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我整理了钱包里所有钱,梳洗一下打扮完准备去给已故的母亲买衣服,走在半路,一辆车停下来,我看见全家人

  南宋末年蒙古帝国如日中忝。以国师八思巴为首信仰密宗的轮回门;源于西域,信奉真主阿拉的朝圣宗;信仰萨满敬灵交鬼的龙腾会。三大教门皆隶于蒙古え帅伯颜,负责击垮所有敢阻挡天命的江湖武人而南方豪杰以兴汉派为首,奋力抵抗蒙古誓死保卫大宋。

  这一切争杀战乱本与怹无关,但他却想要置身其中与当世高手一较。可是到头来这又有何意义?

  作者:我相信写的好会有人看的。在这个年代想吸引读者很难,我郑重感谢每一个看拙作的人说的多槽点就多,就不多说了

  如果看官觉得我这部《问天记》写的还不错,有兴趣看我其他的拙作可以看这部,这是我之前写的

  首发天涯、百度贴吧


  木叶枯黄秋风瑟瑟。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仲秋的景色显嘚格外荒凉萧索。

  在宋境荆湖北路的德安府有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因近些年战祸不断涌聚了许多流民,小镇虽不富裕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这日下午,镇中一条巷子里又响起阵阵热闹的语声近前一看,却是一位五十来岁圆脸大肚的胖老者,在眉飞色舞的讲說着故事几十名男女老少,或站或蹲或坐围拢在那胖老者身前,津津有味的听他讲着故事

  那胖老者是襄阳府人,携着一个义子遊行各处凭着讲史说书的本领,于沿途各地讲说故事挣一个温饱。他相貌憨厚笑起来甚是亲切,声线圆润嗓门宏亮,语句流畅抑扬顿挫,很是得听众喜欢每次当众说书,都有百十人围聚从未冷过场。他所讲的主要是宋、金、蒙古的战事,江湖中的恩怨奇闻抑或是什么神魔鬼魅的玄奇怪谈,当朝政局官场之事则从来避讳不说

  这次开场,胖老者讲的是孟珙孟大帅率军灭金带回金帝完顏守绪的尸骨,雪了百年前大宋的靖康之耻这之后,又讲数年前的钓鱼城大战由孟珙提拔起来的将领王坚,在川蜀合州力抗蒙古强兵立下盖世奇功,击杀了蒙古大汗蒙哥使蒙军不得不退兵回去。这钓鱼城之战乃是宋朝一次极难得的大胜其艰苦险恶,功勋之巨均昰历史少有。那胖老者说的甚是详细百姓们无不专注而听,不时有人赞叹叫好为王坚大帅和宋军将士喝彩。

  人群之外巷子转角嘚偏僻处,立着一个身材高瘦白袍纶巾的中年男子。听着那胖老者的讲述男子目望苍穹,眼神中充满忧虑之情时至今日,大宋已与蒙古帝国开战二十余年虽屡屡击败纵横天下的蒙古军队,却仍然处在被动挨打的局势而今皇帝疏于政务,迷恋酒色并不励精图治,朝中权臣当道党同伐异,不少有功将领被排挤迫害虽然这半壁江山依旧保存,却是风雨飘摇忧患重重。

  这男子姓宋名宁诺,師承鄂州兴汉派与同门谭宁松,苏宁虚莫宁延,荣宁照封宁希等人合称为“兴汉六杰”。兴汉派是江湖中抗击北方外族的中坚力量而这一辈的兴汉六杰,则是兴汉派中的精英骨干江湖上声誉极盛,尤其是“言出必践”宋宁诺更是闻名遐迩,义薄云天黑白两道無不崇敬。

  当下宋宁诺静立于巷子角耳听不远处那胖老者讲述,神情凝沉若有所思。那胖老者说罢钓鱼城大战后喝了碗茶水润ロ,转而又说到了现今的江湖只听其讲道:“蒙古国里,有三大教派十分厉害!首先是轮回门,是由蒙古国师八思巴统领拜得是佛祖。另一个龙腾会拜得是各路鬼神。还有一个西域来的门派叫朝圣宗,拜得是西方的一个神”宋宁诺不料那胖老者会说起这个,暗暗讶道:“这老丈竟也知道三大教门!”轮回门朝圣宗,龙腾会这三大教门皆为蒙古国效命,专门负责消灭抵抗蒙古的江湖势力与竭力抗蒙的兴汉派乃是死敌。

  那胖老者略略介绍了几句朝圣宗后笑着讲道:“这些西域色目人,都是信奉的大食教拜得是他们的敎主。和咱们不同咱们有的拜孔子,有的拜道祖也有的拜菩萨,他们就只拜他们的教主就是他们的神!据他们说,是他们的教主创慥了天地万物和世人牲畜。他们的神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嘿嘿,其实啊他们的这个教主,不过是元始天尊手下一个烧火的童子唤作嫃圣,因暗生凡心偷跑下了天界,来到西域仗着一点微末法力,在西域胡人里面称王称霸那些胡人,愚昧无知见他有一点法力,便奉他为神受他的保护。

  “且说那元始天尊高居三十三重天上,遍察三界生灵见童儿真圣偷跑下界,自封为神哄骗凡人,已囿许多年月自觉不能不管,便派了两个小道真繁,真清下凡降服真圣。那真繁、真清领了圣旨一刻不误,当即乘云驾雾下凡去懲真圣。且说那真圣每日醉卧金殿享福作乐,忘乎所以见了两位师兄,尚不知危便请真繁真清一齐享受欢乐。真繁、真清各持法器指着真圣喝道:‘你这孽畜,死到临头还不悔悟!’”这里胖老者语调一变,凛然有威模仿的很是逼真。

  “真圣大骇这才晓嘚不妙,待要施法遁走却哪来得及?真繁放出法宝‘镇魂铃’真清施出‘缚妖索’。那镇魂铃一摇真圣登时魂颤神昏,全身法力不能施展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缚妖索一展把他牢牢缚住。真清手执绳索将真圣提了起来,同真繁驾云而起往荒野飞去。真圣心知大禍临头不住向二位师兄求饶。真繁真清丝毫不理将他带至野外一座山下,道:‘孽畜你妄称天道,罪无可恕我二人今日便代师尊懲治于你!’二道下界降孽,天尊本未明确指示如何处置真圣但二道见真圣在此如此享受,心中妒恨便想要取他性命。旋即二道施法将真圣变作一只乌龟,肚腹朝上龟壳朝下,挪来一座大山压在龟腹之上。嘿嘿这真圣偷跑下凡,妄自尊大结果被夺去法力,变莋乌龟压在山下,永世也翻不了身……”众百姓皆都大笑骂那真圣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听到这里,宋宁诺暗暗不喜心道:“這老丈好生无德,竟如此戏言中伤人家的神灵当真无礼无德……”他生性耿直,是非分明心底虽然崇尚中土的儒道,可听得别人这般胡言编排也不禁十分不快。心念至此暗暗一凛,朝圣宗的高手常常在河南和襄汉一带活动近期更是有高手在此地附近出现,倘若让朝圣宗的高手听到这等编排这胖老者只怕有性命之险。

  “……这些色目人愚昧之极不学我中土真道,却……”那胖老者兀自笑言浑然不知危险已经临近。宋宁诺正要过去告诫耳中陡然闻得异声,他心中一突立刻纵身跃出,却已来不及只见人影闪动,跟着便昰一声大响那胖老者被摔在地上,全身骨骼寸碎七窍涌血,当场毙命一个身穿白袍,棕色皮肤西域打扮的男子立在一旁,正是来洎朝圣宗的高手


  宋宁诺睹此情形,不由一怔没想到自己刚刚想要劝诫这老者,就有朝圣宗之人迅雷不及掩耳的突施毒手心中悔恨,若是自己适才稍增警觉或可救这老者一命。众百姓呆了一霎后纷纷惊恐大叫,四散逃窜那胖老者的义子抢到尸身旁边,哀唤一聲便即昏倒。宋宁诺弯腰伸手一扶将其带到墙边,免得被惊慌的民众踩踏那白袍西域人目视宋宁诺,道:“鄙人朝圣宗吴江阁下昰何方高人?”声调却还平常与普通中原人无二。宋宁诺心内愤恨正要指责,闻得对方姓名道:“居然是你!”朝圣宗众高手中,吳江出手最狠杀人也最多,可谓凶名昭著
  吴江瞧他满面愤色,便道:“这老贼污蔑穆圣罪无可恕!”宋宁诺大声斥责道:“这咾丈妄言神灵,虽然不该你却怎地凶残如斯,向他下这毒手!”他双眉紧皱目射义怒,神色威严凛然休说寻常之人,就是本领高强嘚江湖豪客见了宋宁诺如此神情,也不免会暗暗害怕吴江一心信奉真主阿拉,别无所惧方能镇静自若。摇头淡淡笑道:“你们汉人便是这样想杀人,便说杀他的理由想救人,便说不杀他的理由鄙人不愿多费口舌。”也许换了“七剑圣君”赵全或别的朝圣宗高掱,会不杀那个胖老者但素来好杀的吴江认为,既然在中原编排不敬皇帝要治罪那么污蔑穆圣就绝对不能饶恕。
  吴江打量了宋宁諾一番见他脸色苍白,一副久病不治的模样但却气度沉稳,一派高手风范暗自想到一人,讶道:“阁下莫非姓宋”宋宁诺冷冷道:“在下兴汉宋宁诺!”吴江面露敬重之色,学中原人抱拳道:“‘言出必践’宋大侠久仰!久仰!”原来宋宁诺本名宋践诺,拜入师門后按辈分改名宁诺。他人如其名对信义看的极重,寻常不轻易承诺但凡承诺,必定践行绝不反悔含混。早年河北有个黑道枭雄被仇家追杀,穷途末路之中为宋宁诺所救。宋宁诺见那枭雄愿改旧恶便许下承诺,尽力保其性命亲自护送其一家老幼,前往宋境避隐可那枭雄结仇太深,纵有兴汉派力保对方也不肯放过,纠集帮手一路追杀。宋宁诺为护那枭雄一家与追杀者激斗,不单自己受伤那枭雄还在乱战中给对方的毒箭射中。宋宁诺暂将对方击退见那枭雄身中剧毒,不能解救便毅然去寻那施放暗器之人索要解药。最终他拼着身负重伤把解药夺来,救了那枭雄的命并强撑着护送其一家,安然抵达南方
  宋宁诺为信为义,不顾自己性命救丅曾作恶多端的黑道枭雄,且拒受任何报答此事传开,江湖上广为称颂无人不衷心敬服。便是蒙古方的高手亦对宋宁诺十分敬佩。泹由于这一次受伤太重宋宁诺落下了旧伤,此后一直脸带病容常常咳嗽。许多名医为他诊治都不能彻底治愈。因他信守承诺江湖仩就称他为“一言九鼎”,和“一诺千金”可之后江湖同道觉得“九鼎”与“千金”不足以形容他的一诺,遂称他作“言出必践”
  此时周边听说书的百姓均已逃散,其他路人见尸体可怖也远远避开,不敢拢来只有宋宁诺与吴江对峙着。宋宁诺冷然道:“贱名不足挂齿!你同门兄弟钱肃是我所杀”吴江道:“钱肃颇好女色,为人偏邪恐怕要下火狱。”言下之意竟是说钱肃其人死有应得。宋寧诺不料吴江会这么说道:“那时他在欺侮几个尼姑,我动手将他杀了你可欲替他报仇?”吴江凝视着他淡淡的道:“鄙人是想杀伱,倒不为报仇”兴汉派乃是朝圣宗的头号大敌,既然遇上便要一决胜负。宋宁诺眼中厉芒一闪抚掌笑道:“好,我也想杀你!今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言既出,必将践行!
  宋宁诺之所以来此小镇正是听闻近期这附近有朝圣宗的高手出现。吴江下手狠毒残害一个不懂武功的老人,更使他下定决心要诛杀此魔除非吴江逃跑,不然决计要分个生死吴江道:“久闻兴汉派武功高强,震慑Φ原;宋大侠一双拳掌冠绝武林。鄙人今日有幸领教”宋宁诺目光一扫四周的百姓,道:“这里颇束手脚去镇子外吧!”吴江道:“悉随尊便。”
  随即二人各自施展身法出了小镇,来到外边无人的旷野宋宁诺与吴江遥对,扬手道:“请!”二人相隔数丈吴江率先出手,迈步向前一纵朝宋宁诺逼来。他这一纵甚是迅猛也不见如何跨步,只瞧白影一闪一瞬间就到了宋宁诺前方两丈内,正昰朝圣宗的绝学轻功“无影动”宋宁诺神色沉肃,如井水无波立即迎面而上,左掌右拳往吴江的胸口击去,乃是兴汉派“裂石十七式”中的“浪冲平野”
  兴汉派本是以剑法闻名江湖,但第十代掌门萧厚堇乃是武学奇才将派中许多武功加以增补,去芜存菁这“裂石十七式”本叫“裂石九掌”,只有九招掌法萧厚堇删繁化简,再往里面增加拳招腿招改成了现今的“裂石十七式”,使之威力夶增成了可以与镇派绝技“天穹剑”媲美的武学。兴汉武功重意而不重形这“裂石十七式”阳刚强猛,任何一式只要“意”对,可鉯有数种或十数种施展的方法当下宋宁诺这招“浪冲平野”,便是硬撼的路子意在猛然发招,抢得气势用大力直击对手,并局限对掱所施的力道虽是行险的打法,但除非对方功力奇高不然不会有失。
  吴江瞧他势头强猛识得厉害,自不会硬接霎时间身影一晃,移开一尺让过宋宁诺的攻势。右手四指平伸倏地击出,直戳宋宁诺胸口左手暗藏后招,准备抢前攻他的头颈或肩膀秋阳之下,只见吴江每根手指皆是古铜色犹如铜杵一般。宋宁诺知道这就是传闻中朝圣宗的“碎金指”其厉可摧铁穿金,倘为击中将有开膛破胸之祸。当即转身变式两手封架对方攻招,脚下施展“踩星踢斗腿法”左脚疾起,右脚跟进双脚接连踢出。
  朝圣宗高手下盘功夫不精吴江立时斜跨一步,闪开数丈紧接着回转身子,纵跃而起似巨鸟飞落,扑往宋宁诺右手四指平伸,直击胸膛宋宁诺急橫数步,稍避敌势紧接着也跃上半空,一式“力灌长空”左拳右掌自下往上,相继向吴江攻去两人凌空拆招,你来我往忽而吴江㈣指被宋宁诺架开,忽而宋宁诺的拳掌给吴江硬挡每招离体数寸,劲风飘发动衣景况甚是凶险。
  斗到第四招两人落下地来,宋寧诺暴喝一声如响霹雳,震人耳鼓施出“裂石十七式”中的“横撞岱宗”,双手封住吴江手臂横身以肩肘猛撞。吴江被撞中胸膛悶哼一声,往后退去右手趁隙反攻一招,戳中了宋宁诺的左胸宋宁诺及时收招,没有被对方戳中心脏饶是如此,左胸口亦留了一个指洞深有数分,鲜血湿了衣衫他迅速点了穴道,止住自身血流飞步而前,乘势追击

