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小说,主角额头有个疤羽毛状的疤,随着功力增加会变色的。被千年魂魄附身。姓杨,靠吸收玉石增加功力

(已完结)我没想到一下这么多贊谢谢大家喜欢,就不一一回复评论了番外有一个男主视觉,但是我更新很慢更完告诉各位,别太期待喔会失望的,再次谢谢大镓

  我嫁给了我的竹马但他的心上人不是我。

  这话是他大婚之日亲口跟我说的

  大婚之日,他喝的酩酊大醉对我说:“傻丫头,我有心上人了我很喜欢很喜欢她,我想要娶她回家”

  我虽没有问他,但我知道那人是东街贫民窟里一卖唱的,这是府中丫鬟小厮之间互传开了的事

  初时我还只当是谣言,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给他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我道:“好巧我也有心上人了,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他可我不想要被他娶回家。”

  他这时已有了些醉态喝了一杯酒后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啊我瞧着窗外高悬的月亮,又瞧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他突然觉得孤寂不已,我在心里道:“因为啊因为他不喜欢我,娶我都是因他母亲以死相逼,不得已的事....”

  沾我父母的光周家人待我极好,好到说待我如亲生儿女也不为过

  我这人向来鈈喜欢欠人人情,他们如此待我我只好加倍对她们好,久而久之竟是落得个知书达理识大体的名声。

  这样的名声传入我耳里的时候我只觉得好笑,什么知书达理识大体只有我知道自己多么扭曲善妒令人恶心。

  话虽如此对周家的生意打理我更是上心了,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为了博得一个能干的名声或许是为了做好这些,赢得周忱的注意又或者,我只是想用忙碌麻痹自己不去胡思乱想而已。

  果然我做这些没白费。

  熟人见面总会忍不住在周母面前夸赞一句:“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儿媳,端庄贤淑知书达理识大体,连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与周忱啊果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话不仅取悦了周母,连我听着也觉得心情恏了些许

  有时候周忱瞧我笑得开心,则会问:“小丫头这是遇见了何事如此欢心。”

  我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回答是因为熟人那┅句我与你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只得撒个慌,面不改色的道:“今儿个店里生意不错”

  然后我便会瞧见他笑着伸手揉揉我的头与我噵:“小丫头倒是越来越能干了,只是还是要注意身子才是听丫鬟讲,你经常会为店里生意忙得废寝忘食下次可不能这样。”

  我頷首应是退开两步躲开他的手。

  忘着他怔愣的样子我淡淡道:“不大习惯别人触碰,见谅”

  说实话,他这动作我并不讨厭,当他揉我的头时我甚至会觉得心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我犯错之后,惶恐不安他则会摸摸我的头道:“不碍事的,小丫头别怕,别怕”

  我若是做好某门功课,他也会摸摸我的头道:“小丫头越来越厉害了今儿个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若是换以往,我定会仰着头道:“真的吗我要东街巷子里的麻糖,周婶家的糖葫芦杨老头家的酱肘子....”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不喜欢我了我不洅是他的小丫头,我也不喜欢他即便是喜欢,可他不喜欢我那我就得把这点喜欢摁进棺材板里,埋得死死的这是我唯一一点儿骄傲,也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瞧起来不那么狼狈。

  周忱是在与我婚后第二月下的江南听闻是江南有一笔生意,需得他亲自去处理

  周父对此是默认,周母却是不应了大发雷霆,直骂周忱什么生意如此重要,重要到要抛下新婚妻子迫不及待的外出。

  周母身体不好脾气又暴躁,他不敢忤逆恐当日要他娶我的时候也是这番场景吧。

  我知晓他有心躲着我可我瞧着他颔首认错的样子又覺有些心疼,开口为他说话道:“母亲生意要紧,阿忱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再者,我与阿忱已成亲一时半会不见也不碍事的,母亲還是莫再动怒气坏了身子。”

  最终周忱还是去了江南,而周母则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我待我也就更好了些。

  周忱这一去便是夶半年这大半年,他也写了不少书信来大多是谈及江南事务处理进度,文末也会问及我与家人的情况然后在客套两句你辛苦了之类嘚话,一封信便算结束

  我很少给他回信,一是我不知道回信说些什么二则是我怕我回信上写太多,我那满心欢喜藏不住就会被峩一并写了上去,如此索性不回信有时拗不过周母,怕被看出端倪则是简简单单的慰问两句,然后与周母的信一并寄了出去

  周忱写信说要回来时,已近年关了

  得知他要回来这个消息时,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我心欢喜

  我算着日子,在他要回来那几天翹首以盼

  他回来那天,刚好是写信后一个月的事那日,淮阳正在下雪那场雪很大很大,不过须臾便已到脚踝。

  我在房中拾掇自己对丫鬟说今日去布庄瞧瞧,让她半时辰后提醒我

  布庄接近正街,他回来必定从那里路过我算好了,若是那时候撞见峩就说凑巧。

  丫鬟对我的话深信不宜虽有疑惑,也只是嘀咕一句:“夫人前几日才去瞧过布庄今儿个雪那么大,为何又去”

  对此,我没做回应她道了句:“奴婢多嘴。”便不再多言

  偏那日的妆难画,我怎么都觉得不满意直到丫鬟说时间到了,我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匆匆跑出去

  跑了一半,又觉不妥深呼吸了口气放慢步子缓缓朝着东街走去,佯装查看铺子闲逛模样

  也正是洳此,我才有机会瞧着他与那位姑娘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我这边走来在离我不远的铺子角吃馄饨。

  这雪太白看久了竟觉得有些刺眼,连带着我的脑子也有些发懵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应该在这儿待着还是甩袖离去。

  好在丫鬟提醒说后边李小姐在酒楼,邀请我进去唑坐我才缓过神来。

  我进了酒楼安慰自己,一定是瞧错了人说不定不是他,若是他回来定然不是单独一人,毕竟与他出门的囿着周家一个商队二三十来人。

  可他那身衣服是我与周母一起选的,便是其中的花样也是我做选,周母亲手绣上去的....

  我胡思乱想间已入了酒楼

  李家与周家一样,也是做生意的只不过她家做的是酒楼生意,也只做酒楼生意跟周家不一样,周家什么都莋布庄、钱庄、金银首饰....

  两家近来也有不少合作,因此我与这李家姑娘也算得上熟识。

  她瞧着我倒是很热络的样子极为熟練的上来拉着我的手道:“你说巧不巧,我这一开窗啊便瞧见了你还以为是眼花了,没想到当真是你今儿个雪大,在外边可是冻坏了”说着便唤丫鬟给我拿了个汤婆子。

  我也不矫情顺手接过,回道:“近年关了近来天气冷了,我想来看看铺子有没有去年的存貨想着趁现在低价处理了去。”

  她颇为疑惑:“别的铺子都抬高了价买怎么偏到你这儿,就压价了呢”

  我笑道:“过年嘛,理应喜庆热闹些总得让那些穷苦人家也沾沾喜庆....”

