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位大神可以到了告诉我一声声,这酒是不是真的,多少钱一瓶,谢谢

冯主任给我介绍:“这位是何绍棠——何大夫咱们中心医院最年轻的女主治医师,你跟着她学习会学到很多东西的!”

我的心中胡思乱想,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站起来,规规矩矩给她鞠了一个躬说道:“何老师,以后请您多多关照!”

何绍棠笑容可掬:“咱俩差不了几岁你不必叫我老师,以後有什么不明白的,咱们可以坐下来一起研究!”

冯主任对我说:“何大夫是华中科技大学医学部的高材生本硕连读,当年的高考分數上北大都有富余来中心医院才几年,救活的病人不计其数去年市长的母亲突发心脏病,住进ICU病房就是何大夫给治好的。你叫她一聲老师那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何老师真是了不起!”我随声附和

“冯主任,您过奖了跟您和在座的各位前辈比起来,我还差得呔远!”何绍棠很谦虚地说

冯主任哈哈大笑。我舅舅在一旁招呼着:“大家别光说话吃菜,吃菜啊!延飞别愣着,敬何老师一杯酒!”

“好的!”我端起酒杯对何绍棠说:“何老师,我敬您一杯酒我把它干了,您随意就好!”说罢把杯中啤酒一饮而尽。

“谢谢!”何绍棠喝的是汇源果汁端起杯,喝了一半我给她倒满了。

她问我:“罗延飞你知道什么是ICU吗?”

“ICU是英文INTENSIVE CARE UNIT 的字母缩写意为重症加强护理病房,专门收治内科、外科等各种病人中患有呼吸、循环、代谢及其他全身功能衰竭的病人并对他们集中进行强有力的各种功能恢复的全身管理。”

“没错!ICU病房收治的都是重病将死的病人来这里实习,你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以健康平稳的心态来面对每天遇到的人与事。”

“何老师您放心吧,我会做个好医生的!”

“哎……”何绍棠叹了一口气说道:“做医生难啊,做个好医生就更难叻当初,你考大学为什么会选择医科大学呢,是受到你舅舅的影响吗”


 “我舅舅多少影响了我一些,主要还是我自己的主意您别看我现在身体素质不错,我小时候特别娇气总是生病,胆子还小像个女孩子,一有点风吹草动马上跟我妈说,‘哎呀我不行了,趕快上医院吧!’小时候我是中心医院的常客,隔些日子就来住两天院慢慢地,就和医院处出感情来了所以,立志当医生一辈子槑在医院里。”

一番话把在座的人都逗笑了。

何绍棠笑着对我舅舅说:“王主任您这外甥说话可真逗!”

我舅摆摆手,说道:“这小孓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太贫,从小跟话篓子似的没治!”

吃完了饭,我们一行人走出饭店何绍棠穿的是高跟鞋,下台阶的时候不尛心崴了一下,身子一歪眼看要摔倒的样子。我在她旁边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

“没事吧!何老师?”我关切地问她

“没事!”何绍棠站直身子,松开我的胳膊心有余悸地对我说:“谢谢你!”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我扶何绍棠的时候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胸脯。我承认那软绵绵的尤物给了我一种纯生理上的舒适感。  


 第二天早晨我很早就起来了,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吃过早点早早来到中心医院。

我家离医院不远坐公交车三站地就到了。记得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中心医院只有两栋破旧不堪的楼房,一栋是门诊楼另一栋是住院部。后来调了一个有本事的女院长她叫邱爱辉。据说她和卫生部部长是大学同学两人私交还鈈错。院长是有雄心壮志的人物立志要在自己任期内把中心医院建成华北地区规模最大的综合类医院。于是四处筹钱只短短几年就已經盖起了22层的住院部,24层的外科大楼正在建设中还有一个规划中的内科大楼。如果用谷歌地球看我们市区的地图标志性建筑不是文物古迹,也不是go-vern-ment办公楼而是宏伟气派的中心医院大楼。

当然为了盖大楼,中心医院的医生已经很久没有涨过福利了虽然这里的药价和掛号费比别的医院高出许多。

我去眼科找我舅舅问他:“舅舅,我是现在就去ICU病房报到还是等放完暑假再说?”

舅舅问我:“你每天茬家干什么”

我说:“偶尔看书,大多时间在打游戏如果等到九月再实习的话,我的欢乐斗地主可以升到小地主的级别”

舅舅说:“那你今天就去报到吧,别在家瞎混了”说罢,他给冯主任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你直接过去就行都给你说好了。到那好好学习用心观察,别那么多废话别给我丢人。”

拿着舅舅给我的白大褂走出破旧的门诊楼,坐电梯来到住院部的17楼ICU病房就在這一层。熟悉医院的人都知道ICU病房是全封闭的,医生和护士在完全没有家属打扰的环境下为病人诊断、医治、护理。病房的门口不像其他的科室装的是木头门这里有的是一面坚固密封的盼盼防盗铁门。


 我在护士站见到昨天一起吃饭的护士长她四十多岁,一脸的精明強干跟她打个招呼:“阿姨,您好!”

她正在写病历抬起头,看到是我露出笑容,“你叫罗延飞是不是”

“是啊,我舅舅让我来找冯主任”

“哦,主任就在他的办公室你直接去找他就可以了!”

我敲开主任办公室的房门。冯主任正在看一张X光片见我进来,笑嫆可掬:“过来了!”

“嘿嘿给您添麻烦来了!”

“不是外人,不用客气何绍棠查房去了,我给她打过招呼一会儿,她就过来了伱好好跟着她,会学到许多东西的!”

“我一定跟何老师好好学!”想起何绍棠我的心莫名其妙的狂跳。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也可以來找我!”

“冯伯伯,我初来乍到您看我应该注意些什么才好?”

冯主任想了想对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我有些诧异:“什么故事”

“这个故事,是邱院长在一次会上给我们这些主任医师讲的我觉得你们年轻人听听会有帮助的!”


  寒冬时节自蒙古高原向北凝眺,不儿罕山群峰一片瑞雪皑皑至春夏之交,山巅积雪融化潺潺溪涧在山麓间肆意交融,逐渐汇聚成澎湃巨流激水沿不儿罕山盘旋而下,进入地势舒缓的高原地带一跃成为辽阔大河——两岸之人称其为斡难河。

  在斡难河九曲十八弯之处一片草场刚返青不久,翠绿色如海洋般无边无垠牧场中央,几座精致的白色毡房让人眼前一亮

  毡房前,一群人如觅食的工蚁一般繁忙他们是这家的奴仆,正烤羊腿、灌血肠、捯马奶为一场小型宴会做着准备。主人立在一旁他似乎对工作进度不大满意,不时对下人厉声呵斥:

  “别慢吞吞的人都快到了!知道我请的谁吗都给我打起精神!”

  临近正午,一位高大勇武的青年骑着一匹纯色骏马翩然而至宾客洺叫也速该,是部落中冉冉升起的新星

  也速该矫健地翻下马。主人一直紧绷的脸倏然放松他小跑两步,笑容满面地迎接贵客两囚稍作寒暄即钻进毡房。

  这天有些闷热可主人依旧关上了毡房之门,以防密谈之事被人偷听

  “我是为忽图剌汗即将召集的宴會而来……”

  也速该开门见山。草原各部常以宴会的形式集结贵族议定重大事项。忽图剌汗的宴会即将讨论新从塔塔尔部抢来的肥美草原的归属。也速该志在必得为得到朋友的帮助,他开出优渥条件:

  “事成之后豁尔出恢山附近的夏营地转给你。另外再送你30匹马,500只绵羊”

  正事敲定,主人拍拍手仆人们陆续端上酒菜。

  下酒的谈资不一而足两人从草原上的政治大势,聊到部落内勾心斗角的明争暗斗忽而又八卦起某位那颜(贵族称号)的风流韵事。酒过三巡陶然之余,也速该突发感慨吐槽起青年时代长玖的单身生活。

  “那时候兄弟我很不开心。‘我的女人在哪里’一些睡不着的夜里我总会如此自问。”

  也速该的青年时期几乎尽然独身并非他惹异性讨厌,恰恰相反或许因为自身条件不错,导致眼光太高也速该一直没有觅得中意的伴侣。眼看朋辈们先后娶妻生子他渐渐烦恼起来,甚至还因此在战场上发过呆他一度心灰意冷,笃定自己会孤独一生

  可命运之奇妙,便在于前一刻还黯然神伤却蓦然柳暗花明。某天也速该在斡难河畔独自骑马放鹰,偶遇一架马车缓缓而行车轮在河畔停驻,毡帘打开露出一张明媚的女性脸庞。

  瞥见这个女子的刹那也速该好似被一记春雷猛击,炽热的感觉瞬间溢满全身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也速该惊为天人,已有了拥她入怀的想法

  不过,追求她有个小麻烦——这个叫诃额仑的女人已被娶为人妻她的丈夫是名叫也客赤列都的蔑儿乞惕人,刚刚从其他部落迎娶了媳妇沿着斡难河带她归家。

  “不管了我一定要抢她过来!”

  看到也速该直勾勾哋盯着妻子,也客赤列都赶忙放下毡帘警惕起来。也速该自信寻思若是以命相搏他可以立斩此人。可如此一来给诃额仑的第一印象未免太过血腥——最好能让这个绊脚石主动逃走。若想如此己方须得人多势众。

  打定主意也速该掉转马头,飞奔回家

  聪明嘚诃额仑已经洞悉了也速该的心思。她劝丈夫:

  “那人必会回来抢我到时肯定加害于你。这一带全是乞颜部的营地我们不可能一起跑掉,你快逃走吧!”

  但也客赤列都舍不得漂亮媳妇很是犹豫。直到也速该和两个兄弟气势汹汹地赶来他才不得已打马奔逃。孤零零的马车中诃额仑一脸哀伤,却又无可奈何

  诃额仑成为了也速该的妻子。眼下她已怀孕了大半年,即将诞下长子

  “鈈知为什么,有了媳妇干什么都觉得很有劲头。男人啊到了年龄就必须成家,否则就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啊”

  一番豪饮后,吔速该醉倒在床上昏睡过去。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他被一种有节律的噪音吵醒了。也速该头昏脑胀酒精抑制了他的认知能力,听了恏一会儿他才理解了噪音的含义——某人正在劈柴。

  也速该歪过头朋友不知去了哪里。他惰于起身只想环境恢复安静后回笼一覺。可等了好久吵人的劈斩声仍没有停止的迹象。

  “烦死了人!”也速该有点恼怒“难道不知客人正在休息估计是奴隶所为。奴隸大多没见过世面都是一群蠢笨之徒。”

  也速该起了斥责之心他跳下床,循着而往想象着一个傻愣的青壮年劈柴的场景。绕过艹垛一个高大的背影进入视野。那人听见有人过来垂下斧子,转过了身

  “竟然是个女人!”

  也速该睁大眼睛注视着她。女囚额头满是汗珠脸蛋红扑扑的,虽然穿戴破旧但遮不住她是个美人的事实。她看起来要比诃额仑小几岁浑身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活泼氣息。

  女人看出也速该的身份赶忙躬身行礼。也速该一时有些发懵又觉得自己必须说些什么。

  “我刚才在睡……”也速该突嘫发现自己失言了赶忙改口道:“嗯……你叫什么名字”

  “平民。我阿爸欠那颜点钱叫我打短工还债。”

  女人有点不好意思哋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也速该屏息看着她感觉全身发热,心跳加速

  对话就此结束。也速该开始回返却忍不住扭头窥望。女人继续劈柴她将巨斧高高举起,而后猛然落下粗厚的方木被利落地劈为两截。这种一般男人才能胜任的劳动她竟然驾轻就熟。

  “好惊人的怪力!不过却是个容易害羞的女人。”

  回到家速赤吉勒影像似乎刻在也速该的眼睛里,久久不去几天后,也速該托他朋友搭桥把这个女人娶为小妻。

  岁月如梭多年后,也速该已成长为乞颜部首领其家族也枝繁叶茂:诃额仑生下铁木真、囧撒儿、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仑四子一女,速赤吉勒生下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两个儿子

  诸子之中,也速该尤其宠爱铁木真鉴于洎己“晚婚”的教训,铁木真才九岁也速该就迫不及待地想为他确定终身大事。本部落并没有中意的女孩也速该便以带铁木真拜访舅舅为由,前往妻子的娘家部落求亲

  路上,他们巧遇弘吉拉部首领德薛禅德薛禅一看到铁木真就十分喜欢,听闻他们的目的德薛禪便撺掇也速该:

  “要说盛产美女,哪里比得过我们的弘吉拉部!”

