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村出什么高兽决的城府,前的小卖店在哪?

[转载]死刑犯--死刑犯行刑前的不眠夜三四【转自天涯二瘦子】
刘皇叔先是自己拿出了二十万元钱,并带着律师,通过关系在看守所见到了自己的马仔老腻子。接着,他又告诉老腻子,说如果你能帮我把杜坤越狱救出来,不但这20万是你的,出来还能给你30万。
    五十万元现金的诱惑对于老腻子来说是巨大的。回到监仓之后,他先是找出《刑法》看了整整一夜,发现现在就算是自己越狱被抓住,那么顶多也就是再判个五六年。但是如果这五六年就在外头混的话,他不一定能赚到这五十万。于是在第二次律师见面的时候,老腻子托律师告诉刘皇叔,这件事他办了。
    可虽然老腻子接下了这个任务,但是具体怎么实施他心里还是完全没有底。想了好几天也没有任何结果。有一天,他正在跟监号里的其他犯人聊天时,忽然听到有一个监狱里的犯人为了越狱弄了一些硫酸镁进来,集体腹泻装病,并成功越狱的故事。这给了老腻子很大的启发。他开始偷偷的在监道里通过一个相熟的杂役物色人选,最终,杀死父母的贾永进入了他的眼球。
    老腻子选择贾永的原因很简单:一是他现在已经毫无牵挂,也没有人管他,如果现在给他一个好律师的承诺,那他什么都肯干;第二,他的案子肯定是死刑,因此也不在乎多加一个脱逃罪。正因为这样,当他托人带话给贾永之后,贾永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之后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先是刘皇叔从外面搞到了一些硫酸镁,并放在了一条烟里。之后又让他扔到了老腻子他们班,接着越狱……
    “那这次刘皇叔也折了?”四哥听完方队说之后马上问。
    方队点点头,又摇摇头:“差不多了。不过他后面的案子还不止这么点,暂时还没关到看守所,在另外一个地方拘起来了。”
    “哦……”四哥忽然皱了皱眉,但是马上恢复了一脸喜滋滋的表情,“这是大好事儿啊!方队,这次你立功了吧?”
    “立个屁!”方队厌烦的看了看四哥的脸,“幸亏这案子不是我在的时候发生的,要不然我跟寇队的下场一样!”说着,他指了指我:“任务交代给你了,明天早上我就来收深挖犯罪事实的材料!”
    方队转身走了,号里除了四哥和邢耀祖斜靠在窗边抽烟之外,其他人都跑到风场里皱着眉头想自己要在材料上写点什么。我站在风场门口,一边看着大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一边竖起耳朵听监仓里面的动静,防止四哥他们叫我我听不见。可一直到晚上吃饭之前,监仓里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我原本以为他们睡着了,可快到吃晚饭的时间我打算去叫他们时才发现,睡着的只有邢耀祖一个人,而四哥,则靠在被子上不停的抽烟。
    “哥,有烦心事儿?”我从床下掏出一瓶饮料递给他。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啥,就是想今天发生这些事儿呢!我原来都不想管刀疤的那些破事儿了,牵扯的东西太多。后来一想,毕竟大家都兄弟一场,而且他现在很有可能保住自己的命。谁他妈想到自己又作死了!”
    我叹了口气,说:“哥,你也别太在意了。这就是刀疤自己的命。他要是当初判了缓儿之后早点下队,能有这些劳什子事情么?本来他这次都有可能会改判的,现在这一下,只要报上去改判都难了。”
    “真他娘没见过不把自己当人的主!操,我要是再见到他,非给他俩耳光子不可!”四哥挥了挥手,“行了,你出去盯着他们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深挖犯罪事实的过程进行的非常不顺利,几乎所有人都把一张写着“我自己的案情已经交代清楚,不知道别人的犯罪事实”的稿纸交给我。当然,这里也有特例。例如刘东,他不但在别人都交完材料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还跑来说:“小哥,再给我几张纸吧?”
    对于这样的行为,郑强、周云、小康和苍蝇几个人都觉得刘东这是纯属找揍,但邢耀祖却非常赞同。他亲自从床下找出来一盒烟递给刘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写,多写出来几个贪污犯!”
