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都市小说闻鸡起舞的主人公是谁一身白衣服戴着金色面具

  引子  为了生活,有人出卖身体,有人出卖灵魂,有人出卖感情。  可是,总有一天,我们所有人都会被生活出卖。  2006年我完成了我的第一部小说《开满樱花的天堂》,虽然那部被我用眼泪泡出来的小说当时感动了很多人,但现在回头去看,觉得故事过于平淡单薄,写得如同流水账一般,没什么张力。随后我又写了另外两部《花开荼蘼》和《用左手爱你》,但写得都过于幼稚。时隔几年,又经历了许多人世沧桑变幻的我再度提笔,写了这部小说《出卖》。这一部小说可以说是我的心血之作,从09年开始写,断断续续写了五年,眼泪流了一次又一次,当真是呕心沥血。  小说既命名为《出卖》,自然是关于出卖的故事,小说里共有三个主人公:一个小姐,一个白领,一个公司总裁,三个不同世界的人,三段不同的人生,交织在一起。为了生活,有人出卖身体,有人出卖灵魂,有人出卖感情。可是最后,所有人都会被生活出卖。小说里有很多反映现实的东西,可能过于犀利,但这正是我想要表达的。  这部小说里有一点《樱花》的影子,却是另外一个故事,远比《樱花》丰富得多,人物形象也更加丰满,思想也更为深刻。当年看过我小说的朋友不妨再看看这一部,绝对比前几部都要精彩。大家有什么意见也尽管提,我会认真听取大家的意见,再接再励,写出更好的小说献给朋友们。再次对大家表示感谢,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继续前进的动力。谢谢所有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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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雪夜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我想涂去一切不幸  我想在大地上  画满窗子  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  都习惯光明  ——顾城《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雪夜(1)  “我像一个优伶,时哭时笑着,久而久之,也不知这悲喜是自己的,还是一种表演。”我不记得在哪部小说里看过这句话,却很喜欢,喜欢得无以复加。  呵,我居然会看小说?一个只有初中文化、大字不认识几个的妓女居然会看小说?真他妈滑稽!  是的,我是个妓女。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因为早就疼过了。  有人说,治疗伤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伤口完全撕裂,让它拼命的流血,让它一疼再疼,疼到极致的时候,就不会再疼了。我就是这样对待疼痛的。  我坐在床上,对着镜子遍一遍的描画着我的眉毛和嘴唇。老实说,我的脸蛋是够标致的,标致得可以用“美”来形容,但我还是每天不停的描画。要想让男人喜欢,要想赚更多的钱,必须如此。  事实上,除了化妆,我也没什么可做的。红颜歌厅的小姐们都是如此,每天除了陪客人,剩下的时间就是摆弄自己那张脸。当然,她们也会几个人凑在一起打牌,或者和服务生打情骂俏。可惜,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喜欢的只是赚钱。  “小辣椒,钱老板来了。”我们的“大姐大”梅姐在门口喊我。  钱老板是我的老客。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被我迷得晕头转向,从那以后他来红颜歌厅就只找我。  我淡淡的一笑,慢条斯理的描着眉。我喜欢让男人等,因为我知道这样他们才会把你当宝贝。  “小辣椒,快点!”梅姐催促着。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缓缓站起身,慢悠悠的向门口走去。走到琪琪身边的时候,我听见她冷哼一声。我知道她是嫉妒我。因为钱老板是难得的好主顾,出手特大方,陪他一次相当于陪别人十次。琪琪自认为长得漂亮,总想把钱老板勾过去,可惜她没得逞,钱老板每次来还是只找我一个人。  我扫了她一眼,说,“怎么?嫉妒了?可惜钱老板看不上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太便宜了。”  我说这话一点也不冤枉她,她绝对是所有小姐中最便宜的一个,说白了就是“贱”!别的小姐是为了钱才和男人上床,而她,不给钱也让男人上。谁也不知道她到底跟过多少个男人,估计连她自己都数不清。她喜欢尝试不同的男人,寻找不同的刺激。整个歌厅的服务生都上过她,背地里却都骂她是贱货。  琪琪听我骂她,“噌”的一下站起来,瞪着我,大声说,“小辣椒,你他妈说谁呢?你再说一遍试试!”我笑着说,“好话不说二遍。”说完,大踏步出门去了。  一个月不见,钱老板看起来更加腐败了,一张大脸上肥肉横生,看起来活像个猪头。他一看见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咧得老大,露出一排丑陋的牙齿。  “小宝贝,你可想死我了!”他一把抱住我,肉嘟嘟的嘴唇在我脸上亲个不停。我一阵一阵的作呕,脸上却露出妩媚的笑容。我知道我不需要说什么肉麻兮兮的话,我的笑容足以让男人疯狂。  果然,那畜生兽性大发,开始扒我的衣服。我没有反抗——不就是陪男人睡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姑奶奶12岁的时候就陪男人睡过了。  他把我扑倒在沙发上,在我身上哼哧哼哧的进行着他的兽性行为。我赤裸裸的躺在那儿,活像条死鱼。在这一刻,我的大脑是完全空白的,身体里的细胞似乎都已经麻木了。每当那些男人在我身上发泄的时候,我都是如此,没有任何知觉。  那男人完成最后的冲刺,然后像死猪一样趴在我身上不动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想,终于结束了。  “你真是个要人命的小妖精!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肚皮上。”那男人捏着我的脸蛋,一脸淫笑的说。我笑了笑,推开他,慢慢坐起身,去拿我的衣服。那男人正在抽烟,他见我要穿衣服,忽然说,“小辣椒,我想用烟头在你屁股上烫一下。”我抄起桌子上的麦克风,用力的朝那畜生砸过去,嘴里骂了一句:“滚你妈的,变态!”  那男人大概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先是一愣,随即坐起身,从他的皮包里拿出一沓钱,往桌子上一摔,说,“这些够了吧?”我看了看钱,微微一笑,然后把屁股对着他,说,“来吧。”  钱可真他妈是王八蛋!它能让高贵变得低贱,让美丽变得丑恶,让纯洁变得肮脏,可是人人都爱它,不是吗?  “滋”的一声,烟头烫在了我的屁股上,我仿佛闻到了肉被烧焦的味道。  疼。钻心的疼。  我用力的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叫出声来。那男人得意的笑声在我身后格外清晰,如同一把利箭,狠狠的刺着我的耳膜。我闭上眼,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唱:  为什么生活会如此纷乱  平静是我最奢侈的梦想  谁可以告诉我一个地方  我不安的心可以获得解放  最亲密的人最大的牵绊  握未来的手该怎么坚强  谁可以告诉我一个地方  我脆弱的心可以获得力量  到底什么地方靠近天堂  ……
  能用五年这么长的时间潜心写一部作品,在这个时代十分难得了。  用心之作值得收藏了细细来看:)
  前排留坐!加油,水心!
