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风水师有声小说多灵验

《诡谈之阴阳风水师》——我不相信有鬼,但守灵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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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龙九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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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灵九峰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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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楼主将会给大家讲一段飘渺的往事。 我想,有绝大多数人都是无神论者,我曾经也是。但经过了那件事之后,我才明白,有些事情虽然并不常见,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请跟随我的脚步,去倾听每一个亡魂的呜咽吧!
人生总是这么无常,叫我反应不及,随后又痛彻了心扉……
我十四岁那一年,家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妈因为难产,抢救无效死亡,孤单的我还在为即将有一个乖巧的妹妹而感到高兴,可迎来的却是如此大的噩耗与悲伤。
我爸是个耿直且坚强的汉子,十年浩劫都没能难住他,可在县卫生院那简陋的急救室中他却哭成了一滩烂泥。
我也哭,歇斯底里,因为那时候我已经长大了,明白什么叫做生死两茫茫,我知道日后思念的眼泪,都只能在母亲泛黄的相片上流淌,我抓不住,也阻拦不了,就如同母亲咽气时所说的那样,这都是命!
二十世纪初,已经开始提倡火葬了,可我们村依旧保留着最为传统的土葬,高搭灵棚,亲朋吊念,我与父亲忙前忙后,心里沉的好似压上了一座山。
然而就在守灵的第二天,家中出现了一个吞云吐雾的老家伙,这个老头身材不高,却短小精悍,那双眼睛被大烟袋中缭绕出的烟气熏染的更为高深莫测,他不是我们李庄的人,但红白喜事都没有往外轰人的规矩,虽然他来到灵前一不作揖二不烧纸。
我穿着重孝,抬着脑袋看他,心里就有些窝火,这个外村人难道就不知道死者为大吗?
我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刚要动手,就被我爸一把攥住了肩膀,声音低沉的吓人:“干啥,要干啥,你妈刚走,非要惊了他的魂儿是不?!”
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是憋屈,眼泪就淌下来了,点指着对面的老家伙一个劲儿咬牙,脸都涨红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
我爸知道我伤心难过,自己的眼圈儿也红了,握着我肩头的手掌松了力气,深呼了一口气:“好好在这儿守着你妈和你妹,最后一程了,咱爷们不能叫他们娘俩孤单。”
话说完,他径自招呼老烟鬼离开了,五分钟以后,我就看到那老家伙捧着一大碗炖菜和四个大馒头吃的不亦乐乎,并且边吃还边跟周围的左邻右舍大肆谈笑,时不时的摸摸过往孩子的脑袋,不知道的还特么以为他是村长呢。
我看不了这个,眼泪又流了下来,嗓子干干的,可一抬头,那个老烟鬼正一脸平静的站在灵前,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还是忍了,没有指责或谩骂。不过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对方,那意思是,你吃饱了喝足了,还想干啥?!
谁知老烟鬼叹息了一声:“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吃了你们家的东西,就得帮这个忙。”他看了看我爸,高深莫测的说:“刚才跟乡亲们谈了几句,得知你们陈家也是外来户,不过陈跃进你为人正直,用真心对待乡亲,这十几年很多人都记着你的情。所以,我更不能袖手旁观了。”
我爸一脸不解的站了起来,没想到这老烟鬼趁着吃饭倒把我们一家打听了个清楚。我摸不准对方要干嘛,所以低着脑袋开始满世界找棍子,心里讲话,你特么吃了饭,藏了馒头,要是还想讹钱,那我只能削断你的狗腿了。
是的,我已经把他当成了骗子!
在那个时候,农村的白事有很多讲究,什么和尚超度,道士念经的,就因为我家是外来人,没有叔叔伯伯,顶多是左邻右舍帮着操持,所以就没那么大精力整这么多虚的,准备简简单单的埋葬入土,所以搞不好就会有骗子过来‘蒙事’。
谁知老烟鬼很严肃的说了一句:“你媳妇儿死的蹊跷,她命里虽然有这一劫,但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却十分冤枉,孩子的怨气很大呀,过不了明天早上,你家就得出现血光之灾。今天是二月十九,清明节才过去两天,不宜开棺,我先画个咒,落个阵术,明天晌午必须火化!”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不知从哪儿抽出个木棒子,抡头便砸:“你个老东西,你给我在这儿吧。”
我成天听单田芳老师的评书,一发起狠来就是这句。
我一棒子抽来,老烟鬼妈呀一声撒丫子就跑,我初生牛犊不怕虎,下手可不知轻重,可能这老家伙也明白,所以跑的比兔子还快,不过这厮出了大门还找补了一句:“小崽子,老人家我吃得太撑不宜打斗,今天就放你一马。这个手串你拿着,晚上出了事好防身,过了今晚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切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一道黑光就砸到了我的胸口,我手脚麻利,一下就抓在了掌心,没等观看就发觉一股热流顺着手掌传入了小臂,暖融融十分受用。弹开手掌一看,竟是一串龙眼大小的黑色核桃,共有七枚,也不知拿什么浸泡过,散发着奇香,并且核桃表面的褶皱间还闪闪发光,看着十分珍贵。
我心思单纯,火来的快,去的也快,对这个核桃手串出奇的喜欢,还是我爸过来给了我一脚,喝道:“动不动就抄家伙,人家就是嘴上说两句而已,你打出人命怎么办,我告诉你,今天晚上给我去隔壁刘婶家睡觉,我不想看到你!”
我爸是真生气了,但生气归生气也不至于叫我滚蛋吧,今天可是守灵的第二天。我心里一动,难道他真信了老烟鬼的说辞?
不成,今天说什么我也得在这里守着,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什么邪性事没听过,况且,棺材里的是我妈和我妹,他们就是真那啥了,还能害我?!
我坚定不移的跪在了灵棚,我爸的脸拉的老长老长,但是我发现,他的眼睛内竟然偶现凝重与慌乱。
随着入夜,温差就显出来了,凉风一个劲儿的往灵棚里灌,稠幔漫天飞舞,我跪累了就坐一会儿,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虽然我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但说到底也是个未成年人,加上我爸那令我不安的眼神,我就更没底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靠在了棺材上打盹儿,这时候就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婴儿笑声从棺材里传了出来。
咯咯咯咯咯…….& & & & & & & & & &&
我的脑袋如遭雷击,轰的一下,我就清醒了,就感觉头皮发麻,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吓得我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细观察,棺材纹丝未动,婴儿笑声也没有了,但是……我爸爸呢?!
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反正天黑的吓人,偌大的灵棚,一口红皮大棺材,棺材里还有笑声,最主要的是就我一个人。
我感觉喉咙干得要命,我想喊,却喊不出,顿时就想到了老烟鬼所说的话,难道今天晚上真要出事么?
我自认为是个无神论者,纵然耳熟目染的邪性事很多,但全都当做一种消遣和谈资,毕竟以讹传讹,到最后就成了虚无缥缈的传说,都不会当真的。
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我产生了幻听?还是……
一阵阴风猛然掀起,周遭灵棚的稠幔猎猎作响,那令人心碎的婴儿笑声又出现了。
我整个人如坠冰窖,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我还是不相信,因为棺材里的人是我最亲近的人。
不,这不是真的。当我的恐惧达到一个顶点,我就忘却了所有,大声咆哮起来,手不知不觉的就揣进了口袋,摸到了那个核桃手串,坚硬且温暖,叫我紧张的神经为之缓和,紧接着一股暖流就爆发出来,冲入我的手臂,流入四肢百骸,我看到自己在发光,金光,特别的晃眼,就好似黑夜中坠落的一轮太阳。
而此时,我透过金光,就看到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开始扭曲变形,像一张画布般揉捏,最后又如玻璃般破碎。
我浑身一震,猛地睁开了双眼,环顾四周,一切都没有变化,原来这是一场梦啊,不过我的浑身已经被冷汗沁透。
我又看到了我爸,而我爸也在看着我,不过他的脸色煞白如纸,嘴唇都在颤抖:“西凉,西凉……”
我以为刚才做恶梦说胡话把他吓到了,刚要解释,谁知我爸用一种极为低沉的语气,说:“别动,你后面有一只手!”
