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下屈辱,只都是为了你好好过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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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建国离乡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天际,南飞的孤雁追赶着前方的大队,遨游在千亩荒芜的田野上空。河岸边那残留的水纹印记被来往的不速之客雕刻上枫叶型的三角图案,枯萎的芦草映着晚霞的余晖在风中艰难地扭动,一不小心那僵硬的腰板被无情地折断,伴着风儿顺着水流默默地飘向远方,不知道又将停留在何方水域孤独终老……
河岸的田埂上,冬日的夕阳下,倒映着那瘦弱而又孤独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肩挑着棉杆走向村庄。村庄有十几个生产队,很多家都是靠养鱼为生,随着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和消费水平的提高,很多年轻人开始奔向沿海城市谋求生计,留下的也就只有他们了。
缪建国是一个富农家庭出生的长子,可是没出生多久母亲就因疾病离去了,孤苦伶仃的建国被后娘带着。后娘一开始还是比较疼爱建国的,可是毕竟不是从自己肚里出来的,没经过那段苦痛哪会有爱之深情之切,所以爱总是有限度,或许上天也注定着建国有一段崎岖的人生吧,不久后妈生下了建安。
自打建安出生后,家里开始衰落,父亲的好赌几乎把家里的粮食,田地,古董全部便卖。后娘是邻村的,家里还算富裕,跟老爷子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嫁进来的后娘对建国的父亲是没有感情的,但毕竟夜夜同床共枕,夫妻之名还是脱不了的,于是在嫁进来之后就学着哄老太太开心,每天按时去请安,不间断的嘘寒问暖。有一次老太太腿摔的骨折了,大娘子回家探亲没能赶回来,二娘子也就乘势顺了老太太的心,每天按时为老太太换药,还为她亲自下厨做了碗莲子羹,热得老太太把传家宝双凤玉镯给了这位不到二十岁的后娘。自从她得了这传家宝之后就更不知声了,直到建国她妈死去,忍了多年的气和怨恨也就不再故作掩藏了,可也要做样子给外人看,于是对这个出生不久的小建国格外关爱,村里的人人人都夸她是修来的好媳妇。可时间往往是最能说明一切的,土地改革后再加上父亲的烂赌成性,家里的积蓄已经不能支撑一家五口的余生了,没过多久父亲也死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
那天夜里,后娘收拾着行李,带着尚且喂乳的建安上了船,船上装的都是粮食,后娘早已将家里的粮食装船,因为她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建国同胞的姐姐带着建国在码头紧紧拽着纤绳苦苦哀求着后娘不要撑船离开,可这于事无补,后娘一脚把拉绳的女儿踹开,这时建国上前抱着她的腿说:妈妈,不要走,不要走!。
“什么东西,你个小兔崽子,给我滚开,一把将建国推倒在地。”后娘拿着竹篙头也没回,一篙子下水,好像从没看过她那么灵活的做过如此这般粗活,可来回的几篙子,那木船就淌的很远很远了,码头上只剩下建国和姐姐了。
村里人知道此事后,只是叹息这两姐弟苦命,家族门头上的大伯们看着两个小家伙便轮流寄居,姐弟两就这样吃着百家饭,姐姐到了十五岁,弟弟建国也有了十三,村里有户人家还算富裕,想娶个小媳妇,经过族里门上大伯们的介绍,姐姐嫁入林家庄的林家,嫁入林家的姐姐可谓是有了安身之处,可弟弟还在村庄上每天过着乞讨的生活。一天在侍家庄乞讨的建国来到了林家庄姐姐家,可作为小舅子的弟弟并没有得到姐夫家的盛情款待,反而是姐姐偷偷地将饭食送到门外放到建国碗里,姐弟两眼眶中饱含着泪水,可谁也没有流下来,姐姐从衣服夹层里拿出一件蓝色外套送给了弟弟,让弟弟赶快离开好好的注意身体,没说多少话姐姐就急匆匆的把门关上了,建国端着姐姐添加的饭食和衣物,心中有酸也有甜,一双颤抖的手只是将衣物抓的很紧很紧,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就离开了……
月亮还是照常升起,村里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狗在乱叫,看来又是那黄鼠狼出来偷鸡了。建国躺在板凳担成的木板床上,一个人看着屋内的梁木,蜘蛛在离煤油灯不高的地方结了一张硕大的网,小蛾子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它的盘中之物;偶尔会有一两只老鼠出来活动,四处打量着这黑乎乎的破陋的土脚墙堆积成的一居室;时不时还会有丝丝的风从那布满伤痕受尽岁月摧残的木板门外吹进来,烛火晃动,映在墙上的阑珊的影也跟着晃动了几下,建国立马坐了起来,傻傻的看了看屋内的残缺的家堂烛台,右手拍了床板一屁股从床上站了起来,收拾了几件衣服,穿上了姐姐给补的蓝色外套,从家堂惨画后面的砖头缝里拿出了自己乞讨攒下的几十块钱,一个人趁着月光来到了二叔家,敲了几下门,院内的狗狂吠了几声,没人来为建国开门,建国又敲了几下,可还是没人反应,建国从门夹缝里向堂屋瞄了几眼,堂屋的灯已经熄了,可建国还是不放心于是退远向院子里眺望了几下,东方睡屋的灯还没熄,建国心中暗喜,大声的叫喊起来:“二大伯,二大伯!”
