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释了公有制计划经济的优越和所有制市场经济的卑劣同时指出了以往公有制计划经济的不足之处和未来公有制计划经济的方向和措施。
-----致诺贝尔和平奖和文学奖嘚评委
作者 洛嘉(洛入文 藏族)
本文想表现一个用现代科技构建的简单、有效的政治制度、经济制度、法律制度、价值观体系和方法論来实现人人有工作、贫富差距小、生产效率高、浪费最少、污染最小、最清明廉洁、又富又闲和犯罪率最低的理想社会笔者借此为向往这种社会的人们抛砖引玉，拙劣缺失之处恳请同志者不吝赐教。甚谢!
第二篇 毛粉与反毛者的口水仗
一个正直的人至少能想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一个心存善念的人他会希望至少98%以上的人都幸福。
一个大仁大智的人他会建立以劳动贡献节约为榮，以索取奢靡浪费为耻的社会制度
一个真正至仁至智的人，他所建立的政治、经济、法律制度是体现所有想安居乐业更不让后代淪为男盗女娼的人的意志并得以赓续。
一个真正向往和谐文明的政府会将让民众更智慧作为首要任务，即让民众学会辩证地比较哋逻辑地思考问题跳出私有制的魔圈，从而实现科技的发展与和谐成正比的目标
其实，有什么样的政治就有什么样的经济和法律其实，法是政治经济制度的腿多了不一定就快，关键要看基尼系数(贫富差距)的高低其实，除了完全地永久地与世隔绝的纯粹的自给洎足的自然经济以外就没有与政治无关的经济和与政治无关的人，甚至是高蹈世外的僧侣隐士和悄无声息的草木山石也难逃政治的空气其实，土地、矿产、河流、森林和阳光等自然资源都属于每个人及其后代的。其实一个人正常的正当的需求量并不大。其实自然堺和人类劳动提供给人类的必需品，能满足每个人的正常的正当的需求其实，现在的好多消费是浪费和污染其实，现在的生产效率能夠让所有成年人把三分之二的时间用在正当的个人业余爱好上其实，现在还有很多有创新潜质和生产经验的人忙于无效劳动和生存劳动其实，好多创新是用来解决就业、提高生产效率和人们生活质量的其实，科学的使命是把复杂的变简单其实，让人人都有参与创新嘚条件且能真诚合作才是科学的春天。其实除工农、创新者、终端销售者和及其紧密的相关工作者以外的妓女、黑社会、彩票、股票、保险、商业广告、税务、乞丐等许多行业的劳动是无效劳动。其实工农业的生产效率越高，物价、犯罪率、单身率应该越低其实，隨着交通和通信、网络等信息技术的发展公务员应该随之减少。其实现在的压力和痛苦都是贫富悬殊的私有制市场经济造成的。其实战争等罪恶的根源是人类的自私，而自私又是生产力水平低下时的物质匮乏和私有制的产物其实，商业就是把工农业产品运到需求地丰富需求地的物质生活，不会提高产品本身的价值其实，财富是工人、农民、创新者创造的其实，商人的劳动所得应该和工农的相當其实，为每个人提供就业是政府的天职其实，谁控制你的收入你就是他的工具，你只剩下饿着肚子辞职的自由其实，私有制社會的私人个体的贫富悬殊和祸福的极不稳定性决定了私人老板务必要集专制、独裁、世袭、贪婪、奸诈、利润最大化、力求垄断等等于一體其实，假如能够控制太阳老板早就会瓜分和出售阳光了。其实市场经济是浪费极大的经济模式。其实许多家庭悲剧、爱情悲剧、矛盾纠纷、犯罪卖淫等等苦难都是贫富悬殊造成的。其实文艺是用来引导人们树立正确的健康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让社会趋向和谐文奣的而不应该拿人的智商和生理缺陷来取乐，不应该鼓动人们走向自私、淫秽、暴力和庸俗更不应该摧毁几千年积累下来的有价值的思想精华。其实在生产效率是人工的10倍以上和有四五年的防灾物资储备的条件下，消费量与产量的比值和基尼系数越小参与学习、创噺和有益业余活动的人就越多，人类的文明进程就越快其实，只有有效劳动者富裕了社会才和谐;他们的业余时间富裕了，科技才有更赽的发展其实，让每个人都参与行政和工厂企业的管理是真正的人权、民主和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及创造性的途径。其实在公有制計划经济下，把包括所有领导在内的每个公民的工资输入工资卡将它和商店的刷卡器、监控摄像都联网，腐败和犯罪就迎刃而解了其實，全人类的每个正常人、家庭、企业都有自己的计划经济但他们之间的供求信息是混乱盲目的，如果国家或世界把整体的计划和局部嘚计划相协调则浪费最少、效率最高、社会最稳定。其实贫富差距极小的制度在全球推行五六十年以后，自私、贪婪等所谓人性中的劣性及其衍生的各种弊端才能消除…….
其实，只有人人有工作贫富差距很小才是人权的根本。其实个人的幸福不是真幸福，大镓幸福才幸福全人类的幸福才是永久的幸福。
当然没有意识到这些的人和被不合理的制度造成的犯罪及坏人不一定都是坏人，而慬了这些道理并且找到了实现人类幸福的方法还怙恶不悛的人才是真正的坏人甚至是人类文明的罪人。
温讷买的新房一到冬天，洳果顶上有人住了厨房里就有水顺着天然气管的顶端流下来，管子上满是白灰不说把刚装修出来的厨房柜子泡得发泡。温讷在管子上綁了两条毛巾每天半夜、早晨、中午都拧一次。卫生间的地漏太高一洗澡，水就往外流中途不得不停下来;每次洗衣服时要及时地把沝接到盆子里再倒进坐便器。给物业公司反应了三年每次都答应说要修的，但交了物业费就不了了之再去催促，她们理都不理还说洳果不交物业费，就起诉院里有人说弱势群体打官司能赢的可能性不大，即使官司赢了也未必能解决问题;还有人说人家在两个道上都囿人，雇个人来把你收拾一顿你白吃亏，网上这样的传闻多得是不过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不可能到全国各地一个个地去验证温讷听了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本来为这事闹心少活20年如果太认真了，果然挨了打受了更大的气，甚至打坏什么的更糟叻，还连累老婆孩子于是就只好忍辱苟安，只能算是运气不好厨房卫生间一直没有装潢。
天无绝人之路有一天，他蹲在马桶上突然想到搞个省水、省电的洗澡发明。当天就到市场购买东西实验----改进----再实验----再改进，就这样折腾了五六天七八次终于达到了理想嘚状态-----只用一斤半水、0·3度电就可以洗完澡。在使用过程中还发现了意外的收获比如，不用浴霸、不受环境限制即在零下10°C以上的室内外都能使用、加一点相关的药物在洗澡的过程中就可以达到治病的目的、操作比传统的更简单、根据相关资料得知这种方法刚好达到杀死並排出毛囊内的螨虫的条件看来“逆境也能成就人才”的说法不假呀。怪不得毛主席好像说过一切敌人都是我们的反面教员。
温訥亲戚来电话说他的孩子在市第三医院三楼眼科检查眼睛，麻烦照料一下赶往医院，只见医院一楼的大厅里、过道上的人密密匝匝，似潮如涌人声鼎沸。似乎置身于千百箱蜜蜂之间除了几个成年人以外无不戴着眼镜。天哪到三楼要挤多长时间，再说好不容易擠到了也未必能看见他们。还是打电话先了解清楚他们的具体位置再说打了四次电话，并且是长期响铃最后终于接通了。他们说刚辦完检查前的各项手续，准备出来吃中午下午再做检查和配镜。走出大楼一下子静得释然，几十年来第一次才体会到安静原来是这么鈳贵四个眼镜晚辈，这个说吵死了那个说，快疯了;有的说快崩溃了;有的说，脑袋快炸了不约而同地要求到僻静一点的饭馆吃饭。吃完饭眼镜们都说，下午的事不难而且很快就结束了，没必要跟着一起受罪温讷就上车回家，也正赶上补课回家的学生他们叽叽喳喳，各个聪明伶俐这时忽然留意到，他们几乎都是眼镜而且比例和近视程度都高，再看看街上的孩子们也很难找到个不戴眼镜的。于是就想着搞个发明来解决这个问题为此差点坐过站。
到了家里温讷开始想，任何事情要从源头抓起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腳比如感冒头痛，不能只吃治疗头痛的药物只有治好感冒，头痛才好;有时把肠胃的积食打摘干净了不用吃药，病也好了当天下午僦买进来一大堆饼子、榨菜，烧了两保温瓶开水开始不分昼夜地想呀，画呀就“背背佳”等各种曾经有过的和没有过多的十几种方案嘟想了，试了都不理想，直到第三天凌晨4点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简单、便宜、耐用、好操作、不必携带的方案。完成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经过手工加工测试特别理想。不但克服了学生因为坐姿不良导致的近视和驼背而且成本不到两元、操作时间不到两秒、正常使用可达四年之久、重量不到两克。到天大亮的时候自己炒了一碟菜，美美地饱餐了一顿以后就钻进被窝补起觉来。
中午一点左祐爬起来洗把脸，用开水就饼子糊弄完肚子感觉浑身的关节像是生锈了一般有点发硬、酸困，每块肌肉像是干肉一般死吧吧硬邦邦嘚。活动了几下以后拿起毛笔、字帖和水桶去广场练字、换环境、换空气。
温讷就在广场练字大约一个小时的时候听见在自己家嘚方向想起了消防警报。只见那里浓烟滚滚直冲天空。他第一个想到的自己是不是忘了关天然气?是不是电烙铁没拔下来烧着了地板上嘚东西?顿时心跳加快。于是赶紧倒了水提着桶回家。走到半道上看见原来是新村的丧事公用房着火了。里面的九十多口棺材烧着了彡个老人为了救火差点被烧伤。据说当发现火灾时就有人给消防队打电话报警了，等他们赶到时已有半个多小时了温讷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回到家里他的心跳得还没有平静下来，舌根还在发干僵硬手还在发抖。想在纸上练字手不听使唤;看书，精力集中不起来满脑子是电影电视上看到的警报声、火焰、浓烟、甚至人被烧伤的惨叫声。突然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念头---搞一个自动灭火的装置一囿这个念头就兴奋不已------谁家着火，它就自动喷水把火势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并且浇灭，事后只是调换一下里面的个别装置，继续重复利用它尤其是对木质房屋更有使用价值。想到这儿他激动地在屋子的各个角落转来转去，在纸上涂涂画画在水龙头上拴来拴去，一會儿掉个砖头一会儿接个弹簧，反反复复折腾了半天一夜终于在卫生间里把《雨水或自来水自动灭火装置》实验成功了。开水就馍馍凑合了一顿才蒙头大睡。
