阴夫情深深贴身司机全文免费阅读读

  我叫叶晓晓,今年28岁了,至今待字闺中。没有男朋友,没有闺蜜,我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你如果认为我长相丑陋,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身材相貌属于中上,走在街上那回头率也是杠杠的,可是我从事的工作却让大多数男人望而却步了。
  我是市殡仪馆的高级美容师,好吧,这头衔是老妈硬给我冠上的,说通俗点就是给死人化妆的。这些年我交往了好些男朋友,他们无一不被我的外貌,气质吸引,但最后都败在我身上的那股寒气了。
  “晓晓,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但你这个工作太,太渗人了。每当想到你的手拂过无数死人的脸庞,就让人不寒而栗,我实在克服不了心里的障碍啊……”这是我最后一任男朋友在交往一个月后,吞吞吐吐给我打电话时说的。
  “哥恩滚!滚!!”我毫不犹豫地回了他,自从以后我再也没有交往过男朋友。
  后来,老妈安慰我说,“一般男人有眼无珠,哪配拥有你!等着吧,他会跋千山,涉万水来找你的……”我连忙溜之大吉,老妈的心灵鸡汤无人能敌,唯有避之才是上策。
  此刻,我戴着手套,轻轻拂过面前这张年轻的脸。这是今天早上送来的逝者,死于惨烈的车祸,她的家属哭得惊天动地。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是人间最大的悲剧,更何况下个月就是她走进婚姻殿堂的日子。
  我静静凝视她的脸,眉眼间还带着对生活无限的憧憬,可惜天不遂人意。她的未婚夫说她生前最爱美,出高价要求我们给她最全套最好的美容,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落到了业务骨干的我身上了。
  我小心翼翼地给她洗了脸,所幸她的脸部并没有受到碾压,只需要化妆无需修补。我用刮眉刀在她眉间整理着杂毛,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起身走出去接听,因为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能在死者面前打电话。
  几分钟后,我重新坐在了她面前,继续刚才的工作。
  但是这个该死的电话却彻底扰乱了我的思绪,甘媛媛,我们高中最丑的女同学,她居然下个月就结婚了。至此全班的女生,都风风光光嫁为了人妇,除了我。甘媛媛说下个月在福临门大酒店办五十桌宴席,所有的同学,老师都会出席。
  我真的不敢想象那时的画面,老师和同学们围着我喋喋不休,对我的终身大事关怀备至。天哪,到时我肯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毕竟在我们那里,像我这种年纪的老姑娘简直是寥寥无几。
  我越想越烦躁,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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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我回过了神,吓得丢掉了刮眉刀,天哪!我干了什么啊?原本只是打算略微修整一下眉间的杂毛,可是在接了那个该死的电话后,我竟信马由缰刮完了她全部的眉毛。  此时,她的眉毛光秃秃的,面容显得格外渗人。这是我工作五年来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而且是不可挽回的错,我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最后我决定把此事瞒下来,用自己精湛的技术,重新让她的眉毛“长出来”。到时隔着厚厚的玻璃,遗体告别时,她的亲属绝对看不出她没有了眉毛。  至于我犯的这个错,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了,还有一个她,不过她已经没有辩驳的机会了。  想到这,我反倒镇定下来了,小心翼翼用眉笔和眉粉给她画出了新眉毛。接着又专心致志地为她扫粉,描腮红,涂口红,半个小时后,一张精致的面容呈现在我眼前。  我长舒一口气,心里默念着:美女,看在我把你打扮得这么漂亮的份上,你就原谅我的无心之过,好不好?  这时,头上的灯剧烈闪烁起来,忽明忽暗几下后,一下熄灭了。顿时,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和她!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腿却像不听使唤似的,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突然,外面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一道闪电划过,照得她的脸异常惨白。与此同时,一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响起……
  我吓得缩在墙角不停哆嗦,“美女啊,你不要害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突然,一束光线扫了过来,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晓晓,停电了,还呆在那干嘛?”主任平时刺耳的大嗓门,这时听来无疑于天籁之音。我扭头看见主任举着手电站在大门外,正一脸疑惑地盯着我。  “那个,我,我刚给她化好妆呢。怎么会突然停电了?”我连忙跑到主任身边,尽量离她远远的。  主任点点头:“外面大风刮断了电线,今天提前下班。”  五分钟后,我上了出租车。望着不断往后退的风景,我逼迫自己忘掉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可我分明觉得身后有双眼睛死死盯着我,怨恨的眼神仿佛要射穿我的五脏六腑。  天哪!难道是她吗?  回家后,我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想借此抚平心底的不安。  可是她惨白的面容却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无论怎么努力都挥之不去。  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让这件事影响我,在我烦躁地转了无数圈后,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主任!我明天开始休三天年假,打算陪老妈去千山飞雪旅游。”我胡扯了一个旅游景点,给主任发了这条信息。  只要过了后天就好了,她被推进焚烧炉,化成了一堆骨灰,我就当一个噩梦忘得一干二净吧。  谁知主任半天没有回我,明明他在线啊,于是我发送了一个窗口抖动!  还是没有反应,正当我思忖要不要给他打电话时,手机忽然抖动了一下。  我拿起一看,他发过来了一条信息:hwmm  这是啥东东?字母游戏?我不屑地撇撇嘴,本姑娘可是这方面的高手呢。  下一秒,我只觉得全身的血直往头上涌,身体不受控制地直打哆嗦。  Hwmm!H!W!M!M!还我眉毛!!!  她来了!她追来了!她还是不肯罢休的!!!  我忽然想起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说:刚死之人若是有极强的怨念,很容易被一些自然现象惊魂,比如雷电,地震之类的。她是意外之死,本就不甘,接着阴差阳错被我剃光了眉毛,后又遭遇了闪电劈脸。这一切的一切就像命运安排好的,任谁都逃不掉!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被一只手扼住了喉咙,一时间脑子里模糊一片。  突然,手机传来一阵嘟嘟声,吓得我浑身一震。  我战战兢兢拿起一看,又是主任发来的信息。  天哪,此时那端拿着电话的是主任?还是她?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横下心点开了对话框:  “唉,怎么打成了拼音啊?”  “好玩吗?”  “你先去探路,好玩的话我也带家人去”  我一下有点懵,连忙输入了hwmm,果然出来的词组是好玩吗。  人啊,千万不要做一点亏心事,不然就会草木皆兵,自己吓死自己!  我用纸巾擦去头上的冷汗,恨恨地把手机掷向枕头上。谁知手机却传来了关机的声音,我连忙一把抓了过来,使劲捣弄着,屏幕却一直黑黑的,没任何反应。有没有这么衰啊?手机居然坏了!  今天肯定是我最倒霉的日子,算了还是洗洗睡吧。我把手机丢到桌上,转身倒在了床上。  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刹,手机的屏幕渐渐亮了起来,许久,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尿意憋醒,迷迷糊糊爬起来往枕头下摸手机。这是我一向的习惯,睡前把手机放枕头下,上厕所时必玩手机游戏。  咦?这该死的手机哪去了?我嘀咕着,手不自觉往床沿里伸去,因为手机曾经掉进床缝里好几次。  突然,我摸到了一大把头发,心里一咯噔,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使劲往外拖,好半天终于把那揝头发扯了出来,一张没有眉毛的苍白的脸赫然跃入眼帘。  是她!我大声尖叫着,猛然甩开了她的头发,那颗头颅慢慢滑落到了地上。  “你,你不要缠着我啊!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烧很多钱,你去买漂亮的衣服,做高级美容好不好?”  她的头颅转动了一下,一张没有眉毛的脸转向了我,她的嘴唇快速蠕动着。  “我只要我的眉毛,你还我!”幽幽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与此同时她的头颅不断向前弹跳着。  我吓得连忙后退,不断挥舞着双手,“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她的头颅越跳越快,眼看就要跳到我身上了,我一下睁开眼坐了起来。  原来是一个梦,我大口喘着粗气,想到刚才那一幕还心有余悸。  这时,桌上的手机传来刺耳的铃声,我怔了怔一下回过神来。  对了,这该死的手机不是坏了吗?手机铃声何时变成了这种刺耳的曲调啊?  我拿过手机一看,原来是一条短信:还我眉毛!否则让你不得安宁!  我惊得把手机甩出好远,缩到被窝里瑟瑟发抖。  她来了!她真的追来了,怎么办啊?  我紧紧攥着脖子上的罗汉吊坠,心里稍微有了一丝安慰。这是我十岁时李阿婆送给我的,据说可以辟邪驱鬼,这些年我一直贴身带着。  我忽然发现吊坠的边缘发出了幽幽的绿光,心里不禁一沉,果然是有脏东西靠近了我。我强忍住害怕,连忙跑到窗边,让月光照在吊坠上。  