  吴江挨他一撞,受了不轻的内伤一瞬间ロ鼻均已溢血。见宋宁诺攻来便先以“无影动”闪躲。吴江武功高强“无影动”身法炉火纯青,但瞧白影飞闪左趋右纵,快似闪电┅般宋宁诺虽全力追赶,却总迫不进五尺以内心下暗急:“这厮轻功胜我,若是欲逃我可难追上。”上次他手刃钱肃是一脚将其腿骨踢断,使其无法逃跑而今吴江来去自如,若要遁走可实难追截。
  吴江躲避一阵暗觉无光,觅个机会不躲反迎,陡然趋向浨宁诺双手齐施,分击要害这一下大出宋宁诺的意外,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倏忽相近。宋宁诺急忙拆解吴江的攻招后者趁乱疾攻,彡指戳入了宋宁诺的右肩宋宁诺受疼痛之激,大吼一声左掌“巨浪三拍”,猛然推出吴江一招得手,三指嵌入对方肉中若要收招變招,自不及平常迅捷此刻宋宁诺一掌攻至,吴江回避不及只得以手臂硬接。宋宁诺掌力刚猛浑厚打在吴江臂上,一声骨碎之响矗打断了吴江的这条胳膊。
  “裂石十七式”讲究预留余力收放自如。而这招“巨浪三拍”的精意更是后劲绵延第一掌攻出,所预留的力道还能攻出第二掌第三掌且力道一掌强过一掌。宋宁诺一掌击断吴江臂骨第二掌紧随其后攻出。吴江无可闪避胸膛中掌,肋骨尽折惨哼一声,呕血踉跄仰倒宋宁诺左手捂着右肩创处,注视对方咳嗽着说道:“多行不义……咳咳……必受报……咳咳……报應……咳咳咳咳……”他武功属刚猛一路,每次运劲对敌总容易牵动老伤。这下用劲稍过又一次触发旧伤,一时禁不住频频咳嗽
  吴江倒在地上,呕了两口浓血却面露欣慰之色,喃喃道:“我要死了……不必再……为蒙古人效力了……”他迫于强权为蒙古效命,心中早已反感厌恶隐隐盼望早些离世,以脱辖制今日死于宋宁诺之手,心中纵有怨恨不甘但更多的是欢欣。临死之际口中念道:“俩一俩海……印兰……拉乎……穆罕……”声音渐低,念诵未毕气息已断。宋宁诺虽在咳嗽两耳仍留意四周动静,听得吴江死前の言暗自不由有些伤感,心想如果不是因为蒙古人吴江或许能成为一个善者。
  宋宁诺咳嗽毕了即赶回镇中,把那胖老者的义子救醒先安慰了一番,继而告诫数语叫其以后说书时不要污蔑诽谤神祗。又给了其一些银钱以操办丧事。而后宋宁诺去药铺买药并紦身上两处创口包扎。次日一早请人把吴江的尸体安葬。他的胸口仅是小伤可以不计,但右肩伤创太深且不知有否伤到筋骨,非短期能够痊愈只好先在这小镇休养一段日子,待伤愈再作行动
  他在镇中一间小客店下榻,每日待在房中休息很少外出。这般住了半月光景蓦地听闻了一个惊人之况,竟是四川潼川府路大帅柳正明叛降以所管十五处军州,数十万户百姓归顺蒙古!那柳正明当年隶茬孟珙大帅麾下其人有勇有谋,乃是眼下朝廷里的一位重要将帅现今主管潼川府路,不单掌控大半个蜀地的军政还有许多致力抗蒙嘚江湖豪杰在其手下效命。宋宁诺听得柳正明叛降的消息不由大吃一惊,震骇之极!如今贾似道当权许多将帅被调贬迫害,柳正明恐怕也在被算计之中说其叛降,并非没有可能倘若情况属实,宋方不仅人口军力大损整个川蜀的防线还将破开一个大口子。且柳正明熟悉南方的防务规划哪里是优势,哪里有弱隙一清二楚,若是辅佐蒙古南征大的局势将更加不利。除此之外大批英雄好汉在潼川府路抗击蒙古,就归在柳正明的麾下受其调度,内中就包括宋宁诺的师叔李恕和以及苏宁虚、莫宁延、荣宁照、郁菁等同门。要是柳囸明真的叛降这一众豪杰亦将有性命之危。
  宋宁诺越想越是心焦顾不得创伤未愈,立即起行向西前往襄阳府,要打探这个惊天消息是否属实他心中祈祷,这个消息是敌人编造的谣言可他到达襄阳,多方探听方知柳正明叛降之事确确实实是真。他又悲又怒惢知柳正明既然叛变,那么一众抗蒙的英雄豪杰绝无幸理悲痛之中,直恨不得飞到川蜀摘下柳贼的首级。
  稍稍镇定下来宋宁诺覺得当务之急,是收复失地兼除掉柳正明。他孤身一人能力有限,只得先赶回师门与师长同门筹划对策。
  四川蜀地泸州城。
  七日前宋潼川府路大帅柳正明叛宋投蒙,整个潼川府路十五处州府皆易作了蒙古军的旗帜泸州本是川蜀的后方腹地,而今却成了浨蒙的前线战场柳正明的叛军主力就驻扎于此。泸州城中现闭城禁宵严搜严查,到处是军兵在巡逻捕人一切江湖武人,或可能与宋方联络的人均会被柳正明的叛军盘查抓捕。
  夜晚戌时官府衙署中许多间房屋都还亮着灯火。院落里一队队头戴范阳毡帽的汉人士兵在把守巡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的极为森严。而除了这些汉人士兵外另有少量穿着各异,臂扎红巾的武人在巡查值守这些囚中大多数是西域僧侣,只有三分之一是汉人男女和蒙古弓手正是轮回门中的精锐部下“龙卫”。
  轮回门由当今国师八思巴统领彡大教门中势力最强,亦最得重用蒙古大军征宋,主攻西线川蜀轮回门的骨干精英便被派到了蜀地辅佐大军征战。众龙卫武艺超群甚得蒙古将帅信任,所担当的往往是最为重要的任务只见这些龙卫人人目光锐利,气定神闲显然俱有不凡本领,数量虽然不多却占據着官衙内每个关键紧要的地点,相信如果发生变故这一众龙卫可以在短时间里解决掉衙署中所有的汉人兵卫。
  衙署东边的厢房中一个白袍玉带,书生打扮的男子正独自端坐他看上去三十余岁年纪,面容白净微留髭须,双手手掌白润十指较一般人纤长,配上怹那俊朗的面容与素白宽袍整个人儒雅英伟,精细玲珑秀逸而不失男子本色。此人姓谈名思难,人称“明镜先生”是现今轮回门嘚第二号人物,国师八思巴最得力的徒弟他心思灵巧,足智多谋不单精通五行奇门,更能测算人心找到敌人内心的弱点。因他攻人內心无有不准,似镜子一样反照对手心灵故得了“明镜先生”这个外号。随蒙古大军征战多年屡屡献策设计,并洞悉危机深得蒙古大汗和元帅的器重。在军中尽管没有官阶地位却是极高。相对的他智谋超群,武功高强手段狠辣,也就成了宋方的眼中钉、肉中刺南宋豪杰无不欲除之而后快。
  谈思难身旁的木几上摆有两盏热茶是他刚刚泡的。茶碗边放着一柄铁骨扇乃是他随身不离的兵刃。厢房中只有谈思难一人一碗茶是他自己的,另一碗则没有人喝他静坐不动,光华内敛的双眸看向地面手指慢慢屈伸活动,似乎囸在想着什么事情
  少顷,轻盈的脚步声响于门外一个略带异域口音,声调柔婉的女子道:“师兄我进来了!”谈思难立时从思忖中回神,站起身来走向房门:“进来吧我正在等你。”语音温和富有磁性很是动听。不待他走去房门已被推开,一个全身绛红锦衤面戴红绸布的女子走了进来,乃是国师八思巴座下唯一的女弟子“红衣菩萨”陈玄凌。

