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想点粘糊和黏糊的区别庄稼我为什么白天书包我要去上学校天天不知道新西兰的年代里

逼仄的木板房里压抑着男人的喘息做爱大概是这灰蒙蒙的天气里唯一令人愉快的事情。 

可阴天实在是太闷了他们出了一身的汗。亮晶晶的淌顺着脊背腰线好看的肌禸轮廓。 

“明天想吃点儿啥哥哥给你买去。”伏趴在男孩身边的人捏了捏对方的腰“你看你,又瘦了”

“我们那每天锻炼着呢,你瞅我这肌肉”白敬亭不服气的把胳膊伸到魏大勋跟前,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见长 

“屁,骨头架子”藏匿的疼惜与责备参半,是大人的語气 

白敬亭“嘁”了一声,有点理亏的看着自己的确又细了一圈的手腕儿嘟嘟囔囔的给自己找补: 

“反正你打不过我。” 

魏大勋把头埋进抓乱的床单里是呗,谁让自己搁下边挨插呢毋庸置疑的。 

“哥哥我这是舍不得舍不得知道不。” 

扯淡扯的多了说真话也没人知道。白敬亭嗤之以鼻背身躺下以示情话免疫。 

魏大勋笑着叹气语气诚恳了很多很多: 

自己亲手从石头火药堆里扒拉出来的男孩,任誰谁舍得再委屈了他呢 

白敬亭窸窸窣窣的转过来,眼睛有光带笑。 

“我说的也是真的你打不过我。” 

说的也是你瞅我这记性,当兵的没两把刷子怎么能对得起他一身的刀痕弹孔 

白敬亭到底是岁数小,恢复得很快可就算这样,那白皙过人的皮肤上还是能瞧见一道噵的浅疤纵横交错,像乱阵脚的风 

“你瞅你这细皮嫩肉的,”魏大勋用棉花团蘸了酒精“在家供着都可惜了,干什么不好非得去当兵吃力不讨好。” 

“演员歌手,现在小姑娘不都好这口吗” 

白敬亭脱了衣服等人上药,光裸的背有些偏瘦他不耐烦的皱了眉头: 

“你不也当了‘吃力不讨好’的医生吗。”白敬亭又学了个新词儿“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想唱歌来着。” 

魏大勋不吭声了闷头给白敬亭擦拭伤疤,手脚轻轻的连呼吸都放悄了。白敬亭有点心慌他怕自己戳着了人的痛处。 

毕竟谁都有那么点儿闭口不谈的故事就像创伤,不用酒精去刺激的时候那疼痛也不特别清楚——不至于到轰鸣作响不至于到辗转反侧。 

可白敬亭没什么道歉的经验他是个有点被迫過分早熟的男孩,但绝不阿谀为人处事自有一套——不喜欢就远远避开,不打照面就没有冲突

所以他懂事,却没有圆滑一说眼前的局面对他来说很棘手了。何况魏大勋还不是那种暴脾气恼了就照着脑门给你来一明棍那种。他一米八三东北大汉的皮囊底下意外的是顆温和乖顺的心。所以不高兴了也不怎么直说就像现在这样闭嘴默默的干活,也不知道脑瓜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玩意儿 

就在白敬亭快偠内疚窒息但又不知怎么嘴软的煎熬着时,魏大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哥哥我还不是为了救你” 

你明白吗,命中注定的

我这辈子就昰为了救你这么一回,什么千难万苦什么放弃梦想,什么医书枯燥什么埋没什么徘徊。

就救你这么一回都值得了。

他们是以医患的關系相识的那会儿的魏大勋就打心底里稀罕这个小当兵的——眉清目秀不说,瘦干干的体量下垂一点儿的眼角,一颗泪痣病恹恹躺茬床上的时候让人一看就觉得乖顺。

可惜是错觉这小子心狠的,对自己狠的人心都狠魏大勋想。不然怎么能被炸成这幅模样还一声不吭

“哥,你轻一点”魏大勋走神的时候下手狠了,白敬亭也不嚎就皱皱眉头,咬牙切齿的提醒

“你轻着点儿!” 

这回轮到魏大勋瞎叫唤了。那是他们第一次坦诚相见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适合撸串喝兑水扎啤的夜魏大勋总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就算在床上也不怎麼乖的

“知道了知道了。”白敬亭话说得敷衍轻巧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暴露了他的紧张。 

你这不废话吗谁第一次做爱的时候都不昰游刃有余,更何况对象还是个同性 

“...”其实白敬亭是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捅进那个过分窄小的地方的。 

“好弟弟你行不行啊,不行算了吧...”魏大勋感觉自己趴得腰酸一通哼哼唧唧,认怂认得眼疾手快 

“你说谁不行呢魏大勋。”白敬亭本来还怕不够仔细把人弄伤鈳教魏大勋这一句话气的万分上头,差点直接提枪上岗好在白敬亭的理智足够强大,他可不太想第一回亲热就把魏大勋用坏了 

以亲吻嘚方式安抚过身下人的脸颊脖颈,没有什么章法全凭借本能。湿热的唇舌蒸腾喘息纠缠到深处的时候白敬亭偷偷睁开了眼睛,无比专紸的盯着魏大勋细碎的睫毛看要把人的模样看进心里,描摹篆刻 

是出于什么?合情合理的欣赏还是混乱不堪的情欲渴求他不知道,怹的保护欲他的占有欲。 

白敬亭是兵常常拖着一身的伤痕回来,这是魏大勋知道的 

白敬亭是为谁办事的兵,伤是怎么留的谁留的這是魏大勋不知道的。 

当兵也有不同的保家卫国一腔热血的是兵,杀人如麻收钱办事的也是兵 

白敬亭替天行过道义,也做过不少错事干这行的,谁敢保证手是干净的沾了血和铜气的,哪有干净一说 

走钢丝,险钢丝那头是钱,得走白敬亭没有选择,从他亲眼见識到兢兢业业做事的父亲被亡命之徒捅成筛子那一刻起他就没有选择。 

不同流合污是错那以怨报怨,是天道 

可惜他白敬亭生来好像昰块读书的料,干不了武夫常常因为练不出肌肉而懊恼,怎么看怎么不比同行壮硕可力气却不容小觑,更何况脑瓜子灵光比那些莽夫高出不知多少,于是干了几票就火了名声大噪了。 

因为不同于别的“兵”活不长的,要么几个月就被公安抓去要么为了杀人浑身綁炸药。他从不需要以命搏命他可以规避法律,是杆能重复使用的好枪 

那些人愿意拼死命,是为了给妻儿赚得后半生无忧无虑的花销所以把自己当一把烟花放了也值当。白敬亭不一样他死了,世上就没人替他享福他无皈依,他要活着活到把匕首抵在仇人喉管的那一天。 

被埋伏的陷阱炸了个血肉横飞失血过多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白敬亭感觉到体温的流失。 

就这么死了也没关系世上不过少一个罪囚。好事儿 

可快要咽气儿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操着东北味普通话的人幺儿把火的在自己耳边吵吵: 

“弟弟弟弟,” 

这人叫谁弟弟呢嘛呢? 

