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淮关瞅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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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关统志》(卷一、二、三)
关榷制度作为国家一项重要的经济制度,古今中外几乎概莫能外。我国作为世界文明古国,关榷制度有着悠久的历史,成书于先秦的著名典籍《周礼》已有“关市之征”的记载。在我国众多的古榷关中,明清时期设于版闸的淮安榷关,曾经占有非常独特非常重要的地位。
首先,淮关所处的地理位置非常独特。淮安位于京杭大运河中部,明清时期,这里是黄河、淮河、运河的交会处,是 “南船北马,辕楫交替”之地,为商旅必经的咽喉要道。版闸在“淮城西北十二里,即明平江伯陈瑄开挑运河所建四闸之一也,面湖背海,左江右河,镇居其中,为南北舟车之要道,故于此设关焉。”《续纂淮关统志》卷四乡镇其次,该关税源充足。每年数以万艘计的漕船超额夹带要收税,大宗的淮北盐过关要收税,南货北上、北货南下要收税,皖豫出产品东下分流,也要经此纳税,时有“南河”、“北河”、“西河”之说,就是指此。第三,当时淮安城市繁荣,人口众多。“三城内外烟火数十万家”,《续纂淮关统志》卷十一文告商品消费量巨大,商品落地税亦非常可观。第四,工部清江漕船厂在此征收“船料”,户部淮安常盈仓在此抽征仓库维修费。第五,淮关管辖范围大、卡口多。大体包括今淮安、盐城、连云港、宿迁、徐州等省辖市的28个县区,覆盖面积约四万平方公里。第六,淮关兼有海关之责。所以,明清鼎盛时期的淮关,在全国知名度非常高,主官配置品衔往往也比较高,清代,有好些是四品衔的宠近之臣出任淮关榷使。
淮关地位重要,税种繁多,税则复杂。随着时间的推移,“其间不免又有因革增减之处,自当检查考订续辑,以归现行之用,聊备省览。”故明、清、民国数百年间,《淮安关志》被多次续修、重修、补修。
据明马麟淮关《旧志自序》记载:“《淮关志》,潘南窗(即早于马麟任淮关榷使的潘恕)旧有刻矣。麟复志之者,时易事殊,不能无损益于其间也,……是故《淮关志》所由作也。酌之旧志,访之父老,体之人情,通之时宜,其目有八,其意则一而已矣。夫通商柔远,王政之一,而典章经制,实相因者也,故受之以《建置》;法度攸司,交政有所,政以之成,礼于是具焉,故受之以《公署》;变通张弛,融会错综,体民经国,为政在人,故受之以《部使》;王釐尔成,纶綍画一,有经有权,当时之体要也,故受之以《榷政》;先王制无用之物,以有用之财,九府轻重,王政莫先焉,故受之以《圜法》;先王经纶之迹,灿然可观,而考制度,审宪章,又司市之事也,故受(之)以《稽古》;服役劳力,势不可缓,而陈殷置辅之外,兼需百职事之人,又役民者所尝知也,故次之以《职役》;地以文胜,文以人传,其始也惟因文以纪事,而其终也或因言以求心矣,故受之以《艺文》云。”
据《续纂淮关统志》卷八:“马麟字子振,号元冈,四川巴县人。戊戌(指嘉靖十七年,1538年)进士,户部员外郎。榷淮时,以淮关初未有《志》,近有潘《志》而典章未备也,乃广咨博采,参酌删订,厘为八卷。甫脱纂,而瓜期已满,未及梓行。阅三年,始授喻敏斋足成之。”按:考之于卷八“题名”,马麟与喻希学系同科进士,然喻任淮关榷使是在马麟卸任三年之后。接马任的黄日敬是在嘉靖甲辰年(二十三年,1544),也就是说,马麟是嘉靖二十三年卸任的,喻希学是嘉靖二十六年受马麟之托,着手完成修《关志》未尽事宜的。
“喻子曰:《淮关志》命稿于元冈马子。去之日,梓行未逮也。余奉檄时往咨旧政,元冈既次第教之矣,因出手录一编,欲余毕是业。且曰:‘此非定稿,久束之高阁,其可行者,率多未备。可存,可去,可增,可损,一惟求其可传。若挂形迹,岐尔我,非相托意也。’余应之曰:‘唯!’夫元冈去关三年矣,而犹惓惓《关志》,且谦虚无我,悉以委之,学独不能因以成之乎?乃不揣固陋,以意去存增损,缪成一集。自知无补元冈之托,而亦未谋之梓也。复托诸北潭熊子,再加笔削。讹者正,繁者删,阙者补,有失叙者叙之,乃敢释然梓矣。原志之目八,今仍列为八卷:曰《建置》、《公署》、《部使》、《圜法》、《职役》、《艺文》六者,皆仍其旧也;曰《榷政》,则并入《建置》下;曰《稽古》,则并入各项小序,实非有所增损。特改二目:曰《事例》,曰《则例》云。”喻希学旧《淮关志》叙喻希学“复托”的“北潭熊子”,是指同时在淮安任漕运理刑的熊汝达,他与喻希学为“四都友”,所以找到他帮助加工定稿。熊汝达《淮关志》后序还是万表《淮关志》后序讲得简洁而明确:“淮关榷舟,初未有志,近有之,而亦未备。今则草创于元冈马子,增损裁定于敏斋喻子,润饰于北潭熊子,而志始成矣。志成而制置之详、输榷之则、廉约之规、剔历之迹、纪述之文,居然可考也。”如果不算潘南窗那部“体制未备”的《淮关志》,先后经马、喻、熊三人之手所编成的这部《淮关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淮关志》。
到明万历初年,榷使李爵又编纂《重修淮关志》。在谈到编纂目的时,他说: 马、喻、熊所编的《淮关志》,“自《建置》以至《艺文》,其目有八,其事核,其词直,信以传信者在兹矣。重修者何?补其所未备也。盖时不相沿,不得不因时以尽利;法久则弊,不得不通变以宜民。……是以因时变通,则《志》亦因之以辅(补)辑可也。……适予当瓜期将代,谨拾志之残缺者,编摩之间,以因革事宜并《艺文》可续者,辑于各项之后,意者诸君子之所欲为,而时有不及焉,自予为之。”李爵旧志《重修淮关志》序根据上述推测,李爵此志虽名曰“重修”,实际在篇目框架上未作什么调整,只是在马、喻、熊《淮关志》每一门类之后“补辑”下限以后的内容。
倒是万历二十六年(1598)出任淮关榷使的杜学大编纂的《淮关小录》,在篇目和内容上,较马《志》有较多的增益,“《淮关志》成有年矣,万历戊戌(1598),余以不佞承乏兹土,取而阅之,大都具备,而独于舆地、廨舍无图,勅书、令甲无考。……于是翻为刊正。”杜学大旧志《淮关小录》重修增入,而余仍其旧。至此,马创《淮关志》在体例上基本完备。
杜学大,字道伯,四川蓬州人。以举人出任淮关主事。
此后,由于明、清王朝更替等原因,有八九十年时间,淮关没有修志。清康熙二十四年底(1686),杜琳任榷使,当时,榷政不治,上下欺瞒,胥吏舞文,商贾裹足,额赋悬亏。他到任后,“洗心剔虑,仰承皇上恤商爱民之至意,数月间,方略教导,禁奸止邪,不啻舌敝耳聋,而川途萧瑟依旧,梯航未集,吏胥之舞弊未尽熄,商贾之悦服未尽遍。意者制欲随时,今于因革之宜有未尽合欤!爰不揣鄙拙,自公之暇,准今酌古,笔为成书,虽朴率无文,贻讥大雅,而其中赋法之源流,稽征之利弊,后之莅至者,展卷豁然,自不为胥吏所蒙。”杜琳《淮关统志》自叙
杜琳,字九迁,直隶密云人。“由乡贡进士,筮士中翰,使浙著绩,晋阶地官郎。于康熙乙丑(二十四年)冬来榷淮税。下车后稔知连年水旱,货载寥落,额课屡绌,亟思所以补救之,用是日夜辛勤,厘剔奸弊,以杜欺朦,周恤商贩,以示招来。并刊布《则例》一书,使人共知税额。而且裁减耗费,代补正供。茸倾圮之公署,修残缺之古道,莫不罄己资以襄事。”又因关政源流年久变更,对旧志加以增修,成《淮关统志》十卷。是清代《淮关志》的第一次编修。《续纂淮关统志》卷八题名此次点校的《统志》之名,实始于杜琳。
嗣后,又有八九十年没有续修,乾隆四十一年(1776),伊龄阿第二次出任淮关监督,检阅旧有《关志》,见日久漫漶,“而其规则之随时变易者,未尽条备。夫令不出于划一,则舞弊易生,事不极其详悉,则规为不久。爰访延儒宿,详考旧典,增益新规,定为一十四卷,分门别类,首列《图考》,如画沙聚米,一览而见也;次《建置》,如梓材堂构,悉数而知也;次《川原》,相地势也;次《乡镇》,度途轨也;次《关口》,扼要所也;次《令甲》及《则例》,典要所存也;历任榷使次记之,公署又次记之,重其任、壮其观也;再次之以《经费》,量入为出也;又次之以《文告》,俾法制昭晰也;次及《古迹》,因胜地也;次及《人物》者,所谓地灵人杰也;终之以《艺文》。有典有则,风雅赓续,而榷政大备矣。……”此次重修,完成于乾隆四十三年。伊龄阿《淮关统志》序
伊龄阿,满洲镶黄旗人,内务府郎中兼参佐领。于乾隆三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至四十年三月初九日任淮关监督,四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再任,至四十三年六月初七日卸事。前后两任内,重建公署,重修关志。后历任两淮盐政、浙江巡抚、工部侍郎。
延至嘉庆九年(1804)李如枚出任淮关监督,见“《关志》自前榷使伊少司空于乾隆戊戌年纂修以来,迄今将及三十载,其中《古迹》、《川原》,尚无容增损,而《文告》、《则例》,则有随时之变通,《人物》、《艺文》亦备后来之宏富,固有不能不增订者。余于公余之暇搜罗各条,凡有关榷务者,删繁就简,续于旧志各门之后。孟冬报满,荷蒙皇上天恩留任。正欲力加参考,季冬复荷恩纶,简命巡视长芦……计斯乘之成,时日既促,搜访未深,挂漏之愆,自知不免。”李如枚《淮关统志》序
李如枚,汉军镶黄旗人,内务府郎中,恩加四品佐领衔。于嘉庆九年(1804)十一月二十二日到任,十一年正月二十五日卸事,还未完成编修工作,便调升长芦盐政。
李如枚离任后五年,即嘉庆十六年,元成任淮关监督,“见淮关设有《统志》一部,乃前明榷使马元冈讳麟者所纂辑也。……后来历任关部因之,逐年续纂,其中分门别类,条分缕晰,备载甚详,皆本关所属关榷大小分口、司隶事宜、守榷规制、税则条例,以及近关乡镇名目、形势、人物、艺文,悉有所考叙,至前任榷使李公讳如枚者,复加纂缉,旋去任。所历及于今越十余年矣。……用是于政余之暇,检查李公去任以后至成历任各年案件,凡有因革损益应续入者,亟命司事之人录出,逐件分门别款详续于后。仍望后之莅斯任者拾览而校正之,以补其缺陋云。”元成《续纂淮关统志》序