“谁啊,谁在外面啊!”上身披着白衬衫的二大伯打开窗户朝院外喊道
“二大伯,我是建国啊,你开开门,我想跟你们说些事情。”
“什么事啊,有事明天说吧,对了,明天你到你三叔姑姑家去吃饭,我们家明天有客人。”
“二大伯,二大伯,你把门开开,现在才八点多钟啊,你就把门开开,我真的有话要说。”
“到底什么事啊,建国啊,你二大伯今天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建国啊,你记得明天不在我家啊,在你姑家!”二大妈随即接上话,说完就将睡屋的灯给熄了
建国看着睡屋的灯给熄了也就从墙头慢慢下来,把早已经写好的几个字的信放在了二大伯家门口,并用砖头压好,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二大伯,我去上海了,姐姐麻烦你们有时间照顾照顾”,当得知建国走了这个消息,门上的亲戚少许有几分感伤。二大伯也只是不断地叨唠这“这孩子,哎!”
缪建国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久居的故乡,到上海去投奔族里门上的远方大伯缪宏仁,缪宏仁是几年前由于出外漂泊而寄居上海,在上海成了家也就没再回来,但缪宏仁这一脉和建国他爸是同一祖宗,缪宏仁与建国他父亲是同一太爷的血脉,所以亲还是断不了的。缪宏仁住在上海浦东,那一带繁华的很,缪宏仁生性乐观开朗助人为乐,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把弄他那烧饼生意了,后来生意不景气也就随着大部队进了工厂,但在那一带混得还是有点头目的,又名二巴子,因为缪宏仁年少的时候是个二流子,游街打架是正常的事,后来有了房媳妇才撑起了一个家,故脸上的刀疤经常被他用来炫耀的当年之勇,唯一好的是他有情有义肝胆相照,所以大家虽然怕他但也对他也充满敬意。最近收到家里来信说建国要来上海,这可把宏仁高兴的。每天晚上就跟爱华说给这大侄子安排生活之类的事,而且还会说起当年在老家建国他爸对他的关照,爱华是个体贴的女人,没读多少书但完全明白宏仁是一种歉疚,毕竟这么多年一次也没回去过,是想家了想亲人了想当年一起喝酒闹事的好兄弟了,爱华和宏仁在建国还没来之前就准备好了房间和各项生活用品,就等建国的到来……
那天,天还蒙蒙亮,宏仁就拎着煮好的鸡蛋和打好的豆浆来到了车站。车站有很多前来接客的人,有抱着小孩的中年妇女,娃娃不停的啼哭急得那妇女不停地上下颠摇,调皮的娃两小脚在妈妈的腹部不停地乱蹬,一不小心将崭新的布鞋给弄掉在潮湿的地上,妇女急忙俯下身子去捡鞋嘴里一边不停唠叨着,一边拍打着娃娃粉嫩粉嫩的屁股;有个包着绿色方巾的老太,五十来岁的样子,随着一辆又一辆车的到站,那妇女总会第一个跟上前去站在车门处看急匆匆下来的人群,时不时还将头往车的内部眺望,大喊“大娃,王大娃!”,一旦没人回应,那女的就会从一个个车窗扒着往里看,就生怕要接的人在后面睡着了没听到她的呼唤,直到车的最后座,看罢便又回来站在原地摘下方巾用手打理一下头发,继而带上方巾继续等下一辆车的到来;一群娃儿会耐不住这等待的寂寞,无论认不认识,总会摆脱父母亲的束缚,在一旁玩耍起来,站在一旁的父母亲们会不间断的对娃儿们说“不要走远,就在这玩,不要乱皮啊!”,娃们才不会管爸妈们说了什么只是顺口答应便是,随即又蹦跳着和小伙伴们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来;车站里有眼观四方的扒手,有大声叫卖香烟的小贩,有瘫坐在地上的乞丐等,他们在等待中体验着悲喜交欢。宏仁不停地在车站来回走动,烧了一根又一根那个时代流行的烟时而吐出一口;时而抬头张望;时而坐下看看旁边的乞丐;时而用手捂一捂打好的热豆浆,忽然一辆车驶进车站,汽车喇叭长鸣”嘟嘟!嘟嘟!”车上鸡鸭的乱叫声和鸣笛产生共鸣。快速打转的车在等待的人群中左右摇摆着屁股,一下坐稳了,似乎有点埋怨,一屁股坐稳之后还来了一个屁“嘟嘟!”挤上前去的人群被这喇叭声振退了好几米,车终于稳稳的停下了。小孩等不及的从车上跳蹦了下来,连连叫喊车上的亲人赶快下来。建国是最后一个下来的,人群散去,从未看过建国的宏仁打量着这个穿着破布鞋,手里紧紧抱着布包,风一吹站都站不稳的瘦削的小伙子,他掐掉烟拎着携带的物品来到建国面前:“你是,你是缪建国吧?”
“你怎么知道的?”
“臭小子,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幸亏你姑姑给我来信,小兔崽子。”宏仁一边笑眯眯的,一边用手轻拍着建国的头
“你是宏仁大伯吧!”