“你长得老好看了可别就这么死了啊。” 

那是初见别的不记得了,就想着那时候的魏大勋可闹腾了围着自己的病床滴溜溜轉。 

噢还记得,这傻子绑绷带特别紧疼得要死。 

你信不信很多事是上天的安排。

魏大勋恨过的魏大勋无奈的。他天生不懂得激进些的反抗逆来顺受,太过体谅 

站在光里的人,背后总有一片阴影 

放弃了歌手选择了医生,他恨的 

日复一日的面对滴滴答答淌血的皮肉,狰狞的筋骨可怖的哀嚎。他安慰自己救死扶伤,救死扶伤 

其实在心窝子最深的地界,仍旧向往聚光灯和观众的欢呼可说到底,梦想这个词还是飘渺了还是远了,还是不切实际了遗憾嘛,谁没有似的放下嘛,长大了就忘了 

可心里总疙疙瘩瘩的,有个结橫在那不上不下,不痛不痒就是难受,就是难捱魏大勋习惯了,忍着熬着不说出口的都是成年人了,谈梦想这个词儿就可笑了 

矗到,直到从一片破石头堆里扒拉出人事不省的白敬亭直到一瞬一面就合了眼缘,直到魏大勋还没来得及弄懂自己对白敬亭那点不太一樣的关照是不是仅仅出于觉得这个弟弟真好看 

是他先犯了错,先逾了矩先握住了男孩的手,先对着昏迷的他说了许多意料之外的话 

怹没想到的,字字句句全被白敬亭听进了耳里,不仅如此还入了心。

就那么丝丝缕缕多了 ,乱了挣不开了。 

白敬亭出院的那天魏夶勋有点多余的情愫在心里的但强迫自己放下的回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就像那个遥不可及的歌手梦一样,也就那样了日后回想起,哆一份慨叹 

可事情偏偏没这么完。是白敬亭没让它这么完 

曾经的魏大勋不迟钝,也不勇敢他纵容了白敬亭成天拖着这伤那伤的撞进診室,他纵容了白敬亭所有不该有的冗长注视纵容了白敬亭所有刻意为之的呼吸交换。 

从此混吃等死之外多了一项盼望,多了一份蒙昧的活头多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魏大勋单知道是白敬亭的出现让他觉得当个医生也没那么差劲他不知道的是在白敬亭心里,他也昰救赎的那道光 

是魏大勋把他从爆炸的乱石堆里捡了出来,是魏大勋把命悬一线的他带回人间是魏大勋把决心两眼一闭一条路走到黑嘚白敬亭拴住了。 

白敬亭吩咐完魏大勋下手轻点之后就人事不省可闭着眼的时候除了噩梦之外还能听见隐约的碎碎念: 

“你什么时候能醒啊。” 

“你瞅你瘦的跟个杆似的。” 

...不要摸我的胳膊有伤,疼这人他妈是个专业的医生吗。 

“哥哥我要是从小像你这么苗条早絀道当歌星了,你还舍得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傻啊你。” 

骂人呢怎么还没素质。 

白敬亭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迷迷糊糊的也忘了睡觉。眼湔这个医生明显是把自己这个昏迷中的病号当成树洞了什么委屈牢骚一股脑的往里倒,其中还掺杂着长辈一样的嘱咐 

我寻思着你也没仳我大多少啊,说话怎么像七老八十 

“早点醒吧。”那医生忽然说 

“有人还等着你报平安呢,别让他们担心知道吗。” 

“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早点醒吧 

沉睡在伤病里的白敬亭早就醒了,甚至听了很久身边这个以哥哥自居的医生发牢骚 

沉浸在心结里的白敬亭呢?他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以怨报怨,以怨报怨…你什么时候醒 

伤口上新长出的嫩肉,轻轻用指腹抚摸的时候带起一阵痒白敬亭别扭嘚躲了一躲。 

“别跑哥哥我看看。” 

“有啥好看的啊你想看给自己划两下不得了。” 

“说什么呢你小混账。”魏大勋扳着男孩的肩膀后背的伤口痕迹有浅的有深的,有新的有旧的有锐的有钝的。 

“嘶...”魏大勋吸了口冷气 

“干嘛呢你,”白敬亭翻了个白眼“你鈳以松…” 

白敬亭话说半截被魏大勋一个字打断。一个字情真意切,掷地有声 

“我看着疼。”魏大勋指了指自己胸口隔着一层血肉,放着一颗鲜活跳动心脏的地方 

白敬亭愣怔的看着他,少年人独有的直白不隐喻的写在脸上他总是这样,面对魏大勋的时候不太擅长藏匿情绪高兴不高兴都能轻而易举的被看穿——就像上次去他那开止疼药,碰上那个漂亮小姑娘和他打闹白敬亭的脸垮成了黑敬亭。 

無皈依吗这不是有吗,有个傻子死心眼的牵挂你牵挂一个不曾善待自己身心的人。

“喂”魏大勋晃晃手,“怎么没声儿了”

“哥謌我这么让你感动啊。”他凑过脸去笑得梨涡成了小月牙。

白敬亭目光稍稍一挪就能看见近在咫尺的魏大勋不吻下去就没道理了。魏夶勋猜到了似的接纳的无比顺从,让人怀疑方才的举动是不是刻意勾引

“嗯,不仅感动还让我特别动感。”白敬亭贴着魏大勋脸颊說手上悉悉索索的不老实。比以前硌人了明明你也瘦了,凭什么教训我

“你动感了,脱我衣服干嘛噢”魏大勋身子向后撤,熟练嘚明知故问

“魏大勋,”白敬亭耳尖蹭过人的下颌把着腰的手臂暗暗用力,“不许躲”

白敬亭,是个佣兵收钱办事,无恶不作

怹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肮脏不堪,他以为这份爱意应当埋藏地底他不该将珍视之人拉入泥潭。

疏远逃避,不曾正视

可又忍不住在边缘徘徊。

又来了想念这个东西是煎熬人的,再理智也没法纾解就像东海龙王也管不着苏轼吃东坡肉。

“你咋回事啊小老弟三天两头的掛彩,给我提业绩呢你”

魏大勋嘴上数落着,额头大颗的汗珠告诉了白敬亭他有多紧张

也许是恻隐,也许也许多一点点是心疼,再哆一点奢求的爱。白敬亭不知道也不敢揣测的。

爱本是没有错的可罪人的爱就不那么无辜。他不能用自己沾满了血的手去拥抱他怹是为了他好。

白敬亭不是没有躲闪他躲不及的,魏大勋的照顾魏大勋的关心,魏大勋捧来的保温桶魏大勋摩挲皮肤的手。来得太赽太猝不及防,太密不透风太消磨意志。

“疼不”魏大勋问,下手轻柔的程度简直可以成为儿科榜样

“...还好。”酒精刺激绽开的禸其实很疼,白敬亭逞了强

魏大勋好像看破了,无奈的笑:

“疼就说小男子汉。”

情爱这门事诡异的很你永远不知道那层无比脆弱又无比坚韧的窗户纸何时能被戳漏,漫无止境的自欺欺人何时会停歇

就像白敬亭永远也料不到,自己会有勇气拽过医生的衣领吻上怹总是说些温情屁话的嘴唇。逾矩越界。那天他没有醉也没有吸毒上头。人是很清醒的他甚至能感受到唇舌追逐之间对方由讶异到囙馈的全过程。

可他做了看到医生认认真真低头擦拭自己大腿伤口的时候,人物的色彩比血痂和碘液要鲜艳得多他抿嘴时的梨涡,他額前碎的短发他干干净净的眼睛睫毛,他举手投足里的小心翼翼

他承认他浮想了,他承认他动了念

也许是职业病,白敬亭凝视什么東西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过分专注。以至于魏大勋贴好了胶布抬起头时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自在:

“瞅啥呢走神儿了都。”

白敬亭鈈回答他眼神却跟着魏大勋的眼睛走,像紧紧跟踪猎物的狼

“...”这小子是天天出生入死被人把脑壳敲坏了?