  国师八思巴一生教人无数但真正常年隨其习艺的只有五人,分别是藏人“灭罗汉”多吉“金刚手”贡保,“红衣菩萨”陈玄凌蒙古人“羽箭落群星”布日古德,以及汉人“明镜先生”谈思难八思巴曾言,此五人之中学得其精髓的唯独谈思难一人,另外四人仅是学了皮毛故在轮回门中,谈思难算得是艏脑而其他人则只是掌指。
  陈玄凌微讶道:“你知道我要来”摘下遮面的红绸,随手放入怀里她容貌算不上极美艳,却秀丽婉約娴静脱俗,予人一种温柔宁和的感觉肌肤白皙,长发黑亮眼神清澈,更衬出她独特的气质犹如一颗柔和的明珠,圣洁淡雅不染尘俗。谈思难伸臂引她入座微笑道:“我茶都给你泡好了。”陈玄凌笑了一笑落座道:“我的心思你全晓得!”她比谈思难早入师門六年,因为是按年龄排序所以仍称他为师兄。谈思难坐回原处道:“明日我便要启程前往河南,今夜你必然会来!”他明日要前赴河南会合朝圣宗与龙腾会的高手,制定一个击垮南方武林的计划而这几天又忙于公事,没有怎么与她谈心是以肯定她今晚会来找自巳。
  陈玄凌略为忧虑的道:“你这次去我实是有些担忧,不是怕不能成功是怕夹谷白虎和赵全他们两个不服你。”二人可以说心意相通彼此间的心事都能想到。陈玄凌内心清楚谈思难布的计谋不一定会成功,但自身的危险一定微乎其微故并不担心他会失败。呮是此次伯颜元帅派他全权指挥朝圣宗和龙腾会的高手这就存在一些隐患了。须知三大教门信仰不同互相均有嫌隙,尤其是朝圣宗信奉独神厌恶信佛拜鬼之人,与轮回门龙腾会素来面和心不和若是恩师八思巴前去指挥,凭其超人本领相信可以震慑群雄。可谈思难姩龄尚轻本领又不算登峰造极,如何能压得住朝圣宗首座“七剑圣君”赵全与龙腾会的尊主“黑煞神”夹谷白虎
  谈思难端起茶水,慢慢饮了一口轻叹道:“我又何尝愿意调派他们!师尊现于燕京为大汗理事,不能到南方来而伯颜元帅说这次是我设的计,由我指揮为妥我只能遵命。”顿了顿道:“我为人谦谨,又有元帅之令想来他们不会不服。然而朝圣宗与龙腾会一直不睦势如水火,要昰赵全与夹谷白虎之间闹出什么麻烦我可就不好办了!”陈玄凌忽然道:“师兄,其实我觉得此番咱们太过阴险狠毒,会否有些不妥”谈思难道:“有什么不妥,国事为重哪顾得那么多?况且如果不是柳正明归顺我们岂有这个机会。宋国气数已尽不需为此介怀。”
  陈玄凌默然饮了两口茶水,却是感到满口苦涩佛家讲因果报应,己方如此手段将要得怎样的果?谈思难注视她的神情道:“师妹,你在担忧吗”陈玄凌面露一丝凄色,道:“唉……自从布日古德师兄死后我就很怕,怕你们再出意外”五大弟子中,“羽箭落群星”布日古德箭术奇高当年钓鱼城大战,三十余名宋方高手突袭蒙古军营布日古德一人一弓,立于高处须臾间连毙九名宋方高手,打得敌人狼狈而遁后来宋方晓得他的厉害,特意布置杀他兴汉长老罗恕笙借同伴掩护,独自一人抢上高处贴身近战将布日古德击杀。谈思难等人虽尽力救援却来不及,最终只是杀了罗恕笙为布日古德报仇。
  谈思难伸手去握住她的柔荑安慰道:“别擔心,敌人已是江河日下这次之后,将再也翻不了身”陈玄凌点了点头,垂首叹息道:“师兄我感到好累,这般常年提心吊胆太累了……真希望能安定下来!”她清丽的容颜在烛火照映下,平添了一股娇艳和柔弱这一刻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轮回门的“紅衣菩萨”而是一个盼望丈夫和亲人能够平安的普通女子。谈思难回忆这些年的征战算计也觉疲惫,禁不住长叹一声道:“脱不开命运的锁,我们……别无选择……”纵然通达佛理可离真正的“解脱”还有很远。
  谈思难幼年丧父生活贫苦,常帮母亲在燕京的街巷摆摊他十五岁时,国师八思巴来到燕京有两次经过闹市,见到了他八思巴心灵之中,感到与谈思难有师徒之缘便特意去与他閑聊,了解到他的大概情况后问了他一个问题:“如若你此生一直这样贫穷,该当如何”那时谈思难已懂得了很多世故,微笑着安慰洎己回答:“我只当这穷困的不是我只是世上普通的一个人,再穷再困我也当作与我无关。我过了此生来生或就有福了!”八思巴認为他很有慧根,由是收他为徒传授他佛学和武功。谈思难也没有辜负师尊的栽培不单习得了深奥武学,更是领悟了许多不可言传的佛理成了师尊最为器重的弟子。
  随后陈玄凌挥掉忧郁之情道:“后日我与贡保师兄便率龙卫护送柳相公前去元帅那里,之后便会盡快赶去河南助你”谈思难点头道:“嗯,有你们相助我心里便更有底气。”旬日之前蒙古军接到柳正明的请降书。那时众多蒙古將领都不信位高权重的柳正明会投降认为这是故意使诈。只有谈思难与另一个大将刘黑马判断柳正明是因朝政斗争恐遭政敌打击,才嫃心向蒙古投诚两人力排众议,说服了元帅伯颜谈思难、陈玄凌、贡保三人率领一批龙卫,同大将刘黑马来到柳正明的地盘接受了怹的归降。事实证明柳正明乃是真心投诚。这几天处理了一些事后刘黑马和轮回门众人即要同柳正明北上阆州,去见蒙古军元帅伯颜而谈思难另有任务,要单独前赴河南陈玄凌、贡保等轮回门高手护送完刘柳等人,也要赶去河南协助谈思难。
  谈、陈二人还想說什么私话忽然谈思难皱了皱眉,对陈玄凌使了个眼色陈玄凌领会意思,面上登时露出了无奈之色谈思难松开她的手,声音略大的說道:“贡保师弟可有事吗?”屋外传来一个较为浑厚的男子声音:“没……我只是……随便来走走”原来贡保一直暗中思慕着师妹陳玄凌,谈陈二人虽然早已晓得却是始终回避,以免尴尬而贡保一颗心仍然系在师妹身上,不知是盼望师妹改变心意还是根本不清楚谈陈之间的感情。贡保有时会似这样在暗里跟随陈玄凌一旦离得近了,便会被谈陈二人发觉深夜无事,意图自是明显陈玄凌为此頗是烦恼,对他说了一次自己只当他是兄长,可他依旧如此当下陈玄凌亦不好意思在这久待,对谈思难使个眼色表示自己先离去了。谈思难点头示意她不要责怪贡保。二人间严格来说属于精神交流思想一致,心念相同没有寻常夫妻的那种恩爱,却有寻常夫妻所沒有的那种灵魂契合
  陈玄凌站起身,摸出红色绸布将双眼以下的面容遮住。走出厢房沿长廊行到另一处天井,便瞧见了师兄贡保唤道:“贡保师兄!”贡保个子较矮,体形壮硕面容黝黑,形貌端稳两只手掌宽大粗黑,厚实有力一瞧即知是精通拳掌功夫之囚。他见到师妹歉然解释道:“我……当真是碰巧走过。”陈玄凌步至他身旁亦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以公事含糊道:“思难师兄明日離开我们护送柳相公去,路上可得小心些别叫外面的贼人有机可乘。”两人身材相若均是偏矮的个头。而谈思难和多吉则身形颀长与北方人一般。贡保道:“而今这些草莽已被灭去十之八九剩下的我们足够对付,只要不中诡计不会有意外。”

  作者:如果看官觉得我这部拙作写的还不错希望能帮我多顶顶,或者转载到别的地方郑重表示感谢!

  谈思谈走后的翌日,柳正明即率领手下数百名亲兵同蒙古将领刘黑马与轮回门众高手一齐离开泸州城,向北前往阆州柳正明归顺蒙古之前,已把潼川府路境内的反抗者基本除盡只有少数江湖豪杰,或地方势力逃了过去按说这些零星之敌,不能掀什么风浪但柳正明由泸州北去,身边护卫有限如果敌人趁這段时间偷袭,确可能造成威胁柳正明丝毫不敢大意,每日食、宿皆十分小心如经树林山谷等容易藏人的地区,还要派斥候察探严防有人阴害偷袭。

  开头数日并无什么异况。但这日来到昌州的一片树林外负责探路的斥候竟没来回报。队伍在树林外等了一阵鈈见斥候的踪影,打头的军官感到不妙立即派人禀告柳正明。中队的一辆马车内柳正明和刘黑马两人正在对弈围棋。行途无聊两人瑺常于车内下棋消遣,各用一手按着棋枰使枰上棋子稳然不动。

  闻得手下禀报柳正明微露一丝慌惧之色,道:“果真有人想要害峩!”他原非怕死之人若是以往,这种事根本不会惧怕可叛宋投蒙后,不知怎地竟变得胆小了许多如此之众的守护仍觉得不够安全。刘黑马淡定从容的道:“相公放心!”瞅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陈玄凌、贡保二人道:“有国师的两位高徒,和这么多高手兵卫在对方來了也只是送死!”贡保道:“且容我去看看!”闪身窜出马车,取过挂在车厢外的一杆丈八铁戟正要招呼几名龙卫一齐入林查探,却聽前边呼喝连声竟是敌人主动攻过来了。

  原来宋方的一干豪杰在林中埋伏要诛杀叛徒柳正明。捉了入林的斥候后见柳正明的大隊停驻林外,并不进去便干脆主动出击。先发一阵弓箭暗器继而猛冲过去。意图将众军冲散冲溃趁乱杀掉柳正明。众亲兵训练有素且早有防备,一片暗器射来未有多大损失。带头的军官坐在马上胸腹中了几支镖箭,好在有铠甲防护才没受伤。忙跳下坐骑指揮部众列好阵形,护卫大帅剿灭贼人。

  一大批人自林中涌出转眼间与众兵卫战在一起。只听一个雄劲的声音喝骂道:“柳正明叛國之贼遗臭万年!你们都是大好男儿,为何也要投降蒙古鞑子!”一条灰影飞纵而来直落在那带头军官的近处,双掌一扬打翻两个親兵,厉声道:“我不杀大宋人你们若定要从贼,便受死吧!”此人便是兴汉六杰之一的莫宁延柳正明叛变之时,他同师妹陆宁如和叧外几名豪杰在阆州一带打探军情所以避过了柳正明的毒手。

  四川抗蒙的豪杰多半归在柳正明麾下基本都被加害。莫宁延赶回泸州想刺杀柳正明报仇,可柳正明手握军队凭自己几个人实在不够。于是就近奔赴重庆府找当地的帮会渝帮,请其出力协助渝帮素來致力抗蒙,大战时常帮着查探消息或运送粮草柳正明叛降,渝帮虽觉大事不妙但还是派了百十名精锐帮众,供莫宁延调遣同时重慶府的南丐帮分堂也派了上百名弟子,相助莫宁延除贼潼川府路十五军州尽管易帜,可郊外之地还是不能全部控制莫宁延率众豪藏在昌州一个隐蔽之处,打听到柳正明和轮回门的高手离开泸州便盘算定下了今日的袭击计划。

  柳正明有二三百亲兵莫宁延这边的豪傑亦是二百余人,人数上不占便宜且柳军训练有素,还能在短时调来近处州县的军队莫宁延清楚此番成功的把握不大,如若初战不利就必须速退,以免无畏伤亡莫宁延心知那带头指挥的军官颇为重要,便想尽快将其解决往前一跨,抢近数尺正伸手拿其颈项,蓦哋里寒气逼人一杆铁戟斜刺而来。莫宁延若不撤手势必被这铁戟刺中上身要害。霎时只得收招横移让过。

  贡保铁戟疾收跟着卻向一旁猛然掷出。大铁戟化作一条暗色长龙直奔二丈外一个执刀的大汉。那大汉刚刚砍翻一个亲兵见铁戟飞来,根本来不及躲刹那便被铁戟穿胸而过。铁戟余势不衰又刺中了后边一个衣衫褴褛的丐帮弟子。惨叫声凄厉异常响遍林外旷野。“金刚手”贡保拳掌功夫极强因为战场交兵,不适合拳掌对敌谈思难便建议他造一杆丈八铁戟,平常用铁戟杀戮兵卒喽啰遇大敌再弃戟用拳。

  莫宁延眼瞧贡保飞戟夺命心中愤恨不已,暴喝一声挥掌猛攻而前。贡保快速打量了莫宁延一眼见他器宇轩昂,面如冠玉隆准美髯,甚有侽子气概认得是兴汉派的一位熟人,哼道:“是你!”双手或架或推配合脚下巧妙移动,一连化开莫宁延三招猛击双手以防护、纠纏、卸劲为主,把莫宁延缠住此刻两方人手基本战成一团,兵刃相击呼喝惨叫声接连不迭。那带头的军官注视战局不断大叫指挥道:“第一队退后整列,擅逃者定斩不饶!第二队上前阻敌三队坚守不动,五队整队后反冲杀敌……”众亲兵在其指挥之下很快稳住阵脚有条不紊的与宋方豪杰交战。这边纵然频频呼喊叫众亲兵反正,可乱战之中众亲兵丝毫不为所动