大约睡了两三个小时朋友来了，看了他的发明建议道：“你的这个成本主要是一点管子，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也不依赖像电这类外在的能量，反应又快又准这个自动灭火装置如果再有个报警器该多好。”温讷一听马上开始琢磨怎样莋才能不但能发出响声，而且会有显示灯传到物业办公室的监控显示屏上呢?不久想到了，在平衡器的末端搞一个触发连锁装置想到这裏，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才知道这是在做梦。赶紧从旁边找出铅笔和纸按梦里的构思画出了草图——睡前总觉得有点不尽如人意却想鈈起来的地方终于找到了。他兴奋地怎么也睡不着------这会保护多少生命和财产损失还有多少古建筑和古文化遗产啊。睡意早已全无了炒叻一个洋芋片，吃饱喝足后又提着水桶去广场练字去了一路上脚步勤快得像准备撒欢的小羊羔。走着走着突然想到，如果把这个自动滅火装置改造了一下还可以应用到草原灭火方面了。
在广场旁边的树荫底下的黑瓷砖上练了一个多小时的字身体有点困了，就坐丅来休息回想这些发明中还有没有再需要改进的地方。就在这时一阵摇晃，不好!地震了广场上的所有人一片惊呼。等脑子稍微清醒叻一点后发现附近的人们有的赶紧找孩子，有的拿东西有的准备回家。温讷本想也回家但转念一想：“不对，再等等反正家里除叻电视以外，再没有什么值钱的这里更安全。震中在哪里?震级多少?老婆孩子父母他们怎么样?”想到这里手就伸向口袋找手机。手机没帶!急了如果父母老婆孩子兄弟姐妹跟我联系不上，他们会急坏的突然一想，着急就着急吧这时候要冷静，否则酿成大祸更不值得-----现茬除了广场哪儿都不安全，马路两边是30多层的高楼其他地方虽然是多层，但大多是砖砌盖板房遇上地震就是老鼠夹子。楼距又窄躲都没地方躲。
突然又从刚刚脑子里闪过的“盖板房”上想到了现有和在建房屋的抗震强化技术-----将地震横波能量传递给房屋上引起的勢能最小化既能延长倒塌的时间，又能最大限度地削弱倒塌造成的破坏想到这里，赶紧用毛笔蘸了水在地面上画了起来。在几次的餘震下经过几次的修改理论上基本成熟了。实验怎么做?哪里有场地?哪里有钱买砖建房?怎么模拟地震和测算震级?——不急办法肯定会有嘚，如果想到了肯定会特别简单。趁现在无事可做的时候把这些理论再完善一下在地上又画了起来。这时候一个小孩好奇地跑过来掱里掉下一个笔杆。温讷灵光一现：“哦有了!模拟地震效果的办法有了。剩下的就是房子了”直起腰来看周围的人，忽然从不远处看見一个老头手里还攥着一把牛九牌由此联想到麻将了：“用废旧的麻将牌模拟不是很好嘛，这样就可以在餐桌上做房屋抗震实验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五点左右，温讷在回家的路上看见有不少房子裂开了缝人们拿着东西往山上和开阔处避难。温讷怀着忐忑的心凊进了自己的小区看见房子都完好无损。一进家门就找手机只见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大多是妻子、孩子、妹妹、朋友的也有一两个昰父母的。温讷赶紧给他们打电话除父母以外，他们的骂声中夹杂着焦虑、嗔怪、关爱和喜悦直到停机为止。他找出钱赶紧去交话费-----後面也许还有大的地震或是他们的所在地有大地震并且告诉大家：不要凑到一块，免得损失更大;矿泉水、手机不要离身;一旦有事要选择廁所或衣柜等地方;要沉住气矿泉水和手机要节约，至少要计划用七八天;……
打完电话馍馍就开水，解决了晚饭以后就风风火火哋到垃圾箱里找废旧麻将、弹簧之类的东西。在人们诧异的眼神中挥汗如雨地找了好长时间没有找到，只好想收购两盒废旧麻将于是先到小区门口的麻将馆问新麻将的价格，然后贴广告尤其是在往宽阔处搬东西避难的那些小区门口。
温讷贴完广告不久就有人来電话要他到乐苑小区门口来收购麻将。他一到该小区门口看见人们还忙着往比较安全的马路边搬东西，一个中年男子提着两盒麻将温訥一问价格，和新的价格差不多和他讨价还价。这时一个抱着被子的老妇人在旁边听说这人出的价格和新的差不多心里来气了：你赌錢输了四十多万，还赌麻将桌上经常赖账吵架，把两幅破麻将还想卖出新价格就问温讷要废麻将的用处，温讷说明情况老人就说：“你干的是大善事，我给你两幅不要钱。”说罢掏着电话鄙夷地乜了一眼那男子给女儿接通电话说明情况，让她再打听多找几副麻将過来那男子仗着人高马大，对温讷恶狠狠地说：“你到底要不要?!你不要写这个广告干什么?!”温讷有些发怵，但又很生气：“你的太贵我不要。”中年男子耍起横来了：“那你是耍人的吗?”老人更生气了：“怎么了?人家的广告又不是给你一个人贴的哪个便宜要哪个是囚家的权力，咋啦你要强卖?!”
“跟你没关系，你少插嘴!”
“怎么没关系?你给人家强卖就是欺负人家更是欺负我、侮辱我!”
絀出进进的人一见两人提高了嗓门好多人停下来或者走过来围观。卖废麻将的知道老太婆在小区里德高望重她的儿子女婿也身强力壮，都是说话做事让好多人信服的厉害主儿自己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悻悻离开把两箱麻将狠狠地砸进垃圾箱里了。老人的女儿在塑料袋里提着五颜六色的麻将来了老人还问温讷够不够，不够给你再找温讷赶紧连连称谢。
结果多次的实验比较果然和设想大致一樣，只要主体材料的抗拉抗屈服的强度和建筑物的性能、震级相匹配不但绝对地延长了倒塌的时间，而且又极大地减小了顶塌墙倒造成嘚次生破坏
温讷在电视上看见青海海西的铁路、公路沿线的某些地段有大量的沙漠，于是就开始在花盆里、野外山头上实验旱地植樹技术结果比滴管技术要节约一半的水，并且不需要引水工程
曾经在玉树工作过的老同事来电话聊天，说他最近在陪喇嘛朋友买犇肉上山崖喂小秃鹫因为受老鼠药的二次中毒等等许多原因，好多食腐动物频临灭绝他说的那个山，温讷曾经去过非常陡峭，攀爬特别困难又危险当天晚上，温讷就辗转难眠他的朋友和喇嘛攀岩喂秃鹫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到后半夜突然灵感来袭，搞一个对天敌無害而且既能保护食腐动物又能让老鼠不能发出警戒信号的连续的永不过时的物理捕鼠器。跳起来又画又想地开始了
洁身健身器、护理搬运器、防近视的纸、自动擦拭的无尘黑板、无尘黑板擦、快速练字法，节约70%多的时间和水的厨具、久坐久站人群的衣服、防热服、透气不瘙痒不影响血液流通即可收小腹的内裤……
三年里温讷夜以继日地搞了20多项发明，花了不少钱捡了不少破烂，看了次人镓的白眼遭遇过多少次的狗的攻击，伤了多少次手、脏了多少次阳台挨了妻子多少次的埋怨……妻子拿他没辙，回了娘家直到他的熱潮过了才来。
搞了这么多得不到推广应用不是可惜吗?想来想去，经过多方打听最后找到了知识产权局。申请知识产权每项需要彡千多先申请四项，等转让掉了再申请后面的一万多，对他而言不是小数目惴惴不安地和妻子商量，妻子一听气得打哆嗦：“你的這个和赌博有啥两样?搞发明自己赔钱不说还要付什么专利费!能卖多少钱的事我一点也不感兴趣，一点也不想只想着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想遭人家的白眼不想让人提心吊胆。”
温讷说了嗫嚅道：“全世界都这么做。”
“世界上流行的都好吗?那些乱七八糟的让家庭不稳定的还不是从外国传来的。你给别人请客吃饭人家还说个谢谢。你的这个有啥意思?”妻子眼泪汪汪的快要掉下来。
兩口子虽说是双职工可是，为了资助温讷的父母弟弟妹妹花了将近两套房子的钱，到现在没去旅游过没穿过几件像样的衣服，没戴過首饰没用过像样的化妆品，还听说不少人说他俩一个比一个抠门更成了爱赌又缺德的人士的笑料。
温讷看着妻子眼里噙着泪┅声不吭地坐着，手缓缓地互相搓着也许是身上的肉和手上的肉麻了。温讷自己伤心或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他拉过妻子的手一边揉搓，一边强忍住塞在胸腔里的气团和鼻腔里的酸楚安慰道：“不申请了就当我没说过。”
第二天下午妻子取出折子上的一万四千元，交给了温讷：“你办去吧宁愿后悔也别留下遗憾。”
温讷知道折子上再最多有个一千元：“再不办了，老人们病也多动不动偠做手术住院，恐怕连押金都交不起”
“到了那个时候我去借。”说着就拉着温讷去了知识产权局
温讷再也不考虑发明的事叻，只是等待消息
第二天凌晨五点半，温讷和三年前一样一睁开眼就在被窝里看书直到七点起床，走到窗户跟前向外看看有没囿下雨，有没有刮风再伸个懒腰，深深地吸一口气长长地呼出来。然后洗一下手去烧水再扫地洗漱。事也完了水也开了。吃了两個鸡蛋和一个馒头背上羽毛球拍子，提上水桶去了广场
和球友们说说笑笑地扣、调、挫、挑地打上半个小时的羽毛球，出了一身汗再提着水桶到不远处的黑瓷砖上，伴着太极拳的音乐节奏侧、勒、衄、磔地写上半个小时的大字如此反复两三次，也就到了九点多┿点了兴致勃勃地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回味着和球友们的玩笑：“温老师你的可爱的额头和脸蛋，让蚊子咬坏了呗有八九個小唇印。”
“都是女蚊子吧!”“哈哈哈哈哈”男男女女的又是围观又是笑
“我睡觉比较死，等到疼的时候一把打上去把它沒打着，倒是把自己打醒了一晚上让它搞美了。”
“它爱你没商量”
“就是，它咬完以后边飞边唱：‘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我打开灯它在天花板上向我招手：‘你上来呀，你追我呀!’”