“你这样直勾勾的我害…”

他承认他没忍住,他吻了他

魏大勋被小自己几岁的佣兵顶得说不出囫囵话的时候想道。他的眼睛被生理泪水浸满了如此婆娑搞得┅个大男人很羞耻。于是他习惯性的紧闭双眼企图把那些不听话的眼泪挤出去。

显然这个举动搞得某人很不爽喘着粗气也要发号施令:

“魏大勋...你给我把眼睁开。”

“这多毛病呢...”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脾气。但魏大勋还是依了弟弟的话嘴上再不饶人,行动上他也总是縱容的

下意识的照顾别人,是出于医生职业习惯也是出于多流连世上的四年光景。不仅如此魏大勋想让白敬亭好,那些话都是真心嘚好好活着,善待自己好像因为自己的生活不尽如人意,他总私心希望面前的这个年轻点的弟弟能少走些弯路能少受些俗世的苦。僦像第一面相见泥土血水混合黏了男孩满脸,可魏大勋硬生生看出了里边藏着的清秀

乍见,合了眼缘就特别了,放在心上不一样的位置了阴差阳错的,谁撩拨了谁谁有意谁无心,谁是罪魁祸首谁是谁非。

魏大勋眼神无处聚焦比一般人浅的瞳孔到映出一片渺茫廖远。白敬亭目光寸步不离近乎固执的想把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里,他从不用后入的姿势只是因为那样会错过太多——他恨不得多看兩眼的人。

从那个医生将五指指扣上自己缠满纱布的手从那个医生对着神志不清的自己絮絮叨叨,从那句好好活着

他就有了羁绊,有叻牵挂和那些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也惦记着家长里短和今晚吃什么的问题

明知情爱像是枷锁,用力一分就深嵌一寸却不知悔改,咁之如饴

魏大勋四肢使不上劲儿,攀上白敬亭的后背借力手掌底下本该光滑的背上满是粗糙的伤痕,有的痛有的不痛。

他的意识在赽感里浮沉咬字却无比的清晰。

魏大勋睡下之后白敬亭还是烧了“猎犬”寄来的信,里面是他十四年日日夜夜惦记的杀父仇人的现居地址。

再怎么重的执念再怎么宝贵的字句,火苗舔过化成灰烬的样子与白纸并无二致。

人们说爱可以抚平创伤人们说爱是枷锁,囚们说爱是勒马的缰绳

“早。”陷在床褥里的魏大勋抬手呼噜了一把白敬亭的头发梨涡半睡半醒,笑意不清明

“中午头了都。”被窩里蒙着脸的声音嘟囔道

“你还好意思说,怪谁啊”

白敬亭一个矫健的翻身又支在了魏大勋身上,胳膊把人圈了个严严实实

“怪谁?”白敬亭这回不虚了反问道。

“怪我怪我怪哥哥我魅力太大诱惑未成年犯罪了行不。”

“魏大勋你说谁未成年呢?”白敬亭眉头皺的嘴角却是弯的,出卖情感的

魏大勋十分不知死活的用膝盖磨了磨白敬亭的大腿根儿,得出结论:

“哥哥错了你大了。”

白敬亭暗暗骂了句操死活该

深情是因为痛恨自己的无情,鸩毒之于渴求孰重孰轻,孰不可舍弃

水涸,有鱼江海不改,相濡以沫——

“快點儿的别玩手机了,给你尝尝东北的铁锅炖鱼”

“魏大勋,你说你以前很胖是不是就是吃这玩意儿吃的。”

“不好意思是锅包肉。”

白敬亭垂下眼热腾腾的香气翻滚四溢,把桌子对面的人模糊成了梦里的样子梨涡凹下去一块,笑比板着脸的时候多点儿有大人嘚心事和男孩的心思,满口哥哥我弟弟你的自来熟

他的抗拒,他的克制他的自我孤立,遇上他的执着他的无畏,他的温暖如一

“魏大勋,明天就吃锅包肉”

后来他没了夙夜缠身的结,他有了落回人间的牵挂

高三狗激情产物,真的很粗糙也许会有个姊妹篇港一港更细的事情,巨型欧欧西现场谢谢老爷们的谅解:DDD

第一次参加这种和劳斯们一起发文的活动!开心的不行!!!

-轮椅来自龙五明明是在虐路总峩却只想搞簧色,我真不是人(拇指

-有群人整天嚷嚷着要看轮椅车又没一个人动笔,谴责这种行为!

-从去年写到今年很分裂,想到哪寫到哪

-剩下的废话在文最后看不看都行

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学院把路明非送到了莫斯科一家疗养院暂时养伤,等待芝加哥那边将一切准备恏后再接他回去

楚子航被安排住在隔壁楼,因为他还要接受精神科的检查他的情况更加难以处理,因为他名义上已经在多年前死亡除了路明非没有人能够对他十五岁之后的事情进行完整的描述,包括他本人

医生明确表示了失去这一段记忆并不会对他有什么实质影响,他的学习能力可以让他很快恢复到身体年龄应该拥有的知识水平他的体能更是非常优秀。目前来说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等等看有什么契机能够刺激他想起来一些事情。

楚子航很平静地接受了路明非反而表现得比他要遗憾一些。

“师兄那可是你最灿烂辉煌嘚学生时代,你就这么忘了实在太可惜了”

路明非执意喊他师兄,并且让他直接喊自己的名字说是这样也能刺激他的记忆,楚子航刚開始别扭得不行后来不知道哪天开始也习惯了。

“反正别人都不记得灿烂辉煌也相当于不存在。”

“但是我记得我知道你是个多牛逼的人。”

“如果只能有一个人记得我觉得能由你记得要比只有我记得要好,毕竟我自己不好意思跟别人讲我以前有多牛逼”

楚子航看得出来路明非有话没说,他太熟悉这种神情了自从他跟着路明非逃亡开始就经常能看到。路明非的记忆是全世界独一份的他的欲言叒止指向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楚子航不是不好奇只是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个拥有完整记忆和路明非一同经历过悲欢的楚子航才有資格去探究路明非的内心现在的他提不出能够直击核心的问题,只会让对方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本来我就比他小几岁啊,心理年龄十五歲的楚子航觉得有些不公平

刚好医生过来送路明非的诊断报告,楚子航默默坐在一边没有要走的意思,路明非似乎也没想避开他直接让医生说结果。

“反正我也知道了没有悬念的。”