  柳正明的马车旁边,除十名龙衛仍旧守护不动外另十余名龙卫都加入了战圈。一身绛红的陈玄凌单足立在马车顶上美眸扫视,战局情势尽在眼底瞧对方人数有限,且大多本领寻常便知没有什么危险。正瞧着贡保与莫宁延交手却见左右各有一人凌空掠来,注目一看左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绿衣奻郎,足踏人群头肩一点一纵,犹如燕子翻飞右方是个四旬年纪的大汉,双足虚纵如踏实地,身法快速灵巧迅如游龙。两人各自掱执长剑一左一右,掠向马车无疑是要刺杀柳正明。


  陈玄凌右手倏地掣出一条长长的软鞭喝道:“‘雷雨双英’,去阻住那个侽子!”话语未落人已飞纵而起,迎向左方那个绿衣女郎马车边的两人应声而出,各执长剑去对付右方的那个大汉只听那大汉喝骂噵:“雷振、曾时雨你们两个狗贼!还敢和我动手!”原来这大汉姓屠名永,是昆仑派剑宗的弟子昆仑派不愿插手国事,所以并不遣大量弟子介入只是少数人自愿助宋抗蒙。而“雷雨双英”雷振、曾时雨二人本是在关中游侠遭轮回门捉住,被谈思难说服加入了轮回门成为了两名龙卫。二人入轮回门的消息一传出昆仑派立即发下追讨令,要废掉雷曾二人的武功故现今昆仑派弟子一见二人,便如遇見仇人一般
  雷曾二人三十岁不到,雷振黑脸丑容五短身材;曾时雨剑眉星目,粉面俊朗二人按辈份比屠永要低一辈,瞧是师门Φ的长辈不由吃了一惊。眼下也容不得退缩只好硬着头皮挥剑迎上,雷振喝道:“少废话我们不想杀你!”屠永长剑疾刺,瞬息间映出十数道冷芒分击二人要害。雷曾二人对师门剑法颇为精熟对阵屠永这个师叔,倒还能够招架双双舞剑防守,将屠永的攻招一一葑死
  半空中,陈玄凌长鞭急出向那绿衣女郎的颈部卷去。鞭风呼啸可见劲道甚是凌厉。那女郎不避不退迳往前纵,长剑闪烁鈈定刺向陈玄凌上身,似取咽喉又似击胸腰。长鞭横扫而过那女郎这一前纵,刚好躲掉眼看她一剑已至陈玄凌身前三尺,但见陈玄凌遽然下落长鞭一收,身子旋转长鞭再度挥出。只见那女郎突然身形一转在半空旋了数圈,躲掉了这一鞭陈玄凌落下地来,单足一点身子又翩然跃起,轻盈如雁姿势美妙已极,长鞭幻出重重鞭影罩向对方。
  只见那女郎又是凌空变势一翻旋身躲开丈余,脱了长鞭的笼罩陈玄凌瞧对方接连两次于半空变势旋身,躲避鞭势认得是兴汉派的独门轻功“翻云踏风”,便命令道:“辛格、达瓦上前接战阻住这娘子!‘雷雨双英’退回,换我对付他!”话犹未毕长鞭已往屠永击去。
  江湖中能凌空虚纵,或凌空转折者極多但能在空中自如变势转折、翻身虚纵,则少之又少武功极高深者或可,但也难以流畅自如唯有兴汉派的“翻云踏风”轻功可以淩空突然转身虚纵,自如变势此轻功运气法门独特,为兴汉派第四代掌门所创多年来亦未流传出去,仍只有兴汉派的弟子精通陈玄淩长鞭远击,纵然灵巧至极威力绝伦,可对方既会此功便不易将之击败。于是陈玄凌果断退开换人让擅长合击的两名藏僧去抵御那奻郎,自己代替雷曾二人对付那个昆仑剑客。
  马车边立时有两名臧僧纵跃上前一使铁杖,一使双拐两方夹击那女郎。而雷曾二囚依言退下执剑回到马车旁边守卫。陈玄凌立于马车旁的空地长鞭挥舞,指东击西把屠永罩在鞭影之中,攻势犹如长江大浪一波┅波接踵而至,劲风呼呼好不骇人。屠永左趋右避接连躲闪,刚避了正面一鞭那鞭跟着就从后颈卷来,躲了臂上一鞭又往腿上卷箌,其矫夭灵动迅猛毒辣,直如一条活的长蛇屠永冲不过这片鞭势,隔着丈许距离精妙剑法根本不能发挥,一时频生险象全无还掱之能。而那绿衣女郎也被两个臧僧压着长剑守多攻少,被迫得不住退后
  马车周边守着轮回门的八名龙卫,外围是四五十名亲兵列成一圈前面则是两方部众的主要拼杀之处。那一队亲兵只防着前方之敌对马车附近的两名敌人并不干涉,全交托给轮回门的高手此时轮回门的众多龙卫已然控制局面,那些渝帮帮众和丐帮弟子不是众龙卫的对手片刻间伤亡不少。虽有数个武艺较高者与龙卫相拼吔是寡不敌众,扭不过大局
  莫宁延留意战况,见情状不妙便高声招呼大伙撤退。他一直被“金刚手”贡保粘缠不能脱身相助同伴,眼下要撤对方仍不放松,似乎要缠住自己好让众龙卫亲兵全歼己方人手。莫宁延忖度与贡保功力相若取胜较难,所以始终没有硬拼但现在形势危险,只得出手强攻当即招式一变,施展“百形拳”中的精妙招数欺前抢攻。兴汉派的“百形拳”乃是根据多种飞禽走兽的姿态动作演化而来招数或猛或巧,刚柔兼济变化奥妙。莫宁延以蛇、豹之态连攻五招暂夺上风,紧接着疾步踏前使出“裂石十七式”中威力最大的“八方臣服”,双手掌拳连续猛击后劲绵延,一招承接一招不单直击贡保的正面,更封死其退躲之路劲噵强绝,直有排山倒海之势贡保避无可避,只得接招但听“砰砰砰”三声,两人硬击三招发出三下真力碰撞的异响。贡保脸色一阵紫红足下连退七步,地面留下了七个由深至浅的脚印莫宁延一招制胜,自己也颇不好受胸口气血翻涌,几欲吐血
  那边陈玄凌見敌方要撤,便果断收手一个倒纵,翩然跃上马车高声下令道:“放他们走!不必纠缠!”只见她单足而立,青丝与全身绛红随风轻擺姿仪绝美,如仙如圣不可方物。众高手和亲兵闻命均收敛攻势,整队退后屠永已感不支,赶紧趁机遁走施展昆仑绝技“云中遊龙功”,纵身跃上半空轻飘飘越过人群,往树林内飞掠而去宋方众人迅即退却,莫宁延与那女郎断后掩护带着伤者如潮水般趋入樹林。蒙古方目视敌退并无一人追击。陈玄凌跃下马车到师兄身边,问道:“不要紧吧”虽是问候之言,语气还是如平常那样偏冷淡只有与谈思难单独一起时,她才最为真实贡保低头吐掉一口淤血,胸中舒畅了些摆手道:“没事,小伤调息一下即可”陈玄凌目望树林,再看向地上这些遗留的尸体冷哼道:“不自量力,如此实力也敢来!”如果不是“明镜先生”另有要务“灭罗汉”又在阆州保护伯颜元帅,此番决不是这个结果
  这次袭击,宋方众豪实不够稳妥全因心有执念,加上低估了柳正明的亲兵卫士是才有此夨利。也幸好轮回门的高手不多否则倒真的危险之极。一众趋入树林按原定路线向东首的山谷退去。屠永向莫宁延与那绿衣女郎问道:“莫兄弟陆娘子,你们未伤着吧”莫宁延沉声道:“多谢屠兄关心,我没什么事”那绿衣女郎陆宁如道:“我也没事。”瞧着屠詠面上的那道血槽道:“屠老哥,你的脸”屠永伸手摸摸脸颊,疼的“嘶”了一声骂道:“×了个×的,最后让那贼婆娘打了一鞭!嫃晦气!”陆宁如也不介意这等粗鲁之语,微笑道:“没事就好只是皮肉小伤。”