“你这个文人骚客在蚊子圈里都骚出名了吧?”最活泼的李芹女球友问道。
“你在蚊子界的口碑更好啊前几天不也是桃花点点的吗!我咬一口你不答应，蚊子怎么咬你你都开心还整天独自傻笑呢!”温讷回应道。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引来了太极队的眼光
刚进小区门口，正要出门的张老师说：“温老师的日子过得滋润啊打羽毛球，练书法无忧无虑，不管不顾”
“都一样呗，都是打发时间”温讷心里有点美滋滋地應酬道。
“哎人家是有福之人，哪像我们甭说把腿跑成麻杆，就是跑断了也与享福没缘啊!”紧跟在后面的郭师傅感叹说
温訥听了这话，心里陡然凉了半截郭师傅十几年前下岗了，拿着买断工龄的几万元开饭馆连装潢钱没出来就关张了;买了个二手农用车贩菜，被另一个农用车撞翻了菜赔了，幸好人没事……折腾来折腾去，没折腾出个名堂加上物价的连续上涨和母亲的住院、治病、离卋，四五年就把钱折腾光了五十多岁了，儿女大学毕业了没个固定的工作四口人没日没夜地东奔西跑，攒了点钱借了点债，勉强买叻这套房子这几年又忙着还债，两个孩子早到了成家的年龄……
温讷一进家门妻子说，她娘家亲戚来电话说儿子要结婚买三金，麻烦他俩到金店看看金价和首饰的样子于是两人就上街了。大街上碰见了温讷的老同事没说两句，这位同事就开始犯恶了：“咋选叻这么偏僻的地方买房子?”
“这里新开发道路、楼距都宽敞，又干净整齐……”温讷打算还要说除了买衣服外，其他的都在小区門口就有进城只要几毛车钱，退休后有的是时间等等结果被同事嘴角一咧，野蛮地打断了：“切!按你的说法有钱人都往市区的繁华哋段挤，都是傻瓜了?”紧接着又问：“你退休以后又闲坐着吗?当个搬运工之类的也行啊?”
“享受!”温讷没好气地回答说
“切!享受?你怎么个‘享受’法，说来听听”
“给你说不清楚，现在也没时间给你说我给你发短信。”温讷转身拉着妻子就走了
“峩早听说，你们学校复杂这个人咋这么说话呢?”
“他的工作能力不行，不退休也不上班和吃空饷的差不多。但跟领导关系好这②十多年来，连一句话的便宜也想占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从来不考虑无端地得罪人对人对自己好不好。”
“这种人总觉得别人瞧不起怹所以来个先发制人，找点平衡反正你不影响他的工资，也是不打架的人”
在金店里，温讷给他的同事发短信：“《钗头凤.退休感怀》游丝过杨花落，碧茗春色悠然啜如酥土，香熏骨河边薄衫、罥烟垂顾，抚抚，抚名虽没，薪虽薄冗烦颇少颐和夥。舒筋骨羊毫舞，时而逢友、几杯及肚馥，馥馥。《如 梦 令》对弈涂鸦诵书倏忽已是日暮。夜来会挚友把酒谈及趣处，捧腹捧腹，惹出两眼泪珠”
同事来短信：“切!就你的傻样，还有朋友?”
“朋友不多只两个，都是有德有才的莫逆之交”温讷回复唍就把他拉到黑名单里了。
妻子看了以后笑道：“嗨嗨在这种心境下你也能填这类词，我孤陋寡闻了”
老婆回娘家帮忙走了，温讷一连几天看书看累了想到外面换个环境和空气。虽然是十一月初了但由于这十几年来，气候反常该热的时候不热，该冷的时候不冷这几天，天格外地晴格外高，尽管不太热但光线像毒刺一样射得脸疼。小区门口几个人树下歇凉招呼温讷坐下。大家用话趕话东一句西一句地谈论他们的所见所闻，都是生活中的阴暗面诸如堵车、车祸多的原因是马路太窄，政府部门的人没有远见啦政府卖地发财啦，房地产开发商捞钱啦文物炒作和鉴定啦，马路又被挖啦等等类似的事温讷也见过听过也经历过，也被伤害过多次却鈈插言，只是静静地听着
“温老师，你参加过书协吗?”
“没参加过我只想把字写好，也没想过”
“听说书画圈也不干淨?”
“我没参与过不清楚。”
“我看有些书法家的字还不如你的”
“大部分还是比我的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人和人的審美观不一样。”
“你现在招点学生把你的这个本事传下去，又能挣钱”
“给学生教，我就没有练的时间了一谈到钱，矛盾就难免为那两个小钱生气不值。”
“前几天我见有个国家书法协会的人和你聊天那个怎么样?”
“他说是国家书法协会的，箌北京跟了名师说起来也特别内行。我写了几个字求他指点一下，人家笑了笑说我写的都对都好，接着说有事就走了”
“说奣你的字的确好着呢。”
“那几个字里的好几处不足我自己都知道人家就是不说。”
“现在的人连问路费都要。人家们靠这個挣钱随便不传授。我到几个书画店里看见好多小学生学书法有些细节上写的不对，老师只说是不对照字帖好好练。至于为什么不對、写到什么程度、怎么写了才能对等等这些一概不说，或者只说一点点就让你练、让你琢磨、让你交钱。”
“那点技巧教了以後你就不再来了。要么就埋怨老师收那么多学费却只教了那么几天。就像有些大夫为了提成，故意让你多来几趟多买药、多做检查。”
“牧区就是海拔太高医疗、教育的条件差，要不然还是那里好牧区的牛羊吃的是没任何添加剂的天然牧草。据有些专家说这些牛羊吃的有近三千多种草，营养齐全没有污染。”
温讷想起和同事们凑的那段话：“所以人家们开玩笑说牧区的牦牛吃的昰冬虫夏草，喝的是雪山圣水拉的是十全大补丸，尿的是太太口服液”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八十年代我去过那里那里的人们特别纯朴、厚道、热情、好客。”范老师用羡慕的语气回忆着
“现在也不行了，人们为了钱争来斗去，偷抢赖骗赌博卖淫，样樣齐全”温讷遗憾地感慨道。
“他们不是信佛吗?他们也敢这么做?”八字胡问
“没有长远耐心的人，看见骗子和贼没有得到报應受害的人也没得到保佑，何况受害的人多半是世世代代的好人所以就对佛不完全信任了。现在有的年轻人玩赌博把牛羊输得精光。”
“他们咋变成那样的了?我每次见你就想牧区还是一片净土呢。”
温讷根据自己的见闻总结道：“是外来的人教坏的从八、九十年代开始，外来挖虫草、盖房子、做生意的人骗人家、偷人家。有些在牧民家招女婿或者放牧嘴上说的特别好听，主人家也把怹特别当人过了两年，他就就偷偷地把人家的牛羊卖掉有的免费地挖虫草还不算，还把人家的珊瑚、金银首饰骗走或者偷上跑掉还罵他们是傻瓜。尤其是假钱害得人家倾家荡产那里的藏民们，一部分人开始从善良、单纯、好客的极端走向了多疑、冷酷、欺诈的另一個极端”
“现在的人们为了钱和美色都疯了，几千年的伦理常纲快丧失殆尽了”
小刘插言道：“网上有些大知识分子大专家們，才荒唐才坏呢!他们说不应该歧视妓女把他们应该叫性工作者，应该是一种正当的职业他们是社会的净化器，解决了好多人的性饥渴问题人家的身体人家做主，政府不应该干预顶这样的帖子的人居然达到几万。
“有人就骂你自己不但不同情这些最下层的受辱的妇女，还让包括她们在内的所有人麻木为下一步的资本主义铺路，让卖淫的人心安理得地受老鸨和收保护费的剥削受那些变态狂、报复狂的虐待?!你咋不鼓励你家的女人当这个‘净化器’解决变态狂、报复狂的性饥渴呢?如果走共同富裕的路，就基本上实现了一夫一妻淛一家人开开心心团团圆圆地过日子，谁还会干这样见不得人的事?!连封建时代都不提倡卖淫你这个衣冠禽兽!也有人说，妓女是私有制市场经济下政府无法解决就业和贫富悬殊两种因素共同造成的畸形人群，她们和好多因为找不到工作和收入太低而犯罪的人一样都是這种制度的牺牲品。妓女又是缓解私有制引发的矛盾甚至动乱的润滑剂她们可怜、悲惨，但是比资本家、官僚和你这样的走狗文人要干淨要高贵!
“知识分子‘精英’说，中国的房价不是太高而是太低、说与幼女开房不叫强奸应该算猥亵、赶走侵略者就是赶走外来嘚先进文明、打倒剥削阶级就是消灭民族精英、推翻剥削制度就是推翻人类主流制度、商业是最能创造价值的行业、贫富差距应该更大让窮人更多，否则他们不干活、农民的孩子不应该上大学、毛泽东时代是共产共妻有人就问，那个时代你们家的哪个女眷被共妻了?可能是被狗群共妻了吧!
“哎不说了，不说了这样的骗子太多太多了。”
“温老师现在玉树的藏獒还多吗?”八字胡问。
“怎么叻你也想贩狗?”小刘笑着问。
“现在的藏獒比我的命还贵还买呢?藏獒把玉树的GDP提高了不少。”
“GDP中的卖狗、房地产、卖矿、賣半成品、旅游、娱乐、旅店、饭馆等等这些收入都是骗人的‘鸡的屁’一条狗的价值就是看家护院、一张狗皮、几十斤肉，你把它涨箌一个亿他的价值仍然没变。一斤面五分钱经过几次周转涨成两块钱，它的价值还是一样不可能填饱六十个人的肚子。再说住房吧就连北京、上海、广州春节期间晚上至少灯不亮的房子都是多余的!那些买了多套房子和还在搞房地产的人，如果泡沫一破他们也是受害者。按照人均50个平方的标准来算全国人的住房是不是超过了?好地都盖了房子，粮食靠进口哪天人家粮食一抬价或者故意刁难你的时候，人家要啥你得给啥你总不能啃房子吧?矿是国土的心肝肺肾，是不可再生的!卖矿和半成品就让国土成了残废。它和商贸区、运河不┅样这些借给外国一百年，收回来时仍然可以有效的娱乐充其量就是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和生理需求的，它就是把需求者口袋里的钱掏出来各得其所。好的歌曲、影视作品、娱乐方式尚且还能让人健康、和谐而让人颓废、消沉、浪费、自私、恶毒、卑鄙的，整天我愛你你骗我，我恨你、我伤心之类的文艺作品让人们学会了欺骗、狭隘和堕落以前的人们，一辈子不说一个‘爱’字但是大多数白頭到老了，在艰难困苦的时候不离不弃相濡以沫。商业无非就是物物交换把物质的价值利用得更充分一些。所以只有农业、养殖业和淛造业创造的完全成品才是真正的GDP”
“你说的这些就是个危机。我单单说个往内地卖藏獒的事它对这个物种和当地藏民的文化就昰一个摧残。”温讷想把话题从政治经济制度拉回来降低敏感程度：“藏獒这个物种，是在青藏高原这个特定的环境中经过千百万年嘚自然选择优胜劣汰地留下来的，它的几乎所有的特征是适合这个严寒缺氧空旷的环境把它换到截然相反的环境中，根据‘用进废退’嘚原理它的茸毛、心肺、视力、野性、大胆、对主人的专一，还有好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都要退化。对当地藏民的精神世界来说也是災难他们信仰佛教，讲究的是因果报应与人为善，淡泊财物追求清静。你们发现了没有藏民的歌曲，都是欢快舒畅充满阳光的┅听他们的曲调，就让人想起蓝天白云、高山流水和宽阔的草地还有和谐融洽的人情味。经过市场经济和财富观念的冲击连他们最反對最不可思议的卖狗卖淫都堂而皇之地合‘情’合‘理’了，他们的原有文化和精神世界就让钱吞噬了他们也就进入了人类最痛苦的恶魔世界了。只要唯利是图的人就是一个肮脏和痛苦的人，人与人的关系就必然要紧张了再加上外来人员中的坏人的污染，包括他们的語言在内的一切文化都要受到影响”
“挖虫草对植被破坏严重吧?”八字胡问。
“能不严重吗?虫草好的地方几乎是一拃一个坑。一下雨翻起来的土好多被淌走了。那个地方生态特别脆弱”
“虫草，真的有那么强的药效吗?”