  谢谢这两位朋友,我会每天保证更新哈。
  水心辛苦了!支持
  真奇怪,昨天明明发了,怎么没有呢?
  雪夜(3)  这一夜,我睡得一点也不好,噩梦一个连着一个。一会儿梦见江四用皮鞭抽我,一会儿梦见我被人强奸,一会儿又梦见我和别的小姐打架,然后便从梦中惊醒过来,一个人躺在冷汗里不停的颤栗着。我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每次梦醒我都会心悸很久。如果我妈在身边,她一定会轻轻的拍着我,哄我入睡,可惜她不在。  想到我妈,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她了,她一定很想我。嗯,等我脸上的伤好了,就回去看看她。尽管我是那么不愿意回到那个家,不愿意见到江四,但为了妈妈,我必须回去。  一周后,我回家了。那天我起得很早,小姐们都在睡觉,我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背上我的包上路了。我没有化妆,甚至连口红都没涂,素面朝天的我看起来竟然一派干净纯情的样子,纯情得跟他妈处女似的。走之前我对着镜子看了好长时间,连我自己都差点以为我只是个学生,现在放假了,我要回家去看我的妈妈。想到这,我苦苦一笑——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就算再纯情,也还是妓女,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唉,不想了,真他妈烦!  我走出歌厅,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的拉紧了衣服,却还是感觉凉嗖嗖的。现在是九月,秋意渐浓,昨天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满是清冷的气息。  我一个人缓缓的走在街上,几个高中生说笑着从我身边走过,我看着他们那无忧无虑的笑容,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那件事,如果我继续上学,现在也是一名高中生了,也会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可惜人生不是演戏,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路边有一个残疾的男人趴在地上要饭,我从他身边走过,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没有任何同情或怜悯的感觉。因为我知道,他们是故意把自己弄得很可怜来博取别人的同情,事实上,他们赚的可能比我们还多。我听说那些乞丐白天摇尾乞怜,晚上去住高级宾馆。更他妈离谱的是,他们也会去找小姐——你说这种人值得可怜吗?  我先去超市给我妈买了一大堆营养品,因为我妈身体很虚弱,我想让她好好补一补。从超市出来,我便打车回了家。  市郊,有一栋又老又破的房子,已略微倾斜,仿佛只要用力一推,就会轰然倒塌。屋顶上的瓦片也已破旧不堪,灰突突的,如同忧伤的梦,黯淡而残破。墙上苔痕斑斑,依稀可见岁月侵蚀的痕迹。一个大大的“拆”字看起来格外扎眼——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近两年,城市开始向外扩张,已经扩到我家这边了。据说政府规划把这里建为新区,勒令拆除所有平房,改建楼房。上面已经下了几次通知,让我们搬走,但江四就是死赖着不肯搬。听说这块地的开发商气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江四不知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只有我妈一个人在家。她看见我回来了,格外高兴,一把抱住我,说:“雪儿,你可回来了,妈想死你了。”说着,开始抹眼泪。我觉得心里发酸,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妈,我才两个月没回来,你至于这样吗?”  我妈伸手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说:“才两个月吗?我感觉像过了半年似的。”她不等我说话,又接着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回来啥也不用买,你咋又乱花钱呢?——对了,还没吃饭吧?告诉妈你想吃啥,妈给你做。”  一阵温暖涌上心头,这种温暖让我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只是我已经差不多忘了该怎么流泪了。我笑了笑,对我妈说:“妈,你别忙了,坐这儿,我想和你说说话。”我说着,去拉我妈的胳膊,刚一碰到她,她便“哎哟”叫了一声。我一惊,忙问:“妈,你怎么了?”  我妈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说:“没事,没事。”说着,将胳膊悄悄的藏在了身后。我上前一步,拉过她的胳膊,挽起她的衣服,便看到她手臂上有一块一块瘀青的伤痕。我的心猛然一颤,像被人用针刺的一般。我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我的人,我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她受一点委屈。  我抬起头,盯着她,大声说,“江四又打你了?”我妈忙摇摇头,说:“没,没,是我不小心摔的。”我说:“妈,你就护着他吧,等到有一天他把咱俩杀了,你就满意了。”我妈听了这话,便叹了口气,说:“不管咋说,他也是你爸。”  “我没有这样的爸!”我大声喊起来。  “小兔崽子,你他妈说谁呢?”江四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门口,一副醉醺醺的样儿。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就恨得牙根直痒。我曾不止一次的对我妈说,早晚有一天我要宰了他!我妈听了之后就开始哭。她就是这么软弱,除了哭之外什么也不会。但我不会像她那样,绝不会!  “谁让你打我妈的!”我怒目瞪着江四,大声喊。  “你妈是我媳妇,我爱打就打,你管得着吗?”  “你再打一次试试!”  “打就打,我还怕你这个黄毛丫头?”江四说着,摇摇晃晃的去拿苕帚。我环顾四周,发现身旁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空的酒瓶子,便随手抄起一个,冷冷的对着江四。我妈吓了一跳,忙伸手来拦我,我往后退了两步,说:“妈,你别管。”  这时,江四已经拿着苕帚扑过来了,我举起酒瓶子,恶狠狠的说,“你要是敢打我妈,我就用酒瓶子砸暴你的头!不信你就试试。”  江四大概被我的气焰吓住了,竟没敢往前迈步。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下来,气氛异常紧张。我妈用手碰了碰我,我没理她。  