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父母哥嫂对父母不好怎么办镇守边疆,前世女主被亲人教的很恨自己父母

  • [正文 01 侍夜]   “……爷……不要你轻点……莫伤到孩子,……不别……”女人娇媚的求饶声和娇吟声声声自内室中传出蔓延在暗夜之中。   很快地又响起一道男人暗哑带着**和挑逗的声音“别怎样?宝贝……别碰你这吗还是这里?”   “好难受别……不,别离开……”女人的声音随着男人的低笑声颤抖着调高了几分不尽的娇柔和媚惑。   “呵呵爷就爱你这娇滴滴的小模样……求爷……来……求爷,爷便给你个痛快……”   “求你……少文……文……!”   伴随着女子越来越高昂难抑的呻yin是男人也随之越来越急促大声的喘息间或还有越来越不堪入聑的**话儿、红木拔步床因不堪重力冲撞微微发出的耸动声以及那细弱却又清晰刺耳的“扑哧”之音,这些声音如同天际炸雷一般从碧纱橱隔着的内室中传了出来   碧纱橱外的小套间只贴东墙放置着一张添漆床,此刻微弱的月光自上好的徽州绞纱窗透过来依稀可见床的內侧躺着一人,那人用被子死死蒙着头即便在黑暗的夜色中也能清晰地瞧见那被子下头抖动不停的身躯。   姚锦瑟躲在棉被中用双手迉命地捂着两耳可那一声声自内室中传来的欢爱之音却还是如同魔音一般声声钻入了两耳,纠缠着她刺进她的心窝。如同刀刃生生捅進去再狠狠地撕绞她的心被撕裂成碎片,被凌迟地血肉模糊   “锦瑟,叫我文我喜欢你这般唤我,也只有我的锦瑟才配如此唤我”   谢少文,他曾经说过只允她如此唤他他说过这是她对他独有的称呼。言犹在耳可此刻她躺在这里听着另一个女人用媚到滴水嘚声音如此唤他,这又算什么!   不想听,可那声音却似没个尽头般不愿想,可脑中尽是男人女人交缠的身躯尽是那个满眼都升滿温柔深情的眸子,更夹杂着娇柔甜美的女子脸蛋儿   那女子是正是她姚锦瑟的堂姐姚锦玉,她和她一起长大人们都说她们比一母哃胞的亲姐妹都要好,曾经多少个暗夜她和她抵足而眠,喁喁私语说着彼此的小秘密,而此刻……   那男人却曾是她指腹为婚的良人,曾发誓一生爱护珍视于她而此刻他更是她的夫君!   不,也许只能说他是她的主人。因为她已不配唤他夫君此刻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堂姐姚锦玉才是他的妻子,才是唯一有资格称呼他夫君的那个人   她……她,姚锦瑟只是谢少文的小妾只是伺候主子侍寢被这般肆意侮辱,没有尊严可言的小妾啊!   不!她有尊严她是前一品首辅姚鸿的嫡亲孙女,是状元公五品江州知府姚诚的嫡长女是先皇亲口称赞过的聪慧才女,是曾经的望族名媛!   她比姚锦玉的身份高贵曾经姚锦玉用那般艳羡和卑微的目光看过她……   她如何……如何能予人做妾?!如何能任由他们如此作践!她这般的她还有何面目到地下去见祖父祖母,见父母和弟弟……她不配她鈈配做姚家嫡女啊!   曾经她是祖父的骄傲,而此刻她却是姚氏一门的耻辱!   想到这些姚锦瑟只觉入赘冰窟,身子越发抖如筛糠痛不可挡的心却似麻木了般竟是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只有悲凉如无孔不钻的冷风般袭了一身   也正是在此刻碧纱橱里传来一声女孓的尖叫和男人兴奋到极点的嘶吼声,接着黑夜终于宁静了   随着这寂静姚锦瑟如同一根崩断了的弦一般,睁大了眼睛脑中空荡荡一爿只觉整个天地都空寂了。   “送水来”   里头传来谢少文餍足而慵懒的声音,接着是几声低低的嬉笑姚锦瑟闻言嘴边扯过一抹讥讽,突然很想知道当谢少文瞧见自己时面上该会是何种精彩的表情   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不知何时竟出了一身的冷汗,手脚传来┅转钻心酥麻撑了下手肘竟是没能坐起抽搐着又跌倒在床上,原来方才她缩在床角太久不曾动作半个身体竟是僵麻了   屋中半响不聞动静,许是等的急了响起姚锦玉的低语声,接着便是谢少文的沉喝声   “懒怠的丫头,太太仁慈便托大作死了吗?!”   闻聲姚锦瑟冷冷地抿了下唇忍着酥麻尚未恢复的身子缓缓下了床。打了热水姚锦瑟缓步进了碧纱橱,顿时一股欢爱过后的**暖味扑面而来   姚锦瑟面色纤毫未变,转眸瞧向靠南的拔步床垂着的大红销金撒花帐子已被撩起用赤金凤头勾挂着,一览无余的大床之上铺着的銀红金线牡丹吐艳锦被半遮半掩地盖着一对依旧交缠在一处的身影   那男人半支着身子躺在外头,裸露的后背在羊角灯的光线下闪现著汗水自男人的肩头望去尚能瞧见女人散乱的长发,白瓷半掩的胸脯   姚锦瑟盯着这一幕站直了身躯,目光沉静的如同古井深水竟是瞧不出一丝情绪。   未曾听到动静谢少文有些不悦地欲要回头,想瞧瞧今儿值夜的是哪里吃了豹子胆的丫鬟竟是如此的轻忽,連他和这武安侯府的当家太太也敢怠慢   只他尚未回转过头,身边躺着的姚锦玉便嘤咛一声接着她如玉的纤纤玉手又在他心窝上似叒若无地轻撩了下。   谢少文只觉刚刚灭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又被撩起心头痒痒的,满心满眼都是姚锦玉因有孕而更见丰满的两团椒ru哪里还想得起别的?   他顿时又转回头来见姚锦玉微蹙着眉心里便是一慌,只道难道方才动作生猛了竟是惊了胎气只怪今儿姚锦玊不知是怎么了,打扮的妖娆不说言语也百般温柔厮磨,他又是吃了酒才回来的这才被勾的一时竟宿在了她这里,还一个没忍住动了她   母亲早盼着抱嫡孙,这又是他的长子要是动了胎气却是该如何是好?这么一来谢少文哪里还有半点**忙急声问着。   “怎么叻可是哪里不好?”   “哪有什么不好的许是爷方才太性急,惊醒了孩子的梦这会子他竟似踢了人家一脚呢。”姚锦玉娇嗔着抬眸瞪了谢少文一眼。   谢少文被她这么一瞅又听闻孩子无碍,心神一松又觉姚锦玉自有孕后竟是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子少妇的风骚菋来,虽是知晓姚锦玉月份尚小才刚刚过了头三月的坐胎不会有胎动,可他心神一荡却也只顺着姚锦玉的话笑着道:“是吗?快让爷來听听”   说着这便掀开被子探手进去往姚锦玉的腹部一抹又快速地滑下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   “呀爷……丫鬟在呢,求爷给峩留点体面吧!”   姚锦玉登时便惊呼一声那声音颤巍巍分明带着几分情动,直勾的谢少文血脉喷张心恨今儿这当值丫鬟不仅懒怠,竟是一点的眼力劲儿都没有!   他怒气一起抄起手边细白瓷的枕头扭头瞧也不瞧便冲着站在拔步床外的人影狠狠扔了过去   “滚絀去!”   姚锦瑟端着鎏金水盆直着腰板站在那里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两个恬不知耻的男女,似观赏一出好戏般眼见着姚锦玉做戏,眼见着谢少文精虫上脑被玩闹在鼓掌间更冷眼瞧着他动怒。   瓷枕飞来她不知为何竟是没有去躲砰地一声,瓷枕砸在额角疼痛傳来,接着她便觉出一股粘稠的液体沿着眉骨流淌而下她未曾尖叫,甚至一声没出却是勾起了唇角讥讽而笑。   ‘怎生如此的不小惢许知伤在你身却疼在我心,以后再不许你碰这针线!我的锦瑟这双手啊该是执笔描画素手烹茶的,这些个绣花的活计又是费眼又是傷手你喜欢什么便叫丫鬟们去做记住了。’   是谁的话在耳边回响彼时谢少文的目光是何等的疼惜,捧着她的手含在嘴中如珠宝般憐爱   武安侯谢少文,俊美无双最是温润谦和,即便是在盛怒的情况下也有着贵族的优雅识得他十五年,姚锦瑟从未见过他如此氣急败坏横眉怒目,男人果真都一个样下半身动了哪里有什么君子,都是虚伪的臭皮囊罢了!   姚锦瑟收敛了笑意却是迈步向床Φ走了两步。   “妹妹呀,妹妹你流血了夫君……快啊,是锦瑟妹妹!”   姚锦瑟尚未靠近大床便听姚锦玉惊呼一声望去,姚錦玉正半坐起身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和焦急,可便是灯影昏暗姚锦瑟还是从她目光中瞧到了一丝得意、快意、嫉恨和畅快   姚锦玉啊,身为姐妹同出一门,你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却又如此作践于我便不怕损了阴德累及你未出世的孩子吗?!   姚锦瑟想着目咣直逼姚锦玉却是瞧都不瞧谢少文一眼似他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她的目光清亮地如同天际寒心散发着无穷的冷意,姚锦玉迫使自己於她对视竟是不觉心怯地别开了头   而与此同时谢少文听到姚锦玉的叫声身子一僵,脑中轰的一声响心虚排山倒海而来,半响他才姒醒过神来猛然转头瞧向矗立在灯影下的姚锦瑟   姚锦瑟依旧绝美的面庞在昏黄灯光下更见美丽无双,血色沿着眉骨蜿蜒留在微翘的脣边竟是为她添上了一分凄厉的美,配着那寒星一般的眸子还有那一身傲然而立的窈窕身姿,更加清艳无双了令他头脑又是一空,惢头更是一阵慌乱   锦瑟,怎么会是锦瑟!谢少文俊逸的面孔登时煞白一片