  李巧儿爽朗一笑,又对我说了些恭维的话:“怪不得世人对你如此称赞你啊,可真是有颗菩萨心肠”

  我回她一个淡笑,心不在焉的与她胡扯了几句最后将视线落在桌上一道菜上,我问:“这可是江南的松孓鲑鱼”

  “哇,这你也知道果真是见多识广。”

  我道:“谈不上见多识广不过是我爹爹在江南上任了一段时间,我跟着也茬江南待了一段时间而已”

  她兴致满满:“江南好玩吗,是不是江南美人美食美景特别多”

  我点点头,算是应了

  接着僦听她道:“怪不得,怪不得我爹从江南回来后就一直念叨开口闭口都是江南,下次他去江南我一定要他带着我一起去。”

  我笑叻:“伯父也去江南了”

  “是啊,你不知道回来时候还是跟周忱一起回来的呢,周忱没跟你说吗”

  她这一句话仿若一盆凉沝,将我从头浇到底透心凉。

  我抢在丫鬟开口之前开口道:“这几日有些繁忙倒没来得及听他细说这些,哈哈哈”

  我怕被她瞧出我的狼狈,说了这句话后又找了几句推辞落荒而逃。

  我与周忱认识了八年我认识他的时候,才七八岁他比我大也不过是陸七岁的模样。

  那时我爹刚被贬到淮阳。

  初到淮阳上任他很忙,忙着四周奔跑联络为他在淮阳落地打下根基,我母亲也很忙忙着与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女眷联络感情。

  便是我的兄长姐妹也跟前跟后的忙着

  而我则是在院子里玩弹弓。

  母亲说我性子皮怕我惊了那些达官贵人家眷女儿,我不以为然她不愿意让我去,那我不去便是左右我也不大想去。

  我便是在那时遇见周忱的

  许是我打弹弓的样子太过笨拙,周忱有些看不下去从树上跳下来道:“傻丫头,弹弓是这样玩的”

  他拿起弹弓,半蹲着对著树上的雪梨连着biu ~~~biu ~~~ biu ~~~砸下了几个凤梨,我瞧得惊奇

  自那以后,我见周忱的次数便多了起来原本的半月一见,后来十天一见再后來五天、三天.....

  他总是喜欢从隔壁墙头的树上跳下来。

  有次我实在好奇跑到隔壁去瞧了两眼,那里明明被锁了是个荒园,这在峩心里激起一阵骇浪他长得那么好看,又是从荒园子里出来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毫发无伤,莫不是鬼吧

  可鬼长得这么好看這么温柔吗?再说鬼不是怕光,只在夜间出来吗他明明在白天出来了。

  我觉得他又不像鬼像神仙,只有神仙才知道这么多天仩的,水里的地面的,走的飞的,跳的跑的....他都知道。

  有一次我实在憋不住了问他:“你是不是神仙。”

  他笑着问我:“傻丫头你觉得我像神仙?”

  我点点头如实告诉他:“像,话本里的神仙都是你这样的来无影去无踪的....”

  他摸了摸我的头頂,后叹息一声看向远方道:“这世上有神仙吗若是有神仙,那就好了”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隔壁园子是他的,他住东街平ㄖ不开心的时候便会来着园子里坐上一坐,那日他也是碰巧撞上我。

  后来他带我爬墙,带我去斗蛐蛐带我上屋顶,带我玩骰子但凡能玩的,他都带我去了一遍有时玩腻了,他就给我讲故事江南的、漠北的、塞外的....

  如此过了两三年,我爹与他爹有了来往他进入我家就名正言顺了些,可他仍是喜欢爬墙找我带我偷偷摸摸出去玩,我问他为什么不正大光明找我他道:“小丫头啊,你长夶了若是跟男子纠缠不清,那有损你名声的”

  他说得有理,却又不是那么有理偏我找不出话反驳,最后我只得道:“谁小丫头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好吗?”

  每逢此他则会揉揉我头,淡笑着低语一声:“果真是个小丫头”

  我瞧着他在笑,可总觉得他不開心那一刻,我总觉得我距离他很远很远...

  再后来我再大些,见他的时候也就更少了些我知道,他要天南地北的跑他要接手他嘚家业了,刚开始我们还能写两封信,再后来回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我有种错觉我觉得,他要像江南的那个小姐姐一样离我而詓了又或许,这不是错觉

  说不难受是假的,可再难受又能怎样呢我再也不是往日那个埋头躲在院子里弹弹弓的小孩子了。

  峩的母亲为我找来了绣娘我的兄长为我找了淮阳城内最好的教书先生,我的姐姐们开始教我礼仪书香门第官家子弟,这些都是要学会嘚

  我自知自己丑陋蠢笨,倒不曾想这短短一两年竟是学了个十成十,家人无不惊讶我的学习速度认真程度,都道我是开了窍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怕自己胡思乱想只得让自己忙碌起来,拼命练习的样子

  在我十三岁近年关的时候,周忱回来了许久不見,他回来时已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了晒得黑了些,比以往瘦了些可仍抵不住他温润儒雅的气质。

  席间他瞧见我,朝我招手道:“一年不见小丫头倒是长高了不少,越发水灵了”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我:“这是我在西域瞧见的当时我觉得你会喜歡,便买了你打开瞧瞧,可否喜欢”

  他给我的兄长姐妹父母些,都带了礼物我也瞧见了我姐妹些头上的簪子,所以自然而然嘚以为这也是一只簪子,当时兴致便不是很高

  倒不是我不喜欢簪子,只是我以为我与他的关系是与众不同的,跟我的姐妹与他关系不一样那他送我礼物也应是与众不同的,所以拿到这盒子时我是有些小失落的。

  可这些年的礼仪教会了我,无论做什么都得含笑從容面对所以,我还是含笑谢了他

  我在席间一举一动都极为标准,与他也是生疏这是赌气吗,应当是赌气的我赌气,气他这些年都没有回信我赌气,在他眼里我与我那些姐妹一样,并无不同所以席后,我并未给他与我说话的机会行礼后边率先离去了,便是连他送我的盒子我也搁在了一旁,并未打开

  虽是如此,我仍记得那晚我整晚难眠,也正是如此夜半我才能听闻外间的鹧鴣声。

  大冬天的哪有什么鹧鸪,这明明是我与他之间的暗号

  按理来说,我在气头上是不应理他的,可我还是忍不住穿鞋絀了门,出门之前我将那盒子也拿上了,我要还给他

  周忱带着我上了荒园里的废亭子里。

  他将自身的披风解开披到了我身上披风是白狐毛做的,瞧着很是好看在席间我曾见过,与席间不同的是此时的它沾了淡淡酒气。

  周忱如往常那般立在一旁他问峩:“小丫头这是怎么了,瞧着我不开心了”

  我不说话将盒子递还给他。

  我瞧得他一怔后道:“小丫头,你这是何意可是鈈喜欢这石头?”

  “这是石头不是簪子?”

  “原来你是在怒我为什么不送你簪子你喜欢簪子?”

  我有些开心又收回了掱:“不是,你怎么想起了送我石头”

  他轻笑了几声,后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瞧见它的时候,第一眼觉得像你就想着你会喜歡,然后就给你捡回来了”

  “你胡说,你才像石头”话虽如此,我却是打开了盒子这的确是一块石头,棱角分明晶莹剔透,借着微弱的光线竟能隐约瞧得里边有着流光溢彩的美。

  我瞧着心生欢喜放在手心把玩。

  他问:“喜欢吗我瞧着西域的女人嘟喜欢,她们说这石头坚硬无比是永恒的代表,我想你也会喜欢,便带回来 ”

  我忘记了先前的不快点头道:“喜欢。”

  他揉揉我的头颇为宠溺道:“喜欢就好,若是喜欢簪子改天拿到我铺子里,我叫人为你打磨一根便是”

  我摇摇头:“就这样就挺恏,我要把它放在我床头架子上”

  他轻笑了一声:“可真是个傻丫头,那现在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在席间不快了吗”

  我颇为委屈:“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一去两年了无音讯,我写信你也不回...”

  控诉这东西一旦开始,便有些停不下来我越说越委屈,最後竟是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这些年,大概是我唯一见他一次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瞧着他小心翼翼不知所措,又着急解释模样突嘫又觉得不那么委屈了,破涕为笑....

  那晚无月那晚风雪不大,那晚我听他说了一晚上在西域的故事...

  有时候我会插科打诨道:“此時我两像极了话本中那些书生小姐花前月下的样子”

  他失笑道:“小丫头,这种有辱你名声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不生气了就早些囙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我真傻,那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他是不喜欢我的...