过了半晌,江四“哼”了一声,说:“小兔崽子,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把苕帚往地上一扔,回里屋睡觉去了。我看着我妈,说:“妈,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他欺负你了。”我妈转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随即笑了笑,说:“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话,忘了给你做饭。雪儿,你去看会儿电视,妈给你做饭去,啊。”  饭很快做好了,都是我爱吃的。吃饭的时候,我妈不住的给我夹菜,一边夹,一边说:“多吃点,你瞅瞅这两个月又瘦了,是不是外面的饭菜吃不惯啊?要是吃不惯,就回来,妈给你做。”我狼吞虎咽的吃着,心里直冒酸水。  “雪儿,在服装店上班很累吧?我听隔壁你刘阿姨说,一天要站十几个小时,可别累着了,啊。”我咬了咬嘴唇,没说话。可怜的妈妈,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她一直单纯的以为我在服装店上班。我真不敢想象哪一天她知道真相,会是怎样的伤心。  但愿她永远不会知道。
  奇怪,为什么2没发上去呢
  雪夜(2)  送走那个恶心的男人,我去了洗手间。一个新来的叫“茉莉”的小姐正在用我的梳子梳头。我一把夺过来,大声说:“谁让你用的?”茉莉愣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说:“用一下梳子至于这样吗?好像抢了你的男人似的。”  “放你妈的屁!”我瞪着她大骂。茉莉立即不说话了。她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然后一扭一扭的出门去了。  出了洗手间,我准备回宿舍去,刚走了两步,只听背后有人说:“小辣椒,别急着走啊,陪我玩一会儿。”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背后说话的肯定是阿强。这个王八蛋是所有服务生中最色的一个,谁的便宜都想占。我这个名字就是他取的,他说我像辣椒一样,很辣,却让人想吃。他当然想吃,但一直没得手。看样子今天又想占便宜了。我冷冷一笑,慢慢回过身,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刚才跟那个老鬼玩得挺爽吧?”阿强歪着脑袋、眯着一双耗子眼,嬉皮笑脸的说。我瞪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小辣椒,你还是那么辣,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够刺激。”这王八蛋说着,就过来抱我。我一把推开他,微微一笑,说:“你真想上我?”阿强咽了一口口水,说:“那当然,做梦都想。”  我伸出手,说:“给我一支烟。”阿强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很高兴的拿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接过,说:“给我点上。”他忙掏出打火机,帮我点上。我吸了一口,吐出两个烟圈,然后拿着烟,对准他的脸烫了下去。  阿强大概没想到我会烫他,所以没来得及躲闪,烟烫在了他的脸上,他大叫一声,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我把烟扔在地上,冷笑的看着他。  “臭Biao子,我他妈整死你!”阿强鬼叫着扑过来,看样子像要把我撕碎一样。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抡起胳膊,狠狠的抽了我一个耳光,鲜血立即从我的鼻子里流下来,流进嘴里,咸咸的。我冷笑,使劲的啐了他一口。他更加恼火了,抓住我的头发向墙上撞去。一下、两下、三下……  我拼命的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我就是这样,再疼也不会叫出声来。以前江四用皮鞭抽我的时候,我都不会喊疼。  江四是我爸,但我几乎没有这样叫过他。自从我三岁时他把我从床上踢到地上后,我就再也没有管他叫过“爸”。  我的头被撞得像是要裂开一样,鲜血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如同殷红的花瓣。  “阿强,你给我住手!”梅姐的声音。  那个王八蛋果然住了手,我抬起头,冷冷的瞪着他。梅姐快步跑过来,怒目对着阿强大骂:“阿强,你他妈抽什么邪风!”阿强指着被我用烟烫过的地方,说:“梅姐你看,这个biao子干的好事!”梅姐“哼”了一声,说:“烫死你活该!肯定是你招惹她的。”我看着阿强,得意的笑。阿强忿忿的一跺脚,转身离开了。  梅姐心疼的看着我,说:“这个混蛋下手这么重!你没事吧?”我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对她笑了笑,说:“没事。”说完,向宿舍走去。  我回到宿舍时,有几个小姐正凑在一起打麻将。她们见到我,都吃了一惊。冰玉放下手中的牌,跑过来问:“小辣椒,你怎么了?”我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疯狗?”冰玉一脸愕然。我没有解释,缓缓走到床边,慢慢坐了下去。冰玉走过来,递给我两张纸巾,说:“你的鼻子还在流血,擦一擦吧。”  一阵温暖涌上心头。我接过纸巾,感激的看了看她,轻声说:“谢谢!”老实说,这是我做小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温暖。在这里,人情薄得像一张纸,没有人真正去关心别人。进了这一行,小姐们都奉行同一个原则:绝对不轻意付出自己的感情,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  冰玉是所有小姐中最懂得关心别人的一个,但我又忍不住想,她是真的关心我吗?或许她只是在假装关心别人而已。没错,我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因为我知道,在这里,一切都是假的,包括名字和年龄,包括笑容和眼泪。  琪琪坐完台回来了,一脸的春光灿烂。估计是得了不少小费。冰玉笑着说:“看你那么高兴,今天小费不少吧?”琪琪往椅子上一坐,说:“马马虎虎吧。”她停了一下,又说:“今天这个死男人真他妈烦人,非要站着干,累死我了。”冰玉笑着说:“你不是说今天不出台吗?”  不等琪琪回答,茉莉便抢着说:“她还能不出台?她那么骚,一天不被男人干连觉都睡不着。”说着,咯咯咯的笑起来。  “你他妈才骚呢。”琪琪笑着骂。小姐们哈哈的笑着,又搓起了麻将。  夜渐渐深了,窗外霓虹不停闪烁,群魔乱舞的歌厅又开始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在彩灯和音乐声中,在脂粉和避孕套之间,一幕一幕的悲欢故事在上演,谁知道明天会上演哪一出呢?