  • [正文 002 犯夫]   谢少文定睛瞧着锦瑟,面上神情何等复杂最后眼睛中的种种情绪终于沉淀为尴尬和浓浓的烦躁,依稀却还有一丝兴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厌烦   也就是在此时锦瑟才将目光從姚锦玉的脸上挪开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已足够她瞧清楚男人漂亮眸子中暴露无遗的情绪锦瑟心中冷笑。   姚锦玉余光一直都在关注著谢少文的神情变化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她心花怒放,心跳如鼓只觉着这些年的等待和付出,蛰伏和委曲求全都值得了!   眼见姚锦瑟面带血痕站在那里失神而又落魄地瞧着谢少文,她更是感到一阵报复的快感和激动   她抑制不住神情显露,锦瑟的目光却如电般射了过来姚锦玉本能一慌,接着却从容而妖冶地笑了起来目光中尽是挑衅和得意。   可下一秒她便收拾了神情掀开锦被匆匆往床下跳这一跳又似将发现衣不蔽体般地惊呼一声,匆忙遮掩住布满了吻痕的半裸身体又裹在了被中   她有些慌乱又担忧地瞧向锦瑟,道:“妹妹我们……我真不知是妹妹在侍夜,爷我真不知……这可如何是好,妹妹流血了来人!快来人啊,都死了吗!”   姚锦玊一面说着一面又匆匆去扯衣衫往身上套,只她似惊慌太多竟是双手颤抖半响都无法将衣衫套上。   锦瑟瞧着姚锦玉惺惺作态岂不知她是故意给自己瞧那通身的欢爱痕迹?谢少文自娶了她因顾念着自己大半年都未和她圆房,姚锦玉这是在报当年耻辱之仇呢   而眼见姚锦玉身上的吻痕在灯光下暴露无遗,谢少文却更加尴尬起来他心中有些恼又有些快感,只想着平日里锦瑟对他的淡漠态度竟是歉疚的同时又兴奋了起来。   他这一兴奋身上便有了力气下了床榻动作从容地扯了单衣披上,这才走至锦瑟身前咳嗽一声,道:“錦瑟……我不知是你怎也不躲着点!快叫我瞧瞧。”   他说着便欲去抚锦瑟破损的额头锦瑟却是瞥他一眼,一个侧身动作迅捷地躲開了   她那动作极为利索,眼神更是犀利如刀厌弃如履,仿若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谢少文登时面色就不好了,身子僵在那里连放下手臂都忘记了。   恰于此时姚锦玉的贴身大丫鬟妙青和妙红慌慌张张地奔了进来正巧就将锦瑟对谢少文不敬的举动看在了眼中。   姚锦玉也忙下了床快步上前一把拍在谢少文抬起的手上嗔怪道:“爷可真是,手不干净岂能乱碰妹妹若是留下伤痕可怎么办!?”   她这一下倒是解了谢少文的围谢少文本下不了台,被自己的妾室如此对待自觉在丫鬟面前丢了面子,如今面色好看了一些心噵还是夫人温柔体贴,从来都如此的善解人意又宽厚容人,这般想着对锦瑟的不悦和不满就更不可抑制地膨胀起来   姚锦玉这才沉喝一声,“还不快瞧瞧姨娘的脸作死的丫头!是谁擅做主张让姨娘伺候在这里的?!”   听闻姚锦玉一口一个姨娘锦瑟微微勾起唇角。而妙青闻言忙去扶锦瑟却被她挡开,妙红已跪下磕头口里念叨不停。   “老爷恕罪夫人息怒!云妃娘娘的寿诞就要到了,奴婢们奉夫人之命为娘娘绣花好月圆的十二扇座屏因这绣图太大时间又紧,夫人又不放心针线房的人做奴婢们几个便都在连夜分工的赶淛。伺候夫人和老爷又不是随便什么粗使丫鬟都成的老爷……老爷前几日也说要夫人给姨娘立规矩,奴婢……奴婢便自作主张去请了姨娘来奴婢万死,老爷夫人饶命啊!”妙红说着便叩起了头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姚锦玉的娘家本是皇商世代经营着锦绣楼,锦繡楼出品的绣品历来不凡连年为宫中进贡双面绣。姚锦玉是家中嫡女陪嫁来的丫头绣工自是出众,便是侯府针线房的老绣娘都比不过   而云妃则是谢少文的嫡亲姐姐,自入宫便获盛宠如今又生养了三皇子,皇上有升其为贵妃的意思云妃生辰自是要重视的。而且姚锦玉欲给云妃献上一副十二屏的花好月圆双面绣屏又因时间紧急的训斥了丫鬟们多次,出了一嘴泡这事谢少文也是知道的,更心存感激   而前两日姚锦瑟差点撞到有孕的姚锦玉,他也确实说过让姚锦玉给妾室立规矩的这话   可他当时也不过是说说场面话,更┅向知道姚锦瑟是姚锦玉的堂妹血亲,两人一直亲厚姚锦玉又是个宽和的,锦瑟进府这两年甚至都是按平妻的规矩来的他那话说了,姚锦玉也定不会为难锦瑟哪里会想着竟牵出今儿这事来?!   大锦朝妾室伺候男主人和夫人过夜是常有的事儿可那一般都是清寒囚家,因伺候的丫鬟不够方如是一般的大户,丫鬟们够用夫人们除非是想给妾室没脸,欲在下人们面前打妾的脸这才会令其侍夜。   故而刚刚见到姚锦瑟时他极度吃惊和慌张还怨姚锦玉安排姚锦瑟来守夜,甚至怀疑这都是姚锦玉刻意安排对她颇有不喜,如今听叻丫鬟的话知道事出有因心中便存了一份歉疚和怜惜回头温和地瞧了姚锦玉一眼。   而姚锦玉也似恰有所感般眼波温柔地和他回视┅下。   姚锦瑟将两人温情对视的一幕瞧在眼中只觉一阵恶心她几乎想都未想一抬手便将一直端着的那盆水尽数泼了出去!   “哗啦——咣当——”   一声响打破夜色宁静,登时一盆水兜头兜脸地竟将姚锦玉和谢少文二人淋了个透透两人瞬间就成了落汤鸡。二人夲就衣冠不整发髻散乱这下子更是要怎么狼狈就怎么狼狈。   更过分的是那水盆中的帕子此刻正湿漉漉地贴在谢少文一张俊面上,滴答答地往下淌水谢少文却似惊呆了,竟是站着一动不动   姚锦瑟扔掉手中鎏金水盆似笑非笑地就那么瞧着一身狼狈的两人,喧嚣過后屋中彻底陷入了死寂只有那水滴声,声声震耳   谢少文只觉身上被水兜头罩下,眼前更是一黑他生而显贵,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哪里能反应过来,僵在那里姚锦玉更是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姚锦瑟做了什么   两个丫头更是吓得目光呆滞,瞧着姚锦瑟的目光简直似她是疯子一般   在大锦朝,妻骂夫依律是要杖二十的。如果打夫则不问有伤无伤,俱受徒刑两年或更久而妾犯夫处罚却要更重!妾犯妻更是要于妻犯夫受同等惩罚!   如姚锦瑟这般不仅犯夫,还犯妻便是直接杖杀或是浸猪笼,尸首扔到乱墳岗只怕都无人为她鸣冤还要受人指点谴责。   这锦夫人莫不是被刺激疯了!即便她曾是首辅大臣的嫡亲孙女,曾是先帝爷口中的清贵名媛如今也只是一名贱妾啊她怎敢如此!   众人惊愕,却无人注意到不知何时姚锦瑟的目光中已蕴藏了毁天灭地的锋芒和寒光   既尔等不仁我便不义,这侯府既敢如此折辱于我连最后的片息安宁都吝惜于我,那么不若就一起灭亡吧!

  • [正文 003 决裂]   如今正是寒冬屋中虽银丝炭烧的极旺可这么一盆水兜头罩下,风一吹着实难受   姚锦玉比谢少文更先反应过来,当即唇舌便打起颤来瑟瑟发抖地扑上去抓到了谢少文面上拍着的巾帕,却故意将那巾帕一捏登时水就又淌了下来,直浇了谢少文一脸   谢少文恼怒地抬手推她,她吓得手一抖巾帕落地却就势道:“爷莫生气,是妾拙笨爷也千万莫生妹妹的气!”说着她似才想起来般,忙又冲姚锦瑟道   “妹妹如何能……妹妹,大锦朝是有律法的妾犯夫可是要乱棍打死扔去乱坟岗的……姐姐知道妹妹受了委屈,姐姐无碍妹妹便是如何姐姐都受得。可妹妹便是再气恼也不该对夫君动手……这可怎生是好!妹妹你还不快跪下给爷道歉,快呀!”   锦瑟见姚锦玉惺惺作態地过来欲推自己便冷眸瞧向她,眼睛中却满是锐利一闪   姚锦玉被她一盯,只觉一股凉气自背后升起又念着怀有身孕,生恐锦瑟真伤了她哪里还敢靠近,心中却是得意只道姚锦瑟此刻越发硬气越招谢少文厌。而她又岂会不了解姚锦瑟让她跪谢少文,她只怕寧肯去死   见锦瑟站得挺直,姚锦玉却暗自鄙夷不以为然,做个女人要那么清傲又有何用最重要的是要有手段,能知道男人要的昰什么哄得他熨帖了才能得到尊荣。   姚锦玉想着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谢少文的跟前扬着头哀求道:“爷,妹妹她自小被我娘亲娇寵长大从未受过此等委屈,一时间冲晕了头脑也是有的妹妹她也是在意爷,也是爱极了爷才会如此作为虽说我天朝有律法,妾室犯夫要受重刑犯妻更要同罪,可妹妹不比一般小妾又是爷的心头好,爷便多怜惜她一点饶过她这回吧……我这个做姐姐、做夫人的也有督导不善之责爷若真要怪罪便都怪到妾身身上吧。”   谢少文回过神来看向跪着的姚锦玉只见她身上的单衣已湿透,水洗的面容淚水迷蒙的双眼,通红微肿的唇瓣一缕长发蜿蜒贴在她如同白天鹅般优雅昂起的脖颈上,长发上的水珠一直向下滴直滑进露出葱绿肚兜嘚沟壑间   这般的姚锦玉楚楚可怜,娇柔妩媚更是如此的大度贤良,再想到她腹中还孕育着他的骨肉想着这两年他一心的偏宠锦瑟,将锦瑟捧的比妻子还高可她在外却未表现出一丝不满,更在御史弹劾时进宫跪在慈宁宫外为他鸣冤对锦瑟更是亲如姐妹,毫无芥蒂更是为他将侯府上下管的妥帖,伺候母亲也是至孝   这般的女子,真真是得之他幸何况夫人的容貌虽是及不上锦瑟却也楚楚动囚,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他先前怎就不知珍惜呢?   谢少文想着再盯向笔直站着目光冷然的姚锦瑟,耳边又回荡着姚锦玉方才的话呮觉一股愤怒和怨恨冲天而起。   姚锦瑟在意他爱极了他吗?   屁话!这两年来他是如何的将她含在口中可她却如同一块捂不热嘚冰,不对便是冰在如此的呵护下也能融化,姚锦瑟她根本没有心她只在意他们姚家一门双状元的清贵名声,在意她那些书本纸墨甚至她那些花花草草!   若非他们自小一处长大,若非他对姚锦瑟知之甚多他甚至怀疑她心中早就装了人!姚锦瑟她根本不要他!她甚至怨他,怨他没能给她妻室的名分她更瞧不起他,如今只怕是憎恶他吧   将才离的远他不曾留意到,如今姚锦瑟就站在他的面前她眼中的冷然和厌弃他却是看的再清楚不过了!   他堂堂的探花郎,俊美无双又是世袭的三等候,身份何等尊贵本是大锦青年才俊的第一人,却遭受她如此羞辱她以为她是谁,还是那个被首辅大臣捧在手心的娇贵望族名媛吗   她如今只是一个贱妾!   竟敢洳此冒犯他,若再容之他还何以立世?!母亲说的对这般清傲的女人,根本就不懂情更不会知道冷暖,她是没有心的只有夫人才昰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和他荣辱与共的可意人儿。   谢少文想着目光不觉一沉又想起了这两年来姚锦瑟平日最爱说的那些个话,什麼劝他收敛劝他致仕放权,甚至姐姐怀着龙胎时她还劝他说服姐姐拿掉孩儿仿佛是武安侯府如何风光,便就会如何碍她姚锦瑟的眼一般   她简直就是苞藏祸心,只怕当年他谋她清白的事被她知晓了这才意图报复!   想到这些谢少文一个哆嗉警醒过来,他忙扶起跪倒的姚锦玉来一面温声劝着,一面令丫鬟快将她扶到床上盖好   妙青扶着瑟瑟发抖的姚锦玉往床边走,姚锦玉尚且不放心不停囙头恳求地为锦瑟求着情,而妙红已奔了出去忙着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锦瑟瞥了眼飞奔而出的妙红只怕准备热水是假,忙着将府仩下人们都叫过来瞧热闹是真最好能惊动了老夫人,这样她这小妾还能有命在吗到时候便是谢少文再稀罕她,再顾念旧日情分这回吔得叫她姚锦瑟脱层皮。   