    邢耀祖对贪污犯的仇恨是根深蒂固,无法改变的。
    第二天一早当我把一叠稿纸递给方队的时候,他看了几眼就开始沉着脸批评我。说我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又说我办事不利等。我没有去争辩,因为我相信方队自己也知道:不管在什么地方,看守所内部就是一个攻守同盟。如果不把这个同盟最顶端的部分打开,那么没有一个人会敢于揭发别人的犯罪事实。
    方队骂了一会儿也就不再说话了,低头仔细看刘东叫上来的材料。渐渐的,他脸上的表情舒缓下来,接着开始微笑,最后,他兴奋的站了起来。
    “还算你有点成绩!我这就跟上面汇报这些材料去!”说着,他转身就要走,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最近我在其他班里也搞了一些这样的深挖活动,还有很多和三队那件事有关的。你看再能不能弄出点东西来。另外,这段时间可能所里又有一批要执行的,你要做好你的工作。”
    自从把自检检举材料交给方队之后,他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有找我。在这一个星期里,我除了呆在监仓里数日子,就是和喜全、苍蝇他们几个嘻哈玩笑。整整一周时间,监仓里只发生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邢耀祖和喜全都分别接到了开庭通知,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他们将又一次站在法庭上等待对自己命运的判决。第二件事是四哥带来的一个消息,说新的看守所已经落成,大概一月初的时候石铺山可能就要整体搬家。第三件事让我比较意外:林杰的律师来找他,说外边已经为他的无罪辩护找到了有力的证据。
    起初林子回到监仓兴奋的跟我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家都不太相信。但很快四哥就从别的渠道得知:警方已经确定了林杰上家的上家并正在收网抓捕,而且已经查出他们运送毒品的方式和对待林子的方式如出一辙,而其他几个和林子一样情况的人,都已经改判了有期徒刑。
    所有人都在为林子有可能被改判的消息感到羡慕和庆幸。在看守所这个特定的环境下,每一个人都不再只顾自己的结果如何。只要别人也有好的结局,那么这种“喜气”仿佛也会临泽给自己。
    而在这一周,方队所说的“即将执行一批”也在临近周末的时候成为了事实。周五的晚上,班里扔进来了一个年近60的老死囚。
    老死囚名叫门福清,是投毒杀人进来的。他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妻子、儿子儿媳以及自己年仅三岁的小孙女。杀人的理由也很简单:他先是喝醉酒之后,用榔头砸死了自己的妻子,正巧小孙女看到了爷爷杀人的一幕,便跑去叫来自己的爸爸妈妈。老头子怕事情败露,于是又把这一家三口想方设法先后杀死。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守着几具尸体整整半个月,才被村民发现,并送到了派出所。
    从外表来看,老头子是一个极为懦弱和腼腆的人。用四哥的话来说,这样的人扔到大街上想找出来都难。可一听他的犯罪事实,就连食人狂魔周云听了都咋舌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四哥把我叫到一边小声说,今天送进来的,算日子就是周二执行了。因为周一法院、检察院上班准备,周二执行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要我这几天抓紧时间把老头子的遗书给写了。可老头子根本不肯写,说自己全家都已经下了阴间,自己写那东西给谁看?于是,我只好打消了劝他写东西的念头。
    时间过的很快,周六周日两天时间大家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到了周一的早上,老头子忽然眯缝着眼睛自言自语道:“还有二十四个小时啦!”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监仓里的几个重刑犯都听到了。顿时,号里一片寂静,所有重刑的人都开始坐在一边默默的计算自己的生命还能够延续多久。
    中午吃饭时,四哥和老头子的话都得以印证。厨房的饭刚送到监道口,喜全就抽着鼻子说又要改善啦!果然,监仓门打开,杂役递进来一盆白菜青椒炒肉和一盆白面馒头。
  +++++++++++++++++++++++++++++++++++++++++++++++++++++++++++++++++++++++++++++++++++++++
    老死囚名叫门福清,是投毒杀人进来的。他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妻子、儿子儿媳以及自己年仅三岁的小孙女。杀人的理由也很简单:他先是喝醉酒之后,用榔头砸死了自己的妻子,正巧小孙女看到了爷爷杀人的一幕,便跑去叫来自己的爸爸妈妈。老头子怕事情败露,于是又把这一家三口想方设法先后杀死。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守着几具尸体整整半个月,才被村民发现,并送到了派出所。
    从外表来看,老头子是一个极为懦弱和腼腆的人。用四哥的话来说,这样的人扔到大街上想找出来都难。可一听他的犯罪事实,就连食人狂魔周云听了都咋舌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四哥把我叫到一边小声说,今天送进来的,算日子就是周二执行了。因为周一法院、检察院上班准备,周二执行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要我这几天抓紧时间把老头子的遗书给写了。可老头子根本不肯写,说自己全家都已经下了阴间,自己写那东西给谁看?于是,我只好打消了劝他写东西的念头。