元成,由南苑郎中兼佐领特放,嘉庆十六年(1811)十月十五日“到任时,即有王营减坝、李家楼漫溢之患,继则有豫、东二省连年荒旱之灾,加之以十八年滑县邪教滋扰,又继之以睢工漫口,黄水断流,此三年内频遭变异,货贩稀疏,淮、宿二关,税课屡亏,凡四载,积短至六十余万。”元成《续纂淮关统志》序十八年奏报关税缺额降为六品,十九年奏报关税缺额降为七品笔帖式。幸二十年完成税课,官复原职。 遂将《关志》加以续纂,于二十一年刊印成书,仍为十四卷。
此后,又过了60余年,到光绪六年(1880)八月麟征任榷使后, “公余之暇检查此书,讵毁于庚申(1860)捻乱。幸版未全失,所缺无多,赖幕中萧幼芸先生处藏有旧本,校对无讹,洵属完璧,得以赞襄其事。即令司事毛宗鹏同书吏刘邦干等,付诸手民,照旧补刊,所需工价,捐廉给发。两阅月方始蒇事,顿复旧观,庶免日久湮没。惟溯自嘉庆丙子(二十一年,1816)续纂之后,迄今六十余年,所存档案悉毁于兵。自辛酉(指1861年)以后卷牍,其中有裨于榷政者,有堪垂令典者,以及河道变迁,今昔异同,均关紧要,仍拟采辑搜讨,分门续纂。奈余瓜期已届,政事冗繁,未克如愿。惟冀后之监斯榷者,以成余之未逮,是所幸甚。”征麟补修《淮关统志》序征麟只是把战乱中损失的一小部分书版加以补刻,并未来得及续纂。 因为他只在任一年,到第二年九月就离任了。
此后,到光绪二十一年(1895)文绅出任淮关监督后,检阅淮安关志“自嘉庆二十一年以后即未续纂,迄今垂七十年矣。迨咸丰庚申复遭赭冠之乱,案卷散失,霉烂居多。厥后,海禁一开,华洋交涉,常税情形今昔大相悬殊。而志载事例既无可增,岂能因之删减?姑统存之,以见当年盛世之规模而已。绅于光绪二十年十一月恭膺恩命,次年二月到任,公退多暇,翻阅志书,惟见历任司榷诸君题名,亦由嘉庆二十一年以后未续,心有憾然,遂命吏书将未入诸君逐任查明,增注任期起止,以至于兹,即命刊印,附于前任诸君卷后,以备考查。至历任三关委员、税课大使、文武汛官,检查尤为不易,姑任缺略,一俟续查再行补志。清淮榷使文绅谨志。”
从文绅在卷八“题名”中的“榷使”栏末所加的这段按语,并检讨本次点校本可以得知,文绅除增补“题名”外,尚在卷首补绘了一张《后湖图》,并亲自题识,附于《公署图》之后;卷十四“艺文”中增补了两篇,其他各卷均仍嘉庆二十一年元成刊本之旧。
考《淮关统志》体例,康熙二十五年,榷使杜琳踵明季《关志》撰成《淮关统志》十卷,图考、纶音、令甲为一卷,建置分钞关、常盈仓、税课司、清江厂、官制、职役为一卷,川原为一卷,形胜、淮关八景、关口、淮仓所属州县、徐仓所属州县、淮厂征收折夫、地方闸坝、津梁、里程为一卷,公署为一卷,部使、杂录志、古迹、寺观为一卷,艺文为四卷。附移文、告示、则例。这是杜志的篇目。
乾隆四十三年,榷使伊龄阿修成《淮关统志》十四卷,图考一卷,建置一卷,川原一卷,乡镇一卷,关口一卷,令甲一卷,则例一卷,榷使一卷,公署一卷,经费一卷,文告一卷,古迹一卷,人物一卷,艺文一卷。内删杜志第一卷之纶音,而以令甲门移在六卷,易第四卷之形胜名目,分闸坝、津梁、里程,益以津渡为乡镇门,分关口为一门,列文告为一门,列则例为一门,易部使为榷使门,分古迹为一门,益经费门、人物门,这是伊志的篇目。
嘉庆二十一年,元成纂成《淮关统志》,在篇目设置上,对杜志、伊志斟酌取舍,进行了如下调整:“图考为淮关之形势,不可少也,仍伊志之旧,首列图考。纶音为榷使受任之始事,不可删也,今仍列入以遵王制。谨按:近年勅书微有删节,兹仍列旧日勅书以志淮关有志之缘起,因增列纶音,次图考。仪注为榷使到任之始事,不可缺也,因增列仪注,次纶音。令甲皆榷使在任之所有事,一到即宜披览,不可后也,因仍移列于前,次仪注。建置类记榷政之典要,非日日常行之事,因仍杜志移次令甲。则例为榷政之设施,须在在查核,因移次建置。经费纪榷钞之出入,须时时稽算,因移次则例。关口悉关部之所辖,因移次经费。文告为宣明令甲、建置、则例、经费之用,示谕关口之文,执笔者半属胥吏,非经国大业,且因宜改易,不足以示来兹。杜志附艺文,固非伊志另列一门较是,今亦间列一二,次关口。伊志改杜志部使为榷使名目,仍不雅驯,今易为题名,移次文告。列图考,但不附卷。纶音为榷使受任之始事,不可删也,今仍增复,后以遵旧志。谨按:近年勅书微有删节,兹仍列杜志所载勅书以志缘起,爰为卷一。仪注为榷使之典文,不可缺也,因增列仪注附纶音。伊志更杜志部使为榷使,今则易为题名,而卷仍第八。” 《续纂淮关统志·凡例》
关于这次编修志书的名称,元成认为:“是书意主续纂,其无庸续者,但存伊志,如川原、乡镇、公署、古迹是也;其纂者,如建置、关口、令甲、则例、题名、经费、文告、人物、艺文各门,俱分次伊志后。……故卷数名目,大概如旧。”因此,元成将这次编修的志书称为《续纂淮关统志》。其实,前志的内容都在篇目调整的基础上,大体照录,所以这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续纂”志书。
到光绪七年,征麟续纂时,又将篇目次序作了如下调整:
卷首图考,绘有《淮宿海三关总图》、《淮关分图》、《宿关分图》、《海关分图》、《公署图》、《淮安大关图》、《观音庵图》、《文津书院图》、《与善堂图》。
卷一纶音,按“杜旧志本列勅书一道,今仍纂入,冠于卷首,俾莅政者开卷之初,仰见圣朝整饬官方惠爱商民之至意。仍列杜名,以志《淮关统志》之缘起焉。”后附“仪注”,有上任仪注、拜本仪注、出鞘仪注、封(开)印仪注、接征仪注、接诏敕仪注、朝贺仪注、日月食仪注。
卷二建置,记述了西汉至明清关市征榷制度的演变情况,并对明清时期的常盈仓、清江船厂以及宿迁关、海关庙湾口的情况进行了记述。续纂内容只有两条,一条为嘉庆四年,一条为嘉庆九年,显然这两条内容是李如枚续补进去的。
卷三川原,重点记述了黄河、外河(草湾河)、西河、淮水、洪泽湖、运河、清江浦、永济河、古沟、富陵湖、大小清河、白洋河、骆马湖、皂河、涟河、官河、硕项湖、颜家河、佃湖、马逻港、罗柳河、乌沙河、盐河、涧河、泾河、流均沟、射阳湖、马家荡、新洋港、大小海、南北串场河、庙子湾、山子湖等设有卡口的河湖的历史演变情况,后附“形胜”,介绍了淮关管辖区域的地理形势和河山胜景,并列有“淮关八景”。
卷四乡镇,分别介绍了山阳、盐城、阜宁、清河、安东、桃源、海州、沭阳、赣榆、宿迁等州县境内乡镇、闸坝贸易场所一百三十余处,并附有淮关税大使征收商税各地方里程。本卷末尾还阐述了对杜志记述的徐州仓属各州县相同内容被删除的原因。
卷五关口,逐一介绍了淮安钞关、天妃、外河、草湾、仲庄、永丰、下一铺、周闸、庙湾、长山、白洋、新河、后湖、轧东、流均、军饷、上一铺、乌沙河、清江等关口的建置沿革、办税手续等。后附抽分七口以及宿迁三关、徐关、海关、朦胧口、新沟口、佃湖口、石石达口的沿革,并附载商税。续纂“关口”,主要对原志宿迁东关乾隆四十四年有关内容作了补充说明,并增补嘉庆十七年建置的二山子、岔河两个关口的基本情况和丁役的经费补贴标准等。本卷续纂内容主要是元成完成的。
卷六令甲,记述明宣德四年以来历次因时增损、宽恤商民的具体内容,其中又以清代为主。乾隆四十二年以后为第一次续纂内容,嘉庆十年以后为第二次续纂内容,本卷记述的截止时间为嘉庆二十一年正月初六日。本卷续纂内容主要完成于李如枚、元成二人之手。
卷七则例,记述了淮安关现行征收则例,计有一千数百种货物的纳税标准,并记录了正单分单北钞则例、扦查船货例、报纳船单例、补纳北钞例、货物申减例、淮关庙湾口梁头船单例、淮安关淮仓现行征收淮城清江落地商税则例、宿迁关现行征收税银契钞则例、徐关现行征收税银则例、海关庙湾口现行征收税银则例。续纂内容很少,只有两条,一为榆末,一为淡干鱼,分别是乾隆四十六年、四十八年确定的纳税标准(由此可知本卷续纂的内容,为李如枚所增)。
卷八题名,开篇简述了汉武帝太初四年至明弘治六年税吏设置的情况,从弘治七年起记录了历任淮关榷使的姓名、字号、籍贯、科第、任职名称等,有重要业绩者视情况增加记述内容,篇幅数十字到二百余字不等,并附记了仓厂分司、笔帖式、税大使、仓大使、巡检司、护库武弁的姓名等,以及三关职役的编制和待遇。期间遇有重要变化时,随文插有编者的说明文字。第一次续纂题名始于伊龄阿于乾隆四十一年第二次出任淮关监督,止于元成嘉庆十九年因奏报关税缺额被降为七品笔帖式,说明这次续纂者为榷使李如枚、元成。第二次续纂题名始于嘉庆二十二年七十四到任,止于光绪二十一年文绅到任,综合其他情况,可知本次的续纂者先后为榷使征麟、文绅。
卷九公署,分旧制、新建两部分,“旧制”中记述的内容多为圮废的建筑设施;“新建”记述现存的建筑,截止时间为乾隆四十二年。四十二年以后为续纂的内容,共两目,一为文津书院,一为与善堂。其截止时间为嘉庆二十年,可见本卷续纂主要是由元成完成的。
卷十经费,分淮安关征收款目、解发款目、淮安关经费款目银数、大关各口房租饭食银数、宿徐关经费款目银数、海关庙湾口征解款目、海关庙湾口经费款目银数、各书役工食银数。第一次续纂内容只在淮安关经费款目银数条下有嘉庆二年两条,可见乾隆四十二年以后至嘉庆初年经费变化不大,这两条内容应为榷使李如枚所续。第二次续纂“经费”只有一条内容,时间为嘉庆二十年,此条内容显系榷使元成所续。
卷十一文告,分为“移行”、“示谕”两类,分别为14篇、18篇。续纂“文告”中,有全德、李如枚等人的“移行”6篇,有伊龄阿、李如枚等人的“示谕”10篇,据此知第一次续纂者为李如枚。第二次续纂“文告”中,有移行、示谕各一篇,均出于元成之手。本卷内容止于元成任内。
卷十二古迹,附有寺观祠墓,本卷之末没有续纂内容,可见是抄录旧志。