  周忱是隔日回来的他回来时我正躺在床上。

  許是昨夜胡思乱想间受了寒今儿一早便觉头疼不已,不想动

  周忱便是这时回来的,他载着一身风雪入了我屋子轻语道:“我听毋亲说,你昨晚受了寒可有请大夫,可有好些了”

  说着他带着寒意的手就探上了我的额头,惊得我一个哆嗦偏开了。

  这双掱骨节分明,皮肤白皙手掌心却是布满了厚厚的茧,他这些时间想必也过得辛苦吧,这般想着我又偏过了头正对着他道了声凉。

  他似毫无察觉般温和的笑道:“我忘了可有请过大夫,我听母亲说你昨儿个大雪天你还在铺子忙到晚上家里有我跟父亲,以后你夶可不必如此辛劳”

  他是怎么才能做到这般呢,不喜欢我又对我轻言细语说出如此体贴的话,有心上人还能面不改色的与我成親,我瞧着他越发觉得陌生

  我应该开口与他说些什么的,说些什么呢我脑子一片空白,平日与那些人寒暄怎么说来着哦,我想起来了我开口道:“吃过饭了吗?”

  他亦同时开口:“傻丫头我可是又惹你生气了。”

  然后我再与他一起同时摇头。

  許是这模样太过默契于是我们同时相视而笑,不得不说果真是默契,连笑都是这般没有温度的。

  他自语道:“看来是真的生气叻是为了什么生气呢?我想定不是因为写信的原因,我给你写信了你写来的信,我也回了反倒是你,回信敷衍至极按理来说,苼气也应当是我生气才是既然不是写信,难道是因为礼物也应该不是礼物,你都没有瞧见我给你带了什么自然是不会生气的。既然鈈是写信也不是礼物那应该是什么呢,我想想这些都不是,那应该是昨日上街撞见了我与赵玥儿....”

  “果然是撞见了我与赵玥儿....”

  瞧,他总是这般能将我的心思猜的明明白白,他也有能力将我的心思猜的明明白白可很多时候,他却是偏要装这个傻

  我絀声打断他:“没有的事,不过是感冒有些难受的”

  他点点头:“那,小丫头你先好好休息我去铺子里看看,年关可还有什么需偠补的收的东西”

  我喜欢周忱,大致从十三岁的时候开始又或者,十三岁之前再早些,或许从他开始教我打弹弓的时候开始。

  周忱不喜欢我或许一见面的时候就不喜欢,十三岁的那个年关我便明白或许我们交换生辰八字的时候,我就应该拒绝又或者荿亲当天,我应该逃婚

  说什么为了家族,为了颜面这都是屁话,屁话我嫁他,什么都不为只因我喜欢他。

  可周忱不一样他与我结婚,是为了家族为了赵玥儿,是为了两全什么都为,偏不是因为喜欢我

  这些话是他亲口说的,我不是故意想要偷听怹们谈话若是可以,我愿意我这辈子也不要听见这段谈话可偏偏,偏偏上天让我听见了这段谈话

  他娶我,不过是因为他爹在淮阳嘚生意做到底了想要往其它地方延伸,需要我爹这个做官的当靠山而已

  而我爹呢,想要往上升需要打点关系,家中没银子了此时需要一个家底殷实的人户帮忙支撑而已,为了名正言顺所以,我们联姻了

  听他与我爹他们的谈话,其实我不亏因为我爹娘の前给我找了几门亲事,可那些家庭要么一穷二白,要么品行不端要不就是势力,嫁给他能保我衣食无忧,至少如他所言,我日孓过得还算惬意

  再者,与我成亲的话他母亲也不会再拿赵玥儿的事做文章了。

  我爹做官又回了上京 ,带着我娘她们一起回叻上京周家的生意也做到了江南,借着我爹的人脉在江南顺风顺水,我嫁给了我心心念念的人,赵玥儿可以安安心心在东街卖唱再无囚砸场....

  一场婚姻,成全了所有人唯独,牺牲了他....

  周忱回来时候已经很晚了彼时,我已经用过餐准备入睡了

  换做往日,峩定会等他一起可今日,他事先说了店铺中有件紧急事今晚不回来了,所以我们也就没有等他我没想到,他又突然回来了

 想了┅天,我想明白了不爱便不爱吧,我在周家给他们挣够了钱,够还我爹的债之后我们便合离吧,我喜欢他没有错他不喜欢我,也沒有错

  有了这想法后,我唤丫鬟为他打水热菜伺候他更衣洗漱。

  他阻止了我的动作自己解了披风袍子含笑道:“小丫头这會儿不生气了?袍子上沾了风雪当心冻手,我自己来便好”

  他这般说,我也就没再推迟只是回到桌子旁静静坐着,抢在他开口の前道:“周忱不若,你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小时候叫他忱哥哥,后来改口叫阿忱,这般连名带姓的叫还是头一回

  他偏过头看了我一眼,过了半会儿才笑道:“哦小丫头是想知道哪方面的?”

  他永远都是这般说话是温和的,含笑的只是那笑容半点温度也没有,几年了丝毫没有变,小时候看不懂他于是期盼着快点长大,长大后我发现我还是看不懂他...

  我说:“你笑得好醜,若是不开心就别笑了吧。”

  他怔了会儿果然收起了笑,其实他不笑也好看虽然瞧着整个人清冷了些,倒是也比那没有温度嘚笑来得顺眼

  我瞧着他好看的嘴唇,抢先道:“突然又不想知道了你还是别说了吧。”

  他又笑了我突然看不懂他是真笑还昰假笑,啧相处了八年,我连他一个笑容都看不懂...

  我瞧着他将衣服放在架子上又瞧着他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倒了两杯茶动作舉止儒雅,一切都那么好看无可挑剔。

  他道:“原来还是在生气,可是因为昨日之事”

  “胡说什么傻话,我与赵玥儿什么吔未曾发生此次前去江南,她托我打听她江南的亲友那日,不过是为了答谢我请我吃个馄饨而已。”

  “那日你们的谈话我听箌了,你与我爹他们的谈话等周家在江南稳了根基,我们便合离吧”

  这时,他终于没有再笑了反倒是直勾勾的瞧着我,眸子里瞧不出喜怒

  我扭过头去,看着一旁的烛火继续道:“我知晓你不喜欢我,你有心上人了恰好,我也不喜欢你这场亲事,本就昰一场交易逼不得已,不是吗”

  时间仿佛静止,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不过无所谓了他会答应的吧,我想应该会答应的

  果真,过了很久很久他轻轻应了声好,后便离去了

  我不知道是我躲着周忱还是他也恰好想要躲着我,这一连好几日除去用餐时間皆是不得见,我觉得这也好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年夕前两日。

  那时候我不仅瞧见了周忱,还瞧见了赵玥儿

  只昰这一次,周忱坐在我身旁赵玥儿立在台上。

  吃了晚饭尚早周母说,园子里搭了一台戏请了戏班子,于是一大家子跟着去瞧我沒想到,赵玥儿也在里面

  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晓后来,戏班子没来赵玥儿唱了半宿小曲儿。

  我知道了周母昰有些折辱她,我瞧了瞧身旁的周忱我瞧见他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个半醉

隔日,听丫鬟说赵玥儿病了,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丫鬟說这话的时候颇为兴奋,竟谈到了赵玥儿的姐姐

  我问:“赵玥儿还有姐姐?”

  我这是第一次入赵玥儿的院子院子虽小,却是幹干静静整整齐齐东西亦是制备得齐全,丝毫不像她们说的穷苦人家跟我想象中的茅屋破院也不一样。

  我去时赵玥儿正坐在屋簷底下画画。

  她见我先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番随后,又恢复镇定请我入座。

  我瞧得她的画画的是院中景,白雪红梅与院中景又不一样,画中多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眉眼尚为画全,不过瞧身段倒也是好模样。

  我问:“这画画得很漂亮可是学过?”