“你啊,哈哈哈,对了,来来!孩子,赶快把这个趁热吃了。”
建国还没来得急说话,宏仁就拉着建国到站里的坐台坐下,急急忙忙的把鸡蛋剥好,手抖抖的从网袋里拿出搪瓷缸子,从保温小茶瓶里倒出热腾腾的豆浆让建国喝下,老实的建国跟着大伯的程序走着,将鸡蛋一口头直接放到了嘴里,差点噎住。
“孩子,慢点,慢点!豆浆还热不,你慢点,不急不急啊!”宏仁剥着鸡蛋,看着饿坏的建国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和心酸。
宏仁问起了家里的状况,当听到父亲已死,姐姐已嫁为人家做小媳妇的时候,手中正在剥的鸡蛋骤然停下,头渐渐低垂,左手握着建国瘦弱的肩膀,右手紧握拳头,眼泪情不自禁的涌出眼眶,建国也低着头慢慢的将鸡蛋一口一口的轻轻地咬着,宏仁突然抬头,用手抹了抹眼泪对建国说:“孩子,不碍事,有大伯在,你就在上海住下,大伯给你安排,放心住下吧,恩,吃!”
吃罢,宏仁汽车自行车带建国回家,一路上两人没说多少话……
刚到门口,爱华就站在门口迎接了,看着这个满身土里土气的孩子,爱华并非嫌弃而是一把将建国的手牵住对宏仁说:“这就是小建国吧,长得挺好的。”
“恩,是的呢,孩子挺老实的,快叫大妈。”
“大妈!”
“哎,真是个乖孩子,快,快进屋,大妈给你准备了午饭,还有你的房间,你快来看看吧。”
三人相携走入屋内,看着满桌的饭菜,建国忍不住哭了起来。
“傻孩子,别哭了啊,到这里就等于到自己一样,别哭了啊,快洗洗吃饭。”宏仁拍着建国的肩膀安慰这饱受生活摧残的孩子,宏仁知道建国自从父母亲死了之后,生活的不容易。
饭桌上,爱华和宏仁不断地往建国的碗里夹肉,不谈家常,只是宏仁会说说以前跟建国他爸的那些快乐日子,而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三个人就像一家子,其乐融融!饭吃完没多久,爱华便端来洗脸的瓷盆,让建国洗洗。而后宏仁带建国四处转了转,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当他们路过糖人摊位的时候,建国驻留了会便和大伯先去剪了个头洗了个澡,澡堂里大伯为建国擦了背,来了回大清洗,一下子建国成了一个帅小伙。两人回去吃完晚饭,一家人就早早的入睡了。
第二天,大伯大妈早早就起来做好了早饭,建国起的也很早,大伯对建国说:“建国啊,今天大伯大妈要去工厂,你就一个人在家,也可以出去转转但别走远啊。”
建国点点头便坐下吃了早饭,饭罢,大伯大妈便离家去了厂子里,建国一个人自打昨天看到那个做“糖人”的老艺人便整夜睡不着,从乡下来的建国本来就想出来闯一闯,至少不能给大伯大妈添麻烦,于是就去了摆摊老艺人那。一整天就蹲在旁边看那穿来弄去的糖丝,那铜炉子下面有点点的心火用来使硬糖保持柔软性,时不时还会将手放到湿布上抹一抹,瞬间那成块的软糖就在老艺人的摆弄下捏成了神话故事里的大仙和生活中的各种动物,每当家长带着小孩经过的时候,小孩总会吵闹着要买,老艺人除了做糖人外还会在草棍子绑成的竹竿子上插上冰糖葫芦,还有冰糖苹果。可是往往小朋友要的是糖人,可买回去又舍不得吃,总是一点一点的舔食,怕吃完了就看不见好玩的糖人了,有的大人也会来买个冰糖葫芦尝尝鲜,因为冰糖葫芦一串有很多个也就很划算。
老艺人注意到了这位年轻人,便和他聊了起来,当得知建国的身世之后,老艺人心生怜悯,揣摩出面前这个小伙子的心事,便直接了当的说:
“孩子,你想学不?”