就直播到这里吧,楼主看看有没有人喜欢。
楼主继续啊
我靠,用不用这么劲爆,上来整个这图片
继续继续啊,好有意思
请继续,不要老是吊胃口啦。
我后面有一只手。
什么手?我背后可是棺材,难道我妈又活了?但是我爸不叫我动,我也看出来了他的恐惧,如果是我妈活了,他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所以当听闻这句话之后,我的心脏好像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攥住了,后背的汗毛又炸了起来,说实话我想回头看,但我又不敢看,浑身的汗浆哗哗流着,我都快窒息了。
我爸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双目死死的盯着我右肩的后面,而此时的我便听到棺材盖子摩擦的声音,虽然没看见,但我的脑子里就自动模拟出了一幅画面,一只手从棺材缝子里探了出来,苍白苍白,瘦骨嶙峋,冰冷滑腻,使劲的伸呐,探呐……
这只手想抓我的脖颈子,因为我是背对着棺材的,我爸不叫我动,难道就坐以待毙吗?
我终究是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鼓足了勇气向前一纵,跟我爸比肩后猛地转身。就在我看到眼前一幕的瞬间,我悔的肠子都青了,从棺材中的确伸出了一只手,不过这只手却是婴儿的手,根根细指张着,青筋毕露,有的地方还显出了森白的骨头。细观察,在掌心内竟然还缠着一截脐带,血肉模糊的。
尤其是那条小胳膊,笤帚棍粗细,乌红色,覆盖着很多血迹和粘液,但此时却像一根撬棍般撑着棺材盖子,并且还在向外用力,搞不好下一秒整个身子就会钻出来。
楼猪来啦!
我妈呀一声倒退了三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心都哆嗦碎了,难怪我爸被吓傻了,原来这根本不是我妈的手,而是我未出生妹妹的手。
怎么会这样?!
一个死胎怎么能从肚子里出来,就是出来,也不可能撬动棺材盖子啊。
我爸是村里的木匠师傅,用上好的杉木打造了这口棺材,一个棺材盖子少说得有百斤,那条小胳膊绝对不可能撼动的。
我又想起了老烟鬼的话,他说母亲有此一劫,但腹中胎儿死的冤枉,怨气很大。
难道我妹变成厉鬼了?!
在我脑子里鬼并没有三六九等的分别,清一色的凶恶恐怖,统统被列为了厉鬼。
我现在不得不相信那个老烟鬼的言辞了,就如同我不得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我的脑子已经乱套,呼吸特别的急促,不争气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我被吓懵了。
忽然一声炸响,棺材板子直接掀了起来,大团灰色的阴霾缭绕,其中夹杂着腥臭的气息,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疾风骤雨般响起。
咯咯咯咯咯……
叫人听了,恨不得戳破耳膜。
话说完,他径自招呼老烟鬼离开了,五分钟以后,我就看到那老家伙捧着一大碗炖菜和四个大馒头吃的不亦乐乎,并且边吃还边跟周围的左邻右舍大肆谈笑,时不时的摸摸过往孩子的脑袋,不知道的还特么以为他是村长呢。 我心中这个气就别提了,时过中午,左邻右舍的乡亲都离开了,庭院的桌子上就还剩下老烟鬼一个人,他还在吃,就跟饿了多少天一样。并且我观察到,这个老家伙一边吃还一边往衣服里装馒头,我跪在地上,手指头都在地上刨出了印子!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我忽然感一阵凉沁沁的微风就吹到了我的后背,我一激灵,条件反射的就向后看,可灵棚里除了棺材外什么都没有。心里讲话,这马上入夏了,怎么还有这么阴的风? 这时候我爸收好了桌椅板凳,打扫了院子,看了一眼还在吃饭的老烟鬼,什么也没说就走到灵棚跟我一同守护。我看得出来,他很疲惫,但更多的是悲痛,他挨的棺木很紧,嘴唇微微动着,在跟我妈说悄悄话。 我看不了这个,眼泪又流了下来,嗓子干干的,可一抬头,那个老烟鬼正一脸平静的站在灵前,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还是忍了,没有指责或谩骂。不过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对方,那意思是,你吃饱了喝足了,还想干啥?!
太特么吓人了,我忘记了哭泣,死死的盯着棺材,眼睁睁的看见一个浑身浴血的婴儿从棺内缓缓飘起,已经成型的面容扭曲恐怖,可两个嘴角却向上勾着,双眼糊着粘液和血液,但一缕缕碧绿色的精光就从缝隙内射出来。
就是她,我未出生的小妹,她飞了起来,在诡异的笑。
我一直安慰自己,小妹的夭折是天意,因为她是天使,现在已经飞往天堂了,但是现在,她非但不是天使,反而是一只魔鬼!
【-穷穷叮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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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因为他已经频临崩溃,哭喊着大吼:“翠莲,翠莲呐,是我的罪孽太深,连累了你,晌午那老人家说的不错,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但你已经走了,就安心的去吧,别再闹腾,我也想陪你一起去,可西凉还小,我得把他抚育成人呐!!!”
这句话说完不要紧,那个恐怖的死婴发出一声怨念极大的尖啸,冲着我爸爸就冲了过来,张开嘴巴,里面满是黑色的尖锐犬牙,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口要是咬在我爸的身上,绝对能带下一块血肉。
我妈走了,我不能再叫我爸受伤,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反正在这一瞬间,我的胸膛没有了恐惧,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腔愤怒。
“你个丑八怪,去死吧!” 我相信了老烟鬼,所以更懂得口袋里的核桃手串并非俗物,这时候从地上一跃而起,几步奔到我爸近前,迎着飞来的死婴就拍出了那个手串。 当死婴撞在手串上的时候,一阵白烟噗嗤冒起,好似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的烫了一下,那满嘴獠牙的口中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子好似炮弹般就弹回了棺材。 我的怒意沸腾,两膀子都是力气,一下将棺材盖子盖好,将核桃手串镇在上面,就听棺材里的挣扎声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了。 我扭头看着父亲,呼吸急促的好似风箱,父亲也明白刚才险象环生的情景,从地上爬起来就过来抱我,刚一抱我,我两眼一黑,顺着棺材就出溜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我爸在喊我的名字,我想回答,却张不开嘴,因为惊吓和脱力,我晕倒了,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躺在了家里的炕上,炕沿上做着两个人,一个是我爸,一个正是老烟鬼,看到这老家伙我的脑仁儿都疼,可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心都沉甸甸的,就跟伤了多大的元气一样,不得不承认,这厮的确是个能耐人,他仅仅是看了棺材一眼就发现了端倪,好心告诫,我却把他当成了骗子,思来想去,我心里有愧啊。 我爸看到我醒来,几乎是喜极而泣,七尺的汉子搂着我就嚎啕大哭。我妈刚没了,我如果再有个马高蹬短,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所以我十分明白我爸的心情,这人活着啊,是真特么不容易。
后来我爸情绪稳定了,才说出了我昏迷以后发生的事情,我这才知道,我一睡就睡了三天,我妈的尸体在当天凌晨的时候就被火化了,完了就赶紧下葬,这件事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都知道闹了鬼,我也明白老烟鬼并非混吃混喝的骗子,而是个有本事的阴阳风水师。 一切尘埃落定,我的好奇心又止不住的冒了出来,迫切的想知道那个死婴的事情。 老烟鬼看着我猥琐的笑了,从腰间扯出了大烟袋锅,装满了烟丝,我爸赶紧给他点上,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烟袋有些特殊,烟袋锅是黄铜的,而烟杆却是绿色的某种金属,上面还有复杂的纹路,就跟一个生了绿色铜锈的铁钎子差不多,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这个烟袋并非整体,是拼凑起来的。
