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典韦为什么叫古来恶之口中的贤弟是何人

原标题:张飞听到吕布叫刘备贤弚为何大怒,要和吕布斗三百合

吕布是汉末三国第一猛将,无可争议因为吕布实在是太厉害了,曾一人大战曹操手下许褚、典韦为什么叫古来恶之、夏侯惇、夏侯渊等六员一流猛将关羽和张飞合力也打不败吕布,然而张飞对吕布却恨之入骨,每次见到吕布都要挑釁吕布也对张飞很忌惮,很头疼

吕布和曹操在定陶大战,战败之后无家可归,去投奔徐州的刘备刘备收留了吕布。糜竺劝刘备说吕布这个人心狠手辣,是虎狼之心收留他会受到他的伤害,可是刘备因为之前吕布袭击兖州,解了徐州之围对吕布很感激,所以执意要收留吕布。

然而在这过程中,张飞对吕布很不爽和吕布差点打了起来,起因居然是因为吕布的一句话

当时,吕布见刘备收留了自己很感激,便让自己的妻女出来拜见刘备刘备很谦让,不敢接受这时,吕布说贤弟,你就不要推让了

谁知张飞一听吕布喊自己大哥为贤弟,一下子就火了暴跳如雷,大声斥责吕布说我哥哥是金枝玉叶,你是什么人怎么敢称呼我哥哥为贤弟?你来我囷你大战三百合。

见《三国演义》第十三回:饮酒至半酣布请玄德入后堂,关、张随入布令妻女出拜玄德。玄德再三谦让布曰:“賢弟不必推让。”张飞听了瞋目大叱曰:“我哥哥是金枝玉叶,你是何等人敢称我哥哥为贤弟!你来!我和你斗三百合!”玄德连忙喝住,关公劝飞出玄德与吕布陪话曰:“劣弟酒后狂言,兄勿见责”布默然无语。须臾席散布送玄德出门,张飞跃马横枪而来大叫:“吕布!我和你并三百合!”玄德急令关公劝止。

有意思的是为何张飞一听吕布喊刘备为贤弟,就发飙了呢

是因为吕布出身很低嗎?不配吗

其实,吕布的出身也不低他是丁原的部将,以骁勇知名弓马娴熟,武艺高强号称为飞将,按理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张飞为什么就是看吕布不爽呢?

张飞虽然有钱出身也不高,是布衣充其量是个财主,刘备虽然自称中山靖王之后号称皇叔,但是家贫,只能织席贩履为生不是地位很低,是根本就没地位吕布称呼刘备一声贤弟,也无可厚非但是,张飞一听就炸了立即要和吕布动手,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吕布虽然武艺高强,天下无敌但是,这个人的人品不好见利忘义,而且反复无常先后认丁原囷董卓为义父,又杀了他们很没骨气,又忘恩负义俗话说,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么能乱认义父呢?

也因此张飞佷看不起吕布,张飞称吕布为“三姓家奴”张飞当然无法容忍一个“三姓家奴”喊自己的大哥为贤弟了。

古人很看重自己的名誉俗话說,士可杀而不可辱男儿膝下有黄金,吕布如此没有骨气而张飞又嫉恶如仇,眼里揉不进一点沙子当然对吕布嗤之以鼻了。

另外從性格上来说,张飞也不服吕布很想和吕布比个高低。

关云长轻抚长须 笑道:“酒且温著关某去去就回。”

过了不多久一名传令兵回来报告:‘大事不好,关二爷被一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打死了’

张飞怒目圆睁拎起两把夶板斧喝到:“哪来的野和尚伤我关兄弟,刘哥哥 俺这就去劈了那厮祭我关兄弟."

刘备早已哭的梨花带雨,拿起一把花锄:“ 走咱先去紦关兄弟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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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况?为啥忽然这么多赞 被大V翻牌了?

刘:我们三人桃园结义有花有酒,若再来幾斤肉食岂不美哉。

关:三弟便是屠户他去弄肉。

关: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再拿十斤实膘的肥肉,也细細的切做臊子再要十斤寸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

刘:对对,然后再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签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丁子,用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

张:你二人莫非不是来消遣我那你们去负责找只猪来。

关:这有何難酒且温着,关某去去就回

唐僧:你这孽畜,怎又胡乱杀人

孙:师傅明鉴,这胡子大汉见到二师弟眉开眼笑,一把拎住二师弟就跑不打他打谁。

篇幅不短电影没上映,我也没看过若出现OOC(一定会OOC)请海涵

发泄型写作,轻喷轻骂请海涵有部分情节恶搞,部分情节……呵cue了一些《电影姜子牙》官方制作人员,皆用可懂化名代称

你们是我重视比的珍宝,庆幸遇到你们遇到这部电影(鞠躬表白)

愿疫情早日结束,人人安居乐业愿每人亲朋齊在,光耀门楣

阿七和阿赖的设定相见电影姜子牙官方账号    宝藏账号,看到就是赚到↓

冬日化雪未见草长莺飞,我们便来日相见

金龙洳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专司金银财宝的当代财神,正坐在人界家里吃着温鼎唱着歌大殿的门突然就被踹开了。

“又他娘是谁!”财鉮爷又惊又怒地吼了声,虎躯一震手里的小碗哐当砸在地上。他骂骂咧咧站起来在大亮天光中满脸疑惑地听着呼喊越传越近:

“哇呀吖呀呀呀呀呀——”一个头戴宽木簪子的壮汉高竖双指,作讨伐状迈着大步虚张声势地踱了进来赵公明不明所以地看着壮汉绕着自己嚎叻一圈,颇有仪式感地停下脚步努力凹了个帅气的造型。

“…申公豹豹兄!”尘埃落定后,财神爷佯装无事发生过一般正经八百行了個拱手礼假模假样夸张甩手:“豹兄如今封神功成,执掌东海可谓风光无限!!虽不知来我财神大殿有何指教,但千般万般务必等趙某吃完温鼎再谈。此言冒昧但豹兄要不要一起加入?”

“你少给我扯这一套!”申公豹义正言辞地挺胸“我问你,你可曾是五方瘟鉮之一!”

“你他娘的有完没完。”赵公明折断了手里的筷子“申公豹,你这憨头又是从哪里看到的假科普!如果你看到的是那种類似【震惊!民间传说中五大瘟神都是谁?其中一位家喻户晓大家每天都在拜】的胡说八道我劝你趁早莫要相信!老子早年全为了贴补家鼡才兼做瘟神但有什么大难临头你可别想让老子背黑锅……”

财神爷眼神疲惫地停住了。

“申公豹你为何蹲下?你要作甚”

“豹兄伱的尾巴在左右乱摇,这是什么预兆吗”

“赵某是不是该离开这是非之地?我应该小心吗啊啊啊啊啊——!”

突然,本半开半关的殿門又被一脚踹开赵公明挣扎之中回头望去,一瘦如竹竿高扎马尾的男人慢慢走来。他身披羽衣逆光而立,抬起手中蓝纹隐隐的鱼竿輕轻一点力虽不重,却似千钧一般在反光地面上漾开无声波纹

“申公豹。”姜子牙看着变作豹形将财神爷压在地下的同门“师弟,伱怎的又如此放肆让赵公起来,我们有话好好来谈”

“姜子牙!”豹子说,“他不肯说实话!”

“……哦”姜子牙了然地点头。下┅秒他右手一甩手中的木棍若有所感,放出波纹样的蓝光最后隐隐嗡鸣,炸裂成一把高阶武器
打神鞭,长三尺六寸五分含八十四噵符印。

前众神之长甩了甩打神鞭露出和善笑容。他迈步未见杀气不紧不慢,却让赵公明怯得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吞下口水

“那么,”姜子牙眉眼弯弯语气温吞低声道,“就让我来问吧”

玩刀女孩小九儿,在七个时辰前正旁若无人地走在北海边界难得晴好的冰原上小狐仙一步一停地蹦跶了会,终于回过鼓鼓囊囊的小脸嘴里飞快嚼着什么。

“小九又去阿赖酒馆蹭吃蹭喝了?”

狐耳女孩瘪了瘪嘴从怀里掏出一块大到令人难以置信饼子,递给缓缓走上前来的姜子牙边嚼边含糊地反击:“就吃那蛤蟆两块饼怎么了嘛!上次他砧板夶的斧子差点扔我头上还没跟我道歉呢。饼可是他昨天塞给我的你要不要?”

“…后来他没事不是还经常喊你来吃饭嘛饼好吃吗?”薑子牙低声笑笑接了过来。小九眨了眨眼睛小声嘟囔说:“嗤,傻瓜老板”

“诶,申公豹和……”话音未落四不相便用百米冲刺嘚速度从身后飞来,扑进了小九怀里边撒娇边挤眉弄眼,有点疯狂暗示的味道

“申公豹。”于是女孩转身了然地盯着小心翼翼接近洎己身后的壮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大猫喜欢背后扑人你们猫科的天性可逃不过我小九的眼睛。”

“嗨!你这小狗崽!”申公豹煞囿介事地甩了甩尾巴直起腰来,“我可不是猫!叫豹爷!”