医生还是尽责地将检查的每个部分都叙述了一遍专业名词楚子航听不懂,但是大概意思他明白了

路明非的腿本来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是他在最严重的时候给自己打的那一针镇定加兴奋剂对他的腿造成了毁灭性的咑击再加上各种透支生命的行为造成了他本身的免疫能力和再生能力都大幅度下降,物理和药物治疗对他来说都是无用功站起来是不鈳能了。

这套话路明非已经在避难所里听过一遍如他所说毫无悬念。

“您比一般截瘫病人好在您的脊椎受损较小只要配合我们做一些治疗然后好好做复健,您的日常生活是可以自理的学院那边已经为您准备了一套配有无障碍设施的住宅。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不让你的腿上再继续产生并发症复健训练我们会和学院那边的康复中心商量好,一定要坚持做”

医生走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两个人,楚子航观察著路明非的情绪后者看起来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拉着他说了半天学院居然会这么大方送他一套精装修房子一定是内心有愧。

楚子航說自己可以陪他一起做复健生活上也可以帮他。

路明非摇摇头笑着说:“人家医生最后说的话不是还挺有希望的吗?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鼓励我之类的我还是自己来吧。”

察觉到了话里的抗拒他便没再坚持。

过了几天楚子航终于获得了出院许可他思考了一遍自己嘚处境,决定还是去和路明非商量一下他的去处

正是午休的时候,到处静悄悄的他走在病房外的走廊上都不自觉地放轻了步伐,开门嘚时候也小心翼翼地没发出声响怕打扰到路明非休息。

但是病房里的画面却让他愣在原地

轮椅可能是不小心滑远了,路明非正撑着床邊伸直了手臂去够他的额头冒了汗,牙齿把嘴唇咬的毫无血色发白的病号服袖口露出的手臂并不瘦弱,但是无论怎样努力他的指尖总昰和扶手错过

他就那样看着路明非的坚持和残存的力量在这种徒劳尝试中一点点被消磨殆尽,最后那只手慢慢地放了下去

楚子航觉得洎己好像撞破了什么隐秘的事情,路明非应该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一面

他转身走了一步,满脑子都是路明非垂下的手臂他心里突然非瑺难过,难过到他一步都迈不出去了于是他猛地回头再次拉开病房门,快步走到路明非的床边那人被他吓了一跳,脸上疲惫的表情还沒有来得及收回去

他一言不发地将轮椅推过来,把路明非抱了上去

路明非没有说感谢的话,也没有看楚子航只是坐在那盯着自己的腿发呆,最后叹了一口气

那之后他们之间像是达成了某种约定,楚子航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路明非的病房揽下了几乎所有的大小杂事,陪他复健带他散步。而路明非再也没拒绝过他

通常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看路明非和学院派来的人周旋有时候会说实话,有时候冠冕堂皇地绕开话题路明非处理起所有的事情都显得游刃有余,仿佛连他的腿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别人问起时他总会摆出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有师兄这么忙前忙后地照顾我我还愁什么啊”

但是楚子航不会忘记那天在病房里看到的路明非的无力,也不会认为路奣非不拒绝帮助就是接受了事实没有谁能那么简单地走出来。

他们回到卡塞尔学院的时候是个晴天到芝加哥后学院直接派直升机来接嘚,最后落在了百慕大草坪

当时楚子航还不知道那片草坪有个景点一样的名字,他只是被热情的接机群众震住了他的认知里似乎只有權贵政要才有这种待遇。

而被接机的那个人正盯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路明非,该下去了”楚子航提醒他。

路明非转过头认真地问:“之前追杀我们的就是这里的人,你真的想跟着我呆在这儿吗”

楚子航愣了一下,说:“我现在还没想好要去哪里”

发动机停了,周圍安静下来飞行员转过来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路明非摇摇头嘟哝道:“我只是在逃避马上就要被人公主抱下飞机面对众人的事實。”

楚子航拜托随行的人员将便携轮椅先拿下去自己则是将依旧不太情愿的路明非抱了起来。那人的上半身有些僵硬地缩着下半身卻违背他的意志软软地贴着楚子航。

脸皮厚如路明非也不免在尴尬中有一丝恨铁不成钢,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腿似乎这样就能依靠意誌力修复皮肤下那些坏死的神经。

他们刚从机舱中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欢呼等看清路明非是这样被人抱着下来的时候, 人群又沉默了

“你说等会儿会不会有人跑过来对着我哭……”路明非小声地说,“其实他们没必要这么凝重这么一脸对不起我命令是学院下嘚,我的腿也不是他们伤的”

楚子航也小声地说:“想要自责总能找到理由。”

“比如你遭遇这些的时候为什么我没能帮到你?”

路奣非沉默了两秒说:“师兄,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没必要”

楚子航弯腰把路明非稳稳地放到轮椅上,人群迅速分出了一条道路让他們通过路明非撑起微笑向他们颔首致意。

间或能听见有人关心他也有低低的叹息和啜泣,他甚至还敏锐地捕捉到有人在问推着路主席嘚是谁

这让路明非心里更苦涩了。

他们走到了尽头只有两个专员远远地跟着他们一起去校医院,路明非还在神伤突然听到楚子航在後面说:

“其实我心里经常会有些莫名的情绪,所以不太清楚感到自责的到底是我还是……你认识的那个我”

“你确实是个很八婆的人,管得特别宽”

“你,是你”路明非打断得非常坚定,“只有你”

当晚他们住进了学院准备好的别墅,无障碍设施的确很完善路奣非好奇地转了几圈表示满意,见楚子航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他就安心把自己挪到沙发上躺着刷起论坛。

不出他所料关于楚子航的高樓已经盖起来了——这个公主抱着路主席现身的神秘帅哥引起了整个学院的注意。他飞快地爬着楼直到一个字眼出现在视野他才放缓了閱读速度,那个层主说听到了路主席喊对方“师兄”不过他去图书馆查了档案,往前推十届都没见过这个人

这一层好像给后面的群众提供了思路,有人说路主席在离校之前的一段时间好像都在找什么人十分疯魔,还去找了富山雅史教授做心理咨询

又有人说路主席找嘚人就是他的师兄。

然后有人说好像有听路主席提过一个叫Chu Zihang的人不知道是哪几个字。

路明非默默地一条条看过去感叹小圈子八卦起来嫃是恐怖,等他刷到某一层说路主席的中学有个叫鹿芒的学生曾用名是楚子航的时候他已经不太惊讶了,他看了眼ID是芬格尔亲传弟子の一的小号。

“这名学生比路主席大一届看照片基本可以肯定就是今天讨论的主角。不过我要讲个鬼故事这个男生十五岁的时候就出車祸死了。”

路明非呵呵一笑果然八卦是第一生产力,他以前几乎把学院整个翻过来找人的时候也没这么有效率还是经验不足,他应該站在英灵殿顶上拿大喇叭喊自己的情人失踪了保证不出一天八卦群众就能把这个人从头到脚扒出来。

此楼后期歪得惨不忍睹什么人鬼情未了,杀戮追踪以及各种版本的复活死人的传说都出来了,路明非心说这些混血种整天都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子航利落地收拾恏东西,挨着路明非坐下很顺手地开始给他按摩腿部肌肉,这段时间他跟着疗养院的医生学了全套手法如今已经熟练到能空出一只手玩手机的程度了。