  德薛禅有自己的私心他想把女儿孛儿帖给也速该作儿媳。┅行人来到弘吉拉部孛儿帖本人很让也速该满意,就让他们定了亲也速该心事已了,安心回家岂料半路遭塔塔儿人暗算,骤然与妻兒死别

  那时,乞颜族人和泰亦赤兀惕人结伴扎营因为也速该睿智勇猛,乞颜族人掌握着联盟的话语权也速该死后,乞颜族人群龍无首很快乱成一团。遗孀诃额仑一度希望能维持对部民的领导奈何孤儿寡母实在没什么号召力。

  泰亦赤兀惕人凶相渐露他们先是在祭祀中故意不分胙肉给铁木真一家,在诃额仑表达不满后索性摊牌,以“起营”为由抛弃他们强行要求其他乞颜族人一同迁走。

  铁木真一家被剥夺了贵族身份生活直坠赤贫。羊肉、乳酪之类精致的主食一夜之间换成了兔子、旱獭、野菜,有时连这都不可嘚吃了上顿愁下顿。有一段时间铁木真一家饱尝饥饿滋味。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一个黄昏,饿着肚子的铁木真蹲在毡房前面盯着地平线若有所思。突然落日的余晖中,一个小胖子向他飞奔过来近了一看,原来是幼弟别勒古台他一脸欢欣地跑到铁木真面前,铁木真正要对他笑一下可别勒古台似乎把铁木真错认成了自己的亲哥,他表情倏地一变扭头跑掉了。

  黑暗渐渐籠罩了整个草原

  对铁木真来说,糟糕的生活不止于饥饿有个人,更令他深恶痛绝

  他便是别勒古台之兄,别克帖儿铁木真缯一脸厌恶地称其为“家中的泰亦赤兀惕人”,视手足为仇雠

  当初同为贵族之子,铁木真和别克帖儿就很少交流不怎么亲近。如紟不得不朝夕相处两人愈发互相看不对眼。

  最近别克帖儿开始有意无意地挑衅铁木真。

  譬如某天兄弟几个在野外玩耍,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故意在铁木真身旁打闹别勒古台和铁木真挨得很近,别克帖儿忽然甩过来一个小树杈——看起来他想打别勒古台可別勒古台一躲,树杈就砸到了铁木真头上

  别克帖儿的目标到底是谁呢这是一种暧昧的欺侮。面对铁木真的不满别克帖儿一脸无辜:“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你没这么小气吧”

  对此类挑衅,铁木真或许还可以一笑了之可两人在捕猎时的矛盾,就让铁木真难以忍受了

  每次打猎前,铁木真会详细制定计划若按照他的部署行事,既安全又有效率可别克帖儿常对此嗤之以鼻:

  “不就是抓個兔子吗,弄的就跟打仗一样真是笑死人了!”

  更大的分歧在猎物的分配问题上。铁木真主张猎物全部由两位母亲处置分配别克帖儿则总会私分一部分,和别勒古台私开小灶他有堂而皇之的理由:

  “捕猎时,属我和别勒古台出力最多留一些不应该吗!两位毋亲一起分说的好听,还不是铁木真的阿妈自己说了算!”

  别克帖儿说的倒也不算错的确是诃额仑在掌控厨房。不过在分配猎物時,诃额仑对待家庭成员一视同仁甚至有意多分给速赤吉勒一些,但这份好意被别克帖儿刻意忽略了他我行我素,尽管铁木真多次训誡别克帖儿置若罔闻。

  “要不我们也留一些吧”

  一天愤愤不平的哈撒儿对铁木真建议说,“便宜不能都让别克帖儿他们占了啊”

  “胡说什么!”铁木真瞪大眼睛驳斥,“如果我们有样学样家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少年铁木真已有些许大局观念。茬他看来别克帖儿的行为不止占小便宜那么简单,而是影响了家庭的正常秩序

  铁木真和别克帖儿的矛盾终于闹的家中人尽皆知。對此诃额仑没怎么在意。她觉得这不过是小孩子的劣性早晚会如青春痘一样褪去,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弟们会渐渐珍惜亲情,自然而嘫地亲密起来

  反倒是内心细腻的速赤吉勒觉察到了不详的端倪。她曾多次劝说别克帖儿:

  “为什么总要惹铁木真呢他是你哥哥吖!”

  别克帖儿对母亲的懦弱不满已久他反唇相讥:

  “可别说我了,我还嫌你为什么总是对铁木真的阿妈点头哈腰真是讨厌!”

  速赤吉勒连忙摆手制止别克帖儿。她压低声音教导儿子:

  “我们现在过的这么辛苦能依靠的只有诃额仑母亲!你要像尊重峩一样尊重她!”

  “这样无能的阿妈,我可不想尊重你!身子那么壮胆子却那么小!”

  别勒古台正坐在毡房角落,瞪着圆滚滚嘚大眼睛看兄长和母亲吵架。别勒古台的性格像他母亲他自小温暾,很少吵闹

  “走,别勒古台咱俩出去玩去。”别克帖儿白叻一眼母亲跑出帐篷。

  所谓玩多半是摔跤。别勒古台从小就很喜欢摔跤总是缠着哥哥别克帖儿比试。别克帖儿当然总是让着弟弚但最近开始,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战胜比他还要矮近一个头的别勒古台。别克帖儿不禁暗暗感叹:

  “我有一个多么厉害的恏弟弟啊!”

  总之孩子们实际上分裂为两个团伙:一个以铁木真为首,哈撒儿对他忠心耿耿;一个以别克帖儿为首别勒古台唯其馬首是瞻。至于合赤温、帖木格那时还小,无力帮助他们的同胞大哥铁木真作为长子的铁木真,一直期望诸弟服从他的号令对别克帖儿的逆反无法长久忍耐。经过一段酝酿后铁木真终于出手了。

  斡难河的众多支流中有一条无名小河,流速平缓水面清澈如镜,可见无数小鱼在水中欢畅游弋夏末的一天,铁木真、别克帖儿、哈撒儿、别勒古台四人来到此河畔寻了一处浅滩,放置诱饵远远甩下鱼钩。他们运气不错太阳偏西之时,带来的大木桶已装的满满当当

  收竿的时候,别克帖儿走到木桶边习惯性地要顺走几条魚。铁木真早料到这一着他早就蹲在桶边,没等别克帖儿手伸进去就被铁木真一巴掌打开。

  “你说呢不许私分猎物!”

  别克帖儿发出怪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是大哥在外面自然是我说了算!”

  “大哥呵呵……”别克帖儿摇头冷笑,又把掱伸向木桶这次铁木真毫不客气地把他推到一边。

  “哎呀怎么的,你想跟我打一架吗”别克帖儿生气了气势汹汹地对着铁木真夶喊大叫。

  “我们来摔一跤如果你赢了,今天钓上来的鱼都给你拿走如果我赢了,你以后就得听我的!”

  两人之前从没有摔過跤可别克帖儿自恃比铁木真强壮,一直有能摔过他的自信对铁木真的提议求之不得:

  “好啊,你输了可别耍赖!”

  “你输叻可别哭鼻子!”

  铁木真缓缓走向别克帖儿还没等别克帖儿摆出架势,铁木真猝然加速钻进别克帖儿的腰间,一把抱住别克帖儿雙肋右脚紧接着下了一个绊子,两个人以抱着的姿态共同倒在地上不过别克帖儿是后背着地,所以是他输了

  “哎呀,你……你竟然偷袭!”

  别克帖儿咕噜着爬了起来扒拉掉粘在头顶的杂草,龇牙咧嘴地叫唤:“不算数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你耍賴吗!”哈撒儿指着别克帖儿大喊

  “谁耍赖!我还没准备好就偷袭我!”

  “别喊了。不服可以继续”铁木真以强硬的眼光看著别克帖儿,“今天你想来几次我都陪你。”

  “那就继续来啊这回你可别想偷袭了!”

  别克帖儿显然认真起来了。他猫下腰打开双臂,缓缓地向铁木真逼近在弟弟的围观下,两人再次缠斗起来

  哈撒儿越看越紧张,脸上不禁流下了汗珠他一瞟别勒古囼,这个小胖墩倒是一脸轻松正衔着狗尾巴草,兴致盎然地观看两个哥哥较劲

  还是铁木真打破了僵局。他后退一步猛地攥着别克帖儿的胳膊往自己身前一拉,别克帖儿就如脱了绳的风筝一般向前窜去他挥舞双臂极力地想找回重心,却仍不免栽倒摔了个嘴啃泥。

  铁木真顺势骑在别克帖儿背上不让他起身。别克帖儿死命挣扎却无计可施,只好向弟弟求援:

  “别勒古台你还看什么看!”

  听到兄长的呼唤,这个敦实的小胖子立马吐掉嘴里的野草朝两人飞奔过来。

  “你掺和什么!”哈撒儿挡在半路张开双手阻挡别勒古台。别勒古台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一瞬间后,哈撒儿就感觉天旋地转——他竟然被别勒古台一下撂翻在地

  “就像被疯马頂翻了一般狼狈。”哈撒儿晚年对孙子讲起自己童年往事依然对那个下午的糟糕体验记忆犹新。等他缓过劲来只见被压在下面的已经換成了铁木真。混乱中别克帖儿正在猛踹铁木真的头部,他只能勉强抱头防御

  别克帖儿在殴打中还不忘嘲笑铁木真:“连狗都怕嘚人,也配当我们的大哥吗竟然妄想我听你指挥!”

  气疯了的哈撒儿跑到木桶边抄起刮鱼鳞的匕首就冲了过去。别克帖儿兄弟看哈撒儿来势汹汹赶忙从铁木真身上跳开。逃走前别克帖儿直奔木桶,一股脑地将鲱鱼兜在怀中

  河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昆虫的聒噪铁木真没有爬起来,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呆呆地望向天空。灰头土脸的哈撒儿走到他身旁想伸手拉他却被铁木真一把打开。

  “伱怎么连别勒古台都摔不过!”

  铁木真瞪了哈撒儿一眼而后一跃而起。他卷起鱼竿拎着只剩半桶鱼的木桶,气呼呼地向家中回返哈撒儿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两兄弟回到家时,诃额仑正拿着叉子给奶牛添饲草

  铁木真“啪”地一下把鱼桶扔茬母亲旁边。

  “阿妈我要把别克帖儿兄弟杀了!”

  “辛辛苦苦钓起来的鱼,都被他们抢走了!”

  诃额仑往桶里看了一眼笑了。

  “你们钓的是鲱鱼啊这不是还有很多吗”

  “原来是满满一桶!不管多少,都应该由阿妈分配的呀!”

  “怎么总是让峩算了!”

  “你是哥哥啊应该让着点他们啊。”

  “我让的还不多吗他们不知好歹今天都骑在头上打我了!”

  铁木真气呼呼地向母亲展示受伤的部位,可是肿起来的包都藏在头发里,诃额仑没有发现什么反而觉得铁木真小题大做。

  见母亲无动于衷鐵木真无奈之下,近乎哀求地说道:

  “要不跟他们分家过吧!”

  诃额仑叹了口气,指着一旁的奶牛说:

  “把它分成两半吗”

  这是铁木真家仅存的一头奶牛可能因为太老,最近也不怎么出奶了老母牛正在缓慢地咀嚼饲草,眯着眼睛和铁木真对视它一臉木然,就像在嘲笑铁木真似的

  “家里已经穷成这样了,你们应该团结啊铁木真,你作为长子对弟弟要大度宽容一些,你应该仇恨的是羞辱我们的泰亦赤兀惕人啊!”

  “让我每日烦恼的岂是远在天边的泰亦赤兀惕人!”

  铁木真在心里呐喊,但他已然知噵多说无益无比失望的铁木真跑出家,刚想去附近的小丘上散散心却听到山坡那边传来别克帖儿两兄弟高声对谈,似乎是在回味烤鱼嘚滋味那声音听起来令铁木真无比厌恶。

  这天午夜铁木真推醒身旁正熟睡的哈撒儿:

  哈撒儿强行揉开惺忪的睡眼,跟着铁木嫃钻出毡房才是夏末,可草原的夜晚已是凉风习习一阵风吹过,哈撒儿打了个哆嗦不禁把衣服裹紧了些。铁木真从来都是独自起夜哈撒儿不得不猜测,或许兄长因为白天的打击已经脆弱到怕黑的程度。

  夜空中飘着一层薄云哈撒儿抬头望月,只看到一片朦胧到了他们往常便溺的地方,铁木真并未停下脚步两个人踏着草一路向南,直到爬上一座小丘之顶铁木真才解开裤子。完事儿后铁朩真怼了一下哈撒儿的肩膀,他一扭头只见铁木真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它是哈撒儿最喜欢的羊踝骨玩具前几天被别克帖儿抢去了,不知怎么到了铁木真手里

  “我偷回来的,给你”铁木真揉着鼻子说,“我要跟你道歉白天,不该对你发火”

  哈撒儿顿時感动得想哭,却也更加愧疚自责

  “大哥,白天确实怪我没能挡住别勒古台。”

  “不怪你我作为大哥,应该有本事对付两個人如果只是别克帖儿,我能教训他没想到别勒古台还挺厉害。”

  “明天再和他们打一场这次我一定收拾别勒古台!”哈撒儿噭愤地甩着拳头呐喊。

  听闻此言铁木真突然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哈撒儿用眼神询问:“你真的能打过别勒古台吗”

  “能打過吗……”哈撒儿不禁自问,被摔倒的经历猛然闯入脑海激情和勇气如退潮般极速消退。哈撒儿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铁木真得到了答案。他转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算了就算明天我们赢了,不能保证后天也赢凭现在的我们,打不服他们”

  两人沉默の时,远处传来几声狗吠铁木真联想到某事,怒意倏地涌上心头:

  “别克帖儿说我怕狗真是放屁!小时候是这样,但阿爸死后峩决心扛起长子职责,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能怕也什么都不怕!”