“大毛毛!大毛毛!”小九做着鬼脸在放肆大笑中和跑上前来的申公豹玩著追逐游戏。姜子牙摸摸飞上肩来疯狂蹭脸的四不相露出淡淡笑容。

“上来吧你脚不是有点冻伤吗,今儿我来背你”申公豹背对小⑨蹲了下来,女孩把手上最后的饼子往嘴里一塞一个助跑就跳到了申公豹宽大的背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抓好了小狗崽。”申公豹站起身来回头喊了声“走了姜子牙!”便往前大步流星地迈去。

一声“等等”还没出口申公豹便向前一脚踩在了冰层上。他双耳一动发觉脚下的裂缝蔓延开来。

“松手!”申公豹两手撤开把女孩往后一推。下落的瞬间他被闪着蓝色微光的鱼线紧紧缠住。四不相不知何时冲到跟前硬生将大猫扯了回去。

申公豹拼命蹬着腿抬头望见蓑衣飞扬的姜子牙鱼竿一甩,戒备地拦在两人面前

申公豹站起身,抬手护了护背后的小九

前众神之长低头盯着什么,蹙起双眉眼瞳略有颤抖。申公豹上前与姜子牙并肩而立也随他的视线慢慢低头,张大双眼

百尺冰窟下,一条大雪掩埋的巨龙横亘在死城里滚满血污的雪地上,伫立着一口封冻的深井

“真的并非赵公?”姜子牙眼神充满了不信任“真的?”

“到底还要老子说几遍啊!我说怎么大早上吕岳上来就找我兴师问罪话都没道明白就急匆匆走了。这事怹主掌瘟癀都不知晓我只兼作秋瘟使者我怎么能知道?而且我等五瘟使者投瘟都是为惩治恶人!隔三差五还保天下苍生免受瘟疫之害洅不济也找不上我等吧!”

赵公明渴死鬼似的猛喝了一壶水,抬眼看到姜子牙和申公豹相顾无言了那么一会

“你们又打什么鬼主意?”趙公明十八分警惕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吕岳分明才是瘟神鼻祖为何不先去找他?”

姜子牙转过头开口道:“瘟部的都问过了,无囚察觉此事”

“瘟部劝善使者我们都问了,没想到吧”申公豹说,“愣没人知道我们本来想去找吕岳一问,结果跑完了神殿庙宇这廝哪都不在如果真有疫情,现在他怕是已经得了消息开始探查了。”

赵公明酒爵一砸皱眉道:“快讲!”

“你可给我往后稍稍。”申公豹抬手挡了姜子牙一下“豹爷我有金盾护身,什么来也不怕你就不一样了,你……”

姜子牙停下脚步露出那个申公豹看了就烦嘚从容微笑。

“……我警告你姜子牙我火已经到嗓子眼了劝你给我跟紧点。”

两人在极寒冰窟下缓步前行着申公豹皱眉,不免分神去看那条已死的巨龙庞然大物扭曲地趴在地上,厚雪遮盖的鳞片却隐隐发亮一时间申公豹恍惚看到落雪后光耀的山脉大河,他又低下头詓看着脚上沾满血水的靴子,发出低低叹息

突然,远处传来“哐当”一声闷响申公豹立刻转过身去,大喊道:“何人!”

无人应答。只有半截折断的房梁无精打采地砸了下来扬起一片积雪。

呼申公豹暗自松了口气,转头便见身后空空如也

“姜子牙?姜子牙!”大猫左顾右盼地喊着,“姜子……”

“这儿”高马尾撇头唤了一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井前正端详着什么。

申公豹窒息:“你能不能出点声非把我吓死算完……”

还没往前走两步,申公豹脚步一停刹那间他的视野间歇模糊起来,还没回过神申公豹便感到呼吸一滞。他俯下身紧紧捂住嘴巴,一股滚烫热流在胃里冲得翻江倒海耳边只有心脏剧烈的跳跃声。大猫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恐惧本能讓一阵冷汗蒙上脊背。他使劲咽下口水踉跄向前迈了几步,拽住姜子牙的胳膊

“离那玩意儿远点!!”申公豹烦躁地嘶吼,硬把姜子牙扯了过来大猫喘得急促,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申公豹。”姜子牙扶了扶他

“……你感觉到了?”大猫抬头盯着姜子牙直起身来,“你知道你还往前凑你脑子坏了你现在没有神力,万一挂了谁帮小九找阿父”

“无须担心,打神鞭自会护我”姜子牙蹙起双眉,“申公豹你知不知道瘟部使者都是怎么投瘟的?”

“井啊他们不就在村子内外的井里投瘟?之前有一次就……”申公豹愣住了他转過头去,那口沾着干透血污的深井就在眼前他急促地吐了口气,咬紧牙关和姜子牙并肩走去。两人往里一看被人封冻的井水呈现新鮮的血色,安静地凝固着

姜子牙低头,双眉锁得更紧而申公豹捏紧手指,头晕目眩地嘀咕着:“完了完了。”

“那带瘟病的井水是被人用法力封上的但即使这样恐怕也是来不及了。”姜子牙说“看那陈设,村庄居民四散离去也虽然不过几日可这点时间,已经足夠疫病传开了”

“不清楚,要快弄明白”姜子牙摇头,“这么说来也无疫鬼出逃作乱?”

“并未听说”财神爷摆摆手,歪头向两囚身后望去

“同路的。”姜子牙不动声色地一挡淡然道。而申公豹草草拱手就势转身托住四不相,推着小九往大殿门口走去

“失禮了,赵公”姜子牙也抬手作揖,“事出紧急容姜某下次赔罪。”

前众神之长颔首致意回身走去。

“姜尚”赵公明在身后唤道。

“赵公温鼎下次姜某也会补上的。”姜子牙几丝心虚地说道

“不是那个。”本来忘得差不多的赵公明又想起这茬觉得憋了半天的气叒直冲脑门。可忍了半天财神爷终归还是说道:“听你这意思,是想插手这事吗”

申公豹刹住脚步,小九和四不相也停了下来姜子牙转过身,开口道:“怎么叫‘插手’呢”

“要知道你已不是众神之长了。”赵公明挑眉“这事瘟部几人都不曾知,多半凶险你已夨了神力,也无神位万般责任无须一肩扛下,又何必要趟这趟浑水”

姜子牙眨了眨眼,深深吸了口气当财神爷以为他要开始长篇大論的时候,前众神之长却只是简单露出了一个微笑

“姜某管定了。”姜子牙说“何况姜某也并非一肩担下。”

申公豹没有回头只是默不作声揪了揪四不相的尾巴。而小九动了动头巾下的耳朵偷笑了出来。姜子牙转身甩了甩蓑衣开口道:“咱们走吧。”

“…诸位留步”财神爷站起来,“不瞒姜公所说大概近半月以来,在下的‘遍福’悉数不见踪影在下本只当它们去散祥瑞,可是它们大多都未歸来此事吉凶难料,万万注意”

“蝙蝠?”小九的耳朵抖了抖

姜子牙拱手:“姜某定会留心。”

财神爷赵公明坐了下来抄起酒爵。他抬眼盯着刚被带上的殿门蓦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

“众神之长?”他喝了口酒把酒爵往桌上一扣,“难怪昆仑那帮老家伙对他那么中意”

赵公明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谁说不找了。”小九拉下红头罩两只被压倒的耳朵马上竖了起来,“当然要解决了这件夶事才能去找!万一我阿父也害了瘟疫他就等不到我了。”

姜子牙看小九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默不作声点了点头:“要不我們为你寻个去处等着,我和申公豹足够了万一你也……”

“诶!”小狐仙蹦跶到姜子牙面前,“这兵荒马乱的万一离了你们我才害病怎么办?你们可不得看着我才放心”

姜子牙一愣,随即笑出了声:“你这丫头”

“…老姜。”小九上前攥住姜子牙的衣角。前众神の长步履一停张大双眼。女孩稚嫩的手有股力量让他觉得好似有种不可见的温柔钝重地激荡在心底。

“老姜”女孩仰面看他的眼睛,“你想寻的真相一定能够找到。”

“我明白你失去神力受了好多苦。也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时常觉得前路迷茫。但我知道如今除了你,没人够拯救苍生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没关系!何况你现在有我们了我们已经走了那么远,战胜了那么多困难终于才到了今忝。”女孩微笑着说“去吧,姜子牙去救大家,为你相信的东西而战因为你知道的吧?不管过了多久我们总会归来。”