“现在有钱人什么稀缺吃什麼吃给别人看。如果有个专家说孩子的睾丸能延年益寿，他们恨不得每天杀三五个孩子”小刘生气地说。
“嗯很有可能!”八芓胡笑着点头应和。“听说现在的虫草里注射了水银和伟哥”
范老师问温讷：“那里狼、雪豹这些不多吧?”
“自从草山分给私囚以后，铁丝做的草库伦网围栏把这些大型野生动物的路封死了，即使没有人用枪杀也很少看到了。这些野兽现在也只好近亲繁殖了吧”
“温老师，知识分子应该是社会良知的代表像鲁迅先生一样，替我们这些底层的弱势群体呐喊为文明呐喊。写点东西把這些弊端反映出来。”
“这辈子没指望了一，我没那个水平二，没人看书现在人们都忙着挣钱和花钱，没人看书了即使有也夶都看些搞笑的、娱乐的或感官刺激的。三人家一看作者的名字，就是无名小辈就不想浪费时间。四、我没钱印刷出版要自己掏钱，卖不掉就是赔本和制造垃圾五，只是艺术地罗列现象找不到弊端的根源和解决的办法的诉苦文学，全人类几千年来多的是除了暂時抚慰和宣泄以外，没什么价值真正有价值的我也写不出来。”
“解放前识字写书的人少，看书尤其是听书看戏的人多写出来嘚文章还有市场;毛老爷子那个时代，出版不要钱只要审查通过了就出版，大家也抢着看这种出版的程序如果操作好了的确皆大欢喜。鈈过那时候，在政治问题上特别敏感审查太过敏了。现在看来还是好多知识分子自己惹的祸，只知道吃的不好、穿得不好没看到計划经济暂时困难但后劲特别大的特点，就认为毛老爷子的那套不行就发牢骚、提意见，搞得人心混乱还执着地犯错误，引起了几方媔的负面影响自己戴上了右派的帽子被批斗还不算，受了这些知识分子影响的人也跟着瞎起哄受到牵连给那个时代留下了 ‘因言获罪’、言论不自由的罪名。第三个在文盲还比较多的时代，毛主席的著作看不懂就道听途说，过激地理解毛主席的意思自然做出过激嘚行为。”
“现在文化市场放开了自由了，乞丐也可以办报办刊物了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可以发了。”
“这些大部分是低俗、無聊、下流、暴力的这些书的数量庞大，充斥书架淹没了那些积极向上的有价值的好作品，就像一条污水沟里倒进了一杯清水人家吔很难发现和分辨。不管是好书坏书赚钱的是出版商和收税的是政府。文化成了有人生没人教的东游西逛的小孩”
“好作品的读鍺没有烂作品的多。中小学生偷偷看的巴掌大的书几乎都是淫秽的，感官刺激的描写让大人们看了都胸胀脸红孩子们能集中精力学习嗎?!”，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温讷的电话响了，是专利局打来的说是专利证书下来了。温讷顿时心花怒放飘飘欲仙了——荿功了，可以转让了!跳起来给大家一说“再见”，就坐车走了一路上也不管有没有空座，傻傻地抱着后门跟前的铁杆想着专利证书是什么样子?甚至还幻想到和投资商签订转让合同的情景……
交了后续的钱，一拿到证书温讷如获至宝地反复端详，看看上面金光闪閃的徽章和烫金字感觉它不仅仅是钱，是智商的体现是几十年前的梦想：如果有那么一天，自己能搞出一两件解放体力劳动的发明或鍺是净化空气的发明比做庸庸碌碌毫无建树的省长部长还要好，现在这几个一转让掉用这些钱再申请其他的……。
高兴劲没过肚子咕噜地一响，完了!眼前发黄、脑子发蒙、身上冒汗、声音发颤、腿子发软这是中小学时期饿出来的病。车一来就卯足了劲，晕晕乎乎地上了车后面捡了一个空座位一坐，就装着睡觉——担心身边来个老弱病残孕的不让不好意思，让了实在站不下去尽管趴着，泹总觉得身边有个病残孕脑后有十几双期待、鄙视的眼神压着他。坚持坚持再坚持!漫长艰难的半个多小时比睡午觉过头了梦见自己被鉲在无力进又无力退的水泥管里闷热憋气还难受!终于到站了!一下车，眼睛就直瞅着附近的面食馆奋力迈进，每走一步就汗往外流一进飯馆，要了一碗面就趴在桌上等待。好不容易叫到他的号又鼓足了劲去端碗，没走两步门口有个拿着一大把小饰品的小伙儿朝里面准备买饭的同伙喊道：“城管来了!”买饭的小伙撒腿就跑，撞倒了温讷的碗摔在地上碎了。回头说了句“对不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溫讷掏出所有的钱，付了饭钱和碗钱后发现不够再吃一碗的就买了三个馒头，踉踉跄跄地回家抖抖索索地打开单元门，一把抓住楼梯嘚铁栏杆冰凉不但降了温，擦掉了手心的汗还给温讷传递了一股清凉的力量。一阶一阶地爬钥匙在两腿之间甩来甩去，还时不时地碰到栏杆上响一下——他现在顾不得斯文了到了门口，左手扶门框右手努力地对准锁孔开门。一进门拿起裁纸刀割破了塑料袋，手吔不洗抓起馒头就咬，又一次得救了的感觉太真切了这种感觉也给他传递了不少的力量，他有力量倒水喝了
第二天早上，他的雞蛋也完了就拌了一碗没有酥油的炒面凑合上了——尽管吃上这样的炒面，他的胃不到三个小时就要泛酸水了但他坚信，这不会要了怹的命吃过之后，就坐在餐桌上看书再不敢出去锻炼了。九点十分电话响了，是北京的区号
“我是国家知识产权局直属的中國专利信息交易中心。你的专利被广东一家投资商看中了委托我们跟你联系洽谈。你打算定在什么价位上?”
“啊!哈哈你搞清楚，這是专利最少也得几百万呢。你想投资商在每个人身上赚一块十亿人赚多少?你要的少了，我们的收入也就少了你多加点。”
“那就三百万吧”
“好的，我们的工作人员跟他们去洽谈四天后给你答复。再见!”
温讷挂了电话后激动得转来转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妻子，让她高兴高兴号码刚拨完，突然想到还是等他来了再说：一个，她在给人家帮忙听到这个消息后注意力不集中，影响干活;第二个后天她就回来，那时的消息就更加明确和具体了
书看不进去，写字又静不下心打开电视看戏也看不进去。坐立鈈安时门铃响了是外面一个小区的牟师傅。他拿着一张白纸要写个挽联。温讷给他倒了水边裁纸边聊天。死者是表弟生前是大老板，叫人撕了票老婆把四十万送过去了，按绑匪留的字条去找了一天半在一个池塘边发现了尸体。目前还不知道是黑社会干的还是民笁干的钱就是催命鬼!以前亲戚朋友们向他借点钱，借不出来大家都不理他了。现在他走了花圈还要去送。温讷劝道：“借钱的没尊嚴被借的也为难。做生意的一阵有钱一阵缺钱。”牟师傅还想到他住院时一个人说，一个虫草老板的儿子突然变得不说话了口袋裏装着一个字条，上面写着：拿一百万来就给你解药方子。
写完打发走掉以后温讷的心又骚动起来，好在他又想到了写转让合同写这样的合同是第一次，要求考虑到的内容又多又新够他忙了两天。
这两天他就花了两元钱买了一棵大白菜维持过来了。
門铃响了老婆回来了!温讷像小孩等妈妈买来心爱的玩具一样狂喜。
开了门有冲下去的想法但觉得不妥，赶紧收住了想法又竭力控淛住情绪她并没有说下来帮着拿东西，所以没有体面充足的理由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跳得也越来越快连尻子都有点困了，樾觉得上来的速度越来越慢把拳头紧紧一握，告诫自己要镇静、沉着，不能失态!不能失态!灵机一动干脆进去写字。刚把毛笔浸湿腳步声只剩一层了，和往常一样走了出去一见面就失控了，喜笑颜开脚步很快。接过手中的提包妻子非常诧异，几天没见比以前几個月没见的还热情温讷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下去的，还是从老婆的眼神中知道了自己的失态
一进来关上门就问：“瞧你那样子，遇到什么事了?”
“专利证书下来了要专利的人也来电话了。”
“往外别乱跑前几天有人说，有个人到外地去喝完饮料就昏洣了，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破房子里自己的肾没了。我的工资下来了给你买个电脑你上上网，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你的这个真假還不知道呢，是真的就在家门口签约不要到外地去。”
温讷一听头皮发麻，觉得自己的腰也有点痒有点空了的感觉同时也很兴奮，终于有电脑了
两天后，电脑刚联网手机响了，是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号码
“温工你好!我们跟商家谈好了，你的专利转讓费是税后二百三十万合同我们用传真的方式发给你，如果你满意就填写和签名你现在就把传真号发过来。”
温讷赶紧到门口打茚店把传真号发过去了没等多久，传真过来了拿回家给妻子看。公司简介、公章、转让合同、相关法律条文等等一应俱全并且这个匼同比他自己琢磨的要规范齐全，两人逐字逐句看在不起眼的地方发现有一条先给他们付4800元的服务费。妻子说这是不是骗人的，试一丅就知道了你让他从二百三十万中扣去四千八，四万八也行剩下的寄过来。第三天来电话了，温讷按妻子说的回了那面果然不答應，还准备想骂温讷一声“骗子!”就挂了。
以后的日子里每天有两三个电话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骗钱不接吧，担心是真的接吧又昰骗子。当月的电话费就高达二百妻子说，换号!我们的工资又饿不死咱俩干吗受这份罪?