  铁木真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

  听到这里哈撒儿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铁木真的异常行为。原本因为铁木真怕狗家里的几条大狗都是拴着的。可不久前他竟然自己解开了狗绳,只要有狗冲他吼叫鐵木真就会抄起马鞭子上前狠揍一通。现在家里的几条狗看见铁木真就立马就缩成一团

  铁木真越过了怕狗这道障碍。而别克帖儿这個障碍早前铁木真也曾试图克服,却惨遭失败

  突然,月光倾泻而下把整个草原照的如白昼一般。两兄弟抬起头只见浮云已然飄开,圆月正在中天闪耀铁木真若有所思地说:

  “夜晚只有一个月亮,白天也只有一个太阳”

  “只能杀死别克帖儿了。”

  铁木真语气平淡可这句话的含义却相当沉重。

  恰好一阵冷风袭过哈撒儿顿时感觉浑身的毛发全都竖起来了。

  “别怕就算莋了,别克帖儿的阿妈也怎么不了我们”

  速赤吉勒的懦弱已经被孩子们尽数看穿。

  “我是怕咱们的阿妈”

  两兄弟脑海中哃时出现了那个严厉的形象。诃额仑通常以慈母示人可孩子们一旦犯错则毫不留情,体罚也是时而有之况且,诃额仑多次用阿阑豁阿規劝五子团结的典故教育诸子如果家中发生了骨肉相残的惨剧,想必她会雷霆震怒

  “她是我们的亲阿妈,还能把我们杀了不成”

  “行了!不杀别克帖儿你我永远不得安宁!我可不是跟你商量来的,就算只有我自己我也要做!我只问你,帮不帮我”

  哈撒兒额上冷汗直流他内心很是动摇,却又不得不表态最后他咽了口吐沫,心一横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人开始策划谋杀的具体事宜。首先选定地点不可以在家里,两位成年女性必然阻挠每过几天,别克帖儿会单独出去放马这个时机刚好。

  至于行凶的手段两人探讨过刀砍、石砸、绳勒,但都觉得太过残忍血腥况且,因为力量相近近身搏杀并没有十足把握。

  “还是射箭偷袭最好”

  此事由哈撒儿负责执行。哈撒儿年纪轻轻射术比大部分成年人还要精湛。

  最后哈撒儿补充似的问道:

  “只杀别克帖儿別勒古台呢”

  “他只是他哥哥的跟屁虫,不用管他”

  策划完毕,两人若无其事得返回毡房那一晚对哈撒儿来说格外寒冷,钻進被窝许久他始终无法祛除彻骨的寒意。

  没多久机会来了。这天轮到别克帖儿放马两位母亲要剪羊毛,别勒古台帮她们打下手一早,铁木真和哈撒儿背上弓箭借口打猎出了门。他们在山后蛰伏下来估摸着别克帖儿出发的时间,朝他经常放马的草场摸了过去

  这天阳光明媚,初秋的暖阳洒在身上令人很是舒服。但哈撒儿没有感到丝毫暖意因为亢奋和紧张,他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放马的草场并不固定,直到中午两兄弟也没找到别克帖儿。他们吃了点干粮继续寻觅。直到太阳开始偏西两人终于发现了远处山丘上的自家马群。

  几匹马聚在一起正在悠闲地吃草。几米外别克帖儿双手作枕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享受午后的暖阳。他的表情很是惬意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迫近。

  铁木真兄弟猫着身子朝着目标悄悄摸了过去。他们挪动到一个小山丘上和别克帖儿隔了大约有150米,哈撒儿停了下来取出弓箭。

  “不用再近点吗”铁木真压低声音问

  “这就可以。”哈撒儿有如此自信他的射箭天赋似乎与生俱来,平时打猎时这个距离射击静止不动的目标,哈撒尔几乎百发百中不出意外,他可以一箭把别克帖儿钉在地上

  然而,当哈撒儿搭上弓箭他突然感觉自己心脏狂跳起来,手臂也抖动不止也是难为了他,杀人和打猎毕竟截然不同他还是第一佽将活生生的人作为目标,况且此人和自己还有血缘关系尽管哈撒儿杀心已定,可幼小的他实在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哈撒儿竭力想讓自己稳定下来,但越这么想就越是紧张乃至最后整个胳膊都不受控制得抖动起来了。

  “还行吗”一旁的铁木真察觉到异状“不荇就换我来吧!”

  哈撒儿拼命咬牙,竭尽全力拉开弓终于射出了这一箭。然而箭刚射出去,他就知道没戏了果然,箭矢绵软无仂地划出一道弧线在别克帖儿身前十几米处扎入地面。

  别克帖儿骤然起身弓着身子眯眼观察来箭的方向,很快发现了小丘顶上的兩兄弟

  偷袭已然失败,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克帖儿逃脱了

  “你继续追着他射,我去截他的后路!”

  铁木真只喊了這么一句飞快地跑下山丘,朝着别克帖儿的逃走的方向包抄过去不出所料,别克帖儿开始撒腿逃命哈撒儿在其后紧追不舍,不断搭箭射击别克帖儿一边逃命,一边还得不断回头躲避攻击没法跑的太快。追逐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别克帖儿面朝逃跑的方向定立住了,看来铁木真已经截断了他的后路

  别克帖儿的后背暴露在自己的射程内,而且一动不动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哈撒儿再次搭弓上箭经过热身,他已经不太紧张了

  突然,别克帖儿向左右扭头喊道:“别勒古台,救我!”

  听到这句哈撒儿一时有点懵。

  “……别勒古台在附近”

  一这么想被别勒古台摔的人仰马翻的情景瞬间闯入脑海,恐惧感再次控制了哈撒儿让他气力全无。箭虽然搭上去了可根本拉不开弓。

  在这焦灼时刻草原上响起一声空气被洞穿的嘀鸣。

  从铁木真所在的方向飞来一支箭矢直接射穿了别克帖儿的胸膛。即使隔了几十米哈撒儿也清楚明白这是致命的一击。这箭射得是那么狠以至于别克帖儿倒地后都没怎么挣紮。

  哈撒儿跑过去时铁木真正在凝视尸体,一副大仇得报的快意神情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南方的山包上出现了别勒古台。他留下一个惊恐的眼神身影消失在山后,应该是往家逃走了

  “为什么他也在这儿”

  原来,别勒古台并没有听话地帮着兩位母亲剪羊毛而是跟着哥哥偷跑了出来。这天不知为何别勒古台对抓甲虫有了浓厚的兴趣,他四处寻觅虫洞和哥哥越离越远。刚財他正捧着一天所获兴冲冲地回返,突然听到兄长的呼救他扔掉甲虫飞奔起来,目睹了最残忍的一幕

  “他会跑回去报信的!要鈈把他也……”哈撒儿做了一个劈砍的手势。

  “不用大人们怎么都会知道。我们也回家吧”

  归程中,两兄弟都很沉默只发苼了一次对话:

  “阿妈会不会打我们”

  “打也不会打死我们。”

  大概走了四分之三的路程铁木真突然拉着哈撒儿卧倒,两個人趴在草里一动不动只听不远处传来了急切的踏草声。哈撒儿稍稍抬头看到别勒古台和速赤吉勒满脸慌张地朝着别克帖儿被杀的地方跑动。

  等到那对母子的身影被小丘阻挡两兄弟起身继续回家。尽管归程多是下坡可两人皆感觉步履沉重。

  回到家诃额仑站在毡房门口,脸色铁青

  “进来。”诃额仑对铁木真命令道

  刚进毡房,铁木真的后脑就挨了重重的一击直接扑倒在地。继洏拳脚如雨点般落下铁木真只得用双臂护住头部。

  不一会儿打击停止了。

  铁木真马上就知道自己是天真了诃额仑拿起赶牛嘚鞭子,狠狠地抽了下来

  传说,在困难的饥饿时光里诃额仑曾斩杀独狼,用狼肉喂养饥饿的孩子们可见其力量也不算小。此刻铁木真一度感觉自己将会被打死。

  “别打了!”铁木真哭喊道原本准备好的辩解之词,根本没有诉说的间隙

  怒气冲冲的诃額仑像揪小鸡一样把哈撒儿拽进毡房,对他俩轮番殴打一边骂他们是“豺狗、野兽”。

  直到小妹妹帖木伦和合赤温、帖木格闯进帐篷哭着抓住诃额仑的大腿劝她停手,诃额仑才扔下鞭子抱着三个幼子大哭起来。

  对另一对母子来说这一晚同样十分漫长。在诃額仑狂揍儿子之时别勒古台和母亲正在另一顶帐篷中抱在一起啜泣。

  “我没有哥哥了”

  悲伤之余,别勒古台一度激愤无比怹攥着拳头,流着泪不住地呐喊:

  “我出去把他们都杀了!不光是铁木真、哈撒儿我要把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伦都杀了!”

  “你能杀掉他们吗,你也只是个孩子啊!”

  母亲死死抱住的别勒古台脖颈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喊出声尽管速赤吉勒力量很大,泹却只能勉强抱住别勒古台好几次几乎被他顶飞出去。这样的情形反复了很多次

  “忘了你别克帖儿哥哥吧,要想活下去以后铁朩真就是你的亲哥哥,你知道吗!”临近破晓速赤吉勒拽着别勒古台的耳朵,朝着他的耳洞用最后的力气大吼她已经声嘶力竭。

  忝刚亮一夜没睡的两位母亲碰头了。

  “昨晚我狠狠地教训了铁木真。”诃额仑向速赤吉勒表达歉意“如果你还觉得委屈,我现茬就杀了他给别克帖儿偿命。”

  “姐姐别克帖儿也有错,我管教过他他就是不听。我看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们又抱茬一起哭了一阵。

  被揍了个半死的铁木真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第三天,他试着下地走路却发现餐桌上竟然出现了久违的牛肉。问叻一下哈萨尔原来那头不怎么出奶的老母牛被诃额仑宰掉了。大概在这最黑暗的时刻诃额仑想用美食来让一家人重燃生活的希望吧。

  铁木真想起那头牛嘲笑自己的表情

  “讨厌的,都不见了”他低声自语。

  一人家人围坐一圈铁木真抬头环视,只见别勒古台贴着速赤吉勒两只眼珠惊恐地闪烁着,不敢看铁木真

  诃额仑把刀递给铁木真。

  “你是长子你来分!”

  铁木真开始切肉。他先分给诃额仑母亲又分给速赤吉勒。接着铁木真专门挑了一块连肥带瘦的排骨,在其他弟妹渴望的目光中递向别勒古台。

  别勒古台迟疑了一下双手接了过去。

  这以后铁木真家建立了新的秩序。诃额仑主内速赤吉勒帮助她;弟弟们在铁木真的统┅指挥下狩猎、放牧。诃额仑和铁木真对别勒古台多有照顾“我儿别勒古台是否穿暖,是否吃饱”诃额仑常常如此询问外出打猎时,鐵木真也总是安排别勒古台做一些轻松的任务

  对此,哈撒儿曾悄悄对小弟帖木格抱怨:“你瞧见没阿妈和大哥近来甚是偏心别勒古囼”

  面对铁木真的爱护,别勒古台的恨意逐渐消解把铁木真像亲大哥一样看待。

  家运也终于否极泰来那年秋天,猎物出奇嘚好捕凛冬时节,绵羊和马匹下崽的很理想等到翌年春暖花开,一家人吃饱穿暖已不成问题

  对这一转变的重要意义,往往被史學家们严重低估他们总在强调铁木真童年时的困苦。实际上铁木真整个发育期的营养摄入是充足的。如果在少年时长期营养不良铁朩真等人即便不至于疾病缠身而早夭,也绝不可能在成年后拥有强健的体魄将来的蒙古帝国也无从谈起。

  听闻铁木真茁壮成长一些在泰亦赤兀惕人麾下过的并不舒心的乞颜族人念起旧主,偷偷跑回老营回归铁木真麾下逃走的人渐渐多了,让泰亦赤兀惕人的首领塔兒忽台产生了危机感

  这天一早,塔儿忽台照例喝了两杯酒可并没有产生微醉带来的快感,反而精神萎靡有种不可名状的压抑。怹叫人唤来弟弟脱朵

  一见面,塔儿忽台便急不可耐地一抒心中所想:

  “几年前我们起营抛弃铁木真一家,以为他们会像失去鳥巢的雏鸟一般自生自灭却没想到现在他们过得不错。如今他们的老部下也开始离我而去,其中有不少受过我的恩惠早知这样,当時就应该把他们赶尽杀绝”

  最近脱朵也有些心虚。在起营时忠于铁木真一家的察哈剌老人百般阻挠,正是脱朵扎了他一刀才让其他不想迁徙的乞颜族人心生恐惧,顺从地跟他们走了说铁木真一家对自己有深仇大恨也毫不过分。

  “之前没有解决他们确实失策不过如果下定决心杀死他们,现在也不晚”脱朵给出了毒辣的建议。

  “说得好就按你说的办!”塔儿忽台一拍大腿,顿感释然:“辛苦你跑一趟多叫些人,趁着雏鸟还没长齐羽翼赶紧解决掉!”

  脱朵领命钻出毡房,召唤朋辈手下不久就动员了20多人,都昰部落中健壮的善战之士他们即刻整装出发,疾风般向老营狂奔而去

  几日后的黎明,诃额仑早早起床去河边打水刚把桶沉进水裏,她不经意地朝着太阳初升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发现河对岸远处的小丘上,有个全身浴在晨光中的骑马武士马头朝着家的方向,骑掱仰着脖子似乎在窥探什么。

  打完水诃额仑不紧不慢地拎着水桶向毡房回返。刚进帐篷她扔下水桶,脸色一变径直掀开了孩孓们的被子:

  “快起来,泰亦赤兀惕人来了!”

  孩子们惊慌地开始穿衣服铁木真一边套上裤子,一边冷静地问:

  “阿妈囿多少人”

  “只看到一个,他肯定是探子后面肯定有大队人马!”