    时间过的很快,周六周日两天时间大家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到了周一的早上,老头子忽然眯缝着眼睛自言自语道:“还有二十四个小时啦!”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监仓里的几个重刑犯都听到了。顿时,号里一片寂静,所有重刑的人都开始坐在一边默默的计算自己的生命还能够延续多久。
    中午吃饭时,四哥和老头子的话都得以印证。厨房的饭刚送到监道口,喜全就抽着鼻子说又要改善啦!果然,监仓门打开,杂役递进来一盆白菜青椒炒肉和一盆白面馒头。
    老头子在看守所住了已经有一年多了,号里的习惯和规矩他比谁都了解。从他调到七班的,到现在改善生活,每一个细节他自己都能感觉到生命对他来说已经开始以小时倒数。不过他很镇定,甚至可以说有些泰然自若。
    四哥说这样的人不是城府太深就是确实活腻歪了。只要把死当成解脱,就都能做到这样的镇定。他还说自己来看守所之后就见过两个人完全不怕死,第一个是在我进来之前枪毙掉的一个杀人犯,第二个就是老头子。这两个人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对于死完全没有任何抵触,给人的感觉是,他们甚至向往死亡。
    这样的怪人我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因此不知道他的最后一夜怎样去陪伴。不过好在他知道了我的顾虑之后居然主动上来劝我,说自己完全不用有人陪着,晚上吃晚饭自己就去睡觉了。我赶紧问那你确定不写什么东西了,另外明天早上吃什么?他楞了一下,说好吧,还是留几个字吧!明天早上有啥吃啥,没什么特别的。
    晚上大伙吃晚饭之后,四哥说你跟小康给老头洗个澡吧,弄点热水。这个决定倒是让老头很开心,他当即给四哥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说等到了那头,一定保佑四哥。四哥嘴一撇说你还是保佑别人吧,就别惦记我了。一句话出来,马上全号的人谁都躲着老头。
    在看守所,死犯要说保佑谁,一准会被迷信的囚犯拒绝。
    老头洗澡用了很长的时间,他细细的把自己的身体擦的干干净净,又打了肥皂洗了一次,这才算穿上衣服。四哥看了看他连件新衣服都没有,就从床下拿出自己的一条新内裤和一件半新不旧的衬衣扔给他,说好歹认识一场,新衣服就当给你送行了。顿时老头又感动的要鞠躬。
    晚上九点半,方队和潘队一起来号里转了一圈,看了看老头的衣服之后,方队又跑到所里内部的小卖店,自己掏钱给老头子买了一双新布鞋递给他。老头觉得很幸福,眼睛里浑浊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说自己这辈子死都不怕了,就是怕别人对他好,他觉得这样的人情债还不起。
    管教走了之后,我拿出纸笔坐在了他的旁边,递给他一支烟问:“打算给谁写东西?”
    老头想了半天,这才低声说:“我家里人都已经让我给弄死了,也不知道给谁写了。”他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我手中的稿纸不再说话。
    我一摆手说其实你也不必想那么多的,你可以考虑一下,给自己的老朋友、亲戚或者能关心你的人写点东西,这样不也是可以留点什么吗?老头子想了半天,说确实是没有人了,要是真的写的话,你还是让我自己写点吧。
    我摇了摇头:“按规定是不能给你笔的……”话音未落,四哥说:“虎子,把笔给他吧。苍蝇和小康在一旁盯着就行。”
    老头子拿着纸笔,足足发呆一个小时才开始落笔写字。由于坐在他对面,所以他写的内容我没有去看,但是只觉得每一笔他都在用心去写,用力量去写。甚至薄薄的稿纸因为他力度过大而划破了好几次。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老头子终于写好了自己的遗书。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我是一个罪人。我杀死了自己的全家,得到现在的下场是自作自受,所以我不怕死。但是希望活着的人引以为戒。我为什么会打死我的老婆?因为我包办婚姻40年就没幸福过。我为什么打死我的儿子儿媳?因为我从生下这个不孝子之后他就天天折磨我,娶了媳妇之后儿子和儿媳妇居然都敢打我了!为什么我会杀了自己的小孙女?其实我杀她是非常不情愿的,因为家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她。但是儿子和儿媳妇根本就不让孙女来跟我。现在家里人全都死了,她活着也会因为成了孤儿而痛苦的。明天我就要上路了,希望在黄泉之下,我的家人会原谅我结束了他们的生命,也理解我这几十年以来的痛苦。”
    我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干巴老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痛心。一转头看到四哥还没有休息,便伸手把遗书递给他看。四哥看过之后,也穿上衣服坐了起来。
    “老爷子,咋回事儿啊,跟咱说说!”四哥递给他一支烟,想了想,又把整盒环保白沙扔给他。
    老头子浅笑着摇头:“家门不幸,大哥就不要再问了。”四哥一摆手:“话不能这么说。我瞅着你这遗书写的和别人的都不一样,所以想跟你聊一会儿。有啥就说啥吧!能关到一起来,咱就是朋友。咱们虽然年纪差的比较多,就当是个忘年交吧!”