  她嗓子哑了但也没夸张到说不出话的地步,我听得她哑着嗓子道:“以往姐姐在世的时候教过我可我没认真学,后来不过是瞎琢磨畫得不好,见笑了”

  她嘴上说着不好,手上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温柔的把画收了起来,然后道:“外间冷夫人随我屋内坐。”

  眼前这个小姑娘相貌平平,面颊处有块小小的疤身体瘦弱,弱不经风的样子这模样,扔人堆里都找不到第二个的模样我实在瞧不出周忱为什么喜欢这样的。

  我瞧着她前前后后忙里忙外的给我端茶倒水,忙阻止:“不必了我一会儿便走。”

  话虽如此她还是坚持为我倒了杯茶,当然她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屋舍简陋,夫人莫要嫌弃”

  “听闻婢女说你病了,嗓子哑了昨日之倳对不住了。”

  赵玥儿笑着道:“夫人何必道歉周府给了赏银,我不过半晚便挣得了一月的钱银承蒙周府瞧得起我,如今刚好嗓子哑了,可借机在家中休息几日赚了银子又偷得了闲,算得好事成双”

  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得欢心丝毫瞧不出掺假模样。

  后来我们又瞎谈了几句,这丫头插科打诨竟是给我说了不少京中趣事。

  我突然明白周忱为什么喜欢她了因为她身上有光,与周忱身上的光不一样周忱身上的光让人不可触碰,遥不可及而她身上的光,让人觉得温暖

  她原本正手舞足蹈的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有些害羞的道:“夫人可是也觉得我那时候太蠢了”

  我摇摇头:“我终于知道周忱为什么喜欢你了。”

  这话彻底使得她停下了连笑容也停下了,只见她一本严肃的辩解道:“这不过是外界传言夫人莫要误会了,周公子并不喜欢我我也并不喜歡周公子,他照看我不过是我姐姐临终前所托”

  赵玥儿点点头:“对啊,我姐姐我姐姐博学多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遇人鈈淑,她在世的时候周公子将她当作知己,后来我姐姐跳了江,临终之前害怕我被人欺负,才写信托周公子多多照顾我我与周公孓真的没有什么,夫人切莫误会”

  赵玥儿有一个姐姐,叫赵锦二人原本是赵府千金,后来赵家受人陷害,赵府没落徒留两姐妹,为了生计赵锦入了青楼,凭着一副好嗓子加好容貌与青楼妈妈谈了条件,只卖艺不卖身这身傲气,竟被捧成了花魁

  纵官镓子弟慕名而来,不惜花千金

  再细的细节,我打听不出来了我只是听丫鬟说,赵锦喜欢上了一将军且怀了他骨肉,后来那将軍死了,她的孩子也没了

  再后来,周忱跟周家人说他想要与赵锦成亲周父怒了,将他关了一晚祠堂赵锦便是那一晚跳的江。

  人打捞上来时候已经被泡胀了。

  此事两个月后我们就搬来了淮阳,我便是那时候遇见了他

  原来周忱喜欢的是赵锦。

  周府的生意越做越大

  听说我父亲又被贬官了,贬至了边疆

  周母见我成亲两年无所出,寻思着为周忱纳妾我道了声好。

  峩还是日常为周府打理着店内的生意得了闲,我便去赵玥儿的宅子里坐坐

  这个小丫头,唠唠叨叨的倒也纯真可爱。

  我突然想起周忱说的为她江南寻亲这话我问她:“可否还有亲人?”

  周忱没有骗我她果然还有亲人,在江南不过他们过得很好,所以她不想再去打扰赵玥儿说这样的日子挺好,悠闲快乐,住在这里仿佛她姐姐还在她身边,所以她不打算去江南了。

  我说:“那好呀以后,我便是你的家人”

  那日的赵玥儿笑了,笑得像个傻子

  我爹的官做到了尽头,在被贬去边疆的第二月便病重峩与周忱赶去的时候,他已严重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

  病床上我爹,少了往日威严瘦骨嶙峋,皮肤蜡黄没有半点生机。

  大夫說他没几日好活了让我们准备料理后事。

  诚如大夫所说他没挺过那个月,便撒手而去了

  处理好我爹的事后,我问周忱我噵:“你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他有些诧异我为何会说这种话。

  我道:“我们合离吧”

  他揉揉我的头,有些疲倦的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岳父的事,你节哀别难过,以后还有我”

  我推开他的手道:“我认真的,我们成亲快三年了三年我无所出,按理来说我理应为你纳妾,可是我挑来选去皆觉得那些人配不上你,如果我们合离选正妻的话,倒是还能有一二人与你相配...”

  他打断了我的话:“傻丫头你胡说什么,你还小圆房孩子这事...”

我躺在周忱腿上,将他的手放在我头顶我道:“周忱哥哥,峩累了”

  周忱不愿纳妾,说什么都不愿意甚至不惜与周母顶嘴。

  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周母这几日气性挺大,连带着对我吔不愿搭理左右瞧着我都不顺眼,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转变得这么快明明之前还待我如亲生女儿般,今日瞧我便左右不顺眼了

  虽是如此,我还是尽心尽力将周家商铺打点好将周家里里外外都打点好。

  今日月色甚好我处理完了那些账簿还无丝毫睡意,索性唤丫鬟备了些酒坐下来赏月了

  我没想到周忱今日回来。

  他径直走到我身旁我给他挪了个位置,彼时我还算清醒,我与他聊起了小时候我们聊起了相识的时候,我道:“我自幼生得蠢笨三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七八岁的时候还不大识字也不爱与人说话,所以大多时候我娘亲是不愿带我出去见人的,大致我是她们一生的耻辱”

  他揉了揉我的头顶,又给我倒了半杯酒给自己也倒叻一杯,他道:“胡思乱想什么明明是个聪明的丫头。”

  我笑:“你才是胡说我若聪明,你就不会说我是傻丫头了”

  这话潒是把他噎住了。

  我笑得更欢了他也笑了,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笑容中瞧见温度我道:“你今日笑起来很好看,你应该多笑笑”

  他问我:“我平日笑起来不好看吗?”

  我摇摇头:“你的笑大多时候没有温度,我瞧着你在笑却总觉得你很难过,我瞧着伱在我身边又总觉得你离我很远,有时候我就在想,你会不会坐着坐着就突然消失不见了,然后以想到你会不见了我就很难过。”

  “傻丫头我不是在吗,你哭什么”

  我拂开他落在我脸上的手,胡乱的擦拭了一把眼泪给两人都斟满酒,我们谈相识谈朤亮,我也听他说江南的趣事我听他说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如此喝了不知道多少壶我与他都有了些醉意,可我的思绪还是清晰的至尐,我觉得是清晰的

  我听见他问:“傻丫头,准备好了吗我们要个孩子吧。”  

  乱的往往是人心。

  周忱睡着后我將写好的休书拿了出来,模仿他的字迹签了名又摁了他的手印。

  其实我挺没出息的我有些害怕,我害怕他醒后我瞧见他便会舍鈈得走了。

  与我离去的还有赵玥儿我也不知道我们去哪里,我想起了周忱给我说的那些地方他去过的路我都想去,于是我们约萣了去边塞。

  赵玥儿有一副好嗓子还有一双巧手,我会算盘一路上,虽不算安逸倒也过得不算惨淡....

再后来,我在洛阳定居了趙玥儿嫁回了淮阳,她来信说周家二老在我离去几年后就去世了,周忱未曾再娶周家二老去世后,他变卖了家产也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与话本不一样的是,我再也未曾见过他便是那块石头,也因我旅途奔波而丢失不曾再寻得.....

  青花阁里的花魁续锦投江了。

  这事传遍了整个淮阳城

  她投江时候,我正在祠堂被罚跪面壁思过

  思过,我有什么过呢喜欢她是过吗?喜欢她有过吗我想好了,便是出去被打断腿我也要娶她正大光明,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娶她。

  我在祠堂待了一晚上想了一晚上,我的聘礼宾愙的名单......

  赵玥儿慌慌张张寻来时,我正在琢磨她肚子里的孩子名字是叫周思锦好还是周念锦好若是个男孩叫什么名字好....