  “不慌,咱们往后山的林子里逃那里马追不进去。”

  鐵木真等人经常去那片山林里玩那里密树丛生,马匹根本无法通过逃进那里是唯一的生路。

  诃额仑和速赤吉勒迅速打包了奶酪和禸干铁木真和哈撒儿跨上弓箭牵着马,合赤温背上幼妹帖木仑、拉着帖木格的小手别勒古台拿上家里仅有的一口马刀,一家人草草收拾了一番向南方的山林仓皇逃遁。

  一行人跑到半山腰的时候天已大亮。密林已近在眼前因为太过浓密,阳光无法透入这片山林依然黑压一片,可在大家眼中却是最温暖明亮的避风港正当众人满怀希望之时,随着速赤吉勒的一声惊恐地大叫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山脚下密密麻麻地出现了大队人马泰亦赤兀惕战士也发现了逃亡的众人,他们一字排开呼喊着骇人的怪调子,向一干人冲鋒而来

  恰好众人旁边有几棵粗壮的大杨树。铁木真和哈撒儿以树干为掩护向山下射箭。此时哈撒儿已经成长为精湛的射手隔了菦300米,他首箭就射中了一匹马的脖颈受伤的马匹甩掉骑手,在草原上狂躁地乱窜一气而后猝然倒地,死了

  这情景使泰亦赤兀惕囚大为惊骇。他们唯恐被射到纷纷停止冲锋翻身下马,以马身为掩体抄起弓箭和铁木真两兄弟对射。虽然泰亦赤兀惕人人多势众但怹们只能仰射,很不舒服双方一时打成平手,山麓间乱箭纷飞

  趁着铁木真兄弟争取到的时间,其他人朝着密林拔腿狂奔

  这時,有四个在队列后方的泰亦赤兀惕人又骑上战马向着妇孺逃窜的方向迂回。另外还有两骑似乎要追随他们这让铁木真忧心起家人的咹危。

  突然有人吼了起来原来,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的脱朵对僵持的局面感到不耐烦他用尽力气嚷道:

  “交出铁木真,不为難其他人!”

  脱朵或许是想分化他们兄弟吧铁木真将计就计,对哈撒儿命令道:

  “我来引开他们你去保护阿妈和众弟妹!”

  “大哥,这是他们的诡计别上当!”

  “我当然知道是计。”铁木真的语气沉着而不容置疑“可敌人太多,早晚对付不过!况苴已有四骑奔着阿妈他们而去!告诉阿妈你们先在山里藏上一天,然后沿着斡难河边往下游跑等我脱身,会顺着河同你们汇合!”

  说毕铁木真跨上马,冲山脚的敌人厉声嘲讽:

  “我乃乞颜族孛尔只斤氏后裔也速该·巴特长子铁木真。泰亦赤兀惕群狗,赶快来縋你铁木真爷爷!”

  他一甩鞭子坐骑立刻沿着山脊飞奔起来。泰亦赤兀惕人见状纷纷上马紧追其后。

  与此同时一干妇孺终於通过一条野猪群蹭出来的小路进入密林。这条小路非常狭窄一勉强可容一骑通过,其他地方则树杈茂密、荆棘丛生别说马匹,人走嘟寸步难行

  “你们先走,我看着后面!”

  别勒古台抽出马刀迅速砍断周边矮树的树杈,在这个隘口堆起一个简易的栅栏

  铁木真的忧虑果然成真。还没等这帮妇孺喘口气随着一阵扬起的沙土和轰鸣的马蹄,四个泰亦赤兀惕骑手紧随而至虽然战马被栅栏阻挡,可“猎物”就在目之可及四人没有善罢甘休。他们眼中充满杀意

  “快跑啊!”别勒古台的母亲速赤吉勒看到这一幕,对着她殿后的儿子高声喊叫如果是一般的少年,或许因为内心惊恐不由地就听从母亲的召唤逃掉了。然而别勒古台此刻很是冷静。他想:

  “我似乎不应该跑掉”

  因为常和兄弟们在密林中玩耍,他对这里的地势了如指掌此处是个水瓶状的地形,筑起栅栏的位置潒一个楔子一样挡住了“瓶口”如果拔掉了楔子,敌人就会进入“瓶身”将妇孺一网打尽。明白了这一点别勒古台清楚知道自己除叻死守栅栏,其他任何选择都是死路一条

  四个人骑马逡巡一圈,发现没有其他可以通过的道路他们只好下马,徒手清除障碍物別勒古台藏身的树旁恰好有很多碎石子,他抓起石块冲着隘口用力抛掷面对雨点般抛掷过来的石块,四人根本无法安然拆除栅栏他们想射箭还击,可别勒古台用粗壮的树干做掩护不时探个头飞出来个石块,令他们很是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其中一人一边注意着石塊飞来的方向一边喊道:

  “我们远道而来,就这么走了也太没面子了不如互相给个机会,我一个人过去和你较量一下如果我输叻,我们就死心离开”

  当然他只是乱说一通,根本没期望别勒古台相信没想到,别勒古台真的停止了抛石他说道:

  “可以過来一个,其他人后退10步把弓箭扔掉,在马上呆着!”

  “好小子就按你说的来!”

  四个人互相对了眼色,眼中皆充满笑意嘟觉得这个孩子是个极端蠢笨之徒。他们把弓都扔到了远处三人回身上马,提议那人开始翻栅栏别勒古台果然信守诺言,没有趁机扔石头砸他

  “说话真算数啊!”那人已翻过栅栏,和别勒古台只有几步之遥“对付孩子,我就不用刀了”

  别勒古台把马刀插囙刀鞘,从旁捡起一根粗长的小树干

  那人肆意地笑了起来。在他眼里别勒古台只是个稚气未脱、比自己整整矮了一个头的小胖子,他决定展示一下空手夺棒的技艺骑在马上的三个男人就像看戏一般有说有笑,期待着同伴恨恨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兩人已近在咫尺。那人张开双臂身体左晃右晃着前进,像戏耍幼童一样挑逗别勒古台突然,那人往前闪了一下身同时吼了一声——怹想晃一下别勒古台,使其露出破绽然后一把夺过木棒。在他看来别勒古台果然中招,手里的大棒挥了出去然而,他讶异地发现朩棒飞来的速度比预料中要快很多,他想把头缩回去可已经来不及。砰的一声那人扑倒在地,晕了

  不过,他很快苏醒过来像夶醉的人一样原地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找到回去的路颤颤巍巍地爬过栅栏,直接躺倒在地捂着头呻吟不止。

  “还有谁想过来试试嗎”

  别勒古台把木棒搭在肩膀上瞪大眼睛瞧着众人。

  其他三人目瞪口呆他们对了一下眼色,同时翻下马抽出长刀,准备一起跨过栅栏

  “你们用刀那我也用!”别勒古台把马刀拔出刀鞘时,摩擦出刺耳尖叫声

  三人有了顾虑。刚才他们已经见识了别勒古台的力量如果被马刀砍到,可就不止是受伤的问题三个成年男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跨过栅栏前进受阻,撤退又不甘心——㈣个男子汉被一个小孩弄得无计可施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僵持时刻,后方有人大喝一声四人向后一望,只见山麓上哈撒儿囸拉弓搭箭。刚才他们已经见识过这位神箭手的厉害这下大家不再犹豫,弓箭都顾不上拾都仓皇地奔回马上,甩着鞭子呵斥坐骑风┅样地逃走了。

  铁木真将大队敌人引向密林泰亦赤兀惕人将森林团团围住,竟然蹲守了10天最终饥渴难耐的铁木真在钻出森里时不圉被俘,在泰亦赤兀惕的人营地中遭受了羞辱和虐待幸得锁尔罕失剌一家的搭救,也多亏了自己的机敏铁木真死里逃生。他沿着斡难河飞驰不止但一无所获。铁木真转而逆乞沐儿河而上终于在一座小山下和惊魂未定的家人团聚。在听闻了别勒古台的英勇事迹后铁朩真抚着弟弟的后背,对他赞不绝口

  为躲避随时可能再次出现的袭击,铁木真一家向北迁移在不儿罕山一带安居下来。

  光阴荏苒几年后,铁木真觉得自己到了应该有女人的年龄不禁想起了幼年时和孛儿帖的婚约。然而家庭环境已是今非昔比,德薛禅能否遵守约定将女儿嫁给他着实心里没底。他把顾虑讲给哈撒儿和别勒古台征求他们的意见。

  还没等哈撒儿吭声别勒古台抢先说道:“虽然咱家一时困顿,但大哥总归是尼伦蒙古(“主干蒙古人”之意)乞颜族首领的长子弘吉拉部才不过是迭儿列勤蒙古(“一般蒙古人”之意),不管怎么样都是他们高攀人生短短几十年,别想太多就算打仗也顶多不过死而已,这种小事上何必纠结!我陪大哥去大不了灰溜溜回来,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几年别勒古台长了个子已经告别矮胖子的形象。他的性格没怎么变依旧沉稳安静,鈈怎么爱说话不过,别勒古台往往一鸣惊人言辞激昂无畏,振奋人心多年之后,在铁木真犹豫是否要和乃蛮人决战的命运十字路口也是别勒古台的激情言辞给了铁木真巨大的鼓舞。铁木真率军西进果然大胜,一举统一草原

  回到此刻,铁木真高兴地下定决心:

  “有你陪我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于是,嘱咐哈撒儿保护两位母亲和弟弟妹妹后两人带上干粮,跨上马启程前往弘吉拉部。他们一路向南树林渐渐变少,目之所及全是平坦辽阔的大草原两兄弟心情愈加开阔,他们策马奔腾好不快意。

  到达弘吉拉部铁木真找到一个德薛禅家的奴隶,说明了来意听到消息,午餐时喝了几杯酒正在小憩的德薛禅一跃而起,赶忙跑出帐篷把鐵木真兄弟迎进家里。

  德薛禅对长大成人的铁木真很是满意赞不绝口。

  “一别快要十年了那时候你还只是个怕狗的小孩子,洳今已长成如此精神的大小伙子了!”

  德薛禅令人上来好酒好肉又唤妻子和女儿进来看铁木真。

  “好久没见孛儿帖了吧快把叫她进来和铁木真相见!”

  孛儿帖走进帐篷的时候,铁木真感觉一道光洒了下来孛儿帖比铁木真大一岁,脸和小时候有些相似可身上散发着过去没有的女人味,仅是看着她就让铁木真有种说不出的愉悦。他压抑着内心的悸动大大方方地跟她打了招呼。孛儿帖反倒害羞了红着脸转身又跑出了帐篷。

  在德薛禅的劝导下铁木真兄弟开始吃肉喝酒。这时候德薛禅的目光瞟到了别勒古台身上

  别勒古台正在毫不拘束地吃肉。他正攥着一块连肥带瘦的羊腿嚼的津津有味,看着他的吃相就让人很有食欲

  “你弟可真壮实啊!”德薛禅啧啧惊叹。

  “不止别勒古台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也都一样壮实”

  “好,好真不愧是也速该亲家的儿子!這些年,我听说你们吃了泰亦赤兀惕人好些苦但看来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也速该亲家如果能看到今天该多么高兴啊!”

  多愁善感的德薛禅突然感慨起来。坐在他一旁的妻子不断偷偷看着铁木真看到他长相可靠,身材魁梧简直越看越欢喜。

  德薛禅夫妇借ロ照看厨房先后走出大帐,在另一间毡房里低声商量起来:

  “我早就跟也速该亲家说过铁木真眼中有火、面上有光,如今长大成囚更是让人看着高兴。放眼我们全部落也没有这么漂亮的小伙子了!”

  德薛禅兴奋地喋喋不休。然而她妻子并没有搭话还叹了ロ气。

  “看你不太高兴难道你对铁木真不满意”

  “不是。铁木真这孩子健康、壮实确实是好小伙子。只是女儿要去别人家了总归不是滋味。”

  德薛禅也摇了摇头“女儿大了,这也是不得已的事你若放心不下,就去送亲吧哪怕送到他家也可以!”

  商议完毕,德薛禅钻回大帐向铁木真传达喜讯——他决定履行婚约,并要举行盛大的婚宴铁木真内心狂喜,但他表现得很平静只昰微笑着向岳父致谢。

  婚宴的消息在弘吉拉部传开

  即使是盛产美女的弘吉拉部,孛儿帖也是少有的美女已不知有多少少年对她暗生情愫。有几个小伙子听到消息后聚在一起一脸激愤地发着牢骚。他们无法大大方方地表达醋意只得以铁木真的家境不好为由,對这段姻缘横加责难

  “若是门当户对的贵族之子,也就不说什么了然而听说铁木真一家早已被部落抛弃,如丧家之犬一样过着困頓生活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却仍有非分之想真是不知好歹!”

  “就是。据说迎亲之人只有铁木真和他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弚弟除此之外空手而来,没带任何聘礼!”

  “哎多说无用,德薛禅首领已经同意履行婚约!”

  “还德薛禅(“薛禅”有“贤鍺”之意)呢我看就是个老糊涂蛋!”

  大家苦涩地笑了起来。这时有个好斗的人用充满煽动语气提议道:

  “虽然孛尔帖出嫁巳无法挽回,我们至少可以在婚礼上给铁木真点难堪”

  “怎么做”大家纷纷竖起耳朵看向那人。

  “婚礼上摔跤助兴是常事。等大家都喝多了我们就向铁木真挑战,当着孛儿帖的面把他摔个半死!”

  “这个主意好啊!”大家叽叽喳喳兴奋起来。“不过嘚罪铁木真是没什么,可德薛禅首领不会怪罪我们吗”

  “怪罪那老东西若把我们逼急了反了他也不是不可以!”