  真郁闷,2之前怎么没发上去?这下两段反了,郁闷!
  大家看的时候注意一下,天涯抽风
  明天继续更新。
  雪夜(4)  吃过饭,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的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就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地方。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喜欢,因为它让我觉得温暖。我记得以前每次受了委屈,我都会躲到自己的小屋里,仿佛一回到那儿就什么伤痛也没有了一样。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我缓缓走到桌子前,桌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12岁的我,一个笑得比三月里的阳光还灿烂的小姑娘。我拿起来,细细的看着,忍不住想:这是我吗?我也有过这样灿烂的笑容吗?  “你看你那时候笑得多好看。”我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笑了笑,说:“是啊,那时真年轻啊。”  “傻丫头,净说傻话,才18岁,就把自己说得跟老太太似的。”妈妈笑着说。  18岁?我才18岁吗?我怎么觉得我已经老得可以盛载几个世纪的风雨了?  “这是你五年级的时候照的吧?好像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照过相。”妈妈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我的确好多年没有照过相了。12岁以后,就再也没有照过。  12岁,嗬,12岁!我的青春,我的梦想,我的快乐,就凋零在那一年,像花一样凋落得无声无息。  黑暗慢慢涌上来,像一条汹涌的暗流,吞噬着我的整个身体。我忽然感到说不出的惶恐,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我妈忙问:“雪儿,你怎么了?”我不想让她担心,便微微笑了笑,说:“妈,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想一个人歇一会儿。真的,就是……就是想歇一会儿。”  我只在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吃过早饭便离开了。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和江四吵架,我怕我妈难过。走之前,我拿出两千块钱给我妈。她不肯收,说家里钱够用了。其实我家没什么大的经济来源,就靠我妈平时打零工赚点钱来维持生活。我上班后,便跟我妈说不要再打零工了,可她不肯,说她在家闲着也没事做。我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但每次回家,我都会给我妈点钱,她总是不肯收,说那钱是我辛辛苦苦赚的,应该自己攒着当嫁妆。我在心里苦笑——当嫁妆?我这辈子还能嫁人吗?  这话当然只能放在我的肚子里,我笑着对我妈说:“妈,你拿着吧,你女儿会赚大钱的。”我妈摸着我的头发,说,“妈可不希望你赚什么大钱,你好好的,妈就放心了。”  鼻子又开始发酸。我把钱硬塞进我妈手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听见妈妈在我身后喊:“雪儿,在外面好好上班,别惦记我。多吃点饭,天凉了,多穿两件衣服,别冻着了……”  我没敢回头,我很怕一回头,眼泪会掉下来。  回到市里,我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因为我不想那么快回红颜。我正走着,却见冰玉挎着一个男人从对面走过来。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很亲密,像情侣一样。那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冰玉开心的笑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神情。我忍不住想,这个男人是谁?不会是冰玉经常提起的那个阿生吧?  正想着,两个人已走到我面前。冰玉竟然没有看见我,她的整颗心都系在身边那个男人的身上了。  他们就这样从我面前走了过去,我回过身叫了声,“冰玉。”冰玉听见我叫她,便转过身来,惊讶的说:“小辣椒,你怎么在这儿?”我笑了笑,说:“我刚从家里回来,没什么事就随便逛逛。”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瞄着她身边的小白脸。此时那个男人也已经转过身来,很不自然的看着我。  老实说,我见过的男人数不胜数,不过,这个小白脸长得还真他妈帅,而且很年轻,斯斯文文的,浑身上下一股书卷气,难怪把冰玉迷成那个德兴。  冰玉见我在看那个男人,便笑着说:“这是我男朋友阿生。”又指着我,说:“这是小辣椒。”阿生对我点了点头,笑了一下,笑容看起来有点生硬。我也笑着点了点头。冰玉看看我,说:“我要陪阿生去买衣服,你要不要一起来?”我摇摇头,说:“算了,不打扰你们了,拜拜。”冰玉也说了声“拜拜”,便挎着阿生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忍不住冷笑一声,心想:怎么会有冰玉这种傻女人,居然那么痴情!  谁都知道小姐是没有感情的,或者说,是不想付出感情,冰玉却是个例外。不知道她是怎么和那个阿生开始的,总之,她陷进去了。她把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都花在了那个男人身上:给他买名牌服装、买手机、买电脑……只要是那个男人需要的东西,不管多少钱她都会买。而她自己却很节省,吃一顿饭都会算计着花。老实说,在歌厅呆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样的小姐,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估计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理解她了,因为,我绝对不会和她一样,绝不会!  我回到红颜的时候,洪哥正在让小姐们试新衣服。洪哥是梅姐的铁子,说白了,就是老相好。梅姐开这个歌厅,他没少帮忙。他自己有一个酒吧,还有一家专为小姐开的服装店,所有小姐的衣服都是在他店里买的。  别看他平时笑咪咪的,一副很和善的样子,其实最他妈王八蛋。心贼黑,专门榨取小姐身上的钱。因为这,我对他一向没有好感,他每次来,我都冷冰冰的,从不主动和他说话。这次照旧如此。洪哥见我面无表情的从他面前走过,便笑着说:“小辣椒,见着洪哥咋不说话呢?”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买衣服。”  “这话说的,好像你洪哥整天就想着做生意似的。”那个男人嬉皮笑脸的说。