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智永书《兰亭序》 肖政
　　引&&子在看下面的内容之前，请读者参与一道测试题：已知：例图中的B部分的楷书字迹是由B先生书写的， C部分的行书字迹是由C先生书写的，A部分字迹是由B先生或者C先生书写的，请问：A部分字迹应该是B先生书写的还是C先生书写的呢？如果您在观察完下面的例图后还没有把握得出结论，在看完本文的全部内容后，也许就有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了。总& & 论一九六五年，郭沫若发表文章指出《兰亭序》是伪作，在学术界掀起了关于《兰亭序》真伪问题的辩论。观点不同的学者们各抒已见、据理力争，但终因缺乏充分、直接的证据，《兰亭序》的真伪问题至今悬而未决。关于《兰亭序》的流传情况，在唐朝刘悚撰写的《隋唐嘉话》中记载得比较详细：“王右军《兰亭序》，梁乱出在外，陈天嘉中为僧永所得。至太建中，献之(陈)宣帝……”。王羲之书写的《兰亭序》真迹，在梁朝时期散失在外，陈朝天嘉年间为僧人智永得到。到太建年间，《兰亭序》真迹被献给了陈宣帝。在《兰亭序》的流传过程中，王羲之的七世孙隋朝僧人智永是个关健人物，他是史料中有记载的经手《兰亭序》真迹的第一个人。同时，史料中没有关于在智永经手之前曾经有过王羲之书写的《兰亭序》真迹流传的记载。这就不能不引起人们的猜想，所谓“梁乱出在外，陈天嘉中为僧永所得”的记载，会不会是源于《兰亭序》真迹的经手人智永自己编造的说法呢？事情的真相又是怎样的呢？我们知道，《兰亭序》真迹是经由智永之手流传下来的，同时智永也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书法艺术家，有很高的书法艺术造诣，因而有伪造《兰亭序》真迹的条件和可能；另外，《兰亭序》在字的笔法、结构、神韵和习气上与王羲之流传下来的其它行书墨迹不相类似，而和智永流传至今的书法墨迹有着高度的相似性。王羲之书写的行书传本墨迹，除《兰亭序》外还有较多的尺牍作品(下文将这些行书尺牍传本墨迹合称《王书尺牍》)，如《万岁通天帖》、《丧乱贴》等。这些行书尺牍传本墨迹数量较多、流传有序、风神相近、互为印证，具有较高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其中值得注意的是《丧乱帖》，其内容经过专家考证，书写的年限应该在永和七、八年或者是永和十二年间①，均在永和九年王羲之写作《兰亭序》文章的前后二、三年内，因而与流传至今的《兰亭序》神龙榻本（下文所称《兰亭序》，除另加以说明以外，均是指《兰亭序》神龙榻本）的书法艺术有着很强的可比性。智永也有精妙的墨迹传世，即日本小川氏所藏《真草千字文》墨迹本。按照丛林先生的考察，此本即使不是智永书写的真迹，至少也是“最能传达智永原本神采的榻摹本” ②。实际上，我国古代榻摹名人字帖的成本是很高的，其总数寥寥无几。智永的书法牵带繁复，榻摹起来比其他书家的作品难得多。《真草千字文》二千多字，数量庞大，字字毫发毕现，以唐宋的榻摹水平，即便用最好的工匠经年累月也未必能够完成如此高难的任务。智永因为是平民书法家，在我国书法史上的地位与二王相去甚远，在我国古代用这么大的代价去榻摹智永书写的《真草千字文》是无法想象的，所以笔者认为日本小川氏所藏《真草千字文》墨迹本应该是智永书写的真迹。在认真地比较了《兰亭序》、王羲之《王书尺牍》及智永《真草千字文》中的真书部分(下文简称《千字文》)三种墨迹之后，可以看出，《兰亭序》的书法在笔法、结体、神韵、习气等各个方面与《王书尺牍》有着很大的差别，而和《千字文》非常相似。