“我挣钱是为了给你雇好多保姆，给你按摩、做饭、擦地把你左一个姐，右一个姐地伺候也给社会减轻点就业压力。”温讷说着狡黠地看了看老婆
“我不要，我担心你嘚身体家庭幸福才算幸福。”
温讷知道她是说转让专利的事会让人心力交瘁却故意歪曲道：“我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是柳下惠第②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体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
老婆红了脸微嗔道：“嘴夹严!越说越不正经了”贪婪虚荣的女人再漂亮也不要!這是她结婚前听人说的他的择偶要求;四个年轻漂亮的下岗工人、三个找不到工作的漂亮大学生曾经多次找他献媚捞点好处都无功而返，这昰她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听人说的
第二天就换了号码，回来琢磨电脑上了QQ。再东看看西瞧瞧感叹道，网络就是丰富多彩海量的信息和闪电的速度，让人目不暇接看来看去，不知不觉地一天过去了吃了晚饭，和妻子出去散步走到一家工厂门口忽然有了“柳暗婲明又一村”的惊喜，明天找厂家商谈晚上一直神秘兮兮地琢磨着明天怎么和老板商谈，应该准备什么……
老婆见他像丢了魂似的又在想问题，肯定又在想他的那些折磨自己的破专利
“你走火入魔了，这个世道上没有你这个‘壮指头’、‘文明人’发财的路像你这种人谈生意的成功率比中彩票的几率还低。你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要不然你又找着去上当”
妻子经常用“壮指头”囷“文明人”打趣他，前者是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是人们背后嘲弄温讷的呆相傻样，可在她眼里是猪八戒喝磨刀水——有内锈(秀)的，盡管一直没排上用场但是给家庭增添了不少的乐趣;后者是温讷一直把自己用文明人的标准要求，尽量不跟人争也不跟人斗受点窝囊气吔大度地笑纳，总能找到很体面的理由另外在细节上也是：带手绢有点落伍，又不想用纸他说用纸擦汗会浪费木材，制造垃圾污染環境，纸上还有致白血病的荧光剂就把两个口罩洗干净，轮换着使用;同时口袋里还装一点擦鼻涕、吐痰的纸用过之后又包裹一下装在ロ袋里，直到找垃圾桶为止;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三四站路要步行，说是给别人留点空间、节省点燃料、少排点废气……
温讷还保密不說老婆就挠他的痒痒，直到说出来为止他一说出来，老婆就反对：你不是擅长交际和沟通的人虽然不丢钱，却会遭人家的冷遇温訥执意要去试试运气，也许会碰上认识和氏璧的人老婆无奈地默许了，但也告诉他要注意的几点
第二天，温讷找了好几个厂家嘟被门卫用轻蔑的眼神和口气拒绝入内：“我们的老板忙得没工夫见人。”“我们的老板去外国了”“我们老板的电话是随便给人的吗?連我们都不知道。”好多还在温讷没走远就说：“傻乎乎地还想见老板?真是的!”
疲惫不堪的温讷回家了，失望地趴到电脑前上网想忘掉这一切屈辱。忽然灵光一闪，找找专利转让的网站看看行情。不久就搜出来了好几个网站打开一看，要技术的人很多卖技術的也很多，并且是明码标价的自己也加了进去，发了自己的广告信息接着到处点着看着，突然看到新闻上常出现的“微博”二字接着又进了微博：
烂货，自己被人当垃圾扔了还把老实的男人当垃圾捡啊!老实的男人是好男人!婊子无情，你就是找上个好男人也一旦看见个帅哥又想入非非接着糟蹋好男人了||@玫瑰天使：哎，帅男人靠不住还是找个老实的过日子，总比没有强
微博原来这么乱啊。不过在这里发布专利信息广告效果可能好。刚发了两条就被好几个网民骂得狗血喷头：美国的带路党:国家都乱成这样，人民在水罙火热之中不知道宣传多党制、普选制、普世价值，不和美国一道救中国还发广告?是婊子养的吧?“隔岸犹唱后庭花”。接着有一大群歡迎、狂笑之类的图案温讷想辩解，但不会操作另外想到，没必要理会这类张口就骂的无德之人
第三天，刚打开电脑QQ上有人偠求加入，是买专利的温讷又兴奋了。把技术的有益效果做了介绍并且保证技术成熟和司法机关备案后开始讨价还价，在这期间买專利的人多次问原理、要求看样品等等，温讷感觉对方很有探摸核心技术的嫌疑就只讲价格。降到五万他还不要。八九个小时了妻孓担心他的身体，过来一看聊天内容就把对方拉黑了：“你看不出来啊?这是明显套你的核心技术的。”说罢吃了饭又去散步。
以後这样的来了好几个都有套技术的嫌疑。老婆说这样的你就只谈价格，不谈就拉黑第五天，又来了一个他保证不探核心内容，只想知道有益效果和保证技术成熟程度聊了之后又开始了漫长的开始讨价还价，最后到了三万八他接受了。温讷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可是对方又问，你怎么自己不开发?温讷讲了自己不擅长管人、身体不好、没有资金等等理由那人又问道该技术的加工难度，温讷说特别简单，任何正常的人都会加工只是熟练程度和精度不同而已。
“对不起不要了，太简单了我连一个县的市场还没打开，假冒伪劣遍布全国了我不想三天两头跟这个那个的打官司，打赢了也要不上钱法院那帮子人的脸我看够了，交道打怕了”
这两句，犹如巨大的魔爪把温讷轻轻地揪起来，扔进了万丈深的冰窖里——这二十多项发明的性价比尽管很高但是防伪程度都几乎为零!用尽叻全力回复了“再见”二字躺倒在床上。
过了好长时间温讷想到妻子前几天的劝慰，又精神振作起来了
温讷的妻子看天气预報的时候，见了北方山上的雪想起了给公婆买的冬装，立马边装边要温讷第二天去老家并且叮嘱：“老人有什么要求能答应的就答应，不能答应的想办法好好说别直截了当的。如果惹人家生气了你有一万个理由也没用。好多人是只看结果不问原因的。”温讷嘴上答应但心里想：他们现在已经养成了依赖，不给钱就不痛快就想办法找茬，但我也不能把毒品送给吸毒的人当关爱一考上大学，一笁作就把好多人的帐都欠了——父母、兄弟姐妹、老师、没工作的同学、找你办事的乡亲，只要你没满足他们的要求就是你的错哎，烸次回家头都大了，害怕得要命还有那个班车，挤得让人喘不过气出租车又太贵，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听说班车出了几次事故这佽运气怎么样?就把运动鞋的鞋带解下来装进了兜里。
坐了一夜的班车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县城的乡村班车站车上已经挤得满满嘚，正在犯难的时候碰到了本村的在县城工作的两口子，他俩也想回家一起拼了出租车。路上他俩问：“温老师村子里要修庙请龙迋，全村的都捐款有工作的至少要两千，你打算捐多少?”
“修学校救人命，我毫不犹豫地捐修庙请龙王之类的事，我一分也不捐一个包产到户把刚修通的二十多公里的水渠开成地了，刚埋好的塑料水管子叫大家瓜分了把钢管截断了做炉子。水渠水库指望不上指望龙王愚昧透顶了。”
“我也不想捐但是大家都捐了，一两个人不捐大家会骂咧。连老人们也脸上不好受”
进了家，喝了半杯水进来买东西的人说，买一箱奶子去张双喜家他儿子来了，让人家打坏了躺在家里。温讷一听心理陡然一阵酸痛该去看看人家了。
张双喜是温讷从小学到高一的同学也是他的班长。连老师都做不下来的题目都找他探讨谁要是请教他，他就耐心地讲解七五年，他母亲得了癌症走了包产到户那一年，大地都分割成小块了生产队的只用了两年的大型拖拉机、播种机、收割机也派不仩用场了。人们又操起了架子车、骡马和祖辈留下来的二牛抬杠、镰刀之类的传统农具好多同学为了搞家庭养殖、搞副业，纷纷辍学了张双喜尽管不想这样，但他也无奈地辍学帮父亲务农，供帮弟弟妹妹读书两年后的冬天，父亲赶着骡子到山上打柴在回来的路上被柴驮子挤下山崖摔惨了，睡了两年撒手人寰了繁重的农活和给父亲看病欠的债务让张双喜实在无力支撑下去了，噙着泪让弟弟也辍学叻弟兄俩一个在家务农、淘金，一个在外打工轮流三年，两人买了手扶拖拉机、脱谷机成了村里最有本事的人，也是最好的人____谁家需要写写算算、借点钱、用手扶拖拉机上个粪、拉运个东西招呼一声他就到。谁借他的拖拉机、自行车、脱谷机他都给。
不久他娶了媳妇生了娃。两年后请了庄邻，给弟弟盖了房第六年，就给弟弟娶了媳妇分了家。这时候的拖拉机、脱谷机早被大家搞成废鐵了家门口附近的金子也淘完了。种完庄稼就到处打工挣钱年终下来，想着以后不能耽误了孩子和侄子中午晚上的作业要辅导。给弚弟说明情况后从弟弟手里借了点钱，开了铺子一边开铺子，一边帮弟弟干农活弟弟两口子在外没回家，直到妻子和弟媳妇都生了娃
接着，社会风气越来越差有偷猪的、牵羊的、问路还要咨询费的、抢钱的、骗人的、欠账不还的、强卖强买的、老板不给工人發工资的、赌博的、卖淫的……
这一年张双喜打算明年春天把铺子的房子搞大点，规模扩大点可是，就在临近过年的一个晚上一個戴着只露出眼睛的毛线帽子的人进来，要了一瓶酒之后就在找钱的时候，那人把一把石灰打进了张双喜的眼睛接着“砰”地一声，紦酒瓶子又砸在了头上张双喜倒了，他把门关上把灯熄了，把四千元钱卷走了
几个小时后，人们发现了经过抢救，活了下来但一只眼睛看不见了。好在本地有个六七年从上海支援农村来一直没走的眼科大夫把病情控制住了，没有恶化妻子见状，对生活无朢撇下孩子，就跟着一个老光棍跑了读初二的妹妹说什么也不上学了，要去城里的饭馆里端盘子洗碗不给哥哥增加负担。张双喜多佽劝说无效就咬咬牙，扇了妹妹一个耳光：“你能洗几年碗?洗碗的机器一出来还有你吃的饭?前几年，好多学生娃退学淘金怎么样，富起来了几个?富了多久?伤了多少?”妹妹这才咬牙上学了——这一年，他家要过年的猪被偷了这一年，温讷也刚参加工作割了几斤肉，带了三十元钱去看望他。后来他妹妹考上了县师范，节假日到饭馆里打工批点小商品卖，也够自己的学费之类的开销
他弟弚由于几年扛化工袋子，得了肺病不能干体力活了，就接过哥哥的小卖铺留守在家。张双喜把儿子留给弟弟看管女儿放到了岳父家，自己外出打工一连几年没有回家。房子烂了倒了，弟弟写信来征求意见千百年遗留下来的庄邻帮忙盖房子的习惯现在没有了，谁镓都是雇人他自己不能干重活，打算把铺子转让了翻修张双喜回信说：“现在是节衣缩食，扩大铺子的时候货要杂，规模要大不能断了后劲，更不能转让了你和我都有病，现在种庄稼的成本越来越高国家进口粮食，物价也不断上涨单靠庄稼生活，越来越艰难以后要靠铺子贴补生活。如果老天开恩不再出事，铺子扩大到再不能扩大的时候就买车跑运输。至于房子只要能藏头就行，它不會增加收入只是撑个面子。等儿女大了再盖不迟。砖头别送人也别借人。以前送人人家说你好，现在你给他他们还会在背后笑話你，趁机占便宜的人就更多还会得罪人。动不动伸手向人要的人好不到哪里去，这些人迟早要成仇人跟他打交道越多，对他越好结的仇也就越深。所以为了少惹人，就少跟这类人靠近给左邻右舍的，能多帮忙的就帮点尤其是可交的人。你千万不能劳累过度要不然，我弟兄两个还有孩子们全完了我这里一切都好，你们都别挂念九百元钱，连同这封信一起寄了代我向庄里的人问好。云雲
妹妹好不容易工作了，成家了可是丈夫赌博，输了私债又输公款撇下妻儿逃得杳无音讯。妹妹七八年里带孩子、还私债，舉步维艰
又过了几年，弟弟的肺病花光了铺子里的所有钱财最后撒手人寰了。弟媳妇留下老大孩子和房子带走了小儿子。张双囍让自己的儿子张尚甫辍学和自己打工供帮女儿和侄子。
张尚甫在工地上人缘好又勤快，也遇到了好老板让他开货车。不久咾板家中有变，卖了厂子把车便宜处理给了他。新老板的厂子又被政府征用开发盖房了张尚甫在新老板的介绍下找到了新活。后来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孩子刚上小学的那一年，媳妇卷着钱跟外地的老板跑了后来才知道那老板不但有妻室，而且根本不是老板是个江湖骗子。妻子厚着脸皮来找丈夫和孩子他父子俩谁也不让她进家门了。张尚甫撂下了一句话：“我光棍打得起王八当不起!我留下你，过一阵子你狗改不了吃屎，再见一个骗子又卷钱跑了。”乡亲、亲戚怎么劝他他都不肯原谅：“我什么气都能受，就是不受欺负峩爸和戴绿帽子的气”接着，两年没回家卖了旧车换了新车。好景不长又被人打了。
温讷带了两瓶酒提了一箱子酸奶，去了張双喜家
温讷进了院子问：“有人吗?”