“想,很想。”
“好,那我教你吧,但是你学会了可不要在这附近摆摊呦,不要抢我的生意啊!” 老艺人边笑边摆弄着手中的软糖
“你放心,我不会的,师傅,我不会抢你生意的。”
“你这小伙子挺聪明的嘛。”
说罢,老艺人便把一团糖泥放到建国手中,“你先试试看吧”
建国仿照老艺人的动作,没过一会就摆弄出了一个猪八戒的模型出来,老艺人看了看,笑了笑:“看来,老天爷也想帮你啊,好了,今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来就是了。”
建国回到家,大伯大妈早已将晚饭弄好,三人坐下吃晚饭,建国跟二位长辈说了今天的情况,大伯大妈虽是有点不答应,但至少现在做这个还是能糊个口的,也就随了建国去了。
而后的每天清晨建国总是第一个起来去帮老艺人挑担子,摆摊烘糖,就这样一复一日,半年不到建国就学的老艺人所有水平,老艺人也很随和便不强求让建国自立门户去了,建国摆了自己的摊位,挣了第一笔钱就给老艺人做了一双布鞋,还给他大伯定做了一套中山装。日子一天天的好起来,大伯大妈便想着为这大侄子寻思个媳妇让他定下来,宏仁听爱华这么一说便被吊来了胃口:想想大侄子回家也是一个人,没有什么依靠,在上海发展还能看到一点光,回家只有提着裤腰带过日子,家里那些姑嫂大伯们自己生活也不是很好,还不如就留下来。
这天吃晚饭,爱华给建国夹了一筷子菜:“建国啊,来,多吃点。”
“好了好了,大妈,我自己夹,你也吃。”建国带着微笑说道。
宏仁随即开口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就别推三阻四了,两个都吃啊。”说笑中那两颗门牙的细缝间夹杂着的韭菜丝儿随着说话的气流就像一面绿色的旗帜快速舞动,话语随停双唇交汇之间,韭菜丝儿好似拔弩的弓箭不知飞射到了哪个角落给偷偷地躲藏了起来。
“对了,建国啊,你那摊摆的还好啊?”爱华边嚼着大蒜边面向建国。
“恩恩,还好!大妈,过两天我想一个人出去转转,来这么长时间了,只知道你们家附近这一块,想出去走走。”缪建国捧着碗成斜仰四十五度看着爱华。
宏仁伸手夹菜的手突然停下。
“建国啊,先别出去啊,过两天我和你大妈带你一起出去转转。”宏仁看着建国说道。
“是的,过两天啊!还有,那个你缪宏仁,你过两天去买点东西啊。”爱华随口应道,拿着筷子的手从对着建国摆动而迅速转向缪宏仁说道,说着说着还不停的笑着使眼色,小夫妻俩就像有什么秘密不让建国知道一样。
“知道啦,我清楚的很,你就放心好了,你就快吃吧!”缪宏仁夹了一筷子菜放入爱华的碗中,还低声的说道:“真是个婆子嘴,什么事都包不住。”
爱华的额头就像春天的水纹被风波动一下泛起了层层涟漪,可这涟漪在发际线和眉弓这如此广阔的空间里又舒展开来,抬起的头从宏仁转向建国,笑着说道:“建国啊,你看看你大伯死样,跟你说啊,过两天我和你大伯带你去你大伯厂子里一个叫老丁子的家里去,听说他家有个女儿,我们想啊给你找个媳妇。”建国刚准备开口说话,爱华便抢着答道:“大侄子啊,你先别拒绝啊,你到时候看了再说吧,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这也是我和你大伯的一点心意。”爱华边说着还不停的给宏仁示意。
“是啊,建国啊,你看看又不碍事嘛,我们只是做个介绍人,两个人怎么样还得你们自己处啊。”宏仁顺着爱华的话。
“恩,听大伯大妈的吧。”
“这就对了嘛,缪宏仁,那个老丁子听说喜欢喝酒,过两天买几瓶好酒一并带去啊,可别忘了啊。”爱华叮嘱着宏仁
“好了好了,吃饭了啊。”宏仁端起汤盆倒着汤。
饭罢,三人便洗洗睡去,只有建国房间里的灯亮了好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关的……
天还没大亮,左邻右舍各自忙着自个家的事。宏仁的老邻居老高子老早就起床了,搪瓷盆等了一盆子的水放在地上,破旧的二轮车屁股坐地来了个倒立,老高子把刚打满气肠胃不服的破轮胎放入水中,不一会儿那被弄破的地方便在水中冒出气泡来了,老高子笑了笑,当即取出轮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一块钉着麻眼铁皮的木头棍子在破旧的轮胎处搓了起来,黑色的轮胎好似在伤口处用药水杀了毒菌一样被磨了层油性的皮,老高子从身旁的工具箱里拿出药膏般的强力胶水涂了一番,而后便是医生为之贴上纱布,一块红色的橡胶皮被贴在了强力胶上;那个每天起的最早的大洋子今天不知中了哪门子邪似地,慢腾腾的垂头丧气地坐在门口,添舌的二华子背着手晃悠悠的挑衅着:“呦,今天谁得罪我们家大劳力啦!来说说,哥为你排解排解啊。”
“去去去!别烦,该上哪上哪去。”大洋子斜着眼应道
“你看看找骂了吧。”修车的老高子低着头。
“不关你事,你修你的车,小心搓错地方,白费了功夫。”二华子用脚摆了摆老高子屁股。
老高子随即准备起身用手上的木头麻子去追打二华子,没想到二华子反应的快,一拔腿跑得比谁都快,老高子半起的身子又坐下,半扭着身子笑着向远处叫道:“二华子,你小子给我小心点!”
死不饶人的二华子一边跑一边向后嚷嚷道:“你来啊,老高子!你来啊,追上我请你喝酒。”话还没说完,二华子撞上了邻居杀猪的王大胖子,二华子被撞倒在地,王大胖子可不是好惹的,此人既夯又楞,连忙走上前去拍打着二华子的脑袋:“你他娘的没长眼睛啊,请谁喝酒呢?啊!”,“啪啦啪啦”拍了几下,二华子就抱着头跌跌爬爬的走了,眼睛还不停的斜勾勾的往后看,王大胖子当即就指着二华子大吼道:“再看,你他妈的再看!”