有的学者认为，王羲之的传世尺牍墨迹字体全为今体，不带隶意，与东晋的时代风格不符，因而原迹的真实性值得怀疑。现幸有东晋王珣(王羲之从子，与王献之同时)的行书真迹《伯远帖》传世，可以看出《伯远帖》与《王书尺牍》（尤其是丧乱帖）笔法相同、笔意相近，虽间架稍异、而神气相通。如果长沙走马楼吴简的出土可以证实《荐季直衰》、《宣示表》所表现的时代书风的真实性③，王珣《伯远帖》真迹应该可以证实王羲之传世尺牍墨迹所呈现的时代书风的真实性。《兰亭序》& && && && && &《真草千字文》《丧乱帖》& && && && && & 《伯远帖》下面，笔者将征对《兰亭序》、《王书尺牍》、《千字文》三种墨迹在笔法、字的间架结构、笔划部首的书写习惯以及用笔的神韵、习气上的异同，结合图例进行比较分析论证。说明：笔者用以分析比较的书迹标本，均取自流传有序、具有代表性的墨迹原本或者是唐榻本。1、《兰亭序》取唐摹神龙榻本墨迹。2、《王书尺牍》取：(1)《姨母帖》、(2)《平安帖》、(3)《何如帖》、(4)《奉橘帖》、(5)《快雪时晴帖》、(6)《丧乱帖》、(7)《二谢帖》、(8)《得视帖》、(9)《频有哀祸帖》、(1 0)《九月十七日帖》(上述十帖均系唐榻本。因为是研究行书作品，所以王羲之草书尺牍传本墨迹未予选用)。3、智永真迹取前面提到的日本小川氏所藏《真草千字文》墨迹本的真书部分。因为传世的石刻本、木刻本经过了千百年的风日剥蚀,辗转摹刻,锋铩销损,不仅风神难再，甚或面目全非。关于古代石刻本、木刻本的失真程度，我们将神龙兰亭和定武兰亭、日本小川氏所藏智永《真草千字文》墨迹本和关中石刻本放在一起作比较，就一目了然了。由于石刻本、木刻本的传真程度很难得到保证，若不慎选用了低劣的刻本或是原迹本身即非真迹的刻本作为标本参予分析比较，恐怕原本很清楚的事情反而被搞糊涂，所以非墨迹原本或者是复制精细的唐榻本不予选用。分& & 论一、《兰亭序》与《王书尺牍》、《千字文》在书体上的差异。同样是行书作品，《王书尺牍》的书体接近草书，《兰亭序》更接近楷书。《王书尺牍》的书体变化非常丰富，以行书为主体，在上限为草，下限为楷的范围内随意转化，多篇尺牍的书体自然地由行书过渡到草书，最后以草书收尾。在《王书尺牍中》，字的一些基本笔划在行笔的连带过程中被弱化，甚至消失。《兰亭序》中字的基本笔划保留完整，只是笔法更为丰富多样，在笔划上加以灵活的连带而形成行书。若详细地予以划分，《兰亭序》的书体应该是行楷书体，并且作品全篇基本都保持着这一书体，没有大的变化，这一点与《王书尺牍》形成鲜明对照。二、《兰亭序》、《王书尺牍》和《千字文》在部分笔法上的比较图例。1、横笔。行书横笔可以简单地分为尖起和钝起二种写法。《兰亭序》和《千字文》中的横笔兼有尖起和钝起二种写法，其中在字的主横划上采用尖笔起笔，渐行渐粗，至尾部加重收笔的横划尖起笔法非常普遍。《王书尺牍》中的横笔均采用钝起笔法（方笔），绝少尖起笔法。（横笔比较图例，按《兰亭序》、《千字文》、《王书尺牍》的顺序上下排列）2、捺笔。行书捺笔也可以简单地分为尖收和钝收二种写法，《兰亭序》和《千字文》中的捺笔兼有尖收和钝收二种写法，《王书尺牍》的书体接近草书，捺笔全部采用钝收写法。（捺笔比较图例，按《兰亭序》、《千字文》、《王书尺牍》的顺序上下排列）3、竖弯钩。行书竖弯钩也可分为尖收和钝收二种写法。《兰亭序》、《千字文》中的竖弯钩兼有尖收和钝收二种写法，其中尖收写法为典型笔法，钝收写法为辅助笔法。《王书尺牍》的书体接近草书，竖弯钩全部采用钝收写法。（竖弯钩比较图例，按《兰亭序》、《千字文》、《王书尺牍》的顺序上下排列）（2）交叉搭笔。《兰亭序》、《千字文》中的单字，在横、竖或撇．捺联接的部位，有直伸出头的趋势，形成交叉搭笔。