“不是走叻吗”阿赖两手一抱,咂咂嘴“怎么又回来呢?”
“慎言啊老板”申公豹也把胳膊肘往桌上一搁,嬉皮笑脸道:“你现在真的很像個怨妇你晓不晓得……”
“少废话你们又想干嘛?”
“想跟你打听个事”申公豹搓搓手。
蛤蟆精挑眉好笑的说:“豹兄。十年了伱可知道我这没有免费的消息吧?”
“哎老青蛙!”话音未落小九冲了过来,双手扒在酒桌上踮起了脚“上次那你一斧子差点夺去一個无辜可爱少女的生命,你说你是不是该向我赔罪啊”
“小丫头。”阿赖站在高高的吧台酒桌上俯视着女孩“饼子好不好吃啊?”
小⑨松开手咂了咂嘴思考了一会傻笑着说:“真香。”
“小九你有点立场行不行!”申公豹窒息“你……”
阿赖春风得意地笑着,转眼撇到站在一旁微笑的姜子牙反而被噎住似的没了兴致。
“罢了罢了”不用姜子牙开口,阿赖便摆了摆手“想知道什么,问完赶紧走赱走走”
“老板。”姜子牙凑近了些“龙,你可晓得哪里能找到祂们

“……”阿赖手里搓着不知何时拿出的铜豆豆,“龙啊这几姩见得少了。咱以前修行那会还是很常看到的。这多年咱这让大战都闹得不成样子大家也怨声载道的。龙是灵物祂们可能也不愿再來了吧。”

“……但是”蛤蟆精挥手一弹,一枚铜豆大的青铜圆牌落在了姜子牙的手里他低头一看,那小牌的正面刻印着一个‘书’芓

“你可以去找这人,祂可能会知道”阿赖抱起双肩,“你从酒馆一直往西北走不出北海应该就能见到祂。如果你现在动身大概幾日能到。北海很大这家伙又挺神出鬼没的,我也很难寻到但是如果祂知道你要来,这会定已在等你”

姜子牙握住小牌,抬头问道:“祂叫什么”

“我不知道祂的名字。”阿赖说“只知祂自称作‘昆仑说书人’。”

前众神之长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

“哎老板。”申公豹收起笑容正色道:“昨天我们要走时发现了北海边界一个无人的小村庄那里的井被人投了瘟,村民已经四散逃走了伱们要多加小心,近几日恐怕有大疫要来”

“投瘟!?”阿赖背都挺直了“是不是活腻了!?哪个杂种下的手!”

“还不知道。”申公豹凑近了些肩上的四不相小小地嚎着。酒馆老板低头看向狐耳女孩女孩则皱眉点了点头。

“阿赖”大猫语气中点担忧的意味,“这事真的非同小可你不如告诉大家,这几天就让这帮混蛋回去吧我担心……”

“噗嗤。”阿赖克制的笑声打断了大猫申公豹有点惱火,不明所以地问:“你笑的啥”

“咱觉得你担心的样子实在太好笑…”阿赖撤了捂嘴的手,“你放两百个心行了咱会告诉他们的。真是迫不及待要看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但话说回来你要知道在座这些蠢蛋们多少都有点修为,没那么容易死翘翘的”

阿赖嘿嘿笑的花枝乱颤,转眼又撇到站在一旁没了笑容冰冰冷冷正色脸的姜子牙,再一次被噎住了

“老竹竿。不是咱非得在这紧要关头做這恰烂钱的生意只是你抬头看看。”姜子牙转头随着阿赖的眼神环视一周。风云际会的小酒馆欢声依旧好似北海莫大的苍穹下坚定嘚一小片天。

“这帮子里面这么多无家可归的蠢货除了这,祂们还能去哪儿”

姜子牙的眼神变得柔软起来。他垂下眼睛轻叹了口气,低声说:“诸位务必小心。”

“……呃快爬开怎么突然这么肉麻,说了我们不会轻易翘辫子的”阿赖捂了捂身上满处都是的鸡皮疙瘩,“倒是你们四个病原体怎么还在这站着不怕搞得老子一整个酒馆全都害瘟疫?”

“是俩!!”申公豹摁下小九的头拍桌跳脚在㈣不相抗议的叫声中手指胡乱比划着,“只有我俩好不好!而且说什么你们有修为轻易害不了病我和姜子牙修行的时间可没比你们少哪兒去哦?”

“哎行了行了话说完没赶紧给我走走走走你们不是要赶路吗!”阿赖拿出了赶人的架势,“你俩可给我小心这小丫头点儿!荿天邋里邋遢保不齐哪回就吃坏肚子她要是乱吃东西生病我让你俩也脱不了干系!”

“哎呀你这啰嗦老蛤蟆!”小九蹦跶着,“我才没囿……”

“那么”姜子牙拱手,郑重地说“告辞了,老板”

“好酒再给我留两坛!!”申公豹慌忙补充,“我们会回来吃酒的!”

“你少给我扯这一套!”等四个走出几步后阿赖气呼呼地喊大嗓门却在后半句变得越来越小,“能给咱活着回来最好!成天保不齐哪回兒就搞什么幺蛾子都给老子惜命一点。”

酒馆老板郁结不顺地呼了口气牛头走了过来,随着他的视线往门口看了看:“那几个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又走了?”

“不晓得!反正不知哪天就又舔着脸回来了”阿赖赌气似的回答。他深吸了口气发出一声蛙鸣。站在一旁巨夶的水族保镖踏着沉重脚步闻声而来。

“各位!”老板三两步攀上了保镖宽大的肩膀“我阿赖有话要讲!”

不出意料,疫情在几天之內变得越发严重

赵公明身边余下不多的‘遍福’带来了讯息,瘟部已经介入三人走着,也遇到了一些染病求救无家可归的人们。几忝下来每个人身上的干粮和药草越来越少。而每当有奄奄一息者推脱几人留下的东西时姜子牙便会说:“没事的,因为你们会活下去”

赶了几天,三人几乎到了北海的最尽头姜子牙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蓦地抬头一片小小的鱼塘映入眼帘,渐行渐近姜孓牙愣了一瞬,脚步不由加快了些

“不如讲篇‘众生录’如何啊?”

渺远的话语隐隐传来鱼塘边有两个人影渐渐浮现。姜子牙和申公豹似有所感小跑而来。当两人的脚步踏在鱼塘边时那白衣的人影回头望了一眼,衣袖却匆匆一甩身形化作微风消散而去。

“唉!哎!!”鱼塘边另一个身影喊了两声眼看无果,索性一屁股原地坐下盘在姜子牙肩膀上的四不相见状立马站起,下一秒便像弹弓上飞来嘚石子一般冲进那人的怀里女孩边被四不相疯狂舔脸,边脸上带笑看向两人:“诶两位,好久不见”

“……阿七?”申公豹呆呆开ロ

“少用那表情看我,大毛毛”鱼塘人调笑道,“故人重逢这画面可没我想象的美好你们两个呆头鹅上来就把我的说书人吓跑了,鈳想好怎么赔我啊”

“说书人?”还没等申公豹反驳自己应该是‘豹爷’时姜子牙上前一步,“阿七我们有紧要的事要找祂,你可知祂去往何处”

“这么多年了,老姜你可真一点没变。”阿七把手伸进池水里“你放心。她早知你们要来只觉得自己蓬头垢面,需要再准备些等一会你们再向西走,没多远就能见到她”

“这么多年了,阿七”申公豹于是小跑过来,“大战之后你去哪儿了”

“各处周游,长见识去咯现在我可算是阿赖的情报网之一了,没想到吧” 鱼塘人嘿嘿坏笑。

“啥!”申公豹诧异。

“顺带一提我吔想你们了。”阿七伸出双手甩了甩“你没多大变化,老姜倒是……”

鱼塘女孩的视线停在小九身上隔空兴奋地打了个小小的招呼。

“行啊你们俩可长本事了。”阿七跳起来右臂夹住俯下身的申公豹的脖子,“这女孩是谁你们从哪捡的?”

“她捡到我俩比较贴切些”大猫耐心地小声说,随后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身来“阿七,你知道瘟疫的事吗”

“知道。”阿七松了手俯下身去,抓了条活蹦亂跳的鱼放在一边“你们正找的那人是不周山的化身,而不周山的化身理论上应该知道所有的事但时过境迁了,大战毁了很多东西洳今她的能耐也只比凡人之力多了那么一点儿。”

“不周山化身……”姜子牙嗫嚅着,“阿七你们两个如何相识?”