卷十三人物,记录了明代人物14人,清代人物25人,附列女26人。续纂“人物”13人,附列女26人。本卷续纂主要在元成任上。
卷十四艺文,分为上、下卷,上卷为文,收录明、清人文章15篇;下卷为诗,第一次收录明代诗歌2首,清代诗歌5首。第二次收录明诗11首,清诗23首。第三次收录明清诗各1首,第四次收录明诗2首,清诗22首。其后为续纂“艺文”,收录清代赋5篇,传赞序记5篇,诗65首。本卷续纂主要在元成任上;第二次续纂收录文2篇,应为文绅增补。
本书末尾附有一段百余言的文字,主要是对两淮马裕家藏本明马麟撰《淮关志》八卷的批评。
从编辑学的要求讲,《淮关统志》的这种续纂方法是应当批评的,也是不可取的,一卷当中一续、再续,甚至三续,很多卷都如此,令人眼花缭乱,查阅也极其不便。但是事物往往有其两面性,这样一续、再续,可以搞清哪些内容是由谁续上去的,虽然取舍的标准因人而有所差异,但也还能够看得清楚。
从版本学的角度讲,《淮关统志》的一续再续,反映了旧书版被保存、损毁、分卷增补的内容,以及被多次印刷的情况,这又是很有价值的。《淮关统志》的一续再续,反复印刷,也反映了《淮关统志》在榷税征收、榷关管理等方面,具有“以归现行之用,聊备省览”的现实指导作用,确非一般志书的“资政”意义可比。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苛求于古人。
从“存史”的意义上说,该书的价值非常之大。它不仅是研究明清经济史、官制史,而且是研究明清社会史、苏北地方史的珍贵资料。以篇幅最短的卷一为例,一篇皇帝任命淮关监督的诏书,便把监督的基本职责和皇帝对监督的要求、训导,交待得清清楚楚。所附“仪注”,便把监督在各种公开场合的礼节仪式讲得井井有条,如在目前,对于编演相关历史剧和研究古代仪制史的人说,堪称秘笈宝典。
再如,从卷六“令甲”、卷八“题名”等卷可以看出,皇帝对于淮关监督这个“热点岗位”是如何控制的:一是把任期尽量缩短。如,康熙年间,平均每任监督任期一般仅有一年,短的只有几个月;二是任命宠近之臣。康乾之世,担任淮关监督的大多是内务府外放的,且多为满、蒙出生,汉人很少,少数汉人监督也多属汉军八旗,外放出来担任监督,实际上就是给他们一个发财的机会;三是惩罚严厉。譬如,嘉庆初任淮关监督的刘朴,因为没有完成相关的征税任务,嘉庆二年被罚银三万两,三年又被罚银五万两。嘉庆十八年监督元成因关税缺额,被由四品官降为六品,次年又被降为七品笔帖式。这种惩罚其实并没有动真格,因为淮关监督的灰色收入弹性太大,且难以查究。淮关监督拥有上千人的书吏职役队伍,他们都是吃“关”饭的,有的是几代人都做淮关监督的书吏幕僚,且比较富有。这些人的薪金只有极少数人是朝廷拨发的,其他都靠征收往来商船的“税额盈余”给发,说白了,都靠变相敲榨往来商船混生活。他们横征暴敛来的钱,不仅养肥自己,还要拿出一部分来孝敬上司,这在当时已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而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与知府相比,淮关监督可以说是“一年清监督,十万雪花银。”这从监督每年一万两的养廉银数目上也可以看出,这个“缺”确比知府肥多了。所以,历来税关是腐败的一个渊薮。当然,这也是历史的局限性所致。用今天的话讲,当时,由于条件所限,税收的程序化、规范化都难以实施,法久弊生,终致不可收拾。这也是必然的结果。卷十一“文告”中,也包含着大量的历史信息,如,条条与块块的矛盾,逃税漏税与地方保护,等等,无不揭示出广阔的历史画面。(三)
《淮关小志》系民国年间淮关监督冒广生所纂辑。冒广生()字鹤亭,号疚斋,如皋人,为明清之际大文人冒辟疆后裔,近代古文三大家之一。他在民国九年至十一年任淮关监督期间,纂辑了这本小志。
该志不分卷,也不设类目,采用条目式,一条一目,一条一事。然而细细读来,并不杂乱。其中,开头的一些条目是记的关署,记板闸镇,记一些关口。记述中多引诗文证之。
接下来有一些记述是辨别前志内容的讹误,以及前志与其他相关书籍记载的不一致而提出的质疑。有对前志下限以内漏载内容的补充,还有对下限以后内容的延伸记述。就补充记述和延伸记述而言,篇幅上大约各占一半。这些补充和延伸记述的内容,包括人物、列女、祠墓、题名、公署、艺文等。从编者大量地引用诗文以状物记事写人来看,冒氏对文人雅士的雪泥鸿爪、锦文妙句有独特的偏好,不厌其烦地将他认为有价值的诗文都囊入其中。诗文几近小志之半。而他自己所写诗文与别人颂扬他德政的诗文又占有相当的篇幅,且特别招人眼目,不免有自我标榜之嫌。然比较起来,冒广生也确实算是一位有政绩、有清操、重声名的好官,这种文以载道式的标榜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同那些前任后任不顾廉耻的淮关贪官,不啻天壤之别。
《淮关小志》还以相当的篇幅收录了记述贞女节妇事迹的文章,这同民国初年大倡民主、大倡妇女解放的社会潮流,显然是逆向而动的。可见冒氏的政治思想、伦理思想是守旧的。
对于前志下限以内的补充内容,《淮关小志》有不少重要的发明,如雍正年间,皇舅庆元任淮关榷使时的拦路劫财案;乾隆三十六年,关署库银被盗案,都显示了作者秉笔直书的史家品质。不仅如此,冒广生还辑录了黄钧宰《金壶浪墨》中深刻揭露淮关腐败的记述文字:“淮关额税二十万,而岁征于商者,莫知其数。自监督左右,下至环关而居者,靡衣鲜食,咸取给焉。钧宰归自清江,早关未放,时方严寒,舟子、商人股栗以待。久之,众拥一少年盛服至,次第报验讫,则官舫华仆,持柬讨关,少年皆颔之。最后至一破舟,载货浮于所报,少年怒,嗾从者诘之,鞭笞交下,豕牵其人而去。或问少年:‘官乎?’舟子曰:‘噫嘻!远哉!老于车者识轮轴,习于舟者知舵木。是人姓孙,名曰老谷,关督司阍妻弟之仆也。’未及三年,死于回禄。”这段辑录,反映了编者嫉恶如仇的精神和历史批判主义的态度,也曲折地表达了自己不屑与这类贪官污吏为伍的做官准则。
下限以后的榷关沿革等内容,小志中也交代得比较清楚,读来使人对淮关盛衰之由了如指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清、民国更替之际有一些历史资料非常真实、珍贵,譬如,对革命党人徐锡麟之同胞兄弟徐锡麒任淮关监督期间,图谋反袁的前前后后的情况,叙述得非常清楚,不仅可以补苏北地方史之缺,而且于这段国史不无补益。
《淮关小志》中也有既不属于补、也不属于续的内容,而是重复前志的某些内容,例如“题名”类中,从明代榷使马麟到清代榷使元成,他选择27人作了简介,都是在榷使任上有政绩可道者。这种特别的记载,其规鉴来者的意义自不待言。
《淮关小志》虽然篇幅不长,只有3万多字,但是,它与《续纂淮关统志》衔接起来,就成为了一部内容基本完整的《淮关志》。因为《淮关小志》记述下限以后不到十年时间,淮关就被裁撤,划上了历史性的句号。
二○○六年三月
淮关统志扉页
续纂淮关统志·序补修《淮关统志》序
《淮关统志》十四卷。乃前明榷使马公元冈所创始,嗣经我朝杜、伊、李、元诸君重修、续纂。税务沿革、例制掌故,无不赅备。余于光绪庚辰秋奉命来淮。公余之暇,检查此书,讵毁于庚申捻乱。幸版未全失,所缺无多。赖幕中萧幼芸先生处藏有旧本,校对无讹,洵属完璧,得以赞襄其事。即令司事毛宗鹏同书吏刘邦干等,付诸手民,照旧补刊,所需工价,捐廉给发。两阅月,方始蒇事,顿复旧观,庶免日久湮没。惟溯自嘉庆丙子续纂之后,迄今六十余年,所存档案悉毁于兵。自辛酉以后卷牍,其中有裨于榷政者,有堪垂令典者,以及河道变迁,今昔异同,均关紧要。仍拟采辑搜讨,分门续纂。奈余瓜期已届,政事冗繁,未克如愿。惟冀后之监斯榷者,以成余之未逮,是所幸甚。时光绪辛巳秋八月。长白征麟谨序。
《续纂淮关统志》序
关榷之设也,由来久矣。盖以充国之用,不得不借民之力,用筹之商贾转运之间,量于百中抽取一二,相地设榷,酌定税则,明彰木榜,科纳无偏,于稽征之中仍寓宽恤之意。古今因之,责在司榷。凡莅斯任者,须存经国体民之心,通商卫课,剔弊厘奸,以重职守。此无他术,惟有正己而已矣。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盖未有不能正己而能正人者也。果能谨身节用,明以照下,义以处事,猛以惩奸,宽以恤众,赏罚公平,不贪不酷,法令森严,慈祥爱物,则上行下效,大法小廉,吏役畏服,商民爱戴,上无苛政,下不生奸,关政肃清,税课自然充裕矣。此则论其常也。而各处之风俗情形相沿,既有不同,又在司榷者因地制宜,未可一律而视。若夫时之变迁,或偶值年收歉薄,货载稀疏,或偶因道路阻滞,运转艰难,遂致有亏缺税课之道焉。此则非守榷者之所能力挽者也。虽然,典守者不得辞其责。国赋有定额,缺则难免其咎。故不幸而值此,则亦惟尽人事以听天命而已。
成赋性庸愚,才识浅陋。乃于嘉庆十六年重蒙恩纶,简放来淮,督理榷务。夙夜冰兢,陨越是惧,孜孜勤政,五载于兹,经历艰难,倍尝辛苦。到任时,即有王营减坝、李家楼漫溢之患,继则有豫、东二省连年荒旱之灾。加之以十八年滑县邪教滋扰,又继之以睢工漫口,黄水断流。此三年内,频遭变异,货贩稀疏,淮、宿二关,税课屡亏。凡四载,积短至六十余万。当是时也,实不禁心胆俱落。每年关期扣满结算,将所征数目据实陈情具奏,屡蒙圣明鉴原,赦免重罪,量予镌级留任,宽以分限赔缴。成展转思维,仰苛鸿恩,实属昊天罔极,五中感愧,悚惧弥深。自知命蹇福薄,适逢其会,每思报称维难,益加激励愤勉,劳心竭力,昕夕靡宁。直至二十年,幸赖圣主洪福,豫、东二省丰稔,黄、运两河安澜,货贩较前涌盛,税课赖以丰足,斯心始得宁贴。
