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飞的那几年，幸好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1)　　那一年，我们都才20出头。每每穿着制服小高跟、拖着行李扭着臀，一点不爱搭理人的走过大大小小的国际机场，游遍世界各个角落。作为一名卡航的中国籍空姐，每一次的起飞降落，都让我们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更多骄傲的奢望。　　我叫米小妞，不是什么样貌出众的白富美，没什么海外背景，国内三流本科毕业，外贸专业，三线小城市出生的女屌丝一枚。老爸老妈分开的早，感觉这世上唯一疼我了外婆也老了，我一心就想着能离开家越远越好。　　大学毕业，最大的志愿就是能在上海找一份又体面、钱又多、又简单的活干。无意间在一个叫“空姐网”的论坛里，看到一些去面试各种国际国内航空公司的面试经历贴，又碰巧看一篇叫《空姐之恋》的长篇小说，主要内容是关于一个在卡塔尔航空飞行的中国籍空姐，在04、05年左右考入卡航，在那里和几个姐妹异国的生活、多姿多彩的飞行、和对爱情的选择和追求。我开始了对这个行业的关注。　　(2)　　碰巧09年，卡航来国内招聘。我就凭着自己在English corner那练来的一点口语和好运气，一轮轮的死拚在激烈的面试中。　　7000多个来面试的，最后就录取了13个。　　记得当时被考官问的一个问题，　　“How do you think the life of a cabin attendant ? ”
　　我把提前准备好的答案背了一遍：　　To travel all around the world and to meet different people is very interesting to me. I am sure that No pain no gain, I will do my best for the job , and make my dream come ture.　　其实，后来想想，这答案很肤浅。潜台词让面试官们相信：这姑娘具有足够对这份工作旺盛的精力和热衷的态度。她容易被洗脑、被管理。　　　　(3)　　就这样，09年的某天，我坐着上海飞多哈的航班,带了120公斤的大包小包，到了卡塔尔多哈，开始了我的空姐之路。　　7月份的沙漠国家，比我想象的要热的多。那天是中午，室外50几度高温。　　卡塔尔机场没有停机坪，都是飞机停在空地上，客人走楼梯下来再坐机场的运客BUS去航站楼的。我站在BUS里，被挤得喘不过气。透过窗子看到很多飞机起起落落、客人上上下下、工人茫茫落落…　　不远处有一架飞机的货舱门口，临近飞机还在转动的引擎前面，飘着股股热流。有一群黑乎乎的劳工，正在那热流下面，搬货。　　我的眼睛有些累了，本身有一些低血糖，忽然眼前的炙热变得模糊黑暗，车里人太多太挤，一时间晕了过去。　　　　(4)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机场的医务室了。　　睁开眼，看到的不是阿拉伯人，就是印度人。　　好陌生，这是哪儿？　　走过来一个阿拉伯女医生，说了一大堆我没听懂的话。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到卡塔尔了。完了完了，我那120斤的行李还在没拿呢，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啊！这头一天去公司报道又出了状况，公司会不会把我送回老家？还好，我听懂了一句话，紧急医务是免费的。　　我联系了卡塔尔机场工作人员，拿到了行李，联系上了公司安排新员工住宿的人。蹦出几句不流利的英文，解释了半天，百般波折，终于到宿舍了，我以后的“家”。　　（5）　　因为是穆斯林国家，他们的宗教对男女的区分特别严格。卡航的空乘宿舍管理制度也是严格根据国家法律和文化制定的。男女分开，而且每个宿舍楼下都有一个保安，进宿舍楼需要刷员工卡、登记。拜访的异性不可在他人宿舍逗留超过晚上22:00。所有乘务宿舍的人必须在凌晨3点30分之前回到宿舍。违反规定者，记过处分或开除。这样规定的原因，据说以前管理很松，一些当地的阿拉伯男人又喜欢找空姐鬼混，被家里老婆发现后报警了。这样的事情一出来，当地法律是保护自己公民在先，一般是直接将“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直接遣送回国，拉入黑名单。卡航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发生，管理更为严格。　　卡航的空乘宿舍基本都是二室一厅，俩人和住。水电费全免。所以大家无论出去还是在家，空调都是24小时开着。　　忙活了一下午，东西收拾好了。大概晚上6、7点多了，我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躺着，感觉好累好饿好想家。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阵广播声，什么“A LA ＊＃#&…”, 后来知道了，这是穆斯林国家都有的公共广播，所有穆斯林一天要对着麦加圣地方向祷告五次。　　早上太阳出来之前一次，下午一点半左右一次，下午人的影子是人身体的一倍半到两倍的时候一次，傍晚太阳落山以后一次，在离傍晚的祈祷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后一次。总共五次，由于冬天、夏天的白昼时间不一，所以一天的五次礼拜时间，在各个季节也不一样。在祷告的时候，整个城市里的广播都放着他们祷告的声音。我作为异教徒（基督徒），内心来说有些震撼和抗拒。　　我正想出去找点吃的，我的新室友就回来了。更另一个女孩一起。　　（6）　　“啊，你是米小妞吗？我是施晓梦，你的室友。她是李想。我们应该都是今天到的多哈。可是在机场怎么没看到你呢？”施晓梦的声音很温柔，秀外慧中的小脸蛋乍一看像杨恭如在电影甜蜜蜜里演的那个小婷。　　虽然她跟我一样，都是刚从学校毕业，但却处处吐露着小姐的贵气。　　俩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刚从超市里回来。　　我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赶忙上去帮着拎，一边拉拉关系。　　李想提议大家一起做饭吃，然后就“亲爱的”“亲爱的”的称呼着彼此，像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好，忙和着。　　总算吃到了一口热饭。　　（7）　　李想，84年出生，浙江某个小城市来的，讲着一口流利的上海话。　　她有一头乌黑到腰的大卷发，170瘦高的身材，黝黑的皮肤，五官精致，看上去像个混血儿。她不喜欢遮遮掩掩的，和我们聊着聊着就扯起了自己当年的那点事儿。　　她原先上海读的空乘专科，后来在东航飞了2年，人称Maggie Q，出了名的性感漂亮。她很快跟一个机长闪婚了，后来又离了。一个人跑去迪拜，在Dubai Mall 的卡地亚专柜卖表，1年后又考来了卡航。　　她说，迪拜的中国人已经有10万多了，那边发展的很好。购物酒店、夜店餐厅满大街都是。公共设施完善便利、西方人多，文化也开放。她说：“我其实是想去阿联酋航空的。无意中，考到卡航，就想飞飞玩玩吧。这一来多哈，才真心Shock了！简直比迪拜落后10年。” 　　李想被公司分配到我隔壁屋，跟一个英国女孩住一间宿舍。她的室友是一个已经飞了3年多的老人了，今天去飞华盛顿了，大概4天后回来。　　李想说天道地，我和施晓梦都入了神，对她一脸崇拜。　　（8）　　培训的日子很艰苦。一共60多天，要完成三门理论课程“服务培训”、“安全培训”、“空中医务急救培训”，考试成绩必须86分以上。理论课结束后，还有实践课程 “救火演练培训”、“危险品培训”、“空中劫机紧急应对培训”、到迪拜航空培训学校进行“紧急迫降陆、海培演练培训”、和“CRM同事关系处理培训”，全是英文！！！一个环节不通过，就是开除回老家。　　　　(9)　　以前卡航的空乘大多以印巴菲、摩洛哥为主，吃苦耐劳英文好，尤其摩洛哥的空乘还会法语和阿拉伯语。　　随着卡航的发展和壮大，从过去主流的印度乘客和阿拉伯乘客，慢慢发展到全世界130多个不同国家城市目的地，有100多种国籍的乘客。我们公司目前有103中不同国籍的乘务员，这样可以更好的在航班上应对和处理问题，为客人做到5星际的服务。　　公司几乎每天都有新人来，每周都有新的培训班级开始上课。　　我的培训的班级里，有罗马尼亚、斯里兰卡、加拿大、韩国、泰国、和我们三个中国女生。　　以前在国内，常听到愤青说咱中国教育怎么怎么烂，西方国家如何如何好。等我真的出了国门，和其他国家的人一起学习时，真心的发现了很多问题。中国的“应试”教育，就是要你死记硬背，应付考试。我么，也是英语六级随随便便考个600多分的人，到了国外，一句完整的思路清晰的英文都无法表达。当年背过的那些个无敌长的单词，都去哪儿了！单单这“开不了口”的英文，在课程中就会带来很多问题。　　韩国棒子虽然英文不好，但是她们的优势就是：装！撒娇！拍马屁！老师说什么可以装听懂了，随后课间一个劲的往老师那贴，问这问那。起码人家态度很端正！比我们更差的，就是那个泰国女生，她英文不仅差，而且孤军奋战。　　李想以前在国内虽有乘务经验，但毕竟要重新系统的学习一遍全英文的航空课程，也得花点功夫死记硬背。可是我和施晓梦，就真的让老师恼火了，反应慢，语言表达能力差，不懂也不敢问，喜欢小声讨论！”。　　”Chinese is strictly forbidden in my class.”老师只要一听到非英文的语言，她马上就开始冲着我和施晓梦叨叨叨叨。　　　　（10）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课堂上，老师对我提了个问题：　　“Tell me what are those 6 countries in the intra Gulf.” 　　