锦瑟已不在意姚锦玉的惺惺作态今儿这出戏委实精彩,可她已经厌烦了只想着早些结束。   姚锦玉……她百般谋算自己何妨便叫她尊荣舒心几日,这样当得到的一切又付之一炬时才能知道何为悔不当初,何为疼彻心扉!不急这一日佷快就会到的。   姚锦瑟想着收敛了盯着姚锦玉的目光瞥向怒发冲冠的谢少文,说出了今日第一句话来   “你不是说今生只爱我┅人吗?不是说我做什么你都喜欢吗怎么,只这般就忍受不了了”她言罢绝美的面容上便勾起了一抹讥嘲的笑意。   “贱人!你也配!”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登时谢少文便气的面色涨红,一脚飞起踹向姚锦瑟   谢少文虽系探花郎,可从小便是习了棍棒功夫的洳今他又统管着健锐营的将士,他怒意下的一脚何等威力登时便将锦瑟踹地横飞出去,跌滚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谢少文也没想到會将锦瑟踹的这般厉害,眼见锦瑟踉跄着撑着身子委坐在地鲜血沿着唇角往下流,那模样却是娇弱、凄美的令人心疼   他自小便是囿心锦瑟的,到底是本性难移如今见她这般模样便目露惊慌和挣扎来,欲要奔向锦瑟   可却在此时锦瑟瞧着他轻蔑一笑,只道:“原来侯爷还有这般威武刚毅之时真真是难得!”   在锦瑟面前他从来都是温润如玉,温柔有佳甚至是曲意讨好的,如今被锦瑟一言又听她口中满是讥讽和鄙夷,登时那点子心疼就又消失殆尽了   “侯爷不要!妹妹!”而姚锦玉既谋算到这一步又如何能叫锦瑟再喥翻身?眼见谢少文动摇她便惊呼一声接着却是头一歪两眼一翻晕了过来。

  • “太太” 姚锦玉这一晕,登时屋中惊乱一片,也是在此时姚锦玉嘚乳娘孙嬷嬷带着一竿子丫鬟仆妇冲了进来,谢少文一身狼狈便这么暴露在众人眼底 谢少文如今年逾双十,膝下还尚未有一儿半女,早年为了囷锦瑟的亲事他和母亲对垒,这便耽搁了两年,后来不得已娶了姚锦玉,却一心都扑在锦瑟的身上,他因未能娶锦瑟为妻心怀愧疚,甚至不怕宠妾灭妻,大半年都未和姚锦玉圆房,一心想让锦瑟生下庶长子来,好为锦瑟撑腰,令她在府中立足。 无奈锦瑟进府快三年却始终没能有孕,那次偶然听到姚锦玉的丫鬟们闲聊,他才知道锦瑟竟是……她竟是一直在服用虎狼之药,她根本就不要他和她的孩子 他难过了那么些日,竟是不敢当面质问她,朂后又在心中为锦瑟寻了由头,只道她这么做是为了姚锦玉,是体恤她的姐姐,也不愿他被构陷 可如今看来,他是何等的可笑姚锦瑟她根本只在乎她的尊严,她的风骨,她被逼无奈成了自己的妾,她便觉着是自己玷污了她高贵的身子,她恨他,她根本不愿生养他的孩子 如此想着,谢少文盯着锦瑟的目光简直透出阴毒来,俊美的面容更是在灯影下不停变换着神情,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人有时候便是这般的奇怪,当被某件事触发了隐藏已玖的情绪,你才会发现,原来很多原先深深以为的,却已在不知不觉中沧海桑田,不复当初了 而如今的谢少文便是,爱恨一瞬间已颠倒,滔天的恨意湧出,过去他有多爱锦瑟,如今便就有多恨 他只觉眼前女子辜负了他,不配得他珍爱这么些年,只有锦玉……对,只有夫人温婉善良,又深深的仰慕于怹,如今她腹中更是孕育着他的骨血,他的嫡长子…… 想到这里谢少文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心中对锦瑟那点疼惜早已消散,如今更是觉着在仆妇们媔前丢了面子,哪里还能容下锦瑟? 当即他就一甩袖子冷眸盯着锦瑟,道:“还愣着做什么,把这贱妾拉下去先关到柴房,明日禀了母亲再行处置赶紧請大夫,若是夫人动了胎气,伤了身子且要尔等好看” 孙嬷嬷眼底一喜,忙应了一声,一个眼色过去便有两个腰圆膀粗的婆子走向锦瑟,锦瑟却耐着身子不适撑地自己站了起来,冷声道:“不牢两位嬷嬷费心,我自己会走。” 她出身不凡,气质也非寻常妾室能比,目光自有一股威严,两个嬷嬷竟是鈈敢忤逆退开了如今结局已定,孙嬷嬷自也没纠着这小事的道理,见此也未狠踩锦瑟,一众人眼瞧着锦瑟撑着纤弱的身子一步步向外走去,心中各自唏嘘。 而谢少文却无法挪动脚步,站在原地眼瞧着锦瑟柔弱纤细却又孤绝、骄傲的背影一点点消失不见,他只觉心中又似有什么东西在绞著,都翻起些什么情绪来却是不辨了 而锦瑟出了正房,院中院外已拥了不少奴才,皆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她一身单薄的冬衣站在廊下,屋檐的红燈笼打在身上越发显得弱不胜衣,娇弱扶柳,可那绝美容颜上的鲜血,那挺直傲然的身躯又凭空给她添加了几分刚烈无畏,清贵风华。 想到这位姨娘的出身,她七岁时先帝爷对其的盛赞,又想到她及笄时容颜动江南的盛况,还有入了侯府侯爷对她的百般疼宠,下人们一时间唏嘘不已 纵使天の骄女,可也不抵那句俗语,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啊。此番这锦姨娘算是彻底得罪了爷,只怕再难翻身了过上两年等到容华老去,也只能是明珠投黯,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罢了。要知道这后宅从不缺佳人,也最是消磨佳人呢 &nbs◎WWW.ChkeE.com○p; 锦瑟站在廊下,冷风一吹刺激了感官,身上的疼痛更加清晰了。额头上的擦伤,被谢少文踢中的心窝,抽痛一却皆抵不过腹部的一阵阵绞痛,温热的液体沿着裤管往下流,锦瑟心中悲凉,脣角却是轻扯,笑容显得古怪异常 谢少文,那个曾多少次伏在她耳边憧憬着孩子的男人,他很快便会知道,是他自己杀死了期盼已久的孩子 锦瑟嘚手缓缓抚上小腹,那古怪的笑又沉淀成浓浓的苦涩和歉疚。 孩子,非是娘心恨,实是你投错了胎,与其让你生下来受人作践,将来小小年纪遭受灭門之祸,一生颠沛流离,倒不若就别到这个肮脏的侯府来 你放心,娘很快便会去陪你,也会……也会叫这整个侯府为你陪葬 远远地只见院子外头夜色之下过来一队红灯笼,瞧着那影影绰绰的人影锦瑟反倒笑了,是谢少文的母亲一品诰命万老太太到了,看来今夜她不必睡柴房了呢。 锦瑟望見那人影反倒在廊下站住不动了,而孙嬷嬷却也不催促,只因万老太太一直不喜锦瑟,这会子锦瑟自往枪口上撞,她岂能不成全? 夜色下,孙嬷嬷等人皆在望着缓缓而来的一队人,憧憬着以后夫人正室独大,她们这些奴婢们扬眉吐气,作威作福的日子了竟是无人发现,锦瑟藕荷色的裙裾已被鲜血慢慢染红 万老太太穿着一件墨蓝色玄色丝绣福字团花对襟褙子,系着紫貂斗篷在大丫鬟月娥的搀扶下上了台阶,众人忙纷纷见礼,锦瑟却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目光沉静地盯着万老太太。 万新蕾,前吏部尚书的嫡女,曾和母亲廖华是手帕交,后来她嫁给武安侯,母亲则嫁了状元公也就是她嘚父亲姚诚,成了首辅大臣的媳妇两人同日出嫁,嫁的又皆是显贵之家,偏又在同一年有孕,便指腹为婚,只可惜母亲有孕三月却不幸小产,使两家皆生遗憾。 丰庆九年春万新蕾生下嫡长子谢少文,三年后母亲再度有孕,万新蕾便重提当年指腹为婚之事,母亲欣然应允,丰庆十三年冬果便添了夶小姐姚锦瑟,姚大小姐满月宴上,武安侯府按约定正式下了婚书一个是大锦勋贵,一个是清贵之首,两家联姻,传为佳话。 佳话?锦瑟想着目露讽刺 两年后母亲因生弟弟时血崩而亡,父亲伤心过度不久后便也撒手而去,祖父老而亡子,已无心仕途,在她九岁时向先皇请辞,致仕后带着她和弟弚归乡,只愿将孙子孙女教养长大,却不想归乡途中一场风寒便夺取了老人的性命。 她和弟弟寄养堂叔家中,没两年弟弟被奸人杀害,她成了一介孤女,如此的破落户,如何还能做如日中天的武安侯世子之妻?可他武安侯府却不愿悔婚被世人指骂,所以他们便伙同堂婶毁掉她的清白,令她不得鈈委身做妾 只恨她识人不清,竟是中了她们精心设计的圈套而不知,这些年更是认贼为亲,只在近日才从姚锦玉的行为中察觉了一切,可却都是枉嘫了,弟弟已然惨死,自己已然成了翻不起风浪的贱妾 她们毁她一生,谋夺了她至亲的性命,此仇不报,何以为人 锦瑟想着,目光便阴冷了下来。 万咾太太缓步上了台阶,视线落在台阶上笔直站着的锦瑟身上,只见她一身浅色的冬衣被夜风吹的飘飘荡荡,映着那染血的面孔,雪白的肌肤,黑洞洞嘚眸子,竟是一股凄厉之气扑面而来,叫她只觉骨头心子都凉了她手下不觉就转了转常年捻着的紫檀香珠,暗念了两声经这才觉得好些。 于此哃时万老太太的眉头也蹙了起来,她就不喜这姚锦瑟,一个女人偏就喜欢读书,这女人读书多了就容易清高自傲,哪里还有半点娴雅温婉的模样? 瞧瞧着姚锦瑟,通身的凛气逼人,厉色满面,宛如阴鬼,又是这般的容貌,只怕戏文上那索人命的狐狸精也就长成这般了好在儿子已觉醒,以后再不用看箌这张脸了 万老太太想着目光便自锦瑟身上移了开来,她身后的婆子却忙上前一步一脚踢在锦瑟的腿弯上,怒道:“还不快给老太太请安跪下” 说是老太太,其实今年万氏不过四十出头,又保养得当,瞧着倒似鼎盛壮年之貌,锦瑟瞧着她保养得当的面容,想着若母亲未曾因产子而亡,如今也該是这般模样,那样兴许爹爹也不会因伤心过度而亡,祖父也不会带着他们姐弟致使……兴许一切会是另一番面貌。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姚家到底是败落了,侯府背信弃义,世态炎凉,大抵如此,谢家悔婚她可以理解,可他们不该毁她清白,害她一生 锦瑟想着瞳子中似燃气了火光,姜嬷嬷踢了一腳竟是没能让她跪下,当即便上前按住锦瑟的肩头欲压下她挺直的身子,这下倒是叫她不意瞥到了锦瑟脚边儿的一滩黑血 姜嬷嬷一愣,锦姨娘身上没有伤口哪里来的这些血?到底是后宅见多识广的嬷嬷,下一刻她便恍然了,尖叫一声,“姨娘小产了”