成到任时,见淮关设有《统志》一部,乃前明榷使马元冈讳麟者所纂缉也,续成于后任榷使喻子讳希学之手。后来历任关部因之,逐年续纂。其中分门别类,条分缕晰,备载甚详,皆本关所属关榷大小分口、司隶事宜、守榷规制、税则条例,以及近关乡镇名目、形势、人物、艺文,悉有所考叙。至前任榷使李公讳如枚者,复加纂缉,旋去任。所历及于今,越十余年矣。其间不免又有因革增减之处,自当检查考订续辑,以归现行之用,聊备省览。用是于政余之暇,检查李公去任以后至成历任各年案件,凡有因革损益应续入者,亟命司事之人录出,逐件分门别款,详续于后。仍望后之莅斯任者拾览而校正之,以补其缺陋云。
嘉庆二十一年秋七月上浣静庵元成撰
员外马麟子振四川
《淮关志》,潘南窗旧有刻矣。麟复志之者,时易事殊,不能无损益于其间也。麟尝读《易》矣,巽上震下,其名曰“益”。盖损乾之初九而为巽,益坤之初六而为震,有裕民之道焉。艮上兑下,其名曰“损”。盖损乾之九三而为兑,益坤之上六而为艮,有裕国之道焉。噫!损上益下则曰益,言其当益也,不如是则终于否而已;损下益上则曰损,言其不当损也,不如是斯其所以为泰乎?此文王洞见万世之经权,而盈虚消息与时偕行者也。是故《周礼》以九职任万民,九赋敛财贿,而又以九式均节财用。盖非任则无以裕民,非敛则无以裕国,而非节则或取之无度,任之不终矣。是故周以九州之民养千八百国之君,而八百年不匮者,用此道也。
我国家揆法章程,惟任惟敛,一准之《周礼》。百年之间,更变不常。而莅此关者,罔弗祗若良法美意,日异月新,岁有其人,非无不可易之常道以彝宪也。去籍而恶害己者率多泯之,非所称服而传者,皆其可为己地者也。是故《淮关志》所由作也。酌之旧志,访之父老,体之人情,通之时宜,其目有八,其意则一而已矣。夫通商柔远,王政之一,而典章经制,实相因者也,故受之以《建置》;法度攸司,交政有所,政以之成,礼于是具焉,故受之以《公署》;变通张弛,融会错综,体民经国,为政在人,故受之以《部使》;王釐尔成,纶綍画一,有经有权,当时之体要也,故受之以《榷政》;先王制无用之物,以有用之财,九府轻重,王政莫先焉,故受之以《圜法》;先王经纶之迹,灿然可观,而考制度,审宪章,又司市之事也,故受以《稽古》;服役劳力,势不可缓,而陈殷置辅之外,兼需百职事之人,又役民者所尝知也,故次之以《职役》;地以文胜,文以人传,其始也惟因文以纪事,而其终也或因言以求心矣,故受之以《艺文》云。
旧《淮关志》叙
主事喻希学
喻子曰:《淮关志》命稿于元冈马子。去之日,梓行未逮也。余奉檄时往咨旧政,元冈既次第教之矣,因出手录一编,欲余毕是业。且曰:“此非定稿,久束之高阁。其可行者,率多未备。可存,可去,可增,可损,一惟求其可传。若挂形迹,岐尔我,非相托意也。”余应之曰:“唯!”夫元冈去关三年矣,而犹惓惓《关志》,且谦虚无我,悉以委之,学独不能因以成之乎?乃不揣固陋,以意去存增损,谬成一集。自知无补元冈之托,而亦未谋之梓也。复托诸北潭熊子,再加笔削。讹者正,繁者删,阙者补,有失叙者叙之,乃敢释然梓矣。原志之目八,今仍列为八卷:曰《建置》、《公署》、《部使》、《圜法》、《职役》、《艺文》六者,皆仍其旧也;曰《榷政》,则并入《建置》下;曰《稽古》,则并入各项小序,实非有所增损。特改二目,曰《事例》,曰《则例》云。
《淮关志》后序
元冈马子,先有事于淮关,悯《关志》为旧阙典,尝属稿而未遑叙正也。去三年,思与同志者共成休美焉。敏斋喻子其人也,乃授之。喻子亦毅然任之弗诿,芟烦辑要,参以发明,亦损益可知也。余时承乏,自漕刑来莅兹土,于喻子为四都友,不见鄙弃,即以元冈马子之所托者托之余。余作为叹曰:食货有《志》,尚矣。《关志》一书,所以纪榷政而善利权,为后来者式,信不可以已也。唯先后二君子乎意制相新,略备一家言。嘻!可以考厥成矣!顾迟迟畀诸梓者,岂诚有所待哉!让述作之专,求明信之实,君子有也。虽然二君子相继事者也,有专政,有成劳,实见实闻,片言足征,授受宜也。余何人也,而敢越尊俎以议史事邪?《诗》曰:“我虽异事,及尔同寮。”既受命而次第之,爰述其所以。
《淮关志》后序
淮关榷舟,初未有志。近有之,而亦未备。今则草创于元冈马子,增损裁定于敏斋喻子,润饰于北潭熊子,而志始成矣。志成,而制置之详,输榷之则,廉约之规,剔历之迹,纪述之文,居然可考也。
夫国有经费,岁赋不足,而佐以商舟之榷,非得已也。若又从而锱求铢校以取盈焉,岂士君子体国子民之心哉?是故执事会计,必以其政谨节宣,惠存乎其人,得其人而政斯举矣。故曰理财之道,必先用人。喻子公廉平恕,正己格物,不烦其令,而下不敢缘法以为奸。是以榷政肃然,商民戴之,颂载于道。余适督漕兹土,尝饫闻焉。嘻!其果不在人乎,其果不在人乎?由是而知喻子之《关志》为可传也已。
抑惟榷关税输钞,初行钞法以便民用,寻征折银非制,然用为有资。今征钱钞者,仍旧制也。论者以边境骚动兵兴之废,司徒每每告匮。诸关税之入,曾未足支,乃复訾校镪币,置之无用,非计也。且钱钞之法,卒未能通以便民,而展转干没,适又归于贩家估客,抑独何哉?或曰饩羊存礼,榷絜利用,非所宜言。惟当国计者,知所取裁矣。并叙诸末云。
《淮关志》后序
榷政久矣,非我国家始有也。厚本抑末,经国体民,于是乎见理财之道焉。审权平价,国裕民安,匪人则弊滋矣,于是乎见用人之道焉。方今明良励精,司言者疏允,期以得人,昭是道也。
淮安,东南商舟之会。榷钞之法,南户部司之。敏斋历试著迹,大司徒慎取委,而来从斯政,廉平公恕,聿新厘正,奸罔弗照,弊罔弗革,国赋称足而颂声作矣。瓜期将代,有终如始。乃于躬行之余,取元冈马子未刻之《志》,参互考订,类分序次,又润色于熊子北潭以成之。领末规制,巨细备纪,所以昭往鉴来,岂徒《志》哉?即其《志》而知其政。民有恒怀,国恒足矣。《书》云:“惟善为宝”。《诗》云:“思皇多士,生此王国。”榷政之在盛世不可无也,何议焉?予与敏斋同第、同游,今复同官。据见闻之实,而喜政之布诸《志》也。因赘言之。
旧志《重修淮关志》序
按《淮关志》,其来已久,更相成于马、喻、熊三贤之手。自《建置》以至《艺文》,其目有八。其事核,其词直,信以传信者在兹矣。重修者何?补其所未备也。盖时不相沿,不得不因时以尽利;法久则弊,不得不通变以宜民。如舟之通塞在江河,今江河变迁异矣。民之情伪日滋,又若江河日趋,莫之纪极。是以因时变通,则《志》亦因之以辅辑可也。
爵猥以谫庸,叨承淮榷,上期裕国,下欲通商,夙夜图维,负乘是惧。至则惟恪守成规,于先年额料,毫不敢加益,以为船商病。但旧额船钞,岁计不下一万二千。后缘题请条例,约束方严,而各官亦自淬励,增至银二万六千有奇,更加一倍有余矣。夫船料既不可增,而总计料数殊倍畴昔。夫岂有他术哉?一则存恤商船,以通往来,则钞不加而自增;一则厘革奸弊,以稽隐漏,则钞自足而不耗。如斯而已。夫钱者,泉也,如泉之流行而无所壅也。惟存恤船商,以浚其源;复厘革奸弊,以防其流。而裕国通商,庶几两得之。斯则《志》之义也。
适予当瓜期将代,谨拾志之残缺者。编摩之间,以因革事宜并《艺文》可续者,辑于各项之后。意者诸君子之所欲为,而时有不及焉,自予为之。然及予之所欲为,而犹弗及悉为者,则又俟于后之君子得为而为之者。有此志在也。
呜呼!算及舟车,非国家之得已也。九边调度,费用寖广,司农且告匮,不得已旋革旋复,势也。于不得已之中,而寓宽假之意,俾钞有常额,商有常怀,斯得《志》之义也。不然,则兹《志》也,文具而已,将焉用之?谨序,以为同志者采焉。
旧志淮关小录
主事杜学大道伯四川
《淮关志》成有年矣。万历戊戌,余以不佞承乏兹土。取而阅之,大都具备,而独于《舆地》、《廨舍》无图,《勅书》、《令甲》无考。且居民逼近辕门,至如寝室越远,出入维艰。于是,翻为刊正,节繁缮修,为宽简居。屏树如异,插以厢房,为辕门,左曰“惠商柔远”,右曰“计国子民”,西曰“北望燕云”,东曰“南瞻魏阙”。范金为钟,铭曰:“以觉晨昏,声闻于天。为镇淮关,亿万斯年”。伐石为碑,题曰“淮海雄关”,为亭曰“小隐”,诗以识之,曰:“时有野亭趣,日无薄领来。邻砧声断续,渔棹听迂回。谋拙惭何补,政闲初放杯。柳阴池上钓,机息紫云迴。”为联对以自警,曰:“商人即吾人,减一分霑一分之赐,恩自朝廷;国事如家事,詧一弊祛一弊之奸,惠流行旅”。曰:“灌输系国家之命脉,中正是供;毫厘乃闾里之膏脂,征求无扰”。曰:“佐公家难已之役,三尺凛如;体上帝好生之心,一宽蔼若”。曰:“宽以莅关,宽则商毋从奸以渔百姓;简以行敬,简则己毋阔略,以驰官常。”曰:“隐税律,有明条,尔无负国;榷舟官,有常赋,下不病民。”为居曰“宽简”。宽简曷居?居自杜子;宽简曷说,说自杜子。杜子乌乎居?盖淮关公署,创自蜀东夏公,犁然备矣。杜子以坐中堂,不便新创,为宽简居,在望淮亭之右,额曰“淮清流润”。左右藩(蔑)[篾],上覆以茅,迤后为退食,前屏以罘罳;寝室前树以左右二屏,而左厢则撤旧屋而新之。中正堂则左右二甬道,甓以砖石。从事者两行进,毋得从中。庶乎规制森严,堂扃奥秘,且从望淮亭而出入,传呼甚便,衙制亦尊。此杜子宽简之所由以居也。居从蔑从茅,简意斯在,得其说而存之。则宽以为关,简以应冗,淮关其庶几乎。为龙亭、仪仗、锦幌、云盖诸服御具备;为禁约数款,为讲乡约廉,关民之不孝者而置之理。百废粗兴,略有条理。工植取之岁修租米,不以劳民。嗟嗟!后之人葺而修之,庶此棲之不朽也。鄙意类若此,于是揭数语勒篇首,而《志》则仍旧云。
旧刻《淮关志略》序
刑部主事、理刑河中张甲征
戊戌之秋,西蜀两沂杜公来董淮关之政,与余邂逅,称莫逆焉。无何,手一编示余,曰:“此前政马公所为《志略》,吾增修而附益之者,子盍序诸。”余曰:“公之为此《志》也,其指谓何?”公曰:“吾甚有恶夫世之无恒者也。盖逆旅,此生也;传舍,此官也。矧兹榷关之使,匝岁辄更,坐席未温,业已及瓜矣。逆旅、传舍之云,莫此为甚。故率苟且终岁之计,而于所谓商若民者,直秦、越视之耳。吾之来也,岂惟故事是循,亦将图经久而树后楷也。故有取于马公之《志》,而犹惜其未备,阙者为补之,断者为续之。而吾所措置,及《秦记》大司农诸便宜事,咸类附之。令继自今者,可考镜焉。稽既往之得失,则龟鉴示吾前;俟将来之是非,则衮钺随吾后。吾持是心以厘是政,若世之无恒者所为,吾知免夫。”余曰:“善哉!公亦观之《易》乎?在《易》:上震下巽曰‘恒’。而夫子赞之曰:‘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也’。夫震之象雷,而巽之象风。雷、风之用,斯须间耳。乃化机鼓动,万古常然。此天地之所恒久也。公之瓜期,曾不越岁,亦雷、风斯须之用也。而能揭官常于有永,贻美利于无穷,视彼持逆旅、传舍之说者,心相万矣。恒德,其肖天地乎!”公惠洽商民,庶几古所称杜母者。其惠政大端载编中,兹不具论云。然马公亦蜀人,实创斯《志》,至公而集其成。要之,两公者,皆蜀之良也,蜀之光也。