我擦，死也想不出答案。施晓梦担心老师会接着提问她，李想知道答案，在旁边着急的小声念着。　　直接被老师当中指道：　　“You three Chinese, get out of my class.” 　　我一下脸红到脖子根儿，施晓梦一口气哭了出来，李想比较镇定。　　我们三个在教室门外站了1个多小时。路过一些在飞的空乘、和其他新来的培训的乘务员看着我。我恨自己英文太差，恨自己知识太薄弱。：“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　　李想很理智的说：“海湾六国就是Qatar, UAE, Oman, Kuwait, Bahrain, Saudi Arabia. 现在你要想好待会怎么跟那贱人解释和道歉，再告诉她你一定可以的。”　　我跟施晓梦开始默默编台词。　　随后，老师找来另外一个印度的高层领导跟我们谈话。她跟领导告状说我们仨：“英文差、缺乏常识知识”。　　难道是要把我们仨给开除了？　　那个领导很公平，并不因他人的一面之词，来判定对与否。　　他跟我们仨交谈了1个多小时，觉着还成，要我们先回去补课，一切看考试结果再说。　　那些丢脸、害怕、哭泣的夜、之后又发奋图强的废话就不多说了，总之那天之后，我是发奋图强，不给咱中国人丢脸，拿出高考和吃奶的劲儿，获得了满分的好成绩。施晓梦和李想也顺利毕业。　　我把那套服务客人的说辞、日常菜谱、海湾所有国相关的英文、飞机安全知识、各种飞机紧急用语关键词、常用药名、病症，等等等等，都背的滚瓜烂熟。　　李想成了我们的大姐大，一边教我们、一边陪我们，还时常跟我们聊聊她从英国室友那儿打听来的八卦奇闻。　　终于熬了快2个月，几乎天天只睡4小时。最终顺利毕业待飞了。　　好期待快点飞。　　打电话给远方的父母，说我一切都好。　　李想、施晓梦、和我， 成了一起扛过抢的姐妹，大家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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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约好了，要找个中餐厅大吃一顿。　　李想是很吃的开的女人，表面看起来冷艳傲慢，其实跟她熟了的都知道她活的很真。我们都说，觉得：“觉得你不像双鱼女，却像个狮子座的大姐大。”她并不喜欢通过证明自己去说服别人，她那种一切看淡的冷静让我和施晓梦都很崇拜。　　后来有一次，她跟我和施晓梦说：“她不喜欢国内航空公司里那套装腔作势和攀比巴结的氛围，飞的很郁闷。她婚后流过一次产，做小月子那几天，居然发现了她老公在外面偷吃。她二话没说果断离婚，一人到迪拜混了1年多。看到那些男女鬼混的、乱搞的、包二奶情妇小三的、找小姐群p的。。。尤其是中国人圈子，之前白手起家、结发夫妻的小俩口，但凡男的口袋里有钱了，小老婆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她说：“年轻的时候，就死命的挥霍吧。大家都会老去，都会玩也玩不动了。也许青春会折断我们的骨头，也或许会心碎。但即便你三思而后行了，也未必事与愿违。何时停止行乐，何时比想太多？”　　施晓梦添了句：“其实，也会有本分老实、出生好家境好、有教养的男人吧！”　　施晓梦认定了起宝马来娶她的，会是个王子！　　（12）　　“上海花园”是多哈当时唯一的两家中餐厅之一。另一个叫“北京饭店”，后来不知啥原因就倒闭关门了。　　上海花园的老板是个外表文质彬彬，其实刁滑狡诈。大家都喊他老牛。　　据说老牛在卡塔尔呆了10多年了。　　他说：“那时候的卡塔尔多哈还是个渔村，后来卡塔尔也发现了石油，又伴随着迪拜经济的崛起，在多哈的中国人，但凡能吃苦的有点脑子的，都随波逐流赚了不少钱。”　　老牛刚开始来多哈，在半岛酒店里当大厨，纯屌丝，后来自己在家做盒饭，卖给驻多哈的中国大型国企的工人吃。赚了些辛苦钱，又找亲戚朋友借钱开了个中餐厅，“上海花园“，慢慢又又搞了个公关公司，专门为在多哈的国企建筑单位和当地卡塔尔政府做公共关系。老牛最大的有点，除了吃苦耐劳，会做人，运气好，还有一点就是他随遇而安会享受。　　老牛么，算是在多哈的中国人圈子里，赤刹风云小有名气了小老板了。整天开着个路虎大越野，住在靠海边的别墅里，买了个小游艇，国内也买了几套房子了。　　他跟他老婆04年左右认识的，也是卡航的空姐，据说在当时是中国女人中最漂亮的。后来辞职回国生儿子去了。孩子大了读书上学，也很少来多哈。老牛么，生活最大的乐趣，就是结交卡航的妹子，带她们搞home party,出海捕鱼。是喜欢色迷迷的对着美女爱开玩笑。　　　　　　（多哈北京饭店里一些客人的合影和照片）　　（13）　　我和施晓梦、李想的屁股还没坐热，牛老板就亲自迎接。　　老牛对我们很客气热情，难得来了三个大美女，于是又分吩咐厨师做了几道招牌菜，加了双筷子跟我们一起吃。　　“要么整个包厢，咱喝点？”李想看出来老牛是想来勾搭的，于是很不客气的说着。　　“快要斋月了，现在政府查得紧，我们饭店里都不好放酒的。你们喜欢喝酒的话，我下次给你们送几瓶过去。”哎，平时也就咱中国商会的朋友来我家喝喝。”　　卡塔尔是穆斯林国家，只有5星酒店里的餐厅和酒廊、酒吧才有酒点，很贵。平常大家想买酒喝，必须持一张规定限额的“买酒证”去指定的一个酒庄买酒。这种“买酒证“也是根据工种和级别向公司或保人申请办理的。我们空乘根本也申请不到的。　　说着，老牛端起茶杯，道：“以茶代酒，欢迎你们来多哈。”　　边吃边聊，老牛风趣幽默的谈资，兜着我们笑声不断。　　我听他提到中国商会，起了兴趣，问到：“这里还有中国商会呢？都是些什么来头的人呀？”　　老牛说：“都是些中字头的单身小领导，还有一些多哈做生意的小俩口。今天周五休息，他们晚上会来我家home party，要么你们也来玩？反正到时你就认识了。”　　我们就答应了。　　　　远远的看着多哈，很美。　　（14）　　老牛对卡航女生宿舍的位置尤其门清，准时在我们宿舍楼下等。我们仨打扮的美美的，上了老牛的车。　　老牛很有心，特意开了远路，绕着多哈市中心和海边带我们逗了一圈。　　老实说，在卡航培训了2个多月了，整日整夜忙着读书背单词，每天两点一线：公司培训教室、宿舍。活活给憋死了！　　他一路开一路说着，：“多哈整个城市沿海，成一个耳朵的形状。新建的一片叫city center, 站在 Cornish road 上看着海对面很现代化的city center高楼大厦, 让很会忘记自己在沙漠里。” 　　老牛说：“10年前的多哈就是一片沙漠，除了半岛电视台的那个酒店和几栋小楼房，你在马路开车都看不到几个人。你们卡航那时候好像才5架飞机，多哈机场也就是个小棚子搭起来的。阿拉伯人其实很懒的，他们总相信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是真主阿拉的安排。看吧，就这么短短的10多年，靠着咱们这些外国劳工，把多哈已经建设成了一个现代化城市，被列为世界GDP人均收入最高的最富有的国家之一。”　　老牛还说：“为了筹办2012年的多哈亚运会，政府又规划了cultural village和珍珠港两个旅游项目。迪拜人民都要搬来我们多哈啦，哈哈哈哈。。。。”　　李想搭了句：“看么，你不就跟着发了财了么！”　　我瞬间觉得自己也能在这片圣土上脱胎换骨洗心革面了！ 　　（15）　　终于到了。　　老牛的别墅很大，三层楼，落地窗，靠海。　　　　我想到了那句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16)　　客厅里坐了10几个男男女女。　　有几个中字头的建筑公司上班的小伙儿，有几个国家队驻卡塔尔的乒乓球教练，还有一帮做其他生意的小老板。　　厨房有一对中国夫妇，和一个菲佣在忙活着。中国夫妇男的叫罗哥，女的叫Ellen,看起来跟老牛已经很熟了，当是自家厨房使。　　Ellen说她也是卡航的乘务员，我跟施晓梦就跑去厨房瞎忙活，边打听打听飞后的生活和公司的八卦。　　Ellen 还是很美，看不出已经35了。只是，她瘦瘦的脸上能看得出女人憔悴和苍白。简单的一套体恤牛仔，不像是一个飞了5年的国际。她说：“早上刚从墨尔本飞回来，虽然头等舱不忙，但10几个小时的航班，真心熬人啊。”她说：“我打算年底就辞职了。”　　“那，辞职了你打算做什么呢？继续留卡塔尔，还是回国呢？”我知道，这个问题，也是在问未来的自己。　　“我跟我家罗哥就在多哈做点小生意吧！等店开起来了，你们也要多来捧捧场哦！”　　我们急着外面的世界，她在寻找落脚的港湾。　　（17）　　开饭，大家吃饭有说有聊的。　　我们仨算是发现了，这帮人当中，也就老牛和罗哥是个小老板，Ellen一个女的。其他都是单身屌丝男，住着公司的宿舍，开着公司的丰田，没事拿着公款吃喝顺便泡泡妞，打着中字头国企的旗号，其实也就是大领导下面真的做事情的几个人。老牛对他们十分客气，主要因为老牛的公关公司和罗哥的劳务输出的生意，少不了这帮“小领导”的支持。　　中国的那套官商酒场，到哪都一样！　　我们仨，成了这群男人眼中的红烧肉。　　施晓梦和我一心要找高富帅，懒得搭理这帮屌丝。　　红酒喝高了，我还没醉，看出了老牛对李想的那点小动作。 　　也不知道啥时候起，身边挤过来了一个男的，30出头相貌一般，块头大大的。他后来介绍自己叫梁军，上海人，也是个在多哈混着的普通上班族。不知道他是看上了我哪一点，尤其爱找我聊天。我给了他qq号，大家就加了好友。　　（18）　　卡航的乘务员，一个月平均在岗飞行时间约120-140小时。（包括航班前开会、飞前提前做准备、实际飞行小时、航后），实际工资是基本工资加实际飞行小时费，经济舱的乘务员满打满算差不多2W人民币一个月。卡塔尔航空和中东另外两大航空公司一样（阿提哈德、阿联酋航空），专做转机。以多哈为中心，飞往世界130多个不同国家和城市。所有空乘都是驻地卡塔尔多哈，无论国籍，同新同酬。每个人平均每个月飞6-7个航班，有飞短途来回不在外站过夜的航班，也有飞远的在国外休息1-2天的航班。每次航班都与不一样的同事搭配。公司为了人性化分配管理，建了一个申请航班的系统，大家每个月把想飞的国家和地方输入提交，有50%的概率可以拿到这个航班。　　