老烟鬼吸了一口烟,平静说道:“小子,你丙辰年五月寅时出生,属于纯阳之命,这种命理克母,不过你母亲的死也并非是你的原因。” 丙辰年指的是一九七六年,寅时大约五点左右,公鸡打鸣的时候。 说完他看了我爸一眼,我爸心虚的低下了头,我顿时就想起,死婴冲出棺材,我爸跪在地上说的那番话,他说自己罪孽深重,遭报应的应该是他,但母亲却走了。老烟鬼被我打跑的时候,也说了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难道我爸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其实你母亲的死,全都因为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孩子并非善类,乃是冲了邪煞的婴灵。也就是说那已经不是你妹妹了,守灵晚上攻击你们的正是那个婴灵。既然冲煞婴灵,必有源头,所以说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后来他又做了一下解释,婴灵便是死婴的灵魂,由于婴儿没有长大,智力很低,死后再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导致怨气聚集,其灵魂便会变的极端凶恶。由于焚烧尸体,婴灵也就散了,不过若是找不到源头,日后还得有人遭殃。 老烟鬼看向了我爸,问道:“在你妻子分娩前,她去过哪里,做过什么?” 我爸听到这话一下就给懵了,断没有想到,我妈的死并不是难产,而是邪煞作祟,他的脸色开始阴沉,也开始回忆。 片刻后眼睛一亮说道:“他分娩前曾去过村北高坡挖野菜,回来后的晚上就嚷着肚子痛,连夜去的县卫生院,可生了一夜也没生下来,活活把人疼死了。”
说到后来,他咬紧了牙关,心疼的快要窒息了。 我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敌人,直接从炕上跳了下来,作势就要往外走:“我倒要看看村北的高坡有什么东西。” 我恨死了那个婴灵,是它害死了我妈和我妹,我必须要报仇。这是我当下年龄段最为真切的执念,很冲动却无法克制。 老烟鬼拦住了我:“你小子是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你可知婴灵何等厉害,要是自己遭了秧,还得麻烦我出手。” 我对老烟鬼有了很大的敬重,所以就停下了脚步。
我爸说:“老先生,那这事儿……” 老烟鬼义正言辞的说:“没什么好商量的,老夫谨遵教谕,除魔卫道四十载,玩儿的就是普度众生,虽然鬼怪同样要受到你我的尊重,可它出来害人只有死路一条。走,你们爷俩带我去村北高坡。” 我们李庄,北高南低,并且北坡上都是盐碱地,不适合种庄稼,遍地杂草,连棵树都没有,不过家家户户的坟可都在这儿,以至于小时候家人总在叮嘱,去哪儿都不能去高坡玩耍,不然老妖精非得把你捉走不可。 来到这里,我爸望着不远处那个新坟,指给我看:“西凉,你妈就葬在那里,等这事儿过去,你得去磕头烧纸。” 我望着那个孤零零的坟包,捂着嘴就开始哭,这个疼我爱我的人,就这么走了,一辈子都看不见了……
就在我伤心的时候,老烟鬼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白玉,晶莹剔透的,像个宝贝,仔细观察,竟是一个罗盘。他仔细的盯着罗盘指针,随后径自越过了密集的坟头,来到一片开阔地上,顺势翻开了脚下的杂草,不知找到了什么东西, 我跟我爸刚要追过去,就听老烟鬼凉沁沁倒吸了一口冷气,惊骇道:“坐蜡童子!!!”
我和我爸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在老烟鬼脚下出现了一个深约两尺的浅坑,里面蹲着一个破败的酒坛子,碎片散落泥土中,然而叫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酒坛子中间,盘膝坐着一个一尺高的婴儿,看个头也就七八个月大小,皮肤干瘪青黑,体表被封着一层薄薄的透明黄蜡,表情扭曲恐怖,双目被糊死了,但眼皮开阖间另有精光喷涌,好像在仇视什么东西。 说实话,大白天在坟地里看到这玩意儿,纵然阳光普照,我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吓的我怪叫一声就倒退了两步,跑到了我爸身后,不过我那不争气的眼睛还在偷偷的瞄着,反正越看越恐怖,越看越恶心。
我爸还算镇定,双目紧紧的盯着坛中婴儿,或许在联系老烟鬼口中所说的坐蜡童子。 “老先生,这是谁家的孩子,夭折怎么用黄蜡封闭,还装在了坛子里?”我爸挺紧张的,问完之后就有些后悔,老烟鬼又不是李庄的人,他哪里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岂料老烟鬼冲着坐蜡童子冷冷一笑,有惊讶,但更多的是震撼。 “谁家的孩子?这具坐蜡童子的尸身,距今起码超过百年了。你妻子沈翠莲就是冲了它的煞气!” 一句话就使得我们爷俩瞳孔收缩,这么此诡异的东西,必定孕育邪祟,可能是我妈来这里挖野菜,恰巧打破了坛子,叫坐蜡童子重现了天日,才冲了煞气。
老烟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在现如今的社会,还能发现坐蜡童子。你们可知它的来历么?” 我们爷俩均摇头不语,从对方的语气中不难发现,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孩子根本不是村子里正常下葬的。 果不其然,老烟鬼神色凝重道:“坐蜡童子总共就有两种作用,其一便是聚阴,因为制作坐蜡童子,要用未满周岁的男童女童喝下大量水银,并且用黄蜡封住,在黄蜡上还要篆刻聚阴符箓,这样一来,尸身不会腐烂,并且灵魂也被禁锢,根本不入轮回,致使阴气愈发浓重,怨气也水涨船高。所以用以聚阴的坐蜡童子多摆放在古墓当中,用来滋养墓主的尸身,也能结合反盗墓机关,构成极大的杀伤力。”
说着,他从腰间的布兜子里掏出了一把香灰,洒在了坐蜡童子的头顶,口中默念咒语,眉宇间凝重之色渐敛,更多的是怜悯。 我读懂了老烟鬼的表情,内心的恐惧也小了很多,再看脚下的坐蜡童子时,暗地里叹息,古代人死后也想尸身不腐,福泽后人,就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待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真是没有人性。 我已经上初一了,对于老烟鬼所说的古墓并不陌生,那个时候报纸上,电视上经常报道,哪里哪里又发掘出什么古墓,考古工作者夜以继日的工作,某某出土的文物蕴含着无比巨大的历史意义,使得国内对历史的研究又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那时候我感觉古墓,文物距离自己很远,权当新闻来看,但现在看到坐蜡童子后才暮然发现,古代的文化的确有很高的历史价值,蕴含的精华好似灿烂的星辰。可同样的,也有野蛮残暴的一面,就这么赤裸裸的用活人当成聚阴工具, 一下子就击垮了我的心理防线。 这时候,我爸说道:“老先生,既然已经找到源头,还是赶紧将它毁灭吧,不然村子里的其他人还会遭殃。” 因为不能轮回,怨气在日积月累着,自然而然会形成邪煞,孕妇,体质孱弱者被邪煞冲体,轻则患疾,重则一命呜呼。
老烟鬼点了点头:“人鬼殊途,各有道路,我不能容他在此害人。” 话音未落,他又扬起了一蓬烟灰落在了坐蜡童子头顶,说道:“这具坐蜡童子具有百年的怨气,方法不得当,会引发怨气泄露,到时候别说李庄了,方圆百里内都会面临灭顶之灾。小子,今天就叫你看看老人家的手段!” 最后一句是说给我听的,所以我便睁大了眼睛。并且莫名其妙的,我的内心有些小兴奋。毕竟捉鬼寻妖这类事情,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现实生活中还是第一次。 只见老烟鬼叽叽喳喳的诵起了经文,右手揣入布兜,抓出一把粮食洒向了坐蜡童子周遭,这些粮食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正是麻、黍、稷、麦、菽。我不知道他撒五谷做什么。
老烟鬼经文诵毕,开口说道:“先念《救苦经》超度亡魂,再撒五谷聚拢阳气,冲破它的邪煞。” 下一刻,我果然感觉到周遭刮起了一阵阵阴风,打着旋儿,似乎在与什么搏斗。 我感觉十分的神奇,对老烟鬼更为崇拜,心里讲话,看样子这厮的确有些能耐。 就在阴风乱舞的时候,坐蜡童子竟开始剧烈颤抖,周身的黄蜡已经有脱落的趋势,封腊消失,怨气邪煞便会扩散,我兴奋的心脏猛地收缩。 但见老烟鬼从后腰上拔出一件一尺来场的棍状物,外面被麻布包裹着,手握一端,竟在坐蜡童子周遭飞快划动。