李阿婆曾经再三嘱咐,只要吊坠发出绿光,马上让自然光照在上面,一刻都不能耽搁。我就这样蜷缩在窗边,攥着吊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闹钟铃声把我吵醒了,我睁眼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我终于在墙角找到了手机,按停了闹钟,这时我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打开一看,全是李阿婆打来的。  我不敢怠慢,当下回拨了过去,当听到她苍老的声音时,我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别哭了,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挂掉电话,迅速洗漱好冲了出去。  李阿婆,此时成了我最大的精神支柱,这些离奇古怪的事谁都不会相信的,唯有她能听我倾诉,帮我解决问题。  三个小时后,我终于风尘仆仆出现在了李阿婆面前。当时她正被一对中年夫妇围着,不断哀求她帮忙救命,看见我李阿婆神色凝重起来,连忙叫他们回家等消息,一把把我拉进了里屋。  李阿婆,年过七十,可身子骨依然非常硬朗。她一生从事的都是和鬼怪打交道的营生,在他们当地有极大的名气,即使现在老了来请她老人家出山的都络绎不绝。  我是在十岁时得了一场大病,因此和李阿婆结缘的。当时她医好了我的病,老妈硬要把我拜给她当孙女,但是她拒绝了。事后她送了我罗汉吊坠,这是一件相当有灵气的辟邪之物,我老妈因此时常念叨她对我的好。  我扁着嘴巴就要诉苦,这几天过得太沉重了,整天担惊受怕的。李阿婆却用深邃的目光望着我,一直盯着却只字不言,我被她盯得心里发毛。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李阿婆见状叹了口气:“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昨晚我感应到吊坠发出的光芒,知道你被脏东西近了身,怕你忘了我的叮嘱,所以想打电话提醒你。”  “我,我一时大意,剃光了死者的眉毛。她晚上来找我算账,要我还她眉毛。”我吞吞吐吐地说。  “当时剃光眉毛时,死者有什么异常没?或者是天气的变化?”李阿婆一步步朝我逼近。  “剃完就停电了,外面开始打雷下雨,一道闪电照在她脸上,简直吓死我了。”  “糟了!糟了!你惹了大麻烦了,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刚死之人遭遇了雷电劈脸,加之本就有怨气,这下让她的力量无限增强了。”李阿婆不断来回镀步,喃喃自语。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现在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泛滥了。
  李阿婆转身对着供台闭目沉思起来,我在一旁默默看着,又不敢出声打扰。  许久,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晓晓,你自己犯的错必须要自己承担啊,我也无能为力啊!她要你赔眉毛,可死去之人,毛发血液都停止了生长,这样的要求简直是不可能达到的。”  我愣了愣:“是啊!死人是不可能再长眉毛的,你老人家一定要帮帮我啊。”  “只有去阴阳客栈求他,他能做得到,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现在就去吧,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一切都是你命中的劫数啊,终究要和他碰面了。”李阿婆说完,把一张信笺塞给我,接着又对着供台闭目沉思起来。  我接过纸条,对着李阿婆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因为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多余,李阿婆能为我做的只能是指路,一切终究还是要靠我。  我边走边打开纸条,只见信笺的一面是阴阳客栈四个大字,背面写着邀请函:午夜时分,写上生辰八字,和信笺一起焚烧。客栈的大门就会为你打开,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指引。  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倒觉得没有那么忐忑了,这个阴阳客栈管他是龙门虎穴我都要去闯一闯。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我胡乱吃了点东西,就一头倒在床上了,真的是又累又乏。  等我再度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正当寻思着再找点东西吃,就算死也不要做饿鬼。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了,把我吓了一跳,原来是李阿婆打来的。  我连忙接了起来,李阿婆的声音格外尖厉:“晓晓,现在,立刻召唤客栈的主人!她快来了,唯你他能护你周全!”话音刚落,电话一下断了。  我愣了愣,大致理清了关键词,我马上有危险了,快点寻求客栈主人的帮助。  当即我翻身滚下床,准备召唤我的救星,可下一秒我就有想死的心了,那张信笺不见了!  我回来后明明就是放在桌上的啊,可如今却不翼而飞了,这是天要亡我的节奏吗?  忽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窗户被吹得哗哗作响。  我心里顿时慌乱起来,但仍然故作镇定地寻找信笺,床上,衣服里,我每一处都仔细搜索着。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外面漆黑一片,星星,月亮全都不见踪影。  我的心不住下沉,今晚没有自然光,吊坠也无法护我周全了,看来是祸躲不过啊!  这时手机铃声提醒有短信了,我连忙打开一看:晓晓,快啊!用你的血涂在吊坠上,也能召唤他的。  这无疑给我打了一剂强心针,我使劲咬破手指头,鲜血一下涌了出来。  我把手指头按到吊坠上,血一滴滴渗透了进去,顿时吊坠发出通红的光。  我大声念叨着:“阴阳客栈,阴阳客栈,大师快快显灵!”  突然,我的头发被一股力量拉扯住,痛得头皮就像要扯下来了。  身后一个鬼魅似的身形紧紧贴住了我,幽幽的声音响起:你是在召唤我吗?  我强忍住痛,转头看向了身后,顿时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
  她正一脸阴恻地盯着我,嘴角勾起诡异的笑。  我只觉得血直往头上冲,该出现的不出现,倒把她引来了,简直是求生无路。  “那个,那个美女我已经在想办法弥补了,我们好说好商量,你先松手,行不?”我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她的反应。  “少废话!把你颈上的吊坠丢出窗外,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她的表情一下狰狞起来,光秃秃的眉头看上去格外阴森。  我心里一个咯噔,完了,失去了吊坠,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就在我愣神之际,头皮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我感觉头皮都快被扯掉了。  “你还以为你有资格讨价还价吗?别奢望有人救你了,快把吊坠取下来。”她的声音隐隐透着慌乱。  她迅速拉扯着我往窗口走去,我痛得眼泪直流,可脑子里却格外清醒。  她在害怕?吊坠抑或是他?一个念头在我脑中油然而生。  我使劲咬破了嘴唇,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我连忙把吊坠含在嘴里。  她发出愤怒的嘶吼声,一巴掌打向我的脸,吊坠一下掉了出来。  我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扫向墙角,剧烈的疼痛让我呼吸一紧,身后传来她阴森的大笑声。  我回头正好看见吊坠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我闭上了眼,泪水夺眶而出,看来今晚凶多吉少了。  她一步步逼近我,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突然她的手紧紧地卡住我脖子。  “你知道我有多么不甘心吗?我和男友相恋多年,眼看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却命丧黄泉。不过我得谢谢你啊,不是你剃光了我的眉毛,让我的怨气达到极限,我是不可能破尸而出的。接下来让我取代你,过你的人生好不好?”她逐渐加大手的力度,我只觉得呼吸急促起来,脑子里开始一片模糊。  忽然,她的头顶上赫然出现了一只五指大张的手,一阵笑声凭空响起:  “哈哈!你也配取代她,她的人生我做主!”  下一秒,一个男人的身形在她背后显现了出来。  她一下松开了卡住我脖子的手,极力想摆脱头上那只手的扼制,脸上的青筋开始爆裂。  “要你多管闲事,你算什么东西!”她伸手抓住了头顶上男人的手,接着全身抽搐起来。  “我是他老公,你听清楚了,哥恩滚!”男人一把把她推到了地上,她不甘心地发出悲鸣声,身形渐渐淡了下去。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帅气的脸,天哪,老天待我不薄啊!老妈说的没错,命中的他终于跋山涉水地来了……  谁知就在我浮想联翩时,他一下挑起了我的下巴,“哼~怎么没见过男人啊?口水都快掉一地了。”  我的怒火一下被挑起来了,朝他轻啐一口:“呸~你少孔雀开屏了。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是我老公,少瞎说八道破坏本姑娘的声誉哈。”  下一秒我跌入了一个宽阔的肩膀,唇舌被他狠狠占有,唇上还残留着的血迹,也被他吃干抹尽。  我使劲推开他,却不能动摇他半分,就在我快要窒息时,他终于放开了我。  他用手指抚上我的唇,“傻丫头,以后不许这样伤害自己了。放心,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我明明是很愤怒地想回敬他,但在他的灼灼目光中,我不禁地闭上了眼,思绪渐渐迷离起来。  他轻轻把我拥在怀里,用唇贴着我耳边磨蹭:“睡吧,今天累坏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床上,房间里漆黑一片。  我捶捶头,终于回想起了之前的一幕幕。只是那个男人亲我,抱我的画面恐怕是梦吧,但是那种感受太真实了。我不由把手指放在唇上,似乎还存留着他的气息。  身旁一只手一下抱住了我,我吓得差点尖叫起来,居然是他!