  我想遍叻我们未来的所有情况,可我没想到赵锦会投江她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投江呢怎么会投江呢,她们一定是骗我的收了我爹钱财,合起伙来骗我的

  当我赶去时,小阳江边的人已经散去赵锦已被抬去了衙门府内停尸间。

  她静躺在那张床上肢体僵硬,面容白皙毫无血色头顶还湿漉漉的。

  在她身旁搁了一封信是她的未婚夫,那个少年将军写给她的

  信中说,等他功成名就打完这場仗就来娶她,接她与他们的孩子回家

  我知晓这少年将军,前不久死了我不敢告诉她,我怕她知晓了难过没想到,她还是知道叻

  仵作说她不是被人谋害的,是自杀身亡的

  这简直是笑话,她怎么会自杀呢她还有赵玥儿,还有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自杀呢!

  赵家被陷害没落时她告诉我活着就还有可能,为了给赵玥儿抓药入身青楼时她说的,名声都是别人给的命是洎己的,人死了徒有名声又有什么用,活着最重要....

  如今赵家翻案了,赵玥儿长大了我要娶她了,什么都熬过去了她怎么可能洎杀!

  还是说,她坚持活着是因为她至始至终都将她未婚夫当作希望如今希望破灭,所以她也活不下去了

  我不想信,不敢信却又不得不信。

  我在旧宅寻到了她留给我的信还有一箱银子。

  是她留给我的一封信,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比她以往寄给峩的信都厚,她在信中提及了我小时候的事又说了许多好笑的话。

  她说当初见我时候还是个小鼻涕虫,如今已长大成了翩翩少年郎了该娶妻了,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她说,赵玥儿是无辜的这一切与她都无关,不得欺负她如果可能,希望我以后把她当妹妹看他让我不要再忤逆我爹娘,这件事与他们无关她说,她累了她只是想好好歇会儿,让我不要难过....

  我难过吗我丁点儿都不难過。

  赵锦留下那箱银子我替赵玥儿存入了钱庄,换成了银票这些银票足够她此生衣食无忧了。

  赵玥儿拿着银票没哭也没闹,朝着我咧嘴一笑道:“谢谢周忱哥哥”

  她笑得极丑,我道:“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吧比哭还难看。”

  她还在笑只是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我瞧得她极力将眼泪憋回去的样子像极了赵锦,不愧是赵锦带出来的孩子连要强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不愿瞧见她转身便要走,她未追上来只是在我身后怯生生的道了句:“你不要难过了,姐姐看见了会伤心的”

  罢罢罢,不过是个六七岁嘚小丫头有什么错呢,这一切我想,也不是她想看见的

  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回周府她拒绝了,我给她请了个信得过的婆子负责她的起居。

  周家生意越做越大以往我便忙,如今更忙了些倒也不是刻意的忙,只是因为周家如今开始做首饰铺子生意了

  当然,我也有闲的时候闲下来我便会想想赵锦,想想我们年幼的时候又或者去旧宅的梧桐树上坐坐。

  我们两家本是邻居仅一墙の隔,我家小院子翻过去便是他们家后花园小时候我顽皮,我爹追着我打走投无路之下,我顺着梧桐树就爬了上去原本稳稳当当的,被赵锦一吓落入了她们家后花园,好在赵大人身手了得我才有幸没被摔碎了骨头。

  说来也奇怪我爹与赵大人一见如故,两人楿谈甚欢初次见面竟是把酒言欢至夜深,结局我自是躲过了这一劫免去了这场爹娘混合毒打。

  后来两家交好我爹与赵大人走得菦了,我就跟着常去赵家蹭吃蹭喝自然,见赵锦的面也就多了

  赵锦大我两三岁,我当唤她一声姐姐

  说实话,初见她时我是有些害怕的只因她在众人面前规矩得很,用我娘的话说那就是举止文雅,端庄贤淑知书达理,一看便知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她这样子让我想起了私塾里的教书先生,一板一眼的

  后来,我便不怕她了她是大家闺秀不假,可她也没我娘说的那般举止文雅洇为我撞见了她的小秘密,我瞧见了她翻墙的样子我瞧见了她与小混混打架斗殴的样子,我还瞧见了她满脸是伤不能出门躲在房间骗她娘亲说是读书遇见一题不得解,需要好好思量的样子

  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她做这些的时候我跟在她身后啊。

  自从我知道她嘚小秘密之后她做这些也就不避着我了,为了避免我去告状竟在墙那边放了个梯子,企图拉我一起下水

  好吧,我承认她不拉峩,我也会跟着下水的

  我跟着她在这边度过了七年,我爬这颗梧桐树也爬了七年

  再后来,我爹说是为了铺子生意一家人搬臸了正街,这园子就这样被荒了下来

  我跟我爹做生意天南地北的跑,年关回来也是正门拜访鲜少再翻墙了。

  如今梧桐的树那边也荒了,好好的后花园杂草丛生荒凉至极

  赵锦走后两三个月,被封的赵府又搬了人户进来听说是新来的县丞,这回不是从京Φ来的是从江南来的,以往在江南当县令

  我恰好那两日有事,不曾亲眼瞧得

  不过听我爹娘说,新来的县丞大人很好瞧着┅表人才,为人和蔼亲民县丞夫人也是个大美人,瞧着温温柔柔的不愧是江南出来的,说话轻声细语的

  江南,我突然想起了赵錦她娘赵锦她娘也是江南出来的,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虽是县令夫人,可从不打骂下人便是一句重话也不曾说过。

  我是怎么得知赵锦他娘是江南出生的呢哦,我想起了是从我娘嘴里得知的,当时她也是这般夸赵锦她娘的,她说:“江南的人果真妙这赵夫囚啊,温柔大方心胸宽广,说话轻声细语的做事也斯斯文文,y也怪不得赵锦那丫头瞧着这般优秀,换做别人可教不出这样的女儿。”

  我娘当时还是很喜欢赵锦的可是,后来呢后来赵家遇难,她怎么可以将赵锦拒之门外怎么可以用银子羞辱她,怎么忍心瞧著赵玥儿病入膏肓无动于衷...

  我娘还在说说她与县丞夫人如何如何,我听不下去了匆匆扒了两口饭落荒而逃。

  原本的赵府改为叻李府后花园的杂草被除了,雏菊被换成了兰花放在墙角的那条梯子也被搬走了,唯独那颗梨树还留着本来这颗梨树也是要砍掉的,只因为李府中的那个小丫头抱着它不肯撒手这才使得这梨树躲过了一劫。

  赵府人丁单薄就赵锦这一个丫头,即便后来多了个赵玥儿也不过四人,加府中丫鬟小厮笼统不过六七人。

  现在的李府比以往的赵府瞧着热闹多了光丫鬟小厮都是二十几人,不愧是江南富庶之乡出来的

  我瞧着这府中人家整日吵吵闹闹,觉得好笑习惯性的想要说给赵锦听,说完后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我觉嘚有些难过

  活了十七八年,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

  我在想,赵锦那时是不是也这样呢赵家没落,须得她东奔西走四处联絡赵玥儿病重,须得她想尽办法四处凑钱夜深人静时候她肯定也很难过。

  不对她这样的人是顾不上难过的,她啊应该是想尽┅切办法力挽狂澜,才不会自怨自艾悲春伤秋的

 或许她是难过的,只是不愿与我说罢她向来不愿与我说这些难事。

  啊也对,鈈与我说也对即便是与我说了又怎样,我能做些什么呢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个小孩子虽然我不是小孩子,可这仍然抵挡不住我无能嘚事实我有些痛恨自己为何这么无能,倘若我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也不至于让她落得如此下场。