仅片刻间,坐蜡童子的四周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痕迹,鬼画符一样没有章法,但我发现自从这些痕迹出现后,坐蜡童子便不再颤抖,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镇住了。我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些痕迹肯定是传说中的符箓。 道士画符谁都知道,但以这种方式呈现我还是头一次看见。 老烟鬼画好符箓,用手中的棍状物猛刺坐蜡童子头顶,体表的黄蜡顿时崩溃,噗嗤一声就刺穿了脑袋。我暗说不好,黄蜡毁了,这怨气邪煞岂不是要出来了。 “莫慌,我用震八方真君昆仑符将坐蜡童子镇住,再刺穿它的百会穴,泄阴排煞,唯有如此才能一劳永逸。”
老烟鬼解释了一句,抬手就将手中的棍状物拔了出来,就见一道灰色的气流好似利箭般从坐蜡童子头顶喷出,不过并没有涣散,如同乌云般凝聚漂浮。 我知道这便是邪煞,心中惊慌的不得了,就要拉着我爸离开,要是沾染上麻烦就大了。 可在这个时候,老烟鬼又从腰间的布兜子里拿出了一个竹筒,打开封盖,里面有小半桶黑狗血,开始冲坐蜡童子周遭的震八方真君昆仑符中倾倒。 “震八方真君昆仑符至刚至阳,黑狗血污秽肮脏鬼神惧怕,一正一邪对抗,便会爆出……”老烟鬼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
我心中好奇,不知道会爆出什么,难道会爆出一个奥特曼吗? 只见老烟鬼倾倒完毕,口中爆喝:“天有天将,地有地祗,真火同源,现身唔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他将手中棍装物的麻布撕掉,露出一截布满绿色铜锈的枪头,猛咬舌尖,一口血涎就喷在了上面,然后奋力的冲地面插下,大吼一声:“给我破!” 轰!轰!轰!轰!轰! 我就感觉脚下的地皮在疯狂颤抖,好似地震了一样,我爸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最主要的是那撒满黑狗血的震八方真君昆仑符‘腾’的一下就燃起了熊熊烈火,幽蓝色,疯狂灼烧那些悬浮的邪煞之气。
火焰倒映在我的眼睛里,我体内的鲜血当即沸腾,被这等奇景深深的震撼了。心里讲话,若是我也有这样的能耐,我的小伙伴肯定都会惊呆的。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开始熄灭,邪煞之气和坐蜡童子统统被烧成了虚无,这个危害乡里的大祸害就这样被铲除了,我的一腔鲜血还未冷却,看向老烟鬼的眼神中蕴满了敬重与崇拜。 太帅了,太特么帅了。邪煞之气算个鸟,一眨眼的功夫全都消失了。 那个年纪的我正是崇拜偶像的时候,并且是盲目的崇拜,所以激动的嘴唇都哆嗦起来,认为老烟鬼就是救世主,就是改革开放的春风,就是实现四个现代化建设的旗帜。
谁知面对我的炙热目光,老烟鬼却异常的冷静,对着已经是一摊灰烬的坐蜡童子深鞠一躬,说道:“它是可怜人,虽然沦为鬼道,但也值得尊重。” 我心头一震,大脑立刻冷静下来,不知怎么的,我竟有一些感动。有人会说,你个十四岁的小屁孩,哪来的这么多感慨,其实你们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并不能从中感悟到那种对生命,对灵魂,乃至对万物自然的尊重与缅怀。 事情告一段落,我和我爸的心结已解,这时候我爸说:“西凉,其实在你昏迷的这三天,我跟老先生商量了一件事,我想叫你拜入他的门下修行阴阳风水。” 我惊讶的看着我爸,说:“爸,你没搞错吧,我还在上学,怎么学习阴阳风水?”
这次因为母亲的事才请的假,过不了两天就得回去上学。虽然我也很想学习阴阳风水,不过……怎么说呢,我总感觉我爸叫我学这个是有目的的,我这人要是搞不清楚一件事连觉都睡不好,所以就不可能这么痛快的答应。 我想问个为什么! 老烟鬼猥琐的眯起了眼睛,貌似看穿了我的内心,一字一顿的对我说:“因为你妈的死一半是婴灵冲体,一半是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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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听到了报应,我爸低下了头,垂在两侧的手臂都在颤抖,我不知道他是激动,愧疚,还是恐惧。
我张嘴就说:“爸,你到底做过什么事,为什么因果不落在你身上却落在了我妈身上?”
我爸的脸色泛起了痛苦,一句话都说不出啊,心里那个拧巴劲儿,叫我看了都心酸。
还是老烟鬼叹息了一声:“你小子年纪还小,等长大了就全明白了,之所以你们爷俩没事,是因为你命理纯阳,而你爸是个木匠。”
我不解的抬头看他,我命理纯阳倒还说得过去,我爸是木匠也能躲避因果报应?那世界上的人都别信佛了,都去拿个墨斗弹线去吧。
“因果报应在乎于命,命理孱弱者阴气旺,易招灾惹祸,你爸的命理一般,关键是他的职业。你可知木匠的祖师爷是谁?”老烟鬼低头问我。 我凭借我每次考试都能考全班前二十的聪明脑瓜子,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木匠的祖师爷应该是鲁班。” 老烟鬼点头:“说的不错,鲁班是能工巧匠,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不过他不仅仅是木匠,也是一位极其厉害的阴阳风水师。所以有祖师爷罩着,你爸便躲过了这一劫。” 我一怔,感觉是这么不可思议,随后也就懵懂的点了点头,心里讲话,我们做学生的祖师爷是谁呢?怎么考试的时候没人罩着我一点。
我爸听闻了这些说辞,也感觉很惊奇,赶紧道:“西凉,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就还剩下咱们爷俩,我倒无所谓,就是担心你再碰到这样的邪性事,步了你妈的后尘,所以才叫你去拜师!” 我有些紧张,这不是吓唬小孩儿吗?不过方才目睹了老烟鬼泄煞的本事,心里的确痒痒的,我不再做作了,直接跪下磕头,老烟鬼绷着的脸又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就这样,我的人生轨迹第一次发生了转变,一扇陌生的大门缓缓开启了。 回到家,我爸满脸的阴云终于散开了,可我心里却是百般滋味,既然入了门,肯定要耗费心思钻研,我不知道老烟鬼准备教我什么。 是的,即便拜了师,我也不叫他师傅,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上来,总感觉叫老烟鬼更顺口一些。同时我也第一次打听到了他的来历。
老烟鬼师承天师道,道号释川,俗家姓名时敬义,自文革那场横扫牛鬼蛇的运动后,就离开了宗门,一直在外游离,此次是无意间来河北境内的。 从此,老烟鬼就住在了我家,先传授我风水,而后沟通阴阳,他说一步步来,打好基础才是王道。 在这里解释一下什么叫做风水,晋代郭璞所著的《葬书》中有云:“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意思就是人在充满生气的地方才能更好的生存,因此就要寻找那些能让生气不散的方法。生气遇到风就会散去,遇到水就会凝聚,让生气聚而不扩散,运行而不停止的方法就是风水之法,想要知道一个地方的风水好不好,就要看它是否能“藏风,得水,聚气”。 然而学习风水的第一步,便是观气。
什么叫做气? 老烟鬼讲道,气其实就是一种能量波动,这种能量波动,会随着地壳运动,山峦起伏,地势倾斜,江河湖海的流动,火山熔岩的走向而体现出来,一般人绝对看不见,只有通过长时间的修炼才行,等观气大成后,就能辨别阴阳。 因为阴阳同样是一种能量,也会散发出相应的气息。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守灵时,老烟鬼一眼就看出了棺材里的诡异。我当然想学这样的本事,不过也付出了每天上学之前早起两个小时的代价。 每天的凌晨,老烟鬼都会带我去野外看风水。他说凌晨时分的阳气最弱,但也是阳气恢复的时刻,在这个时候观气是风水上的上层功夫。 我懵懵懂懂的学着,脑子里除了课本里的知识就是阴阳风水的构架,每天都是“消砂纳水,峦头理气,天干地支”的背着,我的小伙伴都以为我疯了。
这一天,我放了暑假,老烟鬼比我们家养的那头猪都要高兴,因为他总算能带我离开村子,寻一处山川具体讲解下,什么叫做寻龙点穴。 我也算入了门,不再排斥,并且要求他,讲完寻龙点穴必须教我看罗盘,因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天干地支,二十四山背下来,准备好好实践一下。至于天干地支,二十四山到底是什么,咱们后文会提到,很有趣的东西。 可就在我们整装待发的时候,一个中年人突然闯到了我的家里,来人名叫胡宝全,隔壁赵庄的村民,一见老烟鬼噗通就跪下了,连哭带喊的叫救命,不知道还以为他被老虎撵上了呢。