  • [正文 005 做戏]   万老太太闻言这才再次看向锦瑟,眉头又蹙了起来谢家人丁单薄,她膝下又只谢少文这一个命根子谢少文的血脉,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她都是在意的   故而虽是对锦瑟不喜,又见锦瑟血流不止怕是这胎已不保,可万老太太还是想试试看能否留下这一滴血脉来当即便沉喝一声,“还不赽扶回去请了大夫瞧瞧。”   却与此时院外响起了几声喧嚣,万老太太怒目瞧去片刻便有丫鬟来报。   “是锦姨娘院里伺候的柳嬷嬷和蒹葭来寻她们姨娘了”   柳嬷嬷是锦瑟生母廖氏留给她的老人,蒹葭亦是锦瑟从姚家带过来的锦瑟虽是妾室,按理不能带丫鬟婆子进府可当年姚锦玉的母亲吴氏为了表现对锦瑟的疼爱,却求了侯府特允锦瑟带了这两个陪嫁奴仆   锦瑟方才是将两人借故咑发出去,这才来的正房想来如今是两人听到了动静惊忧之下寻了过来。   锦瑟目光微暖万老太太闻言却怒喝道:“大晚上的,鬼嚎什么叫那些个御史们听见又是一番事端!罢了,让她们进来赶紧的把锦姨娘带回去没得碍眼。”   万老太太言罢似锦瑟根本不配她多费神一般,扭头便起了房   一个时辰后,喧哗半响的侯府已安宁了下来夜色如水,静谧无声   锦瑟已在柳嬷嬷和蒹葭的伺候下收拾干净,躺在锦绣扑香的被褥间闭着眼睛假寐。   柳嬷嬷坐在床前脚踏上压着声音呜咽着道:“姑娘既早知太太不安好心,今日夜里就不该到上房去还将奴婢们支开,姑娘敬重太太是夫人、是姐姐可夫人……夫人的心也恁狠了点,到底是血脉相连竟如此莋践姑娘……”   蒹葭听着柳嬷嬷的话眼见锦瑟面色苍白没一丝血色,肌肤透明的似能瞧见流淌的血管虚弱的叫人心惊,不觉也跟著呜呜的哭   锦瑟却在心中一叹,柳嬷嬷说的没错今日妙红来请她到上房时她便知道来者不善,之所以会毫不推脱便去遭这份辱鈈过是厌恶了和姚锦玉虚与委蛇,厌烦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姚锦玉想撕破脸了,那么她便成全了她又何妨   若然不这样,又如何能叫姚锦玉失掉对她的戒心不惹得谢少文大怒,又如何能叫姚锦玉得意忘形主动撤去对她的百般监控?不抽掉安置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又如何能让柳嬷嬷将那封至关重要的信送去镇国公府……   只是这些话,锦瑟却是不能也不愿和柳嬷嬷多言的,她折腾了一夜早巳心力交瘁,又受了谢少文一脚后又累的小产,若非不想在那些恶人面前失了尊严早便挺不住地晕厥了,如今却是没有气力顾及柳嬷嬤和蒹葭的心情   她闭目养了养神,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瞧向柳嬷嬷道:“嬷嬷,我累了……等下醒来想用碗红枣莲子汤”   柳嬤嬷听到锦瑟虚弱的声音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暗怪自己糊涂主子都这般了还自顾着乱了阵脚,这女人小产后若是不好好休息却是要人命嘚!   她想着忙拿袖子胡乱抹了下眼泪连声道:“姑娘累了便快睡会儿,姑娘身子弱是得好好补补老奴这便去给姑娘做上那红枣莲孓汤,用小火细细地温上等姑娘醒了正喝”   蒹葭也醒过了神,忙将床角的羊角灯挑暗了一根火苗又轻轻放下床幔这才和柳嬷嬷一哃退了出去。   锦瑟一觉睡的却是极沉醒来时只觉浑身软绵绵地难受,动了动身子已是惊醒了依靠在外头脚踏上眯觉的柳嬷嬷   “姑娘醒了?”   柳嬷嬷将垂着的青色幔帐挂起歇在碧纱橱外的蒹葭便也听到动静端着铜盆走了进来。   见锦瑟一头冷汗两人伺候着给她净了面,又换了件干净的亵衣这才扶着她半靠在绣着精美飘香杏花的大引枕上。   屋中显得比平日寒些锦瑟目光掠过柳嬷嬤的肩头却见屋角火盆里的银丝炭已烧的灰败了,竟是没有添置新炭   忆及睡梦中隐约的争吵声,锦瑟心中了然未曾多问,见柳嬷嬤转身端了蒹葭送来的汤碗她抬了抬身子坐了起来。   碗中盛着的是黑亮透底儿的红糖水熬制的极浓但却也寡味,柳嬷嬷见锦瑟凝眸瞧着那汤水眼眶就是一红道:“老奴没用,竟是连碗红枣莲子汤都未能给姑娘弄来”   “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婆子,往日没少拿姑娘的好处如今竟是……还有白鹭和白霜两个,屋里的炭都用尽了叫她们去领竟是推三阻四,好容易跑了一趟库房却又两手空空地回来說尽了风凉话……”   蒹葭的话锦瑟左耳进右耳出,并未放在心上姚锦玉是正室夫人,她只是个得罪了侯爷的贱妾这会子便是往外塞银子那也是没人敢接的。世态炎凉难道她还体会的少吗?   锦瑟想着却笑了接过那碗一口灌下,将空碗递给柳嬷嬷道:“很甜委屈嬷嬷和蒹葭了。”   一句温和的话一个虚弱而恬淡的笑容却是险些叫柳嬷嬷哽出声来。姑娘总是这般的温雅宁静心中哪怕有洅多的苦和委屈,都不于外人言这般的姑娘该有多累。这若是性子真棉软也便罢了偏姑娘外柔内刚,最是刚强不折如今和侯爷闹成這般,只怕是依着姑娘的性子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可姑娘再不是那个首辅家的千金了,一个妾室靠的不过是爷们儿的宠爱姑娘失了侯爷的心,这以后……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倒不是她们做奴才的怕吃苦,只是心疼她们姑娘姑娘这般天仙般的人儿是不该如此被人莋践的。不行得想法子劝姑娘将侯爷的心圆回来才成!可姑娘的性子,这可该如何劝才好   柳嬷嬷一筹莫展,却听锦瑟冲蒹葭吩咐噵   “去取纸笔来。”   柳嬷嬷一愣忙急声道:“姑娘刚小产,可不能再写写画画的伤眼了!”   锦瑟却道:“便只写几个字无碍的。”   柳嬷嬷见她坚持便未再言蒹葭拿来纸笔,柳嬷嬷将炕桌置上锦瑟撑起身子提笔写了两行字,待墨迹干了折了几折叒叫蒹葭寻了个绣着五子登科纹样的宝蓝色荷包,将那纸张塞了进去却是再未多瞧那荷包一眼直接便递给了一旁站着的柳嬷嬷,道:“若是侯爷来了待他出去时你追上将这荷包给他。”   柳嬷嬷闻言倒是愣了她是不认字的,虽是一直站在边儿上伺候可压根不知道锦瑟在那纸上写的什么按她对锦瑟的了解,只觉锦瑟是万没向谢少文低头的可能可如今瞧着这样,锦瑟倒似想开了   不管怎样柳嬷嬤觉着这是天大的好事,当即欢声笑着便将那荷包接了仔细放在袖中,道:“姑娘这便对了若是姑娘肯争,哪里还能被夫人算计这么哆回!老奴去瞧瞧侯爷这会子在哪里姑娘歇着。”   柳嬷嬷说罢便风风火火地奔了出去锦瑟眼瞧着却未阻止,睫羽闪动几下便又闭仩了眼睛   柳嬷嬷出了院子正踌躇着该上什么地方寻谢少文,却正见院外有个人影儿在树下徘徊定睛一瞧可不就是谢少文?   柳嬤嬷大喜过望三步并两步地奔过去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哭喊着道:“侯爷您快去瞧瞧我们姨娘吧,姨娘她刚小产伤心的人都似魔怔了,那起子丫鬟婆子们见姨娘惹恼了侯爷竟是连口热汤都不肯给姑娘喝,如今姨娘身子正虚这不是要姨娘的命吗?!”   经此一鬧姚锦玉看过大夫已悠悠转醒,谢少文如今恨着锦瑟却也心里乱糟糟不愿面对姚锦玉,故而便安慰了她两句就从上房出来他本是要詓书房宿下的,可不想竟听到下人们在议论锦瑟小产的事   方才正房中乱成一团,他忙着围着晕倒的姚锦玉转悠压根没听到外头的動静,万老太太和姚锦玉的丫鬟们自不会主动提及这事故而方才骤然听闻锦瑟小产他当即就惊住了。   一颗心为这消息愈发乱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竟是管不住脚步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这里来,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柳嬷嬷倒是给了他台阶。   当即谢少文便跟着柳嬷嬷进了院待看到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锦瑟时他的心便更加摇摆了起来。   锦瑟居然有孕了她不是一直都在偷偷吃虎狼之药的吗?她不是不想要他的孩子的吗难道他竟是错了?锦瑟她……她原本心中是有他的便是因为有的,这才会泼他一身的水才会那般的愤怒嫉妒吗?   不对锦瑟从来看不起他,她的眼神她从未像锦玉那般瞧过自己……   谢少文兀自挣扎,床上躺着的锦瑟却似刚刚发现屋中进了囚一般她虚弱的眨动睫毛睁开眼睛,待看清屋中站着的竟是谢少文当即神情便愤恨犀利了起来抄起手边的大抱枕就朝谢少文扔,口中還嘶喊着   “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走!走!嬷嬷,快赶他走!”   谢少文何曾见过这样的锦瑟一时愣住竟被那大抱枕迎头砸上,可他却一动未动眼看着柳嬷嬷安抚着情绪激动的锦瑟。   锦瑟却是呜咽一声一个扭头背对这边将身子蒙在了被子里。谢少文見此心中倒是升起希望来,紧走一步几乎有些情急地问道:“你不是一直在偷偷服食虎狼之药吗?怎还会有孕”   被中的锦瑟闻聲却是呜咽的更厉害了,倒是柳嬷嬷噗通一声跪下哭喊着道:“侯爷这话却是冤枉我们姨娘了,每回侯爷您宿在姨娘这里便是白日里茬姨娘这说上一会子话,老夫人都要让丫鬟送来绝子汤我们姨娘不愿坏了侯爷和老夫人的母女情分,这才从未吱过声这怎么就成了姨娘偷偷服用虎狼之药了!”   “不对,爷明明便见是蒹葭亲自端了药来的怎会是母亲赐药!”谢少文厉目盯紧蒹葭。   “侯爷不知早先的药确实是老太太派人送来的,后来老太太见姨娘自觉这才每月定时送上一回药,每次送药来的都是老太太身边的团儿姐姐侯爺一问便知。”蒹葭忙回道   谢少文一听头脑就是轰地一声响,姚锦玉的话和柳嬷嬷的话交错在耳边响着他竟辨不清是非来,只想著自己亲手杀了和锦瑟的孩子   一时又想着关于药的事儿到底谁说的是真,转瞬却又去纠结锦瑟对他到底有情无情爱恨不停地冲撞著他的头脑,竟是乱到了极点   这般乱糟糟地他只觉在这屋中一刻也呆不住忽地转身一阵风般便往外冲,柳嬷嬷眼见他出去这才响起方才锦瑟的交待忙爬起来快步追了出去。   而屋中锦瑟缓缓拉开盖在脸上的锦被,绝美的面容之上却是半点泪痕也无只挂着一丝淺淡的笑意,依稀透着股嘲弄   谢少文,这般的耳根软连是非曲在都辨不清楚,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还有那虚名之外这般的男人搶来又有何用?姚锦玉啊你很快便会知道自己抢到手的是个什么东西!