我们中国籍的乘务员，大多都喜欢飞欧洲。像巴黎、伦敦、维也纳、法兰克福等等。但凡飞一个新的国家、城市，就玩命的拍照、暴走和购物。咱们有些亚洲的乘务员同事（韩国、泰国、中国较多），都是带着泡面去欧洲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观光旅行买包包嘛！　　我们的外国同事始终不理解我们亚洲人这一点。他们呢，尤其是西方国家来的乘务员，总喜欢飞东南亚，尤其像马尔代夫、巴厘岛、曼谷、香港、广州。他们把航班外站休息当度假，吃香的喝辣的，按摩、购物都便宜的让人发止，何乐而不为。　　　　（本小说里所有图都出自作者自己曾经在外流浪时的随拍。）　　（19）　　打那次在老牛家吃完饭后，我们仨就正式开始飞了。每个人每月的班表都不相同，航班时间有早上飞的、半夜飞的，飞来回的、飞过夜的，也许你早上刚落地回来要睡觉呢，她却穿好制服要去飞了。　　很多次凌晨三点整装待飞。　　很多次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几点了，是刚飞回来还是又要去飞了。　　在封闭的机舱里，要面对几百个陌生的面孔，连续多个小时机械的做着同样的送餐动作，僵硬的微笑着打扫满地是尿的厕所。遇到刁蛮难搞的客人投诉，很可能还会丢了工作。如果一起飞的同事、乘务长，有一个很懒或很贱，大家的工作都会被拖沓，从身体累到心。　　最难熬的就是倒时差和休息的问题。如果上一个航班和下一个航班中间有20多小时的休息，你说是一到家就开始睡呢，还是熬个10个小时再一口气睡到醒，接着飞呢？到后来，大部分的空乘都是属于：醒了就吃口饭，困了就接着睡。我就是这样的恶循环下去。。。　　施晓梦、李想和我，飞了后，难得碰到同一个在多哈休息的时间。　　大家能凑在一起吃个便饭，会特别开心。　　空姐，真不单单就是chicken or beef 、制服、旅游这么简单的事儿！　　至少在卡航，只要是工作时间，男女可都是当牲口用的。　　我跟施晓梦都是新手，航班上四处碰壁也是难免的。　　施晓梦说她一起飞就吐得稀里哗啦的，每天睡不好，航班上还被老乘务员欺负。　　我比她能吃苦点，但也少不了穿小鞋。　　（20）　　通常在飞行工作时，每个乘务员（包括乘务长）都有自己需要负责的区域和客人，如果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就要主动的帮助其他同事一起做，乘务长除了干服务的活，还要写报告向公司汇报航班客人是否投诉和乘务员的工作情况。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飞过的一个多哈－开罗－多哈的来回航班。当时我才飞了一个多月，对服务流程不熟悉。那天的乘务长又是韩国人，我原以为她会看着邻居国的份上略微照顾我些。没想到她是一个超级无敌严厉事b的懒人。这个女人一来就把她份内的活安排给了我。说新人需要多做多学习。她先是坐在乘务员的位置上写报告，然后一边对我指指点点百般教导。我承认自己不是真的笨，而是看上去就很笨！　　开罗航班大多是埃及人，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找空乘要感冒药。有人问她要，她转头让我去医务箱拿，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因为速度慢了被她大骂一通。　　因为是斋月，航班上不可以公开供应酒类饮品（可以把酒倒入杯中，酒瓶丢掉只给杯子），有个别需要喝酒的非穆斯林客人，可以单独点酒。我前前后后差不多跑了20多躺，分别给需要的客人倒酒，一个颠簸，把一杯红酒撒到一个客人身上。我忙的昏了头，当时也很紧张。韩国乘务长瞬间跳了出来，当着全部客人和同事的面，对待客人像狗一样道歉和解释，一边指着我的鼻子说教一通（颠簸的时候为什么还给客人提供酒水？万一是咖啡，不是要烫死人吗？）。客人把衣服脱下来，让我拿去把红酒印洗掉。我强忍着，跑到洗手间，先用专业去污垢的洗剂清洗，又尝试了苏打水。眼泪哗啦啦的就往外流。虽然酒印没完全洗干净，衣服还给客人，他也没投诉我。韩国的乘务长随后把我的“风光伟迹”写入了报告向公司汇报。航班后没过几天，公司客舱管理部的领导就打电话给我，给了一个口头警告。　　自那次后，我处处格外小心谨慎。
　　（21）　　还是说说李想的故事吧。　　她的飞行生活很顺利，也丰富多彩。据说打那次老牛家吃完饭，他俩就好上了。李想航班一飞回来，只要在多哈，基本都跟老牛在一块儿。老牛带着她出海玩、去沙漠野营、给她买各样的包包首饰、陪她吃喝陪她睡。　　但，俩人并不公开关系，表面上也就是朋友。李想航班飞出去了，她跟老牛就一点也不联系。李想知道老牛有老婆孩子，跟他不会有未来。她从不对老牛说：“我想你了”，也从没跟老牛闹过脾气，两个成年人，很默契的做了好伴侣。　　卡航的机组，飞到外站过夜，都是住5星标准的酒店，一人一个房间。大家航班上工作若是开心了，落地了就一起吃个饭或者出去逛逛，若是不开心了，就各自关着房门休息。卡航的机长们，尤其是欧美人，特别喜欢亚洲的女人。李想她性感大方、英语好，尤其是机长的菜。　　李想常说：“飞个过夜航班，就出去打打猎嘛。。“　　我跟施晓梦都不行她口味真的有那么重！　　那次外站休息，她碰到了一个帅的一塌糊涂的机长，和一个中国籍飞了7年多的男乘务长。他们拉着另外一个泰国的美女空乘，四人在酒店房间，点了一大堆room service, 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玩真心话大冒险。　　这个中国籍乘务长很低调，多哈认识他的人很少。作为男人，他也是值了。飞的这几年，他玩遍了世界各地，也睡边了各种肤色的空姐。这次碰到李想这样的高手过招，让他也是心痒痒。　　2瓶红酒过后，大家开始的真心话都变成了大冒险。　　“你睡过多少国籍的异性？”　　“你平均一天几次？”　　“玩过3P的请举手。。。“　　“天黑请闭眼，两男两女，瞎子摸人10分钟。”　　。。。　　怎么下流怎么来。　　喝的天花烂醉，也不知道怎么李想就跟着中国籍的乘务长去了他房间。　　他技巧超好，和李想坐靠在沙发上，很快对李想下了手。　　一只手轻轻保住李想的腰，另一只手开始乱摸乱画。红酒的芳香让两人都陶醉与彼此之间。他吻过李想的耳根，又轻轻的将舌尖顺着李想细长的脖子往下滑动着，朝着两峰之间游去。　　李想半推半就。　　他的手不安分的撩起了李想的裙子，拐着弯儿的往里钻。　　李想假装推辞，不要不要～～～　　李想越叫，他越想占有她。　　他刚要得逞，又被李想挡开了。　　前戏足足弄了半个多钟头，他的老二快爆开了。　　李想双腿轻轻的蹭着他的老二，发嗲的说 “好硬哦。。。”　　“进来验验货嘛。”他把李想的小手塞进了自己的内裤里。　　摸完结束！　　“我。。姨妈来了。。。“李想就是想耍耍他。脸立马变了，拿着衣服，起身要走。　　他看出来自己是被玩儿了，也不想惹事生非，知趣的不了了之。　　施晓梦跟我都没听过瘾，追着李想问：“大不大啊？”　　三个女人嬉笑不堪。。。　　　　李想说：　　“欲情故纵，总有恰到好处的快感，　　让你飘飘欲仙。”　　（22）　　刚开始飞，很多次，会半夜醒来，黑漆漆的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几点了。　　有时候准备好了去伦敦的行李，还没到机场，公司电话来了，说航班变动，伦敦改成曼谷。　　时刻待命着，飞和生活，已分不清谁跟谁了。　　我学会了永远多带一条裙子和一字拖。　　记得是2010年的4月份吧，我飞维也纳。因为在外站过夜只有24小时。大家都怕来不及呢，愣是觉都不睡，一到酒店换了衣服就往外跑。　　维也纳，一片春色，太美了。　　我跟机组一起，租了脚踏车，骑着绕城跑。累了就停下来吃点喝点，相机一路不离手，组团去听音乐会，其乐融融。　　大家依依不舍，准备返程的航班，都快登机了，却突然接到公司的通知：由于冰岛火山爆发，雾气弥漫，航空能见度不宜飞，航班取消。　　当时，所有在欧洲的飞机，都被困住了。　　我们就在维也纳一边待命一边旅游，疯完了7天。　　李想那次在伦敦，也呆了一周。　　施晓梦那几天都在多哈飞周边的来回航班，已羡慕嫉妒恨到死。　　我想起了面试的时候考官问我的，　　”How do you image the life of a cabin attendant,”　　我现在的答案是:　　“Cabin crew’s tomorrow is always a surprise.”　　　　（作者在维也纳流浪时的随拍）
　　（23）　　1年多了，慢慢的，开始习惯了。　　可施晓梦，总也不顺。　　飞的都是些烂航班，又因为性格偏内向文静总被人欺负，一飞就开始吐，到后来她整个10多小时的航班，就敢吃半个面包。有几次在外站感冒病了，也是硬扛着飞完回来。　　她特别想家。　　终于盼到了一个在北京休息72小时的过夜班。晓梦的爸妈老高兴了，坐了10多个小时火车，从老家到北京，就是为了去看看自己的女儿。　　可没想到，因为施晓梦的上一个航班延误了，导致她的规定休息时间不足12小时，无法飞这个北京航班。她硬挺了24小时也没睡，跑去公司找领导要航班，可惜卡航一切都是按规定办事，她只得回到宿舍待命其他航班任务。她的爸爸妈妈，在北京一直等着，最后又坐了返程的火车，回去了。　　（24）　　有一次，施晓梦在Facebook上被一个阿拉伯男人搭讪。　　那个男人很有意思，上来就跟施晓梦自我介绍：　　You look so pretty, wish to know you. Allow me to introduce myself, Qatari, was born in French, speaking 4 languages, and working in local oil company…”　　施晓梦以为是遇到王子了，就跟他出去约了几次会。　　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是超级传统的穆斯林。跟跟施晓梦才接触不到一个星期，就要求施晓梦不吃猪肉、不穿紧身裙，不准跟其他男人说话，还送了她一套高档的Dish Dash (黑袍)。　　施晓梦说：“他要我跟他一起信真主阿拉。我真的无法假装下去。。”。　　施晓梦提出不再联系。可这个穆斯林，居然要挟着：“你伤害了我，我要要你付出代价，你们公司的领导我全认识，我要让你回老家！”　　我们以为他会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结果只是阴魂不散的在我们的宿舍楼下，等了一个星期。　　施晓梦跟公司一直请病假，吓得都不敢出门。　　　　（25）　　我们虽然在中东，却一直都很关注国内的娱乐节目。　　即便有时差，看看PPS的视频也很开心。　　有个卡航的中国空姐，居然跑去了“非诚勿扰”做女嘉宾。　　之后多哈一股热，大家都看起了非诚勿扰，玩起了“世纪佳缘网”。。　　我跟李想、施晓梦也去注册了账号，整天仨美女就趴在床上，打着找老公的旗号，在“世纪佳缘网”上筛选着各种男人的照片和履历。　　照片刚挂上去，很快就有男人跟我们搭讪。　　我跟李想也就是瞎玩玩，可施晓梦这家伙，却喜结良缘。　　施晓梦不知怎么就跟一个在澳洲做生意的华侨聊上了。　　没想到，施晓梦认真了。　　“他明天飞到多哈来看我。”　　“什么？什么？哪个他？“　　“我在世纪佳缘网上认识的澳洲绅士哥哥。“施晓梦又做着春秋大梦，笑的老开心了。　　我和李想瞬间shock了！