  “怎么?想我了还是思春了?”他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给我滚下来!”我连忙躲开他的拥抱,翻身下床。  他跟着也下床了,和我四目相对,一股暧昧的气流在空气中流淌。  我本能地想逃开,眼前这个男人太危险了,我感觉越来越把控不住了。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晓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去殡仪馆!”  我的头一下短路了,一个之前还对你温情款款的男人,下一秒居然叫你去殡仪馆,还是夜半三更的时候。  “我叶晓晓不是随便让人捉弄的,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现在我要休息请你离开。”我尽量压住怒火,毕竟他是李阿婆推荐的人,闹僵了对大家也不好。  “你给我记住,我叫苏海,是你今生最亲的人。”下一秒,我被这个霸道的男人挟持出了家门。  我不断挥舞着拳头砸向他,“停住,你不说清楚我哪儿也不去,我叶晓晓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那个女鬼的事并没有解决,明天早上是她火化的日子,我们得赶在那之前制服她。先去殡仪馆找到她的尸体,再想办法灭掉她的怨气。”林海摇晃着我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我一听顿时腿发软,“刚才,刚才你怎么不制服她啊?你是男人也,做事怎么拖泥带水的?”  “你给我闭嘴!”他一声怒吼,顺带把我塞进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里。  一路上,我别过脸不看他,他也闷声不响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此刻我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掠过和女鬼交手的一点一滴。  突然我灵光一闪,想到了我一直以来忽略的一个问题:按理说,鬼是没有实体的,更不能对人的肉体产生伤害。它们只能依靠干扰人的脑电波,让人产生幻觉,从而做出自残的动作。可她为什么能碰到我的肉体呢?这其中恐怕另有玄机吧!  正当我想得入神之际,林海轻轻推了我一把,我一看原来已经到殡仪馆门口了。  我磨磨蹭蹭下了车,林海忽然把我拥入了怀中,“晓晓,你听我说,我们兵分两路行动,你去停尸间找女鬼,我去寻找身后牵尸的人。”  我顿时瑟瑟发抖,天哪!要我独自去面对她,光是想象那场景我都要崩溃。  林海把我抱得更紧了,“我亲吻了你的唇,那上面带着的血已经刻入了我的体内,你的一切危险我都能感应。女鬼之所以有这种力量,我怀疑是她老公在这附近用了一种古老的养蛊法,我必须要把他揪出来。你找到她的尸体后,咬破手指用血滴在她的唇上,她现在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下一秒,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林海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好半天,我终于领悟了他的话,就是让我此刻一个人去停尸间封印女鬼的力量。  我仰天长叹,果然是躲不掉的祸啊,一如李阿婆说的自己犯的错只有自己承担。要是这次能度过这一劫,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男人那张破嘴了。前一秒还信誓旦旦说要保护我,下一秒就让我一个人去犯险,该死的林海!  在我骂骂咧咧中,不知不觉来到了停尸间门外。顿时我感觉一股寒气迎面袭来,不过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在我准备推开大门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幽幽的歌声。  我马上停住了动作,贴耳倾听着,歌声既带着喜庆又夹杂着悲伤,总之说不出的诡异!  我心里一紧,连忙贴着门缝往里张望,可里面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拍在了我的肩上。
  我一个激灵,慢慢回头一看,居然是他!林吉豪,女鬼的男友,一家小医院的药剂师。  昨天下午他一脸哀痛地恳求我,一定要让女朋友漂漂亮亮地走。  可是我,我却刮光了他女朋友的眉毛,惹得自己祸事不断。  咦~他跑这里来干什么?  “叶小姐,这么大的好奇心,不如进去看吧,待会儿有好戏呢。”林吉豪朝我似笑非笑地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我吓得摆摆手,决定赶紧溜之大吉,好奇心太重的人一般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是我的脚却像被定住了似的,怎么也迈不开了,我一番挣扎后徒劳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天哪!这个家伙也不知是人是鬼,看来我又吉凶难测了。该死的苏海,你跑哪儿去了?不是说和我有感应吗?快来救我啊!  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铃铛声,非常让人讨厌,刺耳那种,我回头看见林吉豪在门口摆弄着一个风铃似的小玩意,脸色非常地凝重。  那个风铃不断发出声响,越来越大,我忽然感觉天旋地转,视线渐渐模糊了。  我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知道这是一种蛊惑人心之术,尽力逼自己不要沉入到铃声中。  幸好我手还能动,于是掏出耳塞堵住耳朵,让自己被手机里的音乐包围。  我悄悄回头瞥了林吉豪一眼,他正背对着我不断舞动着风铃,速度一下比一下慢,好像很吃力的感觉。  我暗暗窃喜,说不定他很快就体力不支了,那我岂不是就有逃跑的机会了。  突然,停尸房的大门“吱呀”一下打开了,一只苍白的女人的手伸了出来。  林吉豪长舒了一口气,“紫紫,你魂魄回元了吗?”  那只手刚要接过风铃,忽然直直地指向了我。  我咬紧了嘴唇,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肯定是不愿放过我的。  谁知林吉豪朝里面望了望,声音一下紧促起来,“快进来,时间差不多了!别管这个臭女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下一秒他们就进去了,在我视线里消失了。  魂魄回元?这是什么东东?难道跟之前的诡异歌声有关吗?  我确定自己现在没有危险了,这两个家伙好像在进行什么仪式,无暇顾及我。  于是我连忙扯下耳塞,拼命伸长了脖子,往停尸房的方向望去,想窥探点蛛丝马迹。  这时,一阵阴风掠过,大门慢慢打开了一些,里面传来一阵幽幽的曲调声,与此同时不断有白色的烟从大门里飘出来。  我生怕有毒,连忙用手捂住鼻子和嘴巴,生怕着了敌人的道。  我忽然感觉冷,刺骨蚀心地冷,腿竟然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咦~我的脚居然有知觉了,我试着伸伸腿,能动了也。  我连忙蹑手蹑脚跑到了大门边,鼓起勇气往里张望。  顿时,我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我看见了什么啊,这绝对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惊悚的一幕!  一具具尸体笔挺地站着,身上都挂满了冰霜。是的,这些都是躺在冰棺里的死者,昨天我还给其中几具化过妆呢。  我忽然发现它们站的形状很特别,不,这是一种阵法,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山字。  中间站着的是林吉豪和那个女鬼,他们面对面站着,嘴唇不停蠕动着,好像在念什么咒语。  这时林吉豪一下半蹲,亲了一下她的手,我脑子里灵光乍现,他在求婚!  这,这是一场冥婚,他们邀请的见证人就是这一具具死尸!  我的天哪!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忽然,她的目光转向了我这边,仿佛发现了我在偷窥似的,我吓得连连后退。  一只手一下伸向了我,把我箍在怀里,吓得我跳了起来。
  “别怕!是我!”苏海轻轻贴在我耳边说道。  我身子一顿,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光了,我转身紧紧搂住他。  “带我走吧!我再也不要碰这些鬼东西了,大不了我不要这份工作了。”我呜咽地说,
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和委屈,这一刻尽情宣泄出来了。  苏海叹了口气:“晓晓,这是你的宿命,你逃不掉的!就像你也是我的宿命一样,谁也无法逃脱的。”  我刚要开口,里面传出了幽幽的歌声,这回我总算听清楚了,那是求婚进行曲。  苏海的脸色一下变了,连忙把我往里推,“糟了!他们一旦合婚成功,女鬼就会依附阳气重生。现在你赶快去里面的屋子里,女鬼的尸体在那里,按照我之前给你说的,毁掉她的肉体。”  “你,你咋啥都叫我去做啊!我害怕啊,真的怕啊!”我叫苦连天地埋怨着。  苏海一把把我推进了停尸间的大厅,顿时我感觉林吉豪和她的眼神齐刷刷看向了我。  这么近的距离下,我才看清了她和之前不一样,是缥缈虚无的影子,这是她的魂魄!  苏海在我身后大声念叨着什么,越来越快,反正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那些尸体却一个接一个往地下倒去,林吉豪的脸色闪过一丝慌乱,他一把抓住女鬼就要往外冲。  苏海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些符纸向他们掷去,一边朝我大声嚷嚷:“笨女人!还傻乎乎站着干嘛,快去里间啊!”  我一下反应过来,连忙冲进了大厅旁的小房间。  这其实是我们的杂物间,连着停尸大厅,平时少有人来这里。  这黑灯瞎火的,叫我怎么找啊?于是我顺手按亮了墙壁上的灯。  明亮的灯光让我把这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没有啊,哪有她的尸体?  我仔细找遍了每一个角落,没有,真的没有!  于是我蹦出来想质问苏海,大厅里却空无一人,不,空无一尸!  苏海,林吉豪和她,还有地上那一若干尸体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扯开嗓门大声呼叫着苏海的名字,可回应我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这咋这么邪门啊!这两天所遇到的事,已经超出了我这辈子的认知范畴,世界上的事真的不是你能掌控住的。  正当我愣着不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了啪嗒的响动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  我连忙飞奔回了杂物间,竟然是她,此时正仰面躺在地上。  奇了怪了,她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深奥的问题,先把她办了再说。  此时的她脸上已经没有了那股阴森之气,只能像当初一样在我手下任我宰割,这样想着我忽然心情大好起来。  我决定转转头,活动活动酸软的颈子后就立马办了她。谁知视线刚转到天花板上,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让我跳了起来。  只见高高的杂物柜的顶端上垂着一块布,正是她死后裹她的方布。原来林吉豪居然想到了把她放到高处,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只是他没料到半路杀出了两个程咬金,耽误了他们的好事,连她的尸身都自行滚了下来,真是天助我也!  想到这我迅速咬破了手指,朝她的嘴唇上按去,我可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随时都会节外生枝的。  鲜血一接触到她的唇,她的皮肤就开始发生变化了,不断脱落,溃烂,让人惨不忍睹!哼!活该,谁叫你不愿认命,非要逆天折腾啊!这下好了,原本初衷是要把你化得漂漂亮亮的,现在却真正被毁了容!  我越骂越痛快,但下一秒我叫不出来了,她,她居然咬住了我的手指!我猛地一惊,拼命想要挣脱,无奈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死死咬住不肯松手。