    老头抬眼看看四哥和我,终于咬了咬牙叹气说:“小哥啊,不瞒你们说,我这辈子就他妈的毁在媳妇儿身上了!”
    老头子今年已经57了。尽管他到了结婚年龄的时候,已经开始到处提倡婚姻自由。但是封建的父母,还是为了半袋白面将老头子入赘给了当地一户家境稍好的人家。做了上门女婿之后,他完全就成了老婆家的重苦力,每天不但家里的活,外面的活要做,就连生产队指派的任务,他都要帮着岳父做一半。不过仗着年轻,体力好,他对这些倒是从来没有抱怨过。
    30岁的时候,门福清喜得贵子。本以为幸福的日子就要开始了,没想到儿子的诞生让他在家里更没有了地位,一家人更看不起他了。
    儿子五岁时,正赶上1982年。改革开放的潮水让村里的很多人开始南下打工。在家人的强逼下,门福清也跟着同村的几个乡亲一起到南方做了泥瓦匠。可让他万万没有见想到的是,他走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老婆就跟着村支书的儿子堂而皇之的过起了日子。
    等门福清回家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妻子早已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但是妻子和她的家人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边自己的岳父岳母让妻子的哥哥弟弟逼迫着门福清继续赚钱养家,一方面支书儿子和他的妻子天天纠缠在一起,为了新生命的诞生而做准备。终于,她的妻子为支书的儿子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不过三个月后,支书家就用五千块钱为代价带走了这个孩子。从那以后,门福清的妻子开始变的脾气更加暴躁,隔三差五就要暴打他一顿。时间长了,儿子也开始慢慢看不起自己的父亲。十七岁的时候,儿子第一次动手打了门福清一顿。于是,打人就成了门福清家里的家常便饭。
    俗话说,儿媳妇的人品是儿子教出来的。自从儿子娶了媳妇之后,家里人对门福清的暴力行为一直都没有种终止。于是儿媳妇也开始慢慢小瞧自己的公公,全然不顾当初自己结婚的房子、家电都是公公苦命赚来的,三天两头的对老头横眉冷对。
    终于有一天,门福清忍不住了。在他的老婆又一次把盛满滚烫面条的碗砸向他时,他拿出了准备已久的一瓶白酒喝下去大半瓶,又拿出榔头,狠狠的砸在了和自己过了几十年的老婆头上……
    四哥听着老头子的故事眼睛越睁越大:“操,我要是你,早就离婚了!不过你也够窝囊的,叫自己的老婆儿子这么打!”旁边的邢耀祖、喜全、小康、郑强等人也纷纷说,这样的儿子就应该死,养他们还不如养一条狼。
    老头感激的看看理解他苦衷的这些人,说:“我这也就是自作自受。谁让当初家里穷呢?我要是志气大一点,当初就学个手艺活儿,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了。”
    邢耀祖一摆手:“这跟你有个球关系!充其量就是你瞎了眼而已。妈的,儿子打老子,太他妈缺德了!”说完他挠了挠头:“当初那个贾永进来我就憋着砸他呐!也是个杀爹砍娘的主。我就奇怪了,现在这社会到底是咋了?”