　　（26）　　澳洲绅士哥哥泡个妞，真舍得下血本。不说花钱吧，这澳洲飞卡塔尔的飞机，也得10几个钟头啊。　　好吧，是真爱！　　那天，李想开着老牛的车，载着施晓梦和我去接他。施晓梦穿了条白色的长裙，很美很美。　　澳洲绅士哥哥在four season酒店订了套房，只住3天就得回澳洲。他给我们施晓梦第一印就很好，钱多、话少，心细，关键是总面带一副好老公的笑容，对施晓梦爱不释手。一见面，又送了施晓梦一个香奈儿3.55的限量款包包。　　他说没想到来接他的是三个姑娘，有些尴尬，一定邀请大家一起吃一顿。　　多哈虽然小，但外来务工的人种很多。地道的餐厅，也都是非常正宗的。像英法意式菜、日韩料理、阿拉伯菜、希腊风味菜系、印度菜、泰国菜、中国菜等等等等，在好的酒店里，都能吃到。　　李想提议去试试La Ciga酒店一楼的法国菜。　　在我跟施晓梦那时的消费观来说，吃个一顿1万多（汇率换算后以人民币计价）的菜，那是相当的奢侈！　　“这都不算啥，姐们儿帮你好好把把关！”李想是见过大钱的人，最担心的就是怕自己的姐妹被骗去了真心。　　我们从开胃菜、前汤、主食、甜品，已经每道菜配换不同的酒，终于证明了一顿法餐可以吃上3个小时。。。　　他很懂浪漫和情调，还特意请小提琴手在我们餐桌旁演奏了一曲“舒伯特小夜曲”。想着施晓梦也是醉了！　　（27）　　在当地，很多阿拉伯人都喜欢几个兄弟朋友，开着车子去沙漠里过周末。我跟李想都去飞了，澳洲绅士哥哥就租了辆越野车，带着施晓梦，开去沙漠冲沙野营了。　　他们选择了一片相对安全、安静、也靠海的沙漠。那里已经靠近卡塔尔和沙特阿拉伯接壤的边境了，海对面就是沙特。　　澳洲哥绅士哥哥和施晓梦俩人下午到了沙漠里，先租了冲沙的四驱车玩，又骑着骆驼拍照逛沙丘。等傍晚4、5点多海水褪去，他拉着施晓梦一块儿捞螃蟹、钓鱼，然后俩人把临时买的烧烤炉子、带的一些烤肉蔬菜，和鱼，开始烧烤，做晚饭。　　他毕竟比施晓梦大15岁呀，他应该是来之前做足了功课的。　　　　但无论是生活经验还是谈吐举止，想着施晓梦也是醉了。。。　　天渐渐的黑了，俩人坐在烧烤炉前吃着喝着聊着。暗暗的炭火照在施晓梦的小脸蛋儿上，印出了粉扑扑的少女的青涩。　　他很认真的跟施晓梦再次的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他告诉施晓梦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后就是一句话，哥们儿到了要去媳妇儿的岁数了，正好又喜欢上了你这款。。。　　施晓梦也是醉了，一个刚毕业出来的大学生，青涩单纯，对中年成熟男子的抵抗力，确实有点低。　　施晓梦那晚跟他同睡在帐篷里 。。。　　他回澳洲后，天天跟施晓梦聊视频。　　接下来的两个月，他又放下手里的生意，追着施晓梦满世界跑。晓梦飞到哪，他就跟到哪。他们一起在越南塞贡、马尔代夫、马德里、巴西、首尔，度过了无数个激情四射的美好时光。　　　　　　（28）　　还记得第一次去老牛家吃饭遇到的那个上海男的吧，好像叫梁军？对对，我就记得这家伙模样一半，块头大大的，上海人。他自打加了我的qq，就常常访问我的qq空间，有的没的在我飞行旅游的照片下加个评语。他约过我几次，但都被我的理由推掉了。　　那天，李想喊我陪她去老牛家吃完饭，说是晚上一帮中国人要玩杀人游戏。我闲着无聊，就跟着去了。　　梁军也来了。　　他看到我，格外高兴，跑上来没话找话，瞎扯淡。　　大家吃完饭，开始玩游戏。　　天黑请闭眼。杀手请睁眼，杀手请杀人。。。有几次我跟他都是一派的杀手，我们会默契的杀同一个平民，然后默契的对眼一笑。 我总无意间的感觉着，他在偷偷朝我看。　　好吧，我承认，我喜欢被人这样关注着。　　玩的有点晚了，李想说留老牛家睡下了，梁军主动提出开车送我回宿舍。　　我就压根儿也不想跟他玩什么欲情故纵的爱情游戏， 在我心里，他就是个普通的比我大5岁的80后小屌丝。　　送我回到家，留了我的电话，临走前还叮嘱着：“下次约你，可一定要出来哦。”　　（29）　　平时在多哈，施晓梦有了澳洲哥哥每时每刻的抱着电脑聊视频，李想又整天游走在男人堆里。　　大多数，我刚落地多哈，要么是半夜，要么是工作日，完全与常人颠倒的作息时间让我可以几天不跟一个人说话。　　飞出去外站，越来越少出去走，只想在酒店里昏睡不醒。旅行，不过是从自己呆着腻歪了的一个城市跑去别人呆着歪了的城市。　　　　在东京铁塔 第一次眺望　　看灯火模仿 坠落的星光　　我终於到达 但却更悲伤　　　　空姐，不只是飞，而是一种生活方式。
　　（31）　　今天是我的生日，姐妹们都去飞了，只有爸爸妈妈给我发了短信，说了生日快乐。　　在这空空的寂寞的沙漠里，一个人等天黑。　　刷着qq空间，发了句状态：“生日快乐，我对自己说。”　　睡着了的我，被电话吵醒。　　“没把我忘了吧？”来电号码标注：“C”, 估计我胡乱记的号码，对方是谁，我也不确定。　　此刻，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变得格外有温度。　　我支支吾吾，期待着什么。　　是梁军。。他约我一起吃晚饭。　　我答应了，还精心打扮了一翻。　　他开了一辆小越野，一套正装像是刚从哪里刚开完会。　　刚坐上他的车，他就从车后座位拿出了一束玫瑰花，和一个可爱的小玩偶。　　我有点意外。　　“生日快乐啊！小天蝎！这可是你自己在qq空间上写的啊。”他得意的说到。　　好吧，其实天蝎座的女人，表面看起来很神秘、冷漠，坚强好胜爱报复。但其实，懂得人知道，我们冷冰冰的心很容易被阳光融化掉。　　没有想到，在沙漠里的第一个生日，居然是他陪我过的。　　他带我去了家五星酒店的中餐厅吃粤菜。一路上，他就围绕着我qq空间里更新的照片和我最近飞过的新地方，瞎扯聊着。　　此时此刻，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表现的很感兴趣。　　餐厅里很安静，暗暗的灯光显得环境格外优雅。坐了些阿拉伯人和欧洲的客人。梁军特意吩咐了餐厅的服务员，在约7点左右端来一个蛋糕，点着蜡烛，然后一排人对着我唱生日歌。　　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吹了蜡烛，心有些凌乱了，胡乱许了个愿。　　　　I wish…　　（32）　　晚饭后，我们又在酒店外的沙滩逛了逛。　　已经是11月份了，也是多哈的冬季了。白天温度大概25-30度，晚上差不多15度左右。刮着风，阵阵凉意。　　他怕我冷，问我要不要进去。　　可我还想走走。　　我看到沙滩不远处有一个敞开的酒吧式餐厅，还有一架钢琴。没有客人。　　我逗着他，让他闭上眼睛，然后拉着他的胳膊走到了钢琴边。　　我轻轻的坐下来，弹了那首我也很喜欢的“舒伯特的小夜曲。”　　好久没摸琴健了，手指生疏的很。　　脑子里浮现着我们仨姐妹跟澳洲绅士哥哥吃法餐的那场景。　　悲伤的余音绕梁，看样子，他是醉了。　　　　或许，陪伴是最好的爱。　　（33）　　不知不觉，飞了1年多了。　　那天，施晓梦突然跟我和李想说，她怀孕了。她的澳洲绅士哥哥要她辞职跟他去澳大利亚。她说：“等孩子出生了，澳洲哥哥会出钱让我读个护理专业的学校，拿到文凭后再找个工作上班。。”　　李想说：“希望你别后悔。”　　我说：“记的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们在老牛的“上海花园”，大吃了一顿，施晓梦就这么辞职去了澳洲。　　后来，没过多久，老牛的老婆带着儿子来多哈了，是打算就这么住下了。　　李想和老牛的关系，从地下党转为了好哥们儿。　　看得出，李想也难过过。　　但，她始终选择洒脱和勇敢。　　她说：“我跟老牛啊？哎，想那么多干嘛？顺其自然吧。”　　李想消失了好一段时间，每次找她，都是在睡觉、飞出去了。　　偶尔跟我一起去“上海花园“吃个饭，不巧看到老牛和他儿子在店里，老牛上来客气的招声招呼，李想皮笑肉不笑，又拉着我草草离开。　　后来，李想跟一个在多哈的荷兰男人在一起了。　　有一天突然跟我说，：“小妞儿，我出事儿了。”　　李想在航班上，跟一个乘务长起了矛盾，俩人闹到公司去，公司说：乘务长降级为头等舱乘务员，李想直接开除。　　卡航很讨厌这些鸡毛蒜皮的人情琐事，要求所有乘务员工作时间就一律以工作为主。他们没有功夫从头教大家如何好好相处。　　我不相信她们都走了，一个人躲着哭。　　那当初穿着制服怀揣梦想的姑娘们啊，你们都去哪儿了。　　李想很淡然的说了，她要跟她的荷兰男人一起去阿姆斯特丹了。　　李想淡淡的说，“活着么，就要图个乐儿。因为我们会死很久。”　　那天是梁军陪我送李想的。　　每每看着蓝蓝的天空里，一架架飞机起起落落，我就想啊，多哈，好大的一个中转站啊，它把世界各地的人从A运到B, 不仅是距离，也是人生。