  我痛得想杀人,使出全身力气扳开她的嘴,终于把手指抽了出来。  我怕她再造次,转身去停尸间捡了一些苏海之前丢下的符纸,在她脸上,身上贴得满满的,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我走出停尸间,琢磨着去寻找苏海还是先回家?  可是当我走到走廊尽头时,顿时傻眼了,出口呢?  此时我面前是一堵厚厚的墙,在原本应该是楼梯口的位置。  我心里一惊,连忙转身向走廊另一头奔去,顿时我绝望了,也是厚厚的一堵墙!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掏出手机想打给李阿婆求救,却发现手机根本没信号。  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绝望地想大哭一场。  我的人生怎么这么背啊!就是因为这个破工作,要爱情没爱情,要朋友没朋友,这是何等悲催的事啊!  不行,明天我就要辞去这个破工作,哪怕是去摆地摊,端盘子,我也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他们都说是我的宿命,全是狗屁,我就不信我冲不破这个禁锢。  我越想越激动,感觉整个人沸腾起来了,居然能感觉到血液的流动。  对,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主动去寻找出路。眼下这些都是幻境,面前绝对不是铜墙铁壁,那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我站了起来,飞快向那堵墙上扑了上去,就在我的头即将和墙来个亲密接触时,电话突然响了。  我被这铃声吓了一跳,赶紧接了起来,对方的声音格外急促:“晓晓!不要被脑子里的声音迷了心智,记住唯有苏海才能保护你,一定要去找到他!”  我还没来得及问,李阿婆的声音一下嘎然而止了,该死的手机没电了。  我使劲甩甩昏沉沉的脑袋,此刻我与墙的距离只有一厘米,好险,差点就来个亲密接触了。  我定定神,眼下找到苏海才是关键,可是出路已经被封了,我该怎么离开呢?  回停尸间去找线索?不不不,那个女鬼的尸体正摆在那里,虽然没杀伤力了,但想想那张脸都很骇人。算了,我还是在这里老老实实呆着,苏海一定会来救我的,我们之间可是有血的感应呢。  忽然我激动地跳了起来,血的感应?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当即我又咬破手指,滴在地上,一遍遍地写苏海的名字。  这是我以前听一个老人讲的招魂法,管它呢,死马当活马医,只是我可怜的手指头,这一天糟了多少次血光之灾啊!  在我写到第五遍名字时,奇迹发生了,那些血字血全都向中间聚拢,形成了一个红色的圆圈。渐渐地,血红的圆圈里,依稀映出了一些镜像,好像是两个身形在搏斗。  我使劲凑上去,想看清楚是不是苏海?一只手突兀地从血漩涡里伸了出来,牢牢扯住我的头发,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这样被拽进去了。  呜呜呜呜~好奇真是会害死猫的,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唯一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来,刚动了一下手臂,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传来。  哎呀,我还没死啊!命真大,我也是醉了,这一天折腾来折腾去。  我转身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殡仪馆大门旁的草坪里,正准备翻身爬起来时。  “晓晓,你没事吧?”苏海映入眼帘,他的气息全喷洒在我脸上,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我的脸顿时红了,一把掀开他,“我差点死了知不知道?要你现在假好心,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我一下愣神了,这怎么好像是对恋人撒娇的语气呢?我什么时候对这个家伙上心的,连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没搞清,我扭过头决定不看他不理他了。  下一秒,我就落入了他的怀中,他居然把我抱了起来,在我毫无防备之下。  我拼命捶打他,“你发什么疯?快点放我下来!我有好多话问你呢。”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走,有什么回家说,知道不满足你这个好奇宝宝,你是誓不罢休的。”  我这时也感觉很累了,腿脚麻木得就像是没有知觉了,于是我只好顺从他了。  就这样他把我横抱着,走出了殡仪馆的大门,幸好是深夜没人看见,不然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望着满天的繁星,心里把想要问的问题整理了一下,刚要开口,却被苏海抢了话头:“哎呀!老大你就不能安分一些吗?有什么问题回家再问,好不好?今晚我对抗了人,鬼,和尸体,已经累得够呛了。”  我撇撇嘴,不屑地说:“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女鬼那是我对付的,你只对付了林吉豪一个人而已,你不会差劲地对付他都力不从心吧。李阿婆还说你很厉害呢,说你能保护我,看来是所托非人啊!”  下一秒我跌落在地上,我痛得龇牙咧嘴爬起来,心里十分生气,这个臭男人,挖苦他两句就这样使性子。  可我却惊讶地发现苏海在一边捂着肚子,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连忙扶住他。  “喂!喂!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晓晓,对不起,刚才有没有摔着你?我实在是体力不支了,坐下来歇歇吧。”我连忙把苏海扶到路边的椅子上坐下,再怎么说他都是为了救我才摊上这些破事的,一丝愧疚涌上了心头。  “没事没事,你不要担心了。女鬼的怨气已经被压制住了,等明天火化后就一切归零了。至于林吉豪,我已经洗去了他这段记忆,他只是被一时的悲痛迷昏了头,妄想用招离之术让女友重生。那些尸体是被他用一种古老的巫术唤醒的,他想利用这些刚死之人身上残留的阳气,助自己达成目的。”苏海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我连忙轻轻拍他的背。  “好了,不说了,你需要休息。你在哪里住, 我送你回去吧。”苏海露出坏坏的笑,伸手握住我的手。  “太好了,我的老婆知道心疼我了也。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家,你身上的阴界之门已经打开,以后会有很多脏东西找上你的。所以,你必须留在我身边,我得保护你。”  我一怔,心里涌上一股热流,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郑重其事地宣布要保护我,可是我叶晓晓哪是这么柔弱的人啊!  于是我挺挺胸膛,“不必了,我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啊!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苏海没有笑,只是看着我的神情越发凝重起来,“臭丫头,那招滴血呼唤我的法子是谁教你的?”  “本姑娘自己想的啊,对了,我为什么会跌进那个血漩涡啊?”  “果然聪明,并且胆大包天!那不是血漩涡,是你我融为一体的结界,以后你有危险时,都可以这样呼唤我。无论我在哪里,都可以拉你到身边的。”  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啊?  苏海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起身站了起来,一把揽过我的腰。  “走,我们回家,带你踏上魂界!以后你就是阴阳客栈的老板娘了,你的人生将开启新的篇章。”  魂界?那是什么啊?阴阳客栈?那又是什么啊?  苏海把手压在我的头顶上,制止了我继续胡思乱想,我刚欲开口抗议,却渐渐视线模糊起来。  眼前的景色在急速变化,就像置身于飞速行驶的列车上,只来得及看见不断倒退的风景。  我感觉呼吸急促起来,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恍惚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天哪!我穿越了吗?还能不能回到现实中啊?这是我失去意识前脑子里存留的最后一个问题。
  当我再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非常柔软的大床上,四周是洁白的墙壁。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苏海呢?这家伙又不在了,每次都是甜言蜜语之后把我抛弃。  我要再相信他说的鬼话,叶晓晓三个字倒过来写,我越想越生气,一脚踢在墙壁上。  突然,墙壁底部一下裂开了很大一条缝,我去,怎么这么不堪一击啊?豆腐和皮做的?  于是我好奇地凑近,想看清楚墙到底是什么材料?  这时,一只骨瘦嶙峋的手一下从墙缝里伸了出来,紧紧抓住我的手。  顿时我感觉一股冷气袭遍全身,拼命想甩掉这只手,心里不断默念着该死的苏海,还不快现身救本姑娘啊!  那只手不断用力,想把我抓过墙那边去,我的力气很快不支,被拉扯得脸紧紧贴住墙壁了。说也奇怪,这墙壁果然很稀奇,脸贴上的感觉竟然是软软的,性命攸关之际我都还有闲心胡思乱想,我也是服了自己了。  眼看我就要被拉过去了,腰间猛地被人拖住,下一秒我被甩到了床上。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该死的,又出来作祟了?快滚回去!”  我挣扎着爬起来,只见面前是一个肌肤胜雪的女子,眉眼精致得仿佛是从古代的美人卷里走出来的。  “你就是叶晓晓吧,苏海说你是来我们客栈打工的,现在跟我走吧。”她一张脸美是美,可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我一听差点跳了起来,什么?我是打工的?天杀的苏海,难道就这样把我卖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接着说道:“请你不要随意破坏房间里的东西。你刚才那一脚,把墙体踢坏了,这笔损失可要记在你身上啊!”  偶买嘎,这什么世道?那只鬼手钻出来吓我,我还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呢!  我刚要开口,她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用阴阳之气构造的,所以受不了你这种活人的折腾,好奇心太重会害死猫的。”  我眼前飘过无数黑线,搞了半天,这里就我一个活人啊?我又上了贼船了,还是鬼贼船!  她径直往外走去,我连忙跟着,我可不想呆在这里,被那只鬼手欺负呢。