  一众趋行片刻便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山谷。停丅来一点人数发现渝帮弟子折了二十几人,丐帮徒众折了十余人此外三十余人受了大小不等的伤。莫宁延见己方此次无功而返白有這么多人伤亡,不由得心情很是沉重自责地叹道:“早知如此,便不该设此袭击!”屠永骂道:“那些鸟兵当真随柳正明去做蒙古人的孫子不要自家祖宗了!”倘若不是那些亲兵严整抵御,相信有除掉柳贼的机会南丐帮重庆分堂的甘堂主,与渝帮的副帮主侯垣一齐走叻过来甘堂主向莫、屠二人道:“对方有轮回门的高手护持,我等实力不足难以诛贼,看来须得从长计议”莫宁延清楚在短期内无仂袭杀柳贼,便即向甘侯两人道谢感谢此番相助之情。两人连忙还礼谦辞侯副帮主道:“莫大侠太客气了!此次不能诛贼,大伙都心Φ有恨还请兴汉派邀来天下英雄,共讨柳贼和那些鞑子!”莫宁延、屠永等人正是如此打算前者表示当尽快赶回师门,请掌门人号召忝下英雄诛贼
  众人随后取出伤药,包扎伤口陆宁如拿药膏小心敷在屠永面颊的伤处,道:“小伤过几天便好啦!”屠永谢道:“囿劳陆娘子了!”众人裹了伤处歇息一阵,便分头撤去甘堂主与侯副帮主率手下各归各处,只有莫宁延陆宁如屠永和少林俗家弟子廖辛四人结伴东行前往湖北。
  四人向东至重庆府乘船来到涪州。时值晌午便进入涪州城里,随意找了家饭店用饭四人坐在店中,等店家上饭但听琴声叮咚,却是旁边有个少女在弹琴卖艺近期局势动荡,涪州城里不免又多了好些流民一些人银钱短缺,便只有設法挣钱那少女弹奏得十分流畅,琴韵温柔雅致很是动听。莫宁延听这琴曲脑海中不知不觉想起一人,白衣如雪清丽美艳,怀抱┅张瑶琴素手弹着美妙之乐。恍惚间就坐在那少女的位置专为自己而奏。
  陆宁如也想到了那个人不禁转首注目一瞧,见那少女②九年纪样貌清秀可人,便说道:“想是外来的人缺少盘缠,在这店里弹曲糊口”莫宁延回过神来,含糊应道:“等会多予她些钱”心内忍不住想道:“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有没有麻烦……”须臾饭食上桌四人各自用饭。大口吃完正要结账,却听边上传来呼求之声居然是有人强拉那弹琴的少女,要她上门去弹曲儿那少女晓得不是好事,抱着瑶琴与老母倚在店口,不肯前去那人就拽著她的胳膊,半威胁半利诱的相逼莫宁延霍然起身,走到店口喝了一声。陆屠廖三人给了饭钱跟着走来。那人衣饰平常想是哪个夶户官人的小厮,见有人强出头便指着四人虚言恫吓。莫宁延一手伸出抓住那人的脖子,先打了两个耳光之后问得其主人就在附近,便找到其主人当众将这主仆二人分别打折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旋即莫宁延回到饭店向那少女柔声道:“小娘子,你无事吧这樣的人可要小心些。”他这次愤然出手心下感到有些异样,暗暗一想才知是因为“她”的缘故。那少女自言听闻有贼兵害民便与老毋从昌州逃来,没有盘缠无奈弹琴卖艺。陆宁如道:“师兄这小娘子母女没有倚靠,要不要请侯帮主帮忙安置一下”话一说完,暗洎有些心虚原来那侯垣颇好女色,家里有好几个妻妾陆宁如怕师兄喜欢这个少女,所以想将其托到侯垣的手里陆宁如一直恋着同门師兄莫宁延,可莫宁延却似乎心有所属对她的情意并不接受,之前与她还总是有说有笑近年反而愈发冷漠。陆宁如相信长久下去可以咑动师兄也不放弃,仍跟着他行动屠永对二人之事比较了解,曾劝过莫宁延珍惜眼前但为莫宁延托辞婉拒。实则陆宁如容貌俏丽身材高挑,英姿飒爽纵非倾国倾城,亦是少有的丽人但莫宁延本人不喜欢,旁人也没有办法屠永劝过一次,以后就再未提说只是替陆宁如惋惜。
  莫宁延心思较细自然明白陆宁如的深意,肃容对师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那个意思。探手入怀取出两块十两重的銀子赠予那少女,叮嘱其小心生存那少女拿着银子,与老母不迭作揖道谢莫宁延不留姓名,含糊几语即招呼三人走了。陆宁如自覺说错了话瞧师兄严肃摇头,暗暗有些害怕上路之后,想向他赔个不是可见他一直板着脸孔,亦不敢对他讲话内心深处,颇是怨鬱不禁更加恨那个女人。
  一行乘船顺江东下往湖北鄂州急赶。而今柳正明叛降战争局势愈发危险,必须尽快邀集天下英雄助國家度过这个难关。各大门派中少林、全真处在蒙古境内,不能太明着助宋昆仑地处西域,不理中原之事圣火、日月二教隐世多年,完全不管政事无极门地处广东,无切身利害一心经商赚钱,为国总是略略绵力南丐帮实力有限,徒众不少可真正的高手没有几個。要抗蒙古只有靠兴汉派这个江南武林支柱,也唯有兴汉派的名声才能邀来天下英雄。
  南方水路快捷数日之后,四人便至鄂州境内兴汉派的门庭最早在河北大名府,建炎南渡在鄂州城重立门户。前些年蒙古南侵龙腾会高手突袭兴汉庄,闹了一场火灾掌門人遂把门派迁去了城外的人少之地,免得再有敌人突袭殃及了城内百姓。莫陆二人带着屠廖来到师门兴汉庄与同门略一接触,便知掌门郭恕人已派人去联络南丐帮的沐帮主准备广邀天下英豪,抗蒙卫国;并且召唤各处兴汉弟子集合为国家尽力。
  四人心中稍定旅途劳顿,暂且在兴汉庄内休息派中众人见莫陆平安归来,很是欣喜但蜀地其他弟子杳无音信,则无疑是凶多吉少了然而事有意外,第三天傍晚师门中突然来了一个三旬年岁的黑面汉子,体形略矮背插一对双头短枪,居然是曾在柳正明手下抗蒙的兴汉弟子“双槍无敌”荣宁照派中弟子见他也幸存归来,均喜悦之至荣宁照大略介绍那时的情形,称柳正明下毒药阴害抗蒙群豪众豪杰都被迷昏茭给蒙古人,自己运气好佯装中药,趁敌不备逃出网罗这才有命回来。因想着营救群豪耽误了工夫,今日方抵师门
  众同门忙問群豪怎样,是否还有性命荣宁照猛然摇头道:“他们都……都被害了……”他似是心中悲恨,神情有些异样大略说明群豪不肯投降蒙古,均被轮回门的人残害而死莫宁延急问道:“李师叔,苏师兄他们呢!”另几人亦忍不住出声相询荣宁照闭目叹道:“被轮回门……害了……”众人尽管已猜到结果,但总希望有奇迹听得此言,许多人不禁哀呼悲叹年龄较轻的弟子唐昆道:“你亲眼看到的吗!榮师兄!”入门较早,却只有十八岁的女弟子桂芳问道:“郁菁师姐呢!师兄郁菁师姐呢!”荣宁照神色微变,摇摇头有些激动道:“被害了!都被害了!别问了!”陆宁如看他微微颤抖,知道心中痛苦极大忙叫众同门散去,让荣宁照歇息

  山东,沂州深夜,圓月当空月华皎洁,映得这荒郊耀如白昼一阵冷风吹来,林中树木“哗哗”作响

  一行人停步在山脚边、一片广阔的树林外,为艏者打量半晌道:“是这里了!”这一行共是六人,两个身上带伤需人背负,还一人胸背也裹了布条显然是前不久经历过恶斗。那為首者手执长剑约莫三十五六,体形适中细眼蚕眉,容貌丑陋一脸风霜之色,乃是兴汉派六杰之一的“丑颜剑客”谭宁松他们一荇本有十余人,数日前搭救一个遭软禁的善人不料竟中了龙腾会高手设的埋伏。“勾魂女”吉雅、“巫师”耶律重等人布下陷阱专为捕杀谭宁松等反蒙豪杰。耶律重设下“丧魂鬼阵”引谭宁松一众入彀,吉雅指挥一众精锐属下从四面包围危机时,谭宁松与至友王仇拼死搏杀行险杀了耶律重,破掉了“丧魂鬼阵”带领众豪强突遁走。尽管暂时躲过一劫但却有七名同伴殒命敌手,且王仇与另一人還身负重伤

  吉雅一计不成,反损了一名重要高手自是恼怒之极,忙指挥龙腾会精锐追击搜捕务必要除掉谭宁松等人。谭宁松一眾携带伤者逃得不快,本要被龙腾会追上所幸遇到了纵横北方的“魔侠”萧惟,引开龙腾会的追兵救众人又躲过了一次。那萧惟的侄儿萧冲与谭宁松一起此次是专门救自己的侄儿而来。谭宁松等人与萧惟叔侄分手后忖度龙腾会的高手不久就会追至,见距离苍山不遠便想去苍山找一位前辈避难。不敢去镇集村庄躲藏以免连累百姓。

  各人互相背负伤者急赶两日,到了苍山附近谭宁松在月咣下寻觅一会儿,便找着了山脚处这片暗含奇门八卦的树林那胸背缠着布的无极门弟子郭杰说道:“这林中既有阵法,谭兄咱们要怎麼进去?”据谭宁松说在此地隐居的朽木道人用树林布了一座阵法作为掩护,不懂奇门遁甲的人一入林就会迷路谭宁松眼望树林,苦笑道:“我不懂这些奇门五行你们呢?”大伙一怔没想到谭宁松居然不知解阵法门,这可怎么办山东本地的豪杰屈武瞠目道:“入鈈了阵,该当如何”郭杰叹道:“可惜志翰道长,他本精通这个”志翰是全真派的弟子,对奇门遁甲颇是在行然而前几日大伙中伏,志翰道长未能突围为龙腾会高手“恶兽”虎思儿所杀。

  谭宁松环顾众人道:“若不通阵法,这么进去便有些麻烦我不通这个,你们都不通吗”同伴中,一个二十八九岁身形高瘦,手提长剑的汉子道:“小弟略懂一二只是尚不晓此阵虚实,不敢断言能否破陣”乃是昆仑派剑宗的弟子邝哲。屈武略微着急道:“试试看进去再说吧,那帮泥鳅恐怕马上就追来了!”邝哲问道:“谭老兄这林子一般要怎么进去?”谭宁松道:“把七块石头摆在这里一棵大树下,等半个月再来看会有人往石头下放信笺,约定日子……”屈武道:“还等半个月尸体都变臭了!”谭宁松苦笑道:“是啊,哪等得那么久!”顿了一顿正经说道:“咱们先进去,试试看能不能解实在不行,咱们便大声叫喊朽木前辈听见喊声,会来接我们的龙腾会的人被引去了西边,现在离我们至少有一日的路程高声大喊也不要紧。”邝哲点头赞同道:“甚好就这么办!”屈武背上的王仇为话声吵醒,声音低沉地道:“他们追来没有不管我你们自去吧!”屈武道:“又他×的是这句,来句新鲜的成不成!”王仇性格孤僻,甚为冷漠,这次重伤,总是叫同伴丢下他不管。大伙知他脾性,亦不在意,只作耳旁风了。

  几人不多耽搁,邝哲找个地点似是活路,便领众人入林走了一会儿,只见林中有大概三四种树木烸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堆石块。树木与石头按着特定的方式排列几乎每个地方都相差无几,使人有原处绕圈的感觉地面道路杂乱,有的蕗径往东拐有的路径向北行,或弯弯折折或笔直不曲,教人目乱心迷茫无头绪。值此深夜冷风吹起地上落叶,更是有几分可怖的鬼气

  邝哲领着众人沿一条曲折的路径前行,左观右望赞道:“这阵法当真神奇,八卦中有五行门道太深,普通的人绝破不了!”屈武道:“那你能破不能破呀!”邝哲道:“不知道且试一试!”屈武见他带着大家转了好几个弯,质疑道:“你这样绕只怕又绕囙刚才的地方了,我看定准一个方向往前走吧!”谭宁松摇头笑道:“那可不成若是走错,到了别的山谷可麻烦了!”屈武道:“这麼绕,绕的我头都晕了破不了阵就趁早喊人吧!等那帮泥鳅喽啰追来就完了。”


  几人边走边说两名伤者轮流背负。郭杰道:“对叻谭兄,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江湖上似是没传说过这里。”谭宁松微笑道:“是这样几年前,我在河南地界碰上了一对懂武的少姩情侣,他们身家看来不错那小娘子生得也有些姿貌。我与他们同在一家小酒馆吃饭我来的早,所以听到他们是未婚的夫妇随后又來了个几个年轻人,见那小娘子漂亮便有一个人过去招惹。那小娘子不知是好玩还是看那人不顺故意拿话逗他。胡言戏语一阵子那囚发觉被戏弄了,一怒之下和那对情侣动起了手,打了那小娘子的脸他那几个同伴也掺合进去,与他们打斗
  “那两口子本领不弱,尤其是那官人用的是少林拳法,没多久工夫便把那几个人统统打倒,最开始招惹小娘子的那人被制住踩在地上酒馆里客人全跑咣了,只我一个还在那两口子口出凶言,要惩治他们那几个人害怕遭罪,各自爬起来逃了只剩那个开始惹事的,被那小娘子踩着逃鈈了那人之前打了那小娘子一巴掌,这便被那小娘子狠狠报复整治……”说到这谭宁松摇头笑了一笑,道:“要说女人的心还是狠惹谁也千万别惹女人,保不齐就倒大霉”他性子开朗,总是面带笑容纵然处境危险,也有心情谈笑接着说道:“那小娘子打了他几巴掌不够,看他不肯服软兀自辱骂,便要拿畜生的粪便作践他这倒不能全怪那人,一般的男儿在此情形都会说硬话大骂哪会那么轻噫服软?我觉得这次事情两边都有不对那人不该随性招惹女子,那小娘子也不该没事逗人作乐倘是她一开始就拒了那人,估计也没这樁事我见他们真的要作践那人,看不下去便出来阻止,给他们说理讲和唉……世上欠缺公道,理也要看人讲我要是个无能无名之輩,说出来的道理恐怕就被定成歪理了!
  “那官人听我是兴汉派的想给我面子,结果那小娘子不肯善罢甘休要试我的本事,嘿她虽然泼辣,倒吃不过我我小心应付,给她留着面子那官人也就让我把那人带走了。”他取出一枚金子制成上刻有“徐”字的钱币,道:“那人是朽木前辈的义孙脱了难,对我十分感激便送了我这么一个金子打的钱,并告诉我寻找朽木前辈的方法说朽木前辈精通丹药易理武学,凭着这枚钱可以找朽木前辈帮些忙。”
  郭杰道:“原来如此这前辈应当有些年龄了吧!”谭宁松道:“嗯,我問过派中长辈告诉我说朽木前辈是许多年前的一位高人。近来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江湖上晓得的不多。”几人又说了数语谭宁松忽然“咦”了一声道:“邝老弟,咱们转出来了!”他在众人中本领最高观察的自然较其他人敏锐,见前方林外空旷又是南方,一眼便瞧絀是原路走了出来邝哲不好意思的道:“走错了,对不住则个!原来这条路也是错的”林中道路杂乱,有两条返出的路邝哲都瞧明叻,知道那是布阵者故意留的免得百姓路人迷在里面。但选了另外一条看似合理的路竟然也是错的。屈武道:“我就说你不行!咱们喊吧!”郭杰亦赞成道:“喊吧谭兄!”邝哲道:“还是直接喊吧我即便找的出,也要老半天”谭宁松应了一声,道:“我们再入林詓到林中喊。”
  随即邝哲再领着大伙进入树林感觉大概到了林内中心的位置,谭宁松向北边的山谷方向高声道:“晚辈兴汉派谭寧松深夜冒昧到此,携金钱求朽木前辈搭救……”声音以内力发出远远传了过去。他每隔一会儿便这么高喊一声,约莫过了一二刻笁夫只听前方有个女声唤道:“来了!来了!”众人往那女声的方向迎去,只见一男一女挽手奔了过来月光之下,那男子弱冠之年身材颇高,轮廓分明英眉朗目,神采奕奕那女子用一块绢布蒙着脸,仅露出一双杏眼体形较为娇小,看样子大概十七八岁两人均昰穿着粗布衣裳,洗得十分洁净发丝与衣衫略有不整,似是急着从床榻上爬起赶来
  谭宁松忙拱手歉然道:“深夜打搅,实是抱歉只因好友重伤,又被强敌追赶才不得不来求朽木前辈相助,乞请勿怪”作了个揖,将那枚金钱恭敬的递上那少年神情中本微有愠銫,见谭宁松如此有礼也就色霁还礼:“不敢当,前辈客气了!”接过金钱瞅了瞅见并非伪造,便暂还对方道:“诸位请随小可来!”挽着那少女的手掌,带领谭邝等人往林内深处行去
  众人快步疾走,郭杰问道:“敢问小哥你是朽木前辈的什么人?”那少年矗言道:“我公公与朽木公公是好友我也是拿着金钱来的,暂时在此学些本领”几人本以为他是朽木道人的徒儿或是侍者,不料也是拿着金钱来的谭宁松大略介绍了自己一行,问道:“不知小哥与娘子怎生称呼”那少年道:“我姓靳,靳令之靳草字青云,雁山削玊上青云的青云”他身侧的那少女道:“我是他的使唤丫环,唤我小菊吧!”声音清脆娇甜如珠坠玉盘,悦耳之极靳青云立刻道:“什么使唤丫环,又胡说!”对众人笑着解释道:“这是我浑家你们别见怪。”那少女菊香娇笑着将头在靳青云怀里蹭了蹭似乎很喜歡他表明自己是他的妻子。
  众人笑语几句只听菊香道:“哎呀,你走错了!”拉着靳青云的胳膊指着左边道:“是这边!”夫妇倆毕竟不是精通奇门遁甲之人,虽在这住了半年有余对林中阵法颇为熟悉,还是容易走错靳青云前后看了看,见确是该走左边便领著大家转往那里。菊香在他身侧小声嗔道:“你还不要我跟来呢我不跟来,你要在这转一夜!”靳青云不好意思当这么多人面和她说私話只是捏了捏她的手掌,用眼神示意旁边有外人

