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嫁给将军,因为娶小的休书离开跟一个哑巴皇叔别乱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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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本宫今晚不侍寝-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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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韵徒然睁开双眸,惊诧道:“紫洛出了什么事?”
楚锦钰见她已经直身坐起,心想这个宁静的午后就算是匆匆结束了,“进来吧。”
黛墨听到楚锦钰的吩咐才敢掀开竹帘,跪身施礼,“陛下,娘娘。”
“紫洛怎么了?”柳清韵急急问道。
“回娘娘,今早,华亲王……华亲王被王妃打成重伤。”
“啊!?”柳清韵瞪大眼。
“而且,王妃娘娘一怒之下,还将华亲王府的寝殿明月楼一把火烧了。”
“什么!?”柳清韵张大嘴。
“而,而且。”黛墨咬了咬唇,神色尴尬道:“而且,王妃娘娘还写下了休书,要将王爷……休了。”
“要休夫!?”柳清韵已经是有点目瞪口呆了。
不会吧,莫雪薇要休了楚紫洛?!他们才成亲不到三个月,应该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怎么莫雪薇突然发狠,竟然把紫洛打成重伤、烧了王府、还要休了紫洛?
莫雪薇,不是很爱紫洛吗?
柳清韵实在是搞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疑惑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黛墨道:“据说是因为王爷府中一名叫‘藕荷’的婢女怀了王爷的孩子,要求王妃将她扶上侧妃之位。王妃娘娘不肯,藕荷便扬言要打掉孩子,正闹得不可开交时王爷下朝回府,王妃娘娘二话不说就把王爷给打了……还纵火烧了与王爷的新居明月楼。”
“藕荷……”柳清韵喃声思索,突然想起来这个人。
当初为了陷害慕容蓉烟,她把静妃娘娘身边的一个绝色宫女送进了‘春风得意楼’中诱惑楚紫历楚紫昼,后来,那名宫女应该被楚紫洛带走才对……那么,藕荷也就顺理成章留在楚紫洛身边了。
可,就她对紫洛的了解,紫洛并不是一个会得陇望蜀、花心凉薄的男人。他当时对藕荷确实有过一点好感,倘若他真的爱上了藕荷,说什么也会早早给她名分,而不是在娶了莫雪薇后才弄出这种乌龙的事情来。
至于莫雪薇,她身份虽高、武功虽强,毕竟不是皇室之中,也没有经历过后宫女人争风吃醋、心计手段,以至于一个没有身份的藕荷就足够让她失去冷静了。
打伤紫洛还烧了王府……可以预见,现在莫雪薇和楚紫洛两个人定是闹得很僵。虽然他们是真心相爱,然而一个火爆的紫洛,一个冷酷的雪薇,都不是善于经营婚姻的人呐。
“锦钰,我们去华亲王看看吧。”柳清韵一脸期待,雀跃看着楚锦钰。
楚锦钰见她剪瞳中藏不住的担忧和眼底一抹兴味,已然知晓了她的心思:担心楚紫洛又不想错过这场‘休夫’之战。自从轻语大婚离开帝都,她又怀了身孕,几乎整日闲暇无聊,既然紫洛出了这种事情,让她去处理也未尝不可……
“既然你说去,我们就去吧。”放下奏章,干脆利落答应下来。
他纵容她的全部要求,只要是她想去,他一定陪在左右。
华亲王府,大厅之中
早上王妃娘娘大发雷霆,打了王爷、烧了寝楼之后,王府的侍从奴婢谁也不敢再轻易接近莫雪薇。倒也不是怕莫雪薇,只是现在王妃娘娘一脸冰漠冷酷的模样,杀气腾腾的眼神,实在是让他们后背发凉,不寒而栗。
有着“保命第一”原则的侍从奴婢们纷纷远离大厅,只好在心底默默祝福,大厅中王爷、王妃、藕荷姑娘三个人都安好无虞。
莫雪薇坐在大厅主位上,冷冷看着楚紫洛,垂在腿边的右手握着一柄盈蓝菲薄的软剑,左手抓着一张写满字迹的字,一字一句道:“让我走,或者我可以现在杀了你,然后离开。”
楚紫洛坐在椅子上,单手按着自己胸口,喘着粗气:“莫雪薇,你休想离开这里!”
“哦,王爷是认为能挡得住我吗?”红唇带笑,杀气弥漫,莫雪薇手中的软剑寒光粼粼。
身为五大暗卫之一,负责暗杀刺探的‘雪’,她一身武功甚至超过黛墨、摧风,直逼楚锦钰。楚紫洛虽然武功不错,可绝非她对手,不然也不会被一掌打到吐血……
楚紫洛也晓得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但他就是令人搬了张椅子放在大厅正中间,堂而皇之堵在门口,不畏杀气,直视莫雪薇,“本王挡不住你,但是你要出王府,也得先过本王这一关!”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你可是堂堂华亲王,陛下最信任的皇侄。我若是杀了你自己也活不了,现在我已经不想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莫雪薇举起自己手中的纸张,淡淡道:“我们之间的婚姻,就这么算了吧。”
盯着那纸休书,楚紫洛顾不得自己胸口的郁结之气,吼道:“你敢休了本王!”
好笑看着他,莫雪薇挑眉嘲讽道:“为什么不可以,王爷别忘了,我嫁给你做王妃,可我毕竟还是公主。大周朝有律例,公主可以休夫,哪怕你是王爷,我也照应休了你!”
“莫雪薇你――咳咳――”心肺剧痛,楚紫洛捂着内伤处,止不住的咳嗽。
“王爷!王爷,您千万别生气,小心身子才是要紧的。”柔柔的话语间,素白纤弱的手轻轻拍着楚紫洛的背后,绝美妖娆的藕荷一脸心疼。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更是让莫雪薇气上心间。冷冷看着中间椅子上咳嗽的楚紫洛和侍奉在侧的藕荷,她暗中咬着牙,压下自己对楚紫洛的关切,语气更加不善道:“王爷,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不然哪有那个命去多子多孙!”
“雪薇,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那样?王爷,我现在就告诉你,事实是如何。”莫雪薇放下休书,指着藕荷,冷笑道:“我问你,你可怀孕了?”
藕荷避开她含着杀气的眸子,点点头,“是,奴婢怀孕了。”
莫雪薇遥指的指尖在轻轻颤抖,语气虽然不变,但她内心已经入翻江倒海一般,“是王爷的骨肉?”