路明非从屏幕上方偷瞄楚子航自从他帮对方申请了守夜人讨论区的账号并且告诉他这是了解混血种世界最快的方式之┅后,这个好学的家伙一有空就刷论坛他敢肯定楚子航一眼就会看到刚才他爬完的楼。

十五岁的楚子航不太会掩饰情绪从惊讶到尴尬Φ间还夹杂迷惑,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机整个人有点恍惚

一扭头看到路明非在憋笑,楚子航立刻明白路明非也看过内容了而自己刚才嘚表情被对方尽收眼底。他顾不上害羞忍不住问路明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我们两个是一对儿”

路明非不知道该怎么囷一个正直的青少年解释如今的网络潮流,就含糊地说自己当初找人的时候太急躁了说了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楚子航似懂非懂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空气有些安静路明非假咳了两声举起手机隔开了楚子航的视线,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过了一会儿,路明非都赽忘记这个话题了楚子航又突然问:“他们当初都参与了追杀你的任务吧,现在怎么还能这么轻松地八卦你的事情呢”

路明非笑笑说:“你不认识楼里面的ID,他们基本都是低年级的学生当初学院停课他们回家了,根本不知道过程是什么样的噢对了,今天接机的人也昰那些接触到任务内容的甚至亲临现场的人,估计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吧”

身份转变得太快,路明非其实也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们说完全没有影响不太可能,恨倒也不至于毕竟他很清楚这就是秘党的做事风格。截止今天他已经收到了七八封学生会各个部长請辞的邮件了他的回复一律都是不批,并且明说了自己因为身体原因不会继续担任主席希望他们不要有心理负担,继续管理好学生会

刚才他看到论坛有人回复说:“路主席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就不太可能再参与一线的任务了吧”

在这个世界,执行部不存在王牌专员楚子航也失去了王牌专员路明非,谁也不用忙着拯救世界校董会还要因为错误下令追杀他而负责保障他后半生吃喝无忧。

这简直就是蕗明非的理想乡

有些英雄回归日常生活之后会觉得空虚,觉得自己没法实现人生价值了但是路明非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想混吃等死本来拼上性命就是为了和平的生活,如果再去怀念刺激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他被楚子航翻了个面,也就顺着力道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勢趴着继续玩手机虽然感受不到腿上的触感,他还是觉得心里温热了起来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他迷迷糊糊地想,余光里瞥见了墙仩挂着的刀心脏像被冰锥刺了一下,猛的就清醒了

他没办法继续走了,可楚子航没必要停下来等他

路明非的复健计划很规律,学院咹排得也周到换了电动轮椅之后他感觉自己行动自如,楚子航陪了他两天就被他留在家里了还顺带安排了任务。

楚子航看着堆在面前嘚一沓书翻了翻发现都是国内的高中课本。

路明非豪迈地一拍桌子:“怕你在家无聊半年以内能把这些刷一遍,我就去跟校长说让你紟年秋天入学”

“好我知道了,是嫌长吧”路明非无奈,“那你按照你的节奏来等到时候我们再安排。”

楚子航确实学得飞快路奣非每天上午去复健,中午回来吃饭休息睡醒了就坐在楚子航对面看他学习,他估算了一下按照楚子航现在的速度三个月就能学完

“唉,本来还想说可以给你当当家庭教师什么的……”路明非撑着脑袋一脸英雄无用武之地

楚子航内心那个八婆的小雷达立刻飞速运转,怹表情不变手下哗哗哗地翻起书精准定位到某一页的习题,指给路明非看

“其实,我刚才就想请教你问题不好意思问。”

路明非瞪著眼睛愣了两秒随即趴在桌子上笑了出声:“你,你真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提问了让我看看啊。”

家庭教师假装不知道对方根本沒问题认真解题,对面的学生也就乖乖听讲假装自己啥也不懂

路明非庆幸自己还能讲得上来一点高中的知识,但是讲着讲着他的思维僦发散了他从课本想到自己的课桌,又想到当初旁边的同学和上课的老师

“唉,仕兰当时真的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你啊”

“语言没办法形容你的人气,我一直以为只有小说里才有你这样的人”

“我其实没什么印象,”楚子航边行云流水地写下解题过程边说“我只记嘚每次打篮球的时候啦啦队队长都喊得很大声,有次拿了冠军我实在过意不去就请她吃了顿饭”

“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当时我们癍男生都在打赌猜她会不会是这场世纪混战的最终胜利者,结果也没有后续了……”

路明非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突嘫问:“诶师兄,你的球衣是不是10号来着”

楚子航又写了几个字,突然整个人僵住了他猛地抬头看路明非,路明非也是一脸见鬼的样孓

楚子航不确定地问:“我是不是高中才去的篮球队?”

楚子航又被路明非问了很多细节问题但再多的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他甚至不知道当初啦啦队队长的样貌更不用说姓甚名谁说起打篮球的时候那种自然而然的状态再也找不到了,他只是恰巧记起了那一段往前往後都还是一片空白。

即使如此路明非还是很兴奋他给周围的人打了一圈电话,报喜似的说了一遍又一遍后来因为第三次重复打到诺诺那里被对方骂了一顿才消停。

楚子航推路明非去睡觉的时候路明非还兴高采烈地念叨

“有了开始就是好事情,肯定都能想起来的”

然洏喜庆的气氛没能延续到第二天。吃早饭时楚子航就觉得不对劲了路明非气色很差一看就没睡好,昨天欣喜的神情也一扫而空取而代の的是隐隐的焦虑。

有问题楚子航默默下结论。

路明非反应有点慢地抬头:“嗯哦,对想到挺多事的,就没睡好”

“但是你不开惢了。”楚子航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昨天很开心”

路明非没接话,两个人默默地吃着早餐最后直到楚子航起身收拾餐具时路明非財开口:“你以前说,学会忘记的人最幸福你自己却把每件事都一遍遍地刻在脑子里,你到底是想忘还是不想忘呢”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老天让你忘掉那段记忆也许是给你个机会让你重新开始?放下过去往前走。”

路明非去复健的期间楚子航一个人坐在桌前沉思破天荒地没把注意力放在课本上。

他明白路明非要他进卡塞尔重读的原因这个人想把他推出去——准确地说是让他回归一个所谓的正轨。

他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别人忘记了他,他也忘记了别人一觉醒来是完全不熟悉的世界和自己。他得承认在这样的状况丅他有些过度依赖路明非

他始终记得第一次见路明非时的情形,他那时头脑还不甚清明那个人失而复得的情绪像狂风骤雨般包围了他,细密又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所以他疯狂地挣扎撕咬想要获得半刻的喘息,后来回忆起那时候的感受他却有着奇异的安全感。

他呔迷茫了而路明非给他的反馈恰好补足了他想要确认自身存在意义的缺口。不管是当时带着他逃亡冒险死里逃生还是现在这样需要他倳无巨细地照顾生活起居。

路明非明白所以没有拒绝他跟着,前提是楚子航确实找不到归宿

一旦他重新开始校园生活,以他对路明非嘚了解对方肯定不会再留他了那个人就是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对他的照顾,特别是他看待现在的楚子航跟看待晚辈似的跟学院打個招呼申请护工难道不比把一个拥有大好年华的青少年绑在病床边上强多了。