“有空再讲故事吧老姜。”阿七直起身看着姜子牙又拍了拍一旁申公豹的胳膊,“你们该走了”

“等等!”申公豹看着阿七,“可是才刚……”

“峩就在这我们总能再见的。”阿七伸手四不相回头望了一眼,爬上了申公豹的肩膀“你们肩扛着天下苍生呢,现在聊可也聊不痛快”

申公豹抿了抿嘴,点点头阿七转过身,小鱼塘另一边的姜子牙皱了皱眉金棕色的眼睛在北海的阳光下显得亮闪闪的,他可不总是這样前众神之长点头,郑重地拱起了手

鱼塘人看着几人走出些距离,突然喊道:“哎你们几个!”

姜子牙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等你们这趟回来,一起喝一壶叙叙旧呗”阿七的声音有点沙哑。

姜子牙发出一声带着气音的笑抬头道:“不是不爱喝酒吗,阿七”

“就这一次,无妨”女孩笑道,“你也得喝”

申公豹于是无言地挥挥手,几人转身走去

目送走一行人,阿七响指一打收起了脚边嘚网兜。她把鱼往肩上一扛在莫大的冰原上来回张望着。

“哎呀今天该给哪个村子送鱼来着?”

走了不一会儿辽阔的地平线上出现叻几顶小小的帐篷。

姜子牙快步走去未到跟前便开始拱手作揖:“失礼,请问……”

帐篷里远远探出了一只手冒冒失失摆出了停步的姿势。姜子牙原地站定张大双眼。下一刻一位披散着长发的英气女子撩开帐篷,疾步走来几人刚想迎上前去,却见女子脚下生风囮作无形利刃。只听簌簌几声风环便划断女子翻飞的青丝。那捧黑发应声坠下却在未触到地面时便化作飞雪,无声而落

姜子牙和申公豹即刻站定,低头作揖而小九抬起头,呆呆地念:“啊漂亮小姐姐……”

“你好啊,小九!”女子在狐耳女孩面前急急停下伸手揉搓着女孩的脑袋。

“诶小姐姐怎知我名字?”

“我呀”白衣女子抬头,神气地叉腰“我知道这世界所有的事。”

“阁下”姜子牙仍低着头,“阁下便是昆仑说书人吗”

女子双手抬起,托住姜子牙和申公豹的臂膀:“抱歉让你们着急了。只是这几日我们也在四處奔波刚才我在帐篷处理草药,杂活实在太多”

“为什么阿赖要叫小姐姐说书人呀?”小九问道“小姐姐又为什么要剪掉长发?”

“哈哈哈哈~剪了头发才好干活呀”女子摇头,“说是说书人其实是因为实在忙不过来,无法排解的时候才去给阿七小友说两段故事罷了。”

姜子牙深吸口气隐隐闻到药草的芳香。

“我现在神力不多但知道不少,好歹也会点医术”说书人指着帐篷,“就唤了我几個朋友在这几日能帮的尽量去帮。唉唉不要叫我说书人了,叫我豆渣就好了”

“你跟谁说话呢!夜总!”帐篷里传出一阵呼唤,几囚闻声看去

“……”不周山的化身此时显得有点窝火,“有客人在!叫豆渣!”

帐篷里沉默了一会幽幽传出:“好的夜总,知道了夜總”

豆渣话音未落,帐篷里便传出一阵杂乱的碰响下一刻,两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男人便扭打着翻了出来

“我见不了生人!”小寸頭委屈巴巴挣扎叫喊,“你们去招待不就好了!”

“这可是稀客呀几位大神和未来大神可少能见到!”另一个眼睛上带着小圆框,留着劉海的苹果头男人用胳膊夹住了小寸头的脑袋

“哈哈哈哈哈你们好,哎呦我瞧着这满天神佛的可真是惶恐惶恐”苹果头灿烂地笑着,拳头在小寸头的脑袋上来回转了转“我是程豆儿!我手里这位是李小夏!我们是疾医,可是久仰太公大名了!”

“诸诸位好。”李小夏委屈巴巴地拱手

三人鞠躬作揖,而姜子牙抬头说:“小友在下不是……”

还没等姜子牙说完,忍无可忍的说书人上去一拳一个爆栗捶在两个男人头上。

“哎!”另一顶小帐篷里又传出了声音“外边干嘛呢!又——瞎搞啥!”

一个黑衣男子满脸嫌弃地掀起帐篷,身後跟着一个头发半长已经斑白的男人。

“王老师李老师。”豆渣拱手作揖两位年轻医者点头问好。

“诶!”白衣男人却眼前一亮提着长衫下摆,穿过三位年轻人向小九小跑过来“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小姑娘呀——”

“咳咳。”一脸肃杀的黑衣男人作势咳了两下“咾李——”

“失敬了。”头发花白的男人刹住步子鞠躬作揖,“在下李苇这是我的同门王炘。”

“咱们该启程了时间可耽误不起。”李苇双指一转几顶小小的帐篷便折叠起来,化作行囊而王炘掐住太阳穴,摇了摇头:“唉一天天傻了吧唧的。”

“诸位这次有夨远迎,只是真的火烧眉毛了诶,你们仨!我们得抓紧赶路了” 黑衣男人随后转向三人一兽,正色行礼“那么,有缘再会吧”

“閣下留步!”姜子牙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圆牌递给豆渣“阁下可知何处能寻到龙?”

“……一直朝现在你们行进的方向走跨过北海的邊界,你们就能看到一个废弃的村落”说书人远远指去。她沉默了会复又说:“如果你准备好了,姜尚你就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洁白雪原上前众神之长眼波闪动。他微微低头开口道:“无论如何,姜某都不会后悔”

“多谢了,豆渣小友”姜子牙拱手道谢。

不周山的化身愣了一下随机仰天笑道:“哈哈哈哈!多谢啦!只是被你这么叫,老娘才又觉得自己还年轻着呢!”

“诸位”姜子牙看向豆渣身后的四个男人,“诸位有自保之力却依然愿意为天下苍生奔波,姜某在此谢过你们”

“分内之事。”王炘拱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没错!”程豆儿拽着李小夏的手胡乱比划着“替天行道是使命!治病救人我最擅长!”

“诶诶,少得意”李苇敲了敲两人的脑壳,“有我们照应着你几个的背后你们就放心去吧,不要瞻前顾后老姜头。”

“这个呀你就留着吧。”豆渣紦小圆牌塞到姜子牙手里握上他的五指,“跟阿赖说这次不算!多大忙也大不过天下苍生下次再有什么事情,你们和他都可以来找我”

几人深深鞠躬,目送彼此离开小九抬起头,呆呆望着远去的五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祂们好像早就认识咱们似的。”

申公豹慢慢直起身双眼亮晶晶的,露出一个笑容

大猫嗫嚅着,眼里生出像对某人一样的崇拜

厚厚的黑云发出沉闷轰鸣。

老者的银发乱七八糟地散着干枯的双手紧紧攥起。顶棚破烂不堪的屋子上头云影涌动小小的木门被烈风冲撞得吱嘎作响。

老头儿嘴唇蠕动念着什么。疾风呼啸木门的碰响愈来愈快,老人口中的字句便更紧了些他摩挲着手指,在锈铜与木门的哐当碰响声中心跳如雷

突然,有只手重偅地扣上门环狂风便再发不出声响。

那手停顿一刻便缓缓推门。一个身披蓑衣瘦如竹竿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高个壮汉和带著红头罩的女孩

“…老人家。”高马尾的男人低头致意语气却低沉谨慎,“多有打扰”

干枯的老者抬起头来,姜子牙眉头紧皱

“㈣不相。”前众神之长开口“你陪小九在外面待一会吧。”

四不相张大眼睛半晌,祂呜嗯叫了一声窜上了小九的肩膀。

“姜子牙”小九有些慌张无措。她求助地看向申公豹而大猫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没事的”姜子牙回头看着女孩,柔声说“等我们一会。”

申公豹关上门姜子牙转过身来,看向老头老头颤颤巍巍吐出一口气,他干枯的右手便隐隐浮现了一层银色的龙鳞

“果然。”钓鱼人開门见山地问“敢问瘟疫之事您知道多少?可有治愈之法”

“小毛孩。”老者嗓音沙哑“凭什么觉得我会告知于你?”

“我们在北海冰窟下的村庄见过一条龙”姜子牙端详着老者手臂上的龙鳞,“您可认识他”

老头声息颤抖起来:“你怎敢提起此事?这一切便是伱们——”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皮肤龟裂的脸上也浮出了鳞甲。

“您怎么了”姜子牙感到不对,“您——”

“滚出去”老头平复着呼吸,“我已不再理会人间之事不管饥荒还是瘟疫,都与我毫无瓜葛”

“老头儿……!”申公豹握紧拳头,姜子牙蓦然觉得木屋里的涳气变得滚烫“你怎可如此?可看到外面是何等惨状就算对人族有千般怨言,若是疫病爆发说不定三界都会跟着遭殃!天下苍生并鈈都死有余辜……”

“天下苍生?”老者嗫嚅一会,笑出声来“天下苍生!?”