我懒得理他,便没说话,径自回到我的床上去了。  “小辣椒,改天有时间来洪哥的酒吧玩玩,洪哥请客。”  我“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琪琪贱兮兮的说:“洪哥,你们酒吧那个唱歌的乌鸦还在不在啊?”  “在,当然在。怎么着,看上他了?”洪哥笑着说。  我听了这话,忍不住问:“乌鸦也能唱歌吗?”洪哥哈哈大笑,琪琪和茉莉也跟着笑起来。我瞪了他们一眼,说:“笑个屁!”  “乌鸦是我们那儿的歌手。”洪哥解释。我“哦”了一声,心想: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那个人一定长得很难看吧?这样想着,我又觉得很好笑,那个乌鸦难不难看关我屁事,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但我没有想到,那个我认为绝不会和我有任何关系的人后来却走进了我的生活,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世上有些事就是这么莫明其妙的,你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偏偏发生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乌鸦,联到金乌,会为雪的寒冷人生带来一团火焰吧,虽然也许燃烧后最终也只余一堆灰烬。
  雪夜(5)  第一次见到乌鸦是在一个星期后。那天晚上,我和一个客人吵架了。那个死男人用手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他妈少在我面前装B,你就是一个biao子,连条狗都不如!”我忍无可忍,抬腿对着他的命根子狠狠的踢了过去。然后,歌厅里便传出那个男人杀猪似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瘆人。梅姐和服务生立即赶过来。梅姐假装打了我两巴掌,骂了我两句,又不停的向那个死男人道歉。那个男人用手捂着他的命根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走之前,还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我,说,“小biao子,你给我记住,这事没完!”  我冷哼,“想找我算帐就来吧,姑奶奶等着你!”梅姐对着我大喊,“小辣椒,你他妈能不能少惹点事?”我没说话,穿上外衣,拎着我的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一个人在街上闲逛,逛着逛着就到了洪哥开的酒吧门口。那个酒吧有个挺老土的名字,叫“都市夜归人”。那时我心情超级不爽,就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所以也没管它土不土,就大踏步走了进去。  我一进去,洪哥就看见了我。他立即走过来,笑着说,“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辣椒啊,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说着,把我领到一个空座前,替我拉开椅子,又做了个“请”的动作,我瞅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坐下了。  “说吧,想喝啥,洪哥请客。”他嘻嘻笑着,一张胖脸在我眼前直晃。我斜眼瞄着他,挑衅似的说,“我想喝人血,有吗?”洪哥哈哈大笑起来,他说,“好啊,洪哥身上的血多着呢,你想喝多少都行。”我“哼”了一声说,“得了吧,喝你的血,我害怕得传染病。”  “我的血是不太好喝,要不把你的给洪哥尝尝?”他说这话时,一脸淫笑,看样子很想动手揩点油。我没给他这个机会,忙说,“少放屁,赶紧给我拿酒去。”洪哥听了,立即吩咐服务生去拿酒。酒很快上来了,他帮我打开两瓶,我拿起其中一瓶就往嘴里灌。  “小辣椒,好酒量!”洪哥在我旁边拍马屁。  我放下酒瓶子,冷冷的对着他,说,“让我一个人呆会儿行吗?”洪哥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说,“行,当然行。那我就不陪你了,你慢慢喝,有什么事再叫我。”说完,真的闪人了。  我又开始喝酒。我喝酒时,旁边有几个男人直往我身上瞟,一个个色眯眯的样子。不用说,自然是我的衣服让他们相入非非了——由于出来得比较匆忙,我没来得及换衣服,里面穿的还是在歌厅里穿的那件低胸的裙子。虽然套了外衣,但扣子没有系,衣服里面的内容清晰可见,看起来格外诱人。难怪那些死男人都垂涎欲滴的样子。看来梅姐说得没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色棍!想着,我“腾”的站起身来,对着那几个死男人大声喊,“看什么看!没他妈见过女人啊?”那几个男人立即把目光转向旁边,不敢看我了。  我重新坐下,继续喝酒。喝到第三瓶啤酒的时候,听见有人大声说,“乌鸦,乌鸦上场了!”  我缓缓抬起头,向演出台扫了一眼,然后我便看到了乌鸦。看到他第一眼,我脑中立即闪过一个字:酷。老实说,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男人酷是什么样子,见到他,我终于知道了。  他的个子很高,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鼻子挺挺的,眼睛不是很大,却很迷人,如同夜空灿然的星辰一般。嘴角边挂着一丝邪魅又有点玩世不恭的笑,一缕长发飘在额前,使他看起来有几分颓废、几分落寞,又有几分不羁。他穿了一身休闲劲装,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站在那儿,不经意的往台下扫了一眼,目光深邃而清冷,如同一湖春水,冷冽到极致。  他开始唱歌。他的声音好听极了,温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沧桑感,弥漫着繁华落尽之后的冷清;却又如雨后的空气,清新之感扑面而来,空灵而通透,缓缓注入心底,那样轻柔,那样动人。我静静的听着,在他的歌声里感受着那份温暖与寂寥,只觉得整颗心被深深的攫住了。那一刻,万事万物仿佛都不复存在,整个世界一片干净纯粹,没有任何杂音,只有他的歌声在我耳边起落、缠绕。  一曲歌毕,整个酒吧立即沸腾起来。掌声、喝彩声,汇成一条热闹的河流,在这暗夜里不停的涌动着。乌鸦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向大家微微的点了点头。他的身形看起来如同冰冷的雕像,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感。  他唱歌这段时间,我没有喝酒,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我当然不是对他有意思,而是他今天唱的歌刚好符合我的心境,所以我听得很认真。  乌鸦唱完三首歌,向大家道了声谢,便准备下台去了。我看了看他,忽然站起身来,大声说,“等一下。”乌鸦吃了一惊,他看了我一眼,问,“有什么事吗?”