    四哥一笑:“跟他娘的社会有个球关系?你看看那些打爹骂娘的,那个不是自己的爹娘从小给惯出来的!”话音一落,一群人开始频频符合四哥的说法。
    正当大家为门福清的遭遇表示同情的时候,监仓门上的小床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监道小杂役的面孔。他看了看里面,又喊了一声四哥:“哥,你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四哥拿起泡着茶水的纸杯骂咧咧的走过去:“操,正聊的起劲儿呢!十点多了你还不睡觉,在监道里晃悠个球啊!”
    外面的人点点头:“哥,我听见个事儿,跟你嘀咕嘀咕。杂役的号房十一点才锁。”
    “说吧,啥球事情?”四哥把耳朵凑过去。那人看了看里面,伏在耳边小声的对着四哥说了几句话。
    “什么?”四哥听完,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
    自我被关到石铺山看守所到今天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从未见到过四哥为什么事情过于激动。可以说,无论发生天大的事情四哥都可以做到处变不惊。但是今天,一个监道杂役的几句话让四哥精神这样紧张,这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
    杂役走后,四哥眉头紧锁坐在了床边。我赶紧让一个睡在上铺的三不管把地下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哥,咋了?”四哥抬眼看了看我,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出来。最终叹了口气说:“没事,我自己的一点小事儿。你先忙你的吧!等明天闲下来的时候我再跟你说。”
    四哥说完不再出声,径自一个人躺在床上使劲抽烟。我们一大群人互相交头接耳,纷纷猜疑,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四哥到底怎么了。
    坐在地上抽烟的门福清看了看四哥,站起来说大哥你别堵心了,你看明天我都要上路的人了,都没堵心!有啥事儿过不去啊?四哥厌烦的看了他一眼,咒骂道你赶紧给我睡觉去,我有啥事儿你管不着!老头子一片好心被狠狠的拒之门外,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可他毕竟是这个监号里地位最低的人,也只好讪讪的继续低头抽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福清的生命,正在随着墙上的小闹钟慢慢的走向终点。监仓里的气氛愈加沉闷了,除了几个平时大事不问的人已经躺下睡觉之外,其他大部分人都坐在铺边抽烟聊天。当然,他们睡不着的原因并不尽然是老头子就要被送去枪决,而是四哥的情绪波动,让每一个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四哥的情绪好坏,决定着整个监仓的气氛高低。
    十二点多时,门福清拖着沉重的脚镣爬上床准备睡觉,其他人看到死囚都要睡了,于是也纷纷跟着躺下。不一会儿,监仓里除了要值班的我、小康和郑强之外,其他人都迷迷糊糊的进入的梦境。
    小康悄悄的凑在我耳边问:“大学生,四哥咋了你知道不?”
    我摇摇头:“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这几天也没听说监道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不过我估摸着不是小事儿,你啥时候看见咱四哥紧张成这个样子过?”
    “那倒是!”小康递给我一支烟,“我认识四哥这么长时间,他可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样的表情!我以前还偷偷跟苍蝇说过,四哥就是死了亲爸爸也不一定表现出来的。”
    “胡扯!”我看了一眼他,“你是在号里混的太舒服了啊,你就不怕我把你刚才说的给四哥点一炮?”
    “你不会的”他嘿嘿地笑,不过还是戒备似的退到一边,不再跟我聊。
    三点多钟,监道里送来了断头饭,我赶紧叫醒门福清。他抬眼看了看,说我不吃了,再睡一会儿。你们留着吃吧!话音没落四哥便打断说瓜老头你赶紧起来吃点,黄泉路上你要是饿着肚子,下辈子投胎也投不到好人家的。老头子一听这话“噌”的一下就翻身起来,一边洗脸一边说:饿着肚子我不怕,我就怕下辈子的命和这辈子一样惨。
    因为没有特别说要吃什么东西,因此管教送来的是两条鸡腿和一塑料袋小笼包。问及还需要什么东西时,门福清赶紧摆手,说这已经很不错了,没啥要求,没啥要求。
    最后一餐饭他吃的很慢,细细的咀嚼、慢慢的品味。当然,这和其他大多数的死囚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特别的是,面对死亡,老头子好像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有些兴奋。邢耀祖坐在边上看着他直摇头,说这老头这是魔障了,死都不怕了。老头子抬眼瞧着他一笑,说我眼睛一闭,啥福气就都有了。这辈子过的这么难,死了反倒是个解脱。邢耀祖点点头,说你这辈子就他妈的是个悲剧,早死早托生吧!