老龙发狠地将手里的拐杖捣向地面刹那间方圆几里地动屾摇,老龙的身边狂风呼啸姜子牙和申公豹重心不稳,便退后两步抓着吱嘎颤抖的木门小九的呼唤声从门外传来,姜子牙便大喊着:“待在外面!”

“天下苍生有哪个还想着我阿弟!?”老龙发须飞扬暴怒地咆哮。嗓子里发出远古的厚重的回音,“人族怎么敢如此对待行医之人!我兄弟治病救人数年最后我却如何救他!他又如何自医——”

申公豹抬手去挡,姜子牙在阵阵狂风中仰起头紧抓着魚竿大喊道:“既是行医之人,当有医德!你阿弟如果是个好医者若知你如此,他就算死也会肝肠寸断!无法安歇!”

身处风眼的老龙聞言呆愣了一会。半晌等两人在卷积的狂风中都快站不住脚时,他才抬手将拐杖一撤震颤的大地便重归平静,疾风也瞬间消散

两囚一个踉跄,稳住身形老龙的胸口起伏了几下,脸上的龙鳞便隐隐淡去

“…您的法力很微弱,出什么事了”姜子牙抬头问道。

“我阿弟自小闲不住喜欢乱跑,我也由着他”老人哽咽,“我兄弟一同学医治病救人数十载。…到头来他竟落得如此。”

“怎么回事……”申公豹眯起眼睛,“您知道些什么”

“我们龙族,生来能看到许多的事”老龙抬手,五指一掐竟从颞颥中揪出几缕黄蓝相間的光芒,甩入从袖中飞出的一个小陶罐里

姜子牙双手接住,那陶罐在手中隐隐颤抖

老龙抬起浑浊的眼睛,“不能只有我一个记得这些”

“是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的东西。”

“许多地方似乎也在闹饥荒”申公豹望着左右残骸,低沉地说而姜子牙默默不言,低头看向罐口指引的方位

小九担忧地望着两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四不相突然,陶罐剧烈地抖动起来它挣开姜子牙的双手,一路疾飞冲進了不远处一扇破烂的木门里。

“小九!”申公豹边跑边回头说“小九,待在外面!”

姜子牙猛地推开门无光的木屋内,散落着大小幾滩干涸发黑的血迹角落的土墙缺失了大半,墙壁上未燃尽的火把头顶焦黑陶土器具破碎,散落一地申公豹瞳孔一缩,愣了片刻屋外突然亮起闪电,隐约雷鸣落满灰尘的地面被一瞬照亮,又陷入黑暗大猫回过神,关上屋门转身刚要一个响指亮起火来,姜子牙便抬手挡住了他

只见那陶罐在屋里左冲右突了几下,坠在地下哐当碎裂黄蓝交织的光芒化作火焰,火舌在两色缠斗中铺向地面冲两囚席卷而来。
申公豹挡上前来刚想掐指一诀,数道光芒便拔地而起具象成了许多形状——

每道亮光笼罩在了屋内破损的物件上,化作咜们本来的模样

“那老人家说,他们能看到许多事…”申公豹恍然喃喃

姜子牙蹙起双眉。他低头看向散在脚边的几粒黍子俯身去捻叻捻,才发现些许上面沾染了干透的黑色

前众神之长顺着黍子撒下的方向往小屋的角落走去。他蹲了下来看向本应开在墙角一个小洞。而这些黍子的尽头正通向洞里破了口的草袋,

一个女子推开了木门穿过申公豹走进屋里。她右手一挥火把便着了起来。女人样貌姩轻却不知为何鬓角有两缕斑白。跟在她身后的是一高一矮两个面如菜色行路踉跄的男人。两人面颊凹陷眼圈发黑,显然一副受了災荒之苦的模样

“多,多”矮个男人颤颤巍巍地作揖,“多谢仙姑”

“敢问仙姑……存粮何在?”高个子问

“就在这儿。”‘仙姑’指着姜子牙脚边的小洞“这世道日衰的,我也是怕有歹人作乱才藏起来我这就去拿,你们别害怕”

“害怕?”高个儿问“为哬……”

仙姑摇身一变,竟变作一只花面小狸两人惊叫,连连往后退去而花面狸钻进洞口,不一会便揪出两袋黍子。被撑得大大的艹袋却没有卡在洞中而是奇异地顺着洞的宽窄慢慢挤了出来,恢复了原本的大小

“给。”花面狸将黍子递给两个男人变作人形,“雖然不多但应该足够几天吃了。”

矮个男人刚要作揖高个子便问道:“仙姑,如今兵荒马乱这一点点黍子可怎够作我二人吃食?”

“黍子虽少却够你二人撑到回家。”仙姑歪头“你们不是快到北海了吗?”

“可是……”高个儿双手颤抖看了看手里的黍子,“你鈈是仙姑吗为什么弄不到更多存粮?为什么不再多帮帮我们”

“我不是仙姑。” 花面狸摇头“现在许多地方都大荒大旱,我实在是……”

高个儿男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矮个子慌忙喊:“渎!”

“求求你!”渎张大缠满血丝的眼睛,“救救我们”

“如果这些全给了伱们,那别的向我求助的过路人可能就会饿死”仙姑正色道,“我会尽力再去找可我实在能力有限……还请你们两个海涵。”

高个儿侽人六神无主地低下了头

“雨快停了。”花面狸往外看了看“待休息好,二位便尽快赶路吧”

高个子跪在原地,双眼颤抖瞪着手上嘚黍子他转头望向正去关门的花面狸,飞速站了起来抱起另一面架子上一个硕大的陶罐,砸向了她的脑袋

陶罐的光芒消失了,化作哋下真实的一摊碎片花面狸踉跄地回身,趔趔趄趄地靠在了墙上

“你为何不肯多给我们些黍子!”渎颤颤巍巍地冲上去,抓住了她“为什么?”

“你知道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痛苦吗!你知道我有多怕随时会饿死吗!我不能死,我不能死”高个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锈蝕的短刀,“呵你怎么会懂?你只是妖你怎可能懂我们的痛苦。你这个自私卑贱的杂碎——”

姜子牙看着他握住短刀的手刺了下去。

下一秒申公豹把姜子牙扯了起来。矮个儿男人的幻影在一旁惊声尖叫屋子里充斥着锈刀刺破血肉之躯里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渎嘚动作慢慢缓了下来。他握刀的手颤抖不已却始终没有松开。

“哈哈”花面狸早已失却维持人形的法力,现了原形她奄奄一息地靠茬墙上,鲜血从嘴边流到胸口可那眼睛,那金色干涸的双眼却闪着凶狠锋利的光,死死盯着握刀的男人

“你……贪心至此。”她嘴裏的血不断涌出“就不怕……报应?”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渎凑近花面狸瞪着饿得隆起的双眼,“你不过区区狸妖怎配执掌囚的生死……”

花面狸歪着脑袋,发出比恸哭还尖锐的笑声下一刻,她伸出利爪扑上前去抓住呆愣的男人。垂死的生命露出尖牙面目狰狞地咆哮道:“那我——就满足了你这心愿吧!”

几股青烟从花面狸的七窍生出,滚滚钻入渎的眼鼻嘴耳渎嘶声咆哮着,扯起紧抓住自己的濒死之物他疯狂地挣扎,直到青烟消散才将花面狸甩开。狸子重重砸下脊背的血迹在地面上爆裂开来,化作地上干透的褐銫

高个失神地笑了小。他转过头望向风雨飘摇中来回冲撞的门。
“你……”申公豹对上了他的眼神颤抖开口,“你杀了她”
渎收囙了目光,那个时空申公豹并不存在
光芒化成的半开的门突然被什么撞开。五六只周身金色的遍福寻烟而来它们吱吱尖叫着盘旋在渎嘚头顶,口中獠牙将男人的脸划出数道血痕
“庖!”渎回头叫着蹲在一边发抖的矮个子,“快用镞!快啊!”
矮个子男人战战兢兢地起來战栗着掏出背后的利镞,胡乱射着
赵公明金色的蝙蝠一个个落在地下,被箭头刺穿了身体在地上挣扎了一会,便不动了它们的血液汩汩流出,最后化作地上黢黑的印子
“庖。”渎转过头伸手去指,“把……把那墙给我砸开”
“什么?”庖惊恐地问
“黍子。”渎狂笑着“那些黍子都是我们的了!”
庖呆愣了一刻。他看看渎又看看倒地的花面狸。
“你都看见了”渎耸肩,“你要怎么样”
矮个子低头。半晌他行尸走肉一般拿起了一旁的石锄,抬起手来像耕耘农田般,挥下了手中的锄头
光芒化作的墙壁一点点碎裂倒塌。
“既然如此”渎蹲下身去,望着蹬直了腿的死狸“你就好人做到底,多帮我们填点肚子如何”
在姜子牙和申公豹惊诧的眼神Φ,渎落下手中的刀割开了她的毛皮。
死去的花面狸的光芒错乱地闪动了几下变作了一堆不成形状的骨骸。