我笑了一下,说,“我要你再唱两首。”乌鸦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已经唱完了,该下班了。”  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然后走到他面前,把钱往台上一摔,说,“我用一千块钱买你两首歌!”——既然别人能用钱买我的身体,我为什么不能用钱买别人的歌?在金钱面前,大家都是奴隶,谁也别装B!我这样想着,便斜眼瞟着他。酒吧里喝酒的人全都围过来看热闹。  乌鸦看了看钱,又看了看我,淡淡的说,“不好意思,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  其实他说的“小姐”只是尊称,但我听了却觉得格外刺耳,我指着他大骂,“草你妈,你说谁是小姐呢?”  乌鸦怔在那里,正不知该说什么,这时,洪哥跑了过来。他拉住我问,“小辣椒,怎么回事?”我哼了一声,往台上扫了一眼,说,“你问他!”洪哥又问乌鸦,乌鸦看了看我,说,“我该下班了,但这位……她让我再唱两首歌。”洪哥笑了笑说,“我当什么事呢,就唱两首歌嘛,又不会死人,赶紧唱吧。”  乌鸦冷冷的站在那儿,一动没动。洪哥说,“小辣椒是我的朋友,就算是我为她点的歌好了,给我个面子,行吗?”乌鸦沉吟了一下,说,“好吧,我就看在洪哥的面子上再唱一首。”说着,弹起吉他,轻声的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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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承认我很喜欢乌鸦这种形象的男人!  
  雪夜(6)  乌鸦唱完,跳下演出台,背着他的吉他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我抓起台上的钱,向他追了过去。  我追到外面的时候,乌鸦已走出很远。我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乌鸦!他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冷冷的盯着我,说,“你又想怎么样?”我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钱递过去。他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稀罕。”说着就要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声说,“我给你的钱,你不要不行!”  乌鸦没有接钱,也没有走,只是眼神怪异的看着我。过了半晌,他才说了句“很晚了,回家去吧”,说完,便拨开我的手,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  夜更深了,整条街上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鬼影。路灯照在我的身上,将我的影子托得长长的,像是无依的游魂,看起来格外伶仃。有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随即裹紧了衣服。  我回到红颜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歌厅里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歌声、笑声、打情骂俏的声音,不时从各个包房里飘出来,混合着暧昧的气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喧嚣而堕落。  我面无表情的走进歌厅,看见琪琪正站在四号包房门口,跟一个矮个男人说话。我听见琪琪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儿的价码,坐台最少三百,就你身上那点钱,我陪你半个小时已经不错了,别不知趣!”她说这话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像个骄傲的公主。  “琪琪,我是真心爱你的。”那男人说。  听了这话,我差点没乐出声来——爱?一个嫖客对一个妓女说爱?真他妈好笑!这种鬼话恐怕只有三岁的小孩子才会相信。  “行了行了,别在这恶心我了,啥爱不爱的,谁相信哪?再跟你说一遍,这里只认钱不认人。有钱就在这呆着,没钱就给我滚!”琪琪说完,转身进包房去了。  那个男人还赖在那儿,一遍一遍的叫着琪琪的名字,看起来倒像很痴情的样子。我从他身边走过,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男人。  正想着,忽见阿强带着两个服务生冲了过来。走到我面前时,阿强停住脚步,恶狠狠的盯着我。我也瞪着他。他脸上已经留下了烟头烫过的疤痕,看起来格外丑陋。我忽然想起了我屁股上的烫伤,估计比他脸上的烫伤更难看。  自从那次被我烫过之后,阿强老实了很多,没再占我便宜,也没找我麻烦。但我心里清楚,他是很恨我的,如果不是有梅姐在,估计他早就把我撕碎了。  我们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阿强冲我冷哼一声,便和另外两个服务生一起冲到那个男人面前,抓住他的胳膊,骂骂咧咧的将他推到门外去了。  我回到了宿舍。一进屋就听见冰玉在跟另外两个小姐吹嘘她的男朋友,“你们不知道阿生有多好,人又帅又温柔,还很会照顾人……”她正说到高兴处,一见我回来了,便笑着说,“小辣椒回来了——对了,小辣椒见过我男朋友的,你跟她们说说,我男朋友是不是特帅?”  我真想走过去狠狠的扇她一巴掌,然后对她说,醒醒吧,妓女是不会有爱情的。但我没有这样做,只是微微笑了笑,啥也没说。  梅姐进来了,她生气的看着我,说,“你还知道回来呀?小辣椒,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他妈给我惹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把头转向一边,没说话。梅姐沉吟了一下,说,“沈总来了,在三号包房等你呢,去吧。”我还是没说话,也没有动。因为心情不好,我谁也不想陪。  “小辣椒,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梅姐声音变大了。  我想了一下,说,“让我先化个妆。”梅姐听了,便轻轻的笑了起来。  一个叫阿芳的小姐无比羡慕的看着我,说,“小辣椒,你真行,有这么多人找你。我啥时候能像你那么红呢?”  我很想说,你永远也不可能像我这么红,因为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但我没说,我只是瞄了她一眼。她还是穿着那件土得掉渣的花裙子,皱纹堆积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头上还戴着红色的发夹,看起来像个滑稽的小丑,可笑极了。但我却笑不出,因为我知道她的经历。  阿芳是农村人,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爱她的老公和两个可爱的孩子。但半年前,她老公在工地上干活时不慎被钢筋砸折了腿,不但没了饭碗,还变成了残废。为了给养家,阿芳不得不做了小姐。她是整个歌厅最老的小姐,也是最不得宠的。别的小姐一天可以坐几个台,而她一个星期也没人光顾。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几家欢喜几家忧。歌厅不是福利院,没人会去施舍廉价的同情。尽管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阿芳的故事,也没有人真正去帮她,或者说,没有能力去帮她。在这一行混的,谁没有难言之隐?谁又能帮得了谁呢?  我对阿芳笑了一下,说,“等着吧,会有那一天的。”  尽管这是一句很不高明的谎话,阿芳听了却笑了,开心的笑了。她的笑容像三月里的阳光一样,无比灿烂。我便在她灿烂的笑容里缓缓走了出去。