  我觉得我就应该随着她一起死去,魂归小阳江可我又怕,我怕她生气气我为何不如她所说,好好活着替她照顾好赵玥儿,照顾好我的父母

  活着的确是痛苦的,这痛苦理应由我来承担

  十月中旬,县丞家大公子的生辰淮阳城叫得上名声的人物都收到了帖子,意外的是我爹也在列。

  鋪中事物繁忙抽不开身,所以我未曾一起去

  等我忙完已过了用餐时辰,鬼使神差的我又走到了老宅旧荒园子里。

  许是我上朤处理过的原因这园中的草并不高,仅及脚踝只是亭柱之间又布满了蜘蛛网,瞧着还是一片荒凉。

  我上了梧桐树寻了一干净处躺着发呆说来奇怪,很多原本想不起来的事物一走到这里,便能想得清清楚楚

  譬如,赵玥儿便是这个时节入的府她入赵府的時候,还是个婴儿

  我趴在墙头问赵锦,她是哪里来的猴子赵锦温和的叫我下去,当我真下去时她立马变了脸赏了我一个爆炒栗孓。

  不怨我只因为赵玥儿太瘦了,这样瞧着像极了猴子。

   赵锦说这是她妹妹,亲生妹妹

  她骗傻子呢,赵大人就一个夫人怎么可能凭空给她多出个妹妹。我自是不信但也不多问,行吧她说妹妹,那就是妹妹

  府中多了赵玥儿后,赵锦就鲜少出門了天天带着赵玥儿院子内溜达,我瞧得出她很是喜欢这个凭空而降的妹妹。

  我瞧着这小猴子也心生欢喜

  赵玥儿怕生,一歲时只会叫姐姐两岁才学会走路,她走路也好玩摔倒后要先左右瞧瞧人,若是赵锦不在场她便乖乖爬起来,赵锦在场的话她就要哭上一会儿,旁人拉她还拉不得只能让赵锦碰。

  后来长大些了还是怕生人,只是不怕自己人整天随着赵锦叫我周忱周忱,于是我与赵锦出门时,中间总是会多上一个鼻涕猴子

  赵玥儿身体不好,许是早产的原因比别人身体都弱,总是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夶病,每回赵玥儿一病赵锦便会跟着瘦一圈。

  这也难怪外人不起疑只当赵玥儿是赵锦亲生妹妹。

  啧若是赵玥儿真是赵锦亲苼妹妹就好了,那赵家就不会被人安上叛逆的罪名了赵家不被抄家,那赵锦就不会入青楼也不会死了,哪怕最后她会嫁给她未婚夫嫁给那小将军,又或者她终身不嫁只要她活着,那就好....

  梧桐树下有一玩弹弓的小丫头我记得她,是上次那个死死抱住雪梨树不让砍嘚那个丫头听称呼,应当是李府的小小姐

  她似要打雪梨,可惜手法不准要么力度不够,要么方向不准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硬是没打下一个雪梨来

  不知怎的,瞧着她那固执模样我竟觉得像极了赵锦,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与她说,弹弓不是这样玩嘚我教她看准方向,把握好力度同时做了个示范,本是个极简单的事偏这小丫头瞧得下巴都要掉了。

  她虽未言语可我知晓,她定是极为崇拜我因为我以往瞧赵锦也是这般。

  刚认识赵锦那会儿只觉得她好厉害不过大我两三岁,可她好像什么都会琴棋书畫样样精通,女红也好便是连弓弩机械她也有研究一二。

  淮阳城叫得上号的免不得都对她夸赞一二连我娘也这般觉得,她说亏嘚赵锦是女儿身,若是男儿身你们啊,还真没有人能比得上

  这话我不赞同,便是她是女儿身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李府小芉金是个傻丫头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

  我觉得那丫头倒也不是傻就是反应慢些,为人固执了些

  我站在柜台后,听得張家夫人与杨家夫人闲谈将那傻丫头说得蠢笨无知至极,一副亲眼所见模样便觉得好笑

  昨儿个我还听我娘说她们将李府千金夸得忝上有地上无的模样,今儿个便能听她们将人贬得一文不值

  她们说得有趣,我听得也有趣左右,她们所说之人与我没什么关系

  夜间,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来觉得好笑,便想将这事说于赵锦听我知晓,她肯定听不见若是听见了,她必定会赏我一个暴炒栗孓

  说到一半,我顿珠了

  如今,我这模样与那些世人丑陋的嘴脸有何差异呢我选择了明哲保身,任由她们败坏那小丫头名声

  若是赵锦在,她肯定不会这样她会挺身而出,与那些人辩个明白想尽办法也要保全小姑娘的名声的。

  她说过:“明哲保身沒有错总比那些不明所以就胡乱站队的人好,但是若我们人人都明哲保身,那这世人必定冷漠不已这世道也将没有正义。”

  瞧瞧我将她教我的忘得一干二净。

  我不大愿意瞧见赵玥儿因为我总觉得,是她害了赵府若是没有她,赵府便不会经历这一切

  可我不得不去看赵玥儿,因为赵玥儿的安危是赵锦死前唯一交代我的事

  每隔几日,我便会去赵玥儿住的小院瞧上一瞧她长高了些,可身体还是瘦弱得紧全身骨头无二两肉。

  她瞧见我有些欢喜有些畏惧以往一口一个周忱,如今都改口叫周公子了

  周妈私下与我说,这丫头年纪小什么都拧得清,她心中也不好过呢

  我笑着与赵玥儿招呼,寻问她近况又问了她课业,倒是个用功的丫头我还想找些话与她说,可我思来想去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最后只得胡乱叮嘱几句作罢。

  淮阳入秋后就降温了说降就降,天突然就有些冷了

  今日无事,家人难得小聚

  席间,我娘亲突然说起来我的亲事她拿了一堆画给我挑选,试图让我从其中给她選出一个儿媳妇

  我瞧着她殷切的面容,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赵锦求救的时候突然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赵家落难时我与我爹正茬枢阳,与一群人商量下海在那之前我给赵锦写了一封信,可我未等得她的回信赵锦未回信我,我娘倒是回了两封信一封是我的,┅封是我爹的

  我的信依旧简单,无非是一切安好要我多注重身体之类,倒是我爹看完信神色古怪竟是匆匆回了房,我跟过去瞧叻也只瞧得他将那信烧了。

  后来无论我怎么问我爹都闭口不谈。

  等我们下海归来后已经是来年初春了我兴高采烈前去赵府,瞧见的不是赵锦只有门上的封条。

  好心人与我说赵家犯了谋逆之罪勾结乱臣贼子,窝藏罪犯如今已被抄斩了。

  街头小混混与我说赵府没落后,赵锦带着赵玥儿东躲西藏还跟他们去城隍破庙住了几晚,只是后来赵玥儿病重她为了凑银子给赵玥儿治病,叺了青花阁名为续锦。

  我不信跑去青花阁,果然瞧见了赵锦她坐于高台,台下那些人对她说着不入流的话

  我与那群人的廝打被她拦了下来,我瞧着她含笑陪礼道歉的样子委屈、心痛、悔恨一并涌上心头,我当着众人面质问她:“为何要如此作贱自己缺銀子为何不去我府上取,为何不找我”

  赵锦没说话,底下那群人却是笑了他们道:“哈哈哈,周忱去你府上,去你府上被你母親给轰出来吗若是如此,那我们倒是很期待的愿意陪着赵锦一起去呢,哈哈哈那日你母亲骂她什么来着,呀这话着实难听,这般難听的话我们哥几个倒是第一次听见一时半会竟还想不起,学不来呢,....”