《淮关统志》自叙
余自癸亥冬奉命由江浙海滨帆风,道过淮阳。其时,冰凝木落,驿路匆忙。虽未及细详其疾苦,而闾阎苍凉,川途落寞,已大非当年景色,心窃异之。及南郡事竣,渡江而北,以次将历朐山,时已甲子春暮。榷关马公讳士贞者,访余于旅舍,备述榷务艰难之况,抵掌至夜半,甚而泣下。时同事副都宪呀公、少司空金公辈,莫不闻而嗟叹之。
昨秋,榷使届期,荷蒙睿眷,特简是任。余小臣,身殿计曹空,历年所碌碌,无所裨益,方日以素餐自惧。顾此繁剧,其何能胜任而无愧乎?而乃湛恩汪濊,又不得畏难以诿谢,惭惶跼蹐,每切前车之恐。然窃谓竭尽心力,虽津梁疲敝,或不终至于颠踬也。自下车以来,阅历备细,始知凋敝之故,由来已久,非一时浅见所得治者。
盖关市之设,非可以束缚驰骤也。上之人必慈祥宽厚,通羁旅,厘顽谗,声称遐迩,则人物归之,繦至而辐辏。其或诋严网密,捐弃旧章,则上下相遁,胥吏舞文。为商贾者,惟恐遁迹之不远,亦何财币之得入乎?况淮自三关归并以后,赋额既重。而漕渠一线,春则运舟相阻,秋则涨水为患。加以西设凤关,东开海禁,向之鼓棹而来者,皆纷出他途于不可问。今即加以宽恤,与以便安,犹或徘徊而顾虑,其可深文酷烈,峻剥苛求,使民之闻之皆裹足而不前乎?比年来,额赋匮乏,良有以也。
余洗心剔虑,仰承皇上恤商爱民之至意。数月间,方略教导,禁奸止邪,不啻舌敝耳聋,而川途萧瑟依旧,梯航未集,吏胥之舞弊未尽熄,商贾之悦服未尽遍。意者制欲随时,今于因革之宜有未尽合欤!爰不揣鄙拙,自公之暇,准今酌古,笔为成书。虽朴率无文,贻讥大雅,而其中赋法之源流,(讥)[稽]征之利弊。后之莅至者,展卷豁然,自不为胥(隶)[吏]所蒙,尤冀加以鸿裁,力行善政于久远,将见熙熙攘攘毕出于途,而朝廷有丰裕之庆,道路有歌颂之声。使隆盛之规,自今复观焉。此余之志也夫。
《淮关统志》序
长白伊龄阿
政令之成,凡所以为国家计者,必谨守定规,仰副主德。我朝深仁厚泽,浃洽群生,设关津以惠商旅。其于条例模范,无不钜细毕陈。而阜财解愠之休,又存乎司榷者之宽严互济。
阿奉简命督理关务,早夜图维,思期报称。复念先大夫旧莅章程,至今相隔数任,未免有久而变迁,应行酌定,以复旧制之处。苟能尽职,即所以慰先大夫于九原也。凡属因循流弊,留心体察,裕国恤商,冀全两美。
粤考《周礼》,凡货之不出于关者,举其货,罚其人。司关之职,煌煌有典矣。旧有《关志》,历经数手,非不详且尽也。但日久漫患,而其规则之随时变易者,未尽条备。夫令不出于划一,则舞弊易生;事不极其详悉,则规为不久。爰访延儒宿,详考旧典,增益新规,定为一十四卷。分门别类,首列《图考》,如画沙聚米,一览而见也;次《建置》,如梓材堂构,悉数而知也;次《川原》,相地势也;次《乡镇》,度途轨也;次《关口》,扼要所也;次《令甲》及《则例》,典要所存也;历任榷使,次记之;《公署》,又次记之,重其任,壮其观也;再次之以《经费》,量入为出也;又次之以《文告》,俾法制昭晰也;次及《古迹》,因胜地也;次及《人物》者,所谓地灵人杰也;终之以《艺文》,有典有则,风雅赓续,而榷政大备矣。夫郡邑之有志,所以表劝惩;关榷之有志,所以昭法守。其体则殊,而其用则一。上下千有余年,举凡有利于商而无亏国课者一览焉,而是则是效,则法守之所在,即劝惩之所在也。
昔先大夫莅斯任,蒙主上深眷,四载勤劳,擘画周至,迄今遗爱犹存。阿再莅斯任,自维凉薄不能嗣续前型,有忝厥职,乃成《淮关统志》,用付剞劂。刊成,遂述其梗略,以俟后之督是关者知原原本本,有始有末。胥吏不能起弊端,商民不敢行黠诈。是为序。时乾隆四十三年。
《淮关统志》序
关榷之志之简于郡县者,以风土之责在郡县也。续志之异于修志者,以规模仍乎前而继述列于后也。余是乘之续,始于乙丑春而成于冬,盖敢言续而未敢言修也。余幼随先中丞任,由山左历江右,见所莅之地,莫不整躬率物,兴利除弊。于郡邑各志,咸随时修辑。任方伯时,曾摄篆九江,惠商恤旅,洵能囊怀民物,不苛不阿。先德克绍,余用是惴惴未敢忘。厥后备员内府,趋直禁廷。甲子春季京察一等引见,蒙恩记名,以关差道府用。孟冬中旬,恭膺简命,督理淮关。莅任之始,详绎关志,条例规模,巨细毕举。窃维榷政,其要在于存恤商船,剔厘弊窦,宽猛相济,赏罚适中。余夙夜图维,殚竭心力,仰体皇上恤商爱民之至意,恪守前使旧章,谨遵先人庭训。视事匝岁,课额丰盈,商情踊跃,幸勉陨越焉。
惟《关志》自前榷使伊少司空于乾隆戊戌年纂修以来,迄今将及三十载。其中《古迹》、《川原》,尚无容增损;而《文告》、《则例》,则有随时之变通;《人物》、《艺文》亦备后来之宏富,固有不能不增订者。余于公余之暇,搜罗各条。凡有关榷务者,删繁就简,续于旧志各门之后。孟冬报满,荷蒙皇上天恩留任。正欲力加参考,季冬复荷恩纶,简命巡视长芦,羝有期,率以告竣。计斯乘之成,时日既促,搜访未深,挂漏之愆,自知不免。后之同志者,倘借丘陵以为泰岳,由是博辑而引申之,其足以成余志之未逮者,余窃于斯乘乐观其美备焉。是为叙。
嘉庆丙寅正月上元后三日襄平李如枚撰
续纂淮关统志衔名
钦命户部郎中督理淮安钞关税务加一级杜琳
钦命奉宸苑卿督理淮宿海等关税务兼佐领加一级纪录三十八次伊龄阿
钦命内务府郎中督理淮宿海等关税务佐领衔调任长芦盐政加六级纪录八次李如枚
钦命督理淮宿海三关税务提督南苑奉宸苑郎中兼佐领加一级纪录十四次元成
笔帖式常恩
笔帖式锺秀
笔贴式吉暲
续纂淮关统志凡例
一、康熙二十五年,榷使杜琳踵明季《关志》撰成《淮关统志》十卷。图考、纶音、令甲为一卷,建置分钞关、常盈仓、税课司、清江厂、官制、职役为一卷,川原为一卷,形胜、淮关八景、关口、淮仓所属州县、徐仓所属州县、淮厂征收、折夫、地方闸坝、津梁、里程为一卷,公署为一卷,部使、杂录志、古迹、寺观为一卷,艺文为四卷。附移文、告示、则例。此杜志之体例也。
一、乾隆四十三年,榷使伊龄阿修《淮关统志》十四卷。图考一卷,建置一卷,川原一卷,乡镇一卷,关口一卷,令甲一卷,则例一卷,榷使一卷,公署一卷,经费一卷,文告一卷,古迹一卷,人物一卷,艺文一卷。内删杜志第一卷之纶音,而以令甲门移在六卷,易第四卷之形胜名目,分闸坝、津梁、里程,益以津渡为乡镇门,分关口为一门,列文告为一门,列则例为一门,易部使为榷使门,分古迹为一门,益经费门、人物门。此伊志之体例也。
一、图考,为淮关之形势,不可少也。仍伊志之旧,首列图考。
一、纶音,为榷使受任之始事,不可删也。今仍列入,以遵王制。谨按:近年勅书微有删节,兹仍列旧日勅书,以志淮关有志之缘起。因增列纶音,次图考。
一、仪注,为榷使到任之始事,不可缺也。因增列仪注,次纶音。
一、令甲,皆榷使在任之所有事,一到即宜披览,不可后也。因仍移列于前,次仪注。
一、建置,类记榷政之典要,非日日常行之事。因仍杜志,移次令甲。
一、则例,为榷政之设施,须在在查核。因移次建置。
一、经费,纪榷钞之出入,须时时稽算。因移次则例。
一、关口,悉关部之所辖。因移次经费。
一、文告,为宣明令甲、建置、则例、经费之用,示谕关口之文,执笔者半属胥吏,非经国大业,且因宜改易,不足以示来兹。杜志附艺文,固非;伊志另列一门,较是。今亦间列一二,次关口。
一、伊志改杜志部使为榷使名目,仍不雅驯。今易为题名,移次文告。
一、列图考,但不附卷。
一、纶音,为榷使受任之始事,不可删也。今仍增复,以遵旧志。谨按:近年勅书微有删节,兹仍列杜志所载勅书,以志缘起,爰为卷一。
一、仪注,为榷使之典文,不可缺也。因增列仪注,附纶音。
一、伊志更杜志部使为榷使,今则易为题名,而卷仍第八。
一、是书意主续纂。其无庸续者,但存伊志,如川原、乡镇、公署、古迹是也;其纂者,如建置、关口、令甲、则例、题名、经费、文告、人物、艺文各门。俱分次伊志后。
一、是书之成,为期甚迫,且非初创,无事更张,故卷数名目,大概如旧。
淮关统志图考
《关志》之有图,其来旧矣。盖以关山川谷,形势有分合之殊,界限有彼此之别。笔诸纪载者,既已务详其实,而求诸迹象者,苟不备指其处,则持筹税务者,何从而得其脉络分明、瞭如指掌乎?淮关,自归并宿、海以来,绣壤错出,几及千里,辨识尤非易易,用是合三关而总为一图,复分三关而各为一图,不厌详审,著明总期,便于参阅考订耳。至大关雄踞通津,制度适得其宜,公署既遭淹没,规模为之顿易。而署后观音庵,向属淮关香火。被水之后,现复鼎新,故亦各附一图,以示来祀焉。
《后湖图》识此标题为点校者所加。
谨按:志书所载淮安关署有怡园焉,厥后荒废。今之爱莲亭、观音堂即其故址也。署后尚余荒陂一区、松柏数本,时有牧儿邻妪浣衣涤米,几成村墟。迨前关部效公述堂于光绪十有五年来司榷事,慨捐廉俸,始培圩土,浚陂水,种竹养莲,栽桃补柳,北圩之上更筑放鹤、含虚二亭。陂之南苫盖退省草堂三间,统名之曰后湖焉。绅于廿有一年春到官,则见花光共竹色争妍,柳线与荷钱成趣。暇则排遣于其间,时极公退幽居之胜概也。兹就搜辑题名,补印志书,爰命老吏王垲绘成一图,补刊于旧图之后,以志效公之经营,俾垂久远云。
光绪乙未秋七月清淮榷使文绅记并书
续纂淮关统志·卷一纶音
淮关统志卷之一增列纶音
谨按:杜旧志本列勅书一道,今仍纂入,冠于卷首,俾莅政者开卷之初,仰见圣朝整饬官方惠爱商民之至意。仍列杜名,以志《淮关统志》之缘起焉。