人们在书写过程中处理这样的笔划时，一般都只是将两笔的连接部位轻轻挨上，或者稍微离开一点距离，而《兰亭序》、《千字文》的书者在书写时不仅重重地搭上，还要交叉出头，非常的张扬，这是其创造的又一“专利”笔法，此种笔法给人以俏丽剔透的感觉，但书者必须具有优秀的艺术感觉、精湛的技巧及高深的功力才可以控制得恰到好处，如果使用不当，即成败笔。（交叉搭笔比较图例，按《兰亭序》、《千字文》的顺序上下排列）（3）残尾。阿涛先生云：“(神龙本《兰亭序》)钩摹细腻，长点及捺画的收笔处时见笔心显露”④。由于使用类似的书写工具和相同的运笔方法，《兰亭序》和《千字文》中字的点、捺、 横等笔划，在收尾处时常将笔心暴露于纸端，形成“残尾”。这一其它书家揭力避免的“败笔”，在《兰亭序》、《千字文》里却运用得张扬潇洒、玲珑剔透，足见书者的大胆与自信。（残尾比较图例，按《兰亭序》、《千字文》的顺序上下排列）（4）蟹爪钩。通常行书的竖钩只有一个转折，蟹爪钩却有二个转折，因形似蟹爪得名。蟹爪钩是《千字文》的典型笔法，随处可见、触目皆是。《兰亭序》中有所收敛，亦有二处典型蟹爪钩笔法复现。除《兰亭序》、《千字文》外，宋朝以前的著名书法作品中均无蟹瓜钩的踪迹，可以说蟹爪钩是《兰亭序》、《千字文》的书者创造的又一“专利”笔法。（蟹爪钩比较图例，按《兰亭序》、《千字文》的顺序上下排列） (5)扫帚钩。扫帚钩是在竖划的尾端直接向左下方扫出，以形似扫帚得名。扫帚钩用撇笔代替了钩笔，字迹因而显得沉雄厚重，富于变化，是《兰亭序》、《千字文》的书者在揩、行书竖钩笔法上的一大创造。除《兰亭序》、《千字文》外，唐朝以前的著名书法作品中均无扫帚钩的踪迹，也属于“专利”笔法之一。（扫帚钩比较图例，按《兰亭序》、《千字文》的顺序上下排列）（6）扭笔。《兰亭序》和《千字文》中字的竖划或者撇划在起笔时，笔尖常常习惯性地有一个扭挫的动作，勉强称之为“扭笔”。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也是《兰亭序》、《千字文》书者的用笔习气之一，显示出很强的个性，在我国唐朝以前没有其他的书法家使用过这种笔法。（扭笔比较图例，按《兰亭序》、《千字文》的顺序上下排列）(7)点捺右下尖收。通常的点法均作钝收处理(楷、行、草皆然)。点笔尖收的笔法在唐宋以前的书法作品中，除《兰亭序》、《千字文》外，全无踪迹。行书捺笔一般和楷书一样向右方尖收，或是做钝收处理。形似竹叶的捺笔右下尖收笔法在《兰亭序》中有很多，形态多样，是书者实现字态多样化的一个重要表现方式。同时，这一笔法也是智永《真草千字文》中草书的典型笔法，在楷书中亦有流露。（点捺右下尖收比较图例，按《兰亭序》、《千字文》的顺序上下排列）值得注意的是《兰亭序》、《千字文》在笔法上与《王书尺牍》的诸多差异，从根本上来说是源于书体上的差异，即前二者为楷书和接近楷书的行楷书，《王书尺牍》的书体为接近草书的行书。《兰亭序》中字的基本笔划基本保留完整。在《王书尺牍》中，字的一些基本笔划在行笔的连带过程中被弱化，甚或消失。由于上面的原因，《兰亭序》、《千字文》中字的笔画比《王书尺牍》多出许多，而且规整。因为形体比较规整，导致《兰亭序》、《千字文》在笔法上求变，由此产生《兰亭序》、《千字文》和《王书尺牍》书法艺术上的差异：《兰亭序》、《千字文》侧重笔法上的变化多端、玲珑剔透，《王书尺牍》侧重字形的变化无常，瑰丽多姿。(二)《兰亭序》、《千字文》、《王书尺牍》中部分偏旁部首书写习惯的比较图例。因为例图本身已经非常的明确、真实和鲜活，足以说明问题，笔者在这里就不再浪费笔墨，读者可以通过观察比较得出自己的相关结论（图例按《兰亭序》、《千字文》、《王书尺牍》的顺序上下排列）。 (三)《兰亭序》、《千字文》和《王书尺牍》之间部分相同(相似)单字的比较图例。