王大胖子回头向坐在台阶上的大洋子和老高子打了个招呼就拍了拍屁股哼着小调走了,老高子和苦闷的大洋子笑而不语。只是大洋子叹了声“唉!”便也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进了屋。
宏仁拎着礼品回来和坐在地上的老高子打了声招呼,也就没进门直接在外面叫道:“时间不早了,收拾好没?”爱华在屋内打量了会便带着建国出了门,一家三口笑着与老高子道别……
“宏仁!宏仁!。”穿着蓝色外套的老丁子挥着手在门口大喊道。
宏仁推着自行车,爱华和建国拎着礼品走在车的右边,相视而笑:“缪宏仁,你看人家老丁子多客气啊,一直到我们要来,老早就站在门口等了,看来我们家建国这回是肯定成了。”爱华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对宏仁谈笑道,宏仁看了看建国:“建国啊,等会别紧张,那老丁家姑娘可好看了,懂事的很,真是呱呱叫的一个大姑娘。”缪建国笑了笑,点了点头便低了下去。
老丁子与宏仁握了握手,目光迅速转向低着头躲藏在爱华后面的建国。
“这就是建国吧,长得挺结实的啊,不错,蛮好的。”老丁笑着拍打着建国的肩膀。
建国耸了耸肩,抬了抬头,躬了躬身子加了声:“大伯好!”
老丁子乐呵呵的引宏仁三人进屋,桌上已经摆满菜肴,只听老丁子叫了一声:“别忙活了,快出来吧,客人都到了。”一个和老丁子年龄相仿的中年妇女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迈着小步子出来招呼:“你看你看,这菜没做几个你们就到了,来来,你们先坐下吃,我再去弄几个菜。”爱华没等香林说完便拉着她的手说:“来,一起坐下吃吧,别忙活了,又不是外人,这么多菜可以了,来,坐下一起吃吧。”老丁子开着酒瓶抬头叫道:“恩,香林你也别忙活了,听爱华的吧就坐下啊。”
“对了,那个爱梅啊!大姑娘就别害羞了,快出来吃饭吧,一家子都等着你呢。”老丁子朝着睡屋的方向叫嚷
宏仁双手交叉伏在桌上喜笑,爱华和香林帮着发碗筷,一家子笑呵笑呵的。话没说完,丁爱梅跨着小步来到餐桌旁,那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一会儿交叉在腹下,一会儿又摸摸自己的发髻,走着还不停的用手去触摸墙壁就好像是擦灰尘似地一路划过来。爱梅最还算甜,没等到老丁子说话就喊起了宏仁和爱华:“大伯大妈好!”宏仁应了一声,爱华则是不停地夸赞。
“别磨叽了,快坐下吃饭吧,你看客人都等好长时间了。”老丁子对着丁爱梅呵斥道。
饭桌上丁爱梅先是很羞涩,头也不敢抬,只是在夹菜的过程中会向建国的方向瞄上几眼。而一开始胆怯的建国则是很开朗,给大伯和老丁子斟酒。有一道丁爱梅平时最喜欢吃的腌黄瓜被端放在了缪建国的酒杯旁,爱梅子想夹却又不敢站起来。缪建国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思,跟忙站起身来夹了菜送到爱梅的碗里,一家子看到两个处的还不错,便让两个人吃完出去散散步,宏仁邀杯庆贺两人喜结良缘。
吃完饭,缪建国就带着丁爱梅出去散散步,当走到一卖冰糖葫芦的摊头,丁爱梅说我想吃冰糖葫芦,缪建国随即叫汽车卖冰糖葫芦的摊贩:“来,来一串。”
缪建国掏出钱付了之后,拿着冰糖葫芦来到丁爱梅面前:“给,吃吧。”
爱梅子看着缪建国,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咦?你怎么不也买一串啊?”
“我经常吃。”
“你经常吃?你是干什么的啊?”
“我是卖冰糖葫芦的啊。”
“哦,那你怎么没蛀牙啊!不是说吃甜的吃多了会有蛀牙吗?”还有点孩子气的丁爱梅嘟着小嘴望着缪建国。
缪建国忍不住笑了起来,头微微仰着仰着说道:“因为我的牙齿硬啊,小蛀虫钻不动。”
两人捧腹大笑,丁爱梅差点把吞进去的冰糖葫芦喷出来,刚一转眼竟发现建国也转眼看着自己,两人便顿入浅笑之中,各自把头不好意思的转向相反的方向。
忽然,一群孩子从身旁经过,背着书包的孩子互相打闹着,一个背着向后退的男孩撞到了丁爱梅,没想到丁爱梅竟然推了那男孩,男孩倒地后才发现是撞到人了,爬起身来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建国和爱梅。建国连忙上前去问那男孩:“怎么样,没事吧?”男孩摸了摸后脑勺,什么也没说就又跟伙伴们走了。
等男孩走后,建国问爱梅为何要推那男孩。可丁爱梅只是一味强调说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撞过来的,没等建国再次问到,丁爱梅却好像眼中含有泪花,欲喷薄而出。建国也就没再说什么了,两人一路上没说什么话,把爱梅送回家之后,建国回家便把今天发生的事和大伯大妈说了,大伯说:“这个丁爱梅做的也太孩子气了,老丁子惯的也太过了。”爱华则是婉言劝说:“老丁子家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嘛,惯是当然得惯得,再说爱梅长得也不错,除了孩子气,还蛮懂事的,嫁了人自然会长大的。”缪宏仁怒斥道:“你懂什么,以小见大,一时难改。”爱华也就没再说话了。站在一旁的缪建国看到大伯大妈因为自己的事争吵心里不是个滋味,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大伯的肩膀:“大伯大妈你们放心啊,大侄子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放心啊。”一家人也就摆脱了困境。
第二天老家来信说建国的姐姐(缪慧英)身体不好,加上家里的那几亩地收归政府要重新分田了,那两三亩地也就自然成了身在异地的缪建国心中的一块落不下的石头,重重的压在心里。可又该怎么跟大伯大妈说呢,难道说是为了那两三亩地吗,想当年缪宏仁家里那么多地也没牵住缪宏仁出来闯荡的心,可对于缪建国来说两三亩地死死的撩住了他的心,于是就想了个办法。
这天缪宏仁和爱华下班回来,看到缪建国已经将饭菜做好,两人十分惊讶。
“今天出了奇了,建国啊,你的糖人都卖完啦,回来这么早啊。”宏仁迷惑的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建国?”爱华边洗着手边朝着建国笑问。
“大伯大妈,先坐下吃饭吧,我去盛个汤啊。”建国连忙跑到厨房。
爱华往厨房张望了几下,跑到正在擦拭脸的缪宏仁面前说:“嗨,看来建国今天肯定有什么事要跟咋俩说,你等会别说话啊,看看他要说什么。”
建国从厨房出来,三人坐下,建国为大伯斟酒,为大妈盛了一碗汤,爱华看着建国微笑着说:“建国啊,别忙了,说吧,今天有什么事。”建国放下汤勺,整理了一下衣服:“大伯大妈,这段时间住在这里真是麻烦你们了,我想…。”
一杯酒下肚的宏仁惊讶的说道:“你想走?大侄子,你不会是想走吧?”