康熙二十四年九月二十七日,勅户部郎中加一级杜琳:兹命尔监督淮安钞关税课,兼管淮安仓、清江厂。税课米麦、闸座抽分,首在禁暴惩奸,约束衙门官役,使恪遵法纪,无致作弊生事。凡一应经过舟车,装载物料,例应输纳税银,如有隐匿不报,倚恃势豪,包揽侵扣,致亏国课者,无容徇情,照例拿究治罪具奏。原设地方巡逻员役,须选委得人。科征则例,照部定规,不得任意增益,借端勒掯,以致耽延日期。不许免各官势要之税,掊剋细商。若事发,定行重治。岁季应解课银,如期凑发,不得迟误。该仓岁入岁出之数,谨按:以上六字今作“项下应征商税等银”。务须稽考精详,均平出纳。谨按:以上四字今节。严绝侵盗守候使费等弊。谨按:以下九十二字今节。仍将仓、厂修葺,会同该管巡抚转行督粮道并所辖府、州、县正官及管粮官,除遵例蠲免钱粮外,应解本仓粮数,造册呈送,各依分数,严限催征解完,毋致拖欠。如有玩怠捏报及延捱不完应察追者,先行察追;应参奏者,移会巡抚指名参奏。以上今节。兹仍从其旧列入者,重其始也。其清江厂修造漕造之事,毋得干预,二衙门收税书役尽行裁去,出差监督,该督抚不得管辖。其王公文武大小各官家人强占关津,任意往来,不容商民贸易,欺压诈害,并兵民商人指称各官名色借端欺压,该监督严拿报部,照律处分。如有地方恶棍扰害商民,讹诈强霸地方,不时严查拿惩。有抗违者,指名报部,照光棍例治罪。该监督将衙役家人不行严禁,任意苛索,将监督照罪之轻重处分。如有私自违例,往返差人,干预地方事情,扰害商民等弊,该督抚据实指参。该差一应收放钱粮数目,俱各照例造册报部,差满之日,回部考核。果著有勤劳,方准复职。尔受兹委任,须廉洁任事。如或徇情受嘱,贪黩乖张,脧削商贾,必从重治罪,决不宽宥。尔其慎之。故勅。
手握王章,口含天宪,质旁在上,敢不敬诸。
渡黄时,穿便服,祭河神。至清江万柳园,督、河两院请圣安。至百子堂,委员官赍印到,穿朝服,跪接受印,用采亭,将印敬谨安放,抬在舆前。至仪门,行一跪三叩首礼。至大堂,望阙谢恩,行三跪九叩首礼。礼毕,升座,茶房鸣点,报班齐击鼓,五鼓,报开仪门,升炮,役。三鼓牌,门吏报文武官进,报吉时,跪禀:“上任大吉”。请印,用印,拜印,行礼如谢恩。升座,各员弁吏役等叩贺,毕,退堂更衣,穿补服。祀宅神、灶神、库神、马神、二帝祠、关帝殿、福神祠。礼毕,肩舆上大关,祀关神。登楼,开关,放关大吉。
穿朝服,吏捧本导引前行,至大堂前,升炮,吹奏。拜本,行三跪九叩首礼。礼全,巡捕官捧本,升炮,鸣锣开道。起本,升炮,掩门题本。
卸事之前一日,将印封好。次早,委员赍送去后,出署迎见新任。请圣安毕,即便长行。
升大堂座,茶房鸣点,报开仪门。奏乐,升炮,出鞘,解饷役在二门旁报数,出鞘匣毕,领解员吏役叩禀起行,鸣点掩门。
封、开印仪注
封、开印,发三鼓牌,升炮,穿朝服。吏请勅印前引,升大堂座,仪如上任。六级封印,拜印,升炮。礼毕,仍升座,仪如上任。茶房跪禀堂事毕,退堂,掩门。
穿补服,祀库神。升座,开门,文武官员吏书人役参贺,退堂。祀二帝祠、关帝殿、财神殿。礼毕,上大关,祀关神。登楼,开关,放关。
接诏勅仪注
凡自京赍来勅书传到,赍勅钦差入境之日,用采亭、鼓吹。执事前往百子堂,穿朝服,跪于道旁,迎接到署,供奉行礼,进署开读。至督漕、河院分送。诏勅系外省衙门委官赍送,有从南来者,有从北来者,并用采亭。执事前赴百子堂或翁公祠迎接。穿朝服,在署大堂跪接,二堂供奉,行礼如谢恩。内署开读。凡遇钦赐物件,并照此。
十月初六、十日恭逢圣节。五鼓,穿朝服,不升炮,不吹奏,不鸣锣,至百子堂门外下舆,步进万寿宫。朝贺,行礼。礼全,演戏毕,回舆,仍鸣锣开道,吹奏,升炮。
每逢元旦长至,朝贺如前仪。届岁除,自二十八日起至正月初四日,穿蟒袍七日。逢小,逮二十七日穿起。
日月食仪注
恭逢日、月食,穿素服,在于大堂救护。初亏食甚,并行一跪三叩首礼。复圆,行三跪九叩首礼。
至各庙各神拈香祀祭仪注,有一跪、二跪、三跪不同,期日亦错出,自有书吏随时禀请,不具载。其余近关各庙,不系仪注者,拈香与否,各随关使自夺。
续纂淮关统志·卷二建置
淮关统志卷之二建置
《周礼·天官·太宰》:“以九赋敛财贿”。“七曰关市之赋”。又“太府掌九赋之贰”,“关市之赋以待王之膳服”。《地官·司关》:“司财货之出入”,“掌其治禁,与其征廛”。“国凶札,则无关门之征”。凡于抑末之中,时寓宽恤之意,亦示以不得已也。范文正公曰:“与其取于民,莫若取于商,则征商宁有病哉!”顾古法虽未尽湮,而今制则随时异,乃志《建置》,而沿革系焉。
汉武帝元光元年,初算商贾。元狩四年,初算缗钱。
后周闵帝初,除市门税。
隋文帝受禅,除入市之税。
宋(恭)[孝]武大明八年,诏自东晋至陈,西有石头津,东有方山津,各置津主一人,并十分税一以入官。淮水北有大市百余、小市十余所,各置官司收税。此条按时间顺序应在“后周闵帝”条之前。
旧志云:淮北收税始见于此。
唐高宗武后长安二年,凤阁舍人崔融上议,请免关市之赋。
按:崔融疏议有所谓此津才过,彼铺又止,非惟国家税钱,更遭司事者僦赂云云。盖彼时商贾之税,所以充国家之用者什一,而所以资奸人之侵渔者十常四五也。
德宗时,因户部侍郎赵赞请,诸道津会置吏阅商贾钱,每缗税二十,以赡常平。因属军用迫蹙,亦随耗竭,不能备常平之积。
文宗开成二年,勅淮泗通津,向来京国自有率税,颇闻怨讟。今依武宁军节度张延赏奏停,其所置官司悉罢。
宋太祖建隆元年,诏所在不得苛留行旅、赍装,非有货币当算者,毋得发箧搜索。又诏榜商税则例于务门,毋得擅为增损。
太宗淳化二年,诏曰:关市之租,其来旧矣,用度所出,未遑削除。征算之条,当从宽例。宣令诸路转运使,以部内州军市征所算之名品,其参酌裁减以利细民。
真宗景德四年,诏京东、西、河北、陕西、江淮南民,以柴薪渡河者,勿税。
仁宗时,诏常务税课取一岁中数为额,外羡勿增,仍毋得抑配人户,苛留商贾,求羡余以希赏。
徽宗政和二年,宫观寺院臣僚之家为商贩者,令关津搜阅,如元丰法输税。
元太宗始立征收税课。
世祖至元七年,定三十分取一之制。二十二年,增商税。二十六年,大增天下商税。
邱文庄曰:《元史·食货志》:其利最广者,盐法、茶法、商税、市舶,四者又有额外课,凡三十二则,谓之额外者。岁课皆有额,而此课不在额中也。
宣德四年,令南京至北京沿河漷县、临清、济宁、徐州、淮安、扬州、上新河客商辏集处,设立钞关,收船料钞。时廷臣以钞法不行,奏征天下官民客商船料钞,差御史及户部官监收正余银二万二千七百余两。淮之钞关疑立于是年。
正统六年,罢。
景泰元年,复。
成化元年,罢苏州、淮、扬等处收船料钞。七年复设。
八年,罢各处钞关,差官令府委官监收船料钞,至弘治五年止。
弘治六年,定例:专差南京户部一员,一年更代,不许再委。
嘉靖九年,令各钞关主事,凡遇差满,须待接管官员交代,方许离任。
四十一年,奏准淮安等各关主事监收岁额定数外,务将余饶悉入公帑。
隆庆二年,各处钞关主事各铸给关防,撰给勅书。所属司局衙门等官,该关差满,备开贤否送部,咨送吏部考察。
万历初年,仍宣德之旧例。
天启三年、五年、七年,崇祯三年、八年、十二年,两朝累加辽饷银、新饷银,代补盐、桃二邑误派辽饷银,又新增饷银、练饷银诸名色不一,约加征银五万余两。
顺治二年乙酉,照前明例设立钞关,驻扎板闸,为户部耑司衙门,至差遣满、汉官员督理。国初为制不一,详载《榷使》之首。
顺治三年,定照万历初年《会计录》原额征银之数,将天启、崇祯递加饷银减半数目。详载《令甲》。
顺治八年,督关石特库,于正额外,征解溢额银两。九年,奉部札准以为例,嗣后有节省铜斤水脚银两。
景山兴庆阁教习艺业处公费银两、帮助翰林院庶吉士银两、解抵光禄寺行户拖欠银两各数目,详载《令甲》。
康熙二十五年,因淮关额内办铜不敷,遵奉部文,每年加额银万余两。
雍正年间,各关尽征尽解正额有定,盈余无定。凡遇年岁丰稔,货载络绎,所收盈余,间有浮于正额者。
乾隆十四年,奉上谕:关税正额盈余比较,总以雍正十三年征收数目为例。
乾隆十九年,又经部议,以本年收数比较上年银数,以别盈绌。
乾隆四十一年,复奉上谕:仍以雍正十三年数目为定例。
乾隆四十二年八月,钦奉谕旨:扬关、淮关、凤阳关税课,节年比较短绌,着以上三年数目比较。备载《令甲》。常盈仓在清江浦,旧有《仓志》详其事,今不可考。
三代封建,有贡无漕。秦时,凿渠运漕,乃用漕之始。
魏司马懿通河渠江淮以饷军。石虎以输挽劳,岁取百万斛入中都,余听民输水次。
北魏经略江淮,自白马津至陈郡,水次置仓凡八,随便收储,应济漕用。
隋文置四仓,又募民能漕砥柱达陕仓者,免征戍四年。
唐开元十八年,裴耀卿曰:南人不习河险,雇师烦费,秋涨守候。若置河阴、太原、永丰等仓,使南舟不入河,河不入洛,水通则舟行,水浅则留仓以待。后三年行其策。
宋制:淮南输泗州,江南输真州,两浙输楚州,名转搬仓。
永乐时,漕俱民运,乃置淮、徐、临、通四仓,以便转输。常盈仓,即淮仓也。平江伯陈瑄建天字号仓百余间,差户部分司一员管理。
宣德二年,令军民并运,酌远近输要仓。自淮运徐,自徐运德,自德入通州,号“支运”。五年,以周忱、陈瑄请,令江、浙、湖运至淮安或瓜州水次,加费耗,兑与卫军代运,淮北兑与附近卫军,亦如之,而淮、徐、临、德四仓,岁收七十万石。
成化七年,都御史滕昭请罢瓜、淮兑,令附近卫军就本仓兑,加贴过江耗,视远近以差,并淮、徐、临、德民运亦行正兑。由是军运直抵北、通,而四仓转运之制遂罢。其时号“轻赍车”,在卫所支月粮出运给行粮。
嘉靖四十五年,水灾,用匮,知府傅希挚建议,抚、按题准,以过坝杂粮比照瓜洲事例,每石征银一厘,抵补税粮之缺。
隆庆中,水灾益甚,增广前例,有脚抽、斛抽、济漕三项,并前为四,名曰“四税”。杂粮税出自客商,脚抽、斛抽系脚、斛人脚价工银,济漕系抽牙用。
万历六年,御史方万山建议裁去脚抽,虽名“四税”,实三税而已。
万历八年,抚、按以厘弊通商情由,将淮安府所属本府征收“四税”题归管仓部司。
顺治十三年,总漕蔡士英题定,将本仓额征淮、扬、凤、常四府属麦折银两改为半折均平,将所存廒座堆贮半本小麦额,给庐、凤、淮、扬四府各卫所官丁行粮之用。
康熙四年,将徐州广运仓额征宿州、泗州本色小麦,改解淮仓,给发长淮、凤阳、宿州、邳州四卫行粮之用。