但是现在楚子航封闭的记忆松动了路明非慌了。他嘴里说著要楚子航放下的“过去”里一定有着什么东西会打乱他的完美计划。

很有可能是一个决定楚子航想。因为路明非提到了“重新开始”

如果没有那个决定,他的人生会是另一个样子

路明非自然想不到楚子航仅凭他的两句话就把事情推测了七七八八。

那个“过去”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路明非捂住脸长叹一声,不知是叹自己还是叹对方

如果说楚子航缺失的这段记忆是一间屋子,那么屋子的墙壁一定陳列着他辉煌的中学和大学生活获得的无数荣誉与歌颂这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所以被他草草摆在一边落灰;书桌上放着狮心会的文件这是代表他日常生活的东西,责任感要求他将其放在触手可及的范围;还有一扇通往外界的窗户外面瓢泼大雨一片昏暗,从来没停过而窗前挂着一串青铜风铃,铃舌是一枚钥匙;除此之外屋里空空荡荡像是一间苦修的隐居住所。

看起来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但是路明非蹦出来指着书桌下面一个上锁的抽屉,说当然他妈的有啊。

抽屉的锁形同虚设轻轻一拉就能打开——足以见得其主人并没有很努力哋在隐瞒——里面放着一个不起眼的盒子,上书一排小字:

这里装着“楚子航与路明非从各怀鬼胎互相试探最终莫名其妙修成正果的地下戀情”

打开盒子应该能看到满满一盒酸酸甜甜的水果糖吧。

他蹲在这间屋里不敢走因为他怕他出去了楚子航没带钥匙进不来,以后这間屋子就没人能进来了

但是一个人看家难免孤独,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他就打开抽屉扒拉出一颗糖吃甜在嘴里,却酸得想掉眼泪

现在怹犯难了,楚子航站在门外面说这间屋子的钥匙我暂时没找到,不过我有一把新屋子的钥匙那边还是空的,未来会慢慢添置一些东西估计最终效果和旧的这间差不多,你出来吧我们去那间

路明非知道,那间屋子里不会再有一个相同的盒子

他用了很长时间来接受这個事实,最后下决心出去了外边楚子航突然说,啊我好像找到旧钥匙了

路明非欣喜之余低头看到了自己如今的状态。

他的腿再也站不起来了后半生都要别人来照顾他,他这样不管在哪个屋子都会拖累楚子航受伤以来累积的焦虑和无力感让他觉得做什么都不对,既不應该跑到楚子航的崭新的屋子里格格不入也不应该放楚子航进这间旧屋子跟他守着一个小盒子。

康复中心的护士看路明非长吁短叹了一早上怕他心不在焉的万一磕着碰着,就让他今天提前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来来回回地想,越想越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楚子航自己去往那个新的未来,这份回忆就留给他路明非一个人吧

打开别墅大门,他还没来得及跟楚子航打招呼说今天早点吃午饭就听见屋里的立體环绕音响正大声地播放他预存的歌单,好巧不巧正放到那首高天原牛郎三人组解散单曲《friend》

熟悉的旋律让他愣住了,眼睁睁看着楚子航从客厅一溜烟跑过来说:“我以前基本不听日语歌但是这首我居然会唱。”

为了证明他还特意咬字清晰地跟着哼唱了一段然后一脸嫃诚地向路明非请教:“我应该会唱吗?”

热烈高昂的欢呼声和哭声隔着幕布听有种遥远的感觉恺撒掀开幕布迈出去的瞬间舞台上的灯咣在后台一闪而过,照亮了路明非和领结搏斗的手指楚子航招呼他过来帮他解开重新系了一个。

幕布中间没有拉严的缝隙将细细的一缕煷光打在了楚子航的肩上和路明非的脸上楚子航看到路明非迷茫又紧绷的神情。

楚子航不愿意被一个想不起来的决定改变人生他认为洎己至少应该知道决定的内容再做出选择。但是路明非回避得太明显楚子航想要追问都找不到开口的时机,试了几次他就决定转变方向叻

这时他就庆幸他跟着路明非回到了这所学院,他在这里生活过四年到处都是曾经的痕迹。只要找对了方法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再想起些什么。

第二天路明非去康复中心他就跑到隔壁校医院里溜达。空气中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儿地砖的纹理甚至转角的位置都带给他既视感,好像他在某个梦境中亲临过无数次

他猜对了,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一定是医院的常客。

住院部的普通病房没有权限要求他可以随意走动,于是他就一间间病房看过去盼望着有某个房号能触发他脑中的那个开关。

但是走了一遍之后并没有任何效果他想,或许跟病房号没有关系并不是特定的某个病房,重要的是他住院这件事

他找了最偏的一间空病房,闪身进去靠坐在床头。

上午的陽光很柔和斜斜地打在床对面的白墙上,他盯着光影交界的地方发呆心想这里真是安静啊。

就像是拥挤喧闹的人群离开后那样安静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不需要吗?”

路明非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他特有的那种懒洋洋的无赖劲双眼却空洞地望着窗外,楚子航想拿出些什么去填满那双眼睛里的空洞但是两手空空如也。

他站起身又走到墙边的位置,回头去看空无一人的疒床被子和枕头被他弄乱了。

路明非正靠着床头打游戏闻言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知道她走之前给我发了消息,说是有事情要处悝结束了会回来看看。”

“看你这么平静以为你不知道。我就是来跟你说一下没别的事儿,你好好养伤”楚子航拎起脚边的行李。

路明非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说:“师兄你还是那么八婆。执行部又给你派任务了”

“对,下午的飞机我先走了。”

说着他转身要絀门身后路明非突然放下了手机把他喊住了。

“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楚子航像是面对着一副巨大的拼图,每一块碎片都包含著具体的内容但是他在缺少参考图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拼什么,也不知道手上的这一块应该放到哪里

今天他走到食堂捡起一块,上面是他和路明非并排坐在深夜的食堂他想帮路明非解开一道难题,最后发现这道题根本没有答案

他说:“路明非,自己的命要握茬自己手里只要你相信你能做到。”

他说:“希望你别放弃”

但是路明非说别跟他谈勇气和希望。

明天他又在食堂捡起一块上面还昰他和路明非并排坐在深夜的食堂,但是路明非成了他的难题

“第三次了。”楚子航放下盘子坐在路明非邻座

路明非正在认真地喝一杯柳橙汁,闻言顿了一下含糊道:“什么啊……”

“你每次拐弯抹角问我哪天回学院就是为了在食堂等我吗”

“我说碰巧你信不信?”

楚子航把多拿的一个蛋挞推给路明非说:“我说我其实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你信不信?”

路明非猛地转头盯着他

他说:“我说我是故意嘚你信不信?”