　　我问梁军:”我离开多哈的那天，会是你送我么？“　　　　（34）　　当初，我们一起进公司培训的同事有20多个姑娘，在短短的1年半后，只剩下6个了，她们都在飞头等舱了（卡航的商务舱和头等舱都是一个级别的乘务员飞。），只有我却一直在经济舱卖命的干活。　　有次航班，碰到了以前刚进公司一起培训的同学，韩国棒子。她在头等舱做完服务，跑到经济舱来调侃我。她真是拽的妈都不认识了，对着经济舱感叹着，“Oh my God, what a jungle!”. 　　你丫丫的当年不也是个小屌丝，从这经济舱的丛林里出来的？　　她然后惊讶的对我说：“What? How could Li Xiang and Xiao Meng resigned?？Unbelievable!!! Chicness get so little salary, how could they afford themselves? ”　　飞的日子教会了我去忍耐和包容别人。　　但。。我用一口刚学来的流利的英式英文回答她：　　“People all have their better choice , isn’t it? Habibti, you know why I am still here ? Cause nowadays China is too expensive than I could afford. Doha is my better choice.”　　(35)　　卡航的乘务员管理部门每月会挑选出一批好的乘务员作为晋升选择，然后将档案递交给CEO Mr Al Baker，让他最后签字批阅。我很佩服卡航差不多6000多个乘务员，这样的事情，居然由CEO亲力亲为。　　但，为啥能遗漏了我这样真心付出的好员工？！　　我决定去公司的乘务员管理部门，找领导讨个说法。　　在办公室门口，左等右等，1个多小时，终于有领导接待我了。　　他一副很忙的样子，对着电脑，问我：“Staff No.？”　　好吧，在卡航，你其实不是一位员工，你只是一个员工号。　　“20888”。我熟练的答到。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又接了几个电话，又问了我一遍，:”staff No. again?”　　我面无表情，像死鱼一样呆滞的看着他。　　又一次机械的说明了自己来的原因，并尤其强调希望得到晋升。　　他看了看我，然后在电脑里翻啊翻。说我的飞行档案里有一次被投诉。　　对，我怎么可能忘记那次被韩国乘务长的无限摧残呢？就因为我不小心把酒洒客人身上，就不晋升我？！！　　黎巴嫩男人把我那次事故重复了一遍，又严肃的说我的问题不仅仅是服务不小心，而是对安全意识不强。他说还好是红酒。假如是个孩子要杯热水呢？　　“I am really sorry for my weak awareness of safety that time, I did learnt a lot . Pls if could tell me if anything is wrong, I really wish to move on.”　　公司有明确规定，被投诉的有效期为3－6个月，过了时间，就可以获得正常的晋升资格。　　他说乘务员管理部门两个月前已经推荐过我的简历，但是CEO没有同意我晋升。他于是拿出一张白纸，让我把自己的情况写下来，他们会尽快向上级部门反应，让我好好飞，耐心等。　　于是我就独自一人趴在办公室的小角落的空桌上，反复修改斟酌才敢落笔。我一定要写出一封让领导一看，就感动的痛哭流涕，热血沸腾，直接把我晋升为乘务员办公室主任！！　　忐忑不安的又飞了半个多月。
　　（36）　　“叮。。。叮。。。”手机响了，公司的电话！！！　　哇，一定是通知我晋升啦。　　“Hi, is that Miss Mi?” 　　‘Yeah…”　　“Well, our CEO Mr Al Baker wants to have a meeting with you tomorrow afternoon at 2o’clock.”　　我瞬间shock了。　　据说我们公司的CEO Mr Al Baker是一个非常特别和严厉的人。没错，是他带领着卡航从10年前的5架飞机走到了现如今与阿联酋航空摒弃竞争的国际化5星际航空。在卡航的办公大楼，你会时不时的碰到一个170cm左右瘦瘦的,轻的没任何声音的白跑，突然出现在你身后，没错，那就是Al Baker。传说中有一次，他在公司大楼闲逛，一个刚飞回来疲惫不堪的小空姐一不小心撞见了他。因为她的制服帽子戴反了，直接当场被Al Baker开除。　　梁军陪在我旁边，一脸茫然，：“你信里写了啥？Al Baker 都要约你啦。”　　我以为自己　　不是那么在乎自己的工作，原来我不那么了解自己。　　一夜失眠　　　　（37）　　我开始疯狂的翻阅公司网站，把官网上近2年来公布的所有新闻、动态、新规定都看了一遍。　　起个大早盘头化妆，照着镜子，忐忑！！　　我提前到了CEO Mr Al Baker办公室门口，等待。　　他的秘书看到了我，问了下情况，就领着我进去了。　　办公室很大，外面一间会客厅，里面一间办公室。全景落地窗，光线格外好。沙发、茶几、落地兰花，很简约儒雅。我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门边，看着窗户外面暴晒的沙漠，万一Al Baker一个看我不顺眼，把我发配到沙漠里种树，我该怎么办！！！　　为了避免高跟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我踮着脚轻轻的走了进去，然后就是笔挺笔挺的站着。。。　　近看他，很瘦，有点像那部电影“钢琴家”里的男主角Adrien Brody。　　他瞄了我一眼，于是拿起了我的档案，翻阅了30秒不到，用一口流利的英式腔英文把我上次“咖啡撒向旅客”的事迹读了出来。然后抬头看着我，冷冷的说：“So , Miss Mi, how could you let me believe that you are qualified to work in the premium cabin?”　　我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紧张，迅速在脑子里挑选最好的答案，然后倒吸口气，带着微笑回答道：“Sir, Thank you for inviting me here, I believe that yesterday’s mistake is tomorrow’s experience, I will try more and more hard to improve and make it.”　　我不知道自己是啰嗦了，还是不够有说服力，停了一会，等他说点什么。。。　　他在我简历上胡乱写了几笔，然后就让我回去了。　　焦虑的等待着。。　　（38）　　过了几天，公司突然来电话，喊我去参加头等舱的培训。　　功夫不负有心人，Al Baker，我谢谢你全家。　　我始终不知道为何，做头等舱的空姐，会发自内心的自我膨胀，觉得自己已经离登天不远了！但坦白的说，商务舱和头等舱，真的不再是以前经济舱里简单的beef or chicken了 ,也不是不带脑子只带人就能在飞机上开始机械工作那么简单了。　　我们要学习很多上流社会的用餐、菜谱、红酒、服务和交流等。各种大大小小的刀叉碗碟和酒杯，每周都在更新的超级长的酒名、产地、年份，纯阿语的阿拉伯Meeze、欧洲人爱吃的各种cheese、日本人用餐的特殊要求、各式鸡尾酒的调试、花样咖啡的冲泡。。。　　　　最头疼的，是那些控制欲超强的阿拉伯人和习惯受虐的印度人制定的一系列严格繁琐的服务流程。　　尤其是碰到爱吃爱喝爱聊的法国人的航班，大家忙的来，比狗还累，　　有一次飞慕尼黑，一大家子的阿拉伯人坐满了头等舱，佣人和小孩坐商务舱。他们无限的服务要求，让我们机组好生不得安宁。　　卡航的头等舱会按照客人数量标配新鲜的鱼子酱。这个阿拉伯家庭的一家之主，非要再来两瓶鱼子酱，是要拿给商务舱的孩子吃。后来，他嫌我们的坚果太咸，让乘务员把坚果洗洗，然后放烤箱烘干了，再那给他吃。他们全家人都一副模样，像是身体在座位里被卡住了一样，坐下后就一点儿不带挪动的，连口红掉到了地上，也是喊乘务员去捡的。他们从登机开始吃到落地。全家人要吃chicken chicken，可我们的餐食标配是30%chicken，30%beef，30%fish，和10%vegetarain。乘务长把给机长吃的餐、全体机组的餐、经济舱所有餐，但凡带chicken的，全部拿来，拼出了几盘子的鸡肉饭。让我们全体头等舱的乘务员忙的连口水都没喝上，还被投诉鱼子酱数量不够、鸡肉饭太少。　　我说大哥，您包机得了！　　　　（39）　　自从身边的姐妹走后，施晓梦那个空房间很快就搬进来了一个英国空姐。我和她很少碰面，要是都不飞在家，也是各自在各自的房间里呆着。　　梁军成了我在多哈唯一能说话的人。　　他开始只是我随叫随到的司机，免费外卖送餐大哥、逛街的移动衣架、心情不好时吐槽的垃圾箱。　　他说“我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啊，但有钱难买我愿意，我喜欢你，和你无关！”。　　我记不得是哪次和他滚了床单。　　也许开始是需要，后来就成了习惯。　　我喜欢这么被人惦记被人疼。　　我知道，跟着梁军这样的男人在一块儿，不必做什么少奶奶的春秋大梦，也不必玩爱情的游戏，让故事一波三折。　　(40)　　他就一直对我好。　　让人上瘾。　　　　——————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如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　　（40）　　梁军常带着我去老牛那吃饭，有几次碰到过罗哥和Ellen。　　Ellen说她已经辞职了，在多哈开了一家小的中国食品超市。　　确实，那时候多哈还没有一家正规的中国食品超市，只有老牛的“上海花园”打着擦边球，顺便代卖一些老干妈和方便面。Ellen的老公罗哥也不太管这个生意，都是Ellen自己一步步摸着走。多哈中国人少，零售销路差，她开始了跑超市，希望跟他们合作，在超市里设立一个专门的货架卖她的中国食品。　　她还是和我第一次见到的那样，简单利落，从空姐成功转变成了一个女商人，我很佩服她。　　她的样子，仿佛是镜子里未来的我。我信心满满的告诉自己，我的性格注定做不了男人的附属品！脱下制服离开蓝天，就算一个人，我一样也可以过的很好。