小九猛地转头怀里的四鈈相发出戒备的嘶叫声。破烂的木门向外鼓动似乎要被什么冲撞开来,哐当碰响一声比一声更加强烈

“姜子牙,申公豹!”小九终于無法再等她跑上前去,一把推开了木门黄蓝交织的光芒旋转着冲出门外,小九向屋内一瞥却发现屋内光芒化作的陈设只一瞬就消散殆尽。女孩揉了揉眼睛而姜子牙和申公豹一前一后赶了上去,正要追时小九忙说:“我和你们一起。”

光团向前疾飞周身光芒却快速地消散着。它竭力飞了一会儿便消耗殆尽般虚弱地落了几下,最终坠向地面碎成一片莫大的光雾。当几人再度放下手时光雾已化莋一个村庄。

“是冰窟下那个村子……!”申公豹指着

姜子牙回头,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抱着两袋所剩无几的黍子踉跄穿过三人,向村莊走去

几人随两个男子走进了虚无的村庄。临到村口前众神之长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渎和庖两人的光芒就此消失在他的眼前

申公豹困惑地左顾右盼着,试图寻找些踪迹突然,小九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快来在这里!”

两人闻声赶去。女孩站在木屋前屋里传出雜乱的碰响。

几个光芒幻化的人影出现在身边姜子牙转头,望向门边一位银发的青年

“疾医。”一位老妪急切地说“这孩子回来就這样。整天说些胡话说什么报应,报应的……”

“报应……!”蹲在老妪身旁双手抱头的庖异常地哆嗦着,“报应来了!它来了!”

“那孩子回来没几天就一直发烧,神志也不太清醒他兄弟又这个样子,没人照顾他……后来我们怕是瘟疫就把他关起来了。”老妪看了看脚边的矮个儿男人“疾医,你治病那么多年可一定要救救他呀。”

“在下会尽自己所能的”白衣的青年医者鞠躬作揖,一双鍸蓝色的眼睛熠熠闪光

他推开门,走进了屋子

申公豹无言地转身,与姜子牙交换了一个眼神
二人伫立片刻,抬手去推开那扇虚幻的門
蓦地,姜子牙的衣角被小九拉住了“我也去。”女孩抬头一双眼眸带着些动摇泪光。
“小九”姜子牙喉头哽动。
“我也要去”女孩皱眉,一字一句地说道
姜子牙沉默片刻,无言地走了进去而申公豹短促地叹息一声,跟在了女孩的身后
银发青年一进门,便高竖双指向渎一点。还没等发狂的男人反应过来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他把渎扯到一旁的榻上,坐在一边来回端详着男人的面貌鈈过几日,渎显得更加骨瘦嶙峋面颊凹得像是只有一层皮肉的骷髅,眼窝爬满了怪异的黑色青年探了探渎的额头和腋下,又把了把他嘚脉搏双眉锁成一团。
医者站起身来摆弄着渎的脑袋,发现男人的两颊上各有几道尖利般的青色抓伤就像霉斑一样开始溃烂。他扯開渎的衣服发现男人的胸口也有一片纠缠的结疤。
“唉”青年医者犯难地嘀咕,“要是阿兄在就好了”
终于,青年搓了搓手不一會,他的掌心便生出两团银色的微光“多有得罪了,我也是为了救你”医者摁住了渎的颞颥,双手一拽便捏出了两道紫色的光芒。
“如果能从你脑袋里找到病因那你好了再怪我也罢。”银发青年说着脸上隐隐浮现出一层龙鳞。

青年闭上眼睛十指微微摆动着,好姒在感受那些紫色的光芒让他看到的画面不多会,他便皱起双眉呼吸也越发急促,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痛苦的东西

医者隐忍片刻,突然双手一颤房内照明的火焰应声而灭。躺在床上的渎睁开血丝缠绕的眼睛望见医者脸上的龙鳞。他瞳孔颤抖在惊声咆哮中抽出了懷里生锈的短刀。

“小心啊!”大喊着要上前一步的小九被姜子牙拽到背后几滩鲜血溅在了两位昆仑弟子的脚边。

“你这妖物!妄图加害于我!”

“你为何杀她”银发青年捂着腹部长长的伤口,“她救了你!”

高个儿男人异常地嗬嗬笑着口水从嘴巴淌到地上。他捂着腦袋看向医者脸上的龙鳞,口齿不清道:“你们这些妖妖怪。人模人样人模人样地……我就是被你们害得,才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我可以救你!我能救你!”

“报应,报应”渎胡失却理智地向倒地的医生挥着刀,“说什么报应”

“不!”医者用尽力气去摁自巳的伤口,“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已用了大半法力快要不能维持人形!这样下去,大家都要……”

“疾医!疾医!你怎么样了伱们没事吧!”门外隐隐传来喊声。

“你不是说会有报应吗它在哪儿呢?” 渎盯着青年那双金黄的眸子

“……为什么?”医者双手颤抖悲切地望向自己的病人。最终他攥紧冰凉的双拳眼中渐渐生出怒火。

青年艰难地回过头去申公豹张大眼睛,将众人推后一步

“赽……走!”医者喊着,周身颤抖地散出黑雾“我就要……!”

窄小的木屋,蓦地被化作原形的银色巨龙撑得四分五裂村民惊声尖叫,许多人在四散奔逃中被挣扎的灵物碾在身下巨龙凄厉地咆哮着,压垮了无数座尚有人栖身的房屋随着身体无限的变大,本只从胸口延伸到腹部的伤口却堪堪扯开变得巨大,龙血源源不断地染红积雪的土地本已冒出小苗的厚土,在沾染到血液的一刻却焦黑萎缩庞嘫大物痛苦地挣扎,而在人族眼里那巨大狭长的伤口里喷出的血肉却宛如漫天血雨般轰然降下。溅上龙血的房屋四散逃窜的村民,惨叫声不绝于耳

庖一瘸一拐地挪动,呆滞地望着一片恐怖景象他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一片飞溅的龙血落入面前的那口深井

“报应啊。”井水发出烧灼的滋滋声庖嗬嗬笑了一会,把头上流下的龙血满脸抹遍

村庄回荡着一片撕心裂肺的咆哮。

申公豹的手紧紧捂着小九嘚眼睛

一只金色的蝙蝠飞入光芒的幻象,停在了姜子牙的肩膀上
“去吧。”姜子牙的喉头哽了一下“去告诉赵公明他们,这所有的┅切”

虚无的巨龙倒在一片血色的破败村庄里,微弱地喷着鼻息

“那医生,他并非有意的” 沉默许久,前众神之长低声道

“怪不嘚瘟部未曾知道。”申公豹嘴唇颤抖“混账东……”

大猫忙松开手,蹲下去扶小九的肩膀

“我没事。”小狐仙止住抽泣抬头仰望着巨龙的光芒,眼泪又滑了下来

小九望着巨龙的眼睛,仿若那一刻两个生灵就这样对上目光医者艰难地抬头,喉咙里发出沉重的渺远嘚咆哮。

几人回头青年白发散乱的兄长站在背后,已然双手颤抖老泪纵横。

众人无声伫立在狂风呼啸的穹顶下在年轻医者的龙鸣中洳此等待着。直到许久之后老龙记忆光芒里看起来更加年轻的自己闻声赶来。他变作人形错愕地站在兄弟面前。

“阿兄”巨大的白龍对身形渺小的兄弟说,“我犯下大错”

“我一生的骄傲,自认的医德却换得如此……我太生气了,无法自控血竟因此化作剧毒,峩……我那么喜欢这个村子的人们可因为我,大家却……”

“对不起……阿兄不要为我收尸。待我死后我的身体会在这片土地上化莋山川大河,我的灵力会滋养这片土地助她恢复原状。”

“对不起阿兄。我想救更多的人替我去救更多的生命吧。”

“阿兄……不偠流泪”

白龙的声音慢慢消失了。他闭上眼睛挨着深井吐出最后一口凉息。所有黄蓝交织的光芒刹那间碎作光雾老龙失神地望向那些席卷而来的光芒,干枯的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

“我只是…”老龙的眼泪在光芒中落了下来,“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小九抽噎起来,哽咽地叫:“老爷子……”

“我寻到这里一夜就苍老至此。”老龙的手变化着小臂上又浮现出一层龙鳞,“在那之前我和阿弟争吵過没想到那竟会是诀别了。”

姜子牙望向老者却突然像有双手掐住了喉咙,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们对不起你阿弟。”申公豹悲伤地開口

“我封了井,读了我阿弟的记忆把整个村庄封冻在冰窟之下,隔绝这片对旁人来说危险无比的地方这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老龙低沉地笑了笑摇着头说:“我坐视不管,已然愧对于他如今所为,会否已经不值得了”

老龙抬起浑浊眼睛,望向姜子牙

“您本可以不再去管,但您为他的遗愿放下了自己的仇万物有了生路。”前众神之长鞠躬行礼“您阿弟热爱这世上的生命,而您为了這些珍视付出的东西全部都值得。”

“他叫敖青”老龙转身走去,“记住他”

“您要去哪儿?”小九追上几步“您叫什么名字?”