老烟鬼以及我们爷俩都被吓了一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七尺的汉子哭的这么惨,绝对不是小事。 老烟股叫胡宝全起来,有话好好说,胡宝全擦干了眼泪,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实情。听完之后,老烟鬼和我父亲都眉头深锁,而我去羞红了脸,暗地里嘬牙花子,心说还有这等事儿。 实情是这样的,胡宝全家里条件不好,三十多才娶上媳妇儿,一直在外地打工补贴家用,可是这次回家,就发现自家的媳妇儿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涂脂抹粉,风.骚.撩.人,对自己也是特别不待见。左邻右舍指指点点,胡宝全就知道出了事儿,对他媳妇儿可是一顿毒打,最后才得知,这骚娘们竟然背着自己跟村里四五个老爷们儿睡过。
这顶绿帽子把胡宝全压的喘不过气来,他先把媳妇儿锁在了家里,后从厨房拿出了菜刀,准备找那几名奸夫玩命。可在这几名奸夫的家里转悠了一圈儿,竟发现五个男人全都卧床不起,已经病入了膏肓,细打听才知道,他们的下.体都烂掉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胡宝全先是一惊,而后无比的解气,心里讲话,你们睡我老婆,活该断子绝孙。他也就打消了拼命的想法,毕竟这几个人很快就会死的。回去后,他放出了他媳妇儿,经过检查,他媳妇儿并没有任何事情,胡宝全认为这都是天意,所以又开始平心静气的过日子,不过对媳妇儿可是百般警惕,连去个厕所都跟着。
然而没过三天,他就感觉自己的下.体奇痒,一抓之下,皮肤溃散,血肉模糊,竟然也有烂掉的趋势,这一下就把他吓个半死。没等去医院看病,他又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那就是当天午夜,他媳妇儿独自一人离开了屋子,走到了村边的庄稼地里,架起火堆不断烧烤田鼠。 看这轻车熟路的样子,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胡宝全不明白,她来这里烤什么田鼠,可接下来的一幕,就将他吓傻了。 他媳妇儿一边烤田鼠,一边用双手接鼠油,然后全都抹在了自己的下.体里面,神情诡异,好像十分的享受。最后她就将烤熟的老鼠全部吃下,连皮毛都没有剩。 胡宝全直接就吐了,心脏差点儿吓碎了,他断定自己的媳妇儿撞了邪,所以连夜就来到了李庄,找我师傅老烟鬼求救。
由于我妈的事情,老烟鬼已经名声在外,都知道是个很有本事的阴阳风水先生。所以胡宝全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这里。 老烟鬼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也感到这件事十分的棘手。便说:“进屋,脱掉裤子,我先看看你的伤势。” 胡宝全惟命是从,但是脱下裤子的那一刻,一股恶臭好像旋风一样,呼的一下就传遍了整个屋子,我爸皱眉捂嘴,我隔着窗子就开始干呕,说真心话,比我们村的大粪坑都臭上千百倍。 然而等我看到他的下.体时,我就再也忍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屋子,哇哇大吐。因为那东西不但烂成了肉泥,甚至还长满了细小的蛆虫,钻来钻去的,我都忍不住要一刀将其剁掉。
片刻后,我吐的差不多了,跟我爸又走了进去,就发现老烟鬼一脸凝重的摇头,猛地扒开了胡宝全的上衣,让他转过身去,后背上赫然印着一团紫红色的印记,这模样,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我看不出这里面的玄机,但老烟鬼的眼睛却越来越亮,放射出来的光芒太凌厉了,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在下降。 以我这些天对他的了解,除非出现了极其严重的事情,不然他不会是这个表情。我想问问因由,但这时候的老烟鬼着实可怕,我真怕一句话不对付,他就扬起大烟袋锅子揍我。 胡宝全被这个气氛搞的更加崩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老神仙,你可得救救我,我不想绝后啊,我还没儿子,我不想死啊!”
所有人都在等老烟鬼开口,但他却慢慢的给烟袋锅装上了一把烟丝,我眼疾手快给他点上。待他吐出第一口烟的时候,他的语气变的十分低沉,似乎在思考什么大事。 他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中了倒插桃花煞。至于你媳妇儿,她已经变成了蛇鼠淫尸!!!”
胡宝全看不见自己的背后,扭着脖子使劲的瞧,他的表情很惊慌,以为自己后背也烂了呢。一个劲儿的问,什么是倒插桃花煞,什么又是蛇鼠淫尸。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知道,由于我还在观气的阶段,未接触到阴阳,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搞得我十分急躁。 老烟鬼猛吸了一口烟,吐出眼圈儿后说道:“现在什么都别问了,先去你家看个究竟吧。这个事儿非同小可啊。” 胡宝全又哭了,喊着无论如何也得救他,我心里也有些同情,如果不出手,他也得面临死亡的危险,所以立刻站了出来,说道:“老烟鬼,我跟你走一趟。”
老烟鬼点点头,收了我这个徒弟,肯定要言传身教的,这次的事情就是很好的锻炼机会,不过下一秒,他就从手腕上取下了那串黑色核桃手串,交给我说:“好生拿着,一会儿到了胡宝全的家里,这个东西能帮你。” 我当然知道这核桃手串的厉害,当初对付婴灵可谓威风八面,不过就因为厉害,才使得我心里没底,难道说,这次的事情比那坐蜡童子还棘手?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一刻我的确有些害怕,真想说一句,老烟鬼我肚子有点痛,要不我就不去了。可是我生怕说出这句话,被老家伙的烟袋锅子砸死。
赵庄距离我们李庄大约有十八里,我爸在家做活,我们一行三人可就越走越远,途中我发现胡宝全用一条干毛巾死死的兜着下.体,生怕走路把那坨烂肉给甩掉。 一个小时候,我们三人来到了赵庄,七拐八拐就进了胡宝全的家。 胡宝全被那个什么蛇鼠淫尸吓坏了,生怕一进家门,就被撞邪的媳妇儿给咬一口,便战战兢兢躲在了老烟鬼的后面,至于我唯有紧紧的攥住核桃手串,预防任何不测,其实我的脚心都出汗了,也是十分紧张的。 老烟鬼眯着眼睛走进了院子,脚下很沉稳,我在他后面看到眼前的院子中,东南方有两颗椿树,正西有一颗石榴树,东北方是一间小杂货屋子,很破。
我学习了这么久的风水易术,对于阳宅的勘察也有一些心得,胡宝全的宅子坐东南向西北,按照八卦来讲,为巽宅,属风。而破败的小杂货屋子正好在艮位上,艮为山。老烟鬼常讲,山管人丁水管财,胡宝全家山位破败,难怪没有子嗣。想要破解,唯有重新翻修那件小杂货屋子。 我本想卖弄一二,但是看老烟鬼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后,就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院子静悄悄的,我问道:“你媳妇儿在哪儿?” 胡宝全一脸惊恐的摇头,他从昨天半夜就没回家,根本不知道这个中邪的女人在何处。老烟鬼轻声道:“现在是下午一点二十,已经频临午时,阳气最盛,这具蛇鼠淫尸不会在野外的。” 胡宝全眼泪下来了:“老神仙,我媳妇儿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也是,也不是。”老烟鬼攥着烟袋锅子,给我递了一个一切小心的眼神,继续道:“等制服这个祸害我再给你解释,不过我并不能保证你们所有人的生命安全,也就是说,你,你媳妇儿,包括村子里那五个男人都可能会……”
胡宝全被吓的瘫坐在了地上,嘴唇干裂,不断哆嗦着,用绝望的眼神看着老烟鬼,老烟鬼无言以对,只有叹息。
我感觉这老家伙挺不地道的,还没怎么样就把人吓的半死,不过回头一想,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万一闹出点人命官司,我们可吃不起,还是提前讲出要害关系为好。
可就在这时,前方的房门忽然哗啦啦一阵抖动,一股阴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我激灵灵打一寒颤,赶紧用眼角的余光一撇,这是老烟鬼教我的观气术,但我撇了半天啥也没看见,不过老烟鬼却大声冷笑:“你以姿色引诱众生,以鼠油大乱阴阳,想吸收男子精气增加自身修为,现在道爷来了,你还不束手就擒么!” 咔嚓! 面前的房门忽然断裂,打着旋儿就呼了过来,老烟鬼一脚把我踹出去,抖手抡起大烟袋来一个武侠小说中最为常见的姿势,力劈华山! 轰!