  雪夜(7)  我进去的时候,沈逸风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他的样子还是那么俊朗,他的西装还是那么笔挺,他的姿势还是那么优雅。看到这样一个人,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和败类联系在一起。但他偏偏是一个败类,斯文败类。  其实,男人都是这个德兴,穿上衣服人模人样的,扒了那层皮就是畜生。沈逸风更是如此。  我记得我第一次陪他的时候,他什么话都不说,一上来就撕我的衣服,然后迫不及待的进入我的身体,像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一样。那一次进行了一个小时,他不停的变换姿势,还让我叫得大声一点。我偏偏不叫,他就狠狠的打我的屁股。他的样子看起来像一头发威的猛兽,可怕极了。  临走的时候,他甩给我两千块钱,然后捧起我的脸,说,“告诉你,我叫沈逸风,不许忘了我,下次我还找你。”  从那以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找我一次,每次都是很晚来。半年了,一直如此。我和他几乎没什么话说。所以,直到现在,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的名字、他的外表,还有就是,他很有钱。除此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  看见我进来,沈逸风笑了,然后对我勾了勾手指。我便乖乖的走过去,径直坐进他的怀里。他将手里的烟放进我的嘴里,我吸了一口,他哈哈的笑着,说,“小辣椒,你还是那么迷人。”说完,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又说,“宝贝,给我唱首歌吧。”  我说我不会唱歌。  “什么?”沈逸风大叫一声,瞪着我,说,“你再说一遍。”  我重复了一遍,他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你在歌厅上班居然不会唱歌?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这里不是卖唱的地方,是卖肉的地方。”沈逸风听了这话,止住笑,邪邪的看着我,说,“好啊,那我就要你的肉。”说完,扔掉烟头,将我扑倒在沙发上,整个人压了过来。  歌厅里笑声渐止,午夜场的繁华已经散尽。沉睡的城市如同一个巨大的坟场,死寂得没有一点声音。我躺在沈逸风的身子下面,心底盛放出大片大片绝望的花朵,瞬间,覆盖了我的整个世界。  结束之后,沈逸风抱了抱我,然后开始穿衣服。他一直如此,做完就走,从不多停留片刻,更不会带我出场。  他穿好衣服,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塞进我的内裤里,随即拍了拍我的脸,说,“下次叫得好听一点,知道吗?”说完,冲我眨眨眼睛,样子帅极了。我忍不住想,谁会相信他是个恶棍呢?  沈逸风又亲了我一下,便大踏步出门去了。我将钱塞进包里,心想,又一场交易结束了,明天,明天一切还将继续。  9月24日是我的生日,以前每一年的生日都是我妈陪我过的。但今年我不想回家,因为我不想再和江四吵架。我给我妈打电话说服装店太忙,我没时间回去,我妈听了,惊讶的说,“不回来了?妈还想着给你做长寿面呢。你不是说喜欢吃妈做的长寿面吗?”  泪水涌上眼眶,我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我说:“妈,下次再吃吧,今天我同事给我过生日,我们去饭店吃。”我妈怅然若失的说,“哦,那就好,那就好。”她顿了一下,又说,“对了,别忘了让饭店的人做一碗长寿面,啊。”  我听话的“嗯”了一声,又问我妈:“妈,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妈笑了一下,说,“你过生日,我要啥礼物啊?”我说:“孩的生日,娘的苦日,我过生日一定要给妈买礼物。”我妈轻轻叹息一声说,“我啥也不想要,你能常回来看看我,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我又有种想哭的感觉,我说:“妈,你放心,我会的。”  放下电话,我去商场给我妈买了一件很贵的大衣,又给自己买了一身衣服,然后去美发店做了一个发型,做完这些后,整个人看起顿时光彩照人、魅力四射。我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年轻美丽的脸,心里顿时涌出无穷的哀伤。  帮我做头发的小男生不住的奉承我,他说看你多漂亮啊,像明星似的。我苦笑了一下,悲哀的想,漂亮又怎么样呢?我是个妓女,人尽可夫的妓女!想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从美发店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街上霓虹飞溅,行人匆匆而过,潮水一般肆意汹涌着。我站在路边,看着那无数冰冷而陌生的脸孔,心底一片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做什么。  我在街上转了很久,然后去蛋糕店给自己定作了一个大蛋糕,又去饭店要了满满一桌子菜,将蛋糕放在桌子中间,然后一支一支插上蜡烛,再一支一支点燃。18支蜡烛,全部亮起来了,璀璨得跟天上的星星似的。我看着那些蜡烛,拍着手轻声的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唱完,我闭上眼许了一个愿。尽管我知道这愿望是不会灵的,但我还是许了。我在心里轻轻的说,希望我妈身体健康、永远开心。然后我睁开眼,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饭店的服务员和客人都用很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理会,仍然旁若无人的庆祝我的生日,我的18岁的生日。  生日快乐!我对自己轻轻的说。
  没显示吗?