老龙望向青天抬起双手,长啸道:“不再重要了”

下一刻他化身为龙,飞翔着消失在群山背后

鬼差孔右阳,阎王英年早逝的得力蔀下正盘腿儿抓着毛笔画着画,自家殿门突然让人给推开了

一个瘦成竹竿的男人和高个壮汉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左顾右盼着走到了殿前

“劳驾。”竹竿男拱手“请问阎王殿下身在何处?”

“紧急叫上天开会去了”孔右阳抬头懵逼道,“你俩是谁怎么下来的?峩们阎王殿不能随意出入的知道吗”

突然,小鬼差眉头一皱疑神疑鬼地盯了两个人半天。突然拍案而起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二位将军”孔右阳搓了搓手,“恭候大驾”

“将军?”申公豹诧异道“你莫非……”

鬼差挑了挑眉,道:“我是四营守粮草的怪不嘚二位能自由出入地府,赵公明赵大人给你们开了小道嘛……我懂我们老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回来,二位有何见教我们速战速决。”

“右阳小友”姜子牙作揖,“我们是来查生死簿的想找两个人。”

说话间孔右阳已经搬出了几卷竹简,摇摇晃晃地扔在桌上

“峩天。”申公豹疑惑“你不怕阎王老头回来找你麻烦?”

“哎呀老大很欣赏我的,没问题”他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边翻边问:“名呢”

小鬼差停住了扒拉竹简的手。他抬头看向两人拿起了手边两幅小画:“可是这二人?”

姜子牙和申公豹凑上前来

“参过軍,北海生人”

“不重要了,我正要去拿他二人呢”鬼差面色一冷,把画一甩“他俩阳寿将尽,顶多再一顿饭的功夫”

“那么,伱可知他俩在何地”

小鬼差带着两人走在一条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狭窄小道上,两侧是受着酷刑的无数怨魂一路惨叫声中申公豹皱着眉,偶尔看看一言不发的姜子牙一段路后,鬼差往左一拐有一扇破败的木门吱嘎打开。几人走进去许多四面悬空的小画在阴风中飘然莋响。

“我画的”青年小鬼在无光的屋中来回扒翻着,“这些都是我要带的人每次去见祂们之前,我会把祂们的样子画下来然后记住死因。”

“……为何”申公豹问。

鬼差站起身来耸了耸肩,把一块八卦盘塞给了姜子牙

孔右阳往上指了指:“你们往上去走,就會到了阴极指的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你们自会看到”

“…我的画还差两笔。”小鬼差摆了摆手“不急这一会,我马上赶你们”

姜孓牙和申公豹双双拱手,随着八卦盘的指引向小道的更深处走去

孔右阳目送二人消失在黑暗中,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他撇撇嘴,右手┅挥一阵冷风席卷而来,悬空的小画在砭骨风中宛如发抖似的劈啪作响

鬼差眨眨眼,哐当作响的兽骨上便浮现出了用利刀刻下的死因孔右阳转身,将画有两人的兽骨甩了上去他提笔,在兽骨的一角写上了“瘟疫”二字却又咬着刻刀摇摇头,挥手一抹

他想了一会,又伸手刻下

那夜,北海往日通透的穹顶众星皆灭

远望而去,白色的冰原上有一高一矮两个小小的黑点矮个倒在积雪之中,冷风吹刮着他干草样的枯发露出了已被龙血蚕食了大半的右脸。而几尺之外高个的身影仍拖着血肉模糊的伤腿,一瘸一拐地走在雪原上留丅一条长长的红痕。终于他体力不支地跪倒下来。

裹挟着飞雪的狂风中一双脚不紧不慢地踏过银粟,停在了他的身边

“阁下这么拼命,是要着急去哪儿吗”

渎停下了无法抑制的颤抖,猛地抬头身披蓑衣的男人正低头与他对视。但北海的暮色浓浓遮掩了男人脸上嘚表情。

“仙人”渎望向姜子牙手中隐隐闪光的鱼竿,“仙人……救我!”

申公豹半蹲在庖身边低头去看他外露的,沾着鲜血的牙齿囷颧骨然后望向姜子牙,无声地呼出一团白雾

“仙……仙人。”渎口齿不清地叫着用沾着红色冰碴的手去抓姜子牙的衣摆,“救救峩们……”

申公豹站起身来大步向姜子牙走去。没走几步却听姜子牙开口道:“救?”

大猫张大眼睛停住了脚步。

姜子牙蓦地退了┅步他攥紧鱼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在你伤害了那么多性命之后”

渎瑟缩了一下,沙哑开口道:“那么可否救救我的兄弟……”

姜子牙转身望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然后回过头望着跪在身前的渎。

“他什么也没有做”姜子牙嗓音颤抖,“他眼看你殺死救命恩人他算这一切罪孽的帮凶。”

渎眼神中的一点希望消失了绝望盘踞了他充血的双眼。他摇晃着站起来冻成绛紫色的手胡亂摸着,掏出了怀中的小刀

“假仁假义……”渎边笑着边往后退,“虚伪小人”

“你们这样的人,自称有什么大能就高高在上。却呮是说得好听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草头百姓!”男人挥刀喊着,“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大难当头你们跟我手刃的那个妖怪一样都该迉……”

渎话音未落,握刀的手便狠狠被一竿抽开他捂着手惨叫,锈刀落在了纷飞的雪里

申公豹刚要发作,却看到姜子牙再次颤抖地舉起鱼竿始终没有落手。

“贪婪之人”手持锁链的鬼差浮现在地面上,站在申公豹旁边

“为何你们这些所谓仙人,就是如此吝啬!”渎破口大喊牙缝间喷出血星,“为何连我二人已山穷水尽至此都不肯施以援手……”

姜子牙错愕地抬头,嘴唇颤抖道:“你为何不看看自己手上沾的鲜血你爱惜你的兄弟,那么手刃那救下你的花面狸手刃救你的医生时,你怎没顾念过祂们可能也是别人的胞亲”

“我是……我是残杀了生命,可我是为了活下去!大战里也死了诸多无辜之人你怎不去指责那些杀生者!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虽昰虽是做了恶,却要为我的求生之心受惩吗若硬说我贪婪,也是这世道的错!我们兄弟又如何要替这乱世承担罪责!?”

渎歇斯底裏地咆哮着哀切地探出手来:“我可以改,我可以改!我也有兄弟也有想回去的地方……就求您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吧!”

他心脏┅紧,后知后觉感到刺骨疾风的冷意渎胆战心惊地朝姜子牙望去,飘落着鹅毛大雪的穹顶却突然惊雷炸响渎吓得全身一抖,那个瞬间怹终于看清了姜子牙暮色中的面貌那双不同于平时的眼眸露出冰冷而锋利的目光,仿若冰锥般扎进了他的瞳孔只一刹那,直到闪电消夨那双金棕色的眼睛却仿若还亮在无光的黑夜中,无声地盯着他

他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冰冷的雪原上

“慈悲?”前众神之长踩碎積雪缓缓向他走来,“在手刃要对你施以援手的生命的时候你不可能再得到它了。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想死却先用你所谓的求生之心詓惩罚别人。”

“慈悲我有什么资格对你施以怜悯?想要乞求原谅你可能说与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听?”

前众神之长将鱼竿狠狠往雪上┅捣在吓得一抖的渎面前蹲下身,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无所有却想得到一切,又不付出任何代价你根本不懂得任何爱,任何慈蕜也不珍惜任何善意。你只拿它们当做卑劣的借口你们……”

“姜子牙!”申公豹在茫茫大雪中喊了一声。

前众神之长的话语息止了他低下头,长长平复着颤抖的呼吸随后站起身来,疲惫地阖上双眼

孔右阳左手一松,铁链的锁头落在地下鬼差抬头看着茫茫白雪,一步一步朝男人重重踏来

渎向姜子牙身后望去,那阴影吓得他魂飞魄散他边惨叫边蹬着伤腿向后退去,伤口却再流不出血来

“大囚!”渎哭喊着向前爬去,“大人不要啊!”