实木的房门在密布绿色铜锈的烟杆攻击下,直接化作了两半,无数的木屑漫天飞舞,而老烟鬼根本纹丝未动,脚下就跟生了根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心中叫好,就刚才那个冲击力,别说一把年纪的老烟鬼,就是棒小伙子也得撞个跟头,更别说用一根烟杆劈了房门,这得多大的力道? 我总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老烟鬼,因为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不过这厮总用强悍的实力予以还击,不仅打的我蒙头转向,外带鼓掌喝彩。 此时,没有房门的屋舍黑洞洞一片,就跟魔鬼的大嘴一样,阴风从里面吹出来,腥臭味扑鼻。胡宝全完全吓瘫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啊…啊…’!
我瞪着眼睛往里瞧,也就是一刹那的时间,一道白影就从里面冲了出来,如果能容忍我说句实话,我想说它是飞出来的,因为速度太快了,就跟一阵风一样来到老烟鬼面前,探出的双手,血红一片,就跟刚掏了谁的内脏一样。 “好妖孽!” 老烟鬼闷哼一声,抖手丢出一把鸡骨头,根根尖锐无比,就跟飞镖一样扎在了那双布满血腥的双手上。 一声凄厉的惨叫几乎响彻了半个赵庄,把我差点儿吓个跟头,就看那白影怎么出来的又怎么弹了回去,我清晰的看到,那扎满鸡骨头的血红双手已经冒起了白烟,片刻功夫就没了皮肉,被腐蚀的一塌糊涂。
老烟鬼说,鸡血,鸡骨,乃是至阳的东西,破邪最是有效,不过据我所知,这些鸡骨头可并不寻常,全都被老烟鬼用秘法炮制了,至于什么秘法,这厮还没教我。 我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这具劳什子的蛇鼠淫尸不过如此,谁想到后面的情况却超出了我的想象。 只见那白影去而复返,不过并没有攻击,而是用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声音说道:“挡我者,死!” 声音尖细,似乎是个小女娃,不过这白影可并非小女娃,她一身的白绫孝衣,面色煞白,眼珠碧绿,瞳孔倒竖,嘴角,下巴,全都沾满了鲜血,似乎,她在吃什么东西。 “淑梅啊,你这是咋了,咋了嘛!”胡宝全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躺在地上大呼小叫,却根本不敢上前,吓的直哆嗦。
没错了,这正是胡宝全的风.骚媳妇儿,不过以我这位外行来看,他媳妇儿的确撞邪了,并且还挺严重。 老烟鬼冷笑,说了一句我们谁都不明白的话:“你要是说出自身的藏骨之地,我还能带你上路,不然的话,你必定魂飞魄散,尘土归一!” 岂料话音未落,胡宝全的媳妇儿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听得我后脖颈子都发麻,她抬起了头,那双碧绿的竖瞳中拥有毒蛇的阴冷与老鼠的狡诈,我甚至怀疑,她就是一条蛇和一只老鼠的结合体,总之那种感觉太诡异了,我用语言都没办法描述。 下一秒,她的脸开始扭曲变形,并生出了灰色的长毛,嘴巴尖尖突出,唇边露着獠牙,双目乌黑一片,俨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鼠头,至于被鸡骨腐蚀的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竟化作了两条蛇尾。 啪啪啪! 双肩一动,两条粗如小树的蛇尾空中抽打,而后就跟闪电一样抽到了老烟鬼近前。
“找死!” 老烟鬼吼了一声,面色暴怒,扯出别在后腰上的枪头,磕掉烟杆上的烟袋锅,然后将枪头拧在了烟杆上,就这样,一柄短枪就出现了。 我实在没想到,这就是老烟鬼的武器,这柄短枪铜绿密布,腐朽的厉害,好像随时就能断裂,不过我心里一个劲儿的跟自己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 果不其然,耳轮中就听噗噗两声,短枪晃动出枪花,把抽来的蛇尾搅成了血泥,老烟鬼趁热打铁,纵身前行,右手短枪平刺,在对方身上捅出了三个大窟窿,血都是黑色的,胡宝全的媳妇儿更为凄惨的叫唤起来,刚要张开大嘴撕咬,老烟鬼的左手就从布兜子里拿出一根卷曲成一团的鞭子。 啪! 一鞭子抽在头顶,胡宝全的媳妇儿惨叫着倒飞出去,仅一下,她躺在地上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内心赞叹着,暗地里说道,先是短枪后是长鞭,这就是班主任老师经常说的那句话,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啊。
可随后我就发现了蹊跷,那倒地不起的并不是胡宝全的媳妇儿,而是一套白色孝衣,她竟然金蝉脱壳了? 我正惊讶着呢,后背一阵阴风扑来,桀桀的笑声与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将我包围。 这时候我听见老烟鬼惊叫道:“西凉,小心!” 我感觉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知道那玩意儿就在自己背后,双腿都被吓软了,不过正是极大的危险才激发了我的斗志,我手里攥着核桃手串,这是保命用的,现在正是时候,我心里一较劲,轮着巴掌就向背后抽了过去。 嗷~! 我感觉把一个什么东西给拍飞了,定睛一看,胡宝全的媳妇儿赤身裸体的躺在院子里,面色雪白,进气多,出气少了。
老烟鬼立马松了一口气,冲我点点头:“这事儿还没完,我得找到那东西的尸骨,你在这儿守着。” 我大汗淋漓的点点头,就感觉刚从鬼门关转哟了一圈儿是的。 不一会儿老烟鬼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二尺见方的木箱,等递到我跟前一看,我哇的一声就吐了。 心里骂道,这特么的还有没有人性!!!