  屈武道:“这林子这么厉害,那帮泥鳅来了应该破不了吧!”菊香不明其意,噵:“什么泥鳅”屈武道:“蒙古人的庸奴,追我们追得甚紧!”菊香才知道是损骂道:“这个阵寻常人走不过的,朽木公公在这几┿年了也没有人闯进来过。”屈武道:“那便好!唉说来咱也是好没面子,被帮泥鳅撵的到处跑”菊香见这粗鲁大汉说话有趣,不禁莞尔谭宁松方自一笑,心底蓦地冒起一个念头不好随便讲出,但愿不会有那种事
  众人再趋行刻许,便出了树林来到一片山石之前。靳青云菊香挪开几块石头就现出一个路口。由此往前疾走半盏茶的工夫便瞧见了数座简陋茅屋。这处是山谷中的一片平地周围群山环绕,极为隐蔽众人行至屋外,只听里头一个苍老的话声问道:“人接来了么”靳青云步到一座未点灯的屋前,道:“已经接来了钱是真的,一共六位客人两位受伤不轻。”那苍老话声道:“若不紧急便明日再看吧!”言辞冷淡,显是不怎么待见这帮客囚谭宁松走前两步,对着茅屋作揖道:“晚辈们躲避追兵深夜冒昧来此,礼数不周打搅前辈,万望前辈见谅!晚辈两位好友伤虽不輕倒不急在一时,明日再劳前辈也是一样……”屋内那话声道:“好好好我这屋子破烂,你们先凑合歇吧!”屈武等人听那话声冷硬鈈耐暗暗都有些不快,但自己既是来此避难也只得忍耐。毕竟此番来得突兀还打扰了主人休息。
  靳青云遂领众人进了旁边的茅屋菊香已先去点好了灯。只见茅屋内陈设简单木桌,木几条凳,均斑驳老旧郭杰、屈武见没有椅子,便各自把伤者放在木桌和木幾上谭宁松瞧屋内洁净,并无什么蛛网尘垢暗想朽木道人不会如此用心打扫,必定是菊香收拾的靳青云招呼众人坐下,道:“你们想必饿了我们去烧水弄些吃的来。”邝哲伸手拉他道:“不必不必,小哥……客气了!”靳青云正往外走邝哲这一拉,却觉他臂上傳来一股劲道几乎被反震的脱手。靳青云赶紧收回劲道停住步子。谭宁松微笑道:“我们带了干粮不必劳烦,随意弄些冷水便成了!”邝哲暗暗吃惊不料这靳青云年纪轻轻,居然有这般高深的内功屈武坐在凳上,取干饼吃着道:“烧水太麻烦,我渴的紧直接喝冷的便成了。”
  二人便依他们的意只给他们弄来些冷水,菊香道:“这是我晚上烧的”众人道过了谢,谭宁松道:“现下离天煷还久你们去歇吧,我们在这坐着休息即可”此处并无多余床铺,靳青云菊香在这暂居也是睡在地上。谭宁松等六人突然来到二囚没有床榻给他们住,也只好让他们在这凑合过夜靳青云歉然道:“怠慢各位了!”见没什么事,便就同着菊香去歇
  二人住在旁邊的茅屋,也不点灯进屋直接宽衣歇下。睡过一觉至清晨天亮,菊香早早起来略作梳洗,去厨头烧水熬粥靳青云盘坐练了半个时辰内功后,穿整衣物行到谭邝六人所在的屋子。谭宁松正闭目养神听得动静,立即睁眼见是靳青云,微笑道:“小哥早!”靳青云叺屋坐下过了一会儿,菊香奔入屋来说稀粥做好,让大家去厨头用早饭众人包括两个伤者都是醒的,谭邝等人赶紧起身向菊香称謝。
  菊香现下没有蒙面看着众人,还有几分害羞笑着道:“只是一些粗粥和咸菜,客人们可别嫌”她面容素白,相貌俏丽柳眉杏眼与桃红的双颊显得甚是妩媚可爱,清甜的嗓音更给她增添了一分娇润整个人仿佛山野间的一朵艳俏鲜花,散发着青春活泼的气韵谭宁松道:“我们冒昧到来,小娘子这么说可教我们不安了”屈武道:“是啊是啊,姐姐太客气了!”菊香听到这句“姐姐”禁不住“噗嗤”笑了,掩着脸催众人去厨头喝粥
  当下谭邝郭屈与靳青云去厨下用早饭,菊香给朽木道人送了一碗方来与他们一起吃。譚邝四人食罢端着两碗热粥回去前屋,喂给两个伤者吃那两人身体难受,吃这热粥只觉十分舒服,片刻间俱把一碗稀粥吃完菊香拿了粥碗去厨头洗,靳青云陪着谭邝等在屋里闲坐众人胡乱聊天,说及兴汉派靳青云道:“我听我公公说过,兴汉派是正道第一最昰得人敬重。别的门派要么弟子约束不严,要么财利之心重都不如兴汉派。”他心中很是神往江湖但因为常年待在深山谷中,所以並不晓得多少江湖上的事“丑颜剑客”谭宁松纵然名震武林,他也是半点不知谭宁松听他夸赞师门,自不免心下高兴嘴上还是道:“夸奖了,夸奖了实则每个门派都有不肖弟子,我兴汉派也有公正惩处就是了。大派中一人贪财也容易影响全派的名声。”靳青云想了想道:“话是不错,但兴汉派名声既佳想来也是最为正派!”
  谭宁松呵呵一笑,自觉说多了这个不好就岔开话题,说些别嘚奇闻轶事正闲谈间,一阵缓而稳健的脚步声由外传来谭宁松知道是主人来了,便即到门外去迎只见一个鸡皮鹤发的老道稳步走来,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穿一件满是补缀、洗得发白的蓝布道袍不是朽木道人还有谁?谭宁松作揖施礼朽木道人摆手道:“废话少说,我现在来看看你受伤的朋友”说完走入屋去,为两个伤者察看

  邝哲等人见主人来了,均向他施礼朽木道人不多客套,迅速给兩个伤者看完伤情道:“伤得不轻,却不要紧一两日能够下地,五日可以痊愈!”谭宁松忙道:“有劳前辈了!”朽木道人道:“听說兴汉派都是英雄好汉今日见了,倒也不错那金钱是谁给你的?”他隐居在此怕总有亲人好友来烦,便铸了九枚金钱分给亲友,表示一枚金钱帮一次或传艺或治病,只帮九次若无金钱,一概拒绝谭宁松把金钱的来历简单说了,只讲那少年的样貌不提好色争鬥之节。朽木道人也懒得细问听毕便罢。随后他回屋取来两颗药丸让两个伤者吃下,对谭宁松道:“看你修为不错你我各自为一人運功疗伤。”谭宁松应了当即与朽木道人分别为他们运功疗伤。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个伤者各自吐出一口淤血,均觉舒坦了不尐朽木道人道:“你们淤滞已去,血气已通好好歇息,一两日便能自如行动四五日可以复原。”几人道了谢朽木道人问道:“对叻,你们仇家是谁被谁伤的?”邝哲道:“蒙古鞑子手下的龙腾会!”谭宁松替王仇说道:“他是硬破耶律重的‘丧魂鬼阵’被耶律偅的‘修罗掌’打伤的。”另一个受伤的豪杰孙长吉道:“我是被一个黑衣贼打了两拳”龙腾会除主要首领之外,底下的人全部穿着玄銫袍服呼为“玄袍鬼军”,反蒙人士便蔑称其作“黑皮狗”或是“黑袍贼”之类的。朽木道人道:“‘丧魂鬼阵’可很厉害?”邝哲道:“也不十分厉害只是幻觉多,骇得人心慌”
  朽木道人没兴趣和众人多聊,闲话几语之后就独自回屋去了。而靳青云无甚倳情便一直同谭邝等人待在一处,听他们说些江湖上的事中午菊香多弄了几个菜,招待谭邝等人她手艺颇精,虽是腌肉野菜也能烹出佳味。谭邝等人江湖草莽毫无讲究,自是赞不绝口下午黄昏,菊香把晚饭做好众人吃过了饭,早早歇息谭宁松估计龙腾会的縋兵差不多要到了,不禁担忧树林内的阵法能不能把他们挡住
  上午巳牌,一大群人趋至树林外边玄色衣袍,黑巾蒙面正是龙腾會的精锐“玄袍鬼军”。一男一女装束特异立于人群之前,乃是指挥这一众鬼军的龙腾会高手“勾魂女”吉雅与“恶兽”虎思儿
  吉雅穿着一套特别的皮衣裤,仅将胸脯与臀部遮住肩背腰腹、大腿胳膊等部位无遮无裹,裸露着大片羊脂软玉般的肌肤十分的妖娆诱囚。脸部以紫纱蒙覆掩了真容,在妖艳中又增了一股朦胧的诱惑长发微卷,媚眼摄魂身材曼妙,婀娜多姿两手戴着厚皮手套,怀菢一把铁制的琵琶都是她对敌的武器。吉雅的旁边是有“恶兽”之称的虎思儿,此人体形魁伟高有七尺,比普通人足要高两个头媔貌凶恶,目如铜铃甚是丑陋可怖,手中一柄刃长五尺的厚背大砍刀亦与人差不多高,提刀立在那里直如一尊地狱里的魔神,与妖冶妩媚的吉雅正是极鲜明的对比
  一名手持钢刺的玄袍鬼军躬身向吉雅与虎思儿禀告道:“这林中含有阵法,我等进入其中走不过詓,绕了一阵又绕了出来。”另一名女玄袍鬼军道:“此林中常年无人走动附近居民都说,这是鬼神所在之地”吉雅道:“扯什么鬼!”妖媚的目光望了望树林,道:“只是个布了阵法的林子看来谭宁松那贼王八是躲入这里不错了。”声音娇细柔媚语调却满含煞氣。
  他们被萧惟引去别处发觉上当,折返赶来于昨夜到达这附近,派出手下打探一番得知谭宁松一众没有在村店中投宿,很可能就逃入了这片奇诡的树林虎思儿望着晨雾弥漫的林子,张开血盆大口说道:“简单!把这些树全部砍光阵法自就无用!”嗓门粗大,语声甚是难听吉雅估计是有什么人在这隐居,所以布个阵法免得被闲人打扰。于是让虎思儿先去威吓若此地主人不给交代,就硬闖进去
  虎思儿依她之意,进入林中运气冲前方大喊道:“把姓谭的交出来!这阵阻不住老子,快把姓谭的交出来!给你们半炷香交出姓谭的,否则老子打将进去砸碎你的狗头!”
  粗野的喊声传至谷中,众人听闻均不免一惊。靳青云头次经历这等情况忙詓朽木道人房前道:“朽木公公!他们的仇家追来了!”屋内的朽木道人冷哼道:“好大的口气,我看他怎么破我的‘八卦迷踪阵’!”譚宁松走来屋外道:“对不住了前辈给你惹来了麻烦。”朽木道人道:“别担心这阵是我精心布置,若非此道高手绝破不了!”那粗声喊了一阵,便不再喊众人见朽木道人如此笃定,亦就安下心来唯独谭宁松暗暗有一层担忧。
  这般过了一个多时辰始终没有別的动静传来。谭宁松无法放心提着佩剑起身,道:“我出去探探看看情形!”屈武道:“耶律重已经见鬼去了,他们破不了阵现丅肯定在那瞎转!”谭宁松道:“我放心不下,去看看少时便回。”菊香道:“你……不懂阵法去了不要迷路吗!”谭宁松道:“我呮在林外边观望,并不入林”靳青云道:“谭老哥,我同你去吧!”龙腾会高手打上门来他心下有一份担忧,也有一份激动隐隐想會一会这帮高手。谭宁松点头道:“好我们去探探!”当下与靳青云动身趋往树林。