康熙九年,将合肥、江都二县本色凤米,改解淮仓,将宿、泗二州本色小麦改解凤仓。
旧志云:淮仓之设,原(访)[仿]唐宋旧制,为转运漕粮积贮之所。自漕用军运,直达京、通,而此仓止贮行、月米麦给军。管仓部司每年按额收给,例有考成。嗣准漕督帅奏淮安十里三关之议,将淮安仓归并淮关,则淮府征收所属四税、商税并灰契小税等项,俱为抽分,部差不另设管仓之员矣。
明初,差工部分司一员驻扎清江浦,督造运船兼管闸座。设抽分厂,凡船料、梁头、竹木、灰石等项,三十税一,以为供造漕船之需。
国朝顺治二年,改南京厂为江宁厂,直隶厂为江南厂。后将凤阳、江南二厂归并淮安船政同知,裁去扬州同知。
康熙九年,经漕督帅题准,清江厂归并淮关,将江宁厂拨付江宁府管粮同知管造,淮安府同知遂隶漕院提调,非关部所属矣。
厂例向定南自南锁坝,北自清河口,停泊报抽,船始放行。其漕造者,为抽分,为北钞,为余羡,约略岁额征银二万两有奇。
顺治年间,奉部札加额银一万两。其兼济河工者,一曰由闸,凡出口、进口空重船只,并装卸过坝船不由口出进者,分别丈尺纳银,旧系淮安府征收。一曰石价,照例计尺纳银,旧系中河分司征收。一曰梁头,凡里、外河装卸重载船,并出进口重载船,计尺纳银,旧系淮安府征收。一曰扣利,抽客商南北货物至清江浦发卖者,向系河厅征收。其折夫一项,原征于山阳、安东、清河、宿迁、海州、大河卫、盐引所七处,牙侩输纳。于康熙六十一年豁免,归于关项拨解。其由闸、石价、梁头、扣利四项,并淮仓四税、灰契小税等项,于雍正七年经前监督年题定则例,大钞船只改照客贩计石征收,俱在关项下征收客贩银内拨解,清款不分名色,另征矣。
宿迁关海关庙湾口此标题为编者所加。
淮安关统辖有宿迁关,有海关庙湾口。
宿关旧属淮徐道兼理,自雍正五年,准广东总督孔代河道总督齐口奏,淮徐道有经管河工河库之责,最为紧要,不能分司税务,请择就近贤员赴关管理。奉旨:交与年希尧兼管。
海关庙湾口,向系江海关分口。旧例:船料、梁头则属淮关,客商货税则属海关。自雍正七年,经总理户部事务和硕怡亲王等折奏,江海关设立。上海县距庙湾几二千里,请将该口岸货税照宿关之例,归并淮关征收。奉旨依议。
嘉庆四年三月,钦定淮安关盈余十万一千两,海关盈余二千二百两,宿关盈余七千八百两。其三年比较之例,永行停止。备载《令甲》。
九年六月,钦奉谕旨:淮安关酌减盈余额数,着定为十二万一千两。钦此。
续纂淮关统志·卷三川原
淮关统志卷之三川原形胜附
沿流习坎,丽乎方舆。守关者,无疆宇之责,川原非所计也。然原委不明,则东南西北未能会通。而凡舟楫之所经历,货殖之所由来,其有系于赋税者,宜轻宜重,将何由稽验乎?故淮郡素称泽澥,涓流巨浸,笔不胜纪,而非贾舶所往来者,概从其略。志《川原》。
河自昆仑蜿蜒而来,万有余里,从高注下,水流峻激。故所至崩溃,中土屡蒙其害。禹治水至于大伾,即回流北向,溯钜鹿而去,黎阳以东无河患也。班固云:商竭周移。盖自周定王五年而河徙故渎矣。至是,九河既湮,而入海之道变迁不一,然犹未闻其南徙也。迨汉武有瓠子之歌,魏文有金门之役,而河道渐南。《郡志》引邱濬之言,谓黄河入淮始于宋熙宁之朝,亦一证也。故黄河北流,则由直沽以入北海;南流则自延津、封邱而下,达徐、邳,乱洸、沂,奔流于清口,与长淮交会。而淮水入海故道皆变而为浊流,亦由来久矣。自元讫明,东南挽漕,多由海运达京师,黄河无与焉。至永乐九年,尚书宋礼浚会通河,筑坝遏汶水西南流,至南旺中分,北达卫水,南出济宁而运道通,遂罢海运,专命平江伯陈瑄大疏江南运河。由是粮艘南自仪征、瓜洲二江口入运河,出河口,由黄河入会通河,过临清,渐达于京。而自清口以至邳、宿几三百里,为南北咽喉之地。板闸居其南,舟航漕贾实攸赖焉。但河舍故道而来汇于淮,二渎相持过郡,溜急波狂,其势汹涌,最为险要。乾隆三十九年,秋水盛涨,即有老坝口之漫溢,板闸适当其冲,关署、民居,悉遭淹浸。
虽经旋即堵筑,完固如常,而清、黄交会之处,往往清水势弱,黄水势胜,清不足以敌黄,每多黄水倒灌之患,啮堤冲闸,在在堪虞。其所以上廑宸衷者,已非一日。康熙三十八年,圣祖南巡,阅视河工,首见及此。特命开挑陶庄引河,俾黄水远避清口,以除倒灌,诚至计也。缘当日施工未得其宜,屡挑屡塞,后遂以为功不易,就置而弗论。仰蒙我皇上圣神默运,洞灼机宜,以陶庄引河不开,终无救清口倒灌黄流之善策。乃命督臣高晋、河臣萨载,悉心相视,测量得实,复经睿虑周详,参酌指示,乘时兴工,五阅月而河成。放流之后,新河顺轨循行,直抵周家庄,始会清东下清口,较昔远五里。其旧河口,则筑拦黄坝以御之。复于陶庄积土外添筑新堤,以防外滩漫水。又于新河头下唇添坝一道,为重门保障。并以河神默佑,迅速功成。爰即新口石坝,特建崇祠、御制碑,勅石垂远,以昭明贶。从此淮、黄两不相竞,永无倒灌之虞。而堤岸巩固,黎庶乂安,将千百世下,咸享安澜之福矣。
一名草湾河,即黄河也。黄河以外称,以运渠在内曰里河,故以此为“外”,乃就清口以下之河而言也。其在清口以上则谓之北河,以其自北而来,且以别洪泽也。黄与淮自清口交会,合注而东,经关北,过郡城后,计五十余里,里俗皆称为外河。今陶庄引河已成,黄水至周家庄始与淮会,去清口远矣。其名草湾者何?先年海口横沙,黄、淮下流势缓,尝苦浅涸,每水发则有泛滥之虞。万历四年,兵备道舒应龙议开此河,止分故道之半。其后,草湾南滩水缓沙停,河水尽归草湾,故又曰草湾河也。由是奔流达于安东,越百数十里,抵云梯关入海。凡鱼盐贩脂之属,由新安、安东来者,皆出于此。其若从北河、洪泽而来不入运河者,亦多转至于此。自昔清江未开,尝于郡城后沿东设仁、义、礼、智诸坝,引乌沙旁渠之水以达坝,而里、外河相隔仅百十余丈,凡运漕以及商货,或达外,或入里,俱需陆盘而度。今诸坝久废,而清江草湾则犹用盘运焉。故外河虽有波涛之险,而贾舶殊络绎也。
西河者,亦即黄河也。河自徐、泗以来,出于邳州之西,故里俗皆呼为西河。凡伊洛之舟溯黄河而来者,总由于此。由是而或达安东,或入运渠,且有不至关口,即于宿迁、桃源以及诸路盘卸者,为道不一,而惟长山为扼其要耳。
桐柏县西胎簪山之阴有泉曰“淮井”,伏流东二十余丈,泉眼遂多,出水自县城绕北门而东,有山曰“桐柏”。淮水出其南,禹导淮自桐柏即此也。其水惟东向,故信阳、新息而下,皆淮之所经。至鹿上,则汝水北来注之。鹿上者,杜预所谓汝阴原鹿县也。中州伊洛之舟咸由汝以达淮焉。又东至于寿春,则颍水注之。又东至于凤阳,则濠水、沙水注之。此皆原于汴梁,远商巨贾所往来者也。其若青、陂、渒、谷诸水,或由北而达,或自南而入,所通不一,而濠梁实居淮水之要。四方贸易者,山摇楼橹,毕出于途。古所称江、淮、河、海,天之奥府,其凤之谓。夫由是众流会合,纳于洪泽,潏湟漭沆,广百数十里,而出清口以东,会黄入海焉。其趋运河以达于关之前者,淮之枝水也。若洪泽之东南隅,别有一枝,旧无洪波之险,即所称周家桥者,据板闸之上游,从来为南河贾客所乐趋焉。康熙初年,筑堤坝以防险,而盱涧之奸民,因强淮上之商盘坝陆运,车载骡驮,攘攘不绝,至今费司榷者之隄防甚矣。
去关南九十里,俗所称南湖也。昔辛谠为贼将李圆所迫,夜逾淮,岸驰三十里至洪泽,见戍将郭厚本,即其地矣。宋魏胜运粮至此出闸。其湖南至濠界,北抵山阳,湎涎百二十里,一望渺然,东西距八十余里。每值淮水涨溢,洪波奔湃,冲闸决堤,扫荡莫测。以故自北而东,则筑高家堰,以捍其冲;由东而南,则建高良涧滚水坝、周家闸,以杀其势,使循归清口会黄以入海。而通济闸则居清口之左,故黄、淮之水皆灌入漕渠,而淮水居多。其近闸数里名“滥泥浅”。时遇淮水稍平即淤,泥泞限舟不能行。今陶庄引河开成,黄水已不与淮水争道,而淮得畅流出口,则此患自除。惟是湖中偶遇盲风疾雨,则惊涛拍天,往往覆舟折樯,为商民之害。且中有神称“罈相公”者,无所考订,传之篙师之口,颇著灵异,商民至此必祷祀之,能为顺风。故占商船者,每以西南风为验。盖西南为淮水之口,风正则淮上之舟一帆而北,否则经旬阻隔,方以不至覆溺为幸。其艰险若此。所以周闸未闭时,大概由淮口傍南,循老子山沿堤岸而去,最为民便。其西更有一水,由泗州历睢宁、桃源之南而来,为白洋镇后湖,中多渔舟,所以迎北贾之达凤者也。
按:淮流至龟山益折而北,又二十余里,乃挟七十二溪、五十二湖之水汇洪泽湖,出清口,过山阳,历云梯关入海,犹不失禹行之故道。自康熙初年,因归仁堤屡决,有开周桥闸者,淮水大泄,而黄遂逆入清口。又挟睢湖等水,从归仁决口入洪泽,直抵高堰,冲决翟家坝,流成大涧九条,泗人利积水得泄,扬属奸民利私贩直达,互为掩覆。因是淮扬岁以灾告,而淮关钞税亦多越漏之弊矣。自河臣历奉圣谕修筑高堰,堵塞六坝。近又开通陶庄引河,使黄水越旧口而东下,让湖水得以畅流,则上不致有吞啮堤堰之虞,下并可得刷通运口之利,运道大通,而商贾倍增踊跃矣。黄、淮虽所历者远,所系者大,而在关言关,于税务不为尤赖欤。
《春秋》:吴将伐齐,于邗江筑城穿沟,通江淮。注云:东北通射阳,西北至末口入淮。是淮之通,实始于吴矣。按:杜预言,由江达淮之粮运道可通,非谓江水入淮也。末口者,今北辰坊之北,闸出淮城之艮隅者也。其道或通或塞,变更不一。魏司马懿用邓艾策,通河渠江淮运漕以饷军,而漕运实由于此,然犹非今之运渠也。宋转运使乔维岳开故沙河,自郡城西北迤逦转于西南,几五十里,直达清河口。元兴因之。然时因东阿、临清未开,皆从陆路搬运,颇觉劳费,以故终元之世,河漕仅十之二,而海运居其八也。明永乐十二年,山左南旺既通,遂罢海运,命平江伯陈瑄专理河漕。于是,傍故沙旧道开渠置闸,以资蓄泄,板闸其一也。时以黄、淮入海平易,水乃西注流出清口。自海口沙渍,黄、淮泛滥,反灌入渠,溜波冲激,时受其患。每岁漕艘未有不虑出口之险,而衔尾舣棹,自春徂夏者,板闸关居其左,凡商贾舟航,必伺漕艘之间,所以来往实艰,非留心催趱,几致阻绝。今黄水已无倒灌之患,淮水自得安流,其险当渐平矣。