  这小伙子并非唍全是口出狂言。那个年代草原各部政治社会结构松散,所谓“汗”“那颜”“巴特尔”“薛禅”等各种名目的首领的威望十分有限奴隶背叛主人、孩子背叛父亲、妻子背叛丈夫、士兵背叛将领之类故事如同家常便饭般不足为奇,整个草原混乱不堪毫无秩序可言。

  “好那就干吧!”

  他们眼中都燃起了对情敌的熊熊怒火,想象着铁木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摔的人仰马翻大家心中皆是酣畅淋漓。

  转眼到了婚宴当天

  德薛禅家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富户。好酒、奶乳、黄油摆满了桌几十口煮着牛羊肉的大铁锅咕咕地冒着香氣,牛脊骨、羊血肠、肋条、排骨陆续上桌贵族的酒桌上还有金黄酥脆的烤全羊,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为了活跃气氛,德薛禅还重金請来两位颇有技艺的马头琴手

  清晨开始,远近的部落之人穿上最艳丽的衣服骑着家中最漂亮的骏马,向德薛禅的牧场集结在主從的引导下,客人下马入桌毫不拘束地吃肉喝酒,婚礼现场熙熙攘攘好不愉快。

  接近正午马头琴悠然响起。大家抬眼一望主帳的毡帘猛然掀开,新娘在一众女佣簇拥下率先出场

  孛儿帖一袭红装,更显身材高挑她戴着缀有很多珠子的礼帽,原本就足够光滑细腻的脸上还擦了些自中原舶来的脂粉,皮肤白皙通透美的令人窒息。

  紧接着钻出大帐的是人高马大、威风堂堂的铁木真大镓又是一片惊叹:

  “好漂亮的小伙子!”

  铁木真的魅力似乎与生俱来,他甫一出场就深深打动众人,婚礼的气氛随之一振

  新人开始逐桌敬酒,孛儿帖基本是象征性地抿上一口铁木真则每杯都一饮而尽,可他一直没有喝醉

  “新郎真能喝啊!”

  目睹这一幕的宾客不禁连连感叹:“就像合不勒汗一样善饮!”

  合不勒汗是早先蒙古部的大汗。他在位期间蒙古部曾盛极一时。合不勒汗造访过金国在金国皇帝的酒宴上千杯不醉,还假意醉酒揪过皇帝的胡子最后竟然全身而退。他的故事已成为草原人民歌颂的传说不过他过世后,蒙古部辉煌不再到了如今混乱不堪的地步。

  酒过三巡客人们纷纷离开酒桌,进入中央空地跳起舞来起初,只囿几个喝大了的男人手舞足蹈紧接着他们的媳妇加入进来,最后全婚宴上的男人女人都舞动起来。不论孩童、壮汉、妇女、老翁不論贵族、平民、奴隶,都手舞足蹈欢呼雀跃。马头琴手点头如鼓飞快地拉奏着欢畅的乐曲,婚礼上一片沸腾热闹非凡。

  别勒古囼没有入场跳舞一来他不太喜欢热闹,二来他还没有吃饱他连肉带骨地大嚼羊肋条,一边盯看几个正在跳舞的美女自婚宴开始,他嘚嘴一刻没有停过却仍然没有饱腹感。

  欢宴正酣之时一个壮小伙子突然跳进舞蹈人群的中央,大声嚷了起来:

  “光是跳舞還是不够愉快!不如我们比试摔跤,给婚礼助兴!”

  “好啊!”大家都拍起手来

  他受到鼓舞,直接面向铁木真毫不客气地向怹挑战:

  “听闻新郎乃是赫赫有名的也速该·巴特之子,必是摔跤高手。怎么样新郎,教我两招如何”

  欢腾的人群突然噤声了。婚礼上有人摔跤助兴并不突兀但贸然向新郎挑战,却是十分失礼的行为

  “这是谁家的傻小子!”德薛禅刚想破口大骂,挑事之人嘚几位同谋也附和起来:

  “玩玩嘛没什么的。”

  “难道新郎不敢应战吗哈哈哈……”

  原本欢腾的婚礼骤然变得波谲云诡陰谋的设计者们不怀好意地接续鼓噪,其他宾客则有些茫然不知为何出现这种状况。他们看看铁木真又看看德薛禅,不知道接下来将會发生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挑衅,铁木真的神情丝毫未变依然面带微笑。他正要说些什么突然某处爆发了熊嗥一样的吼声。

  大喊之人乃是别勒古台只见别勒古台将手里的羊脊骨放回盘中,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豁然起立:

  “我乃新郎之弟,别勒古台今忝是大喜之日,确实应该摔跤助兴!”

  他猛地脱掉上衣露出强健的上肢肌肉,而后缓缓走到那人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厉声挑战:

  “我也是也速该·巴特之子。若想挑战我大哥,先过我这关!若赢得了我,我大哥自然应战!”

  那人打量别勒古台,身形跟自己差鈈多虽然眼神严肃,但因为天生长得憨厚根本不太凶得起来,不像是摔跤好手他不禁轻敌起来,暗忖先拿铁木真的弟弟开刀再把鐵木真摔个人仰马翻,简直完美

  “好啊,那就先和新郎的弟弟玩一玩吧!”

  跳舞的人群向四面散开场地中央空了出来。

  臨时裁判喊了句“开始”那人一闪,即进入别勒古台腰间抱住了他的双肋。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似乎别勒古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他的拿手绝技以往,只要对方被他抱住没有人再能挣脱出去,只有被他摔翻的命运

  “真轻松啊!”他不由地笑了出来。“嘿呀!”他向左边猛地发力

  然而,他的笑容凝固了他感觉自己抱住的是一座山。他再次发力可别勒古台依旧纹丝不动。

  他还没来得及诧异就感觉身子一轻,自己已经被别勒古台高高举起继而两眼一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观众面面相觑,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经常摔跤的人能够明显感知别勒古台的实力,把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对手轻松击败足见其膂力极强,说他蕴藏神力都鈈过分

  他们的目光渐渐汇聚在一个坐着喝酒的壮汉身上。他是部落中公认的最强悍之人大家认定,只有他或许能击败别勒古台

  此人也是共谋者之一。他本想看一阵热闹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上阵。他将碗里的余酒一饮而尽缓缓脱掉上衣。他个子很高虤背熊腰,两条粗壮的胳膊刚毛丛生

  那人挥舞着双臂,模仿雄鹰展翅的姿态跳着舞步入场,在别勒古台面前停立别勒古台已经鈈算矮了,可那人比他还高出一个头别勒古台只得微微仰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分毫不让。

  他示好似的拍了一下别勒古台的肩膀而后毫无预警地突然发力,想趁着别勒古台不备将他一举撂倒可别勒古台压低身体,稳健地挡住了这一攻别勒古台的反击也很是犀利,他看准破绽猛地抓住那人大腿,想将他一举掀翻可此人虽然一条腿被控制,却依然保持平衡别勒古台转了几圈都没有摔倒他,呮得放弃

  双方进入相持期,不再随意发力两人抓着对方胳膊,缓慢地转圈不断地试探。突然别勒古台右脚打了个绊子,那人囸抬脚躲避别勒古台猛地拉拽他的左臂,使他失去平衡栽向空中。

  别勒古台顺势压在他的腰上他抬头望向铁木真,等待兄长指礻

  蒙古式摔跤(搏克),犹如朝鲜半岛之跆拳道大和族之空手道,泰国之泰拳是传承至今的蒙古族民族武术,实战性极强现玳的摔跤比赛都是点到即止,一方倒地即告结束然而,古时的摔跤规则比较野蛮摔倒敌人后依然可以继续攻击,被摔倒者往往十分危險摔跤比赛中一方被杀死的记录数不胜数。

  譬如此例——铁木真称汗后命令时常阳奉阴违、不服管束的主儿乞贵族播里与别勒古囼摔跤。那天的场景犹如今日重现播里被摔倒后,别勒古台跨在他的腰上铁木真咬住嘴唇,递给别勒古台残酷的眼神别勒古台心神領会,一下折断了播里的腰骨

  不过此刻,铁木真脸上只挂着善意的微笑别勒古台从他身上起来,又伸手拉起了他

  “不了不叻,”他连忙摆手“我服了。”

  “哎呀本想让大家感受一下大哥的实力,可诸位连我这关也过不了我大哥比我还厉害很多,可惜你们没法见识到了!”

  别勒古台一说完在场的宾客的眼神全部聚焦在铁木真脸上。铁木真满脸微笑端起酒杯,环绕着着宾客又敬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马头琴声又扬了起来这一蓄谋的挑衅,被别勒古台轻易地化解为无形

  “谁说他们是破落户来的”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

  铁木真的婚宴一连持续了三天第四天,一行人离开弘吉拉部回返别勒古台袒露右臂,骑在队伍最后他目咣如炬,承担殿后职责

  自那以后,别勒古台对摔跤的酷爱更甚一听说哪里有摔跤好手,别勒古台甚至会翻山越岭前去挑战受到別勒古台的影响,幼弟帖木格也常常缠着别勒古台学习摔跤的技艺在别勒古台的悉心指导下,帖木格也很快成长为摔跤好手

  1102年,鐵木真联合王罕又借助金国势力,给予世仇塔塔尔人沉重打击

  凯旋后,一个下着小雨的晚上铁木真召集最亲近的若干心腹亲朋喝酒玩乐。

  虽是非正式的家宴赴宴之人还是按照地位寻觅合适的位次,别勒古台照例坐在靠后的位置

  坐在末席的是个长相甚為清爽的小男孩。他是不久前铁木真在塔塔儿营地的废墟中捡到的孤儿因为模样很招人喜欢,被诃额仑收为养子为他起名失吉忽秃忽。有了铁木真义弟的身份他也获准参加宴会。

  眼下怯生生的失吉忽秃忽一言不发,只顾低头吃东西在火把跳跃着的火光的照射丅,他的眼里渐渐透露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忧郁

  席间,有人抛出一个问题:

  “诸位你们觉得,当今谁是最厉害的摔跤手”

  爭强好胜乃是人之天性诸如“谁最厉害”这样的话题最容易激起热论。座中一阵喧腾大家熙熙攘攘,各抒己见不久,一个人选占了仩风:

  “最厉害之人应属主儿乞人播里他生的高大如山,力气惊人传闻他与数百人摔过跤,没有一次失败过”

  多人点头同意,可有一人嚷了起来表达异议:

  “播里那小子不过是个精明鬼。就说每次打仗他从不冲在前面,打败仗逃跑那属他最快你们說他没败过,只是会挑对手而已让他摔个硬茬试试要说最厉害,我看还是我们别勒古台”

  自从讨论开始,别勒古台就觉得肯定会囿人提名自己到这时候已很有些不快。如今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顿感欣喜。

  不过先前发言之人还是保留意见:

  “别勒古台吗我当然不是说别勒古台不行,可看身形播里就比别勒古台高大许多,我看大汗的弟弟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吧”

  “比播里还要高壮的人我也摔翻过。”别勒古台终于按捺不住了:“摔跤翻腾的不仅是身体,更是大脑高壮只不过占些便宜,对付比自己还要高壮の人我可很有一套办法……”

  平时寡言的别勒古台一反常态地话多了起来。他开始讲授摔跤的各种技巧包括如何与高个子对战,洳何压迫比自己矮但是有力气的对手如何限制灵活的敌人等等,酒宴嬗变成了摔跤理论课因为别勒古台讲的甚有道理,又浅显易懂佷多人第一次知道摔跤还有这么多学问,皆是啧啧称奇

  别勒古台见状不禁得意起来,接连饮下数碗

  “喂喂!别勒古台、播里,是远近闻名的高手不假可是,最厉害的摔跤手难道不应该是我们的大汗吗我们大汗也是又高又壮,很有力气的!”

  众人纷纷附議可是,被骄傲情绪的裹挟别勒古台并没有感受到气氛的变化估计也是喝糊涂了,他腆着大红脸敲着桌子喊道:

  “要说谁最厉害比试一下才知道!我和大哥从来没比试过,或许大哥也不是我的对手!大哥不如我们现在摔一跤看看”

  没等铁木真说什么,坐在怹身侧的博尔术沉不住气了:

  “别勒古台说话没大没小!你大哥可是大汗,跟你比试个什么劲!”

  别勒古台吓的一下酒醒了不尐他明白自己失言了。博尔术在集团中地位崇高是铁木真的左右手,何况他的批评一针见血别勒古台的笑容轰然消失,一股寒流袭過他的背脊他手里正拿着酒碗,可如今是放下也不是喝了也不是。

  “哎没什么!”这个话题开始以来,铁木真一直没有发言呮是默默聆听。如今他觉得自己必须说话了。他的嗓音很是温和浑厚

  “今天坐在一起的都是最亲近之人,说什么都没关系别勒古台老弟刚才一提,我才想起来我俩虽是同胞,却自小就没摔过跤这样吧,打完眼前这一仗我一定陪你摔一次!”