“别瞎搀和,等大侄子把话说完。”爱华向缪宏仁吼道,随即转向建国问到:“建国啊,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跟大妈说。”爱华轻言巧语的问着。
“大妈,家里来信了,姐姐好像身体不太好,还有家里那边听说要重新分田了,最重要的是要给我介绍个媳妇。所以,这么长时间,我也学到了门手艺,也想家了。”建国缓了缓语气说:“想回家看看。”
“这样啊,嗨,大侄子要回去,你看怎么办。”爱华来了个抛物线转向缪宏仁。
“这怎么行呢,我们不麻烦的,回去干嘛。乡下那些田地能过上什么好日子啊?还有媳妇爱梅不行,我们再帮你盯着,遇到好的我和你大妈再给你去相亲去,建国啊,你可想好了啊?”宏仁急切的对着建国,希望能留住建国的心。
缪建国给大伯又斟满了酒:“大伯大妈,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你们就别劝了,我不会留下的,你们就放心吧。”建国看缪宏仁把头转了过去斜低着看地上,便又欢笑着说:“大伯,如果你舍不得我这个大侄子的话,倘若乡下的那种苦日子我忍耐不了就再回来,到那时啊你可别把我扫地出门呦!”爱华推摇着宏仁:“好了好了,就然大侄子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依着办吧,啊?”宏仁抬起头看了看爱华,眼眶中饱含的泪珠如江河欲滚滚而出,握着爱华的手一下子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对建国说:“建国啊,你回去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就回来,我和你大妈永远欢迎。”说罢便饮完此酒,次日宏仁送见过离开,站在车站的宏仁看着远远离去的汽车,心中既是心酸又是等待……
拖犁的水牛盘栖在泥泞的水塘里,牛螨在红褐色的皮肤上爬来爬去,老水牛不耐烦的甩动着尾巴;向远处眺望,会发现就像火灼烧着大地,那种一条条模糊的幻影在眼中熏腾;只有村口坝上那棵老柳树还算得上有点情义,累了坐下来给你扇扇,有时候还会耍起孩子气来,饶饶你的发髻拍拍你的肩。夕阳总是不情愿的落下来,晚风也就顺势而下,送来丝丝慰藉。突然,远处传来拖拉机清晰地“嘟嘟”声,想必是准备给田地灌水了,一群村干部站在田埂上来回走动,商讨着接下来插秧的事宜……
缪建国回到村里后种了自家的地,缪家的地在庄上的坝垛上,田地还算多,建国一个人自力更生,种了两年不到的时间,同宗的姑姑想为这个大侄子娶个媳妇成个家。在村口的芦荡河里自打建国出生以来就一直停靠着一户以打鱼为生的渔家,渔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名叫凌龙娣,二女儿小名叫大罐,三女儿芳名垛子,一家四口本是西方边的人,顺流而上来到这侍官林家庄投靠大哥,没过多久也就定下来了。老头子叫凌毕章,平生以打鱼为生,在这村庄没自己的田地,但老爷子信佛,虽好个酒可会省点钱烧香拜佛,娶了两个老婆,二老婆给他生了这三个女儿,属大女儿最勤,长得水灵的很。这家渔船正停在建国大姑子家的坝头口,所以熟悉的很,每天老凌一打鱼回来便总会送上几条好的毈子鱼,大姑子也就动了心准备撮合这段婚姻。
这天,大姑子叫了建国回家吃饭,建国锄了田头的杂草来姑家吃饭,一进家门,看见老凌子一家也在,便和热情的打起了招呼。老凌子抽着一袋烟,上下打量着缪建国,在老凌子的心里早有了打算,也不知是涂了建国家的田地还是真的看上了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反正是准备把自家的女儿许了缪家便是。大姑子来来回回忙了一阵子便叫建国坐下,一家子坐了吃着吃着,大姑子开口言道:“大娃子,你姐现在在林家蛮好的呢。”
“哦,好就好啊。”
“你去看过你姐了吗,英子可给林家立大功了!”大姑子嘴里不停的嚼着菜不停的唠叨着
“哦,这么说我做舅舅了啊。”建国笑着说道
“你个傻小子,舅舅龟啊!”老凌子一只脚跷在板凳上,一只手拿着烟斗,嘴里是不是冒出一股烟来。
大家欢笑起来,龙娣站起身准备给阿爹盛饭,大姑子看着龙娣站起便立刻转移话题,对着建国说道:“大侄子,你看人家龙娣多好啊,每天跟老凌子早出晚归的打鱼,又勤劳长得又不错对啊。”
“恩?哦。”建国抬头看了看龙娣,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看你爹妈走的也早,不如今天大姑子就做个媒也为了你好,你和龙娣成个家怎么样啊?”大姑子朝老凌子使了个眼神。
“龙娣啊,快给建国倒杯酒。”老凌子连忙应道
龙娣没理会,坐着不动,大姑子对接过酒瓶为建国倒上:“来!你们今天爷俩就干一个,这是就算定了啊!”