  小辣椒很让人心疼,字里行间流露着伤感的味道。
  人在成长过程中受到外力摧毁,外表和身心的生长于是变得不同步。有人靠“自我修复”,有人则是因缘际会因为遇见一些人而改变。雪儿是后者了,静候下文:)
  雪夜(8)  从饭店出来,我去了“都市夜归人”,我想喝酒,还有就是,听乌鸦唱歌。  我进去的时候,酒吧里已经坐满了人,乌鸦正站在台上,旁若无人的唱着。我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洪哥没在酒吧,一个小服务生赶紧跑过来,笑着问我要喝点什么,我说一打百威。那服务生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要多少?”我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一打,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那服务生说着,跑去拿酒了。  我点上一支烟,翘起二郎腿,静静的看着乌鸦。  他唱完一首,就准备下台了。这时,一个女人忽然说,“乌鸦,再给我唱一首吧。”我忍不住扭过头去看那个女人,她不是那种十足的美女,却很清秀、很标致。她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眼神干净纯粹,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那种忧郁使她看起来有种凄婉的美。她的头发很长,随意的披在肩上,顺滑得像拍洗发水广告的一样。  她在对乌鸦笑,笑容好看得如同盛放的花朵。然后,我看到乌鸦也笑了,他在问她:“你想听什么歌?”那女人笑着回答,“随便,唱什么都好。”于是,乌鸦弹着吉他,轻声的唱了起来。  我完全没有理会乌鸦在唱什么,只是恨恨的瞪着那个女人——凭什么她说一句话乌鸦就唱歌给她听?她算什么东西!想到这,我站起身,径直走到那女人面前,大声说,“你凭什么让他唱歌给你听?”那女人愣了一下,问,“你说什么?”我往台上扫了一眼,说,“我不许他唱歌给你听!”她看了看乌鸦,又看了看我,笑着说,“他——跟你有关系吗?”  我正要说什么,这时乌鸦忽然从台上跳下来,跑到我们面前。他看了我一眼,又回头问那个女人,“凌夏,什么事?”那个叫凌夏的女人笑了笑,说,“没什么,只不过,这位小妹妹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放屁!”我脱口而出。  凌夏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看着我,说,“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因为——你还是个孩子。”她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很淡,甚至有几分温柔,像个大姐姐。我本该发火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居然没有发火,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凌夏,我们走吧。”乌鸦说着,拉起凌夏的手,向外面走去。  “等一下!”我喊了一声,他们两人停住脚步,回过头惊讶的看着我。我走过去,盯着乌鸦说,“为什么她让你唱歌你就唱?”乌鸦淡淡的一笑,说,“因为她是我的同居女友。”  “同居女友?”我冷哼一声,“不就是陪你睡觉吗?我也能!”  我这句话说完,乌鸦和凌夏都呆住了。旁边有人轻声的笑起来,甚至还有人在吹口哨。我没有理会那些人,只是盯着乌鸦,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留下来陪我。”凌夏微微笑了笑,对乌鸦说,“留下来陪陪她吧,她只是个寂寞的孩子。”说完,又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出门去了。  因为她这一句话,乌鸦竟然真的留了下来。他坐在我面前,看我喝酒。我瞄了他一眼,心里很清楚,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让他陪,我只是不想输给那个女人而已。我从小就是这样,如果我没有一样东西,也不希望别人有。  我记得上小学二年级时,我们班有一个叫吴颖的女孩,家里很有钱,她每天换不同的衣服。有一天,她穿了一件很漂亮的花裙子,在所有人面前开心的笑,她的样子看起来像个骄傲的公主。我痛恨她那得意的样子,于是趁她不注意,用小刀划破了她的裙子,她便坐在地上大哭起来。那一刻,我开心极了,比考试得了100分还开心。  没错,这就是我。有些人的坏是后天造成的,而我,天生就是个坏坯子。  乌鸦看着我,说:“少喝点酒,一个女孩喝那么多酒不好。”我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说,“NO,NO,你错了,我不是女孩,是女人。”  确切的说,是妓女。我在心里加了一句。  乌鸦听了,耸耸肩,说,“OK,女人——不过很抱歉,我要回家了。”说着,站起身来。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大声说,“不许走!”他冷冷的看着我,说:“没人能命令我。”  我沉吟了一下,轻声说,“留下来陪我好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这个贴子前面章节发错了,有点乱,我重新开了一个贴子,大家到那个贴子去看吧,非常感谢!  
  楼主,那些帖子怎么被删除了???  
  @北宅樱桃2014 25楼
19:11:38  楼主,那些帖子怎么被删除了???  -----------------------------  哪个贴子删除了?
  怎么没了
  看到11业就没了
?????????????????
  @沙街男人 28楼
20:59:09  看到11业就没了
?????????????????  -----------------------------  另外一个帖子还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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