藕荷低头飞快看了楚紫洛一眼,咬着下唇,轻轻回答:“是王爷的孩子。”
“好,好!”莫雪薇放下手指,蹙眉看着楚紫洛,红唇惨白没有半点血色,“你听见了,她怀的是你的孩子。楚紫洛,我可以忍受你逼我成亲却不肯原谅我曾经的欺骗,我也可以忍受你夜夜不回明月楼安寝,我甚至可以忍受你曾经……曾经对我的粗暴……因为那都是我的错,是我先骗了你,所以我不怪你。但是楚紫洛,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背叛我,你用这种办法伤害我,是为了报复我吗?如果是,那你一开始就不应阻止我,让我嫁到楼兰,从此你我两不相见岂不是更好?”
楚紫洛觉得自己呼吸都很困难,尤其是看着她凄惨冷漠的容颜,那种几乎要绞碎他心的痛楚再也无法忽略。他不允许她嫁给楼兰王是因为他爱她,而她,几次三番舍弃自己的命来救他也是因为爱他。明明相爱的他们,总是在互相伤害着对方……不是因为爱得不够深,而是因为缺少对彼此的信任……
深吸一口气,楚紫洛转而看着藕荷,目光笃定,语气沉沉,“你说你怀了本王的孩子,可本王从来没有碰过你,你,究竟是怎么怀孕的?”
藕荷美丽的眸光慌乱闪烁,但她还是颤声说道:“王爷,奴婢确实怀了王爷的孩子啊。”
“胡说!”楚紫洛怒气冲冲,“本王说过,本王根本没有碰过你!”
莫雪薇见楚紫洛这样肯定,心中多多少少也开始有着怀疑……藕荷小腹平坦,就算是怀孕应该也不超过三个月,这三个月她虽然是同楚紫洛分居而睡,但楚紫洛一直都住在明月楼旁一侧的书房中才对。那么藕荷,她是怎么勾引上楚紫洛的?
就在莫雪薇疑虑,楚紫洛笃定的时候,藕荷脸色微白,低下头去在楚紫洛耳边絮絮说了些什么。只见楚紫洛瞬间怔住,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你,怎么了?”莫雪薇不解楚紫洛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僵硬。
楚紫洛听见她的问话,慢慢抬起眸子,看着莫雪薇,喃声道:“雪薇,我……我……对,对不起。”
对不起?莫雪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本以为楚紫洛说的都是真的,完璧之身的藕荷完全在信口雌黄,然而,楚紫洛说了对不起……
“雪薇,藕荷腹中的孩子,确实……确实是我的。”用尽了全身力气,楚紫洛才说出这句话来。
晃啷一声――莫雪薇右手的软剑掉在地上,整个人宛若石雕,瞳眸静静的没有了焦距。
真的,是他的孩子……三个月,他们成亲三个月,他便让藕荷怀上了孩子……
他真的,就这么讨厌她吗?
娶了她,却让别的女人为他生孩子……楚紫洛,你好狠的心!
骤然站起身,她抓起休书奔到他眼前,狠狠砸在他脸上――“楚紫洛,从今开始,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雪薇!雪薇!”楚紫洛抓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自己内伤未愈一用力便胸口疼痛,可他顾不了那些,只知道今日一旦放她离开,再想找到她要比登天还难。就算他对不起她,但他决不能让她离开。
“楚紫洛,放开我!”挣脱不开的莫雪薇举起手掌,眼看就要落下……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门口,唱诺之声突然响起。
柳清韵先于楚锦钰踏进大厅,惊声道:“雪薇,你要做什么,快放开紫洛!”
莫雪薇看见是柳清韵和楚锦钰,千般不情愿,还是放下自己的手。而楚紫洛却牢牢握着她另一只手腕,站起身施礼,“皇叔,皇婶。”
“免了。”楚锦钰紧跟着柳清韵进了大厅,揽着她的腰,坐上高位。
藕荷并不是第一次看见柳清韵,但她却是第一次看见楚锦钰。虽然身着寻常的月白色华服,可楚锦钰坐在一处便是不可忽略的帝王之尊。她本就心虚,一见陛下皇后驾到,双腿不由自主跪下,小声道:“奴婢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柳清韵明睿的眸光扫了一眼她,似笑非笑,“起来吧。既然怀了华亲王的子嗣,迟早也是一家人,不必拘礼。”
“谢娘娘。”藕荷忐忑不安站起来,退到楚紫洛身后,不敢再抬头看上柳清韵一眼。
她知道,当初自己就是被柳清韵用了手段接出皇宫,又被她卖去春风得意楼,而楚紫洛最敬佩的人就是她,纵使此刻她一脸和雅贵气,可目光却在自己身上打转,似乎是看出了什么……
“紫洛,放开雪薇吧。”柳清韵见莫雪薇皓白的纤腕被楚紫洛勒出青痕,可想而知楚紫洛是多么在乎她,生怕她会离开了。
楚紫洛看了看柳清韵,又看了看莫雪薇,确定她不会在楚锦钰和柳清韵面前拂袖而去才慢慢松开了手。
莫雪薇察觉自己手腕上,属于楚紫洛的温度消失,心里竟然空了一瞬间――她面色如常,淡淡福身,“皇叔,皇婶。”
“我以为赐婚你们会是幸福的,可显然,这是一个错误。”柳清韵不紧不慢,含笑看着两人,“紫洛,你是我的亲人。雪薇,我曾经欠过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我不会偏帮哪一方的,现在说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莫雪薇抢在楚紫洛之前,冷声道:“我要休了他,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关。”
“你休想!”楚紫洛对着她吼道,“你想休了我,下辈子吧!”
“楚紫洛,你不要太过分!你是对不起我在先,我休了你就罢了,再敢多说一句,我就砍了你!”莫雪薇同样吼过去。
“好啊,你砍了我吧!如果你能下得了手,你真的那么不肯原谅我,你就砍吧!”楚紫洛大义凛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差伸出脖子让她砍了。
莫雪薇没想到他会这么逼迫自己,手指紧攥,看着他被自己气急之下重伤的胸口,是无论如何都不舍得再打他一下了……
她转过头,对楚锦钰跪下去,“皇叔,请你下旨,同意雪薇休了楚紫洛。”
楚锦钰端过王府总管诚惶诚恐奉上的茶,掀开盖子,散了几许热气,“你是镇国公主,要休夫不难,可紫洛是亲王,尊位上与你平起平坐,朕如果同意你休了他,似乎有些违背祖制。”
莫雪薇抿了唇,想了想,抬眸坚定:“那,就请皇叔下旨,让楚紫落休了我!”