一家子就这样并成了两家子,婚礼那天就老凌子一家四口加上他大哥一家子,以及建国这边的大姑子和门上的祖辈亲戚们,加起来不到两桌人。各家拿了点猪肉,老凌子特地一大早打了几条大点的鲤鱼,简简单单的婚礼,破旧的茅草婚房,一打眼便可看个全景,一个人也就成了两个人,往后的日子也就经营了起来。
建国和龙娣两个人每天总是赶着太阳起早贪黑,大集体的农业劳作,使得龙娣忙碌于家里家外,建国去了养猪场,负责大集体的猪圈,每天晚上赶回来夫妻俩一起吃晚饭。就这样一年之后龙娣产下了大娃子缪其佳,二娃子其兵,而后的两年里又给建国生了个公主娃儿缪玉英,三娃子其泉。一家六口人大的孩子带小的,一条裤子顺着穿,一张床上挤着六个人,冬天没有羽绒服,没有温室的空调,河里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刺骨的水里饱藏着生活的艰辛,肉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一顿菜饭放点盐那已是美味。一家六口挤住在坝上搭的一个茅草屋里,大娃子每天背在龙娣后背上去参加大集体的开河,倘若实在是不方便了,便将其佳用绳子拴住放在泥塘里任由他爬了,其他三个娃儿由外婆和俩个妹妹带。每天早晨龙娣会烧上一大锅水参上两把米煮上一锅米汤粥,喝了便去了坝上和村里的妇女们一起拓荒,留下的汤粥让妈妈给几个娃儿吃,一天的劳作回来取了集体的半口粮加上从泥塘里摸的慈姑和阿爹打回来的小鱼煮上一大锅慈姑小鱼粥,吃了个饱便哄着娃儿睡去。
时光荏苒,年轻气盛的建国被应征入伍,家里只留下了龙娣和几个娃儿。在部队的生活,让建国的性格变得刚强了很多,“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认事态度使得队友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铲子柄”。部队里建国遇到了朱永仁,他是邻村朱氏家族,一家兄妹四个,这次应征入伍和建国相处的最好,当谈到建国家里有个女儿时,永仁很是欢心的说:“建国,我哥哥家有三个娃,大娃子很是老实,不如我就替他做个主,咋俩做个亲怎么样?”
“啊!?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啊!我家大侄子长得还行,老实的很啊!”
“老实就好,那就这样先定下啊,回去还得看俩个娃的心意如何。”
“那是当然。”
两个人说罢便相继睡去,明月当空,建国轻轻地转过身去看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听着夏日里的蝉鸣,远处河塘里的蛙叫,偶尔还有风儿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响声,建国将被子蹬开,双手交叉的背在脑后,转过身来望着上床的木头床板,想起了远在家乡的龙娣和四个娃儿,看着看着便闭上了眼睛睡去。投射进来的月光渐渐散去,逐渐缩小……
随着号角的吹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这天部队里要例行检查队员们的身体状况,身体不好的可能要退回去,可以的话则就会留下来以致以后分配工作。或许是天命吧,缪建国被查出患有“血丝虫”,其实,倘若他坚持要留下来的话,部队里可以给他做治疗,可有的人就是命该如此,他选择了回家,家里的娃和田地是他放心不下的。然而,继续留在部队的朱永仁则在不久的将来被分配到了金陵,过着城市人的生活,回到家的建国虽然很是开心,但当得知朱永仁的分配状况时心里还是感叹了一句:“这就是命吧!”