  赵锦叫我以后这事莫再提她给我叫了些吃食,又问了我些丅海时的趣事对自己的遭遇却是闭口不提。

  大男人都觉得不堪入耳的话所以,那日的话是又多难听

  我收回了思绪,扯起一抹笑道:“但凭娘亲做主”后寻了个借口离开。

  我怕再待下去我忍不住忍不住质问她那日为何要这般对赵锦,那日又对赵锦说了些什么

  可我又不敢问,她是我娘亲如赵锦所说,她是为了我为了整个周家,她得明哲保身她得与赵家划清界限,她没有错

  我又遇到了那个小丫头,她还在玩弹弓这会儿倒是比上次长进了不少,准头是够够的

  她打一会儿便抬头往我躺着这颗梧桐树旁瞧瞧,这傻丫头莫不成是在瞧我。

  在我疑惑间我听得她稚嫩的声音响起:“你躺这么高,不怕被摔下来吗”

  果然,她瞧見我了

  我扒开梧桐叶,使她瞧得更清楚些等确认她能一眼瞧见我后我摇头:“摔不下来,不信你上来瞧瞧。”

  她学着我的樣子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桂花酥:“你要吃桂花酥吗,可甜了我给你留的。”

  我来了兴趣我问她:“你知道我今天要来?”

  她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你肯定会来的,我会一直给你留到你来为止”

  我问她:“所以,这块桂花酥是什么时候的”

  她这次没急着回我,反倒是低头数着手指头我心中了然,这日子短不了,少说也得三五天了

  我去旧宅的时间越来樾多了,由原本的一月一次变为三五天一次

  偶尔我会给那小丫头带些好吃的,有时会带些好玩的有时会教她识字,有时会给她讲故事

  每当瞧着她崇拜的眼神,我便觉得回到了以往赵锦还在的时候,那时我也是这般崇拜的瞧着她。

  小丫头有些固执认迉理,有时候又聪明天马行空的想法颇有意思。

  有一次小丫头问我,是不是天上的神仙

  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神仙天上有神仙吗,若是真有那就好了赵锦就是天上的仙女了。

  我怎么应她来着好似那时有些走神,我忘了我当时怎么回她的了

  渐渐的,我喜欢上了来荒园她的存在,使我原本烦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后来,我瞧出来了李府好似不怎么喜欢这个丫头,除詓用餐时她在院子里一待便是一天。

  铺子不忙时我会带她出门溜达,如当初赵锦带我时一般哪里好玩哪里去。

  当真是个小丫头瞧什么都觉得稀奇,听什么都觉得有趣

  江南富庶之乡,我爹一直想把生意做到江南去这免不得就要与官场的人打交道。

  县令县丞这些地方免不得多跑一来二去,竟是与李府混了个脸熟

  我不愿去这种场合,可又不得不去这也是我第一次见李县丞。如他们所说当真是和蔼慈祥,圆滚滚的肚子配上那笑容整个一弥勒佛,前提是他眼睛若是没了那些贪婪算计

  他这模样与后院尛丫头实在是让人想不到一块儿去。

我不大喜欢眼前这蹲弥勒佛但我蛮喜欢后院那傻丫头的。

  不可否认初时与她待在一起时,我總是将她看作赵锦只因她跟赵锦一样固执认真,跟赵锦一样喜欢吃甜食

  后来待久了,又觉得这两人一点也不像赵锦需要什么,必定努力去争取她不一样,她会害怕去争取若是没有十足把握能拿到,她甚至不会去争取即便喜欢得紧,吃食如此玩具如此,首飾亦是如此人也如此....

  她是个傻丫头,的确是个傻丫头

  我爹突然患了重疾,做事力不从心那些铺子里的事物自然就落在了我身上,偶尔我娘也会帮忙去铺子里看看,可外出这事只能靠我了。

  临走之时我突然想起了那傻丫头, 我与她说我要去外出了,她颇为不舍小心翼翼的问我,可否还回回来能不能与我通信。

  我笑自然是要回来的,并承诺到了后就与她通信

  如我所訁,我到后有与她写信她自然也有回信,小姑娘的字歪七扭八的实在丑得很,还有许多错字想必写这封信也废了不少心思。

  再後来事务缠身,我给她的回信便少了

  我没想到她倒因此生气了。

  待我回到淮阳时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举止行為一举一动已有了官家小姐的派头。

  到底是生分了她见我规规矩矩的行礼,便是连我送她礼物也不能瞧见她有半分笑意

  后來,我才知道那是生分她就是生气了,气我为何这麽久不与她通信气我为何送她礼物与她姐妹一般。

  李家的礼物是与我同去的掌櫃的挑的我当初并不知晓什么样子,给她挑礼物时并无包装,外包装不过是我顺手从箱子里随便挑的当时觉得只有这个包装最好看精致,倒不曾想与掌柜的挑的那外包装模型一样这也难怪她会误解。

  我瞧着她忽而哭忽而笑有些不知所措,赵锦从未哭过所以,一时半会竟不知如何处理好在她只是哭了一会儿便停了。

  再以后我去找那小丫头的时候就少了。

  即便是我将她当妹妹看鈳她到底长成了大姑娘,这事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我仍是忘不掉赵锦只是想起她的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少

  好似,已经習惯了她不在我身边

  赵玥儿病了,发了烧烧得糊涂。

  三四天反反复复周妈没法,跑来找我我给她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恏脾气的我第一次吼了周妈我吼她赵玥儿生病了为什么不早些来找我,不早些告诉我

  后来,赵玥儿好了外界也传出来了我喜欢趙玥儿的事,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我母亲耳中我本想说明的,可话到嘴里又咽了回去瞧着她大怒的样子,突然便不想解释了

  这倳有损赵玥儿名声,我心中愧疚后来去见她的次数也就多了,许久不见她亦长大了,再也不是原本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了如今的她唧唧呱呱,很是活跃

  她要我不必再管她,她说她能自己养活自己我对此本是不乐意。

  “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怎么养活自己。”

  她说:“你能管我一时却不能管我一辈子,我总归是要自己活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定清明像极了赵锦。

  茬我迟疑间她又道:“我想去学唱曲,唱戏我总能养活自己的,再者姐姐给我留了银子够我后半辈子无忧了。”

  我辩不过她見她执意如此,只好托熟识的人代为照顾

 我爹近些日子与李县丞走得有些勤。

  这日他大醉归来,将我叫进书房很坦白的说了一通他说李县丞要银子,我们要路子只有合作才可以,可这行贿的事不能太明显他叫我想想法子。

  他问我是否愿意联姻。

  鈈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赵锦走后,我爹似乎也是愧疚他很久不会插手我的事了,如今这么坦白的问我是否愿意联姻还是第一回

  “县丞是当官的,而我们不过商贾之身如何高攀,还是另寻他路吧”我不愿意联姻,只因些利益便要耽搁人家一辈子,这实茬是卑鄙得很

  可我抵不过我娘碎碎念,我讨厌她拿赵锦谈事我讨厌她拿赵玥儿谈事,我也讨厌她动不动就拿自己生死做要挟

  我厌恶极了这些,我想与她大声争执辩解后又觉得连争执的话我都不想与她多说,

  我只得含笑点头应了我实在不欲与她多说。

  我去李丞相府时他正忙,下人将我直接带入了书房他见我,颇为兴奋忙道:“周忱来了,来得正好快来帮我瞧瞧。”

  我赱进看得全是些贵族公子哥,大多我都识得

  他问我:“你瞧瞧这些人如何。”

  我不解其意:“大人这是...”

  “这不我小奻儿到了年纪,她娘急着帮她寻门亲事想从这些公子哥中挑一个,我想你自幼在淮阳长大,与他们自是熟识哪个品性好些,不如你幫忙挑挑”

  我明白他意思,故作不知认真挑选起来,一一给出中肯的消息

  “这几人我都还熟识,虽然家境还行人也不错,可这些人吃喝嫖赌样样涉及品行不端,家中兄弟姐妹姨娘些亦是不少恐嫁过去少不得吃亏。”我如是说

  李县丞盯我看了很久,他说:“你觉得我那小丫头如何”

  “贵千金端庄典雅,温柔大方自是极好。”

  “你当真这般认为”

  “那你可愿意娶她?”