什,什么?
让他休了她?
“不,我绝不会休妻!”楚紫洛急急叫出声,却抑制不住心中的撕痛。他知道莫雪薇是极度自傲的女子,如果不是被逼到绝望,她断然不会让他休妻。
“雪薇,紫洛不同意休妻呢。况且,朕说过,你镇国公主与紫洛华亲王尊位相同,平起平坐,谁也没有资格休了对方。”楚锦钰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温茶后,缓缓放下杯子,淡笑看着两人,“朕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没有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怎么解决……
这样的情况,就算是楚锦钰也没有办法解决的。
楚锦钰瞥了莫雪薇一眼,道:“既然藕荷怀了紫洛的孩子,朕就让藕荷嫁入王府,做个侧妃,你看如何?”
“不!雪薇此生绝不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莫雪薇心若磐石,坚定不移。
点点头,楚锦钰又凝视楚紫洛,“雪薇不同意藕荷嫁入王府,那么朕就命人将藕荷腹中的孩子打掉,赶出王府,你可同意?”
不等楚紫洛说话,藕荷已经尖声摇着头:“陛下,您不能赶藕荷出王府啊……王爷,王爷您救救藕荷!”
楚紫洛眉心拧在一处,他并不在意藕荷的孩子,也不在意藕荷,但是他做不到把自己的错误加诸在藕荷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也许打掉孩子,驱逐藕荷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可……他不能,不能这样做。
叹息着,楚紫洛微微摇头,“皇叔,紫洛身为男人,必须对自己的错误负责,藕荷和孩子都是无辜的……”
柳清韵眯着美眸,唇畔逸出笑容,深深看向楚紫洛,“我只想知道,藕荷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这么私隐的问题……
楚紫洛想了想,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事情是这样的,两个月前――”“王爷!不可以说!”藕荷见楚紫洛要说出来‘那件事’,一时间也顾不得楚锦钰和柳清韵,抓着楚紫洛的袖子,拼命摇晃,“王爷,求求您,不要说……”
楚紫洛以为她是怕自己的名声有损才阻止他说,而他自己也不想说出那么……那么‘糟’的事情来,因而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柳清韵笑容微寒,眼中透着精光,“紫洛,说出来!”
“是,皇婶。”楚紫洛见柳清韵执意要他说,也不敢再隐瞒了,“两个月前,轩辕烈启程回楼兰那日,我在王府没有找到雪薇,我本以为雪薇有事出府去了,可……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雪薇是去帝都十里亭送轩辕烈。我很生气,以为雪薇对轩辕烈动了情,才会去送他回国。我心情不好,独自在书房饮酒,喝着喝着就醉了……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了一个女子,我以为是雪薇……就……就……”
就在醉酒之后,强行占有了那个女子。
听到这里,莫雪薇突然开口,“那女子,是藕荷?!”
“我,我不知道,那晚我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只觉得气息与你很像……我醒来的时候以为是做梦,并没有当做真的,只是因为床上……有了些痕迹,我便一直不能肯定是梦还是现实。直到刚刚,藕荷对我说,那个女子就是她,所以,所以我想孩子就是那晚有的吧。”楚紫洛说完便抬头对上莫雪薇的眼,动情道,“雪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相信我,我不是刻意要做出这种伤害你的事情!我混蛋!我混蛋!但是雪薇,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问你,如果我要你在我和藕荷中间选一个,你选谁?”
“我不知道……藕荷怀的是我的孩子,就算这一切都只是错误,但是孩子和藕荷都是无辜的。这件事情,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雪薇,我……”楚紫洛已经没有办法再思考,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急切说道:“我可以让藕荷的孩子继承我的王位,甚至我可以给藕荷王妃的名号。雪薇,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就和你一起离开,从今而后再也不回来见他们一面。好不好?”
莫雪薇定定看着楚紫洛的俊颜,字字重音问道:“只要我原谅你,你就放下一切,只要我一人?”
“我愿意!这辈子,我只要你!我,我爱你!”楚紫洛拉过莫雪薇,紧紧抱在怀中,“我什么都不要,王位、孩子……我只要你莫雪薇!”
伸出手,她双臂紧紧扣住他的窄腰,闭上眼,“洛哥哥……”
柳清韵与楚锦钰相觑一笑,而后轻拍了手掌一下,“藕荷,你还不认罪?”
“奴婢……奴婢……奴婢知罪!”藕荷倏然跪倒,颤颤哭着,“那夜是奴婢看见王妃娘娘衣衫不整匆忙离开王爷的书房,奴婢便悄悄进去了,看见王爷醉酒沉睡。本来奴婢没打算要骗王爷,只是,只是奴婢发现那一晚的事情王爷好像没有了记忆,王妃娘娘也只字不提,所以奴婢便谎称自己有了身孕,想让王爷给奴婢一个名分。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啊,自从被王爷带回府中,奴婢就被人当成是王爷的女人,可是王爷从来不碰奴婢一下……后来王爷娶了王妃,也不进王妃房中,奴婢以为王爷会怜惜奴婢的,才,才使出这种办法……”
藕荷哭哭啼啼着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楚紫洛抓着莫雪薇的上臂,灼灼问道:“那晚,是你!?”
莫雪薇垂下了卷长的睫毛,半晌,点点头,“是我,那晚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难怪,难怪她会说他曾经粗暴对待过她……原来,她说的是这件事!可,可如果那晚他醉酒抢占她,以她的武功,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呢?
“有时候,一个人的理智是抵不过迷情的。尤其是,对心爱的男人,女人通常没有抵抗力。”楚锦钰站起身,牵着柳清韵的手,对楚紫洛温声说道:“紫洛,好好珍惜得来不易的幸福。”
留下这一句话,月白锦衣闪身而过,楚锦钰带着柳清韵便出了门,而藕荷则是被与柳清韵一道的黛墨抓出大厅,想来柳清韵是打算为楚紫洛处理掉藕荷。
“洛哥哥,那**不是去送轩辕烈的!是轻语!我只是受了轻语的委托才……”“不必多说了。”楚紫洛的手指贴在她唇上,柔柔看着她,绽出笑意,“我要和约法三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许不信我,不许离开我,不许你说恨我。”
“那,说什么?”
“说你爱我,只爱我。”
“洛哥哥,我爱你,只爱你。你呢,你爱我吗?”