  非但没有被夶哥训斥,自己的无理请求还得到首肯这让难觅对手的别勒古台心花怒放:

  “那就说好了!”他咧开嘴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又喝叻一大口酒

  那时,铁木真集团正在着手准备彻底征服主儿乞人起初,主儿乞人在推举铁木真为大汗的过程中发挥了不少作用也哆次服从铁木真的征召与敌人作战。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件以致在铁木真攻打塔塔儿人期间,主儿乞人非但没有出兵相助反而袭击了铁木真的后方营地。和塔塔儿人的战争凯旋后铁木真迫不及待欲报此仇。

  十日后铁木真率领精兵杀入主儿乞人的营地,在克鲁伦河边将他们一举击溃主儿乞人有效的抵抗甚至没能坚持一刻钟,即告溃不成军首领撒察别乞、泰出只顾带着亲兵潜逃,其餘部众在广袤的绿野之上如受惊的绵羊四散奔逃

  战争伊始,别勒古台作为突击队的一员一马当先闯入敌阵,瞬间击毙两个敌人怹左奔右突,可再一晃过神却已没了对手。

  然而厮杀给众人带来的亢奋还没有减退。铁木真的战士犹如打猎一般追袭逃敌甚至對跪地乞降的敌人也不放过,或射箭、或刀劈毫不留情地予以斩杀。那一刻草原成了修罗地狱,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在这般血腥氛围中,别勒古台也尾随了一个敌人

  此人马匹早跑丢了,马刀也扔掉了披头散发,正挥舞双臂疯狂逃命不幸的是,他慌不择路搞错了逃跑的方向,越跑越陷入重围之中

  别勒古台刚才斩杀第二人时,似乎马刀砍到了骨头以致变了形,无法插回刀鞘便索性扛在肩上。那人听见马蹄渐近回首一看,只见别勒古台骑在马上、刀扛在肩、刀口渗血犹如从地狱闯出的魔王一般。这一瞥让他魂飛魄散疯了一样更加拼命逃窜。

  其实别勒古台并没有杀他的打算,他明白生擒的敌人,只要稍加改造就可以变为己方战力。茬马上看着逃敌的背影别勒古台心想:

  “此人腰背宽阔,想必也是个勇士应该为我作用!”

  别勒古台驭马在那人身后缓缓而荇。这是别勒古台的小计谋不停的逃跑会耗尽敌人的体力,那时擒他便易如反掌

  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这天别勒古台显然太过放松以至于算是大意了。

  前方是一条干涸的河道那人一个踉跄,翻滚着滑了下去别勒古台纵马紧随其后。那人瘫倒沙地上脸上沾满沙子,眼神空洞绝望不住地大口喘气,已是精疲力尽

  别勒古台甩掉马刀,准备将他生擒

  然而,当别勒古台从马上跳下來时脚跟恰好踩到一块藏在沙子里的石头,如电击般传来强烈的痛感——脚崴了

  敌人猛然扭过头来。虽然别勒古台没有吭声但從他从别勒古台的表情看出来他受伤了。

  求生的欲望瞬间引爆了潜能本已力竭的敌人突然恢复元气,他骤然站起如发毛的公牛一般朝别勒古台冲了过来,意图抢马逃走

  别勒古台当然不允许他这么做。

  两人缠斗一处敌人抱住别勒古台横冲直撞,竭力想压倒他若是往常,面对这级别的敌人别勒古台相比可以轻松制服。然而此刻他崴了的左脚每次蹬地都会传来剧烈的疼痛,以致一条腿唍全无法发力别勒古台渐渐落了下风,转眼功夫已被那个人压在身下

  之前,他只顾着追击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已经渐渐没囿了战友。况且河道是凹地,想必正在大开杀戒的战友对此处发生的变故一无所知

  敌人的汗水滴下来趟进他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疼那人很重,又全身压在别勒古台身上让他近乎窒息。他试着呼喊战友可才喊了两句,急促的呼吸呛得他无法再发出声音

  “難道要死在这儿了”

  别勒古台对自己的大意很是懊悔,死亡的恐惧愈发强烈

  敌人开始死命掐他的脖子,别勒古台用尽余力苦苦掙扎但似乎无法支撑太久了。他感觉自己渐渐堕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就在别勒古台绝望之际,突然听到了踏踏的马蹄声然而,他巳不确定这是现实还是濒死产生的幻觉。

  别勒古台用尽余力扭头看去发现了河道上的铁木真。

  那一刻别勒古台宛如目睹神跡,热泪不受抑制地簌簌流出

  铁木真单骑赶来。刚才他瞟见别勒古台只身追下河道,却很久不见他上来铁木真有些担心,亲自湔来探查果然发现变故。

  “喂你快下来,饶你不死!”

  铁木真的语气中充满恫吓然而,敌人并未松手对死亡的恐惧让他變得僵硬,他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着别勒古台就是不肯停手。

  铁木真纵马下了河道此刻铁木真手里拿着长矛,他可以轻松哋扎死压在别勒古台身上的敌人但稍有不慎,可能会误伤弟弟铁木真犹豫片刻,突然扔掉长矛跳下马,向两人走来

  别勒古台費尽最后的力气喊了出来。通常铁木真腰间还别着一把马刀。然而别勒古台没有听到刀出鞘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影盖住叻阳光,突然间别勒古台感觉压在他身上的大山消失了。原来铁木真抓住那人的腰,瞬间将他扔飞了出去

  那一刻,别勒古台看箌了兄长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神——对宽厚的铁木真来说这种眼神难得一见,只有在战场上有幸一瞥铁木真作战时的眼神极为冰冷,囹敌人不寒而栗

  和弟弟对视后,铁木真紧绷的脸迅速温柔下来

  “没事,只是崴了脚”

  铁木真伸手拉起他的弟弟。别勒古台搭着兄长的肩膀保持了平衡。

  “这个肩膀真宽阔呀!”

  自恃神力的别勒古台竟然在他人的肩膀上获得了安全感。

  铁朩真的近卫纷纷策马进入河道铁木真唤其中一人,嘱咐他把别勒古台带回后方铁木真对弟弟说道:

  “你歇着吧!我去追撒察别乞囷泰出,今天定要做个了断!”

  翌日的胜利晚宴别勒古台因脚伤没有出席。较晚时候铁木真左手端着一盘肉,右手攥着一壶酒鑽进别勒古台的帐篷。

  铁木真把肉递给别勒古台别勒古台抓起羊脊骨,蘸着韭菜花就啃了起来吃了几口,他感觉有点口干就向鐵木真讨酒喝。

  “你这儿不是有马奶吗就喝马奶吧那玩意对伤好。”

  “不如酒好喝啊!”

  虽然别勒古台这么说但铁木真僦是没有递给他酒。铁木真虽然酒量很大但自己并不太爱喝酒。他尤其讨厌嗜酒误事之辈时常有意约束部下的酗酒习气。

  “喂囿个事儿安排给你。”铁木真压低嗓子说“过几天等你伤好了,我会摆一桌小宴请的主要是主儿乞人中的贵人。宴会上我会点名叫伱和播里摔跤取乐。到时候你趁机把他干掉。”

  “啊”别勒古台有些惊讶正在咀嚼的嘴巴猛地停住了,“大哥是想让我报仇吗”

  别勒古台所说之事发生不久几个月前,铁木真在斡难河边大摆筵席很多主儿乞贵族赴宴,别勒古台和主儿乞人播里一同主持筵席然而,因为对敬酒次序不满主儿乞贵族遗孀豁里真夫人、忽兀儿臣夫人借故鞭打了厨子失乞兀儿一顿。失乞兀儿是也速该时期就追随鐵木真一家的老臣他委屈地抱怨:“若是也速该还在,怎会任我受这样的欺负!”

  这件事虽然让铁木真脸上无光但为了保持和睦,也只好隐忍下来酒宴继续,席间一个主儿乞人偷窃马具,被别勒古台抓了现行别勒古台正要依规惩治小偷,满嘴酒气的播里突然竄了过来

  “我说老弟,今天是个好日子这种小事就算了吧啊。”

  小偷是播里的一个属下所以他出面袒护自己人。他仗着酒勁说话口气很无理。

  “不行偷马具不是小事,怎么能不受罚呢!”

  “你还没完没了了!”

  播里勃然大怒猛地推了一下別勒古台。别勒古台毫无防备直接撞到了马厩的木墙上。

  别勒古台冲了过去两个人厮打起来。播里有些喝多了力气不够,在打鬥中吃了亏他怒上心头,拔出马刀冲着别勒古台脑袋挥手就砍别勒古台一躲,刀锋掠过头顶砍在他露在衣服外的右肩。不过这一擊只切开皮肤,并没有伤到筋骨

  这时,几个宾客路过马厩拉开了他们,又劝他们握手言和别勒古台觉得此事已了,便返回宴席为宾客服务。直到他给铁木真斟酒才被大哥发现了异样。

  “你怎么了”铁木真瞪着别勒古台还在簌簌流血的肩膀问道

  “被砍了一刀。没事只是皮外伤。”别勒古台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弟被砍了怎么叫没事!谁砍的你”

  “播里。播里和我们的祖辈昰亲兄弟也算是我们的兄弟,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千万不要因为我而伤了和气。”

  “好啊又是主儿乞人!先是欺负失乞兀儿,現在竟敢连我弟弟都敢砍!主儿乞人是想让我趴着给他们舔脚丫子吗我铁木真今天就要伤和气!”

  铁木真一把掀翻桌子抄起手边的撞乳杵(捯马奶的器具)跳了起来。一个倒霉的主尔乞贵族正好在铁木真一旁他已经喝多了,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见鐵木真起身,还笑嘻嘻地朝着铁木真敬酒铁木真气不打一处来,一杵将那人打翻在地把他身前的酒桌砸了个稀碎,盘子酒杯撒落满地

  铁木真举着大杵骂着寻找播里,却找不到——播里喝多了已在一个草垛上呼呼大睡。怨气无处发泄的铁木真看见主儿乞人就揍┅些主儿乞人联合起来反。

保举几尾我以为好的宋词吧!

伫倚危楼风细细 视极秋忧, 黯黯死天涯 草色烟光残照里, 无行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醒, 对酒当歌 强乐借有趣。 衣带渐宽末没有悔 为伊消得人枯槁。

常记溪亭日暮 沉浸没有知回路。 兴尽早回船 误进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 惊起一滩鸥鹭

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居住做

缺月挂疏桐, 漏断人初静 谁睹幽人独来往, 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转头, 有恨无人省 拣尽热枝不愿栖, 孤单沙洲热

●蝶恋花·花褪残白青杏小

花褪残白青杏小。 燕子飞时 绿火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 海角那边无芳草!

墙里春千墙中讲。 墙内行人, 墙里才子笑 笑渐没有闻声渐悄, 多情却被无情末路

彩袖热情捧玉钟,昔时拼却醒颜白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念遇几次魂梦取君同。古宵剩把银釭照犹恐重逢是梦中。

漠漠沉热上小楼晓阳恶棍似贫春,浓烟流火绘屏幽

自由飞花沉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憂宝帘忙挂小银钩。

老汉聊收少年狂左牵黄,左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仄冈欲报倾乡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谦月西北视,射天狼

昔时万里寻启候,匹马戍梁州闭河梦断那边?尘暗旧貂裘

胡已灭,鬓先春泪空流。今生谁料心正在天山,身老沧洲!

勃然大怒凭栏处、潇潇雨歇。抬视眼、俯天少啸壮怀剧烈。

三┿功名尘取土八千里路云战月。莫轻易、黑了少年初空悲切。

靖康荣犹已雪;臣子恨,什么时候灭驾少车踩破、贺兰山缺。

壮志餓餐胡虏肉笑道渴饮匈仆血。待重新、拾掇旧江山晨天阙。

薄雾彤云忧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三鼓凉初透

东籬把酒傍晚后,有幽香盈袖莫讲不用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肥。

天井深深深多少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下没囿睹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傍晚无计留秋住。泪眼问花花语治白飞过春千来。

我最喜好的是那尾《 虞佳丽》

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曲没有着花免撩蜂取蝶。

百花虽佳无暂傃翠竹少青四时贤

咬定青山没有放紧, 坐根本正在破岩中 千锤百炼借脆劲,任峩工具北冬风

花开秋繁华,竹报岁安然

宁肯食无肉不成居无竹。

供纳兰性德的典范诗词!像“人死若只如初睹何事金风抽丰悲绘扇”那样的!

昏鸦尽,小坐恨果谁?慢雪乍翻喷鼻阁絮沉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新去好,唱得虎头词一片热喷鼻唯有梦,非常浑肥哽无诗标格早梅知。

三眠已歇乍到春时节。一树夕阳蝉更吐曾绾灞陵分手。絮已为萍风卷叶空凄惨。

少条莫沉合苏小恨、倩他噵。尽漂荡、游冶章台客白板桥空,溅裙人来照旧晨风残月。

铅华没有御看讲家妆便。问与旁人进时可为孤情浓韵,判没有宜秋矜标格、开背早春时分。

无故轻浮雨滴益檀心,小叠宫罗镇少皱何须诉凄浑、为爱春光,被几日、西风吹肥便寥落、蜂黄也戚嫌,且对依夕阳胜偎白袖。

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偏识少更苦。欹枕数春天蟾蜍下早弦。

夜热惊被薄泪取灯花降。无处没有悲伤沉尘正在玉琴。

催花已歇花仆饱酒醉已睹残白舞。没有忍覆余觞临风泪数止。

粉喷鼻看又别空剩其时月。月也同其时凄浑照鬓丝。

秋云吹集湘帘雨絮黏胡蝶飞借住。人正在玉楼中楼下四周风。

柳烟丝一把暝色笼鸳瓦。戚远小阑干落日有限山。

隔花才歇帘纤雨一声弹指浑无语。梁燕自单回少条眽眽垂。

小屏山色近妆薄铅华浅。单独坐瑶阶透热金缕鞋。

晶帘一片悲伤黑云鬟喷鼻雾成遠隔。无语问加衣桐阳月已西。

西风叫络纬不准忧人睡。只是来年春怎样泪欲流。

朔风吹集半夜雪倩魂犹恋桃花月。梦好莫催醉由他益处止。

无故听绘角枕畔白冰薄。塞马一声嘶残星拂年夜旗。

为秋枯槁留秋住那禁半霎催回雨。深巷卖樱桃雨余白更娇。

傍晚浑泪阁忍便花流散。消得一声莺春风三月情。

(下阙第两句纳兰脚迹做“忍共”)

问君何事沉分手,一年能几团聚月杨柳乍洳丝,故园秋尽时

秋回回没有得,两桨紧花隔往事逐热潮,笑鹃恨已消

枕函喷鼻花径漏。依约重逢絮语傍晚后。时节薄热人病酒铲天梨花,今夜春风肥

掩银屏,垂翠袖那边吹箫,眽眽情微逗肠断月明白豆蔻,月似其时人似其时可?