    五点半的时候老头子收拾好了一切,又换上了崭新的布鞋,满脸期待的等着上路。四哥说裤腿上给扎住点吧,走也走的干净。老头子连连摆手说还是不扎了,我肯定不会害怕的。再说了,扎的太紧,我怕到了那边走路不方便。
    四哥点了点头,亲自给他点燃一支烟放到嘴里:“不扎就不扎,你这辈子也没过啥好日子,走就走个轻松吧!”
    老头笑了笑:“还是得谢谢兄弟们这两天的照顾啊!我走了之后麻烦兄弟们在风场给我点个烟,让我顺顺利利的上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老头子上路的时间到了。监道里武警、管教的脚步声响起时,他脸上忽然泛起了兴奋的红光。他站起身,冲我们大家点点头,然后转身站在监仓门口一语不发的等待被带走。此时九班好像先提出来了一个死囚,低声的哭号着,脚镣的声音拖在地上,连续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我们都知道,这肯定是已经走不动了,被武警驾出来的。老头子从监仓门的小窗上向外看了看,不屑的笑了笑。
    铁门被管教打来了。潘队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门福清,冲他一点头:“门福清,出来一下吧!”
    老头子一回头,冲我们一笑:“兄弟我先走一步!”接着,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我和四哥赶紧准备好要出去,没想到潘队说:“今天早上就不用你们送了。”说完,锁上监仓门转身离去。我一脸迷惑的看着四哥,可是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皱着眉对苍蝇说:“苍蝇,去风场点六根烟,分开点。”
    苍蝇一愣:“四哥,不是三根儿吗?怎么六根了?”
    四哥说:“让你点你就点!老头子三根,还有另外三根是给我兄弟的!”
    苍蝇没敢再问,赶紧拿着烟,跑到风场门口点燃了六根环保白沙。四哥定定的看着烟被点燃,又逐渐的变为灰烬。
    没有人敢问四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压抑的气氛让全号的人都开始小声的猜疑。终于,我忍不住了,走到四哥前面小声问:“哥,这是给谁啊?”
    四哥回头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虎子,咱俩的努力白费了啊!今天早上也是刀疤上路的日子啊……”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是瞬时间,监仓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我呆呆的看着四哥,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哥,咋可能呢!这几天不是正在查三队的案子吗?刀疤不管怎么样,也算是立功了啊,他不可能像警察一样去查案子,只能告诉他们到底三队的人是怎么死的。这难道也不算立功吗?”
    四哥点点头:“我也想问这个。刀疤死的不值啊!既然当时从刑场上下来了,那就是重大立功啊,怎么现在又上去了……”
    “哥,这事儿谁跟你说的啊?”喜全凑上来问。
    “昨天晚上监道的杂役跟我说的,他说昨天下午从厨房那里知道要给刀疤做断头饭。我刚开始不相信是真的,所以就没跟你们说。早上潘队不让我们出去送人,我才觉得这事可信。唉,我是真没想到啊,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就上路了。”
    “不可能的,哥”我看着四哥,坚定的摇头,“当初刀疤说的还要我给他写遗书呐!他要是昨天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上法场了,肯定得跟管教申请的。你说我就干这个活儿的,怎么刀疤要上路的消息我一点都不知道!肯定是那个杂役搞错了!”
    四哥看了看我:“我也真希望搞错了。但是你想,咱们石铺山叫刀疤的人有几个?叫刀疤,又叫赵峰的人又有几个?错不了的。管教不让我们知道,也有他的原因。他们知道我们和刀疤的关系好,担心他要是上路,我们的情绪会很大。”四哥叹了口气,眼睛看着外面的天空说:“不过管教们想的也真够多的,七班出去的死犯儿太多了,他们怎么会以为我们心里素质这么差的!”
    我摇摇头:“哥,咱们等方队来了再问问他。我怎么就觉着这事儿这么不真实!刀疤要是上路,方队肯定得跟我们说的……”
    “只能这样了。”四哥看着地上快燃尽的几根烟说“希望这几根烟不是给刀疤点的吧……”
    方队是第三天早上才到监号来的。因为上次自检举报的材料中有很多有价值的消息,所以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配合驻所检察院和办案单位调查取证。他这次入监,也是为了带刘东去提审室。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出现在监仓门口,我们一大群人就都站起来,七嘴八舌的问刀疤的下落。
    四哥站在最前面问:“方队,我听说赵峰上路了,有这回事儿吗?”