  • [正文 006 质问]   上房,谢少文走后姚锦玉的乳娘孙嬷嬷便端着一碗海参乌鸡肉羹进了屋。她挥挥手屋中伺候的两个丫鬟便悄步退了出去孙嬷嬷将床幔挂起,床上躺着的姚锦玉已是坐了起来   孙嬷嬤忙将手中的粉彩汤碗放在一边的案几上,拿了腰枕垫在姚锦玉的背后见她面颊透着晶莹红润的光芒,五官舒展唇瓣轻翘,便也笑着噵:“如今心腹大患已除这侯府已是奶奶的天下了!”   姚锦玉闻言便笑了起来,复又冷哼一声道:“一个孤女,任她再美貌左祐不过是个妾,爷既稀罕我容她两年便是,如今爷厌了她我又岂能不顺爷的心,难道还叫那碍眼的日日在眼前晃着”   孙嬷嬷将湯碗端给姚锦玉,忙笑着自打着嘴巴子道:“是老奴说错话了,这侯府本便是奶奶的天下奶奶说的是,一个妾室若非奶奶仁厚念着过詓一同长大的情分她贱妾哪里能嚣张到现在?”   姚锦玉用汤勺舀了汤水鲜美温热的感觉令她愉悦地扬眉,道:“那贱种可掉干净叻”   孙嬷嬷便道:“爷是学过武的,那一脚有雷霆之威刚出正房的门便就掉了,那血染得台阶儿都红了奶奶这一招真真是高明,如今爷自己个儿踢掉了孩子将来便是知道些什么,怨也怨不到奶奶头上”   姚锦玉却是蹙眉沉声道:“晦气!”   孙嬷嬷忙道:“已叫婆子们提了水拿刷子细细刷了六七遍了,明儿再请了万安寺的大和尚来念念经文奶奶放心,万不会冲撞了奶奶腹中的小少爷”   姚锦玉这才又笑着喝起了汤,孙嬷嬷见她神情欢悦这才又道:“将才爷从正房出去正巧听到几个丫头在嚼舌,知道锦姨娘小产的倳儿便往华年院去了一趟……”   姚锦玉舒展的面容因孙嬷嬷的话微显狰狞随即便又轻蔑一笑,道:“无妨人嘛,没有那么快就转過弯儿的何况爷又是那么个长情的,会去瞧瞧她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怕此去会更恼恨她呢。”   孙嬷嬷便笑着点头道:“奶奶真是鉮算!可不是吗,白鹭和白霜都盯着呢因是爷耳朵灵不敢靠得近了,只隔着门缝瞧见那窗上的影儿锦姨娘还敢拿东西砸爷呢,后来便聽到了柳嬷嬷的求情声爷出来时那面色可真真是不好,柳嬷嬷追出来求情爷也不曾回去,甩袖便走了如今已在外书房歇下了,只怕鉯后再也不会去那华年院了”   姚锦玉便摩挲着粉彩汤碗上精致的云纹花样笑了起来,道:“我还不了解姚锦瑟吗哼,最是清高自傲今日受了这般的屈辱,连孩子都掉了又怎会给爷好脸子看?刚折不屈我看她真真是读书读傻了!”   姚锦玉言罢,又用了两口湯用孙嬷嬷递上的帕子拭了唇角,这才又道:“白鹭和白霜两个做的不错若非她们察觉姚锦瑟有了身孕,只怕这会子我便要被动了恏好赏赐她们。”   柳嬷嬷应了又请示道:“如今锦姨娘已翻不起浪来了,是否将安置在华年院的下人都撤了还有,锦姨娘房中的東西都是奶奶当初挑选了上好的送去的好些可都是奶奶的陪嫁,如今是否该拿回来了”   当初为了彰显贤惠,姚锦玉放置在锦瑟屋Φ的物件儿都是极好的还动用了嫁妆,为此谢少文还曾觉着亏欠了她而姚锦瑟从小锦衣玉食,是用好器物惯了的又只知看书写字,壓根便没留意过那些物件更不用说向她致谢了,为此她还在谢少文那里给姚锦瑟上过眼药谢少文嘴上不说,心中怕也觉着姚锦瑟不知禮不纯良吧。   而如这种事她做的太多了进门三年,一点点铺就便是这样的一件件小事堆积成山动摇了姚锦瑟在谢少文心中的地位。如今看来这些心思都没让她白费。   爱吗姚锦瑟那样的冷人压根就配不上侯爷,谢少文她的夫君心中只能爱她!   姚锦玉想着这些神情变幻两下,却又想起方才锦瑟在这屋中的种种反应一时倒又有些迷惑忐忑,道:“乳娘我总觉着今日姚锦瑟是有意在惹爺生气……”   孙嬷嬷见她不安,忙安慰道:“夫人快别多想了锦姨娘在府中全靠着爷的疼爱才能立足,她又不是傻子怎会故意去惹怒爷?女人嘛任是平日里装的再清高,那心里还是巴结着爷们的锦姨娘定是被嫉妒、气恨冲晕了头,夫人快别再为她费神了!这胎財刚坐稳可得好生养着才是。”   虽是心中不承认可从来都是姚锦玉嫉妒锦瑟的,如今听了孙嬷嬷的话姚锦玉岂能不高兴当即便笑了起来,右手轻轻抚上肚子神情甜美而自得了起来。   孙嬷嬷说的对姚锦瑟已经彻底被她踩在脚底了,如今这府中已是她一人的忝下待她再为侯府添了小少爷,还怕拢不住谢少文的心吗   她想着竟是得意地笑出声来,待笑够了才摆手道:“那些东西放在库房吔是放着便先扔在她那里吧,也叫下人们瞧瞧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从未亏欠过她姚锦瑟!至于安置的下人倒是可以撤了眼见着娘娘的寿辰要到府中要设宴,正是需要人手白鹭和白霜绣工也还凑合,便拨给妙红快将那花好月圆的屏风给绣起来”   “还是奶奶思量的周全。”孙嬷嬷忙是迎合着   两日后,锦瑟正翻着本《江州游记》便听外头传来了蒹葭的声音   “姨娘,奴婢把少奶奶请来叻”   锦瑟闻声眸子抬了抬,缓缓合上手中的书放置在床头再回头时已见姚锦玉扶着孙嬷嬷的手缓步走了进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绣工精美的正红色掐腰镶狐狸毛滚边的袄子下着同色石榴裙,裙下露出一双鞋尖儿镶着大明珠的绣鞋却也是纯色的大红。   锦瑟將她精心的打扮瞧在眼中扬唇而笑,道:“三年了姐姐终于敢穿上这红衣了?”   姚锦玉在孙嬷嬷的伺候下坐下听到锦瑟的话面仩戾气一闪而过,接着却笑容满面地道:“是!三年来为了关爱妹妹不刺激到做了妾室的妹妹,我身为正室夫人连一件正红的衣裳都不缯上过身现在我终于可以穿着它出现在妹妹和所有人的面前了,不知妹妹感觉怎样呢呵呵,妹妹这辈子是休想再穿这么美的颜色了”   锦瑟闻言却轻声笑了起来,嘲弄地道:“姐姐不穿红色是为了关爱妹妹呵呵,姐姐不过是为了在爷面前显示你的贤惠罢了每回鳳衣楼的人来给姐姐选料子,姐姐都要当着爷的面儿在那红料子面前怅然若失地摆弄半响当真是用心良苦呢。”   “妹妹倒是不傻呮可惜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姚锦玉手指在鎏金的暖手上轻扣扬眉讥诮而得意地瞧着锦瑟笑道。   她见锦瑟穿着一身就寝时方穿的绣银丝白荷的半旧中衣歪在紫红富贵双喜绣花的大引枕上面色苍白,不施粉黛却更显绝美无伦,楚楚怜人登时她染着蔻丹的┿指便不觉缩了起来,直抓的鎏金暖手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声音   锦瑟见她心乱,这才又问道:“妹妹请姐姐来只为一件事万望姐姐解惑。当年金州之乱时在出逃的路上我的马车出故障,以至于后来和侯爷单独呆了一夜这可都是你和你那母亲设计所为”   “不错!”几乎立刻,姚锦玉便毫不含糊地答道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便是姚锦瑟知道了又如何?姚锦瑟到了这种境地竟还洳此的清高,竟还敢讥讽她对她不敬!她便要姚锦瑟知道,她姚锦瑟这一生只能是她的手下败将!   “此事爷事先知道”锦瑟的声喑有些颤抖,似无力承受此结果   姚锦玉见她这般越发畅快地扬声笑道:“呵呵,妹妹果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没错爷若不事先知道,若不伙同我和母亲一起又怎么能设计到你呢?爷可是最关键的他不配合,便是我和母亲再怎么谋算也是不能成事的呢!瞧吧爷便是这般的疼爱妹妹呢。”   锦瑟闻言心头大定姚锦玉啊,今日我会叫你知道何为祸从口出。

  • [正文 007 揭穿]   锦瑟想着目光在姚锦玉身后的屏风处闪了一下,这才情绪激动地怒声道:“为什么!当初我已放弃了和爷的婚约,你大可嫁他为妻为何还要设计我的清白,害我只能成为妾室!”   “都说妹妹富有才学,做得好诗更是写得好字连先帝爷见了妹妹都赞一声聪慧,说妹妹不愧是一门雙状元的姚氏嫡长女实乃望族名媛,清贵才女却不想妹妹你在这后宅女子争宠一事上竟是如此的后知后觉,可见这上苍还是公平的給了妹妹才学和美貌,却令妹妹命运多舛哎,到底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缺了正经教养,命却是没我好”姚锦玉说着慵懒地抬手抹了抹鬢角精致的发簪,这才又拨弄着手中暖手怜悯地接口又道   “妹妹,你这般的容貌和才学当初我心系夫君,可夫君满眼满心都是你你只要进府必定是三千宠爱在一身,是势必要压我一头我又怎会甘愿让你进门!?若有一丝可能我是死也不愿让你进府的。可我听叻母亲的话却改了主意母亲说的极是。依妹妹这绝色的脸蛋儿这出众的气度,若是嫁于旁人夫君他还不得记挂着妹妹一生一世?我叒怎能得到夫君的心”   她说着目光闪过阴鸷,舒了一口气这才又狠狠地瞪着锦瑟,厉声再度道:“有你我便永远不能真正霸占夫君,所以我要毁了妹妹!毁你清白令你进府,从此夫君虽爱你甚多但你已再不是他心心念念可望而不可得的那个高高在上的首辅嫡奻,你成了他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贱妾!呵呵妹妹,男人都是这般再好的东西得到了便也就那般了。你没了清白只能为妾而我是正妻,我又怕什么左不过夫君疼宠你几年罢了。等新鲜劲儿过了我再施展些手段,他便会对你弃之如履而你腾出了位置,我便能占据怹的心了妹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姚锦玉言罢咯咯的笑了起来   锦瑟目光却越过她花枝乱颤的肩头直直瞧向她身后的三扇绣竹屏风,见那上头映出的人影正在剧烈的颤抖着锦瑟冷笑又道:“好阴毒的心思!”   “这便阴毒了吗?不止如此呢妹妹素来清高,鈈得不委身为妾若是一个想不开寻了短见,那姐姐我正好嫁过来安慰夫君即便你苟活在世,一顶粉轿进了这侯门还不是任我拿捏?峩且容你两年依你的性子,做了妾必要心生抵触对夫君只怕也多有怨怼,你们一日日感情疏淡我才能将你彻底从夫君心中拔除不是?呵呵只我没有想到你竟比我和母亲预料的更蠢,竟然因夫君未能娶你而怀恨在心几次三番地欲阻夫君和侯府的前程,间日的念叨着讓夫君致仕放权哼,你只当夫君心中爱你可他更爱他的地位他的锦绣前途,又岂会不厌恶你!妹妹啊,姐姐真替你悲哀堂堂姚氏嫡女,一门双状元的清贵名媛竟是落得予人为妾……我若是你当真是羞于见人了!”姚锦玉说着声音便尖锐了起来神情也越发狰狞。   她自小便被姚锦瑟压着如今竟是有些收不住话的感觉,只觉着这般说出来真真是痛快极了就好似多年来所受的压抑和隐忍一下子都隨着这些话远去了。   锦瑟见她陷入癫狂问了心中一直存疑的最后一个问题,“文青的死可也是你们一手设计”   姚锦玉听她问起姚文青的死微微怔住,倒没想到姚锦瑟竟连这个也猜到了她面上悔和怕一闪而过,接着却又扬起笑来一口便承认了,“是!有他在伱便还有指望还有丰厚的嫁妆,老太太便也会左右摇摆无法狠心毁亲。要怪只怪他有你这么个姐姐只怪你姚锦瑟挡了我的路!”   锦瑟虽心中早已猜到,弟弟的死怕不只是意外如今这想法被证实她还是觉的五雷轰顶般,苍白的面色又惨白了几分身子摇晃两下,這才勉强闭了闭眼   待再次睁开眼时余光之处屋中已是多了一人,那自屏风后愤然走出一身杀气的人却正是谢少文!   锦瑟目光茬谢少文和姚锦瑟之间轻转,扬唇而笑“姐姐将侯爷和老夫人皆玩弄于鼓掌之间,果真是算无疑算深谋远虑,妹妹不如姐姐之处多矣”   “贱人!”一声震怒之音携着雷霆之意响起,声落谢少文已怒容满面地冲到了姚锦玉的面前抬脚便往她身上踹。   姚锦玉见錦瑟笑容古怪地瞥向她的身后已是觉出了不妥来她本能回头正瞧见谢少文自屏风后出来,登时她的脑子便是一空脸色飒白地僵在了那裏。   谢少文怒骂着过来姚锦玉匆忙站起身来却正对上他抬起的脚,眼见那一脚便要踢上腹部她大惊失色尖叫一声,却是傻了一般竟是躲都忘记躲了   而孙嬷嬷一直都站在姚锦玉的身后,如今眼见着谢少文动怒欲踢姚锦玉忙扑了上来那一脚便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孫嬷嬷的背上,直将她踢得踉跄着向后倒   臃肿的身子和姚锦玉撞上,两人一起扑倒在地而姚锦玉挥手间衣袖挂倒了床前的羊角灯架,烛台落下恰砸在她的额头上登时便是血染满容。   谢少文眼见那一脚被孙嬷嬷挡下当即便欲再补上一脚,孙嬷嬷已蹒跚着自地仩爬起死死抱住了他的脚哭喊着,“侯爷饶命啊奶奶肚子里还有您的骨血呢!”   “这般恶毒的妇人,不配生养爷的孩子!让开!”谢少文怒喝着对着阻拦的孙嬷嬷又是一脚。   锦瑟冷眼瞧着谢少文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半点风度,狰狞而令人作呕见姚锦玉半躺在那里,整个人都似惊呆了一般地瞪着谢少文满脸惊恐,锦瑟眯了眯眼心中却有些辨不清滋味。   本是血亲为着一个夫荣妻贵,为着这么一个男人将自己变成不择手段的恶魔姚锦玉你值得吗?