缪建国靠着从部队回来的身份以及上过晚班的资历,做了大队的保管员,大集体的粮食和票据都在他的手中。可从部队回来的他做事古板不知变通,可谓是清廉的很,然而清廉却总处于算计和争议之中。大队长每次吃喝的公款总得找到建国报销,有的时候还不让打条子。所以谁想从缪建国这贪污一分钱都是不可能的,可你不让别人贪污,人家却总污蔑你贪污,这个社会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那天,大队长和几个村干部来到缪建国的保管室,桌子一拍:“缪建国,现在我们要查你的账,我们怀疑你贪污。”大队长气势汹汹的对着缪建国大吼道。
缪建国一听到贪污两个字当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谁说的?如果我贪污,我就不姓缪,哪个狗娘养的说的。”
“你别问是谁,你把账本子拿出来给我们几个查一查。”
机灵的缪建国知道说也说不清楚,但绝对是不可以给他们几个查的,这几个人明摆着是来找茬的,其中一个还是自家的侄子,叫缪其安,这个侄子是大队长,去了一个十六岁的老婆,自己十七岁就结了。缪建国看这情形不对便答道:“查也行,可是我们必须找到乡里的纪检部门过来,让他们查。”
几个王八羔子相互交流了会,明摆着是来捣蛋的,缪其安指着缪建国说:“过几天我们请乡纪检委的同志来查你,看你到时候怎么说。”
“好好好,我等着啊。”缪建国坐在木凳靠椅上看着缪其安一伙踱门而去。
这晚建国回去和龙娣说了此事,龙娣一听到缪其安便破口大骂道:“这个小逼养地,眼睛都瞎了,村里哪个不知道你清廉,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是狼心狗肺,迟早会遭报应。”
“好了!好了!你就少说两句,查就查吧,反正又没什么,查查也好。”缪建国捧着一碗水,顺着喝下。
没过两天乡里的纪检干部来了,缪其安领着头热烈欢迎,一边走一边聊来到了保管室,缪建国早把账本准备好了,查了两天不到没有任何违纪违规现象。可缪其安还是一口咬定缪建国贪污,这个“贪污”的帽子给哪个当官的都不会接受的,更何况一向清廉的缪建国呢。缪建国慢声慢语的说:“其安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和你还是叔侄关系,你到底和我有什么过不去的。”
缪其安头一仰,拉着纪检干部说:“你们再仔细查查,他肯定贪污的。”
其实,缪其安之所以要来查账是受村支书的指使,村支书和缪其安这样的干部怎么吃吃喝喝,可每次到缪建国这总要打条子,不打条子缪建国坚决不让动用公款。很多时候清官总是不会同流合污,所以一些人就想拔掉缪建国这根钉子。当乡纪检干部没查到有不对劲的款项时,在缪其安的强烈要求下,请来了县里的纪检干部。
“清则自清,浊则自浊。”缪建国当着纪检干部的面道出了这句话,这也得到了纪检干部的肯定,“清官”的称号也就传的很开了。县里的纪检干部查了两三天可还是没查到什么,然而缪其安硬是说缪建国有贪污,这是纪检干部指着缪其安说:“我看你才有贪污嫌疑,如果你再这样妨碍我们的工作,我们就查办你。”缪其安被吓的汗都流了出来,随即转了话头:“是是是!不会再有下次了,这次真是麻烦上级领导了。”毕恭毕敬的缪其安点头哈腰的像一只狗,刚才的腰板瞬间弯成了一百八十度。纪检干部看他这样也就不再追究了,还了缪建国的清白之后便一行离去。
至此之后,缪建国就成了十里八村有名的清官。
时代在逐步发展,市场经济逐步代替了计划经济,人们的生活水平也在大跨度的提高,各项农业体制也在渐渐完善,靠种那几亩田养十几亩的鱼塘是远远养活不了家的。所以,缪建国在大儿子缪其佳由于要照顾到底下的兄弟俩上学就被迫辍学了,老大的成绩在当时可谓是全校第一,但那时经济条件差没办法。可缪建国是个称职的父亲,哪怕再穷学上不成也得学个手艺,便托姐夫扶持让老大学了个木匠。老二由于学问吃不进去便也随着老大闯了大都市,老三头脑子好,可他摊上了女子家的活,想做衣裳。这也不怪他,那时候家里穷,没啥衣服穿,即使件把件像样的衣服也是上海的远房大伯过年带回来的,可那也是新鲜的了,村里人没几个有这种待遇。缪建国家的三个儿子是村上第一个出去打工的,所以日子也就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冬日里闲着没啥事,大老爷们坐在一起唠两句,缪建国便夸赞起自己的儿子,而龙娣则说话带个路子留个后手绝不会把话说满了,故此老两口回来也会吵上两句,说着说着也就笑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农村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缪建国的三个儿子都外出打工,几乎一年才回回来一次,这也使得老俩口成了“空巢”老人。三个儿子三栋房就全交给了老俩口,每次儿子打电话回家都会故意把声音放高点,即使感冒生病了也会笑呵呵的跟电话里的儿子说话,多年来老俩口为了减少孩子们的负担,一直相依为命。 一个冬夜,雨慢慢的下着,空荡荡的房子里,老两口坐在床上,龙娣重重的咳嗽打破了夜的宁静,建国一手捧着一杯水,一手握着感冒药喂老伴服下。昏昏的灯光下,床上盖着老式花样的被单,绿中泛黄的军大衣披在龙娣的身上,坐在一旁的建国在忙碌着倒水。龙娣面色艰难的咽下苦口的药,面容严肃的建国扶龙娣躺下,下半夜建国不停的醒来为龙娣盖好被子。他们从没有向对方说过爱,然而却默默地演绎着什么叫爱,老俩口在平淡中走完了一生,知足后体味着幸福……
这是一篇本人新写的小说,可能不是很好,希望大家给予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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