不要说我胆小,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我的胆子比一般的同龄人还要大,只是这木头盒子里的东西太恶心,也太恐怖了。 盒子里,装着一个仰面朝天的骷髅头,皮肉都没有烂掉,紫黑色,双眼死死的往外凸着,没有眼皮,瞳孔呈绿色,眼角还淌着粘液,嘴巴也张的老大,牙齿皆无,舌头还剩下半截,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在舌头最深处,一只金色的小老鼠和一只雪白色的小蛇在纠缠不休,不断啃食口腔里的碎肉。 在整个头颅周围,摆着八块黑色的石头,像玉,石头表面用红色好似血液的东西描绘着符号,我匆匆一瞥便大吐特吐,所以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就见抱着盒子的老烟鬼眉头深锁,看着盒子里的骷髅头沉默不语,最后他将盒子放在了地上,盖子盖好,又从布兜子里掏出了一条红线,十分麻利的就将盒子捆绑起来。 对我说:“没出息的玩意儿,过两年都要说媳妇儿了,怎么还大姑娘一样,吐完没有?” 我吐的上气不接下气,脸红脖子粗的点了点头,就想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烟鬼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胡宝全媳妇儿近前,也不避讳她赤着身子,咬破了中指就在她脑门上画了一个咒,这个咒我认识,是最为简单的安魂咒,具我猜测,肯定是胡宝全的媳妇儿被盒子里的东西冲体了,所以才会变成了蛇鼠淫尸,好在发现的及时,她还算有救。 果不其然,被画了安魂咒之后,胡宝全的媳妇儿眼睛一翻,直接昏了过去。细观察,她那雪白的胸脯子和光滑的小腹上三个血窟窿哗哗流着血,这都是老烟鬼搞的。
我极力平复着我的胃,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老烟鬼却吼道:“看啥啊,没见过大白娘们是不是,赶紧把她背进屋,被阳光暴晒,这条命可就真交代了。” 我脸色一红,谁特么看了,谁特么看了! 我哼哼唧唧的走了过去,为了避嫌,我眼睛都合上了,不过一不小心就被胡宝全的媳妇儿绊了个大跟头,摔的我呦,咦?好软和,我扭头一看,一只手正摸在她那大胸脯子上。我的小心肝顿时一颤,但怕老烟鬼揍我,七手八脚的就把她往房间里拖。 死沉死沉的,我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气,所以拖的那个费劲呦。
已经被吓傻了的胡宝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没事,转过头看见他媳妇儿被我拖着,连滚带爬的到了我面前:“她还活着吗?你给我放下,放下。”
老烟鬼站在他后面,一拽他脖领子:“你要不想死就别沾她,先给你拔毒。”
说着一下解开了胡宝全的裤腰带,露出了那坨散发恶臭的烂肉,一把香灰撒上去,没等对方喊疼,就从布兜子里掏出一个空竹筒,点燃一道黄符,将符灰装进竹筒,紧接着抓住一把小米丢进去,回头喊道:“你小子赶紧拖,这儿还差你一炮尿呢。”
我心说这要干啥啊,你这不是埋汰人么,用尿冲符灰,还泡上小米,这是给谁做饭啊? 可这个时候,我哪敢反抗,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胡宝全的媳妇儿弄进了房间,双腿发软的就走了过来,浑身流的那汗都把衣服沁透了。 “老烟鬼,我现在没憋尿,咋整?!”我说的实话,身体里的水分都出汗了,哪里还有存货。 老烟鬼一瞪眼:“别耍贫,胡宝全还有赵庄好几个庄稼汉等着你这泡童子尿救命呢,现在马上两点了,一过午时,我这手段就不管用了,他们全得归西。” 我天呐,一泡尿能救这么多人命,这是我之前不敢想象的,既然如此,那小爷就使使劲。 哗! 一泡尿全呲在了老烟鬼手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紧张了。”我心惊胆战的赔笑。 老烟鬼肺叶子都飘起来了,险些气炸。 我赶紧摆正方向,把剩下的存货尿进了竹筒中。 老烟鬼没工夫搭理我,用手搅拌几下,扣出一把小米就呼在了胡宝全那坨烂肉上。 这一下可不得了,胡宝全杀猪般惨叫,大胯子都冒白烟了,我一脸嫌恶的倒退,五官都挤成了一个‘囧’字。 “不想死就忍着,童子尿冲符,外加小米,乃是至阳的拔毒良药,你这玩意儿沾染了蛇鼠淫尸的尸毒,现在先解决病灶,然后在给你全面治疗。” 胡宝全疼的大汗淋漓,眼角几乎瞪裂,可一声都不敢吭了,他明白其中关键,人家这是救自己的命呢。
大约过了五分钟,胡宝全紧绷的身体才慢慢缓解,我知道他不疼了,换句话说,病灶被拔出,老烟鬼把呼在那玩意儿上的小米拿下来,定睛一看,都变成了黑色,一股腥臭,顶风能臭十里。而那坨烂肉明显得到好转,至少钻来钻去的蛆虫都被杀死了,至于最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那就看个人造化了。 这时,我浑身的劲儿也缓过来了,上前扶住胡宝全,跟老烟鬼说:“拔了病灶,那下一步干啥,既然是尸毒,那他身体里的血液估计也出毛病了。” 老烟鬼眉梢一挑,没想到我能看的这么透彻,笑道:“你小子倒机灵,也不枉跟老夫学了这么久,你说说看,下一步怎么做?”
听老烟鬼这么说话,我就知道,这次的危机过去了一大半,不然他不会这么轻松,我也舔着脸笑了:“要搁着我说啊,尸毒入心基本上就等于翘辫子了,还下一步啥啊,直接埋吧。” 胡宝全根儿喽一声,两眼一翻就要晕,快吓死了。 老烟鬼笑骂:“他妈小兔崽子,救人的本事没有,吓唬人的手段倒是不少。这蛇鼠淫尸主要是吸食男子的精气,其尸毒并非没有那么烈,只要用檀香熏烤,再用黑狗屎擦身体就好了。” 我从没听过这么刁钻的方法,不禁挑起大指称赞:“老烟鬼,您都损透了。” …… 制服了蛇鼠淫尸后,我跟老烟鬼走访赵庄,用同样的方法救了那五个跟胡宝全媳妇儿有一手的庄稼汉。整个村子都轰动了,被救的人们一个个感激涕零,下跪的下跪,给钱的给钱,把老烟鬼当成了活神仙,这一下,他的名头就更大了,我也跟着沾光,喜滋滋的,就跟拿了三好学生的奖状一样。
包括胡宝全在内,他们都按照老烟鬼说的做了,熏完檀香后,满世界找黑狗屎,就跟抹香皂一样,那个带劲啊。不过效果都是杠杠的,完事后,一扫先前的萎靡,一身阴气被清除的干干净净,那种重获新生的愉悦,我都能感同身受,心里讲话,活着是真好啊。 老烟鬼一直都在教导我,要尊重生命,人有人道,鬼有鬼路,其实我们只是生活在不同的空间罢了,但同样有尊严,有灵性,不允许任何人进行践踏,也要跟那些不尊重生命的家伙斗争到底。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这些驱邪避鬼的方法的原理,因为我的观气术还未大成,老烟鬼断不会教我阴阳术数,现在就是跟在他身边瞧个热闹。
在乡亲家胡乱吃了点东西,傍晚的时候,我跟老烟鬼回到了胡宝全的家里,胡宝全的下.体被包扎好了,呆呆的坐在床头,看着炕上的媳妇儿。 老烟鬼去救别人的命,胡宝全没有阻拦,也不能阻拦,现在看到我们回来,就跟看到了亲人似的,一个健步就迎了上来。 “老神仙,我媳妇儿咋还睡着,她啥时候能好?”胡宝全急切的问道。 老烟鬼的面色又凝重了起来:“你媳妇儿被木头盒子里的东西冲体,即便治好了,也活不过四十,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胡宝全嘴角都哆嗦,叹息道:“能活下来就是福分,别的也不想了,等她好了,我也就不走了,守着她好好过日子,过一天,是一天。”
说着用粗糙的大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他明白,媳妇儿的不贞是鬼怪所至,不能怪她的。 我忽然之间对胡宝全产生了一丝敬重,赶紧把手里的核桃手串给老烟鬼。 老烟鬼不做声的来到炕沿,撩开被子,把核桃手串一下塞进了胡宝全媳妇儿嘴巴里,同时二指并拢,冲着她胸口的几处大穴就点了过去。 哇—— 胡宝全的媳妇儿猛地从炕上坐起来,一弯腰就开始吐。 我的天,蛇虫鼠蚁,全都流出来了,不过这次一点都不臭。等吐干净了,胡宝全的媳妇儿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最后问她老爷们儿:“他们…..是……”
胡宝全见媳妇儿终于好了,憋了许久的眼泪就跟决堤的洪水一样,哭的叫人心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烟鬼叫他先不要哭,指着炕头上一个被红线捆绑好的木头盒子,问道:“大妹子,这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 胡宝全的媳妇儿一下看直了眼睛,回忆半天才说:“那天在浇庄稼,水渠堵了,我就用铁锨挖,挖着挖着就感觉不对劲了,好像砍到了东西,等挖上来一看,竟是这口箱子,我以为是啥宝贝,没寻思就打开了,一道臭烘烘的凉气就喷在了我的脸上,接下来的事情就记不清了,反正一睁眼就躺在炕上。” 她扭头看向胡宝全,问:“宝全儿,我,我到底咋了?”
胡宝全没有隐瞒,该说的都说了,他媳妇儿在炕上连哭带喊,可臊死了,以后咋做人呀。 老烟鬼的脸色刷一下阴沉下来,他或许没想到这东西是从水渠中挖出来的,又或许,他低估了这个盒子里的东西。 便疾声问:“水渠在赵庄什么方位,距离李庄的北坡多少米?” 胡宝全的媳妇儿哭的七荤八素,根本回答不上来,还是我比较机灵,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四年,方圆数十里都门清着呢。 张嘴便说:“水渠在赵庄的西南角,距离我们李庄北坡大约十五里地。” 老烟鬼眉心一蹙:“糟糕了!” 我心中一惊,赶紧问怎么了,同时对盒子里的东西愈发好奇。据我所知,提及的北坡,可是发现坐蜡童子的地方。
老烟鬼终于说到:“盒子里的东西名叫蛇鼠龙头,是极其歹毒的玩意儿,本以为这件事是偶然性的,但既然浸泡在了水中,并且与北坡不足二十里路。那么……” 我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你倒是说呀。 他装了一袋烟,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眼圈儿,我明白,每当情况严重时,他都会抽烟缓解心情,看起来这件事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随后就听他用一种既凝重又震撼的口吻说道:“没想到这片小山村竟然有如此高人,这里被设置了逆天术法,三尸回阳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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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尸回阳阵?!