“雪薇,我爱你……”
【番外君泱篇之绝世太子很倾城!】
紫光十一年,正月初一
“楼兰国公主轩辕倾月叩见天澈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如黄莺出谷,身形似弱柳扶风,肌肤莹润弹指可破,美目妖娆尽带妩媚……不愧是西域第一美女,楼兰国公主,轩辕倾月。
又是一年大周年宴,各国使臣竞相来朝,原本庄重恢弘的场面在轩辕倾月站出的一刻,偌大太极殿中全数因为她而倒吸着惊艳之气――美,她将美这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美人不是没有,当今皇后柳清韵柔美、公主楚轻语清美、华王妃莫雪薇冷美,无一不是绝色佳丽……但论五官,论风情,与这位楼兰公主一比,竟然也有些比之不上。
十年前楼兰王轩辕烈在年宴上的惊鸿一瞥已经令人难以忘记,而眼前这位轩辕烈的亲妹妹,更加艳光夺目,甚至令人没有办法与之相视。
然而,大家的惊艳并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毕竟龙位一侧端坐着当今皇后,柳清韵……就算是赞扬,也该赞扬自家娘娘,万万不是外邦公主,尤其是这位眸含春色的楼兰公主。
楚锦钰脸色如常,即不曾露出贪慕之色,也没有刻意回避轩辕倾月,淡淡一笑,道:“公主请起,公主远道而来大周,是大周的幸事。”
盈盈起身,轩辕倾月一双碧绿色眸子中毫不掩饰对楚锦钰的爱慕。她见过形形**的美男子,她的哥哥轩辕烈也长着一张英俊脸孔,但是所有她看过的男子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高坐龙椅的楚锦钰……太俊美了,那眉目之间的温润,唇角轻扬的淡笑,和一身优雅高贵、独一无二的气质。
天上地下,唯有楚锦钰才能配得上她轩辕倾月!
“陛下,倾月公主千里迢迢来到大周,想必是楼兰王请公主恭贺我大周王朝纪元交替之喜了?”菱唇轻启,柳清韵美目闪烁着异色,将轩辕倾月眼中的贪恋收入自己心中。
又是一个对楚锦钰一见钟情的女人!
自从十年前她成为他的皇后,他后宫中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他们之间的爱情没有因为时间冲淡,反而像醇酒般越演越烈……他爱她、宠她、恋她,让她沉寂在幸福之中,几乎忘记了……忘记了总有些女人,觊觎他的人和地位。只不过,一般二般的女子显然不是她对手,也入不了楚锦钰的眼,可,眼下这位楼兰公主,是前所未有的大敌啊……
轩辕倾月抬眸看着柳清韵,一刹那的失神――这女子,就是大周皇后,天澈帝宠爱十年尊荣不减的柳清韵?
柔美动人,目含清睿,果然是气质天成的绝世美女。只是,与她相比,柳清韵还是落了下风。
她轩辕倾月号称塞外第一美女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公主之尊、聪慧过人,她非但有貌,更有柳清韵所没有的地位和势力。在来大周之前哥哥就告诉过她,柳清韵虽然精明,但她出身不过是楚锦钰当年做王爷时王府的大丫鬟(楚锦钰为柳媚儿转化为柳清韵所编造的身份),后来楚锦钰做了皇帝,封她为御司,再后来因她威慑朝纲的手段功绩,又娶她为后……
威慑朝纲的手段和功绩?
她可不信,一个柳清韵能有几分手段功绩!
楚锦钰润雅如斯的眸子不经意瞟了柳清韵一眼,高深莫测的微微淡笑,“倾月公主是代替楼兰王而来,朕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收到楼兰王的国书。公主此来,是为了促进我大周与楼兰之间的联盟,责任重大,朕绝不会怠慢了公主。”
不会怠慢了她……嗯哼,楚锦钰,你让我有点恼火了……“既然是联盟,为什么楼兰王不亲自来,反而要公主一个弱女子千里奔波呢?”
“皇后娘娘,王兄让倾月来,是为了要使大周、楼兰结为姻亲。”轩辕倾月端起身段看着楚锦钰,含羞道:“陛下,您意下如何?”
楚锦钰玉扇轻轻敲击手心,莞尔温笑,“朕,觉得甚好。如果大周与楼兰结为姻亲,也是喜事一桩。”
“慢着!”柳清韵站起身,凤袍一甩,对楚锦钰露出冷笑,“陛下,你曾经说过,绝不用和亲方式来拱卫大周江山的,难道你忘了?”
如果他敢说他忘记了当初的承诺,她一定当场发飙给他看!
群臣们相互看看,默契十足的选择了回避三人之间冲突,因为皇后娘娘现在的脸色真的很难看,遥想十年前皇后娘娘傲立于龙座之下的种种作风,他们已经不敢多言半分了……安静静的太极殿,只有天澈皇帝笑意不减,缓缓轻语道,“朕没有望,朕说此生绝不嫁一位公主赴塞外和亲,但是朕不曾说过,不能令皇室迎娶塞外公主。”
“你……”柳清韵怔了怔,不信他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当初他是没有说不娶塞外公主,难道……难道他真的要娶了轩辕倾月?
再转眸看看玉立丹陛之下的美女佳人,柳清韵不能不承认,这个轩辕倾月比她漂亮、比她年轻、也比她更能吸引男人的注意力。所以,楚锦钰十年不变的心被吸引了?
拒绝让自己承认这种‘荒谬’的论断,柳清韵扬起下颚,瞪着优雅安然的楚锦钰,“既然如此,陛下是打算要用和亲联姻的方式来留下倾月公主?”
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怒气,楚锦钰玉扇支着自己侧颅,璀璨弯唇,“倾月公主下嫁楚氏皇族,何尝不可。”
好,好一个未尝不可!
柳清韵隐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指抽动,果断移开视线,不肯再去看楚锦钰一眼。
这男人,是妖孽!
十年了,他俊容依旧,风华不减,难怪让二八芳龄的轩辕倾月也动了心!
想娶轩辕倾月进楚氏皇族……放在十年前她没生下太子时或许可以,现在……断然不行!她的男人可以被很多女人爱,但是她的男人永远只能爱她一个人,到死不变!
楚锦钰,你要和我作对是吧,昨夜还紧紧抱着,说着‘和你在一起,今生无悔’的情话,转眼就在‘公然勾搭’别国小公主。你当我死人啊!尤其是……是你还勾搭得这么明显,笑!还笑!都快四十岁的老男人,没事乱笑什么!