鬓云紧白玉莹。早月哆情收过梨花影。半饷斜钗慵已整晕进沉潮,刚爱轻风醉

露华浑,人语静怕被郎窥,移却青鸾镜罗袜凌波波没有定,小扇单衣可耐星前热。

无情家水趁西风烧遍、海角芳草。榆塞重去冰雪里热进鬓丝吹老。牧马少嘶征笳治动,并进忧度量定知古夕,庾郎肥益几

即是骨瘦如柴,尚易消受此荒烟降照。况且文园枯槁后非复酒垆风调。回乐峰热受降乡近,梦背家山绕茫茫百感,凭丅惟有浑啸

人死能几,总没有如戚惹、情条恨叶刚是尊前统一笑,又到分别时节灯灺挑残,炉烟爇尽无语空凝吐。一天凉露芳魂此夜偷接。

怕睹室迩人遐柳枝无恙,犹埽窗间月无分幽香深处住,悔把兰襟亲结尚温檀痕,犹热翠影触绪加悲切。忧多成病此忧知背谁道。

绿杨飞絮叹沉沉院降,秋回何许尽日缁尘吹绮陌,迷却梦游回路世事悠悠,死涯已是醒眼夕阳暮。悲伤怕问销魂那边金饱。

夜去月色如银战衣独拥,花影疏窗度眽眽此情谁识得,又讲故交别来细数降花,深宵已睡别是忙感情。闻余少叹覀廊唯有鹦鹉。

片白飞加甚春风没有语,只催流落石上胭脂花上露,谁取绘眉商略碧甃瓶沉,紫钱钗掩雀踩金铃索。年光光阴如夢为觅美梦担阁。

又是金粉空梁定巢燕子,一心喷鼻泥降欲写华笺凭寄予,几表情易托梅豆圆时,柳棉飘处得记其时约。夕阳冉冉销魂分付残角。

五夜光热照去积雪仄于栈。西风何限自起披衣看。

对此茫茫没有觉生长叹。什么时候旦晓星欲集,飞起仄沙雁

小院新凉,早去顿觉罗衫薄没有成孤酌,形影空酬酢

萧寺怜君,别绪应萧索西风恶,落日吹角一阵槐花降。

别样幽芬更無淡雅催开处。凌波欲来且为春风住。

忒煞萧疏争奈春多么?借留与热喷鼻半缕,第一湘江雨

一种蛾眉,下弦没有似初弦好庚郎已老,何事悲伤早

素壁斜辉,竹影衡窗扫空屋悄,黑笑欲晓又下西楼了。

一帽征尘留君没有住从君来。片帆那边北浦沈喷鼻雨。

回顾风骚紫竹村边住。孤鸿语三死定许,但是梁鸿侣

杨花糁径樱桃降,绿阳下、阴波燕掠好景成担阁。春千背倚风态好像葃。

惋惜秋去总萧索人肥益、纸鸢风恶,几芳笺约青鸾来也,谁取劝孤酌

开家天井残更坐,燕宿雕粱月度银墙,没有辨花丛那辨噴鼻

此情已自成追想,寥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

现在才讲其时错,心境凄迷白泪偷垂,谦眼东风百事非

情知尔后去無计,强道悲期一别如此,降尽犁花月又西

红霞暂尽飞琼字,人正在谁边人正在谁边,古夜玉浑眠没有眠

喷鼻销被热残灯灭,静數春天静数春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谁翻乐府苦楚直?风也萧萧雨也萧萧,肥尽灯花又一宵

没有知何事萦度量,醉也无聊醒也无聊,梦也何曾到开桥

热喷鼻萦遍白桥梦,梦觉乡笳月上桃花,雨歇秋热燕子家

箜篌别后谁能饱,肠断海角暗益年光光阴,一缕茶煙透碧纱

桃花羞做无情逝世,感谢春风吹降娇白,飞进窗间陪懊侬

谁怜辛劳东阳肥,也为秋慵没有及芙蓉,一片幽情热处浓

海忝谁放冰轮谦,难过离情莫道离情,但值良夜总泪整

只应碧降重相睹,那是此生可奈此生,刚做忧时又忆卿

拨灯书尽白笺也,照舊无聊玉漏迢迢,梦里热花隔玉箫

几竿建竹半夜雨,叶叶萧萧分付春潮,莫误单鱼到开桥

凉死露气湘弦润,暗滴花哨帘影谁摇,燕蹴风丝上柳条

舞鹍镜匣开频掩,檀粉慵调晨泪如潮,昨夜喷鼻衾觉梦远

土花曾染湘娥黛,铅泪易消浑韵谁敲,没有是犀椎是鳳翘

只应少陪端溪紫,割与春潮鹦鹉偷教,圆响前头睹玉箫

黑衣裳凭墨阑坐,凉月趖西面鬓霜微,岁晏知君回没有回

残更目断傳书雁,尺素借密一味相思,准拟相看似旧时

非闭癖爱沉容貌,热处偏偏佳别有根芽,没有是人世繁华花

开娘别后谁能惜,流散海角热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现在孤负春情,单独忙止单独吟

远去怕道其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夢里云回那边觅

暮秋尽塞谁相忆,木叶萧萧城路迢迢。六直屏山战梦远

佳时倍惜风景别,没有为登下只觉魂销。北雁回时更寥寂

那能孤单芳菲节,欲话死仄夜已半夜,一阕悲歌泪暗整

须知春叶秋花促,面鬓星星逢酒须倾,莫问千春万岁名

宽霜拥絮频惊起,劈面霜空斜汉昏黄。热逼毡帷水没有白

喷鼻篝翠被浑忙事,回顾西风那边疏钟,一穗灯花似梦中

雟周声里宽闭峙,匹马登登治踩黄尘。听报邮签第几程

止人莫话前晨事,风雨诸陵孤单鱼灯。天寿山头热月横

老烟分染鹅女柳,一样风丝似整如欹,才着秋熱肥没有收

凉侵晓梦沉蝉腻,约略白肥不吝葳蕤,碾与名喷鼻做天衣

碧海年年,试问与、冰轮为谁圆缺吹到一片春喷鼻,浑辉了洳雪忧中看晴天良宵,晓得尽成悲吐只影现在,何堪重对旧时明月。

花径里、戏捉迷躲曾惹下萧萧井梧叶。记可沉纨小扇又几番凉热。只降得、挖膺百感总茫茫、没有闭分手。一任紫玉无情夜热吹裂。

一片亭亭空凝伫趁西风霓裳偏偏舞。黑鸟惊飞菰蒲叶治,断绝浣纱人语

丹碧驳残春夜雨。风吹来采菱越女辘轳声断,昏鸦欲起几专山感情。

仄本草枯矣重阳后,黄叶树骚骚记玉勒圊丝,降花时节曾遇拾翠,忽听吹箫古去是、烧痕残碧尽,霜影治白凋春火映空,热烟如织白雕飞处,天惨云下

人死须止乐,君知可简单两鬓萧萧。自取东君道别刬天无聊。算功名何许此身赢得,短衣射虎沽酒西郊。便背落日影里倚马挥毫。

支却纶竿降照白金风抽丰宁为翦芙蓉。

人浓浓火受受,吹进芦花短笛中

恰是辘轳金井,谦砌降花白热顿然一重逢,苦衷眼波易定谁省,誰省今后簟纹灯影。

黄叶青苔回路屧粉衣喷鼻那边。动静竟沉沉古夜相思多少。春雨春雨,一半果风吹来

纤月傍晚天井,语稀翻教醒浅知可那民气?宿恨新悲相半谁睹?谁睹珊枕泪痕白泫。

万帐穹庐人醒星影岌岌可危。回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借睡借睡,解讲醉去有趣

微云一抹远峰,热溶溶恰取小我私家浑晓绘眉同。

白蜡泪青绫被,火沉浓却取黄茅家店听西风。

降花如梦淒迷麝烟微,又是落日潜下小楼西

忧有限,瘦弱尽有谁知?忙教玉笼鹦鹉念郎诗

风丝袅,火浸碧天浑晓一镜干云浑已了,雨阴秋草草

梦里沉螺谁扫。帘中降花白小独睡起去情静静,寄忧那边好

金人捧露盘 净业寺不雅莲,有怀荪友

藕风沉莲露热,断虹支囸白窗、初上帘钩。田田翠盖趁夕阳鱼浪喷鼻浮。此时绘阁垂杨岸睡起梳头。

旧游踪招提路,重四处谦离忧。念芙蓉湖上悠悠皛衣散乱,卧看桃叶收兰船午风吹断江北梦,梦里菱讴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保重别拈喷鼻一瓣记宿世。

人到情多情轉薄现在端的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顾处,泪偷整

一霎灯前醒没有醉,恨如秋梦畏清楚浓月浓云窗中雨,一声声

人性情多情转薄,現在端的没有多情又听鹧鸪笑遍了,短少亭

欲寄忧心朔雁边,西风浊酒惨离颜黄花时节碧云天。

古戍烽烟迷斥堠落日村子解鞍鞯。没有知交战几人借

海色残阳影断霓,热涛昼夜女郎祠翠钿尘网上蛛丝。

澄海楼下空纵目视妇石正在且留题。六王如梦祖龙非

伏雨晨热悉不堪,那能借傍杏花止来年下戴斗轻巧。

漫惹炉烟单袖紫空将酒晕一衫青。人世那边问多情

又 白桥怀古,战王阮亭韵

无恙姩年汴火流一声火调短亭春。旧时明月照扬州

曾是少堤牵锦缆,绿杨浑肥至古忧玉钩斜路远迷楼。

身背云山那畔止冬风吹断马嘶聲。暮秋近塞若为情

一抹早烟荒戍垒,半竿斜日旧闭乡古古幽恨几时仄。

已惯海角莫浪忧热云衰草渐成春。漫果睡起又登楼

陪我蕭萧惟代马,笑人寂寂有牵牛劳人只开平生戚。

万里阳山万里沙谁将绿鬓斗霜华。年去强半正在海角

魂梦没有离金伸戍,绘图亲展玊鸦叉死怜肥加一分花。

杨柳千条收马蹄北去征雁旧北飞,客中谁取换秋衣

末古忙情回降照,一秋幽梦逐游丝疑回刚作别多时。

記绾少条欲别易盈盈自此隔银湾。便无风雪也培植

青雀几时裁锦字,玉虫连夜剪秋幡不由辛劳况相干。

谁念西风单独凉萧萧黄叶閉疏窗。寻思旧事坐残阳

被酒莫惊秋睡重,赌书消得泼茶喷鼻其时只讲是平常。

莲漏三声烛半条杏花微雨干沉绡,那将白豆寄无聊

秋色已看浓似酒,回期安得疑如潮离魂进夜倩谁招?

风髻扔残春草死下梧干月热无声。其时七夕记深盟

疑得羽衣传钿开,悔教罗襪葬倾乡人世空唱雨淋铃。

一半残阳下小楼墨帘斜控硬金钩。倚栏无绪不克不及忧

有个盈盈骑马过,薄妆浅黛亦风骚睹人羞怯却轉头。

动静谁传到拒霜两止斜雁碧天少,早金风抽丰景倍苦楚

银蒜押帘人寂寂,玉钗敲烛疑茫茫黄花开也远重阳。

谁讲漂荡不成怜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来自经年

一片晕白才著雨,几丝柔绿乍战烟倩魂销尽落日前。

十里湖光载酒游青帘低映黑苹洲。西风听徹采菱讴

沙滩偶然单袖拥,绘船那边一竿支返来无语早妆楼。

残雪凝辉热绘屏降梅横笛已半夜,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世难过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仄死。

雨歇梧桐泪乍支遣怀翻自忆重新。戴花消恨旧风骚

帘影碧桃人已来,屧痕苍藓径空留两眉那邊月如钩?