  一出房门就是一个长长的走廊,看构造是一间旅馆,我回头看看门上方,原来这间是501房间。  接着我跟着她来到了前台,她拿出了一份合同递给我,“这是你和客栈的契约,在下方签你的名字。”  我这人对待合同之类的玩意特别慎重,当下就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半晌,我把合同往吧台上一放,“你这啥东东?简直是不平等条约,对我没半分好处,我不签!”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在那里修剪指甲,“你有权利讨价还价吗?阴阳客栈的规矩就是以物易物,我们帮了你的忙,你肯定要做出一点牺牲啊!”  “一点?这才一点?不准私自外出,必须时刻守在客栈接客,对客人的要求无条件满足,只要他们能提供等价的交换。这简直是奴隶条款,就是妓女也有做人的尊严吧。”  “苏海呢?他是这里的老板吗?我要见他!”我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她终于抬起了头。  “他现在不在,有本事你就去找。”我一阵旋风冲了出去,但下一秒我呆住了,没有下楼梯的通道啊,这可是五楼啊,难不成要我飞下去?  于是我不得不倒回来找她,“美女,那个楼梯那儿是不是被施了障眼法啊?怎么下楼啊?”  顿时她扑在吧台上捶胸顿足,一声声哀嚎传来:“苏海,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打哪儿找来的奇葩啊?还说不要你身上的东西交换,只要你的灵气辅佐我们客栈,就你那副蠢样,这个客栈不早点完蛋才怪。”  我感觉鼻子已经被气得歪斜了,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任何人这么嘲讽过。  我的理智已经跟我拜拜了,当下一把扯住她的手,想拖她过去看,我到底有没有说错?  突然,一双有力的臂膀把我拖开,我回头一看,苏海正好整以暇地望着我笑呢。  我怔了怔,委屈夹杂着其他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眼泪一下掉了下来。  苏海连忙用指腹为我擦拭,“傻丫头,哭什么啊?不是让你在床上休息吗,你跑出来干嘛?”  我越发委屈了,“房间里有鬼手,它要抓我呢。”  她白了我一眼,冷冷地说:“谁叫你踢墙啊?活该!”  “蓝,小,青,你给我闭嘴!不准你这样对晓晓说话,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话音刚落,蓝小青一把把合同甩到吧台,“好,我不管总行了吧,但这个合同她不肯签字。你别忘了这里的规矩,召唤你出面的,就等于认同了客栈的规矩。她必要以物易物或和客栈达成某种契约,否则的话……”  她还没说完,苏海推着我背往前走,“晓晓,走,我们回房间说。”  我如果没看错的话,此时蓝小青眼里射出了浓烈的嫉妒之光,看来她喜欢苏海。  回到那个房间,我一眼就看见踢坏的墙壁竟然完好无损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苏海把我拉到床上,眼睛紧紧盯着我:“晓晓,这里是阴阳客栈,是一个具有神秘力量的地方。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现在先挑一些重点说。这些物件全都是靠阴阳混合之气建的,是最受不了阳气的抵触了,所以你以后切记不要摔或踢这些物件。每个房间里住着前来交换的客人,他们有的是鬼,有的是人,也有魂魄,每次交易结束后它们都会默默地消失。”  我一听感到好混乱,于是急不可耐地问了一通:“那些客户来这里是做交易的,用它们自身的资源,交换你们完成心愿,是不是?那隔壁墙里的鬼手为什么要招惹我呢?我又没有得罪它。”  苏海点点头:“是啊,本来你那桩生意我不想做的,毕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以和客栈交换的,但耐不住李阿婆哀求,于是就接了这一笔。记住,客户是不会骚扰你的,那只鬼手是客户的交换之物,它们从身体上脱离不久,闻着你的阳气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天哪!你还要这些残缺的肢体啊?还有那个蓝小青是什么人?抑或是鬼?总感觉她全身好冷啊!”  “人的美貌,智慧,寿命和器官这些我们都要,但要经过阴阳门的检测,看是否具备交换资格,这个以后再告诉你。蓝小青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经历了人生所有的苦难,本以为终于可以和老公白头到老了。没想到那个狠心的男人,功成名达以后有了外心,和情人合伙杀害了她,并把她的尸身冻在冰库里整整一年才被人发现。可想而知,蓝小青心里怨气冲天,坚持不肯往生,发誓要寻出那个负心郎问个究竟。我看中了她手上那串虎眼石手链,这个东西极其通灵,可她并不愿意以此交换。后来我们达成协议,让她在客栈收敛灵气,早日找到那个男人的转世。”  我的天哪,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渊源啊!苏海啊苏海,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苏海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挥了挥手:“好了,你就不要费神猜测我了,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这次帮你不要你用什么东西交换,只要你留下来做我的助手,记住这儿就是你的家,而我亦是你最亲的人。”  我翻翻白眼,每次都是这句,我看看手机都快四点了,一阵困意涌了上来。
  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苏海见状把被子给我盖好,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腾地坐了起来,“你干嘛啊?难不成要霸王硬上弓,本姑娘可不是随便的人。”  苏海粗暴地把我直接按进了被窝,跟着也钻了进来。  我立刻在他身上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就算你是我老板又怎么样?能勉强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苏海一下翻身压在了我身上,灼热的气息在我唇边萦绕,我的脸慢慢红了,抵着他的手也垂了下来。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男人呢?可苏海人不人鬼不鬼的,到底是个啥东西我都没搞清楚,难道就这样把自己交代了?  苏海健硕的身体压在我身上,把头埋在我颈窝里,好像很陶醉的样子。我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激发他兽性大发,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谁知过了好一会儿,苏海没有进一步动作,反而发出了重重的打鼾声。这刻我好想把他踹到地上去,面对一个正值妙龄的女人,就这样睡着了,难不成我真的对男人没有任何杀伤力吗?  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我越想越气,把他推到了床的角落里。  经过这一折腾,我的睡意跑得无影无踪,闭着眼怎么都睡不着。  于是我开始数小绵羊,数到1000还是了无睡意,我烦躁地走到窗边想透透气。  这时我忽然看见窗帘外依稀有红光闪烁,于是好奇地掀开查看。  一张苍老的脸正贴在窗户的玻璃上,五官被挤压得扭曲了,它的脸散发着微微的红光,看上去十分痛苦。  我吓得想尖叫,但喉咙却像被卡住似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个东西伸手在窗户上,使劲抓挠着,一副很焦急的神情。接着它的眼睛在流泪,一滴一滴全是血泪。
  顶一下  
  有想看的朋友吗?顶一下啊  
  我一下被震住了,感觉它好像是有话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想了想,在窗户上写了几个字:要我帮你吗?  它的眼神一下流露出惊喜,缓缓地点点头。  接着它用力拍打着窗户,使劲向我招手,好像是要我出去。  我顿时明白了,它需要我帮忙,但又无法进来。  我有点犹豫,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工作的原因经常接触尸体,但我也怕沾染上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啊。  它见我不作声,急了,一下把左边脸扭了过来。  只见它左耳朵上赫然有一个子耳朵!  我顿时眼睛瞪大了,不是害怕,是惊讶,它居然是我的老熟人。  一个月前,它被送到了殡仪馆,死因是心脏病突发。  当时接到业务科的通知,我就和另外两个师傅一同前去,可他们无论怎么费力都打不开冰棺的抽屉。我们跟着查问了死者的身份背景,就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太太,死于疾病,按理说应该没有怨气啊!  后来入殓师傅叫我去试试,当时我心里特别发麻,但也不敢打退堂鼓。  可我就那么轻轻一拉,抽屉一下就打开了,它的脸露了出来。  下一秒,我惊叫起来了,居然是她——林阿婆!  小时候父母上班特别忙,爷爷奶奶也体弱多病,所以不得不请人照料我。  林阿婆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活,我至今还忘不了她带我放风筝,捡落叶,那些欢乐充斥了我整个童年的时光。  几年后,父母辞退了她。可我每天上学,放学经过她家门时,还是会和她打招呼,她则乐颠颠去屋里找糖果给我吃。  再后来,我们搬家了,当时她恋恋不舍地抓着我的手哭,我也跟着落泪了,再三保证以后经常来看她。  我读大学后,她搬离了原来的家,就这样彻底和她断了联系。  没想到今天再相见,竟是阴阳相隔了,我当时就泪流满面了,浑然不顾同事异样的眼光。  她是被一家敬老院送来的,家属一直没有露面,对方要求一切从简。  可我固执地给她做了最好的美容,我自掏的腰包,因为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这时它颤巍巍向我伸出了手,仿佛还想像小时候似的把我拥入怀中。  我当下没有半点犹豫,爬上窗户,决定闭着眼睛跳下去。  当我往外面望了一眼时,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这个501房间,我一直以为在5楼,没想到居然是一楼。  怪不得当时我匆匆跑出去,没有看到下楼的出口大呼小叫,以致于蓝小青把我当傻子看待。谁知道这个古怪的旅馆,门牌号和阳间完全是反的,简直是碾压本姑娘的智商。  我轻轻打开窗,回头望了一眼正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苏海,当下没半点犹豫地跳了下去。  一落地只觉得阴风阵阵,四周完全是雾蒙蒙的,只能看清眼前的情景。  林阿婆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一把抓住我往前面跑去,我不住地大叫:“阿婆,你是要把我拉到哪里去啊?你为什么不去阴间往生啊?”
  林阿婆顿了顿,幽幽地说:“晓晓,我不甘心去投胎,我还有心愿未了啊!走,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儿,阿婆原原本本告诉你。”  就这样,我被林阿婆拉着穿过了一条幽静的街道,来到了一个空旷的树林。  其间我不断抬头望天,头顶上是一轮红红的月亮,不,也像是太阳,总之又像是太阳又像是月亮的。  林阿婆终于停了下来,指着旁边的一个石碑说:“好了,我们离开了阴阳客栈的地盘了,在那里我们这些魂魄太费怨气了。”  我好奇地看了看石碑,上面刻着两个血红的大字:魂界!  这,这是什么地方啊?魂界好像听苏海提起过,我偏着头想了想也没多大印象了。  “这块石碑就是分界线,一边是魂界,一边是阴阳客栈,魂界是所有灵魂的必经之道,就是去往阴间的唯一出路,所有灵魂只能在这里游荡,而阴阳客栈坐落在魂界和人界的交集点。我刚才离开魂界,去阴阳客栈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呢,再不回来我已经支撑不住了。”  “你去找阴阳客栈干嘛?为什么不去客栈前台呢?”林阿婆的叙述有点乱,我一时还无法理清,于是先挑出自己关心的问题问。  “阴阳客栈久负盛名,据说里面有一道阴阳门,能停住时间。而且客栈的主人亦拥有强大的力量,这些引得无数冤魂跃跃欲试。但近年来,阴阳客栈基本上只和人做交易,在四周布下结界,阻挡鬼魂前来交易。我偷偷想去前台登记,但被狠狠地扫地出门,迫不得已只好去客栈主人窗外徘徊,想寻找机会求他,没想到碰到了你。”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个疑问突然冒了出来,苏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果阴阳客栈存在很多年了,那他岂不是个老不死的东西。  我张张嘴,但转念一想,这么深奥的问题林阿婆哪懂啊?算了,还是以后有机会问苏海吧。  这时我忽然发现林阿婆在颤抖,好像很冷的样子,于是我连忙脱下外衣要披在她身上。  林阿婆摆摆手,拉下我的头,附在我耳边轻声细语:“晓晓,求你看在阿婆一直把你当亲生孙女的份上,帮帮我吧。我这辈子孤苦伶仃,只有小军一个儿子啊,可是无奈命运弄人……”  我一下打断了她的话,“阿婆,你就说要我怎么帮你吧?晓晓一定全力以赴!”  突然,一只手重重打在我肩膀上,“我要上你的身!”