就让你看看,本宫十年来的手段有没有减弱半分!
倏地,柳清韵红唇逸出了浅笑,那笑容几乎有十年没出现过了――下首百官突然脊背一颤,当年,她独自撑起大周王朝的时候,手段凌厉、心思诡异、每每决定大事时就是这种笑。
“楼兰公主是吧,轩辕烈真是有了好妹妹,这么标致,这么美丽,本宫觉得就算是翻遍了大周怕是也找不出一个能和公主媲美的女子了。”
缓缓步下丹陛,她繁重的衣裙在铺红毯的御道上迤逦出了高贵,站在轩辕倾月身前,低头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垂发,道,“公主既然是为了和亲而来,本宫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今晚就请公主下榻宝华宫,本宫和陛下,一定会好好‘招待’公主的。”
宝华宫?!
那不是已故皇贵妃慕容蓉烟曾经的寝宫吗!?
皇后娘娘,不会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然这样暗示陛下……宝华宫,历来只有皇贵妃才能下榻的地方啊。
在朝为官超过十年的大臣们都清楚,柳清韵手段心计绝非普通女子可以相比,而且陛下对她是爱之极深,如果她不同意,陛下决计不会娶轩辕倾月……可现在柳清韵主动要求轩辕倾月进宫,是打算让出陛下还是真的为大周与楼兰之间友邦考量?
“清韵是决定让倾月公主住进皇宫?”楚锦钰带着不明深意的笑,定定看向柳清韵。
柳清韵挽纱淡漠,颔首道:“没错,‘臣妾’是这么打算的,陛下可是有意见?”
“既然是清韵决定,朕没有意见。”楚锦钰唇畔笑容更深了一层。
你当然不会有意见了!美人送上门,你会有意见才怪!
笑笑笑,除了笑,你还有别的表情吗?
哼!你笑啊,等会我会让你知道‘笑不欲生’!
收拾着包袱,柳清韵鼓着气囊囊的脸颊,手下动作利落把衣裙都塞进去。眼不见、心不烦,你慢慢和你的楼兰公主亲热吧,本宫不奉陪了!
“这,娘娘,您这是要……”黛墨看着她抓起一把首饰随手丢进包袱里,又见她去伸手拉衣柜里成排的狐裘,还刻意选了花色素雅,不甚华丽的那种。
这是要,出宫吧?
黛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果然,柳清韵头也不抬,气冲冲道:“出宫!我一刻也不想呆在宫里了!黛墨,去把君泱叫来!”
难道娘娘还想带着太子一起出宫?这是要闹到天下大乱吗?黛墨眉心抖了抖,认命点头:“是娘娘。”
片刻后,翊坤宫锦帘被一只肉骨均匀、白皙漂亮的手推开,迈入暖阁,俊美绝伦的少年温声道:“母后。”
“泱儿,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出宫!”柳清韵坐在梳妆镜前,忙着拆了自己宫髻上的华美头饰。
少年顿了顿,温润淡雅笑道:“母后,你是因为父皇今晚在宝华宫的事情才……”
“别和我提你那混蛋父皇和见鬼的宝华宫!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当年我就该向你六嫂那样,一把火烧了宝华宫!”
愤愤拔下斜插鬓边的珠钗,正要摔出去时,少年不紧不慢提醒了一声,“母后,这支珠钗可是父皇送给你的。”
低头看清楚手上的珠钗,琉璃石串起朴素的图案,闪动着银白色的光芒……这是当初楚锦钰亲自为她挑的珠钗……十年了,这根珠钗依旧完好无损,在她数之不尽的头饰中,它最不起眼、最不名贵、却被她最细心的珍藏着。
高举的手,轻轻放下,柳清韵在铜镜中看见了身后的少年,她和他的儿子,楚君泱。
几乎是和他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十岁的君泱白皙优雅,无论是眼角眉梢,还是五官气度,均取了她和楚锦钰最好的一部分。淡雅中带着精致,精致中流露出悠然,悠然之间是不可忽略的尊贵之气。楚君泱,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是大周江山未来最出色的继承人。
也许,是天意吧。自从生下了君泱,十年间她真的没有再次怀孕。楚锦钰身为帝王,却只有一个子嗣,前几年大臣们的进谏几乎压垮了她,甚至她再次提出要为楚锦钰填充后宫的事情……这一切,都被楚锦钰强硬的手腕压制下来,而后几年中,小小年纪的君泱表现出惊人聪慧。无论文治还是武功,都堪称当世奇才。尤其是袭承楚锦钰的冷静智谋中带了几分她的诡诈手段,被立为太子的那一日,威震群臣。
她知道,君泱是为了免除她的压力,不让她再旧事重提,与锦钰有任何间隙……她的儿子,同他父皇一样,都是温柔深情的人。
“母后,如果你想烧了宝华宫儿臣没有意见,只是想提醒母后,那位楼兰公主可是由母后亲自安排住进宝华宫的。”楚君泱觉得自己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毕竟这件事中,父皇有些无辜了。
柳清韵梳发的动作微微一顿,辩驳道:“是我安排的,但是你父皇还真敢去宝华宫‘照顾’人家,这是你父皇的错!”
“父皇又没说要娶她,只是受了她的邀约,一同用个晚膳而已,母后,你不是很相信父皇吗?”楚君泱走上前几步,解开被柳清韵缠绕不清,几乎要扯断的发丝。
这十年来一直都是父皇为母后梳发,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乐此不疲,而身为一国之母的母后只会梳两条麻花辫――这都是父皇宠出来的毛病,不会下厨、不会女红、甚至不会梳妆的母后除了有一个会算计的头脑之外,基本上女人该会的,她一样不会。但是父皇还是很爱母后,那种放在心尖上的爱。他年纪虽小,却可以看透看多事情。
父皇对母后,眷恋情深,旷古绝今……恐怕母后也是很肯定这一点,所以才会借着这次楼兰公主的事情百般胡闹吧。
手中的梳子被儿子拿走,柳清韵任由楚君泱梳理自己的头发,嘟囔道:“谁说我相信他了,你没看见昨夜你父皇看轩辕倾月的眼神,要不是顾及满朝百官,他都要扒了人家的衣裙……”
极力夸张的话让楚君泱没辙摇着头,心想就算父皇要扒也是把你的衣裙才对,昨夜他留守东宫处理东南紧急的政务才没看见父皇是用怎么样‘无礼’的眼神看楼兰公主,只不过,父皇的神态和雅对谁都是一样,除了母后――只有母后身上,父皇才会有属于正常男人的情感波动,也只有母后,能令掌控天下的父皇如此……在把柳清韵长长的头发疏通,随手绾了个发髻,楚君泱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完全无师自通。
柳清韵把玩那根琉璃珠钗,想了想,还是插回自己发髻之间。站起身,绉纱长裙及地,缎绣腰带上悬着一串玉铃,随着她的脚步轻声而动。仔细审视了自己,柳清韵问道:“泱儿,母后这身应该看不出来身份吧?”