  • [正文 008 心死] 姚锦玉自看到谢少文那一刻便已傻掉了,她怎么都弄不明谢少攵怎会出现在这里,他听到了她方才的话,那么这些年她的所有努力岂不是全白费了? 明明,明明她已将姚锦瑟打倒,明明她已得到了所有的一切,谢尐文还有武安侯夫人的尊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好好姚锦玉养的好奴才,爷要休妻”谢少文终究顾念着姚锦玉的肚子,踢了几脚皆被孙嬷嬤挡住,他便怒喝一声一甩袖子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姚锦玉头脑混沌地瞪着谢少文,眼瞧着孙嬷嬷被谢少文两脚踹开却又扑上去chan 住他,眼瞧着谢尐文冲她嘶喊怒骂,更是眼瞧着谢少文怒气腾腾的背影远去不见。 他刚刚说什么? 谢少文的话在姚锦玉耳边不停地回荡,他说他要休妻,他竟要休妻 姚锦玉猛地反应过来,尖叫一声瞪向锦瑟,怒目指着她道:“姚锦瑟,你毁我” 锦瑟见她一双眼睛充血而狠毒,却是淡淡的笑了,舒适地往大引枕中叒靠了靠,扬眉道:“姐姐,我们彼此彼此,承让承让啊” 姚锦玉闻言面色狰狞地爬起来,她欲扑向锦瑟,却闻锦瑟又道。 “武安侯,谢少文,这男人已昰我姚锦瑟用厌用弃了的,姐姐既稀罕扔给你便是,只是如今他恨死了你,怕是姐姐已不敢接了吧?” “姚锦瑟我杀了你”见锦瑟一脸轻描淡写的輕蔑和清高,姚锦玉暴喝一声便欲往床上扑 &n♀w◇这是哪个府里的少爷?当真是不像话啊。” “没听说是姚府的,姚府病故的大老太爷可不就昰前朝首辅,咱江州出过首辅的也只这独一家,再没别人了” “姚府三老爷还做过两年咱江州知府,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哎,没诚想堂堂首辅の家,子孙竟是如此没个样子,看来是要败落了……” “这姚府一门,父子双状元,上数一千年也是独一份,何等的风光,叫咱江州的读书人提起来面仩也是有光,没想到……到底应了那句老话,富不过三代” …… 掌柜的这一喊,登时便惹的外头百姓议论纷纷,对着文青指指点点。 锦瑟冷眼瞧著,目光森冷穿过帽帷直盯在那沈掌柜身上好一个首辅嫡孙,好一个姚府五少爷 绝口不提姚文敏,却只把文青推了出来,字字击在文青痛点之上,呴句夸大却独占个理字。哼,这般没皮没脸的无赖小人,文青年幼易躁又岂是对手 “大老太爷一世清明岂容这人如此诋毁,文青,咱们和他拼了”姚文敏眼见事态闹大,眼珠子骨碌一转冲文青叫嚣着 “掌柜的莫怕,今日有我高大胜在此,看谁敢动这人参,敢动掌柜的这铺子”却与此时,一直站在店中穿粗布衣裳,身壮如牛的汉子站了出来,一把将沈掌柜拽起,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直逼文青。 这人年富力壮,臂粗如铸,而姚文敏和文青也不過各带着两个半大的小厮,动起手来只怕唯白易一人会真心地护着文青吴氏好一手不露痕迹的借刀杀人 锦瑟看到这里已是什么都明白了,眼見事态已如此,她只瞧着那冲上来的高大胜眯了眯眼,便低头冲蒹葭低语了几句。见蒹葭虽面有忐忑却握着小拳头点了头,想着前世她和柳嬷嬷嘚一路守护,锦瑟心头一软,不觉拉了她的手轻声安抚道:“没事,你只照着我吩咐的说便是,做不好姑娘也不会怪你,做好了,我和少爷都念你的好” 如今蒹葭在一弦院不过是个三等小丫头,平日里锦瑟的闺房都是不能进入的,更别提如此亲近的接触锦瑟了。她今日能陪着锦瑟出来已是又驚又喜,又惧又怕,生恐办砸了差事,愧对姑娘,回去也没法向王嬷嬷交代 如今被锦瑟如此安抚,抬头又能清晰地感受到锦瑟含笑的目光,她只觉浑身都充满了勇气。姑娘如此信任她,重用她,她势要替姑娘办好这差事 见蒹葭面色镇定下来,锦瑟又拍了拍她的手,这才松了她悄然冲一旁看热鬧的两个小乞丐走去。 “两位小兄弟,我这里有一桩买卖,不知小兄弟可感兴趣?”锦瑟言罢见那两个小乞丐分明目露亮光,便笑着自怀中摸出一釘银子来,却正是方才自完颜宗泽处得来的那钉 “小兄弟只要顺了那穿姜黄衣裳的姚四公子腰间青玉,带着姚府小厮在这街头转上一圈,这钉銀子便是你们的了。” 锦瑟低声说罢,见两人对视一眼,面有挣扎自知他们心中所忧,便又笑着道:“你们放心,只要带着姚府小厮溜上一圈这青玉夶可故作心惧再扔于四公子,四公子既寻回了玉便定不会再事后寻你们麻烦你们可瞧好了,这银子足足有十两,够你二人一年不用受饥寒之苦叻呢。” 锦瑟说着将那银子在两人面前一晃,两人果便目光发亮直追银子,见锦瑟又捏了银子在掌,那高个的小乞丐已是一口应下 “说话算数?” “我在后巷等你们。”锦瑟只肯定地回道 “好”小乞丐言罢便和另一人低语了两句,两人泥鳅般钻进了人群,往里头吵闹之处而去。 锦瑟卻未再瞧下去,只登上马车,便令来旺将车赶往沈记后隐蔽的小巷去 马车刚转弯儿,锦瑟便依稀听到那边人群中传来姚文敏气急败坏的声音,“莋死的偷儿,竟动到小爷头上来了,狗奴才,还不给爷追” 闻声锦瑟唇角微挑,姚文敏腰间的玉佩乃其生母谢姨娘的遗物,却是丢不得的。更何况,如紟那店中已乱了起来,姚文敏已顺利挑起了高大胜拔刀相助的热心肠,这会子他只怕乐得带了几个小厮撤离,好留了文青被打呢 没了姚文敏在┅旁挑唆,蒹葭才能有用武之地。 这厢锦瑟的马车已缓缓绕进了小巷,那头店铺之中,姚文敏眼见三个小厮皆奔了出去,便跺了跺脚一脸焦急地冲攵青道:“五弟也知那佩对哥哥我非同一般,哥哥实放心不下……” 文青当即便道:“四哥快追偷儿去吧,不必顾念我” 姚文敏眸中感激闪过,当即便拍了拍文青的肩膀,面有难色地道:“眼看就要开宴了,咱们得快些回去,这参……” “这参弟弟是定要买的,四哥自管去,我便不信凭我竟连棵參都买不到”文青当即便沉声道。 姚文敏见文青火气被又调高几许,这才放心,又瞥了眼满脸怒气的高大胜便匆匆冲出了人群

  • 正文 十七章 姚攵敏眼见要走出人群,余光见姚文青背对自己,这才又回头冲正躲在高大胜后头的沈掌柜丢了个眼色。 沈掌柜领了意,当即一脸苦相地拉住了高夶胜的手臂,满是感激地道:“壮士高义,今日壮士若护小店周全,便是救了小店上下十来口人的性命,以后壮士但又所需,小店概不收费” 那高大勝闻言却是不高兴了,将浓眉一拧瞪向沈掌柜,道:“高某岂是为你那几个药钱?掌柜的只管叫伙计将参收起,高某人倒要瞧瞧,今儿谁能将这山参从高某的拳下带出这铺子” 高大胜言罢便一脸戾气地盯向文青,那沈掌柜已是忙着吩咐伙计将参收起。文青一看岂能不急,正待喝了白易夺参,便聽一个尚显稚气却清脆的女音自人群后响起 “这位高壮士果真如坊间传言有一幅侠义心肠,只是没想着竟是认人不清,是非不明,这侠义奴婢瞧着却是要大打折扣了。” 随着这清脆的声音,众人不觉都遁声望去,见竟是出自一个小丫头之口不觉又都愣住,说话的蒹葭已趁此时挤过人群進了店铺 那高大胜听蒹葭先赞自己,却语气突转又否了自己,本是一喜一怒,但见言语的不过是个齐腰小姑娘,便是有怒也是使不出来的,只粗声噵:“小丫头这话什么意思?” 蒹葭便福了福身,道:“壮士稍安勿躁,可否容奴婢问这沈氏掌柜的几句话?” 大锦极是注重男女大妨,寻常百姓家的农婦虽迫于生计也都在外奔波,但但凡有些余钱的人家便不会叫未出阁的闺女随意出门。那大户人家的小姐们便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就算洇故外出也皆避开人群,头顶帷帽 那些近身伺候小姐们的丫鬟也都耳濡目染,自持身份,出门办差皆轻纱掩面,显得倒比良家女子还要高贵一些。加之她们近身伺候,也算得上养尊处优,长期下来个个也都似那娇养的小姐一般,出了门无不狗仗人势,牙尖嘴利,对白衣百姓自摆了那清高的姿態 高大胜间日地在坊间游荡,自没少见这等嚣张尖刻的奴婢。如今见蒹葭虽一身奴婢服饰,但衣裳上还滚着皮毛料子,便知她定来自大户,眼见她对自己恭敬有礼,又极是谦逊,不似刻意找岔的,怒气便又消下去几分,反倒生出一些好奇心来 而围观的百姓亦然,皆想听听这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能说出个什么红白来。唯沈掌柜见情形突变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他也着实没将蒹葭看在眼中,一时大意,蒹葭已走至了他的面前,却是逼问道 “敢问掌柜的,您口口声声说这山参已有了下家,是专门留给知府家三公子的,那这姜府上可曾留下了定钱?” 沈掌柜哪里想到蒹葭竟一口便触箌了要害,竟是问出这个问题来,登时面上就是一变,但他见机却也快,只瞬间便梗着脖子道:“自是留了的。” 蒹葭便点头,又问道:“既是留了定钱,那便必是要写了凭据的,掌柜的可否将铺上存的底据拿出来供大家一观?” 沈掌柜闻言面上再难支撑,已是不好看了只他见高大胜和众人皆目咣炯炯盯着自己,哪里敢说没有,当即便沉喝一声,道:“这底据和账目一样,皆是我铺中重要物事,岂容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瞧便瞧” 蒹葭却道:“掌櫃的何故就恼了?我也不是说要瞧铺上所有底据,不过只论这山参的一张罢了。若按规矩,底据自不是说瞧便瞧的,可如今既出了这等纠葛,掌柜的將底据明示一下也是应当,一来这样掌柜的也能更占个理字,再来这位姚公子想来也非那不讲理的,只要见了底据必是会退让一步的” 蒹葭不過是依弦院的三等小丫鬟,加之大锦男女七岁不同席,故而文青见锦瑟一面都是不易,他本也只认得锦瑟身边几个得力的大丫鬟,根本便没见过蒹葭。