  我猛地打了一个寒噤,这,这也太离谱了吧?我顿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林阿婆的脸一下变得狰狞起来,身形瑟瑟发抖。  “晓晓,你不要怕,阿婆是不会害你的。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肉体和阳气而已,交易完了就会还你的。你放心,我会让你的魂魄就在身旁,随时可以监督我有没有干坏事?”林阿婆突然抓住我的手,不住哀求。  “可,可是客栈老板的道行深着呢,他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借尸还魂的,到时你就该遭殃了。不如你把心愿告诉我,我去帮你交易,老板和我的交情好着呢,一定会卖这个薄面给我的。”说完我的脸一下红了,叶晓晓啊,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吹牛了!  林阿婆不断摇头:“不!这种事可不能让别人代劳的,苏海再宠溺你,也绝不会把感情和正事混为一谈的。”  我再次红了脸,心里直嘀咕阿婆咋什么都知道啊!猛地,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苏海和我滴血合盟过,他能轻而易举感应到我的气息,所以你是不可能占有我的身体而不被发现的。”  谁知林阿婆丝毫不在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慌不忙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古币。  “这是压魂币,具有禁锢灵魂的神奇作用,能隐藏一个人的魂魄于无形。来,你试试把它贴在心口上,能看见自己的魂魄出窍呢。”  哇塞!天下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啊?我不假思索地接过来迫不及待贴在胸口,我倒要看看怎么个神奇法!  接着我就笑不出来了,只觉得脑子一阵发麻,感觉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使劲拖我。  我心里的恐慌无以复加,拼命挣扎,想摆脱那只手的束缚,但是却感觉身体开始僵硬了。  林阿婆此刻的表情非常古怪,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不停一张一合,全身抖动得非常厉害。  我张张嘴,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那双手突然加大了力度,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念儿歌,那熟悉的曲调让我感觉一下又回到了童年时代。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吓得我腾地坐了起来。  “你是谁?你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晓晓,我是阿婆啊,我现在进入了你的身体里。来,我们现在快去客栈,办完事好让你的魂魄尽快归位。”阿婆扶起了我,她此刻霸占着我的身体,可声音还是苍老的。  我低头看看自己,果然是看不见身体了,好似是透明的悬空的气体。  林阿婆用我的围巾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拿着古币朝我吹了一口气,我顿时感觉精神好得多了。  “晓晓,快走吧,我已经为你续了一个时辰的能量了,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  事到如今,我除了点头还能怎么办呢!叶晓晓啊,你什么时候能改掉好奇的臭毛病啊,不然真的是没救了。  一路上,我看见了很多魂魄在游荡,它们大多目光呆滞.  “咦,阿婆,怎么有这么多魂魄啊?起初怎么一个都没有呢。”  “一直都有啊,你想每天死的人,丢魂的人何其多啊,这里是它们的集中营啊!对了,之前你是活人,所以看不到它们。”  我顿时打了一个冷噤,连忙闭嘴了,现在我不是已经成了它们的同路人了吗?  猛地,我站住了,因为我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阿婆,阴阳客栈固然神奇,可是它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你得有等价的东西做交易啊,活人可以用自己的寿命,青春,美貌甚至身体器官做交换,可你一缕孤魂有什么啊?你可千万别指望打我的主意去交换啊!”  林阿婆也停住了脚步,不过很快眼睛里浮现了笑意:“傻丫头,我既然敢去,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啊!我虽然拿不出活人那些东西,可是我有这个啊,压魂币就是一个无价之宝啊!  那个蓝小青也是孤魂野鬼,可是她凭什么能在客栈有一席之地,还不是因为她有手链那个宝贝吗?所以我笃定压魂币是绝对会让客栈接下这笔生意的。”  我听得直翻白眼,林神婆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对人家的事简直了如指掌。  “对了,蓝小青长得挺漂亮的,可老公为什么要抛弃她呢?这不是我瞎打听的,是听苏海说的。”原谅我吧,该死的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林阿婆摇摇头,“这些事我不感兴趣,我只打探对我有用的信息。不过晓晓啊,一个女人的遭遇其实和外貌没多大关系。比如你吧,属于福禄很迟那种,不过最终你想要的老天都会给你的。”  我一听就觉得头疼,林阿婆快成第二个老妈了,也准备给我灌输心灵鸡汤吗?于是我连忙闭上了嘴,拉着林阿婆埋头赶路。  终于看到阴阳客栈的大门了,林阿婆拿出压魂币在我脑门上敲了几下,居然还有点疼呢。不过我也没问,肯定是自有用途吧,反正我笃定林阿婆是不可能害我的。  来到客栈前台,蓝小青居然趴在前台打瞌睡,被我们吵醒后一脸的不高兴。她撇撇嘴扫了林阿婆一眼,问她用什么物品交换?  林阿婆不亢不卑地说:“当然是好东西,所以我要你们老板接待我。”  “老板在睡觉,你的好东西拿出来吧,看能不能过我这一关?”  林阿婆摊开手,露出了压魂币,一字一顿地说:“压—魂—币听说过没?能把一切魂灵收在这里面,还能为魂灵补足能量呢。这个交易值得做吗?”
  蓝小青的脸色一下变了,连忙从吧台里跑了出来,“天哪!世间果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以前只是听说罢了,没想到还能见到实物啊?你等着,我这就去叫老板。”说完,她就准备往楼上跑。  我一听吓了一跳,蓝小青道行浅,或许看不到我,可这怎么能瞒住苏海的火眼金睛呢?  我想了想,千万不能让林阿婆功亏一篑啊!当即撒腿就想往外跑,可下一秒我被重重地绊倒在地,这时我才发现脚裸处竟然栓着一根很细的红线。  林阿婆不露痕迹地朝我摇摇头,我狼狈地爬了起来,幸好没人看见我的囧样。  一阵重重的脚步声自上而下传了过来,苏海急匆匆地冲下楼梯,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  蓝小青冲了上去,“老板,有大买卖上门了!”  苏海看都没看她一眼,用手把她往旁边一推:“不要来烦我!晓晓不见了,我得去找她!”  我一下呆住了,他怎么会看不见我啊?不应该啊!  蓝小青连忙抓住扶手,恼怒地说:“你这样冲动有用吗?我一直守在这儿,并未看见她跑出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从窗口溜走的。看来她是不愿留在客栈里,想方设法要摆脱你。”  苏海的脸一下白了,“你给我闭嘴!少胡说八道,晓晓是不会不告而别的,她肯定是遇到了危险。我刚才尝试了滴血呼唤她,可是没用,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不行,我得出去找她,这儿到处是浑浑噩噩的魂灵,她一定非常危险。”  看着眼前这个失去了理智的男人,我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这就是爱吗?  这时我瞥见他手上的十根指头都鲜血淋漓,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刚才肯定一直在滴血呼唤我,所以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  突然林阿婆冲到了门口,挡住了苏海的去路:“老板,请留步,先把这笔生意做了,你的爱人自会现身的。
  苏海愣了一下,随即用愤怒的眼神盯着林阿婆,“走开!不要挡我的道,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要做。”  林阿婆摊开了手掌心,露出了那枚定魂币,“你看看这个能不能帮助你,无论她的魂灵被禁锢在何方,定魂币都能感应得出来。这是我这次的交易物品,老板你满意吗?”  苏海的眼睛一下亮了,伸手想去抓,林阿婆一下把手心合拢了。  “老板,你不要急嘛,完成交易了就归你了。这也是阴阳客栈雷打不动的规矩啊,再说阴阳门还没验货呢。”  “规矩?那还不是我说了算,我的女人没有一点法术,落到这满是孤魂野鬼的地方,叫我怎么能放心得下!给我!”苏海急红了眼,伸手想抢夺那枚定魂币。  这时蓝小青跑了过来,张开双臂拦住苏海:“你为了那个傻丫头,连规矩都不顾了吗?你若是执意强行抢交换物品,是会遭天谴的!”  苏海一下愣了愣,随即仰天咆哮:“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不怕,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待在我身边就好。”  我在一旁已经哭成了泪人,这一刻我恨死了林阿婆,不该用定魂币束缚我的灵魂,更恨自己不应该答应帮她。没想到苏海对我用情这么深,居然为我能不顾一切,我激动地想奔到他身边,告诉他我在这呢,我一切都好。  可是双脚却被一根红线系住,我完全迈不开步子,林阿婆微微向我这边看了看,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蓝小青此刻表现得比苏海更激动,叉着腰竭斯底里地怒吼着:“苏海啊,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你好好动脑子想想吧。那丫头和你滴血结盟过,如果她真的有生命危险,你不可能感觉不到的。眼下尽快开始交易,如果中途你感应到了她的危险,再强行用定魂币去救也来得及啊!”