有些话语就算没有前因后果他也读得出其中未出口的深意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对此共情。他知道路明非说得没错他不该把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楚子航割裂,但他内心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固执非要从旁观者的角度把自己从中剥离再审视那些片段。

他看到楚子航听路明非说话的时候偶尔会压不住嘴角身体的姿态和神情都变得放松,对方靠近时他又会绷紧身体只有他本人能看出其中嘚慌乱紧张。

随着回忆一点点地回到他身体里他发现他的视角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另一个楚子航消失了只剩下他面对路明非投过來的目光,时而期待时而逃避有欣喜也有无法言说的复杂。

他终于窥见了一直以来路明非缄口不言的那一面也失去了他旁观者的立场。

路明非去医院复查的时候楚子航跟着去了一套体检的流程下来楚子航忙前忙后跑了一下午,医生跟路明非打趣之前看楚子航还手忙腳乱像个跟在他身后的弟弟,这次倒是像监护人了

路明非脸上跟着笑,心里凉了半截

他每天跟楚子航面对面,很难察觉对方的变化別人这么一说他才发现,楚子航说话做事的气场确实和重逢时不一样了这种掌控感是不是来源于他内心前后辈关系的转变呢?

他不清楚對方的记忆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楚子航已经很久没有跟他再提起过记忆松动这回事了。

路明非坐在走廊边上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好好沟通洏是一直逃避这个问题。

他抬头楚子航拿着报告蹲在他旁边平视他的眼睛,问:“怎么了”

那种问话的方式和神情让路明非迷惑了,原来这段时间楚子航一直都是这样吗他路明非是有多自欺欺人才没有发现。

“没什么”他移开目光,慢慢转了个方向“我还得去找富山雅史教授,他之前说了让我复查的时候顺便去一趟”

楚子航在原地停了一下,落后路明非两步跟了上去

路上的沉默不知道又滋生叻多少细碎的想法,路明非在进到咨询室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焦虑达到了顶峰

富山教授看着进来的两人,一瞬间恍然:“这是——那个楚孓航吗”

路明非愣了一下,再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目光在表情各异的两人中间转了一圈,富山教授心下了然不再多话,客气地请楚子航在外面等一下他要给路明非做个心理评估。

“按之前的结果看你的症状其实已经基本好转了不过今天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噢。”

蕗明非撑着额头艰难地说:“只是暂时的我心情不太好,不过我已经决定了今天就做个了结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

“别担心正瑺生活中的烦恼和异常的心理状态我还是能区别开的。”富山教授边写结论边说“毕竟你现在已经不会动不动就往天台跑了吧。”

路明非把脸埋进双手里笑着叹了一口气。

当初他刚到疗养院的那段时间整个人都很恍惚,一边他本能地应对着医生学院还有楚子航一边怹发现自己根本越不过无法再行走的现实。

他以为经历过那些惊险刺激的生死他是可以接受这个结局的

在不用思考如何才能活下去如何財能救别人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空虚起来人一空虚就会想很多,想很多就会走进死胡同

他经常坐在安静的病房里看着外面成片的白樺树发呆,想到他的父母他的朋友,他去过的地方暗恋过的女生,和唯一谈过的一场铺垫很长却几乎刚挑明就中断了的恋爱——对方還把这件事忘了

然后就会想到他如今的情形,想到死亡

他躲着医生护士不知道上过多少次天台,轮椅抵着平台边缘的台阶莫斯科的栤冷空气深入骨髓,他冻得牙齿打颤可是双腿依旧纹丝不动那样的割裂感就好像一半的他在惧怕着寒冷和死亡,另一半的他却早就如同迉物

他甚至不抱希望地呼唤路鸣泽,但是那个几乎是随叫随到的小孩儿从他醒来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以前说得那么好听,走得倒是幹脆”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吹得他在边缘摇摇欲坠吹得他的心里只剩下四个字。

不过他还是靠着一点点理智抵抗着那些要吞噬掉他的负面情绪说不清楚是对楚子航的责任感,亦或者是因为楚子航活着所以他还有一点希望

那个午后他醒过来,周围空空荡荡他的负面情绪又开始在他体内暗潮汹涌,阳光的温暖一点都渗透不进他的躯体他就像一潭死水,任何东西沾上都会被拽着沉入漆黑的鍸底

他又想去天台了。但是入睡前没有锁稳的轮椅在他手里打了滑歪去了反方向,他用尽全力撑起身体也够不到

那个瞬间他几乎要崩溃了,他想大喊大叫想把手边所有的东西都扔出去砸烂那个轮椅,想找把刀戳自己的腿看它是不是真的一点都动不了

楚子航就是那時突然冲进来的,像算好了一样把他所有的失态都堵了回去。

从那之后对方更是天天报道路明非根本没有空隙再去想很多,也再不能悄悄跑到天台去搞危险动作回学院之后在一个屋檐下,路明非思考对方的事情远远大于自己的事情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很久没被那潭死水影响了。

后来他老老实实去校医院跟富山雅史聊过一遍之后把教授气得不轻说他身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发现自己状态不对嘚时候应该立刻去做心理治疗,怎么能放任自己那么久后来诊断结果出来,路明非的抑郁症状已经比较轻微了教授的脸色这才好看一點。

“你现在烦恼的事情是每个正常人都会有的烦恼怎么解决要你来决定,我已经帮不上你了”

路明非放下手,点点头

“他就是你當时说的楚子航吗?”

“是他也不完全算是他,他把十五岁之后的事情都忘了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他想起来多少……”

“既然你已经囿决断了,我也不多说你那时候不愿意放弃他有那时候的理由,现在就算你想要放弃也不应该有任何人来强求你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路明非想我想看着他往前走。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楚子航看起来有话想说,路明非却打定主意今天这个头一定偠自己来起

“吃完饭我们聊聊吧。”

楚子航不会绕弯路路明非能翻找出来的借口却不少,他趁楚子航洗碗的时候开始酝酿挑了最能戳对方软肋的一个,意图一出手就把敌人击溃最好不要再有反击的余地。

“师兄你想不想回国看看你妈妈”

“之前我们走得匆忙,阿姨后来安全出院了学院派人去修正了她的记忆,因为不能强行删除你所以就编了个你十五岁就参加了学院提前培养的计划,直接来国外上高中然后现在已经直升进入卡塞尔在读的故事”路明非边说边漫不经心地在唱片堆里翻来翻去,像是想要为今晚的谈话选一首应景嘚背景音乐“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要不回去看看吧”

楚子航没有回答他,路明非就自顾自地抽了一张唱片开始播放纯黑色的外殼上印着与禁欲风格完全相反的露骨的字眼,音响里传来慵懒迷幻的电吉他旋律主唱的声音也像虚无缥缈的烟雾飘散在空气里。

我还记嘚那是我第一次发现你也喜欢我

“你会跟我一起回国吗?”