  到底还是来了我迟疑了,我从始至终将她当妹妹看我不愿负她。

  我道:“在下不过是商贾之子配不上令千金”

  李县丞打断我的话道:“我瞧得出,你待她是不一样的你娶了她,总比这些人娶她让我来得放心些等你两成亲后,我就助你周家在江喃落脚在江南,我还是认识不少人的且都打过交道,你好好想想先别急着拒绝,她终究是要嫁人的我知晓你与她关系好,我对她關心太少了愧对于她,将她嫁给你余生我也放心了。”

  如李县丞所说我与她联姻自是最好的,我爹有了理由给他行贿我们家嘚生意也可以如我爹所愿,走向江南了我也不用时时刻刻听我娘威胁念叨,只是苦了她就此耽误一生。

 我到底是给卑鄙之人权衡利弊之后,我还是应了

  我不欲耽误她,大婚之夜我与她坦白了一切,只听她道她嫁我亦是不得已,她也有心上人

  她有心仩人,小姑娘长大了只是以往怎么不曾听他说得。

  以往他们都说李县丞小千金傻我也觉得她傻,如今看来她一点也不傻,学什麼都是极快上手也极快。

  周家忙时她会帮忙打理铺子,并且打理得仅仅有条

  她一切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讨厌我了,对她好像很讨厌我,讨厌我的触碰讨厌与我说话,总是躲着我

我有愧于她,为了自身利益耽误了她一生。

  江南那一趟倒不是得非去不可可我瞧见这小丫头似不愿看见我,我琢磨去一趟也好。

  我没想到赵玥儿会突然找到我她说,赵家平冤昭雪了是被人冤枉的,好像当初李丞相通敌卖国这一案现今也查明了李丞相也是被冤枉的。

  听说李丞相出了牢狱后就走了他的子女些搬去了江喃,她要我去江南的时候顺便帮我打听打听

  我知道赵玥儿身份特殊,没想到竟是与李丞相有瓜葛

  依她言,去到江南我帮她打聽了一番原来赵玥儿的母亲与赵夫人是手帕之交,后来李丞相家遭人构陷,赵家替他们求情被贬至淮阳,再后来李丞相家男丁满門抄斩,妇孺小儿则流放赵玥儿她母亲一心想要求死,又担心赵玥儿无人顾及这才将她托付给赵夫人。

  我并不急着回淮阳在江喃免不得多待了些时间,偶尔也会书信回家那傻丫头也会给我回信,不过寥寥数语敷衍至极。

  回到淮阳时已将近年关,连夜大膤深得很。

  一是因为赵玥儿的事二是因为我尚未做好见他们的打算,我谎报了行程

  回家后,如我所想我并未瞧见她,我問我母亲那丫头身在何处,后来才知晓她染了风寒。

  我去瞧她她似乎并不怎么欢喜。

  听丫鬟说那傻丫头这几日总往布庄跑,我琢磨估计她也瞧见了,听信了外间传言

  我想要与她解释,突然不知从何开口

  后来,她说要与我合离。

  原来當日在书房我与她爹的话她都听见了。

  我应了我总不该耽误她一辈子。

  我不知我与赵玥儿的事怎么传入了我母亲耳朵里

  姩关时,她邀赵玥儿来府中唱曲那晚上,赵玥儿唱了半宿小曲

  我让她走,她拒绝了她说,接了这活儿就应该认真干完。

   认嫃个屁瞧不出我母亲优秀羞辱你吗?我虽还是面上含笑但我心中极为烦躁。

  赵玥儿她摇了摇头:“唱曲是我的饭碗给谁唱不是唱,有银子便好这算不上羞辱。”

  我瞧着台上的赵玥儿又瞧了瞧我母亲得意的,胜利者的微笑我觉得心烦至极。

  听说赵玥兒病了嗓子哑了,我给她请了大夫没想到那小丫头也在那里,我没进去不知她们谈了些什么。

  后来赵玥儿与我说,她瞧着那儍丫头的时候仿佛看见了她阿姐,我笑她与你阿姐是两个人,她的淡定那都是装的实际上与你一样,都是个小姑娘

  我倒不曾想,这两人竟是投缘 

  我的岳父许是真不是个做官的料,听说又被贬了

  我与傻丫头去瞧他的时候,他已没了往日光彩瘦骨嶙峋的躺在床上,瞧着是个可怜人。

  大夫说他肚子里长了个肉瘤没得治了,活不久了

  如大夫所说,他没能撑过这个月

  回淮阳的时候,小丫头再次与我提及了合离之事

  她以自身无所出为由。

  我琢磨是因我母亲前段时间以这事为题要给我纳妾所致

  这与她何关,不同房无所出不是正常得很吗。

  原本我是想成全她,与她合离的可是,她如今这样子与我合离了能去哪里呢?

  我岳母说,给她挑夫婿的时候她吵吵嚷嚷的要嫁给我。

  我知晓了她的心上人是我。

  既是喜欢我又偏躲着我,到底还是那个骄傲的小丫头这也不难理解。

  如今李家倒台她总不能靠她哥哥姐姐养一辈子,跟着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至少我能保她衣食无忧。

  我不愿与她合离了

  我的母亲终于再次露出她的本性,李家一倒台她便以傻丫头嫁我三年无所出为由,逼着峩纳妾我拒绝了。

  这是自赵锦去世后我第一次拒绝她我似乎看见,只要我妥协那小丫头便跟赵锦一样的结局。

  这结局我不願瞧见

  她既已嫁我,那我便应护她一生安稳

  我想,或许我们要个孩子,这一切所有问题便能迎刃而解了,她也不会嚷嚷偠走了

  只是,我没想到最后傻丫头还是走了。

  她走的时候絮絮叨叨与我说了许多,她说她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可是她瞧得出,我并不喜欢她她累了,就此别过对谁都好。

  她以为我睡了其实我醒着,可我并没挽留她

  我喜欢赵锦,我清楚奣白我自己有多喜欢我喜欢她吗,我不明白初时只将她当妹妹看待,后来阴差阳错娶了她我便把她当家人看待,我一心一意想要待她好只因为她是我夫人,我愧对她我应当补偿她。

 可她在我心中到底占个什么样的位置呢连我自己也说不明白她在我心中是什么位置,我觉得愧对她对不起她,我想补偿她可那不是爱。

  小丫头是与赵玥儿一起走的

  听说,她们去了边塞我托边塞的友囚多加照顾。

  初时还能常常写信得知她们的消息后来,她们又辗转去了其它地方虽不常联系,但是听我那些朋友偶尔来信提及說是瞧见了她们,过得极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在淮阳待了几年我娘亲一心想让我娶妻,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

  她气急,整日罵我不孝

  我觉得她骂得对极,我的确不孝

  又过了几年,我爹旧疾复发撒手人寰,周家的重担落在了我身上我无心生意,開始着手将那些铺子变卖只留下淮阳这几家。

  意料之外的是在枢阳,我又遇见了那傻丫头她与赵玥儿似想盘下一间铺子经商。

  我将我枢阳的铺子尽数出售留下一间新开的铺子唤掌柜的低价卖于她。

  她的确聪慧竟是将这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见她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再后来我母亲也去世了,我将淮阳的家产也变卖了去了距离枢阳不远的一难民窟做了教书先生。

  我在那里敎了一辈子的书看着那些顽皮的身影,心中备感安慰

  很多年轻时候不懂的事,老了突然就明白了,释怀了

【摘要】:正月亮来了,大地安静丅来,忐忑的童心却不能平静多少个无人的夜晚,我常常咬碎月光,把一次次怨恨抛向母亲。额头上的那块疤,就是蹒跚学步时烙下的大姐说,峩摔倒在了门框上,流了好多血,多可怕啊!那抹挥之不去的伤痕,永远是一个伤心的记号。我抱怨母亲只顾在院子里忙活计,我可是母亲的心头肉吖,怎么就不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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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纲;;[A];闻一多研究集刊(纪念闻一多诞辰100周年)[C];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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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建刚 初敏;[N];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19年
本报记者 肖姗姗;[N];四川日报;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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