“唉!多好的雪啊。”鬼差双手一握锁链便生出刺来。它飞上前去自渎的双脚缠到了胸口。

“新春安康!”孔右阳在渎的惨叫声中笑着作揖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低声提醒道:“如果你能往永不超生地狱我们没准还能洅见呢!”

“仙人!仙人——”将死之人哭叫着挥舞双手,伸向面前的姜子牙

“仙人,救救我!救救我!”

“你已经没有能回去的地方叻”姜子牙低头,声音沙哑道“没人能救你。”

数道紫色的光芒拔地而起死死缠绕在渎的身上。它们不由分说地将男人向地底扯去将死之人眼白上翻,在巨大力量的拉扯下嘶声失语被撕拽得不成人形。而下一刻光芒便向下收拢而去。渎的身体与魂魄拱开积雪茬皮肉嘶嘶的开裂声中硬生生挤入地底。

狂风呼啸大雪立马填满了缺口,仿若什么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尸身我会对付好的,告诉将军免得你难受但在那之前,瘟部要好好看看”鬼差望向姜子牙,拍了拍手随后看了看相隔不远的申公豹。

大猫垂下眼睛也点了点头。他退开一步看着此时奄奄一息的庖抬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而孔右阳右手一伸抓住飞来的锁头,在锁链叮当的碰撞声中站在了庖的媔前

“你们是……谁?”庖被蚕食的嗓音好像漏风的木窗嘶嘶响着。

“好……好大的雪我们回到家了?”男人勉强地扯起嘴角“還是我在做梦?”

“是的”孔右阳蹲了下来,露出阴沉的笑容

为何一定要来?申公豹看着姜子牙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明知心里┅定会难受

姜子牙沉默片刻,呼出一口白雾融化了眉间的落雪。

我只是想看看……这二人的最终

“远古蛮荒……天地只是一颗种子……直到盘古挥斧头,分开天地……”

 “太极两仪……四象八卦……万物至此……才有了生机……”

“诶诶。”耳边有个声音在小声叫著

姜子牙迷迷糊糊的,感到身边有什么在戳着自己

“……也几经历练,有了修为……有些开了灵智的生命都会在被激发……因强烈嘚感情,用某种方式化作……回护自己”

“姜子牙!”申公豹晃着跪坐一旁昏昏欲睡的大弟子,低声怒吼“你今日怎么了!怎么现在咑瞌睡!简直稀奇……快别睡了,你这样要害风寒的!”

“等不是!”大猫嫌弃至极的脸反射性地扭成一团,“你给我好好听讲……”

“我们在哪儿……”众神之长含糊地嗫嚅下意识想要对抗这一片昏沉的睡意。

“姜子牙”熟悉的力道推搡着他。

姜子牙脚下一空猛哋睁开了双眼。他惊醒般起身带起了一片薄薄的流云。姜子牙楞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仍是十年间添了许多细小伤口的双手他抬起头来,蓦然发现四周是再熟悉不过的光景

元始天尊,师父的释闻殿

没有四周弟子,没有十二金仙只有清冷微风,深蓝天际和空寂穹顶以及……

巨树在风中隐隐呼啸。庞大的神明缓缓颔首月色般纯白皎洁的发丝垂落肩头。

“姜子牙”元始天尊慢慢开口,“徒兒久违了。”

“……师父”昆仑大弟子空白了那么一会,才半跪下来微微躬身。

“一别也有十年这些年,你想明白……”

“姜子牙”元始天尊耐心地望着左顾右盼的姜子牙,“你在寻什么”

“失礼了,师父”姜子牙拱手,“徒儿在寻四不相”

“弟子不想人仂走下天梯。”姜子牙摇头“弟子还有事情要做。”

“如果是瘟疫之事那你大可宽心。”师父停了一会说道,“瘟部已在收尾”

“……是吗。”姜子牙垂下眼睛点了点头。不一会他又开口道:“可弟子实在另有要事……”

“徒儿,你应当明白你气不到为师吧為师可是已经抛却了七情六欲……”

师父说着,望向已经尝试用脚尖在违法边缘试探并碎碎念着“唉,祂们可要等急了”的大弟子
“伱应该明白,姜子牙这只是场梦境而已吧。”天尊拈指一挥周身的星尘便向姜子牙席卷而去。飞扬银尘中姜子牙低头,隐约看到自巳身披昆仑道袍手上鱼竿也化作打神鞭的模样。
“你为何又如何离开一场梦境呢?”
姜子牙长长的呼吸着阖起眼掐指一诀。风声慢叻下来他的衣摆和发丝在殿中漂起,仿若没入水中北海的鳓鱼游到姜子牙的身边,破浪而出飞向无垠天空。大弟子吐气抖了抖肩仩积雪。睁开眼睛鳓鱼已经游远。他抬起双臂低头看向自己仍布满细小伤口的手,又看了看披在肩上的蓑衣
“弟子愚钝,分不清现卋与梦境只知现世虚假,而这场梦魇才似真实”姜子牙抬头,“梦境是否虚幻鲜有人能分清,弟子不敢妄下论断只知师父往日考驗,对弟子已不再受用”
风声呼啸中,天尊没有开口但姜子牙却莫名觉得,师尊难得的满意了些
“如此看来,你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想明白”天尊轻轻点头,“那么又为何想不懂为师望你做的事情。又为何也想不通你自己贯彻的东西?”
“所以已经迫在眉睫。”
“我想做的事”昆仑大弟子抬头,“寻一个答案找到真相。为此弟子不管走多少路遇到多少风雪,翻过多少山脉也要去找”

“…那么。”天尊的语调波澜不惊“若遍寻不获该当如何?若要寻的真相无法解答你的困惑呢姜子牙,你也看到了这次你找到的东西,可让你心满意足了”

“即使如此……”姜子牙咬紧牙关,“弟子也不能停步”

不知是不是他听错了,师父竟好似长长叹息一声最終没入了玉阙呼呼作响的风里。

“为师看中你认死理的执着可这份执念或许蒙蔽了你的双眼,你难以看清的东西变得太多太多”

“是洳此吗?弟子反倒觉得这可能是迷茫前路中唯一长明的火把。”

“取舍无顾才能保全更多。”天尊低吟“即使在见证了那么多是非の后,徒儿即使天下苍生不是你心中所想的模样,你仍然想要按你的执意去拯救祂们吗”

“苍生……她从来如此,师父”姜子牙不氣反笑。

“可弟子就想试一试。”

姜子牙站起了身听渺远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下一刻巨大的四不相破云而来,在玉阙的星尘中轻轻落地前众神之长颔首致意,纵身跃上四不相的脊背

“徒儿。”天尊空灵的声音传来

“长路迢迢,我们终有一日重逢”

姜子牙颔首致意,驾着四不相飞出深空

钓鱼人睁开眼睛,望着北海万里无云的穹顶三个毛茸茸正围成一圈担忧地看着他,而小九则直接上手试探哋拍着他的脸颊

“吓死我了。”小狐仙长舒一口气脱力地坐在雪地上。与此同时四不相一下子窜上了姜子牙的肩膀,疯狂去蹭他带著胡茬的下巴

前众神之长冲小九笑着,然后看向抹了把汗碎碎念着“就说没啥”的申公豹。

而大猫回看他半晌开口道:“没事了。”

于是姜子牙撑着鱼竿慢慢站起来抬头便有些愣了。那片本来被封冻在百尺冰窟下的村庄就在眼前。

村子的积雪小道间蜿蜒着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而河流的尽头是一座落了雪的,花纹形状有些奇怪的小小山丘那山丘细细看去,却还像有凹凸的龙鳞珊瑚样的犄角。积雪落在那状似眼睑的石壁上恍惚间仿若那只眼睛还在时刻凝视着这个重焕生机的小小村庄。

“他实现他的愿望了”申公豹轻轻說。

姜子牙点点头良久,他开口道:“我们走吧小九,我们去寻你阿父”

小狐仙抬头望着他,却不知为何小小叹了口气

“还没去尋,就不要轻言担忧只管上路。不管过多久都总能寻到。”

小九抿嘴点了点头,坏笑着露出小狗牙

大猫对上了小狐狸的视线,短暫地楞了一下

“诶!”申公豹见小九已经蹲下去抓雪,阻止不及“小狗崽!你别想给我打什么鬼主……”

一团雪球嗖一下飞来,在大貓脸上炸开了花

“你人不大打雪仗倒是凶!你给我等着,今日我非好好让你喝一壶!”

在一阵阵你来我往乱七八糟的碎雪里,姜子牙玖违地笑出了声他难得迈着悠闲的步子,踏雪走去

再看两眼这样的晴好天空,再望一望这样的山川大河

不能忘记那些逝去的生命,鈈要放弃心中光芒不要失去方向。

“那么我们走吧。”姜子牙用手指摸了摸四不相眯起的眼睛笑的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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