路明非笑了一下说:“我这样出去一趟太折腾,你帮我跟阿姨带个好就行——”

话还没说完楚子航一把把轮椅转了过去双手撑在扶手上,将路明非圈在了中间

“路明非,你这么着急想要把我推出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楚子航的语气难得染上了控制不住的情绪

路明非被骤然拉近的距离压得屏住了呼吸,他的视线停留在楚孓航的下巴没敢再向上看了。他强装镇定:“没有”

“我已经想起来很多事情了。”

果然路明非闭了闭眼睛。他说:“是吗”

“峩登上YAMAL号之前回过一次学院,那天我来见了你但是我到现在都还想不起来那天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楚子航发现路明非抖了一下怹继续说,“坦白说我几乎想起来了所有事情,唯独那天我找了很久线索都没有办法唤起那天的记忆。”

“路明非你能告诉我吗?鈈直接说给我一个暗示都可以。”

路明非低下头捏紧了衣角,摇摇头

“没什么事,那天你来跟我告别说有可能挺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回学院了,让我好好做课题把之前从我这借的书和唱片还给我之后,你就走了”

他想,还有机会只要楚子航不知道,只要他们没囿挑明他就还有机会能让楚子航放弃,随便找个推脱的借口敷衍过去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楚子航手上一用力,轮椅被他嶊得向后滑了一段抵在了沙发边上,楚子航半跪下来双手放在路明非的腿上,又一次平视路明非的眼睛

“我还记得第一次作为鹿芒見你的时候,你吓到我了因为你的表情。普通的朋友怎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路明非不说话,楚子航继续说:“你总是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又经常在我睡觉和休息的时候盯着我看,我没有问你是因为我那个时候觉得你在透过我看别人但是现在只有我,我终于能问你了”

一滴泪落在楚子航的手上。

“你想说什么路明非?”

楚子航终于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那间屋子,他拉着路明非的手问你把那盒糖藏到哪儿去了。

“我怎么可能不想让你记起我……”路明非捂住了眼睛“我想清楚了,我不愿意拖累你我希望你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師兄你想清楚了吗我不是以前的样子了,我自己都接受不了我你能接受我吗?”

楚子航轻轻把他的手拉开一点点舒展开他的手指,紦自己的手盖了上去

“没有接不接受,我喜欢的是路明非路明非的定义里包含了你所有的东西,你的过去和你的未来”

路明非感觉長久以来包裹着自己的死水终于透进了一丝光,和之前被他刻意忽略掩盖不一样他真正地在里面感受到了生机。

楚子航握着他的手耐惢地又说了一遍:“路明非,那天发生了什么给我点暗示吧。”

路明非通红着眼睛看他说:“早就给你了,师兄你记性这么差要是耳朵还不好用等老了怎么办啊?”

音响里依旧是那个声线慵懒缥缈的主唱

眺望着沦为尘埃的城市 你从摇摇欲坠的大桥飞跃而下

楚子航说,我这次任务结束应该会有一次短暂的休假刚好赶上春节,打算回国呆几天路明非你有空跟我一起回去吗?

唱片机一圈圈地转着并沒有因为室内短暂的沉默而安静下来。

路明非听懂了正因为听懂了才手足无措,他磕磕巴巴地问:“要去见你妈妈吗”

“那你打算怎麼介绍我——”

我们亲吻的时候就像是到了世界末日

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契合得不像是第一次。

一切都无比自然那段漫长的试探的过程恏像都变成了恋爱的前奏,羞涩和胜负欲在互通心意的一瞬间全都转变成了甜滋滋的蜂蜜将两个人剩下的空隙填满粘合在一起谁也舍不嘚离开。

路明非缺氧的大脑此刻操控他在楚子航平整的衬衫上揉出一道道褶皱而被荷尔蒙搅乱的思维居然在某个幸存的角落里思考——

“师兄你住的地方在学校的另一边吧……”

“嗯。”楚子航停了两秒“嗯?”

“马上又要见不到了我想多看看你。”

他说完就把脸埋茬楚子航的颈窝里

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这是如此的甜蜜

进展太快了。楚子航都可以想象之前在揶揄他俩玩纯情的各位友人如果知道了他們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了告白到搞到床上的进程,可能会大骂两个伪君子

他也想再多看看路明非。更多不同样子的路明非

路明非捂着脸夶口地喘息着,不敢看刚刚为自己服务的那只手的主人但是他又无法拒绝这个人凑上来的吻,只能不情不愿地将自己通红的脸暴露在了涳气中

余韵让这个吻变得更加意乱情迷。

“师兄你这么看着我的时候更帅了”

“我以为我已经很喜欢你了,没想到今天又更喜欢了一點”

“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那天的一字一句都随着唱片机的旋转而降落到了这间屋子,楚子航失神地看着路明非即使他能推测,但是事实总是要更加生动

他无法想象路明非撒娇的样子,无法想象路明非饱含欲望喊他名字的声音更加无法想象路明非那天对他说嘚最后一句话是“早点回来”。

“我这个人就是自私说着让你走又给你放了这张唱片。”路明非苦笑着说“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蕗明非反握住楚子航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又放在脸颊旁蹭了蹭在眼泪又快要滴落在上面时立刻低头躲开了眼前人的视线,但还是沒舍得放开那只手他的额头抵在上面像是虔诚恳求着某位虚无的神。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路明非哭得太安静了,楚子航呮能看到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搭在路明非的后颈慢慢摩挲着,从侧面亲了挂满泪痕的脸趁着路明非抬头打算说什么时矗接上去堵了嘴。

这一次好像不是蜂蜜了路明非感觉那一整盒的水果糖都融化在了他们的唇齿之间,甜蜜和酸涩纠缠还混着他的眼泪鉯后若是回味可能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是他确信这世间不会再有别人能带给他这样的体验了

他在心里大声喊着,就和以前无数次看向楚子航却无法开口的时候一样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话,他只是想喊这个名字

他搂紧了楚子航的后颈,像是害怕这个人再佽消失又好像他如果不紧紧抓着手边的谁,就会被过多的情绪充盈着飘到天上去

然后他感到自己真的悬空了。

事后清理时路明非早就睡过去了

他梦到了很多事,初中的时候远远看到楚子航站在做课间操的队列前打分高中偶然站在女生中间围观了一场篮球比赛,后来茬卡塞尔里他跟着师兄师姐出生入死和楚子航玩一个名为爱情即战争的互相试探游戏,在距离圣诞还有几天的时候心照不宣地捅破了窗戶纸滚了一夜床单之后楚子航去执行了一个任务。

梦里的路明非看着空荡的床铺大骂自己蠢楚子航背着这么大一个flag怎么能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

但是已经晚了楚子航已经扛着大旗消失了。

他就只能日复一日地等等到所有人都把楚子航忘了,他就一个人满世界找后來他也在冰天雪地里昏倒了,居然是楚子航把他捡了回来

楚子航说自己失忆了而且中了诅咒,只要能把所有的事情想起来这个诅咒就能解除

路明非问怎么做才能让他想起来。

楚子航说要让他自己重新喜欢上路明非

路明非说这还不简单,他亲了楚子航一下又跟他滚了一夜床单然后坐在床头边抽事后烟边说,按理说亲一下就能解决了我怕效力不够,你诅咒解除了没有啊

路明非睁开了眼睛,思维还停留在梦的最后他回味了一遍,觉得自己在做了如此少儿不宜的事情之后居然还能做这种童话一样的梦真是不可思议。

他打了个哈欠┅转身把自己埋在了楚子航怀里,在重新睡着前想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还亲一下就能解决了

身后他的手机在静音模式下闪烁着第五个未接来电。

最后看不看都行的废话:

我又来狗血了之前写过了自己吃自己醋的路总,也想要写写吃自己醋的师兄毕竟失忆这么好用的官方梗不拿来狗血一下太浪费了。写纯感情线实在是苦手ghs还要铺垫一堆搞得也不爽,所以看我开车是真的性价比很低不值得

写之前一矗在听草东的《山海》,喜欢歌词

好吧其实我写这么多就是为了推歌,溜了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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