东南四百万漕粮,由江涉淮,入黄河,进董家口北上。康熙十六年,因河决清河杨家庄,运道阻塞。总河靳公辅开中河一道,自清河旧县西仲家庄起,建金门大闸一座,又于拦马河之西加挑运河二十余丈,筑成两岸堤工,上接张庄运口并骆马湖之清水,俾重运粮船既出清口之后,于黄河内止行数里,即便由仲庄闸入中河。则此河既泄黄涨,又能使各船避黄河之险溜,行有纤之稳程,于漕艘估舶均有便益。嗣经总河于成龙、张鹏翮叠次改置。四十二年,复奉圣祖谕,以仲庄闸紧对清口,有碍行运,令改从杨家庄出进,是不独粮艘称便,即商货由直、东二省过南阳夏镇而来,与南货由兹而去者,俱乐通行无滞矣。
旧属山阳,今属清河。明平江伯陈瑄开凿运渠,建堤置闸,以司蓄泄。两岸沿堤居民数万户,舳舻丛聚,为南北之咽喉。万历十六年,因伏秋水溜,漕舟上闸,难若登天。于是,沿各闸旁俱开越河一道,置小闸口,水涨则分其势,水小则堵塞以归正闸。其制甚善。然惟清江浦至今存也。
去关署南二十里,一名新河。自运河西杨家庙起,上达武家墩。明万历九年,总漕凌云翼开挑通漕,避清江浦黄河啮堤之虞。及清江筑堤,运艘仍旧由故沙河出清口,而此河并存。
近月城南二十里,周家桥往盱眙路。
在清河县界,洪泽镇西。其原出盱眙塘山下,冈阜重叠,溪涧萦纡,凡四十里。水自高而下,至刘家渡入于淮。其中多渔船,旧例每岁委官量船纳料,以备县间鱼油翎鳔之税,额银止二十七两。正德年,知府薛斌金招徕逃亡,改料于里甲办纳,听民自采。今则混一于洪泽湖而莫辨矣。
二河在清河县界,即泗水之末流。源出泰安州,经徐、邳至县西北三汊口分流。一由旧治东北入淮,为大清河,今久淤塞;一由治东南入淮,为小清河,即向来黄、淮合流处也。乾隆四十一年,陶庄引河挑成,将旧河口筑拦黄坝,堵御黄水,至周家庄始与淮水合流,不入小清河矣。
自西河以下过宿迁四十里,即称白洋,约百二十里达桃源界。上通虹县汴河,下达黄河。巨津弥漫,望之如洋,为舟航要路。邹缉所谓“白洋河下春水碧,白洋河上多估客”是也。
明初,海运劳费,用高老人白英策,筑戴村坝,遏汶上之北入坎者,截洸筑堤,遏汶上之南注洸者,始以全汶注南旺,六分北流出张秋,四分南流出天井。筑分水龙王庙,置南北闸三十有八,以时启闭,而河漕自此可以一苇北向矣。嗣以河决沽沛,横波截流,乃议开新河,起南阳镇,百四十余里至留城口,至今赖之。其功成于尚书朱衡,故李攀龙、王世贞俱作诗以颂之也。于是,南开泇河,以接新河。天启初,以王家集、磨盘庄等处溜水阻运,漕储道朱国盛又议于董家沟、陈窑沟二口入骆马湖,抵泇河而上,更名为通济新河。然湖水宽旷,时有风浪之虞,且浅深不一,深者莫测其源,浅者水不盈尺。故康熙年间,又开皂河以通漕运,其余舟楫,间亦出此,亦一方之利泽也。
去宿迁县西北四十里。源本县港头社,下流入泗水。以土色黑,故名。自康熙十九年,总河靳公挑浚兹河,接泇河口达黄河,以通北运。至今商民颂坦途焉。
中涟河东涟河西涟河
中涟在安东县治北三里。北通官河,南通市河。下流三里为东涟,上流三十里为西涟。自西北大湖来,东南入淮。
在安东县治北三十里。源自西涟河来,南通中涟,东流散入遏蛮诸湖入淮,北通海州诸盐场。万历四十五年,淮商醵金挑浚,大利行舟。
一名大湖,安东县治西北一百二十里。西通沭阳县桑墟湖,东南各有小河通于淮,袤四十里,广八十里。东北属海州,西北属沭阳,南属安东,各得三分之一。世传系古城池,秦时童谣云:“城门有血当陷没”。有姆忧惧之甚,每旦往窥门者,知其故,乃以血涂门。姆见之即走,须臾大水,城果陷。姆走至伊莱山,得免。高齐时,湖常涸,西南隅有城址见,绕城多古井。昔通商贾,连高家沟、新安镇,民得专其渔利。
在草湾下流,安东县治南。先年海口横沙,黄、淮下流势缓,常苦浅涸,水发则有泛滥之虞。万历年间,开草湾河,分杀黄流入颜家河,至今水势溜急。凡新安、安东鱼盐食货诸商,由佃湖而来,或南河、北河来者,皆于此经过。佃湖
自安东官河、支家河、五港河各口,泥沙淤滞,难以行盐,商民乃于佃庄地方新开是河,上抵新坝及海口盐场诸河,以接海潮,下流抵安东颜家河。每至夏秋,盐船络绎于其间。
在山阳县东北九十里。宋理宗绍定三年,李全作乱,开马逻港,引淮船入射阳湖。元至正二十六年,徐达、常遇春攻淮安,遣康茂才捣马逻港,克其水寨。即此。今黄、淮合流经此,乃成大河,通淮北盐运。
郡城外满浦诸坊,自漕抚王公宗沐筑堤成,各坊潴水不能出,民居作苦。知府邵元哲买湖嘴更楼外廛宅一段,穿渠引入护城河,转入涧河。凡山子湖积潦皆由此出。后因黄、淮河漫,诸湖大浸,因筑三城坝以拒之。今欲湖水再入此河,虽百计无益也。
旧名故沙河。宋转运使乔维岳开此,直达清口,岁久淤积。今大关之东三里小河,尚存其名。南建一闸,名永利闸,引运河水入盐河运盐。此处多有淮北土产之物过坝。
即黄河故道也。明弘治后,河、淮交会,下清江浦,冲相家湾西桥,绕过新城北门外,经仁、义、礼、智、信五坝,有啮堤薄城之患。万历四年,兵备副使舒应龙建议,由草湾开河以杀其势。于是,故道悉淤,三城恃以无恐。后河滩变为盐厂,尚有河形如沟。自钵池山后抵新城北门外东坝止,土人呼为盐河。上接乌沙河,下达鱼变河。凡盐自外河至草湾盘坝,总由盐河运至淮北盐厂,盘验毕,北盐则仍出草湾,否则由乌沙河盘坝从里河南去。
在郡城东门外,即古菊花沟也。明漕抚王公宗沐环城筑长堤数十里,以捍黄流。而三城内涝水不可泄,乃浚此河。长三十里,起运河东岸兴文闸,至流均沟,达射阳湖、庙子湾入海。乃食货大通之区也。
治南五十里。分运河之水,通塔儿头金吾庄趋射阳湖东北入海。杀运涨,溉田亩,为利甚大。河见于《宋志》,为淮安军泗州五河口之一派。闸置于明景泰初年,运盐城漕粮入仓。厥后仓废闸存,时开时塞。康熙初年,同知王仝春改建一闸,其工极坚。三十九年,又经总河张鹏翮奉旨挑浚。河成,闸亦另建。乾隆五年,复浚自闸口至南窑。南窑下分挑支河二道,一由安丰下荡,一由太仓下荡。凡货物从下河来转,由此下卸。
水由郡城南门外兴文闸下涧河,东南流入马家荡,为涧河尾闾。凡下河州、县米薪百货于此入郡,为要道。射阳湖
湖居淮郡东南七十里,为山阳、盐城、宝应三邑之分界。阔约三十里,周回三百里,湖水潆洄之。初不堙不溃,百利可兴。迨明嘉、隆以后,黄、淮交涨,溃高宝堤防,并注于湖,浸淫漫溢,淹害州、县,历有年所。本朝圣祖南幸,阅视河工,心悯七邑灾黎,饬令大臣挑浚下河,疏通积水。由是导虾鬚沟,引湖水由庙湾、新丰市一带入海,至今通焉。向者海禁未开,民间舟楫仅抵庙湾。自康熙甲子开禁之后,凡北地商民由山左航海而来,多由此入口,南达高、宝,以至江焉。
在府治东南山、宝、盐三邑分界,即射阳湖之一隅。惟下游处多淤垫,屡次请开者,俱称射阳湖。遂以入海之河为射阳湖,而湖身之犹存者,为马家荡云。
盐城县北门外三里。出天妃口,达海洋。
大海在盐城县治东。自海浦东北出洋五十五里,古漕运自此出口,上达直沽。小海在县治西。两滩蒲苇,中流行舟。源出通、泰,夏沉冬落。西北入东塘河,达射阳湖,入海。
盐城县东南二里。其水自泰州来,入盐境,由石石达闸下新洋港,出海。
盐城县西北三里。其水由汊河分支,经新兴场上冈镇,复绕范公堤,东北流七十里至阜宁,入射阳湖,出海。
湾近海,上傍射阳湖之三湾,为淮郡极险门户。自康熙年间,洋船由此入口,楼橹鳞集,商货阜通。去盐城、海州、宝应皆百八十里。明季海寇入警,筑城御之,计四里,高二十余尺,五门环设。今为阜宁县治。
板闸关署之后,旧有邱家湖。因钵池山积水不泄,遂成山子湖。亦名邱、山二湖。其初不过数亩,自运河既开,黄、淮夹流于外,左右捍河之堤皆高丈余,夏秋积潦无所归宿,因而民间畦垄皆淹没成湖。冬春而水不泛滥,波纹清浅,荡漾溪烟,兼之北岸有精蓝、村舍,历落数里,时一寓目,其间颇饶野趣。□□近居民数百家,惟恃纬萧卷箔,以捕鱼为业。倘遇兼旬霪雨,即不必黄、淮溃决,而一望渺然,鲜有不在水中者。往年,百姓曾具呈当事,于郡西三城坝中穿一涵洞,名曰“伏龙”,随时启闭,以通潴水。奈年久淤塞不通,不但民舍被淹,即关署亦遭浸汕。康熙二十五年,前监督杜公曾广募夫役,疏开乌沙河刁家嘴,泻去积潦,一时居者稍宁,行者得路。嗣于乾隆十四、十七、十八、二十一、二十七、二十八年间,因雨水淋漓,一时不能外出。历任监督又据板闸居民呈请宣泄,移咨河院,转饬山阳令,看明情形,在于本处东街文昌阁后,设立水志。俟水与志平,则仍从刁家嘴开放,由盐河达鱼滨河,下射阳湖。至今称便。乾隆三十九年八月,黄河老坝漫溢,板闸被淹。及水退,平地积沙八九尺,湖亦淤平,仅存一线。又苦无从宣泄,余于题建关署之后,亦将次第筹之。会迁鹾任,志愿未酬。兹因奉命复来,适有本镇士民呈请挑河泄水,因捐养廉银两,命役鸠工。上自百子堂起,下抵刘家窑止,旁及支流曲港,使之汇归一河,于尾闾处建一石洞,与盐河相通,水大则开洞出水。由是三街前后民舍田畴,庶无沮洳之患欤。
以上各川,俱本旧志所载。其中惟邳州直河久成陆地,安东支家河亦已淤平。邗沟载见于运河,双沟每涸于旱岁。淮有三洲,莫知其处,略而不书,良有以也。若中河为运漕要道,而长山口、宿迁关隶焉。流均沟、马家荡、新洋港、串场诸河,襟带东南,实为盐阜各邑稽商之门户,不可不载。故又择其要者增入之。
淮郡东濒大海,西接长淮。射湖带其南,黄河环其北。水陆交通,舟车辐辏,固徐兖之门户、吴越之屏藩也。其脉受乾元之气,沙堤绵亘,袤长百有余里。至板闸,则钵池山横衍于后。虽无层峦叠嶂可寄游观,而冈阜巑岏,亦征耸秀。山旁有湖,清流嫩碧,绕署而行,时而翠盖红衣,荷香拂面,时而雨丝风片,渔艇冲波。凭栏一望,雅足怡情。惜经河溢淤填,仅存一线矣。然而三城粉堞,楼阁嵯峨,则雄峙于东;甘罗城、公路浦,阛阓鳞甍,则映带于右。远则洪波万顷,水光接天;近则运道纡回,俯临前岸。洋洋乎洵三洲之福地也。若乃舳舻亹亹,行旅熙熙,水陆并进,实为南北咽喉。故春夏漕艘过淮之期,虽百里外,皆樯桅林立,人语纷咙。如值风正帆悬,则又编篷叶叶,雾障云飞。可不谓极江河之胜概,尽舟楫之奇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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