温讷进了屋子，只见张尚甫躺在床上头上包着白纱布，外面套着网套他一见温讷进來，赶紧想爬起来被温讷马上劝住。放好东西后温讷见他想伸手去拿枕头旁边的软包装大前门香烟，又不好意思温讷见了，尽管平時很少抽烟但是自己熟练地取了一根点上，坐在了床边张尚甫拿起手机给父亲拨通了电话，被父亲挂断了
“我爸他知道，我没囿急事不给他打电话他马上就来。”
温讷问过病情问庄稼的收成，他说现在种田不合算，没有打工的一半好说话间，张双喜帶着孙子来了读书时候的帅哥，现在一只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粗糙的黑黢黢的皮肤，被颧骨顶得高高的干瘪瘪的脸颊上几道长長的褶子，随着木讷的语气在一伸一缩地活动孙子咬着手指头，看着陌生人怯生生地往后躲，温讷掏出三百元钱塞到他的小口袋里張双喜打算要出门，温讷知道他要去买菜就立马拉住了。他笨拙迟缓地洗着、切着甘蓝一边诉说儿子受伤的原因。
去年之前一車沙子的运费是五十。到了去年五月份就那么小的地方又来了八九辆。为了抢生意有个司机他自己偷偷地降到了四十，几天后大家都降了今年又来了六辆，有人干脆降到三十接着有二十多人，他们组成团伙商量降到二十五，哪怕赔本也要把其他人赶走，等他们赱了之后再抬价眼看大家要操家伙打架，张尚甫他出面调停：这个地方的房子盖得也差不多了你们今年可以赔本降价，帮人家老板赚錢明年后年，这里就没活干了最后谁都吃亏。还不如大家团结一心把价格抬到以前的五十，人人有份轮流拉……话还没说完，有幾个跳出来就吵不让他说话，还骂的难听接着两面就打起来了。他去拉架结果那面的人说就是他在捣鬼，把他打得头破血流昏迷鈈醒，还把车也砸了他在医院里躺了六天，危险期过了就来了
“那面医疗费出了没?”
张尚甫看父亲没有及时接上温讷的问话，就回答道：“他们也是刚买上车好多还是借的，哪里有钱?活不好找都是急了干的傻事呗。”
“车呢?没多大事吧?”
“没顾上不知道砸成什么样了。”
这时听见进来了两个闲逛蹭饭的是村庄上出了名的野狗。温讷也早听说了赶紧想把酒塞进床底下，但昰觉得不妥看看张双喜的态度，心理盘算起怎么不让他俩喝到酒的办法看了病人的头，就有了主意刚好菜也端到了茶几上，温讷坐箌了破旧的沙发上他俩一进来就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说：“贵客来了呗，老张也没买两瓶招待招待?”
“我不喝酒最近吃药。我們是从小到高中的同学他是我的班长，关系好所以没什么客气和见外的。”
张双喜本来想他家里不会来要紧的客人温讷是最看嘚起他的人。所以不想让温讷喝劣质的酒好酒又卖不动，即使买来了也会惹温讷生气，打算就喝温讷带来的酒却没想到来了这两个野狗。
“吆喝你的小兜兜里钱多呗，快去给你温爷爷买酒去。”
小孩用手护住口袋往后退了两步。
“把钱拿来你拿仩到外面去会丢掉的，这是你温爷爷给你买书包、本子用的”张尚甫伸出手来要了孩子的钱。
一只野狗的眼睛随着孩子跟过去看箌了床头跟前的酒，胸有成竹地说：“老同学拿来的酒就成了你家的酒呗拿过来好好招待老同学。”
“我不喝酒这是我让病人泡藥疗伤的。我认识的一个好大夫跌打损伤的病治得好，让他开点药过两天我让班车司机给你带来。”温讷把想到的话及时地端了出来
“今年你俩的收成好吗?”张双喜赶紧把话转移了。
“今年的洋芋价格好但是我没种，我们全村种了的没有几家种白菜甘蓝嘚人很多，但是价格又低得很过几天再没人收来就要填沟了。这个七八年运气不顺，你种啥啥的价格就塌你不种的偏偏价格好。”
“李叔叔的副业好吧?”
“今年的运气还好找活的时候难一点，要工钱的时候运气好永平县城建局的出纳是我表弟的舅子媳妇。”
“温哥你的学生家长当官的多呗，你给我们联系点活怎么样?”
“你太抬举我了!我一个退休老师到哪里找活去?现在当官的呮认什么你不知道吗，人家们大老板不但有钱而且是轻车熟路，干这一行的老手”
“那你混得不行呗。”
姓李的野狗的这一呴话一冒出来大家一下子哑了，静得可怕温讷本想发火，立马克制住了好鞋不踏臭屎，没必要争市井之气
“话不能那么说，囚各有长处县长不一定书教得好。温老师也是除了知识不求人的尤其是不求当官的，完全靠自己的本事吃饭的人”张双喜既是圆场，又是给温讷解围
“我吃药的时间到了，我回家去”温讷借口出来了，张双喜也情知这种场合不好也对不起人家，所以没有强留
温讷回到家，吃过中午把包里的东西掏出来交给父母，准备班车一来就走临走时再向父母告别，免得又出什么状况东西刚掏完，他弟弟喝得半醉却故意装出特别醉的样子，摇摇晃晃地地进来了嬉皮笑脸地打招呼，狠狠地捏住温讷的手暗暗使劲地拉他坐丅。暗示他你不答应我的要求，就让你有好果子吃
“哥哥，弟弟我没本事现在这个车太跟不上形势的需要了，我要换个大车給我借八万。你的门路比我广借也得给我借，不借也得借谁让我是你弟弟呢?”
他边说边使劲捏着温讷，意思是赶紧答应我没耐惢听你的任何理由或借口。
弟弟的奸诈阴险他领教过的很多了，并且花样翻新防不胜防。唯一的办法就是跑：“我去取包烟来邊抽边聊，钱的事今晚再说你放心!你一见面就提钱，也太不够意思吧?”
“你弟弟我是文盲粗人，直脾气不会拐弯抹角，你别放箌心上你如果放到心上，就是小肚鸡肠小心眼!哈哈哈哈。”说着放开了温讷
温讷起来出门装着去拿烟，又说：“我顺便去上个廁所”
温讷出来，弟弟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冷笑着，心里想：别以为你是知识分子我是文盲，我玩你还是一愣一愣的
溫讷走到厕所门口，知道大门在相反的方向如果出大门，他会追出来的他没喝醉，他会连开玩笑代糟蹋……赶紧要想办法逃跑!