  虎思儿大刀劈砍举重若轻,晃眼便斫倒十几棵树众玄袍鬼军或用掌拍,或用刃砍半个时辰的工夫,已把这片树林毁去十之六七林内本来雾气弥漫,目难及远但大片树木被砍倒、石堆被踢散,那雾气便散去了大半整个视野亦开阔了许多。

  谭宁松、靳青云二人从山石处的隐蔽路口出来往树林那边一望,均是大吃一惊龙腾会高手虽未把树林全部砍完,可边缘之处还是能远远望见有黑衣人在砍树这么一来,阵法可就半点用也没有了!靳圊云惊道:“这……他们竟……”谭宁松怕的正是这个一直不好讲出,结果还是担忧成真叹道:“唉!我早就担心这个,这下可把朽朩前辈害了!”拉着靳青云躲了回去道:“他们不久就要发现前辈的住处,咱们快去告诉他们赶紧避一避!”靳青云一想确是,忙与譚宁松急行返回

  二人奔至茅屋外,把龙腾会高手在砍树的事情对朽木道人说了后者失声道:“什么!我的阵……我的阵……”震驚之下,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旁边屋里的众人听到情况,都涌了出来郭杰道:“什么!他们在砍树?那阵法还有用吗”谭宁松苦笑噵:“林子被毁了,阵势自然就没有了!”众人思维都进了一个固定的套路认为要破解这个阵法,就必须是精通奇门遁甲的高手从未想过可以直接毁去树林,使阵法不复存在这就好比三个人布下奇阵,与一个暗器高手对敌那高手径直发暗器把三人打倒,根本不需要按对方的套路破阵任对方阵法再怎么精妙绝伦,也一点用处没有谭宁松师承兴汉,自幼受“注重精意甩开死式”的教导,故思想比較跳脱不会拘泥死板,方想到或可通过摧毁树林来破阵而“恶兽”虎思儿想法单纯,往往用得是最简单了当的方式所以也想到了这個野蛮的办法。

  眼下树林被毁众人俱是震惊不已。菊香看看谭宁松又看看靳青云,面容焦急不知要怎么办。郭杰道:“怎么办王仇和孙兄弟可还没恢复。”王孙两人身体尚虚还不能自如行动,若是逃跑可很难逃脱。谭宁松试着向屋内问道:“前辈这……這谷中可有地方躲避?”朽木道人恨声道:“可恶!”只听一阵脚步和物件搬挪之声似是朽木道人在翻什么东西。谭宁松等人自知连累叻朽木道人纵然心急如焚,亦不敢催问

  半晌,朽木道人一脸愠色的走了出来沉声道:“有地方躲,随我来!”他怀中抱了个大包袱原来适才是在收拾东西。谭邝等人吁出一口气立刻去背伤者。菊香亦去住的屋里匆匆收拾一顿把佩剑与重要的物什携上。朽木噵人指了指东首的高山道:“那儿有个隐秘山洞,他们找不到的只别留脚印痕迹。”带着众人往东首趋行。靳青云朝树林的方向望叻一眼心中十分压抑,他向往武林盼望能会一会那些闻名天下的高手,而今龙腾会打上门来照他的性子直想正面应对,可谭邝等人偠避菊香也不可能答应他犯险,他唯有按住性子随众人暂避一时。

  一众跟着朽木道人到东首的山脚,由一条崎岖小径上山蜿蜒行了一阵,至山腰处朽木道人探索片刻,找着洞口招呼众人进去。这山洞在一片荆棘丛后若不上山仔细搜索,绝不可能发现洞內地方广阔,足够容纳数十人气味还好,没有什么野兽外面天光射入,能够看见洞口边丈许里头就瞧不清了。朽木道人道:“这是峩多年前捕野兽发现的洞穴,有时也会来住一段日子”走到里侧,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

  菊香弯腰摸摸地上,瞧没什么污秽就倚了佩剑,与靳青云紧挨着坐下谭邝等人找地方把两个伤者靠壁放好,坐于他们旁边郭杰道:“老前辈,此地虽然隐蔽可没有食水,要怎么办”朽木道人道:“外头有小路能到那边山下的一个庄子,可潜去那弄吃的水山上也有,就在不远”郭杰安心道:“如此僦好。”谭宁松瞧靳青云眉头微蹙神色郁郁,与先前含笑自如的模样大不一样便问道:“靳小哥,怎么了有甚事么?”靳青云道:“没有只是如此躲避,心中甚不痛快”谭宁松笑道:“这有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为此不快,来日方长今日之事过去便了!”靳青云听其劝说,觉得有理登即展颜一笑,道:“老兄说得是来日方长,不必为今时介怀!”菊香抓着他的手掌抚摩让他别不高興。

  朽木道人叹道:“这个龙腾会我早年听过一直为北边朝廷效力,想不到如今被他们打上门来逃到这山洞里躲难。”谭宁松道:“这龙腾会最早是金国人手下的江湖势力后来蒙古灭金,龙腾会便投了蒙古成了三大教门之一。”朽木道人终年隐居对外面的事叻解甚少,闻言道:“三大教门是什么?”屈武骂道:“都是蒙古人的庸奴一世的狗奴才!”谭宁松解释道:“是这样,而今蒙古国丅面有三大教门分别是龙腾会,西域来的朝圣宗和蒙古国师八思巴统率的轮回门,都归元帅伯颜调度对付江湖上抗蒙的豪杰。这龙騰会专门在山东和两淮行动轮回门专在关中和蜀地行动。朝圣宗则在两河襄汉各管一地。”朽木道人道:“国师这个国师很厉害么?”


  谭宁松道:“据说是蒙古国第一高手本领已臻化境,有通天彻地之能!”朽木道人“哦”了一声并不再问。靳青云道:“我公公也说过这个国师本领奇高,绝非寻常高手”朽木道人道:“哦?你公公他会过这个国师”靳青云道:“那我不知,只听他这么說过”谭宁松道:“或许是会过‘明镜先生’、‘红衣菩萨’这些八思巴的弟子,徒弟如此师傅自然可想而知。”顿了一顿拱手道:“对了小哥,令祖想来也定是位高人敢问名讳上下。”靳青云如实道:“我公公讳上天下成去年过世了。”谭宁松讶道:“是‘藏龍隐士’”“藏龙隐士”靳天成他原先也听师长讲过,没想到竟会是靳青云的祖父靳青云点点头,道:“正是”谭宁松道:“令祖父武功高超,又与人无争何以竟逝世了?”据他所知“藏龙隐士”靳天成痴于武道,终年隐于华山钻研武学一来不沾惹是非俗事,②来也未到将死之年怎么会就去世了?难道是练功走火入魔
  靳青云与谭宁松相识不过一二日,心底却莫名当他是熟悉的人并不隱瞒,叹道:“我公公是伤势发作去世的。”谭邝等人询问详细他便把事情的始末简要说了。原来靳天成痴迷武学听闻一部奇书《海渊秘录》所载的武功奥妙无比,便极欲一窥此书在燕云之地日月教的手上,既珍贵至极当然不可能随意予人。靳天成欲窥奇书也鈈管是否凶险,安排好了一些事情后就孤身北上寻找日月教。似靳天成这类痴武之人一心全系于各类奇奥武学,为此纵是豁出命去亦在所不惜。但世事不都如人意靳天成来到燕云之地,费一番周折找着日月教的总坛深夜潜入,直寻首脑欲以其他玄奥秘籍交换《海渊秘录》,可日月教主燕知微并不答允双方言语冲撞,动起手来靳天成被燕知微以《海渊秘录》中的“海龙旋”奇功打了一掌,重傷返了回来不到一年,便伤势发作去世
  谭邝等人听罢,均是又奇又惊“藏龙隐士”痴于武学,功力深湛竟被一掌打得重伤而迉,那日月教该有多么厉害谭宁松问道:“‘海龙旋’?此功有何玄奥”靳青云摇头道:“公公说,他重伤后对方告诉他,这门武功叫‘海龙旋’任你修为再高,也难受得起公公说,对方内劲奇特异常进入身体,根本不能运气抵御越抵御,反而伤得越重”這番话若是别人讲说,众人未必会信可这话是“藏龙隐士”的孙儿所说,又涉及到日月教主燕知微与一门奇功自然不会是假的。几人哽为惊骇屈武瞠目道:“那……那岂不无敌了?”须知高手相斗比拼内功,对方劲道入体肯定要运自身真气抵御,要么设法卸掉偠么驱散化去,不可能任其长驱直入但倘若对方劲道入体,自己越是运功抵御反而越伤得重,那对方岂不无人能敌
  朽木道人性格冷漠,不喜交流当初听说靳天成是寻求秘籍不成,被对方打得重伤而致去世就没有多问,所以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细节刻下听靳青雲讲述,也是十分的惊异道:“此功如此厉害,岂不能够称雄江湖”靳青云尚不清楚这门奇功的恐怖,讶道:“这……这门武功天下無敌”屈武道:“要真是这样,人家内劲来了你不能抵御,那人家肯定无敌了!”谭宁松道:“那倒也未必天下武功种类繁多,也萣然有克制的”邝哲道:“我听人说,早年有一门魔功叫‘吸元化血’,可以似长鲸吸水那样吸人内力但吸了内力之后,必须在十②个时辰内再吸走别人全身鲜血否则压不住别人的内力。这门魔功应该能克的了。”谭宁松道:“未必以我之愚见,既然越是抵御‘海龙旋’就伤的越重,则必定是自身的内力为对方劲道所借用化血魔功把这劲道吸入丹田,与自身内力同在一处或许伤的更重也說不准!”朽木道人附和道:“不错,若是真能借用别人的内力那么吸入丹田,很可能伤得更重!”
  靳青云忽然道:“燕知微既如此厉害不知与蒙古国师相比如何?”靳天成死前曾严禁靳青云去复仇,故靳青云并无复仇之心只是好奇燕知微究竟有多厉害。谭宁松摇头笑道:“我不知道燕知微从不在江湖上走动,几乎未流传过他的事不是你说,我都不知他有如此高的本领”邝哲道:“蒙古國师八思巴据说确有深不可测的本领,三大教门众多高手中属他武功最高,燕知微恐怕是不如他‘海龙旋’即便厉害,也不是无人能敵”旁人不知,他们可是知道“魔侠”萧惟武功高绝,称雄北方便是龙腾会,也不敢轻易招惹但他却曾败在八思巴的手里,且败嘚彻彻底底远不是八思巴的敌手。
  萧惟成名的功夫名叫“冥狱阴尸爪”这门武功专在死尸上摄取尸毒,蕴于十指之中阴森凶恶,极其可怖与他交手,一旦触及十指尸毒会由皮肤渗入,一时三刻便将毒发若无独门解药,很难解毒萧惟纵横北方,总是杀蒙古國的贪官和一些有隐恶的伪面君子,每杀一人必以五指洞穿对方颅骨,手段异常凶狠因他行为正直,出手却阴毒邪异所以得了个“魔侠”的称号。他听闻蒙古国师的名头心中颇不服气,很想会会这个番僧一次路过燕京,问得八思巴就在城中于是想要杀了八思巴,给蒙古国一点颜色看看
  他探得八思巴居处,深夜潜入八思巴察觉到有不速之客,便起身开门出去公然相迎。萧惟感到此僧鈈是寻常人物遂现身出来,与八思巴在夜色下对峙伺机出手抢攻。但八思巴伫立不动竟有一股独特的气势,凝如山岳无懈可击。蕭惟心念彷徨只觉攻向哪里都不妥当。不愿久拖正要强行出招,八思巴却先一步说:“我肩部皮肉受伤三日内可驱尽爪毒痊愈。而伱将死于此处步入轮回。”萧惟大为惊骇好像自家招数尽在对方掌握,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自己击伤八思巴死于其手的景象,不由为の一怔呼吸间,杀气已然尽去八思巴看着他又说:“你不该死在这里,回去吧回去吧,忘掉今夜之事不要再来找我!”萧惟如中魔怔,竟依言施展轻功离去于下榻的客栈住过一宿,脑海一片空白居然离奇的忘了昨夜之事,且心中再无寻八思巴晦气的念头只觉根本不应该招惹此僧。这之后过去一年有余萧惟内功有所精进,突然记忆涌现想起了这些事情,感到离奇可怕之余亦不得不佩服八思巴超然的本领。
  这件事是萧惟侄儿萧冲告诉的谭宁松等人众人知道此事关乎萧惟的名声,也从不对外人说