楚君泱仔细打量了一遍,基本上衣服只是富贵人家才穿的,头饰也平常无奇,只是母后这身气度无论如何也遮盖不了――太过雍容华美了。
“母后,你真的要出宫吗?”连包袱都收拾好了,他觉得这次母后很认真的……在胡闹。
“不是母后要出宫,是你和母后一起出宫!”柳清韵拉过楚君泱的手,狠狠咬着牙,“你是母后千难万险才生出来的,和你那个混蛋父皇没有关系,所以母后要走,你也得和母后一起走。就让你父皇陪着他的美人公主逍遥快活吧。”
一向从容淡雅的母后咬牙切齿,这可神奇了……想来,父皇一定是招惹了母后。他突然想起今早父皇对他说的话,【泱儿,你母后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女人,因为聪明,所以她看透许多别人看不透的事情。父皇和你母后相识十几年,我们彼此争斗过、算计过、相恋过,如今终于相守在一起。这些年,你母后其实很累,她太理智了,总是要做到最好,认为那样才能不给父皇任何来自外界的压力。为了能站在父皇身边,你母后牺牲了很多,其中就包括了她最在乎的――自由。泱儿,好好陪着你母后,虽然父皇不舍的,但是父皇想让你母后能够拥有她最在乎的自由。这段时间,保护好你母后,父皇暂时把她,交给你了。】
父皇,大概是因为这样才会纵容母后胡闹着出宫吧。听说母后已经十年没有出宫了,前几年为了照顾还是孩子的他,后几年又帮着父皇处理政务……为了大周的天下,为了父皇最在意的江山,母后似乎真的压抑了太久……
出宫就出宫吧,父皇,儿臣一定会保护好母后的!
想到这里,楚君泱反手拉过柳清韵,把她的狐裘披好,“母后,儿臣陪你出宫。你放心,儿臣会照顾好你。”
呜呜……她的好儿子!
抱过几乎和自己一样高的楚君泱,柳清韵饶有志气撂下狠话,“我们马上出宫!绝不让你父皇找到!”
不让父皇找到……这世上还有父皇找不到的人么……楚君泱暗叹了一声,“母后,你想去哪里呢?”
去,去哪里啊,她好像太兴奋了,只想着借这个机会出宫,至于去哪,她还没有打算呢。抿了抿唇,柳清韵提议道:“我们去西北,那边是大周国境,你父皇也未必找得到我们。”
“母后,楼兰国地处西北,你确定要去?”
“……那,西南!我们去西南,那边四季如春。”
“母后,西南是父皇为清王爷时的封地,驻守着父皇亲卫军三十万,你确定要去?”
“……咳,那,那……我们去江南!”
楚君泱秀雅的眉头微微轻挑,“母后难道忘了,江南是大堂姐和堂姐夫的势力范围。”
对哦,轻语和蓝诗寂就在江南,如果真的去了江南,不就等于一只脚又迈入圈套了?如果,如果不去江南,到处乱窜的话,那楚锦钰不是就不容易找到他们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去个楚锦钰容易找到他们的地方……她,她离不开楚锦钰啊……
况且,一桩十年未结的恩怨,也该画上最后的句点了。
江南,就去江南!
抓起包裹,柳清韵下了决定,“泱儿,我们就去江南。”
赶在宫门最后关门之前,柳清韵带着楚君泱‘神不知鬼不觉’混出了朱雀门,从朱雀大街租了一辆‘闲适’马车,一路往江南而去。
站在朱雀城门门楼上,楚锦钰一身月白锦衣,负手而立,眸光柔情目送那辆载着自己心爱之人的马车离开帝都。
“陛下,娘娘已经走了。”摧风站在他身后,禀报着。
“通知轻语,让她准备迎接皇后。”
“让忘尘和黛墨领暗卫在暗中保护皇后和太子,不得有误。”
“下旨,令华亲王替朕送楼兰公主离开。”
摧风隐退下去,城楼上只剩下楚锦钰一人,遥遥看着已经消失的马车方向,他俊颜温润,一双如玉般的瞳眸中流动着不舍――清韵,等我……
如果所有马车都布置得这么舒服,柳清韵觉得自己以后住在马车里就可以了。
铺着三成松软的锦被,软榻上两个羽毛枕,车壁用长毛毡搭建,车下大概是燃烧着暖炉之类的东西,坐在车里,温暖如春。不大不小的朱漆案几放在软榻前,上面放着十几本她爱看的书,一旁是暖甜红枣茶,手边是蜜饯吃食。马车坚固异常,驾车人的本领也高,明明在全速行驶,竟然不起一丝颠簸……就算是再迟钝、再白痴也不会装傻的认为这马车真的那么‘闲适’用十两银子租到!
深深呼吸,她转眸看着依靠在羽毛枕上,津津念书的楚君泱,一股无力感从涌上心头。
“泱儿,这马车,真的是你用十两银子租到的?”
楚君泱专心盯着书册,随口答道:“母后不是看着儿臣给了车夫十两银子吗?”
“不许叫我母后!”柳清韵白了他一眼,越看越觉得这个儿子和他老子如出一辙的淡漠。事实摆在眼前,他偏偏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动,这一点难道也会遗传?
“娘亲。”楚君泱改口后放下书册,掀起自己浓长的睫毛,盯着柳清韵看,“娘亲应该知道,江南的路很长、很崎岖。如果不找一辆好一点的马车,泱儿怕娘亲不到江南骨头就散架了。而且,现在是冬天,娘亲体寒,就算是胡……就算是和爹爹闹脾气,娘亲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十年前柳清韵在体寒的情况难产生下了楚君泱,以至于身体不似之前健康了,尤其是到了冬天,一点点的风丝都会令她周身不适。这些年楚锦钰找遍了大江南北的药材为她调理身体,虽说已经好了许多,却也不堪长途跋涉……这马车,怕也是为了不让她受到丝毫委屈才刻意准备的吧。
素手翻了翻案几上的书册,有两本甚至还有她亲笔的注释在上面……他,总是这样让她没有办法抗拒的温柔。
缀着浅笑,她放松自己躺进软榻里,搂着身边的儿子,“泱儿,到了江南,我们就先去杭州吧。”
放下书册,他拿过一旁的狐裘盖在柳清韵身上,“娘亲不去姑苏找大堂姐吗?”