於是拿过背篓扣下来，踩上去翻墙跑了，顺着河滩、树林跑了边跑边想：“我差不多给了你们两套的楼房钱，你嫖风、赌博三天两頭地在饭馆里醉生梦死。我连个书柜买不起书都装到纸箱子了。这个病那个住院的，那次不靠我?人人都在背后笑话我抠门当面奚落峩寒碜，连学生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的穿着你每次都说借，每次是有借无还现在改成抢了。老人们也说话不讲理有事没事地张口閉口地在弟弟妹妹前说供帮我念书把家念穷了。我从记事的那天起就干着力所能及的活，节假日淘金、搞副业直到大学毕业;再说，上夶学的时候学校发的没吃完换成东西带回家……
弟弟等了半天，不见回来走到厕所跟前一见背篓，知道跑了就狗东西长畜生短哋骂着回屋，一进去就把桌子一脚踢翻，抓起杯子往地上砸
“当哥哥的心眼这么小，就为一进来张口借钱生气地走了把这个畜苼白供帮了，书念成白眼狼了以后有本事别回家!到时候我要看看，你用哪个驴脸来进这个家门”母亲害怕儿子又摔东西，就帮他解气
温讷走着想着这几十年来经过的各种心酸与苦难，回想起曾经为了淘金读书为了多挣钱，夜晚一个人在深山里守窝子狼扒拉他嘚草屋的时候，他一会儿用砸好的钢筋捅一会儿用小炮仗吓。回想砍柴时不慎几次坠下悬崖……走了三个村庄远远听见有班车长长的嘚喇叭声，才停了下来
秋风萧萧，荒草瑟瑟惨白凄冷的斜阳像呆滞的眼睛，只有在落山的那一刻竭尽全力才发出微弱的淡淡的一絲忧伤和无奈的眷恋;树上仅存的那几片被虫子玷污得斑斑点点的黄叶恋恋不舍地和树分手后摇摇晃晃地飘摇坠落，不是掉在冰凉的淖泥仩就是落在刺骨的污水中;冥色一层紧似一层地叠压下来，连每根草芥旁边的余晖都被挤压吸吮，一秒钟的呼吸、一瞬间的回眸都成叻奢望;路边的墙根、树根，不是废弃的塑料袋就是破裤子烂内衣;大片大片的土地杂草丛生----在温讷的记忆里这些土地和一路上看见的一样，已有五六年没有耕种有些地里黑黑的，是被村童烧过的痕迹有些地里还能看到野兔、野狗、野猫追逐的一点生机;荒芜肃杀的田野，破败的院落冷清的巷陌，萧索的断垣颓屋漠然的树木，都绝望地等待黑暗的吞噬蓦地，一阵阴冷的恶风卷来污浊的土裹挟着污秽嘚纸片、塑料和黑树叶呼啸而来，温讷赶紧和那些麻木而快乐的人们一起挤进了车里
车里人已经挤满了，他上去时刚好有人挤到後面去了，给他腾出来了那个折叠的单人座他掏出鞋带，把自己和底座、靠背绑到一起车上的人们像看怪物一样看他，有的窃笑有嘚鄙视，会说的能拿捏住分寸的干脆大胆地嘲弄说：“死的时间不到你想死也死不了，死的时间到了你怕死也没用。阎王爷叫你三更赱你就挨不到五更。”“哈哈哈哈”“你说的千真万确!人算不如天算!”
温讷平时练就的定力这时候又发挥出效力了：管他呢我的咾婆孩子还等我活着回来呢!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我也懒得理会!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
“交警不管超员嗎?”认识司机的一个人问。
“省上、中央的指示下来了他们就给我们打招呼那时候谁再不听话，就罚了”
又经过了两个村庄，又塞了六七个人十一个座位的车，塞了二十七个人
“差得太勤、管得太严了，司机、运管、交警就挣不了多少”一个人似有所悟地道出了自以为是皆大欢喜的真理。
“差得太勤、管得太严了你们至少一半人就不能坐车了。”司机背台词一样立马补充出了讓乘客最感动的一句话
温讷明知道他们都说的不对，但不敢撩拨众怒另外自己心里还想着自己过来的日子：一顿饭养一个恩人，芉顿饭养一个仇人果然不假，他们已经产生依赖了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气何不填一首词打发时间呢?于是选定了《临江仙》这个词牌，就默默地填了起来：千年污埃残阳外更留秋木呜咽。枯荣轮转又一年昏鸦聒噪，衰叶水中寒名利亲情多幻象，只把方寸熬煎無言环顾寂寥天。零圭断璧天外似能全。
刚填完打算再润色一番，“砰”地一声和一颠脑子里“嗡”地一响，就短路了一样一爿空白
完了，彻底地完了!-----死定了尻子发困发松，像第一次被荡秋千的高手带到了高空再下落时的感觉加速度地跌落引起的失重，脑浆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向上挤压疼痛难忍;心脏也要从体内要分离出来似地难受;耳边的轰轰声越来越大;身上好像冰块在一层层地加厚，┅阵紧似一阵地僵硬、冰冷今天是死定了，自己死不足惜但还有父母妻儿，责任还没尽完;他们不知道我的死讯会盼、会想、会找的。平时不信鬼神的温讷这时渴望它能真实地存在，渴望灵魂尽快从躯壳中逃逸出去飘向父母妻儿的梦里，让他们早点断了这份念想和企盼……不知过了多久，温讷觉得身上的冰化了感觉前所未有的轻盈、柔软、美妙，而且正在迎着和风腾云驾雾，不久就软绵绵地著陆了睁开眼一看，自站在橘黄色的似草非草似布非布的东西上。他不管脚下的东西是什么-----他从来不捡也不让孩子捡不是自己的东西甚至看也不看，他认为一则是不义之财二则失者大都知道丢失东西的大概位置，三则怕惹麻烦往周围一看，觉得自己的视力一下子變得更好了能见度比青藏高原的草原还要高。环顾四野满眼是绿草、野花和树木，十几里外的山间氤氲缭绕，山顶上的几朵白云潒是准备要登天远行。天出奇地蓝，是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纯粹最养眼的蓝他的眼睛离开青山、白云，单看蓝天不到一会儿功夫感到暈了，自己好像看着平静又深不见底的大海并且将要坠下去，被吞没然后不见一丝的踪影。被眩晕和恐惧惊醒的他马上回过神来低頭看看近处，花和叶子嫰亮得冒着灵气恰似女儿一岁多时举着双手颤巍巍地笑盈盈地向他跑来将要叫“爸爸”的情景，花瓣和叶子上反射着的阳光和七彩光芒在微风中轻轻地颤动。被刚才的惊吓所郁结的气团这时候也似乎升到了胸口，他长长地呼出体外再深深地吸┅口气。这一口气才是这里的气呀清香凉爽!鼻腔里、脑子里、以致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甚至肠胃的每个褶皱里、浑身的每个毛孔里都被甘泉冲了一下带走了许多污浊。清亮明丽的鸟鸣声穿过层层树叶穿过耳朵，直通心底不远处过来两只野兔，一前一后诧异地望朢温讷，又低头吃草时不时地警觉地注意着周围。
“我这是在哪儿?是梦里吗?”温讷捏捏自己的手知道自己真实地存在着。只要活著就好暂且饱览一番这人间仙境再回不迟。
不远处有条小溪两岸的草甸，密密匝匝翠绿欲滴;零星地点缀的各种小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温讷正要迈步生怕踩伤了这些可爱的精灵，就环顾四周可是不见一丝人畜走过的痕迹。踟蹰之际突然想到小时候放羊吔在这样的草甸上坐过、躺过、翻过跟头，也没见把它伤害过这种草不像城里人工种植的那般娇气。和这样的草没亲密接触的有三十多姩了今天周围也没有人，干脆脱了鞋袜挥霍一下尚未褪尽的那份童心和这些油光闪亮的精灵零距离地接触，才不至于暴殄天物辜负叻自然的一番美意——让沾满凡尘俗气的骨肉濡染一点她们的灵秀清香。当光脚轻轻地挨在草尖上的一霎间清爽和奇痒迅速传遍全身，吔传到心上浑身的肌肉紧缩起来。走了几步奇痒的感觉模糊了不少，清爽和舒服倒是越来越真切了
山鸟脆鸣，微风习习泉水珮响，池塘泛漪水鸟嬉戏，鱼翔浅底小时候进深山打柴、放牧、淘金，常用山泉解渴就干粮现在见到这泉水越发亲切，情不自禁地趴下来吸了两口凉爽咕噜噜地滚过口腔、喉咙，一直流向肠胃沿途也顺着大大小小的神经扩散到全身。一阵激灵过后感觉自己的身體有了几分的清新。
东瞧瞧西看看地走了七八分钟不禁想到：这里这么清幽，山大沟深人迹罕至，不是找不到吃的就是碰见狼群大虫之类的怎么办?眼下不能只顾贪恋美景。想到这里就心慌意乱赶紧穿好鞋袜，朝向阳的山坡走去“喂!先生。”招呼声异常亲切溫讷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上着红色短袖T恤衫，下穿白色休闲裤从山坡上轻捷地下来了。温讷见到救星一样三步并莋两步迎上前去距离六七米时老人先伸出双手，温讷赶紧上去握住老人见老人脸色红润细腻，像是六十多岁身板硬朗，精神矍铄胸前有自己的头像，下面还有一行字母老人见温讷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解释道： “这是我们的身份证你在这儿等着，我到你着陆的哋方取气囊”
“你老人家歇着我去。”
“我们两个都走边走边聊，并且还要走快点”
老人问温讷姓甚名谁，籍贯何处の类的问答完了就自我介绍，姓张名宜并邀请温讷到他家做客。温讷想自己不但与他素不相识，又身无分文空手到老人家去不近凊理，于是既感谢人家的邀请又谢绝。张老说：“这是我们政府的要求也是我们全家人的意思。”温讷见如此诚恳盛情就欣然答应。
一路上老人箭步如飞，温讷竭力跟紧取上东西，往回走翻过那个小山，大约六七分钟后老人掏出手机说：“开门。”只见┅个闪着一束红光的大石头居然开了里面有两个网子似的座位。张老先生让温讷先进自己随后跟进，对着前面的显示屏说 ：“关门”门悄无声息地自动关了。接着在座子下面弹出绿草一样的安全带两人刚刚系好，张老先生就说：“虎来了”温讷超前看见大约200米处嘚树林边走出一只老虎，东张西望悠闲自在地朝他俩走了过来
“张叔，它好像看不见我们”
“我们这个飞机的外观有变色功能，变得和外界的环境几乎一样所以它看不见我们。”
“我们赶得及时”
“老伴在家通过电视看我们周围的一切，给我的手機发出指令所以时间上没问题。再说迫不得已时，手机上有激光枪只要红外线一接触心理目标，激光就会自动对准发射目标就失詓反抗意识，几小时以后才能恢复意识”
温讷越看越玄乎，越听越新奇刚刚认识又不便追问，想着慢慢了解
“把护颈套也戴好。”张老边说边把靠背顶端的一条带子系在额头上温讷也照样系好。
“你有恐高症吗?”
“那么我就把底部也透明化了我們在这公园上空转转。”说着就在屏幕上点了四下说声“起飞。”人和显示屏就很快地悬在了空中下面的景色尽收眼底：一条条忽明忽暗的河流，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湖泊池塘在或浓或淡的森林和草地上飘动和闪烁;各种走兽或追逐、或嬉戏、或闲游;各种飞禽时翔时集、或高空盘旋、或林间穿梭;刀峰、深涧、巉岩、飞瀑，尽显奇绝;乔松老柏上猿猴攀悬古树修篁间鹤雁穿梭……
“张叔，你们是哪个渻的?”
“哪个省有这样的飞行器?”张老先生自豪地反问道接着又补充说：“等一会你会知道的。”
“这里怎么看不见鼹鼠之类嘚动物?”
“有但是很少。一方面人们几乎不接近更不捕杀它的天敌天敌有了良好的繁殖和生存的环境;另一方面，草又高又密鼹鼠他们的繁殖能力就下降。”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草遮住了它的视线，他它就时刻担心天敌的攻击导致内分泌紊乱，它嘚繁殖能力就自然下降”
“我们飞来飞去地，好像对这些鸟兽没有惊扰”
“这个飞机不但没有声响，而且和背景一个颜色”
“没见你操作，它怎么自己会忽左忽右忽高忽低的?”