    方队一愣:“你听谁说的这事?”四哥叹了口气:“昨天晚上监道的一个杂役跟我说的。说刀疤要上路了,厨房在做断头饭什么的。”
    方队点点头,没有回答四哥的话,而是指了指刘东:“出来提审。”记者,一转头对四哥说:“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你咋就知道那个人就是赵峰呢?”
    ++++++++++++++++++++++++++++++++++++++++++++++
四哥站在最前面问:“方队,我听说赵峰上路了,有这回事儿吗?”
    方队一愣:“你听谁说的这事?”四哥叹了口气:“昨天晚上监道的一个杂役跟我说的。说刀疤要上路了,厨房在做断头饭什么的。”
    方队点点头,没有回答四哥的话,而是指了指刘东:“出来提审。”记者,一转头对四哥说:“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你咋就知道那个人就是赵峰呢?”
    “可是方队……”四哥还打算问点什么,但话没说完,方队便打断说:“没那么多可是。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就不要瞎问!”
    方队带着刘东走后,七班炸成了一锅粥。见过刀疤的人都在猜测刀疤的死活,没有见过刀疤的人努力回忆自己有没有跟刘东说过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言论,免得刘东点自己的炮。总之全班的气氛压抑、紧张到了极点。
    中午吃饭前刘东才算回来,刚一进门,他就被好几个人围住,借着关心他的名义,使劲的套问他有没有供出自己在监仓的低劣表现。四哥冷眼一瞪,骂道你们他妈的要是做的好一点的话,何至于现在这样心惊胆战的!
    全监号只有林子一个人安静异常,他明天就要再次开庭了,正在准备需要的自辩材料。四哥看了看他,说小虎子你过去帮林子看看吧,看能不能从里头争取点好结果出来。我点头答应,走过去帮林子看材料。
    一直到晚上我才知道,刘东口中的那个小表弟上周已经被拘捕了,三队的杀人案也慢慢的有了头绪。但是由于早上叫刘东出去只是问一些关于他表弟借钱的细节,所以具体这个事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他还是不知道。
    但是,现在这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此时此刻我希望知道的是:刀疤现在到底是哪一个世界。
    第二天一早林子就被带出去开庭。他走后时间不久,我和四哥也被叫到了管教办公室。
    方队似乎在刻意的隐瞒刀疤的下落,因为我们到他办公室之后,他抢先说叫你们两个人来时谈点事情,不过赵峰的事情你们就不要问我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我和四哥两个人面面相觑,愣了半天后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今天找你们两个来,是要跟你们说个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现在已经确定了,但是具体的时间还不能告诉你们。”
    四哥点点头:“方队您说。”
    “你们可能也听说了,咱们石铺山是当年苏联专家给设计的,算年龄的话,也有四五十年了。所以上头从去年开始新建了一个看守所,就是为了咱们石铺山准备的。”方队从茶几底下踢出两张小木凳,让我们坐下,接着说:“以前咱们省里有过监狱搬迁,但是从来没有过看守所搬迁。”
    “这不是一样吗?”四哥插话道。
    “那能一样吗?”方队一摆手,“监狱里充其量最重刑期就是无期和死缓,没有死刑犯。但是咱们看守所不一样,所里百分之八十的在押人员是未决的,还有百分之二是死囚。所以转移肯定是有困难。咱们以前监道里的协管老黄也快出狱了,所以我想着你俩把咱们二队监道负责起来,多了解一下在押人员的想法。在转移之前,一定要把咱们二队的转移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四哥摇了摇头:“方队,不是我们不听你的指挥。这事情你让我们怎么降低?转移的路上犯人跑不跑,那可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屁话!”方队一瞪眼,“要是到时候出了事儿再去解决就晚了知道吗?我是要你们防患于未然!”