　　（41）　　回家的路上，我跟梁军说，咱也做点小生意吧？ 　　我一边开始做些代购，从欧洲outlets 买折扣的奢侈品，一边挂到淘宝上卖。　　但，生意很难真的运作起来。　　我们每个月航班都不一样，也不是想申请飞哪儿就飞哪。等真的买到某个2万块的Dior包，再拿给客户，已经是1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碰到操蛋的人吹毛求疵，就是不想买了，运气好能再卖掉，运气不好就自留。。。　　梁军就提议，：“去迪拜转转吧！”　　一是，去迪拜疯玩几天；二是，想去迪拜的龙城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小玩意可以批发到多哈来卖。　　(42)　　一个飞的，到迪拜了。　　　　飞了那么多国家，我还是第一次到迪拜。　　　　这里不愧为阿拉伯世界的中心。随处可见淡黄色的联排别墅楼、一排排高耸的建筑，在海湛蓝湛蓝水上的7星帆船酒店、buji khalifa世界最高塔、世界最大的室内滑雪场、世界上最大的购物中心Dubai mall、阿布扎比法拉利公园传说中最快的过山车、阿布扎比世界第二大的白色清真寺、阿布扎比8星酒店…　　我们租了辆红色的 保时捷敞篷跑车，在Jumeria附近的希尔顿酒店订了个5晚的海景房，疯玩迪拜和阿布扎比。　　差点忘了去龙城进货的这茬事儿了。。。　　(43)　　我跟他，其实都是没有做生意的经验，总幻想把迪拜某一个发了财的中国小老板的生意模式，复制到多哈去。但，迪拜有多少中国人？10万多吧？咱多哈呢？华人才不到5000人啊，如果选错了产品和市场，结果就是白干一场。　　我俩像无头苍蝇一样逛起了迪拜的龙城。里面人超多，光顾的客人来自全世界各地，很老练的拖着个箱子来购物，很像是在广州的某个批发市场里随随便便说的“老板，给个拿货价呗！”。　　店铺大多都是中国小老板开的。据说10年前是基本不要钱的就能拿个龙城的店铺，开发商还想了法儿的各种补贴你。现如今，一个20个平米的龙城店铺，转让费就要一两百万迪拉姆。中国的小老板们其实每天在家数数钞票就好了，找来些印巴菲给他们打工。　　里面卖的都是made in China的东西，看看标价，还是比在国内的淘宝上价格翻了几倍。　　我们批了一些头饰手链戒指高仿表丝巾丝袜按摩棒美甲贴小玩具等等，想着带回去多哈试试水。好卖的话，我以后就专申请飞中国，一箱箱的往多哈带，这样也可以省了运费和出口清关报关费。 　　转了好一会儿，梁军跑到外面去抽烟了，我一个人闲逛进了一家中国的茶叶铺。
　　店铺完全以中国风格装修，古色古香的中国式木质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茶壶套装和泡盘。普洱茶饼按年份一次陈列，绿茶的选择也很多，旁边还有简明扼要的英文概述。　　我小时候一直跟爸爸喝茶，也是略懂一二。正好也口渴了，就进去会一会。　　“你家的龙井不便宜啊！？老外有那么好骗嘛？？”我一边开玩笑调侃着，一边坐在了店铺中间的茶桌前。　　卖茶叶的是个30出头的小伙儿，中国人。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翻，似乎没有要跟我说茶叶的历史，或者证明他的茶叶贵的原因，只是和气的笑了笑，说到：“美女喜欢龙井？要么我泡一壶好的，请你喝喝看？”　　烧水将片片色泽墨绿的嫩茶浸泡后，犹如雀舌，瞬间满屋子里阵阵幽香。　　“好茶。”　　挑了包中间价位的龙井，又接过了他递来的名片。上面印着：总经理：郝俊枫.　　（44)　　回多哈后，我就跟梁军一起带着批来的小东西到一些治安不太好的老市场卖。　　卖了几天，我们都是从下午4点多就开始卖吆喝，一直累到晚上8点多。　　来凑热闹的人挺多，但真的卖的只有几个菲律宾的少妇，也只买了几样东西。　　回去的路上， 梁军说咱还丢了块高仿的手表。　　郁闷。　　我们总结了失败的原因。不是东西不好，而是，多哈的主流消费还是有钱人，他们买金银首饰，不差钱儿，就要大牌高档有派场！　　再者，穷人对10几二十块的小玩意，也都是挑挑拣拣的。丝巾，你能比尼泊尔的还便宜好看？ 　　屯了一堆货，我们又在想着别的出路。　　（45）　　正巧赶上英国王子娶媳妇儿。我们在国内厂家订制凯特王菲结婚高仿宝石戒指，包装做的超级好看，成本大约15块，卖价100卡比一个。　　后来价格降到了20卡比，依旧吞了很多货。　　因为戒指尺寸不能调节，很多客人试着戴不上的、太松的。。。　　更可气的是，隔天，多哈金市的那帮印度人、斯里兰卡人，看到我们的货后，立马赶工做出了凯特王妃结婚正品蓝宝石戒指，私人定制，价格还很低。。。　　咱中国的玻璃做的再像水晶，买家也不傻，会选斯里兰卡的真宝石。　　后来跟梁军商量着卖茶叶？ 　　我跟梁军在淘宝上找茶叶供应商，想着要么直接从国内买，但小批量的定，国内供应商根本不理你，更别谈什么按照自己的设计做包装了。　　我试图跟迪拜那个卖茶叶的中国小老板联系，电话谈了很久，他才同意按照我们要求的很少的量发给我们，但必须卖他们公司的品牌。　　进来一批茶叶，梁军就借助老牛的关系，试图卖给那些中字头的领导们。但，多哈的中国人太少了，大部分都是下工地的劳工，根本没几个人有闲工夫喝茶的。　　后来半卖半送的，赔了些钱，生意也不了了之了。 　　我提议，开美甲店？　　老牛说，阿拉伯女人用手抓饭吃，很少做指甲。　　梁军提议，开按摩院？　　老牛笑的不行，说，多哈已经有一个中国人开按摩院了，人家可是做汽车生意好多年，拿些闲钱来开按摩院的呀。关键是，你是做正规店？还是走歪门邪道的路子？你能找来小姐？如何管理小姐不私下跟阿拉伯客人跑了？你能有门路不被警察查？你就说，一个2、3万卡比一个月租金的店铺，你们俩能不能吃得消吧？　　最后，我们都放弃了。
　　（46）　　偶然一次航班飞广州，我的一个埃及的男同事问我广州哪儿能买到山寨的iphone4手机。　　我飞到广州也是无聊，就陪他一起去批发市场挑。　　他选了一款号称 iapple的山寨机，试了试，就连触摸手机屏幕的按键声都跟真的iphone很像。他一下买了3台。　　我犹豫着打电话跟梁军商量，要么也买几个手机拿多哈卖卖看。　　没想到，我们就这么偶然的打开了多哈山寨机之路！　　我开始疯狂的申请中国航班，也会找比较熟的几个中国同事分分好处帮我们带货。每次不能带太多，怕过海关过安检被查出来，没收罚款是小，被公司开除是大。　　我就负责进货，梁军就负责卖。　　最畅销的两款手机，一是法拉利车形状的手机，一开机还有法拉利汽车跑起来的声音。另一款就是iapple，后来又出了iapple s。利润可以翻2－3倍了。　　我们从一开始每个月卖10台左右，慢慢变成了20台、30台、40台，没货的话只能跟客人说等下个月。　　梁军越来越懒，自己不出去跑了，而是发展下线，把货拿给他们卖。　　有个印度的小阿三，特能吃苦，每天都顶着50多度的大太阳，背着一书包的手机，一家家路边的门店、公司上门推销。　　有一次 梁军开车带我去买东西，开进一个三叉路口的转盘，有点堵车，行车很慢。居然有个小阿三站在转盘旁边，拿着两部手机在叫卖。　　我彻底的服了，这马路上的转盘虽然车流量最大，但多危险啊。而且哪个开车的会在转盘里停下来？我无奈的对着梁军说：“那红绿灯口的等红灯的车，不是可以停的时间长点吗？”　　在多哈卖山寨手机确实是犯法的。梁军担心这帮笨阿三被警察抓，于是还是找中国在多哈的闲人帮他卖。　　（47）　　我们一起数着赚来的钱，好开心。　　飞不再让我快乐，而是这真实普通的生活，让人憧憬。　　不再胡吃海喝、乱花乱玩。　　对着梁军，多的是默契和依赖。　　还会常常发嗲，会很想他。　　飞到外站过夜，一个人在酒店里，只有打开电脑开着视频看着他，才能睡着。　　　　(48)　　我，变了。　　　　（49）　　我和梁军用赚来的钱，自驾旅游，玩遍了临近中东的海湾六国。　　梁军嘲笑我，当初就因为不知道海湾六国是个啥，差点还被卡航送回老家。　　“打你打你！！”我嗲嗲的扑在他怀里，很满足。　　——————　　幸福就在声旁，知足便是天堂。　　——————　　（50）　　飞行了两年多，我差不多游阅了世界60多个不同的城市，　　阿尔及利亚、瑞典 斯德哥尔摩、曼谷、布达佩斯、印度卡里卡特、巴黎、罗马、印度尼西亚 雅加达、科伦坡、卡萨布兰卡、哥本哈根、非洲大马士革、迪拜、法兰克福、圣保罗、日内瓦、河内、纽约、华盛顿、休斯敦、首尔、约翰内斯堡、大阪、京都、尼泊尔 加德满都、伦敦、非洲LAGOS、马德里、曼切斯特、墨尔本、马尼拉、慕尼黑、越南赛共、马来西亚、柏林、维也纳、苏黎世、约旦、斯图加特、菲律宾 CEBU、香港、雅典、圣托里尼、新加坡、雅加达、阿姆斯特丹、伊斯坦布尔、坦桑尼亚、胡志明、莫斯科、马尔代夫、巴厘岛、珀斯、东京、津巴布韦。。　　世界地图在我家的墙上，变得很小。　　我有个愿望，　　无论多老，　　都不要停下自己那个当初的心，　　去看世界。　　我还希望，能跟自己的爱人一起，再次环游世界。　　卡航，谢谢你。