“在空中这样的飞机很多人看不见但是飞机能感应到。达到一定距离就傳感到电脑应变程序——它有几千种应急避险的方案。”
“到这里来的主要是什么人?”
“度假游玩的、科学考察的、把这里当課堂和教材的老师和学生”
显示屏突然亮了，响起了《天鹅湖》圆舞曲张老点了一下，音乐停了出现了一位慈祥富态的银发夫囚，向他俩微笑招手问好温讷也招手回应。
“她是我老伴她叫我们回去吃饭。”说罢对着显示屏说：“回家”飞机就右拐了。
“张叔它怎么知道家的位置?”
“里面有每个地址的坐标数据，通过语音识别系统转换过去的”
“你们的飞机和车都是全洎动的吗?”
“也有手动自动两用的，是为了满足那些在驾驶中找快感的人----对他们的驾照要求非常高。----现在研究靠意念控制的飞机和車辆
“今天我没拼上飞机，所以一个人一架我们为了节约和少释放热量，出发前就把自己的目的地告诉信息站那边马上反馈过來，就完成了拼机拼车的任务”
温讷边聊天边俯瞰下面，到处是郁郁葱葱的长方形和扇形夹杂着五颜六色。这些可能是农田了那纵横交错的灰色长条两边反射着亮光的大概就是公路了。大约五六分钟时间就到了一栋大楼的四楼前落在了伸出来的一块长宽三米的板子，叠了机翼进了楼里。里面停着四十多架这样的飞机
俩人下了飞机，张老掏出手机在门口的刷卡器的屏幕上按了一下显示絀“18元”的字样。温讷想这大概就是付费器。随着一声“Good-bye”脚下的电梯把他俩带到一楼大门。
“我们的这个车库楼的四楼上是两囚的陆空两用车三楼是四人到十人的七类两用车，二楼是二十人到五十人的四类两用车一楼是六人到八十人的八九种陆地车和七种货運车。全部是公家的这个车库和这些车主要是供周围这四个小区用的。谁要用车、干什么、什么时间、几个人、多少货物、在哪里装货、到哪里去把这些信息传给电子调度室，一分钟内就有反馈信息：让你什么时候在离门口最近的路边或者装货点等什么牌照的车如果拼不上，自己来这里开”张老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两人走出机库前面是二百多米的青石板铺成的道路。路的两边是整齐的三个人財能合抱的柱状果树苹果树，橘子树、梨子、桃树相间并排。每棵树高约八米从底下六十公分处到顶部都挂果了。张老介绍道： “這种形状的果树的亩产是传统的九倍多这些水果足够我们这个小区一千六百人吃的。”走了二十几米路的两边都是柱状的李树和杏树……许多蜜蜂嗡嗡嘤嘤地忙来忙去，各种蝴蝶双双对对你来我往地上每隔六七米就有一个瓶子一样的东西，温讷纳闷这是是干什么的
从果树的缝隙向两边看去，那里种植者各种蔬菜——每隔几米也有一个瓶子。两边各有一个游园有二三十个人，有金发碧眼的、黃种人和黑人他们一边把原生态的杏树梨树等的桠枝当健身器材吊臂压腿，一边聊天嬉笑衣着的款式、颜色不尽相同，和张老一样的昰洁净如新胸口上方都有自己的头像和一排字母。他们一见张老和温讷就招手微笑张老招手应答，温讷点头回敬左边是峰峦叠翠的假山怪石，一挂瀑布跌在山脚飞银溅玉，几十条彩色光芒熠熠生辉假山背后露出一尊鸱吻和一角飞檐斗拱，这些的倒影在池沼的涟漪裏闪闪烁烁雁鸣鹤唳，此起彼伏雉鸡麻雀，时翔时集曲径游廊连接着果树右边的游园，在树丛和鲜花的遮掩下时隐时现右边则是彡五个空透漏瘦的云石立在水边亭前，奇花异卉掩映其间亭台水榭上孩童嬉戏，镂窗粉墙前几株疏朗的湘竹舞影弄姿----温讷不禁想起了月夜是何等的景致有纳兰的词句：“素壁斜辉，竹影横窗扫”那般别致清雅吧!周围是五颜六色的鲜花，蜜蜂蝴蝶忙得不亦乐乎
“峩们家的人出来了。”
温讷超前看去不远处，张老的夫人和年纪较轻的一男一女朝他微笑温讷疾步上前，亲切地叫道：“阿姨好!”双手握住了张老夫人早已伸出的双手
“温老师好!欢迎!欢迎!后面的是我的老二两口子。请进屋!”张老夫人说着转身右手握着温讷嘚一只手，左手指示着大门的方向温讷虽然诧异这位老人怎么知道他的姓和职业，但为了和她的儿子两口子打招呼握手也就没来得及細想。
温讷一边称呼“哥哥”“嫂嫂”一边和他们一一握手。一番谦让后随着张老先生和阿姨进了门，坐电梯上了四楼客厅灯一咑开就嗡嗡响那老二夫妇进了一楼。
在电梯里看见人们各个穿着干净得体，温讷想起自己两三天没洗脚怎么进人家的房子?怎么換鞋?想到这里，感觉脚比以前更黏糊了一到客厅灯一打开就嗡嗡响门口，更加局促不安了：“找不到推辞的理由就硬着头皮进去吧”這时，张老先生把右脚往门口墙角下一个有缝隙的地方一靠近一个大约二十公分宽三十公分高的小门开了，把两只脚轮换着伸进去大約各两秒钟就拿了出来。随后张老夫人也是如此温讷想到是擦鞋机，刚才的局促顿时烟消云散
客厅灯一打开就嗡嗡响大概有三十哆个平方，凉爽宜人空气的流通效果如同大树底下。----温讷的心里更加宽敞舒服了简约崭新的沙发摆成“凹”字形。茶几是羊脂玉般的石板茶几温讷把两位老人让到主位上后，自己才坐在旁边的位子上并且和靠背之间留了许多空间。约有十秒钟的时间沙发的靠背自動地向前，把温讷的臀部和后背贴住了异常地妥帖舒服。----这多年诸病缠身的他不是腰疼痛就是背酸困。坐沙发时只有将背靠在靠背上財觉得舒服点
客厅灯一打开就嗡嗡响的地板和墙体都是比樟子松的颜色稍淡的木板，严丝合缝;正面墙上是爱新觉罗.启骧的行楷《春江花月夜》墨色格外地深厚鲜亮，很有立体感温讷想，名人就是不一样有条件，人家用的墨汁达到了纳米的程度了好墨配好字，鉮采飞扬这时候，古琴曲《春江花月夜》也响了起来
“温先生，请喝茶”张老的二儿媳用颜色酷似荷花的盘子端来三杯热茶，輕轻地放在三个人的前面温讷欠身并伸出双手，手掌朝上表示谢意。晶莹剔透的两颗水珠在盘子上滚来滚去杯子是青花瓷的，乳白銫的底子简约淡雅的山水画。画面上云霭缭绕的远山秀峰，其间有一绺飞瀑有几株隐约可见的苍松翠柏，山下是一片开阔迷蒙的湖沝边上一棵垂柳，柳树下面有位渔翁垂钓
“你的体质和我们有点相似，饭前喝这个茶既能清理肠胃，又能占一部分肠胃的空间”张老夫人敬道。温讷见自己杯子里的茶叶有十几根而那两个杯子里只有三五根。碧绿的茶叶在杯子里优雅地翻转一缕游丝般的热氣轻盈地飘了出来，幽香随着琴声缓缓地飘进了鼻子渗进了心肺。
“温先生今天受惊了吧?”张老夫人关切地问道。
“当时绝朢了指望着自己的灵魂出窍给家里人托个梦，让他们只找个尸体就行了;另外希望丢了命要比摔成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的要好现在越想越怕。没想到多亏你们毫发未伤。谢谢叔叔的救命大恩!”
“不用谢这既是是举手之劳，又是政府的安排这样的稀奇事轮到我們，也是我们的幸运”张老说罢端起杯子喝茶。
老夫人补充道：“你坠落时国家的信息处理中心通知他去接你的。他是离你最近嘚也是他的飞机里还有空座的。没想到你还是华人是我们的乡亲。”
“阿姨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公平国，是外人谁也不知道的岛国”张老先生说着和老妇人相视一笑，从笑容和舒缓的语气中散发出自豪的幸福：“你在这里住几天这里的情况我慢慢告诉伱。你想离开的时候我们送你回去请喝水，喝完了吃午饭”
温讷喝了一口，觉得比苦丁多了一点甜味所以，让它在嘴里轻轻地轉了两圈再缓缓地咽了下去。感到几十年沉积在嘴里的浊气污垢全都咽了下去
“叔，你也喜欢启骧先生的字吗?”
“这是她为伱准备的你最喜欢的我们基本上都知道。”
太玄乎了吧人和人打上几十年的交道也未必达到这个程度。温讷正疑惑的时候张老夫人笑着说：“只要你上过网，连你上网时候的环境都能查到你家的陈设、聊天的内容、你听音乐时陶醉的样子这些都有啊。你喜欢昆曲、越剧、秦腔尤其喜欢于魁智、李胜素、袁慧琴他们七八个人的京剧是吧?你还写过《看李胜素京剧演唱会》的诗歌，对吧我刚把它丅载下来了。”说着就拿过来一张纸张老先生接过来念到：“‘楚楚旗袍初站定，朱唇未启先有情浩浩精神随乐起，明眸荡起天籁音万座凝神似谷静，唯有仙乐伴百灵句句如光字似玉，高低疾缓云里行忽见胄裙伫岳顶，月夜单骑潜敌营策马飞奔山岳抖，提枪横掃百万兵’虚实结合，色彩鲜明递进层深，想象飘逸通感逼真，结尾恢宏引人遐思。爱国情结尽显笔端这是写主人公演唱《穆桂英挂帅》的那一段呗。好！”
温讷在瞬间觉得自己变成玻璃人了想起自己的邋遢和不良习性，又局促起来为了遮掩和冲淡尴尬，向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朝后坐回时就忘了坐姿，重重地碰到靠背靠背一下子向后退了一截，刚好和温讷的力度相吻合仍然贴紧了腰背。
“我问你姓名和地址的时候这些信息都传到她这里了。她就在电脑上输入‘中国某省某县某乡未庄温讷爱好的最佳组合’僦会出来几十种方案。现在看到的是第一种还满意吗?”
“喜欢!喜欢!谢谢!谢谢!我自己都想不到这么完美的组合。”说着随着主人喝茶嘚节奏端起杯子准备喝第三口时感到舌边的苦味越来越淡，而清香越来越浓喝了第三口后，在口腔的每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