不光是我瞪大了双眼,胡宝全夫妇也是满脸茫然。咱们先不说这个阵法有多牛逼,首先那木头盒子里的蛇鼠龙头就没有搞明白。
“老烟鬼,老太太洗萝卜,你倒是一个一个来啊,先给我们讲讲蛇鼠龙头。”我很认真的说道。
老烟鬼眯着眼睛,任烟气在脸上萦绕,就跟要成仙一样,缓缓的讲出了这个东西的来历。
原来,在秦汉时期有一名极为残暴的江洋大盗,名为栾铁牛,此人贪财好.色,杀人无数,不知多少良家女子被他糟蹋,一时间引得怨声载道,好在出现了一名云游道士,以奇门术法将其捕获,而后就交给了官府。
栾铁牛罪大恶极,理应处斩,不过他竟有一位在朝为官的亲戚,这样一来,官府便不敢严办,而且还出了一个歹毒的计策,将江洋大盗的身份嫁祸给了那个云游道士,把栾铁牛无罪释放了。
有功和有罪的两个人进行了颠倒,恶人继续逍遥法外,但良善之辈却等待着秋后问斩。 云游道士看清了朝野的黑暗,内心无比的愤怒,最后用奇门术数越狱,再次抓到了栾铁牛杀了他。并且用一种极为折损阳寿的术法将他的头颅,炼制成了蛇鼠龙头。 俗话说蛇鼠一窝,指的是两者臭味相投同流合污,而这两种动物都是阴气极重的,与栾铁牛的脑袋放在一起,便能刺激他的灵魂,使其产生强大的怨气,而后用八块黑色死玉,篆刻符箓,摆好阵势,将魂魄禁锢,使得怨念无处发泄,如果把这东西埋入某家的祖坟中,那么他家连续九代,男者为奴,女者为娼,世代破败,死无全尸。其歹毒的性质令人毛骨悚然。 做好蛇鼠龙头,云游道士阳寿殆尽,拼着最后一口气,将这个东西埋入了那个高官的祖坟当中,没过多久,那位高官就因忤逆圣上,密谋造反的罪责被皇帝凌迟处死了,连带着一家三百五十多口全部斩首示众。
见到这一幕,云游道士才算安息了。如果没有血海深仇,谁都不会用这样害人害己的办法。 《太平广记》中有云:“蛇鼠之事,祸子孙朝野,然秦汉之期,匪盗皆平!”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蛇鼠龙头的事情,祸及子孙乃至国家,使得无数强盗引以为戒。 我听明白了老烟鬼的讲述,心惊胆战的说:“这东西竟然这么歹毒,那么水渠下面是不是有墓啊?那东西虽然还没彻底腐烂,但绝不是现代炼制的。”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盒子里那八块黑色死玉,虽然不明白死玉是什么东西,但既然能保证灵魂不散,那么其肉身的腐败速度也会大大减弱。不然的话,那条白蛇和那只金鼠根本活不到现在。 老烟鬼吧嗒吧嗒的吸烟,摇摇头:“我一开始看到蛇鼠龙头后,也怀疑水渠下面有东西,但今天在救治赵庄那五个庄稼汉的时候,我特意观看了一下这里的地形,整个赵庄平洋无龙,无砂无水,根本不具备结穴的条件,所以水渠下面肯定没有古墓。既然没有古墓,那蛇鼠龙头就不是用来祸害子孙后代的。”
老烟鬼寻龙点穴的本事一绝,他要说这里没有龙脉指定错不了。 这时候我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这蛇鼠龙头跟北坡的那个坐蜡童子之间有关系?” 话虽如此,可至今我也不明白什么叫做三尸回阳阵, 老烟鬼磕了磕烟袋锅子,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转头冲胡宝全夫妇告别,声称你们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去赵庄陈木匠家找自己。 随后不管已经云山雾绕的胡家两口子,径自抱着那个木头盒子转身就走。 嘿! 看来这件事还不能叫太多的人知道,我多激灵,赶紧就追了上去,帮忙抱盒子,一个劲儿的说:“老烟鬼,你这葫芦里的药,赶紧倒出两颗吧,我都馋死了。” 老烟鬼一如既往的不做声,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就跟一个木头疙瘩似的。在半路上,他找了一个深坑,一把火就把木头盒子给烧了,那个臭味至今都忘不了。
等回到家以后,我爸问了问情况,老烟鬼简单搪塞了两句,没有说出实情,我知道事情重大,也跟着瞎糊弄。等十点多钟的时候,我们都躺下了,可是我不明白三尸回阳阵的缘由,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跟烙大饼一样。 差不多快十二点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人推我脑袋,我迷迷糊糊一睁眼,我的亲娘,一张极其猥琐的笑脸正对着我。 “老烟鬼,你要吓死我?!”怕吵醒我爸,我只有捏着嗓子喉。 我家就三间房,中间是堂屋,两侧的房间是卧室,都有炕,我跟我爸一屋,老烟鬼自己一屋,谁知道他不睡觉跑这儿干嘛来了。 老烟鬼嘿嘿一笑,冲我勾了勾手指,轻声道:“回家就是给你爸报个平安,晚上才是干正事的时候,你要想知道什么是三尸回阳阵,就跟我走。”
我一下就不困了,心说你个老家伙,算你狠。大白天不说,非得晚上折腾我,这叫青少年还怎么健康发展啊。 我变成了一只愤怒的小鸟,跟在老烟鬼屁股后面,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家门,大半夜,村子里静悄悄的,连狗都睡下了。 清凉的夜风不断吹在我的脸上,使我精神一震,立马问老烟鬼,这是要去哪里。 “去北坡,这件事比我想的要严重,如果不处理好,不出三日,这片区域内还得死人。” 我浑身一激灵,险些叫出来,坐蜡童子,蛇鼠龙头,全都被解决了,怎么还死人?我一下就想到了三尸回阳阵,难道说是这个阵法的缘故? 来到北坡后,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凄凉的杂草间,遍地都是坟头,白色黄色的纸钱被夜风吹的唰唰响,我情不自禁的就望向了远处,那里葬着我最亲近的人,虽然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可心中总是酸酸的,不能看,不能想。
跟着老烟鬼走到埋葬坐蜡童子的地点,他抓了一把碎土,用鼻子轻嗅着,目光笔直前眺,望着的方向正是赵庄水渠的位置。我这才发现,原来蛇鼠龙头和坐蜡童子竟在一条线上。 老烟鬼拿出了白玉罗盘,仔细的盯着指针,在辨别方位。我对这个罗盘眼馋很久了,总想学习一二,不过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不过我这人吧,有个特点,要是对什么感兴趣,哪怕没人教,自己偷看两眼也是好的。 罗盘共分九圈,第一圈:海池指南针,用于定方位。尖头指向的方位为南方。第二圈:后天八卦,方位符号。第三圈:后天八卦名称。第四圈:八个方位的阴阳、五行代表。第五圈:八个方位中每个方位的人、事、物代表。第六圈:八个方位中天干、地支(生肖)、时间代表。第七圈:(地支)生肖,合、会、冲、刑、害代表天干、性情代表。第八圈:春、夏、秋、冬四季节以及方位、阴、阳代表。第九圈:八方位,二十四节气代表,每个方位有三种气息组成。
老烟鬼说一个罗盘就是一个宇宙,里面包罗万象,不过一般人学习后只能断风水,若是练成观气术后,便能通阴阳。阴阳风水师就是靠这玩意儿行走天下的。 我满心的向往,恬不知耻的幻想着,如果有朝一日我也成为阴阳风水师,那么我们班的班长兼班花武静芳,会不会义无反顾的爱上我? 十四岁的年纪对啥都懵懵懂懂的,但我明白,我成功的时候,整个学校都会被我踩在脚下,哇咔咔,你们这帮愚蠢的人类…… 啪! 一个耳刮子就打了过来,老烟鬼喝道:“傻笑什么,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别耽误了,我已经测出了方位,咱们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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