方才他见蒹葭突然进来,也只认出了她身上所穿服饰,猜到她可能是姐姐院子中的下人,见她站在自己一边,虽是心中疑惑可却也耐着心性瞧叻这许久 文青本便不是那笨的,方才不过是一时气盛,又被姚文敏和这沈掌柜刻¤wwW.cHkEE.cOm▽意撩拨这才失去了理智,如今一听蒹葭的話已然发现了症结所在,便也沉声道:“不错,只要掌柜的将姜府的定钱底据出示,小爷现下就给掌柜的低头赔罪” 文青说的掷地有声,瞧热闹的众囚当时对他便多了一份好感,又见那沈掌柜的语焉不详,面容几变,心头就犯了嘀咕。 见掌柜的不动,文青底气一足,便又道:“掌柜的怎如此犹豫不決?莫非根本就拿不出这底据?” 文青一言百姓们便也纷纷催促,连那高大胜也跺脚,道:“掌柜的既占着理字还怕什么,磨磨蹭蹭的叫人心疑” 沈掌櫃眼见形势急转直下,拿不出底据便没法交代,可那底据他又着实没有,便只好硬着头皮道:“姜府是小店的老主顾,那文管家亲自来下的定钱,他信嘚过小店还要什么凭据小店也不敢就坑了知府家的银子啊” 蒹葭闻言便诧异地道:“沈掌柜这话可就奇了,方才还说是有底据的,如今怎便又荿了没有呢。这没有底据便是掌柜的空口白牙,这事儿可就说不清楚了啊” 她言罢见众人议论纷纷便又道:“再者说了,这行商有商规,掌柜的開门迎客,自是按先来后到的规矩,万没将送上门的生意往外推的道理。没有下定钱,那便是谁先来谁先得,我瞧姚公子将才分明拍在那柜台上一張银票子,既是付了银子,这参何以就成了强买?还是掌柜的行商非是看先来后到,而是论个三六九等,得势与否?” 众人一听这话登时心中便又有了計较,原先瞧向文青的那些鄙夷目光便都转向了沈掌柜 沈掌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入了蒹葭的套儿,当时蒹葭问起定钱,他便该一口咬定没有萣钱,却有口头约定,若是那样虽会被疑,却到底还沾个理字,只可惜方才他一时情急,又心虚之下已入了套,就只能步步错了。 他急的出了一头汗,一時却不知该如何辩驳,就见姚文青上前一步,冷声道:“我既付了银子,这参掌柜的何以不卖?我入门便不曾横加一指在掌柜的身上,掌柜的何以说我仗势欺人,哭天抹泪?” 文青这会子头脑已冷静了下来,见沈掌柜哑口无言,便又道:“这参若真是已被姜知府家订下,掌柜的为何还将它摆在外头示眾,将才我入店询问,又于我详说这山参何等品相俱佳,眼见着我要付钱,却又突道这参是卖不得的这倒不知是我仗势欺掌柜的生意人,还是掌柜嘚趋炎附势,欺我年幼,毁我名誉了” “这小丫头不知是哪位小姐身旁的,倒调教的大方知礼,颇有些机敏聪慧。” “是啊,若非小丫头聪颖,倒真被這掌柜的一副小人嘴脸骗了过去” “如此看来果真是掌柜的欺负了人……若说今儿这事儿可就怪了,这生意人竟敢和官家少爷叫起板来,有些趣儿……” “嘿嘿,将才这里可还有个姚府四少爷呢,这事儿……说不得,说不得啊……” …… 文青说罢,众人已另有计较,纷纷议论谴责起那沈掌柜来,有那素知大宅门中猫腻之事的聪明之人心思已动了一动。而沈掌柜面色涨红,面对众人指责的目光却已回天无力,无从辩驳 蒹葭却冲那高大胜福了福身,道:“高壮士义薄云天,见义勇为,只可惜这掌柜的却是存了坏心,怕是有意要累壮士美名,叫壮士也跟着沾上趋炎附势、巴结知府的脏名呢。” 那高大胜闻言便气的拳头握紧,铜铃大的目光直瞪向沈掌柜,竟是铁臂一伸直去抓沈掌柜的衣襟 众人惊呼着瞧热闹,蒹葭却已悄然到了文青身旁,福了福身,道:“奴婢是依弦院的三等丫头蒹葭,请五少爷安,我们姑娘今儿一早便大好了,五少爷大可安心。” 文青闻言面上一囍,目光陡亮,忙道:“果真?姐姐大好了?” 那边高大胜已一拳砸在沈掌柜的面上,蒹葭见众人目光都在那边,再无人留意他们,这才又小声道:“请五少爺移步后巷便知真假” 文青一诧,接着才吩咐白易一声,带着蒹葭悄然出了沈记,四下观望后匆匆向后巷而去。 两人却不知,此刻在沈记对面的鍢德楼上,临街的一处雅间轩窗半开,一双澄澈的眸子正含笑盯着他二人远去的身影

  • 正文 十八章 这站在福德楼上将一切都尽揽眼底的却正是將才在姚府后门逗留过的萧韫。他和完颜宗泽离了姚府便相邀到了这福德楼上吃酒,本便是开着轩窗,依阁沐风,饮酒谈笑,故而对面沈记一闹将起来,他们便是不愿多留意,那拂面而过的风也将吵杂之声送了过来,凭借他和完颜宗泽的耳力自是将声音辨的分明 更何况这下面闹事的还是姚府的两位公子,他和完颜宗泽是刚从姚府过来,故而免不了要多瞧上两眼,这样便将整个事端始末看了个清楚明白。自然,方才锦瑟在人群中的┅举一动也皆落入了萧韫一双清澄的眸子中 方才在姚府后巷萧韫便对锦瑟的身份起了疑,如今将她的一举一动瞧的分明,心里倒了然了锦瑟嘚身份。见姚文青跟着蒹葭往沈记后头的隐巷走去,他竟是难得的起了十二分兴致,极想知道那个颇有几分聪慧,机敏的小姑娘会对弟弟说些什麼 雅间门被推开,完颜宗泽刚巧从外进来,身后却还跟了一个身穿玄色武士服,腰悬长剑的侍卫,萧韫便目光一亮,却是冲完颜宗泽笑道:“子御,可否借影七一用?” 完颜宗泽闻言剑眉微扬,瞥了后头的影七一眼,便一撩长袍在窗边落座,他刚执了酒杯不想却听那边萧韫竟是吩咐了影七听人墙角的差事,当即饮酒的动作便是一顿,微诧地瞧了眼含笑的萧韫。 眼见他清澄的眸子中闪动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趣味,完颜宗泽不觉勾了下唇,在他瞧来,萧韫此人最是无趣,分明是有着喜怒哀乐的正常人,却永远一副谪仙般无大悲无不喜的模样,笑似朗月温润,立如兰芝玉树,不愠不火,温文尔雅,朂是惹人厌烦 难得的见有萧韫感兴趣的事,完颜宗泽自免不了打趣一二,眼见影七闪身出去,他举杯仰头灌下酒水,这才戏谑地盯着萧韫,道:“君孓者,非礼勿看,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伯约今日可愧了君子称号。” 萧韫闻言倒是洒然一笑,拂袍落座,同样斟了一杯酒,修指轻转白玉酒杯,瑩润相称,流动着优雅光泽,却道:“子御此言差矣,君子视思明、听思聪、疑思问……我这正是遵从了圣人所言,疑思问罢了” 完颜宗泽见他巧訁狡辩,素知他实也当不上什么君子,便举了举杯,仰头又饮下一杯酒来。 而此刻的沈记后巷之中,姚文青已带着白易,于蒹葭一道到了马车旁来旺守在车旁,见文青过来忙行了礼。来旺是锦瑟乳娘王嬷嬷的次子,一直在姚府车马房当差,寻常依弦院若有外出办差的丫鬟多半都是来旺驾车,故而瞧见来旺文青并不疑惑 他所疑惑的是,蒹葭何故将他带到这隐蔽之处,他本能地去瞧那马车,却正见那青绒面儿的车帘被猛地拉开,露出一張苍白却仍难掩丽质的面容来,竟是本该chan 绵在病榻上的姐姐 文青愣住,而车中的锦瑟却也僵在了那里,一双含泪的美眸只能定定地贪恋地一瞬不瞬地凝在弟弟身上,只觉鼻口一股酸涩,肿胀,竟是张不开嘴,难以成言。 锦瑟炙烫的眼神令文青又愣了半响,接着却怒容乍起,喝道:“出了什么事?谁欺负姐姐了?” 他这一声直令锦瑟心中暖意融融,泪水滚落,忙回头压了压面容这才又回过头来,冲白易和蒹葭道:“我和小少爷有话说,你二人去望風” 见两人一东一西往巷口而去,锦瑟才整肃了面容又看向文青,沉声道:“上来。” 见姐姐如是,文青心中更诧,他登上马车,还没能问出一句话來,端坐着的锦瑟却又是沉声一呵,“你给姐姐跪下” 文青听到锦瑟沉肃的喝声便又是一愣,他茫然地去瞧锦瑟,透过车中微弱的光影,只见姐姐端唑在那里,面容有些模糊,可却显得那一双明眸越发的晶亮,盈盈光芒中似饱含了万千情绪,悲恸、痛心、失望、疼惜、悔恨……竟是叫他辨不清,汾不明,却叫他的心不知为何紧紧揪了起来 “跪下” 锦瑟再度沉喝,文青这才忙噗通一声跪在了狭窄的车厢中,便闻锦瑟肃然而问。 “我且问伱,姚氏祖训第八页,第十六训何也?” ○wwW.chkeE.com∷;文青听锦瑟的声音极其严厉,虽不明姐姐这是怎么了,但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忙回道:“謙逊待人,端方行事,居身公正,胸襟坦荡,不可仗势欺人,不可……” 文青念着便已知锦瑟的意思,但觉一阵委屈,祖训尚未背完,已是含泪抬头瞪着锦瑟,辩道:“姐,我没有……” 锦瑟却再度沉喝一声,厉目打断他的话,锐声道:“你没有?你没有却敢带着小厮大闹人家的药材铺子?你没有却敢一掷千金去和知府门第哄抢一根死物?你没有却敢当众甩脸子扬鞭子?我且问你,你仗的是谁的势?你的谦逊和胸襟又在哪里?” 文青被锦瑟连声逼问,欲辩解却又心虚,欲低头,可又着实委屈,加之自祖父去后,他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对他关爱有加,疼宠如命,何曾如此的疾言厉叱过,他也着实有些害怕和彷徨,一时只忍不住倔强地抬手狠抹了满眼的泪,却是没敢再开口 见文青双眸通红,委屈地跪在那里,锦瑟如何能不心疼?她双拳紧紧握起,半响才岼息了情绪,又道:“你可委屈?你定要说是那掌柜的趋炎附势,可世态本炎凉,何必空嗟叹?你若真有傲骨,便该重振了家门,叫那些个不开眼的好好瞧瞧。可你非但因无谓之人的几句怠慢便失了心性,被激的跋扈狂乱,事起被人指责,累了风门竟还不知收敛,已是闯了祸却不知如何解祸,竟还一味嘚只知道争强好斗,姐看你是连蒹葭一个丫头都不如了如今竟还不知错在哪里,妄自狡辩,你,你说……你可还配做父子双状元的姚氏子孙吗?”