“不急,就算我们不去姑苏,你大堂姐也会找上我们的。”柳清韵唇瓣带笑,舒舒服服靠着羽毛枕。抱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闭上眼睛想念被自己抛之身后、越行越远的夫君……
杭州城自古繁华,风月无边之地。柳清韵与楚君泱下榻杭州城最大的客栈中,闲暇无事,便去西湖游玩。
江南冬季少雪多雨,柳清韵牵着楚君泱的手在断桥旁的亭子中坐下,笑看寒烟袅袅的西湖湖水。
西湖水平,春寒料峭,碧波湖水静静折射日光,波光粼粼……
天际,不知何时起开始寥落雪花,似雪非雪,似雨非雨,短短半个时辰竟然铺散了断桥一侧。坐在断桥亭中远看对岸,断桥一半银白,一半消失――正是西湖名景“断桥残雪”。
“泱儿,你看,和娘亲出来是不是远比在帝都好,还可以看见这么美的景呢。”柳清韵站起身走出亭中,玉立于一株寒梅树下,对亭中楚君泱盈盈一笑。
楚君泱没有答话,他年纪虽小,可责任重大。虽然好景不常在,可这一刻的逍遥已经难能可贵了――对他一国太子来说。
柳清韵手指轻点梅花花萼上的薄雪,冰冰凉凉的触感令她缩回手指,宛然轻笑……多少年了,她不曾这样寄情于景,开怀愉悦。自从嫁给楚锦钰开始,柳清韵便成为一国之母,为了她所爱的男人,她必须做最完美的皇后……
纤腰一扭,‘并蒂花开’清脆空灵,虽然已经二十八岁,她仍然美丽得宛如十八岁一般。绉纱长裙在雪地落花上旖旎出绝世风姿,柔美娇俏的脸上嫣然浅笑,举手投足之间一抹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忽略的尊贵之气……这一切都落入断桥之上的男子眼中。
楚君泱原本是笑看娘亲在梅花之下的灵美身姿,突然察觉背后有一人,他转过头,果然看见断桥上一个锦服男子直直看见娘亲。
“娘亲,我们回去吧。”楚君泱离开小亭子,拉着柳清韵的手,斜睨了一眼桥上人。
柳清韵顺着他的视线,也在第一时间看见那男子……她眉心微微一蹙,不留痕迹转过头,“好,听泱儿的。”
直到柳清韵与楚君泱相携离开许久,桥上的男子才收回自己垂涎的视线。
美,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世美女!
他遍尝江南佳丽,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轻柔高贵的女人……如果能把她弄的手的话……死了也值!
挥挥手,他身后的护卫立马靠了上来:“大少爷。”
“去,跟着那个穿紫衣服的女人,查清楚她什么底细。”他阴鸷的眸子流动着猥琐之气。
“是,大少爷。”护卫二话不说,悄悄跟在柳清韵身后,一路尾随。
柳清韵没有武功,自然察觉不到身后有人,但是她很聪明,从那个男人的眼光中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而楚君泱自从离开断桥边早早发觉被人跟踪。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当做一回事,走出西湖,径自回了客栈中。
那名暗中监视的护卫从客栈老板处打听到了柳清韵的底线,连忙回到别院复命。
慕容世家的别院矗立在北高峰东侧,占地极广,是慕容世家在江南的主宅,那名觊觎柳清韵的男子名叫慕容明泽,是前任大将军慕容端的长子,“已故”皇贵妃慕容蓉烟的大哥。
自从十年前慕容蓉烟“亡故”慕容端离朝后,他们就举家迁至杭州,利用手中的权势财富建立了慕容别院,这十年来在江南也算是有些名气。虽说比不上江南首富蓝家,倒也可以偏安于杭州,衣食不愁。
五年前慕容端亡故,慕容家由长子慕容明泽主持,表面上风光依旧,实际已经将要败落。这慕容明泽无所事事,整日里花天酒地,仗着父亲和妹妹曾经的身份在杭州为所欲为。大家看在他曾是“国舅”的份上也不敢招惹他。喜形于色的慕容明泽最***,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得到――
夜幕低垂,慕容别院主卧室中传来一阵孟浪之声。
“啊……大少爷……啊,痛,好痛……桃儿,桃儿求求你……”
揉捏着手中**的娇躯,慕容明泽发狠蹂躏着身下的女子,邪魅*笑,“小桃儿,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乖乖的让本少爷疼爱,你看你,这么快就知道求饶,天生就是给本少爷暖床的尤物。”
一个月前才进慕容府做丫鬟的桃儿一张粉嫩小脸全是泪痕,她哭着求饶,“大少爷……啊……不要,不要……桃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痛!”
欲念贯穿着未经人事的处子之身,慕容明泽一手铐住桃儿不断抗拒的手臂,一手不留情面大力抓着桃儿的乳峰,厉声道:“贱婢,本少爷看看你喜欢的人是不是还肯要你!”
“少爷……啊!”
许久之后,慕容明泽在心满意足从桃儿遍体鳞伤的身上起来,看也不看床上昏厥的桃儿一眼,转而走进屏风后沐浴着衣。推开书房的大门,侍卫已经恭候多时。
“大少爷,你要属下查的那名女子属下已经查到了。”
英俊的脸上挂着邪魅笑容,慕容明泽挑了眉,“她是什么人?”
“这位夫人夫家姓林,是西北巨贾的正室夫人,她身边那个少年是她的长子。”
“她已经有那么大的儿子?”慕容明泽想起楚君泱精致漂亮的脸蛋和一双疏离沉稳的眼眸,本来也猜想他们两个不像是一般二般的游客,没想到竟然是西北巨贾的老婆和儿子……
侍从恭声道:“正是,那少年正是西北首富林思木的嫡亲长子。”
林思木……手指敲了敲案几,慕容明泽想起了父亲在世时曾经说过。西北巨贾林思木,身份神秘而权势滔天,据说是西北一带掌握着钱庄、赌场、青楼的大富豪……
他的老婆,自己能动吗?