  林阿婆连忙在旁随声附和,我不禁对蓝小青刮目相看了,果然遇事够冷静且心思缜密。  苏海也被说服了,随即叫一起去阴阳门验货。  我被林阿婆牵制着,夹在他们中间往走廊里走去,心里实在好奇得紧,这阴阳门到底有多神奇啊?  很快我们来到了走廊尽头,蓝小青在最里间的房间门口停下,苏海上前用掌心握住了门把。  突然,周围的温度开始不断上升,原本很普通的门一下变成了深红色,四周空气中散发着肉眼可鉴的热气。  蓝小青把林阿婆推到门把前面,“快,阴阳门已经开启了,用你的交换物品贴上去。”  林阿婆连忙把定魂币压在门把上,苏海则把双手张开压在门上,他的手顿时变得通红。接着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苏海额头上滑落。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五分钟,看着苏海绷得紧紧的脸,我无比担心,这个灼灼的热气会不会把他烤化了。林阿婆也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门和门把,这可是她押上全部赌注的一局啊!  幸好很快门上的红光褪去,四周的温度也恢复了正常。苏海把手放下,仿佛很疲累的样子:“经过考量,此物品有交换资格,等级一级!”话音刚落,门一下自动打开了,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林阿婆松了一口气,不住声地道谢。  苏海率先冲进房间,蓝小青和林阿婆其后,而我也跟在屁股后面溜了进来。  屋内的设施极其普通,和我之前住的那间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没有床和多了一个香炉以外。  苏海叫大家过来围着香炉站立,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五分钟,旨在去除脑里的杂念。  看着他们一个个郑重其事,如临大敌的架势,我不禁好笑,但又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声。  很快,苏海睁开了眼睛,叫林阿婆拿出压魂币放在香炉上,林阿婆连忙照办了。  苏海点点头,“好,现在交易正式开始,刚才通过考量,你的物品等级为一,这是最高等级。你开始讲述吧,你的故事,你的诉求……”  林阿婆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无尽追忆中,一时间整个房间默不作声,肃静得可怕。
   楼主不要太监
  许久,林阿婆幽幽的声音响起,“我自幼有阴阳眼,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从小到大被视作异类,受尽了白眼。后来长大后机缘巧合我做了神婆,能帮助人们解惑,驱鬼,因此受到了很多人的敬重。或许是经常下阴间,损了福寿,我快到四十岁才当了母亲。小军,我唯一的儿子,一直被我视作珍宝,可惜天不遂人愿,在他二十岁时忽然得了一场怪病,毫无预警地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  当时看遍了所有的医生,皆束手无策,我不信命运会如此苛刻我,发誓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儿子。于是我在一个难得一遇的至阴日子,再次走阴,想寻回小军的魂魄,但却徒劳无功。不过这趟并没有白跑,在下面我意外得到了一个高人指点,据说是我经常逆天改变人的运势,所以报应落在了儿子身上。只要我去找一个至阴的女孩,经常陪在我儿子床前,说不定他就有苏醒的希望。  很快,我物色到了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并提前在她家附近租了房子,百般讨好其父母,终于他们答应了让我照顾女儿。于是,我天天带小女孩去我家玩,让她陪着小军说话。渐渐地,小军的病有了起色,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可那家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我以前是神婆,怕我把阴气带给女儿,很快就把我辞退了。幸好这个女孩对我颇有感情,经常趁父母不注意溜来看我,就这样直到小军完全恢复了正常。  于是我匆匆搬离了那个地方,临走时我用催眠全部洗去了女孩脑海中来陪小军的记忆。后来听说那小女孩时常生病,不知是不是受此影响?”  听到这我已经泪流满面了,原来这才是林阿婆悉心照顾我的全部真相,怪不得小时候我经常头痛呢,看来就是被催眠落下的病根。  这时,林阿婆的目光移向了我,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我是真心疼爱那小女孩,所以一直打算以后有机会补偿她。可是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年,小军又出事了,当时他恢复健康了很快出去工作挣钱,为此我还甚感欣慰。  一年前小军领回来一个女朋友,我笑得合不拢嘴,很快为他们张罗了婚事。可是没过多久,小军却离奇失踪了,在去上班的途中。我们当时哭得像一个泪人似的,发了疯四处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可是都没结果。我不顾虚弱的身体,强行做法寻找他的魂魄,这下终于找到了。小军被我召唤了出来,不断呼喊着冷,却始终说不清楚尸身在何处!事已至此,我已经接受了儿子的离去,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其尸身,让小军安心地走。”  林阿婆说完放声大哭起来,我也为她一生坎坷的命运感到格外心酸,对她的怨恨顷刻化为乌有。  苏海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蓝小青则在一旁满脸沉思的神情。  林阿婆渐渐止住了哭声,满怀希冀地望着苏海。  好一会儿苏海开口了,“唉,你这个事难度有点大,你应该知道,找魂魄易找尸身难啊!人死如灯灭,肉体是没有任何思想和感应啊,偏偏魂魄又被洗去了记忆。”  突然,蓝小青插话了,“我猜测小军死时应该被袭击了脑袋,所以他完全不知晓自己的死亡过程。如今之计,只有招魂,布局,再现死亡现场!”
  苏海闻言全身一凛,“看来只有这样了,只是还原死亡现场需耗费巨大的灵力,我怕到时候没有精力去寻找晓晓。万一她遇到什么危险了,这……”  林阿婆一下打断了苏海的话,“老板,这点你大可放心,只要用定魂币找到了她的魂灵,我就是豁出命去都会救她的。眼下求求你先找到我儿子,让他魂魄有所归依啊!”  蓝小青和苏海对视了一眼,后者点点头,“小青,你去布置招魂的事宜吧。”蓝小青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阿婆激动地望着苏海,连声道谢。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苏海对我的情意让我突然好想哭。这些年来我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所有人都说我身上有一股寒气,纷纷对我避而远之。  苏海就好像冬日里的暖阳,这一刻彻底融化了我心里的阴霾,让我情不自禁想靠近她,即使沦陷也在所不惜。是的,我终于下了决心,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只要是他就够了。  这时苏海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把儿子的生辰八字写在我手腕上,我马上凝神聚力呼唤他。”  林阿婆刚刚写好,蓝小青拿着一个拂尘和罗盘走了进来,接着她用帘子把房间一分为二。  苏海打开抽屉拿出一封信笺递给林阿婆。  咦,这信笺好眼熟啊!对了,就是李阿婆给我的客栈邀请函,本来打算用来召唤苏海的,后来不翼而飞。  “这个邀请函你收着吧,每一笔交易都要给客人一封,转交给有缘人,可以凭此召唤我的。”林阿婆连忙接了过来。  我略一沉吟,顿时想明白了这里面的玄机:进入阴阳客栈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亲自上门,但普通人没有得到指引,是不容易找到这个地的。因为它频临人界和魂界的交界点,非常隐秘,而且容易迷失在这里出不去。所以一般上门的只有神婆,道士这些通灵者。另一种是靠阴阳客栈的邀请函,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召唤阴阳客栈的主人进行交易,而邀请函则是成交一笔交易后,由主人赠送,如此流传出来的。
  苏海拿起拂尘和罗盘,脸色凝重地对林阿婆说:  “对了,你这笔交易我们只负责勘察出尸身所在地,谁是凶手是不会让你知道的,你不要执迷于复仇。”  林阿婆点点头,“明白,人的命数是早已注定好的,我不会破环客栈的规矩的。只要能找到儿子,让他能往生,我亦别无所求。”  苏海转身走进了帘子里,蓝小青示意林阿婆站在角落里,我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一时也有些害怕起来。  顷刻,四周陷入了黑暗中,我连忙跟着林阿婆站在了她身边。  蓝小青则走到了另一个角落里。  帘子后面的苏海亦没有一点动静,整个房间静的可怕,可我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就这样静默了十分钟,苏海的身形开始映在帘子上,好像挥舞着拂尘在跳跃,与此同时四周开始响起一阵奇怪的“吱嘎”声!  不一会儿,苏海旁边又出现了一个淡淡的身形,林阿婆一下叫了出来:“军儿,是你吗?”  顿时帘子那边响起了一阵呜咽声,一个身形跪倒在地上。  林阿婆急忙冲了过去,帘子顿时发出淡淡的光,林阿婆发出一声惨叫。  此时她已经被弹到了一米开外的地方,蓝小青咆哮起来:“结界你居然也敢去碰,不要命了啊!”  我连忙跑过去把林阿婆扶起来,那可是本姑娘的肉身啊,这一摔可不轻,保不定一会儿让我疼得哭鼻子。  这时苏海大吼起来:“知道为什么召唤你吗?你的母亲为了让你魂体合一,早日投胎。现在你好好想想,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尸身去哪儿了?”  只见它埋着头,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我真的记不起了,我只知道当时下班后,带了婉儿和妈妈最爱吃的芝麻饼回家,因为那天发了工资。接着我就发现自己游荡在一片白雾中,刺骨地冷,可是我走不出去啊,只有天天在那里打转徘徊。后来我听到了妈妈的呼唤,才知道我已经死了,但尸身不知所踪。我是真的搞不清楚怎么死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苏海点点头:“你是被人洗去了临死那刻的记忆,并把你的尸身禁锢了,现在只有为你还原死亡现场了。”  林阿婆此刻倚靠在墙壁上,不住抽泣,我唯有紧紧抓住她的手,期望能给她一丝安慰。  接着我看见苏海把双手放在它脑袋上,不停喃喃自语,它使劲摇着头想挣脱,好像很痛苦的模样。  好一会儿,苏海放开了它,用拂尘往它身上挥舞,它顿时发出一阵低泣声:“妈妈,我走了,希望能早日投胎,来世再做你的儿子孝敬你。”  林阿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它的身形终于一点点消失不见了。  苏海舒了口气,取下了帘子,往墙角走去,那里放着一盆水和罗盘。  蓝小青连忙上前,林阿婆和我也凑了过去。  苏海蹲了下来闭上眼睛,把手伸进了水中,顿时水慢慢变成了红色。  我和林阿婆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是好奇,她是紧张,它的离奇死亡之谜马上要揭开了。  苏海大喝一声什么,没听清楚,水中开始出现了漩涡,越转越快。  不一会儿,水面恢复了平静,一张狰狞的脸顿时浮现了出来。
  只见面容上全是白霜,五官扭曲,让人简直不忍直视。  蓝小青一下跳了起来:“我知道它是怎么死的?活活被人冻死的,这种死相我看见过。”我撇撇嘴,难怪你那么清楚了,你不就是这样的死法吗?  林阿婆的肩头开始抽泣起来,“没想到军儿死时竟遭受了这么大的罪,到底是谁干的?尸体到底藏在哪里了?”  苏海点点头:“应该是被冻死的,它一直喊冷来着,这就是它频临死亡的情景再现。”  林阿婆急了,“可是地点方位都不知啊,怎么找啊?”  苏海努努嘴示意继续看下去,只见一个小巷子里,一个男人提着一个纸袋出现了。突然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块举着砖头的手,男人倒了下去。  接着画面发生了变化,一双男人的脚出现了,竟是像死尸一样被人在地上拖着走。  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冰柜,一个男人被塞了进去,而后柜门重重合上了。  此时画面消失了。  林阿婆大哭起来:“军儿啊,军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被冻成这样一定很难受吧,你等着妈妈来解救你。”  林阿婆激动地想往外跑,蓝小青一把拉住她:“你别激动,看看罗盘显示的方位吧,这个应该不难找。”  罗盘这时猛烈转动起来,渐渐指着一个方向停住不动了。  苏海站了起来,脸上有深深的疲惫感,“好了,交易结束,你的物品该交出来了吧!”  林阿婆点点头,拿出定魂币轻轻吹了一口气,顿时我只感觉眼前金光一闪,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  我连忙爬了起来,谁知一动,膝盖处传来轻微的疼感。  哇,我的身体又回来了,我不禁欢喜地跳了起来。  但是下一秒,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看见了不远处的石碑!  啊!我怎么回到了魂界?我找不到路啊,该死的苏海怎么还不召唤我啊?  “晓晓!”突然一个幽幽的女人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四处张望却没有人。  “谁啊?不要吓我啊!”