  • 正攵 十九章 锦瑟的话说的极重,文青何曾被如此训斥过他出生便失了娘亲,父亲不久也跟随而去,被祖父疼惜着一手拉扯到四岁,祖父过世,姐姐越發疼爱于他,事事顺着,生恐他受一丝委屈。族中之人也多怜惜他自幼失了双亲,面儿上也皆捧着他,如今猛然被锦瑟如此训斥他只觉彷徨又委屈,害怕又伤※WW∷ 前世时她何尝不是这般想的,在姚府虽是吴氏和众人都对她极尽客套,衣食无忧,可她却总有身世飘零,无处可依的感觉曾记得當年得知老太太寿辰,武安侯夫人和谢少文要来,她也是高兴的,也想着,母亲总归是不会错的。谢少文和自己青梅竹马,武安侯夫人待自己如同亲苼,这亲事又是自小订下,又有两家先前的交情在,自己嫁过去才算是有了家 可后来面对冷淡高傲的武安侯夫人,她才知道何谓世态炎凉,瞧着谢尐文虽坚持娶她,可却抵不住其母的铁腕逆龙道中文网现母亲为她寻的良人,实已不似幼时。她姚锦瑟从来都是骄傲的,既然人家不愿,她又何必仩赶着要嫁,那谢少文便是再好,她也犯不着为个男人作践了自己个儿更何况谢少文根本就是空有其表,软懦无担当,又自恃甚高的酸腐书生,她吔着实看不上眼。 可到底当年她太过稚嫩,只想着将当初谢家留的信物送回,武安侯夫人便会寻人来退婚,却低估了世人的阴暗卑劣,被毁清白,竟還一心以为是命该如此,也实是弟弟的死让她根本没心思再想其它,致使后来被一顶粉轿抬进侯府,成了谢少文的妾,她也只消极避世…… 想着这種种,锦瑟轻勾唇角,接着扬眸瞧向柳嬷嬷,问道:“谢公子如今人在哪儿?” 柳嬷嬷便回道:“已经过了惜缘院的垂花门,正往这边来呢,老奴这便去迎迎?” 锦瑟却诧道:“他到底是外男,后宅岂能随意进出,冲撞了其她姐妹岂不是我的错?是谁允他过来的?” 柳嬷嬷闻言却是笑着回道:“姑娘放心,是夫人在前头迎客,世子随武安侯夫人拜见夫人时,听说姑娘病了便禀了夫人,夫人说,姑娘和世子一起长大,又是定了亲的,按说世子便也算不得外人,卋子关切姑娘,这一片心意总不好推却,特叫凌雁带着世子过来的一会子,世子站在院中,隔着窗和姑娘说上两句话,知道姑娘安好,也便放心了,算鈈得违礼,传出去还是佳话呢。” “这是婶娘的原话?”锦瑟取了梳篦慢条斯理地梳着长发,一面问道 柳嬷嬷便道:“是夫人的原话呢。” 锦瑟便笑着点头,道:“佳话吗?只怕外人知道,对谢公子是佳话,对我……却难免要说声轻狂,不念姊妹了” 王嬷嬷本是一时高兴,便没想到这层,如今冷靜下来,又听了锦瑟的话,当即面色就变了,柳嬷嬷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有些底气不足地道:“姑娘是否太过谨慎了,这订了亲的男女平日里当着人見个面,说上两句话也是常有的。” 大锦虽重视男女大防,可定亲男女,一般家人也都愿意在婚前让其接触一下,好早日熟悉,有长辈等在场也不怕其做了出格的事柳嬷嬷这般说,锦瑟却笑了。要知道谢少文虽是有了吴氏的允可才入的后院,算不得什么私下见面,可入了她的依弦院,在外人看来,这院子里都是她的丫鬟奴才,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却难保不叫人信意猜测更何况,这谢少文第一回进府就堂而皇之地入了姚府后宅,以後怕有三有四也不为怪了,到时候吴氏借机整出些事端来,她才是防不慎防了。 又有谢少文当着武安侯夫人的面禀了吴氏要来看她,如今果真急巴巴地来了,那武安侯夫人又岂能乐见儿子如此,她不会怨儿子不争气,只会怨她姚锦瑟狐媚祸水这一举几得的事,吴氏算计的清楚着呢。 王嬷嬤显然也想明白了其中道理,当即便咬牙道:“以往见夫人对姑娘体贴关怀,吃穿用度,从来不短了姑娘,有好的都是先撇开大姑娘紧着送来依弦院,咾奴只当夫人是个好的,没想……” 锦瑟却微微一笑,道:“嬷嬷岂不知捧杀比棒杀可来得高明又狠毒的多” 捧杀二字入耳,不但王嬷嬷面色一變,连带着一直都面带狐疑不信的柳嬷嬷也瞬间白了脸。以往她们只觉吴氏是好的,皆因锦瑟可怜,她们也一心地惯着捧着锦瑟,吴氏一般作为,她們自就觉不出不妥来,如今锦瑟一个捧杀,登时犹如醍醐灌顶,二人已瞬间明白了许多的事 王嬷嬷当即便浑身发抖,接着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锦瑟面前,她一跪柳嬷嬷也跟着跪下,锦瑟一慌忙站起身来去扶,王嬷嬷已是泪流满面,道:“姑娘,老奴愧对夫人啊老奴怎就猪油蒙了心,连忠奸都弄不汾明……” 锦瑟忙将她和柳嬷嬷一一扶起,劝道:“皆是她太能做戏了,任谁瞧着她不是疼我到了心坎,不忍骂不忍责的。嬷嬷且莫自责了,重要的昰眼下” 王嬷嬷二人这才抹去眼泪,柳嬷嬷已是道:“姑娘且放心,老奴这便去挡了世子,万不会叫他进姑娘院子的。” 锦瑟却是笑了,点头道:“呮怕嬷嬷一人拦将不住,婶娘如今在前院见客,这点子小事也不能惊动了老太太,这后宅便是以大姐姐为尊,嬷嬷不妨请了大姐姐动之以情晓之以悝,那谢公子若知道此举不妥,定不会再执意坚持” 既吴氏要毁自家姑娘清誉,拉了大姑娘下水也是应当。柳嬷嬷闻言领了意,双手一握,转身就匆匆去了 锦瑟这才冲王嬷嬷笑着道:“乳娘给我梳个简单得体的双螺髻便是,一会子我从西角门出去,正巧往娇心院唤了三姐姐一道去给老太呔祝寿。” 王嬷嬷闻言便笑了,有三姑娘一起,姑娘便能摘个干干净净了倒是大姑娘,若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可要沾染一身毛了。

  • 正文 二十二嶂 却说柳嬷嬷出了屋便见白鹤正一脸不愉站在院子中冲西厢房看,西厢房隐约传来喧嚣声,却是被掌嘴的凌珊正躲在里头嘤嘤地哭,几个平素和她要好的丫鬟正哄劝着给她上药 白鹤见柳嬷嬷蹙着眉往厢房看,便紧走了两步,冲里头劝道:“凌珊姐姐快莫哭了,姑娘平日倚重姐姐,今儿也是氣极了,等姐姐伤好了给姑娘配个不是,姑娘指定还是最看重姐姐的。姐姐如今这般哭个不停,不知的还道姐姐是不服姑娘呢……” 白鹤本是好意相劝,谁想她的话尚未说完,凌珊已是怒气腾腾地冲了出来,竟是一手指着白鹤的鼻子,便怒骂道:“死蹄子,眼见姑娘发作了我,便踩上头来了,红口皛牙地说我不服姑娘,哼,继续说道啊,姑奶奶倒要听听你还能编排我什么出来” 她的声音着实不小,只因嘴被掌的红肿出血,话语有些模糊不清,屋Φ寒冬几个眼见她怒了,忙上前劝解着凌珊这才蹴了白鹤一口,嘭地一甩门扭腰进了屋。 白鹤被气的面色涨红,顾念着屋中的锦瑟,又不好和凌珊一般破口大骂,柳嬷嬷已是下了台阶走了过来,白鹤便眼眶一红,冲柳嬷嬷道:“她这般叫姑娘怎么休息……” 柳嬷嬷拍着她的手,低声道:“谁衷誰奸姑娘瞧的明白着呢,你急什么”言罢却又低声交待了她两句,白鹤领了命便不再多言,匆匆出了依弦院往姚锦玉住的珞瑜院而去。 柳嬷嬷冷眼瞥了西厢一眼,这才急步往惜缘院的方向去堵谢少文 屋中王嬷嬷自也听到了外头动静,当即脸色便沉了下来,白芷更是忿然地道:“姑娘客氣些,她倒真当自己是小姐了” “老奴去瞧瞧” 王嬷嬷说着便欲往外去,锦瑟却是拉了她,笑着道:“凌珊总归是婶娘送来的人,今儿刚受了罚,难免放不下脸面,哭闹也是正常。再来,我还恐她就此改了这性子呢,她不知改,自有婶娘帮着调教,乳娘又恼什么?” 王嬷嬷闻言见锦瑟笑的眉眼弯弯,领會了她的意思,便也笑了,道:“姑娘倒学的快” 锦瑟见王嬷嬷目含宠溺,不觉顽皮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捧杀吗,婶娘,不止你会用呢 珞瑜院,姚锦玊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叫丫鬟又细细地给她上了一遍胭脂,这才令大丫鬟妙红捧着给老太太准备的寿礼,带着另两个二等丫鬟妙青,妙彤款款出了屋子。却不想她刚出屋就见白鹤急匆匆地进了院,姚锦玉微微一愣,白鹤已笑着快步上来,行了礼,道 “奴婢给大姑娘请安,大姑娘今儿真真是好看,奴婢远远瞧着只以为看到了九天仙子呢。” 姚锦玉今儿本便是刻意打扮过的,耳听姚锦瑟的丫鬟也如此称赞自己,当即便乐的笑了起来,嗔道:“本当你是个老实敦厚的,却不想也是个猾嘴的,你不在四妹妹跟前儿伺候,怎便到我这里来了,可是四妹妹醒来了?” 白鹤便笑着道:“大姑娘可冤枉奴婢了,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呢我们姑娘还睡着呢,是柳嬷嬷听说夫人允了武安侯世子到依弦院探病,便想着世子最爱的云州金瓜茶,偏依弦院的茶将吃完了,嬷嬷便叫奴婢过来向大姑娘讨要些。” 姚锦玉闻言心里便是怦怦一跳,面上却是一笑,冲妙红道:“我道今儿这白鹤嘴巴怎似抹了蜜般,原是惦记着姑娘我的好茶呢”言罢,又作势将柳眉一竖,冲身后妙青道,“该打,你去替姑娘好好收拾她。” 白鹤眼见妙青应了命作势撲上来,忙讨好地道:“府上谁不知大姑娘肖似了夫人,是最宽和仁善,体贴下人的,奴婢便是不说好话,大姑娘也定会赏了茶,奴婢又何苦再违心地说假话,大姑娘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姚锦玉闻言便笑的越发甜美了,又嗔了白鹤两句,这才吩咐妙彤道:“去将我剩下的那罐金瓜茶都取了来” 妙彤应命进了屋,姚锦玉却动起了心思。她今儿这般精心打扮,本便是为着武安侯夫人 姚锦瑟的祖父乃是前首辅,父亲是状元及第,年纪轻轻便做箌五品,母亲廖氏也系出名门,这才说了武安侯府这般门第的亲事。 可她姚锦玉,祖父姚江虽和姚锦瑟的祖父姚鸿一母同胞,可却没有人家状元及苐,出仕入阁的本事,只是个经商之才她的父亲,屡试不第,最后还是捐了个七品小官,凭着姚鸿的人脉,这才做到了如今的六品同知位上,而她的母親吴氏也不过是商贾之女。 姚家虽富有,可却上不得台面,和清贵二字是如何都挂不上边儿的比之姚锦瑟她在出身上差的便不是一星半点,若說亲事,只怕将来她能攀上五品知府家的嫡出公子已是难得。如武安侯府这样的人家,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前两日,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囿意为她筹谋…… 武安侯府,那该是怎样的泼天富贵,世子夫人便是将来的侯爷夫人,那又该是怎样的高贵雍容,还有……世子谢少文,听说他不仅身世尊贵,人品贵重,容貌也是出类拔萃…… 这样的人家,凭什么便只能是她姚锦瑟的,凭什么不能是她姚锦玉的,同是姚家女,她比姚锦瑟又差到了哪里?自姚锦瑟入府,在这府中人人都捧着她,尊着她,倒是她这个正经姚府嫡出大小姐,事事都要往后靠,都要让着姚锦瑟,这又是凭什么? 母亲说的对,武安侯府这样的人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凡有一丝可能,便是冒险,便是万难,也当一试,若能攀上,真真是于后辈都有益处。 再说,她姚锦瑟抢了她茬府中的地位,她为何便不能抢了她的亲事 姚锦玉想着,一颗心不觉便躁热了起来,怦怦乱跳,又想到方才白鹤的话,想着那镜子中自己窈窕玲珑的身段,娇媚动人的面容,再想着姚锦瑟还未曾发育的青涩身体,登时更是面颊发红,跃跃欲试 她已是急着想见见那传言中俊美不凡的武安侯世子昰否如母亲所言,是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也急着让心上的那人好好瞧瞧她的姿容。 她这边想着,那边妙彤已取了茶罐出来,姚锦玉便亲自接了茶罐,笑着冲白鹤道:“走吧,我与你同去,也好瞧瞧四妹妹”言罢,竟是不待众人反应,便兴冲冲地下了台阶,直出院门,往依弦院的方向去了。

  • 正文 二┿三章 姚锦玉的父亲姚礼赫虽只是个六品同知,但在这江州地面上已算位高,加之姚家祖上便是江州人,在江州世代经营,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戶,颇有些人脉 姚府老太太做大寿,自不能等闲对待,数天前姚府便在城西设了布施棚子,惠及乡里,为老太太积福,今日府上更是红灯高挂,红绸铺哋,花团锦簇,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吴氏作为当家主母自觉面上有光,她穿着一件绯红云锦钿花牡丹锦衣上衫,配着同色的绯红百摺罗裙,外面又罩著一件滚灰鼠毛的暗红蚕锦细纹长褙子,那领口处和腰带上,缀着几粒晶莹圆润足有拇指肚儿大小的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点缀在簇新的緞面儿上,显得很是惹眼和她头上东珠赤金头面交相辉映,越发衬得富贵高雅。 她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自过门先后为姚礼赫添了两位嫡子,一個嫡女,如今最小的女儿姚锦玉也已十四芳华,吴氏眼见已三十又六,可她平日过的舒心,又注重保养,肌肤莹润有光,鹅蛋脸,杏眼柳眉,笑容温婉,眼见著竟比双十年岁的小媳妇更显风华正盛,风韵十足 她今日一早便在前院陪着姚礼赫接客,端的是长袖善舞,应对得体,一番忙碌却也着实辛苦,只覺口干舌燥,双腿酸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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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尛说 古代重生文女主前世父母和兄长镇守边疆,不舍的女主受苦把女主留在京城。被故意养残刻意让女主刁蛮任性,穿的很俗气還不顾名节喜欢一个渣男。重生在父母回京时候祖母寿宴上发生火灾,她故意受伤吧好像反正透露出祖母和二房人对她不好,女主父毋很生气分家了。对了那个祖母是女主父亲的继母。就记得这么多有知道这本小说告诉我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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