林思木的老婆……他想起白天在西湖断桥之上的偶然一瞥,惊为天人,那女人美,美的高贵,如果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他一定亲自毁了她的高贵……
脑中幻想着柳清韵不着寸缕的模样,他眸子一定,阴沉道:“去,派人到客栈把那个女人给我带回来。”
“是,大少爷。”
客栈中,柳清韵洗了温热的澡,只穿了一件轻薄素纱棉裙,坐在梳妆台前梳理自己湿润的头发。
今日,在断桥上看见的那名男子……和慕容端的五官出奇相似,眼角眉梢之间还有些慕容蓉烟的模样……
他,难道就是十年来隐匿在江南的慕容家长子,慕容明泽?
当年慕容明泽为了私利,竟然贱卖了从江南运送到西北赈灾的粮食,导致西北哗变,差点酿成大祸。后来为了弥补对慕容蓉烟的亏欠,楚锦钰不再追究这件事,只是迫使慕容端辞官远去,而慕容蓉烟随后也“病逝”了,她原本也不想追究这件事,任由慕容家的人在江南自生自灭。
然而,世界果然是一个圈,跑了十年,他们终究还是遇到了……慕容明泽,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美目微眯,柳清韵放下梳子,转身走到床铺前,放下了床帏,正要躺下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O@声。
屋内,多了一个黑影,“慕容大少爷有请林夫人!”
柳清韵站起身,亭亭玉立,不惊不怕,淡淡道:“我不认识什么慕容大少爷,也不打算去认识。妇道人家在外恕难从命,请回吧。”
黑影冷冷一笑,“林夫人,恐怕你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了!”
柳清韵慢条斯理拿过床边小桌上的一个茶杯,在手中反复转了转,唇畔含笑:“是吗……这世上也还有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林夫人!不要逼我动粗!”黑影手中握着剑,凝视柳清韵。只要她一反抗他便在第一时间击晕她带走。
柳清韵手握着茶杯,笑看那黑影,吟吟道:“好,我跟你走。”
“……”黑影没有料到她如此的轻易答应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她穿起狐裘披风,手中还握着那个茶碗,走到他身前,“怎么,不走吗?”
柳清韵毫无犹豫,跟着黑影离开客栈,上了客栈的四人小轿,迅速消失在杭州大街上……
与此同时,客栈临窗被推开,楚君泱站在窗口,看着娘亲被人“掳走”,淡然道:“他是谁?”
背后,忘尘回道:“少主,他就是慕容端的长子,慕容明泽。”
慕容明泽……原来是母后的老对头了。
他出生之时慕容家已经消失在帝都,然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母后和慕容家的恩恩怨怨。此来江南,只怕母后也抱着要彻底解决慕容家的信念而来……
静静凝视远处细微灯火,楚君泱轻启唇瓣:“暗卫可跟在娘亲身边了?”
“是,属下已经安排了暗卫保护在夫人左右,按照少主的吩咐,也通知了大小姐和姑爷前来杭州。”
早在他们到达杭州的第一天,楚君泱就命人暗中去姑苏告诉皇长公主楚轻语以及驸马蓝诗寂。虽说暗卫足可以保卫柳清韵不受到丝毫伤害,可楚君泱还是不甚放心……有江南首富的姐夫和姐姐保护,柳清韵更是安全无虞。
“你留守在客栈接应姐姐姐夫,一旦他们到达,立刻去慕容别院同我们会和。”关上窗,楚君泱换了一身玉色衣衫,也步出客栈,向北高峰方向闪身而去。
柳清韵坐在轿子里,手指细细抚动着茶杯,神色幽幽――
她此来江南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轻语而留在杭州,就是为了找见见“故人”。
十年了,十个春、十个夏,转眼又是十个冬、十个秋……她与慕容蓉烟竟然分别了这么久吗……
当年,风华绝代的慕容蓉烟因暗中联合楚紫历谋害她和楚锦钰失败,被迫“死去”消失在帝都皇宫中。她知道,慕容蓉烟并没有死,而是被楚锦钰赶出皇宫,与慕容端一起下到江南来。
这十年,她不是忘记了慕容蓉烟这个人,只是不愿意再去提起……紫炎的地宫至今没有关闭,她暗中发誓,一定要让紫炎百年之后有心爱之人相守。那么,有资格陪在紫炎身边的,就只有一个慕容蓉烟。
帝陵深深,紫炎已经孤独了十年……
慕容蓉烟,十年后,我来找你了……
小轿从慕容别院的侧门进入,转过了几条回廊,在慕容明泽的寝室前停下。
“林夫人,请下轿。”护卫掀开轿帘,催促柳清韵下轿。
柳清韵弯腰走出轿子,抬眸打量着华丽庸俗的寝楼,唇含冷笑,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站在门前,她伸出手,一掌推开虚掩的大门,修长的纤腿移步门中,反手关起两片门扉――寝室内悬挂着红色纱幔,巨大奢靡的牙床上同样是红色的绸被,四面墙壁上有几块刻板,刻板上竟然都是男女交戏的*画……
“啪啪啪――”一道红纱幔后,随便掌声出现了慕容明泽的身影,“林夫人,本少在此恭候多时了。”
柳清韵处变不惊,站在寝室中央,手指间扣着杯子,轻声道:“慕容大少爷把我‘请’来,所为何事?”
“何事?当然是仰慕夫人的风采,本少难以制止,才想请夫人入府,让本少可以好好、仔细看个够啊……”他死死盯着柳清韵,眼中露骨的欲念,只差扑过去撕了柳清韵的披风。
这女人,越看越美,越看越有味道。
青丝未梳髻,铺散在她身上穿白狐裘披风上,柔雅高贵的脸上无喜无怒,淡然清睿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站在她面前……有种高攀不上的无力感。
很好,他喜欢这个女人,今夜一定要撕碎她为止!
柳清韵不回避他的眼神,只是带着丝嘲讽,道:“慕容大少爷不会不知道我是有夫之妇,你这样说,让我情何以堪?”
“本少爷就喜欢像夫人这种风姿优雅的女人!”他不知死活哈哈大笑,手慢慢探向柳清韵的脸蛋,轻薄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柳清韵镇定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冷声说道:“慕容少爷,请自重!”
“你以为进了我的寝室还能逃出去吗?今晚本少爷就尝尝你这西北首富的正妻是怎么样**!”
一把拽下自己的锦衣,他只穿了一条贴身绸裤,一步一步逼近柳清韵。
柳清韵纤纤五指从披风中探出,指尖握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瓷杯,淡然漠笑,“慕容少爷,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你可知强迫良家妇女,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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