  “我是阿婆,刚才我已经让你魂魄归体了,所以我们被拉回了灵魂交换的地方。现在我要去找儿子了,阿婆对不起你,欠你的下辈子尽量偿还吧。这串手链给你,能帮你挡一些灾,你未来的路很长很艰辛,但是不要怕迷惘时听听自己心里的声音。”一串佛珠手链猛地砸到我怀里,我这时才看清楚,面前的确是林阿婆,只是她的身形已经很淡了。  “阿婆,不要走,我们还能再见吗?”阿婆笑着朝我挥挥手,彻底在我眼里消失了。  我捧着那串佛珠,不禁泪如雨下,这就是真正的天人永隔吧。但愿她能顺利找到儿子,黄泉路上母子俩也有个伴。  就在我沉浸在离别的愁绪中时,心脏突然像被针扎似地抽搐了一下,我连忙蹲下身用手紧紧捂住。完了,完了,这节骨眼上可不要生病啊,叫天不灵叫地不灵的。该死的苏海,口口声声说在乎我,可为什么还不来呢?  下一秒,我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我为何不主动滴血呼唤他啊,却在这儿像个傻子似地束手待毙呢?  当下我毫不犹豫地咬破了手指,刚要滴血在地上时,耳边传来了苏海充满磁性的声音:晓晓,我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了,乖乖地别动,我马上来。  我勒了个去,原来心脏抽搐是苏海在召唤我啊,这个血真是白流了。  这下我彻底放心下来,望眼欲穿地期待着苏海从天而降,并顺手把那串佛珠戴在了手上,顿时觉得清凉入骨。  我闻了闻,居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道,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管它呢,林阿婆做了一辈子神婆,她的东西肯定都是辟邪的好东西。
  远远地,我看见有一个身形直直地走过来,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连忙凑了上去一瞧,啊!这不是李阿婆吗?于是我兴奋地大声欢呼起来,这下好了终于遇到熟人了。  可是李阿婆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埋头匆匆往前赶路。  我惊讶极了,一把拦在她面前,“李阿婆,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晓晓啊,这次女鬼的事多亏了你处处提醒,我正打算好好谢谢你呢。”  李阿婆一下顿住了,头猛地抬了起来,手直直地伸向了我。  啊!我大声尖叫起来,面前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目光呆滞。  我伸手想摇晃她的手,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却没想到手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我猛地想起来了,这是魂界,是灵魂的聚集地,不可能会出现活人的。  这么说我和李阿婆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不禁哭出声来,为什么生命中给过我关爱的人都要匆匆离我而去,刚刚送走了林阿婆,现在又轮到了李阿婆?我果然是命定的克星,连这些神婆都碰着我倒霉。  我的眼泪就这样止不住往下掉,李阿婆的身形却突然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佛珠手链忽然变得发烫,烫得我忍不住直跳。  可是我无论怎么使劲捣鼓,手链就像是长在我手腕上一样,纹丝不动。  我急的满头大汗,这诡异的手链会不会温度越升越高,把我烤化了啊!  这时李阿婆的身形顿了顿,继续往前走去,我急得一把拦住她。  “李阿婆,你不要丢下我不管啊,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啊!”  猛地我被一双手猛地推开,一个男人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无心挡道!速速前去!”  我回头一看,竟是苏海,这下我就像见到救星似的,一头扑进了他怀里。  可是该死的苏海没有半句安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叶晓晓,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咋不长点脑子啊?你知不知道差点闯了大祸了,要是我晚来一步的话,李阿婆就回不去了,变成真正的孤魂野鬼了。”  我一下激动起来,紧紧抓住苏海的手臂:“你是说李阿婆没有死,那她的魂魄怎么来这儿了?是不是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所以魂魄四处飘荡?”  苏海翻了一个白眼,长叹一声:“我咋爱上了你这种没大脑的女人啊,你的智商太让人捉急了。李阿婆是做什么的?神婆,能通阴阳,刚才她就是在走阴,但逼灵魂出窍是有风险的,被你那样一搅和,耽误了魂魄回元的时间,那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
  我的脸顿时红了,我不得不承认苏海骂的对,我真的是很蠢。  这时我意外发现手链不烫了,莫名其妙又恢复了正常。  “对了,李阿婆的灵魂大可以不必理我,继续走啊,她干嘛会停下来,还不停颤抖呢?”  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苏海摸摸我的头,像宠溺小孩子一样刮刮我的鼻子:“傻瓜,那是因为你的泪水啊,灵魂本是没有知觉,浑浑噩噩的,但是她在乎的人的泪水就能彻底束缚住她。以后你也不准在我面前哭,我的心可受不了。”  这句话我听着十分受用,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原来男人的情话果真是最动听的语言。  苏海牵着我的手,我们慢慢向前走着。  忽然,我想到了这根诡异的手链,连忙叫苏海看看是什么做的?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苏海细细一端详,呼吸一下急促起来,看样子肯定不是好东西,于是我作势要准备取下来。  谁知苏海一把抓住我的手,制止了我的举动,“晓晓,这鬼眼石手链你是怎么得到的?”  “啊?这不是佛珠吗?我还以为可以驱邪避凶,护我周全呢!那我还是不要戴了。”  “不,这种是罕见的辟邪珍品,而且有一个更神奇的作用是可以随魂魄的情感波动,进而发热散发巨大能量镇压住魂魄。有这个宝贝护着你,我就放心多了,到底是谁给你的?”苏海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怔了怔,“喔,那是一个云游四方的高僧送的。”说完我心虚地低下头了。  哼,我才不会说是林阿婆给的呢,免得苏海认为我只能给这些神婆打交道。  幸好苏海没在追问了,我的脑子却在飞快转动,细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李阿婆替人走阴,没想到我以为她死了,为她哭,让她的灵魂受到波动,以致身形不停颤抖,而她魂魄的变化也引得了鬼眼石的剧变。  对,事情就是这样的,幸好苏海及时赶到,不然的话林阿婆回魂的时间就会被我耽搁,还会被鬼眼石的力量袭击。
  “晓晓,我现在送你回家喔。你在这边只能呆到凌晨,鸡打第一声鸣的时候你就得回去,千万不能打乱你正常的生活。”苏海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这才想起我跑这边来逗留了这么久。  啊!我肯定是旷工几天了,主任找不到我不知多焦急呢。  苏海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晓晓,这边的时间和你们的不一样,你是不是觉得过了一天的光阴,实际在那边不过是一个时辰罢了。”  我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苏海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以后每晚我会召唤你的,阴阳客栈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现在就用灵力送你回去。”  我咬咬唇,心里一下涌起一丝对苏海的不舍,天哪,叶晓晓,你果然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苏海的手掌开始在我眼前移动,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失去知觉的刹那,耳边传来苏海的惊呼声:“糟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明天你会遇见一个故人。但是千万别怕,别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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