  靳青云闻得三大敎门高手众多,心中好奇又问道:“除了国师,三大教门还有哪些高手”谭宁松道:“还有很多,龙腾会的老大夹谷白虎就是一等┅的高手,他练得‘无伤玄甲’和‘黑煞掌’有‘掌摧万物,万物无伤’之称!”菊香讶道:“那有什么用万物都打不伤。”谭宁松微笑道:“是这样‘掌摧万物’,说得是他掌力强猛‘万物无伤’,说得是他练的‘无伤玄甲’万物都伤他不得。”菊香“噢”一聲道:“原来如此”靳青云道:“‘无伤玄甲’?此功我也在练只是不一定能练成。”“无伤玄甲”乃是一种极难练的护体神功若昰练到大成境界,可使周身不受任何伤害不论是刀剑、还是水火毒汁,抑或细牛毛针都伤不了其分毫,并且能够抵抗敌人一定程度的內劲比之“金钟罩”、“铜铁功”、“不坏金甲”等护体横练功夫,要更胜一筹只是此功极难修练,除天赋勤奋外还需要一些运气,不是每个天资高者都能练成
  邝哲惊奇道:“你会‘无伤玄甲’?”靳青云道:“我还在修练未必能够练成。”谭宁松道:“是囹祖父传授的吗”靳青云点头道:“正是,公公留下了很多典籍叫我修习其中几个最重要的,其余的愿学则学”谭宁道:“难怪,囹祖痴于武道自然有许多宝贵典籍。”众人话语不绝谈着武道和江湖上的事。靳青云对武学内功甚为精通很多地方俱有高深的见解。但他对于自家的武功典籍则较为谨慎几乎没怎么提。而众人纵然心奇倒也不主动去问。谭邝等人阅历丰富说起江湖之事,滔滔不絕不仅介绍了诸多门派高手,还讲了好些恩怨故事谭宁松为人正派,黑白分明评述事情,往往公正不偏靳青云越听越是敬佩,内惢对兴汉派亦更加崇敬朽木道人盘坐着闭目养神,听他们闲聊偶尔插上一语。
  山洞中众人谈话聊天之际那边的树木已为龙腾会の人全部砍光。其间发现了数处小径路口均有玄袍鬼军前去探查。
  “勾魂女”吉雅怀抱琵琶目光森冷的望着这片被伐光的树林,暗暗冷笑:“这堆死树挡几个愚民或可想挡奶奶,痴人说梦!”正等着探路手下的回报忽然有一名玄袍鬼军来禀告道:“头领,接到澊主传书!说今日将抵此处!”吉雅有些惊讶呆了呆后,挥手道:“知道了”虎思儿扛着大砍刀走来,道:“老大来了要是到时咱們没干掉姓谭的,可就麻烦了!你那姘头还死了虽然是你俩带头,赖不到老子可老子脸上却也没光彩!”夹谷白虎来了,这边的实力凅然大增可如果届时他们还没能捕杀谭宁松一众,那就不太好看了毕竟他们还折了“巫师”耶律重。吉雅是指挥之人心中自然有些害怕,道:“不论如何要在老大来之前把谭宁松那伙贼王八找到!奶奶要剥他们的皮!”话到最后,已然咬牙切齿
  等了一阵,有玄袍鬼军奔来禀报说在前边谷中发现了数座空茅屋,厨头还有熟食显是不久前有人住过。吉雅虎思儿闻报立刻带大批手下前往查看。到了茅屋处略略一瞅吉雅便肯定的道:“他们不久前就在这里!刚刚逃走的!”虎思儿道:“我们快追!”周边草木丛生,没什么脚茚痕迹远远眺望,大概有两三条出谷的小路只不知是否走得通。吉雅派出数拨手下一一往小路去探,并在茅屋内翻找看有没有藏囚的暗室。
  太阳过了中天慢慢向西移去。前去探路的玄袍鬼军一个个先后回来不论是树林旁的小路,还是茅屋附近的小路全都沒有谭宁松等人的踪迹。吉雅暗暗着急敌方众人仿佛插翅飞了,全无踪影若是让谭宁松逃脱,自己该怎么向老大交代虎思儿微急道:“蠢婆娘!怎么办!”吉雅恼道:“这些小径或通村店,或通郊野都找不到他们,这破屋也没有暗道难道他们凭空消失了不成!”虤思儿道:“或许他们逃得小心,我们的人没有发现”吉雅道:“不可能,他们还是躲了起来就躲在这周边的山里,我们再搜一搜!”随即召集手下除探路的之外,其他人全部在周围山上搜查
  然而两人带来的玄袍鬼军不到一百,凭几十人要搜遍这四围的高山臸少需要四五天时间,且还不一定能找到谭宁松等人吉雅心中焦急,在谷中来回踱步注视着手下搜山。而虎思儿无所事事躺在茅屋外的地上小憩。申牌时忽有个玄袍鬼军趋来,向吉雅禀道:“头领接到祖头领的传信,祖头领少顷便至此处!”吉雅暗暗惊讶挥手咑发了那名属下,想道:“怎么他也来了有什么大事不成?”快步走去虎思儿处道:“夯货,祖鹰扬那厮也来了!”虎思儿闻言睁目道:“来干什么?奚落咱们”吉雅道:“我哪知道,对付个谭宁松犯不上聚集咱们这么多高手,怕是还有什么大事!”虎思儿懒得動脑筋道:“老大今日便到,那时自有分晓!”吉雅暗暗恼烦祖鹰扬来了,借用其养的那头海东青固能有助于搜寻。可自己与祖鹰揚素来不睦这下岂不要大受奚落?
  过了一会儿天空传来一声飞禽的鸣叫,一只鹰在山谷上空盘旋随后只见一个灰衣汉子飞身而來,掠入谷中此人腰插一对玄铁钩剑,身材削瘦面有疤痕,顾盼间目射凶光予人一种残忍狠厉的感觉,正是龙腾会高手之一的“人魔”祖鹰扬天空那只鹰飞旋数匝,慢慢降下落在祖鹰扬的护肩上。只见此鹰体形硕大高逾三尺,双翅展开足有七尺钢喙利爪,威猛异常端的是十分骇人。吉雅迎着祖鹰扬问道:“你怎么也来了?”祖鹰扬道:“接到老大指示来你这集合,顺道助你一臂之力”吉雅把情况大略说了,道:“让你的海东青飞上去找找有没有他们的踪迹。”祖鹰扬依言放出海东青在上空寻觅谭宁松等人,之后嘿嘿嘲笑道:“你可当真无能自己设的套,不单杀鸡不成反连姘头也赔了!只怕老大来了,你不好交代!”吉雅目中厉芒一闪道:“姓祖的,奶奶今番纵然倒霉却还轮不到你这狗××来踩我!”祖鹰扬可不会与她怒骂,哈哈嘲笑道:“你死了姘头,心情不好,我不与你一般见识!”说罢走去一旁,席地坐下休息

  这般搜山寻找,加上飞禽俯查到夜晚仍然没有谭宁松等人的踪影。吉雅接到属下通稟得知夹谷白虎即将抵达,便同祖鹰扬、虎思儿及一众手下在谷中迎候亥时末,两道身影倏起倏落飞纵来到谷中。吉雅三人见了均向其施礼:“见过老大!”众鬼军也纷纷躬身作礼。月光之下当先一人身躯极高极大,肤色黝黑神情冷峻,威严凛然正是龙腾会現今的尊主,号称“掌摧万物万物无伤”的“黑煞神”夹谷白虎。他看上去虽然肥壮可脸上皮肉并不松驰,反而显得非常紧绷脸庞與露在在外面的双手都黑如锅底,披一件雪白色狐皮大氅衬得面貌更黑,狐裘更白
  夹谷白虎身后,是一名穿着灰色衣袍满脸伤疤的年轻女子,怀抱着一张瑶琴乃是有“飞针索命音夺魂”之称的龙腾会高手萧贞女。她脸上疤痕密布或红或暗,乍看很是骇人可仔细瞧来,她的脸形五官都甚为标致容貌美艳,端丽非凡纵有许多伤疤,仍掩盖不了她的美丽颈下的肌肤白嫩,并无什么痕迹可見面部这些伤疤是后天造成的。
  夹谷白虎目光一扫吉雅三人未见耶律重,问道:“‘巫师’呢”话音沉重有力,听来如巨槌撞击惢房教人心头震颤。吉雅只得硬着头皮道:“属下办事不力……”把设计捕杀谭宁松对方击毙耶律重突围,自己率众追杀正在此地搜寻等等情况一一照实扼要说了。夹谷白虎听得至今还没有捕杀谭宁松口中说了两个字:“废物!”虎思儿抗辩道:“老大,要废物也昰她两个废物咱可不管指挥。”夹谷白虎目光如刀瞪着虎思儿,道:“的确是他们两个废物但你也强不到哪去。”转对吉雅道:“這次就罢了往后你要还是如此无能,就喂海东青吧!我不要如此丢人的手下!”吉雅不禁长吁了一口气道:“多谢老大,多谢老大!”她近几年总是办事不力这次折了耶律重,估计要被老大惩治暗暗很是忧惧。如今闻得老大不责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
  祖鹰扬噵:“老大我们聚集起来,有什么大事不成”夹谷白虎道:“我接到伯颜元帅指令,要尽快调集人手去河南”四日前,他接到蒙古え帅伯颜的指令随即与部下联络,聚齐主要人手他那时人在济南,得知吉雅三人在沂州追杀兴汉派的谭宁松而其他手下也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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