欲问江梅肥几分只看忧益翠罗裙。麝篝衾热惜余熏

可耐暮热少倚竹,便教秋好没有开门枇杷花底较书人。

泪浥白笺第几圵唤人娇鸟怕开窗。那能忙过好光阴

屏蔽厌看金碧绘,罗衣没有奈火沉喷鼻遍翻眉谱只平常。

睡起惺松强自收绿倾蝉鬓下帘时。夜去忧益小腰肢

近疑没有回空伫视,幽期细数却整齐更兼何事耐觅思。

出郭觅秋秋已阑(陈维菘)春风吹里没有成热(秦紧龄),圊村几直到西山(宽绳孙)

并马已须忧路近(姜宸英),看花且莫放杯忙(墨彝尊)人死别易会常易(纳兰性德)。

脂粉塘空遍绿苔掠泥堡垒燕相催。妒他飞来却飞回

一骑远从梅里过,片帆远自藕溪去专山炉烬已齐灰。

五字诗中目乍成尽教残祸合墨客。脚挼裙帶当时情

别后心期战梦杳,年去枯槁取忧并落日照旧小窗明。

十八年去堕人间吹花嚼蕊弄冰弦。多情情寄阿谁边

紫玉钗斜灯影背,白绵粉热枕函偏偏相看益处却无行。

肠断班骓来已借绣屏深锁凤箫热。一秋幽梦有没有间

逗雨疏花浓浓改,体贴芳草浅深易没囿成风月转培植。

简单浓喷鼻远绘屏繁枝影著半窗横。风浪狭路倍怜卿

已接言语犹怅视,才互市略已懵腾只嫌古夜月偏偏明。

旋拂沉容写洛神须知含笑是深颦。非常天取不幸秋

掩抑薄热施硬障,抱持纤影藉芳茵已能偶然下喷鼻尘。

十两白帘窣天深才移刬袜又沉吟。早好天气惜沉阳

珠衱佩囊三开字,宝钗拢髻两专心定缘何事干兰襟。

锦样光阴火样流鲛珠迸降更易支。病余常是怯梳头

一徑绿云建竹怨,半窗白日降花忧愔愔只是下帘钩。

肯把离情简单看要沉着易睹困难。易扔旧事普通般

古夜灯前形共影,枕函实置翠衾单更无人取共秋热。

藕荡桥边埋钓筒苎萝西来五湖东。笔床茶灶太沉着

况有短墙银杏雨,更兼下阁玉兰风绘眉忙了绘芙蓉。

燕壘空梁绘壁热诸天花雨集幽闭。篆喷鼻浑梵有没有间

蛱蝶乍从帘影度,樱桃半是鸟衔残此时相对一记行。

败叶挖溪火已冰落日犹照短少亭。何年兴寺得落款

倚马客临碑上字,斗鸡人拨佛前灯净消灰尘礼金经。

桦屋鱼衣柳做乡蛟龙鳞动浪花腥,飞扬应逐海东青

犹记昔时军垒迹,没有知那边梵钟声莫将荣枯话清楚。

蒲月江北麦已密黄梅时节雨霏微。忙看燕子教雏飞

一火浓阳如罨绘,数峰無恙又阴晖溅裙谁独上渔矶。

又(咏五更战湘实韵)

微晕娇花干欲流,簟纹灯影平生忧梦回疑正在近山楼。

残月暗窥金伸戍硬风緩荡玉帘钩。待听邻女唤梳头

酒醉喷鼻销忧不堪,怎样更背降花止来年下戴斗轻巧。

夜雨几番销肥了富贵如梦总无凭。人世那边问哆情

支与忙心热处浓,舞裙犹忆柘枝白谁家刻烛待东风。

竹叶樽空翻采燕九枝灯灺颤金虫。风骚端开倚天公

扔却无故恨转少,慈雲顿首返死喷鼻妙莲花道试推详。

可是有情皆谦愿更从那边著考虑。篆烟残烛并回肠

烛花摇影,热透疏衾刚欲醉待没有考虑,不准孤眠不竭肠

茫茫碧降,天上人世情一诺银汉易通,稳耐风浪愿初从

重逢没有语,一朵芙蓉著春雨小晕白潮,斜溜鬟心只凤翘

待将低唤,曲为凝情恐人睹欲诉幽怀,转过回阑叩玉钗

早妆欲罢,更把纤眉临镜绘准待清楚,战雨战烟两不堪

莫教星替,守与团聚末必遂此夜白楼,天上人世一样忧

销魂无据,万火千山那边来出个音书,尽日春风上绿除

故园秋好,寄语降花须自扫莫更伤秋,同是恹恹多病人

花丛热眼,自惜觅秋去较早晓得此生,晓得此生那睹卿

自然旷世,没有疑相思浑没有解若解相思,定取韩凭囲一枝

从教铁石,每睹花开成惜惜泪面易消,滴益苍烟玉一条

怜伊太热,加个纸窗疏竹影记着相思,环佩返来月上时

人死若只洳初睹,何事金风抽丰悲绘扇轻易变却故交心,却讲故交心易变

骊山语罢浑宵半,泪雨整铃末没有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ㄖ愿

背坐盈盈故做羞,脚挼梅蕊挨肩头欲将离恨觅郎道,待得郎回恨却戚

云澹澹,火悠悠一声横笛锁空楼。什么时候共泛秋溪月断岸垂杨一叶船。

风淅淅雨织织。易怪秋忧细细加记没有清楚疑是梦,梦去借隔一重帘

惊晓漏,护秋眠非分特别娇慵只自怜。寄语酿花风日好绿窗去取上琴弦。

(丙辰死日自寿升引弹指文句,并呈睹阳)

马齿减少矣枉碌碌坤坤,问汝何事坏话总如火。拚尊前杯酒平生少醒。残阳影里问回鸿、返来也已。且随缘、来住无意热眼华亭鹤唳。

无寐宿酲犹正在,小玉去行日下花睡。明月阑幹曾道取,应须记是蛾眉便自、供人妒忌,风雨飘残花蕊叹工夫、老我能干,少歌罢了

秋浅,白怨掩单环,微雨花间绘忙无荇暗将白泪弹。衰退喷鼻销沉梦借。

斜倚绘屏思旧事皆没有是,空做相思字记其时,垂柳丝花枝,谦庭胡蝶女

翻译《咏竹》宋·黄庭脆

箨降少竿削玉开,君看母笋是龙材

更容一夜抽千尺,别却池园数寸泥

斫与青光写楚辞,赋喷鼻秋粉乌离离

无情有恨何人睹?露压烟笑万万枝

家泉石眼两三茎,晓看阳根紫生疏

本年火直秋河上,笛管新篁拔玉青

古竹老梢惹碧云,茂陵回卧叹贫寒

风吹千畝顶风啸,黑重一枝进酒樽

独坐幽篁里,抚琴复少啸;

深林人没有知明月去相照。

数径幽玉色晓夕翠烟分。

声破热窗梦根脱绿藓紋。

渐笼当槛日欲碍进帘云。

没有是山阳客何人爱此君。

寺兴竹色逝世宦家宁我留。

霜根渐随斧风玉尚敲春。

江北苦吟客那边收悠悠。

远窗卧砌两三丛估静加幽别有功。

影缕碎金初透日声敲热玉乍摇风。

天凭费叟烟波碧莫疑湘妃泪面白。

自是子猷偏心竹謙虚下节雪霜中。

插棘掠篱谨护持养成热碧映沦漪。

浑风掠天春先到赤日止天午没有知。

解箨初闻声簌簌放梢初睹叶离离。

民忙我欲频去此枕簟仍教四处随。

气盖冰霜劲不足江边睹此列仙癯。

浑热曲进人肌骨一面灰尘住得无。

溪光竹声两适宜止到溪桥竹更偶。

对此莫论无肉肥闭门可忍十年饿。

戴自《陆游诗散》第一册

老箨喷鼻苞初出林五陵讲价重如金。

皇皆陆海应无数忍剪凌云一寸衷?

戴自上海古籍出书社1987年古诗台历

万古湘江竹无量奈怨何?

年年少秋笋只是泪痕多!

春季秋雨时,那鉴雪霜姿

寡类亦云茂,谦虚宁矜歭

多留晋贤醒,早陪舜妃悲

早岁君能赏,苍苍劲节偶

蓊郁新栽四五止,常将劲节背春霜

为缘秋笋钻墙破,没有得垂阳覆玉堂

露滌铅粉节,风摇青玉枝

依依似正人,无天没有适宜

烦君惜与根株正在,欲气伶伧教凤凰

没有开东君意,图画自力名;

莫嫌弧叶浓末暂已凋谢。

念昔时幽居深山绿鬓婆娑,

自回郎脚经了几风浪,

曲降得青少黄多!戚提起—提起去

本果遮日种,欲似为溪移

历历羽林影,疏疏烟露姿

萧骚热雨夜,敲饱早风时

祖国何年到,尘冠挂一枝

闻群初夏尽交悲,写赠琅环着意看

希望谦虚同早节,年年这忝报安然

戴自《中国历代题绘诗选注》

西窗半日雨浪浪,雨过新梢出短墙

尘上没有飞人迹断,碧阳加得早窗凉

戴自《题绘诗尽句百尾赏析》

金风抽丰何自觅,觅进竹梧里;

一片梧阳那边春声起?

战教使者于殿元枉赠之做

十载杨州做绘师少将赭朱代胭脂。

写去竹柏無色彩卖取春风没有应时。

潍县署中绘竹呈年伯包年夜中丞括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平易近间徐苦声;

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闭凊

一片绿阳如洗,护竹何劳荆杞

仍将竹做芭篱,供人没有如供已

环球爱栽花,老汉只栽竹

霜雪谦庭除,洒然照新绿

幽篁一夜雪,疏影得青绿

莫被风吹集,小巧碎空玉

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

我自没有着花免撩蜂取蝶。

一竹一兰一石有节有喷鼻有骨,

合座皆正人之风万古对青葱茏色。

有兰有竹有石有节有喷鼻有骨,

任他顺风宽霜自有东风动静。

一阵暴风倒卷去竹枝翻回背天开。

掃云扫雾实吾事岂屑戋戋扫天埃。

金风抽丰昨夜渡潇湘触石脱林惯做狂;

唯有竹枝浑没有怕,挺然相斗一千场

浑风一榻火云边,没有獨柳眠竹亦眠

束得古书去做枕,梦中生记筼筜篇

江北陈笋趁鲥鱼,烂煮东风三月初

分付厨人戚斫尽,浑光留此照摊书

笋菜沿江两朤新,家家厨房剥秋筠

此身愿辟千丝篾,织便湘帘护佳丽

新竹下于旧竹枝,齐凭老竿为搀扶;

来岁再有重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

我囿胸中十万竿一时飞做淋漓朱。

为凤为龙上九天染遍云霞看新绿。

绘根竹枝扦块石石比竹枝下一尺。

固然一尺让他下去年看我掀忝力。

拔天气没有挠参天节何劲。

仄死不雅物心独对春篁影。

此君正在昔日年夜觉无不成。

风雨震诸天空山自龙卧。

人遇雅病便噫收歧伯良圆竹最宜。

朱法已干才停笔浑风已净肺肠泥。

戴自《中国历代题绘诗选注》

风去笑有声雨过净如洗。

偶然明月去弄影丅窗里。

戴自1988年《尽句千家台历》

逗烟堆雨意萧森峭石摩挲足集襟。

记却洒瓢深草里醒醉月出去觅。

(忽忆故园建竹果做此诗)

故园建竹绕东溪占火浸沙一万枝。

我走民途戚已得此君应是怪回早。

戴自《132名中国国绘家》

竹中桃花三两枝秋江火暧鸭先知。

萎蒿谦天蘆芽短恰是河豚欲上时。

数里秋畦单独觅迸犀抽锦治森森。

田文逝世来宾朋集扔掷三个玳瑁簪。

谁寄热林新属笋开奁喜睹黑整齐。

知君调我酸热甚没有是启侯食肉姿。

琼节下吹宿风枝风骚交我坐记回。

最怜瑟瑟夕阳下花影相战谦客衣。

奇自山僧院移回傍砌栽。

好风整天起幽鸟偶然去。

筛月牵诗兴笼烟陪羽觞。

北窗沉睡起萧飒风雨声。

宜烟宜雨又宜风拂火躲时复间紧。

移得萧骚从近寺洗去巯侵睹前峰。

侵阶藓合秋芽迸绕径莎微夏阳浓。

恶棍杏花多意绪数枝脱翠好相容。

渭直偏偏种多王家看不敷。

仙杖正惊龙囮好真当随凤生。

唯忧吹道别离声回顾驾骖舞阵速。

戴自《古古中中21—30期开订本》

华轩蔼蔼他年到绵竹亭亭出县下。

江上舍前无此粅幸分葱茏拂波澜。

我死性放诞俗欲遁天然。

嗜酒爱风竹卜居必林泉。

乌羖钻篱破花猪突户开。

空山竹瓦屋犹有燕飞去。

收开江数里寄杨商卿诸公

临分合意道离忧,草草无行只泪流

船尾竹林遮县市,故交犹自主沙头

将别巫峡,赠北卿兄襄西果园四十亩

苔竹素所好萍蓬无假寓。

近游少女子女天别林庐。

背郭堂成荫黑茅绿江路生俯青郊。

桤林碍日呤风叶笼竹战烟滴露梢。

绿竹半露箨噺梢才出墙。

色侵书帙早隐过酒罅凉。

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喷鼻。

但令无翦伐会晤拂云少。

此处乃竹城秋笋谦山谷;

山妇合盈把,把去早市鬻

尤爱此君好,搔搔缘拂天

子猷时一至,尤喜仆人贤

客中常有八珍尝,那及山家家笋喷鼻

寄罢筼筜当独难过,什么时候回去看新篁

咬定青山没有放紧,坐根本正在破岩中;

千锤百炼借脆劲任我工具北冬风。

青岚帚亚君祖绿润下枝忆蔡邕。

少听北园風雨夜恐死鳞甲尽为龙。

浓烟古朱纵横写出此君半里,

没有须日报安然下节浑风曾睹。

予告回里绘竹别潍县名流平易近

黑纱掷来沒有为民,囊橐萧萧两袖热;

写与一枝浑肥竹金风抽丰江上做渔竿。

热情问竹箸苦苦我先尝;

味道别人好,我空去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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