1、《兰亭序》、《千字文》、《王书尺牍》中部分相同(相似)单字的比较图例（图例按《兰亭序》、《千字文》、《王书尺牍》的顺序上下排列）。2、《兰亭序》、《千字文》中部分相同（相似）单字的比较图例。是不是觉得这些字“长”得很象？(图例按《兰亭序》、《千字文》的顺序上下排列)3、《兰亭序》、《王书尺牍》中部分共有（相似）单字的比较图例(每组字按《兰亭序》、《王书尺牍》的顺序排列)。由于《千字文》的字体为楷书，《兰亭序》为行楷书，且书写的时期、心态和环境不同，二者在部分笔法以及笔划的连接和过渡等外部形态上有些微差异，但在主要笔法、间架结构、神韵和习气等本质特征上非常相似，给人以血脉相融的感觉。在这一点上，《千字文》、《兰亭序》与书者之间的关系就好比《多宝塔碑》、《颜勤礼碑》之于颜真卿。静心而论，《千字文》与《兰亭序》字迹之间的相似程度比《多宝塔碑》与《颜勤礼碑》的相似程度要高得多。在《千字文》中的一些字，比如“和、在、坐、尽、致、所、亦”等，和《兰亭序》中相同的字有着惊人的相似，如果我们用《千字文》中的这些字替换下《兰亭序》中相同的字，一样浑然天成，不会使人产生任何不和谐的感觉。现在，读者们对于本文引言部分的测试题是否已经有了满意的答案呢？根据以上全部的资料，笔者作出了如下的推理：1、《王书尺牍》据以榻摹的原迹是王羲之书写的；2、《千字文》是智永书写的；3、《兰亭序》与《王书尺牍》据以榻摹的原迹不是同一个人书写的；4、《兰亭序》据以榻摹的原迹与《千字文》是同一个人书写的；5、所以《兰亭序》据以榻摹的原迹不是王羲之书写的，而是智永书写的；笔者以为，《千字文》是智永中期的作品，轻松自然，无雕饰之意，虽然笔法精炼、神情爽利，却偶有疏笔(如“床”、“少”等字)。《兰亭序》是智永后期的作品，全力施为，又经后人钩摹修饰，潇洒灵妙，神完气足、无一倦笔，即便是涂改增补的字迹和涂抹的墨团，经过精心收拾，也给人以“锦上添花”的感觉。综上所述，笔者以为不论我国陈朝以前是否曾经有过王羲之书写的《兰亭序》真迹流传，这篇通过智永得以流传，后殉葬于唐昭陵，被奉为“天下第一行书”，对我国书法艺术产生巨大影响，至今仍有精确复制品(神龙榻本)传世，被普遍认定为王羲之手书的《兰亭序》真迹，实际上是智永制作的伪迹。注：①阿涛：《我国书法全集》王羲之、王献之卷1991年版362页；②丛林：《我国书法全集》王羲之、王献之卷1991年版454页；③刘正文：《钟繇与长沙吴简说》，见《我国书法》一九九八年第一期；④阿涛：《我国书法全集》王羲之、王献之卷1991年版354页。二ОО五年五月二日第五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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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gAbstract:'一、智永与其真草《千字文》&&& 智永，生卒年不详。南朝陈、隋间人，名法极，晋王羲之七世孙，山阴（今浙江绍兴）永欣寺僧，世称“永禅师”。相传４０年不下楼，书《千字文》八百余本，分送浙东各寺。退笔头置大笔簏中，簏受一石余，五簏皆满。唐张怀　《书断》评其书：“微尚有道之风，半得右军之肉，兼能诸体，于草最优。”北宋苏轼《东坡题跋》言：“永禅师书，骨气深稳，体兼众妙，精能之至，返造疏淡。&&& 智永真草《千字文》墨迹本妩媚俊挑，今人疑为唐人摹本。然墨本较之刻本更易直观显现古人笔法，故为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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