　　（51）　　那天，梁军带我去老牛家吃饭，来了很多中国人。其中，有一个女孩叫Tiffney的上海来的90后妹子，卡航新招的空乘，很傲、很骚、很美，一头乌黑长发到腰。　　那天来吃饭的男人，都瞄着她看。好似欢喜。　　哎！　　时代新潮不等人啊，　　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她让我想起了3年前，我、李想、施晓梦刚去老牛家玩，那帮男人也像今天看她一样的看着我们。　　Tiffney一口一句让人听不懂的上海话，跟梁军还有其他一帮上海宁聊的起劲。我倒是像个外来户口。　　我纳闷90后妹子的魅力何在?？　　她们总是一脸无辜，让男人光看着就格外兴奋?。各个喊着寻找真爱的口号，却不计后果的玩着各种爱情的游戏。她们的疯，让男人们上瘾，甚至奋不顾身抛下一切只为换得红颜一笑。　　Tiffney拎着某个男友送的名牌包包，说就想有个男人爱好好爱自己。　　好想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这个上了18年小学的货，别再卖骚了好么！　　我居然心虚的总忘洗手间跑，一层又一层的补着妆。　　梁军趁我离开的一会儿功夫，留了Tiffney的电话。　　　　（52）　　飞行的日子，机械而紧凑的过着。　　这几年，卡航开设了更多的中国航线，也陆续招聘了很多新的中国籍空姐。　　一天航班上，碰到中国籍的同事，觉得眼缘不错，就多聊了会儿。　　她的一个劲爆的故事，让我气的火冒三丈高。　　她说：“前几天，我跟几个姐妹一起去上海花园吃饭，碰到几个中国男人，其中有个男的，好像跟她的一个小姐妹认识，上来就约她晚上去喝酒。我们几个女孩就都一起去了。晚上大家喝的醉死！你猜怎么着，那个男的直接把我小姐妹拉去洗手间，俩人在里面半个多钟头才出来。。。　　我穷追猛问了好久，最后确定了，案发现场：老牛家的厕所，男的：梁军, 女的：Tiffney.　　（53）　　回到多哈，去了梁军家，居然发现有女人来过的痕迹。　　家里墙上挂着的我们的合影照被动过。　　我变得格外的敏感。　　跟他大吵了一架。　　你若真这样，我又何必太认真。　　　　男人，有钱的、没钱的、难看的、潇洒的，高的矮的老的少的，　　都统统一样。　　他们只和他们的老二是好朋友。　　傻女才会一往情深，　　早该看的明明白白。　　天蝎女最痛恨背叛。　　当失去了对他的信任后，轻则小心翼翼，重则睚眦必报。　　留不住的，就用力往外扔远点！没准儿撞到什么又弹回来了。　　我对梁军，开始爱理不理，不冷不热。　　他为自己犯的错，表示愧疚，对我比以前更好了。　　他能感觉到我的冷漠。　　大家没再提这件事。　　———————　　男人，60岁之前，都不属于一个女人。　　时光，浓淡相宜：　　人心，远近相安。　　———————　　爱，就是找个伴儿。　　我们不痛不痒的，　　假装着。　　———————　　（54）　　我开始想念李想和施晓梦，和我们刚开始来飞的日子。　　李想说那个荷兰男人跟她分手了，她的签证快要到期了，回国面上了一家私人包机空姐的工作，看着日子比以前更是快活了。一直喊着让我辞职回去跟她一起飞包机。　　施晓梦呢，她带着刚出世的儿子，去了澳大利亚做了澳洲绅士哥哥的小娇妻。可惜，我们永远在感叹着人生若只如初见！澳洲绅士哥哥和施晓梦毕竟相差15岁。施晓梦对他的百依百顺和依赖体贴，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和负担。一个21岁的女孩，经历了结婚、分娩、做母亲、妻子、儿媳，还要一边在澳洲读夜校、一边打理着自己。　　长长的日子，让她忘却了生活的痛。　　她的澳洲绅士哥哥变得越来越忙，几个月不碰她，还常常埋怨她“你不够理解我！”。　　施晓梦说：“她再也不相信什么王子公主般的爱情了。长久的爱，必须是等量的交换。“　　她不断告诉自己，等儿子长大了。。等自己毕业了。。等工作赚了钱了，等拿绿卡了… 她偷偷的流着泪。　　（55）　　迷茫了。　　是像李想那样风尘仆仆的活着，还是像施晓梦那样的选择某一种轨迹，　　就这样下去。
　　（56）　　卡航严厉的管理制度，导致每天都有人辞职，也有人被开除。　　据说前段时间，有天晚上，有个乘务员跟男朋友在她宿舍里呆着。卡航规定异性访客晚上10：00前必须离开的，每个宿舍楼下都有摄像头监控的。那个男的离开宿舍的时候差不多是10:10，就超了10分钟，保安都不敢私下包庇，怕自己丢了工作，直接打了报告给公司。第二天，这个妹子被开除了，卡航还在调查这个男的是哪个公司的。　　又听说，有个乘务员在飞机上，肚子痛的厉害，跟乘务长请求在座位上休息休息，乘务长不但没同意，一看到她坐着，就使唤她去干活。后来，乘务长偏要说看见她在工作时间睡觉，跟公司打了报告，公司直接把她开除了。　　还听说，卡航宿舍有栋楼里住了很多摩洛哥国籍的乘务员，谣传她们都在不同程度的跟当地的卡塔尔男人勾搭，居然连从迪拜飞卡塔尔的Emirati在飞机上，都在跟着乘务员打听这栋宿舍在哪里。。。卡航直接把这栋楼里所有的摩洛哥国籍乘务员全部开除。　　大家人心惶惶，感觉明天就要回老家了。　　我在飞机上，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处处小心谨慎。生怕出岔子。　　（57）　　日子过的太平淡，我们总在找生活里的刺。　　不知道是从何时起，手机变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记得有一次，看见非诚勿扰的乐嘉老师坐卡航的飞机去巴西，路过卡塔尔，他发了条微博动态，我也跟着后面留言，说不定他看到了，会拐个弯儿来多哈跟我们这些在外飘的中国空姐们喝上几杯呢！　　那会儿，还是新浪微博的鼎盛时期，打开微博，刷一下，就能看周围的人在干嘛，你想知道的那个人最近吃了啥、去了哪、干了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已不再是你就站在我对面，而是大家都在玩手机。　　“今天一个人干掉了一只整猪蹄，大爱慕尼黑。”，啪，然后下面附上一个啃猪蹄的萌妹子的照片。新浪微博里，我们空姐的圈子里，尤其活跃的就是她，Tiffney。　　新加坡下雨了，啪，一个微博。　　明天航班改了，啪，一个微博。　　今天心情down down的，啪，又是一个微博。　　关注她的男人很多，都在撒花献爱心：“妹妹，顺飞。”　　Tiffney每张那个45度角的自拍，和总要上镜的prada杀手包，让人看着就想吐槽。　　我暗暗的关注着她，发誓要打败这个跟自己男朋友在洗手间里疯狂打炮的小骚货。　　突然有一天，有个叫“犀利哥”的男人关注了我。　　正因为他也是Tiffney的微博里某个活跃的粉丝，让我起了兴趣。　　（58）　　“犀利哥”每天都更新微博，看内容知道了他住迪拜，喜欢摄影、实时报道、和一切与电子类有关的东西。　　我就把自己的微博，从单纯的游记心情自拍，转变为看图说话、八卦新闻、和那些在国外看到的一切与电有关的东西。　　他开始对我的微博感兴趣了起来，开始是留言，后来是调侃，再后来，我们成了24小时免费互聊的心灵之友。　　原来女人的嫉妒心可以如此无限放大。你睡了我男人，我就要连你的粉丝也不放过。　　我问他怎么会关注了Tiffney又关注了我，他说之前坐过一次卡航的航班回上海，正巧只有Tiffney一个中国乘务员，她还挺热心的，就加了微博。关注我，是因为觉得我的网名很有趣，样子很眼熟。　　我问，怎么眼熟？原来他就是我前年去迪拜龙城逛过的中国茶叶铺的小老板！我有些记不起来他的模样了，只一个劲的抱怨他，卖给我的茶叶这么贵！我拿回多哈卖，还赔了不少钱呢。　　世界真小！　　和犀利哥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网友。　　那段时期，我记得苹果手机app还流行过“唱吧”。　　一曲“模范情书”唱开了我俩的心扉。　　你能想象么，两个分隔两地从只模糊的见过一次的成年人，整天对着手机对唱情歌，是个什么画面？　　大家从不提自己身边的事情，只是互相开玩笑着，说有机会一起去私奔。　　梁军不知道我的网友犀利哥，只是纳闷儿为啥老一直盯着手机按。　　（59）　　2012年，多哈开了亚运会，中国队踢卡塔尔队的那场球，我正好在飞华盛顿航班。　　2012年，多哈的文化村建成了，珍珠岛也开张了，有两家中餐厅也开业了。　　2012年的某一天，多哈最大的购物中心Villagio着火了，死了几个人，起火的原因一直在调查。　　我就盼着等天气再凉些，接父母来多哈玩玩看看。　　犀利哥一直说着，让我来迪拜，他要请我喝茶。　　可是，一切因那天早上，变了。　　（60）　　那天是飞广州航班，我又买了10几部山寨手机，准备带回多哈给梁军卖。　　一切都很顺利，8个多小时航班，早上5点多落地到多哈了。　　一落地，在安检的屋子里等拿行李箱，我闲着无聊，拿着手机得意的刷微博，跟犀利哥约好了，明天去迪拜找他玩。他说要请我喝茶。　　梁军在机场外面等我，飞的这几年，每次航班起飞降落，无论是早上3点种，还是下午5点多，都是他亲自来接我送我。这点，我一直记在心里。　　刚松口气，安检的屋里走进了一帮阿拉伯人。这一大早的不在家睡觉，是要干嘛？　　仔细一打量，他们是海关的人。　　身边的其他几个乘务员议论着：“前几天咱们公司有个男乘务员，带烟去英国卖，结果被英国海关开箱检查，当场没收6条烟，后来你猜怎么着？我们公司居然赔了几百万给英国政府。看么，出了事了，就开始加强管制了。”　　我一身虚汗瞬间都冒了出来。我箱子里的10多部山寨手机要是被海关查出来，会是什么结果。。。　　我在默祷，“耶和华啊，真主阿拉啊，圣母玛利亚啊，保佑保佑我吧，别查我的箱子啊。。。”　　还是很不幸，因为手机太多，过x光安检时，明显的照了出来。　　他们翻出了我的10几部山寨手机，又叫来了卡航的几个负责人，我被围观了。　　几个阿拉伯人协商了许久，没收了我的手机后，让我填了几张“违禁品、盗版走私品”非法带入境的单子。　　我随后接到今天早上8点钟到公司总部去开会的消息。　　我一看手表，已经7点多了。人群里，我慌乱的盖上了被强奸过的行李箱，拉着它，走出了机场。
　　（61）　　清早，阳光，好毒。　　　　（62）　　上了梁军的车， 和他交代了刚发生的事，眼睛就一直呆滞的停留在车前面玻璃的某个点上，快要晕倒了，再也没了力气。　　车子开过走了4年的机场路，路边是熟悉的丰田汽车大楼、海鲜餐厅、印度小超市。。。　　梁军就这么死死的抓着我的手。　　沉默了一阵子，我的手背感觉有小颗小颗泪流过。　　“对不起，妞儿，都是我不好。”这是梁军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梁军掏出手机，打电话四处问人该怎么解决。　　他是真的担心我了。　　那一刻，我忘记了所有人、所有事，就静静的等着身边这个男人，跟我说点什么。　　“一般海关就是当场没收，要是想把东西拿回来，得根据物品的价值补交罚款，要是海洛因什么特别违法的东西，那人都得拘留了，就说是买来送人的。 问题应该不大。” 使馆的朋友电话里说到。　　于是，梁军在公司大门旁边的小树下等我。　　我拖着重重的身子，走近了公司，就站在领导办公室门口等。　　　　（63）　　很准时，8点钟，几个领导都来了。看来问题不那么简单！　　“Miss Mi, according to the law of Qatar, bringing fake items and intentionally to sale it is strictly forbidden.