    “我知道,方队。”四哥梗着脖子说,“转移的时候要真有人打算跑,那武警肯定就开枪了。但你也知道,越狱这样的事情咱们提前也不知道啊!你看前面杜坤的那个事儿,谁能想到他能和老腻子掺和在一起。”
    “所以我才让你们多跟在押人员接触啊!”方队拍了拍四哥的肩膀:“你俩人在咱们二队的名气那可是最大了。加上七班又是咱们二队的重刑号,所以转移的时候你们的任务最重啊……”
    四哥叹了口气,点点头不再说话。我想了想也没有什么问题可问的,于是就沉默的坐在那里不说话。结果这样的表现让方队以为我们又想法,便坐下来问:“你俩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咱们搬过去以后和这边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样的,而且到时候服刑的犯人可能会和其他在押人员分开关押,这样你们的自由度就提高了很多的。”
    “那现在班里这些人分开吗?”我看着方队问。
    他一摆手:“不分,到时候到了新的看守所,该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原来所有的监仓安排和现在都一样,除了服刑人员之外,其他都没有变化。”
    “那我的工作不好做了啊方队,”我一低头,“现在有死犯儿都是送重刑号的,要是我们单独住的话,那以后死犯写遗书,我在哪儿写?”
    “到时候这个所里会统一安排的。在执行前几天,肯定会让死囚到类似于现在灰楼这样的地方去,到时候你就可以方便的给他们写东西。再说了,多一点自由不好吗?”
    没等我说话,四哥便接过话茬说:“肯定不行的方队。我觉得别的服刑犯还是按照你现在的计划,但是我俩还是就在七班呆着吧。小虎子的刑期短,换了环境他本来就不适应,再一个以后工作也就不方便了。”
    方队点点头:“你们要是有困难,到时候我会替你们考虑到的。但是现在这个工作必须要做。你们回去以后就着手做吧,老黄还有一个星期就出狱,我看今天臧云龙你就可以接他的工作了。至于张毅虎,你暂时还是负责好你们自己号的事情,另外元旦前还要执行一批的。具体执行的时间和搬家的时间现在我也不知道,不过在石铺山搬家之前执行最好,省的到时候又出乱子。一旦要是搬家之后再执行,我会告诉你们的。”
    我和四哥站起来,齐声喊了句:“是!”方队满意的一笑,说:“行了张毅虎,你就先回去吧!我跟臧云龙安排一下工作。”
    四哥再次回到监仓,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了。一进门,他便把鞋子一脱,重重的躺在了床上。我赶紧过去倒了杯水递给他,又帮他把烟盒递过去,这才问:“咋了哥?”
    四哥晃晃脑袋:“没咋,就是个累。老黄这个杂毛把监道的物资搞的乱七八糟的,我接了清单,又收拾了一下,就折腾到这会儿了。咋样,搬迁的事情你跟大家说了吗?”
    “没。”我摇摇头,“本来打算说的,后来一想,还是你回来说这事儿比较好。”
    “没啥关系!你就直接说就行!”四哥点燃一支烟,“咱们号就这么几个人,眼瞧着元旦执行的也没有,所以肯定平平安安的就搬走了。主要是其他号的,方队让我回头私下跟各个仓的头铺嘀咕嘀咕。操,下午还得出去!我原来还想着能在号里享享福呢,净剩下这体力活了。”
    我笑了笑说哥你把这儿当享福的地方了,有些人可把这儿当地狱呐!四哥一摆手,说这你就不懂了。号子里的事情比外头简单的多,在这儿至少不用动那么多心思。说完,他把手中的烟掐灭,说算了不抽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我吃完睡一觉。
    正在给四哥泡面的时候,忽然监仓门打开,方队送早上去开庭的林子回来了。看上去林子心情非常不错,因为门一开,我们就看到了他脸上挂着的久违的笑容。
    “咋样了林子?”四哥一骨碌翻起来问。
    “改啦!改啦!!”林子一脸兴奋,“判决还没下来,不过今天我律师说了,这案子最终也是个缓儿了!”
    “死缓?”四哥一愣。
    “有期缓!说不准儿能立即释放呐!”
    “啊?”所有人都呆住了,谁都没有想到林子会有这么好的结果。邢耀祖正靠在床边抽烟,一听林子的话,马上站起来拽住他的手:“操!我可真没想到啊林子!咋能这个结果!赶紧跟弟兄们说说咋回事儿?”
    林子点点头,坐在床沿脱下马甲说:“我那个上家抓住了,加上之前的一些证据,所以法院的人觉得我这个案子确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我的律师现在已经在帮我做无罪辩护了,不过听说这个案子说到大天也就是有期徒刑三年。我律师说,只要能三年打住,他就帮我搞缓刑。”
    “三队案子有头绪没?”我赶紧问。
    “我听说了点,但是不具体也不清楚。”林子点点头,“你先让我喝口水,我慢慢跟你说。”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城府深的表现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