The crew in our company is neither allowed to smuggle, nor doing other personal things when on duty.” 领导吐字清晰。　　“That was for friends’ gift…”我试图狡辩。　　“We need crew who do their job properly , not making excuse or troubles. You are fired.”　　（64）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想过无数种离开卡塔尔，离开蓝天，脱下制服的场景，却没想到居然是这幅模样，就在此刻。。。　　脑海里瞬间浮现了很多美丽的画面。　　第一次，一个人登上埃菲尔铁塔看巴黎的夜景，那晚风很大，我却异常兴奋的在聊望台的望远镜里投了1欧元，沿着塞纳河寻找蒙马特高地的教堂。　　第一次，跟一帮同事坐了2个多小时的地铁转磁悬浮从大板到京都，就为跟穿和服的艺妓拍张合影。　　坐着无敌小的BAE RJ100客机从希腊飞到圣托里尼岛，顶着大雨在爱情海上玩自拍。　　坐着小电驴绕着斯里兰卡满城的找红宝石，被人吭惨了。　　一个人暴走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偷拍橱窗里的妓女。　　在约旦的死海海滩边的镜子，照着死命的往身上涂抹那神奇的死海泥。。。。　　在飞机上跟几个同事一起说着谁谁谁的八卦、聊着最近哪儿的奢侈品又再打折了、窃窃私语着有趣的生活。。。。　　好像就在昨天，那么快乐。。。。。　　当初面试官的问题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How do you image the life of a cabin attendant?　　我的心乱了，我想告诉她，　　：“If possible, I wish to take the time travel machine and back to the beginning, I am so happy and can’t wait to see the world with Qatar Airways... Again! ...　　差不多20几小时没合眼了，真的累了，也无力辩解。　　（65）　　那时，天格外蓝。　　
　　（66）　　嘿，兄弟！我们好久不见你在哪里　　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请打招呼！　　别对着我笑,没人会在乎　　别对着我哭,没人会无助　　其实大家早已经清清楚楚　　脚下踏上了不回头的路　　人生有太多不如意　　可你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嘿，兄弟。　　喝完了这壶让我们上路　　（67）　　没想到半天的功夫，离职手续就办好了。　　我的签证还可以在卡塔尔逗留3天。 　　4年空姐飞行生涯，像温水煮着青蛙一样，不痛不痒的，是该有新的改变了。　　既然老天帮我做了决定，那我是应该表示感谢。　　（68）　　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跟卡塔尔的任何朋友道别。　　却打开手机，跟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网友，犀利哥说要回国了。　　他开始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后来也没追问具体原因。他感觉的到，我还喜欢沙漠，喜欢这种简单安静与世无争的生活。他问我想去迪拜么，可以帮我向他朋友的公司推荐推荐，但迪拜文员的收入都很低，恐怕是欲壑难填。　　我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69）　　离开卡塔尔的倒数第二天。　　梁军说想带我去第一次生日时去的餐厅吃一顿。　　晚饭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停下车，问我：“妞儿，你还想在卡塔尔呆着吗？”　　我看看他，不知道说什么，我的眼眶湿了。　　不想让他看见我也难过。　　转过头面朝车窗玻璃，不知道自己是在看车窗外熟悉的城市，还是车窗玻璃里渺小的自己，还是身旁那个跟自己在一起了2年多的男人。　　（70）　　“我们结婚吧！”　　这个男人的样子，变得那么的可爱。
　　（71）　　按规定，若是被卡航开除的乘务员，有80%的人都被政府拉黑了，2年之内不可以申请商务签证、或其他工作签证入境卡塔尔。如果运气好没被政府拉黑，再想在卡塔尔申请其他工作拿到工作签证，根据卡塔尔对外来务工人员施行的是保人制度，必须先要拿到老东家出具的“Release letter”。卡航只会考虑给表现良好的具备5年以上飞行时间的乘务员酌情出具这种信。　　但，能回到卡塔尔的另一种办法，就是和当地人、或者当地的务工人员结婚。配偶可以作为自己的保人，以家属签证的方式入境。　　我哭笑不得看着他。　　（72）　　　　那是在卡塔尔的倒是第一天。　　梁军和我预约了中午11点去中国驻卡塔尔大使馆领结婚证。　　我俩草草的拍了张结婚照，在往使馆开的路上，梁军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了要结婚的事。　　“啥宁？农刚撒？”她妈妈在电话那头，像冲锋枪一样对着梁军发射着。我听不懂上海话，但有一句我听到了，“千万不要要小宁啊！”　　路上堵车，我们到了使馆已经12点多了。工作人员说，：“12点后办不了结婚了，明天再来吧。”　　我没再想是不是也打个电话问问我的妈妈，结婚的事。　　回到宿舍，开始收拾行李。　　他妈妈说的没错，我们俩如果结婚了，我就算回到卡塔尔，又可以做些什么？有了孩子怎么养？ 梁军要是回到上海，跟我一起面对严峻的就业和竞争，我们又是否做好了一起面对重重困难的准备？　　你相信么，结婚，其实就是一个冲动的念想！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73）　　李想说，落地到了浦东，她去接我。　　她还说，她们公务机公司最近正好在招聘私人飞机的空姐，喊我赶紧回去面试。　　我的好姐妹，谢了。　　觉得好累，在外飘了这么久了，是该回家了。看看父母，陪陪外婆了。　　（74）　　临走那晚，梁军来接我去机场。　　“我说的没错吧，还是你，送我离开了卡塔尔。”我淡淡的笑了。　　最后进海关前，我忍住眼泪，回头看了梁军一眼，那个相貌一般，个字高高的男人，和我在多哈风风雨雨3年多，差点儿做了我了丈夫，就这样错过了。　　（75）　　待续，　　第二部…　　飞的那几年，很高兴认识你。　　谢谢观赏　　猫哆哩小姐作品
　　已经在我的朋友圈里被刷屏了，都是飞行的再转。你的这篇文章我在5年前也拜读过另外一个朋友的，她应该是卡塔尔的第一位中国籍乘务员 路娜。期待楼主的更新，已经收藏了
　　@Brian冬子
11:32:09　　已经在我的朋友圈里被刷屏了，都是飞行的再转。你的这篇文章我在5年前也拜读过另外一个朋友的，她应该是卡塔尔的第一位中国籍乘务员 路娜。期待楼主的更新，已经收藏了　　-----------------------------　　嗯，飞行的圈子真的很小，大家其实都心照不宣
　　作者声明：　　亲爱的读者、喜欢我的小说的朋友们，我想大家也许正因为对故事本身感兴趣，而继续往下看的。最近我的朋友圈也赚爆了。。。　　因为我本身不是写作出身，突然写了一部小说，我身边的朋友一下子都跑来问我了，“小说里的谁谁是、那件事是真是假。”　　我声明一下下：小说就是小说，里面塑造的人物和故事情节，无论真与假，只是小说。所有插图，是为了还原小说的生动和画面感。　　只是希望大家喜欢，图个乐儿。　　再次感谢大家的关注：）
　　坐等更新　　
　　@Brian冬子
09:07:10　　坐等更新　　-----------------------------　　：）酝酿中
　　楼主是新建的号发贴子的吧，天涯的舞文弄墨版块，读者很多，各类作者们更多。有一些作者是和“天涯读书”签了约在此发贴；有些作者是其他网站小说的；有些是联系出版单位出书的；但更多的是喜欢写作的朋友们在此地落窝、娱乐休闲，与大家分享码字的乐趣。　　俺在这个版块以前也发过文章，当然是用的其他号，呵呵。　　给楼主提个建议：在舞文弄墨版块，一次篇幅内容不要发太多，分章落几百字到一千字为益。也就是说，如果第一部有5万字，那么每天更新1-2千字较好些。如果更新太快太多，一是内容太长让人有阅读视觉疲劳；二是贴子沉得太快，这样能看到这篇文章的人就寥寥无几，必竟贴子一般1-2分钟之内就不会存在版块的第一页上了。
　　谢谢你 feeling，受用了。我还不太清楚，下次就按你说的发。：）谢谢　　
　　@feeling-07 20:53:39.0　　楼主是新建的号发贴子的吧，天涯的舞文弄墨版块，读者很多，各类作者们更多。有一些作者是和“天涯读书”签了约在此发贴；有些作者是其他网站小说的；有些是联系出版单位出书的；但更多的是喜欢写作的朋友们在此地落窝、娱乐休闲，与大家分享码字的乐趣。 　　俺在这个版块以前也发过文章，当然是用的其他号，呵呵。 　　给楼主提个建议：在舞文弄墨版块，一次篇幅内容不要发太多，分章落几百字到一千字为益。也就是......　　—————————————　　谢谢你 feeling，受用了。我还不太清楚，下次就按你说的发。：）谢谢　　
　　作者声明：　　亲爱的读者、喜欢我的这篇小说的朋友们，猜想大家也许正因为对故事本身感兴趣，而继续往下看的。　　最近我的朋友圈也转爆了。。。 　　但，身边认识我的朋友、或圈内的人，一下子都跑来问我了，“小说里的谁谁谁、那件事、是真是假，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　　我声明一下下：我本不是写作出生，文章有些白话了，请包涵。该小说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通过了一些人物、故事，还原了一段在沙漠里，一帮飞的人儿的一些生活和趣事儿。我也担心写的人物太多，情节会乱。以第一人称写，是想在天涯里更受读者接受。　　小女子再次拜谢各位朋友捧场啦。　　只是希望大家看着，图个乐儿。 　　再次感谢大家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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