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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完《静静绽放的幸福(原名幸福寓言)》,书荒的进_百度宝宝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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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已更完《静静绽放的幸福(原名幸福寓言)》,书荒的进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宝宝1岁2个月LV.2
  “啊——!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嘿嘿!”舒清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这家伙总是拿这招来要挟她,看来她以后可得好好练练忍功,否则每次乔逸征一出手,她就非得缴枪不可。
  “笑什么呢?瞧你那一副小女人的媚样,就怕别人不知道你现在正泡在蜜罐里,是吧?没出息!”小高口气有些酸溜溜的打趣舒清。
  “诶!我就是小女人怎么了!怎么了!”
  舒清情绪一片大好,听小高刺哒她,也不以为意。反而微扬起下巴,挑着眼角,有许得意的说。
  “得,小女人,我也不跟你计较。你还是赶紧打电话给你们家大征同志吧,再晚了,估计他就要开会去了。”
  采油厂的各级领导干部都要在每天的下午三点钟去生产办开生产会议,现在差不多快到时间了。舒清也不敢再耽误,忙拨通了乔逸征的手机号。
  舒清怎么也想不到,乔逸征在电话那头一句话就把她拍死在当场。
  “什么都不用买,到时候你只需要把你的心带上就好了!”
  呃……,这就算是建议了?舒清郁闷的寻思。
  是哦,不管买什么,千金万银的都不如一颗真心来的真实实在。
  金秋的九月,秋高气爽。尤其在这座四季分明的城市,冬天太冷,夏天太热,春天本该不错,可是风沙又太大,只有秋季是个好时候,不冷不热还无风无雨的。这样的季节是最适合穿着打扮的,不管长的短的半长不短的,只要你敢穿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就算是这样,在乔逸征进了卧室的门后,仍然被吓了一大跳。卧室里那张宽一米八零的大床上,横七竖八摊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姹紫嫣红好不抢眼。而舒清却蹲在床边,将下巴和胳膊全都埋在那堆衣服里,愁眉苦脸的在每件衣服上来回扫射。
  “怎么了,还没换好衣服啊!”
  乔逸征过去揉了揉舒清已经梳的非常顺滑的长发。
  “别动,把我刚梳好的头发又弄乱了,讨厌!”舒清一歪头,躲过那只大掌的蹂躏。
  “赶紧换衣服走吧,都八点了,路上还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呢。”乔逸征提醒着。
  “哎呀,我这不就是因为不知道该穿什么才在这犯愁的嘛!”
  乔逸征就纳闷了,只看床上的这堆衣服他觉得都可以开家服装店了,怎么就还挑不出一件能穿的衣服,那她平时怎么穿的嘛。
  “那我来帮你看看啊,准能挑出一件包你满意的。”伸手拖过一件红黄大花的雪纺连衣裙,“这件不错,红色的看着就喜庆。”——
  “太花哨了,老人最讨厌年轻人穿的花里胡哨的。”
  那这件白色的真丝裙子总可以了吧,多纯洁啊!——
  “哎呀,你不知道老人最忌讳一身白啊!”
  那就再来件黑的总没有意见了吧。——
  “黑色的看着就压抑,你成心不想叫我高兴是吧?”
  乔逸征顿时泄了气,一旋身,一屁股坐到衣服堆里。“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他眼珠一转,“你就什么都不穿,真身上阵。”
  “嗖”的一声,舒清随手抓过一个枕头冲着乔逸征就扔了过去。乔逸征赶紧一闪,伸手接住。
  “我说姑奶奶,再磨蹭,咱们可就迟到了啊!这可比你穿什么都来的重要的多。依我说,你身材这么好穿什么都漂亮,只要是不太过火就行。哈!听我的,就穿这件了。”
  八点三十分,舒清终于换上一件淡黄色的上衣,白色的百褶及膝裙,白色的达芙妮鱼嘴鞋,迈着模特步上了车。
  当车子驶入局家属楼小区的时候,舒清就开始感到呼吸不顺畅,心脏强有力的“嘣嘣嘣”的乱跳着。她用手摁着左胸,求救似的望着充当了司机角色的乔逸征。
  乔逸征抽出空档,用右手拍了拍舒清的肩膀,送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舒清脚上踩着的鱼嘴鞋的鞋跟不过才六公分高,可是当她下来车落地后,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踩着的是一朵云彩,飘飘悠悠的不踏实。
  乔逸征握住舒清的手,安慰她:“别太紧张,放轻松。进去见了我爸我妈,要是我爸态度不很好,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反正以后见面的次数也不是很多,这次你就将就将就。至于我妈,你就更甭担心了。昨天她还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千挑万选’,就等着你进门呢。而且,你记得,还有我,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乔逸征父母家的房子当初是公家分配的,里面的装修设施也是在入房初期就全部整好了的,乔建国住进来后不满意以前的格局风格,又对此进行了一些大的修改。可是以乔逸征的说法,他却更喜欢以前的风格,简洁朴实,有家的味道。修改后的房子更偏重于豪华,从屋内装修到家具摆设,无一不是采用了西式化风格,一进去就会叫人产生一种错觉,误以为是到了某个豪华级的大宾馆。
  舒清第一眼看到室内的所有物时,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乔逸征说的真是太对了,在这样的家里住着会有一种无法融入,没有归属的感觉。
  “小清,这是我妈,你应该见过的。”乔逸征揽住从厨房里出来的一位中老年妇女,对舒清介绍说。
  “阿姨好!”
  舒清心里的那个诧异,完全可以用“无以伦比”来形容。
  乔逸征的母亲她的确见过一次面,那还是在上高三时召开的家长会上。但是那时的张艳梅在舒清的印象中是一位美丽优雅,充满了女人魅力的女性。
  舒清至今还记得那天张艳梅烫着卷卷的大波浪长发,身穿一身黑色金丝绒的连衣裙,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款款的迈步踏进教室,一时竟引得在座的所有人将目光移向了她,而张艳梅高傲的抬头挺胸目不斜视,仿佛对室内的一切视若无睹。还有班主任对她的笑脸相迎,恭敬客气,都给舒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是现在的张艳梅和那时的她相比,着实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修剪的短短的清汤挂面头,胖的好似浮肿了的脸庞,一笑起来就好象快看不见眼睛在哪了,突出的堆积着厚厚脂肪的腹部。昔日美丽优雅的女人形象荡然无存。
  “小舒啊,别客气,来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随便坐。”张艳梅挽着舒清的手,将她让到沙发上先坐下,然后自己这才坐定。
  “大征,你也别光在那里傻着啊,给小舒拿水果。小舒,路上累了吧?先吃点水果,回头阿姨再给你做饭。”
  情况和舒清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乔逸征的母亲对她非常的热情,只是这样的热情也同样叫舒清感到吃不消,只因她的热情好客有一种近乎阿谀的姿态。
  舒清赶忙说:“阿姨,不用忙的,我在家吃过早饭来的,还不饿。”
  “哦,吃早饭了?吃了就好,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学着不吃早饭,大征以前就这样,那对身体多有害啊!俗话说‘早餐要吃好,午餐要吃饱,……’”
  “妈,”乔逸征适时的打断张艳梅的唠叨,不然,他妈那话匣子一打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我爸呢?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不在家?”
  从进门到现在也有好一会儿了,如果乔建国在家早就该听到动静了,可现在还不见人影,只能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乔逸征的眉头不易发觉的紧了紧。
  “噢,你爸啊,他早上说今天还有个电话会议要开,就去上班了。小舒你别多想啊,你乔叔叔工作忙,每天的事情多的忙都忙不过来。咱们不用管他,等到了下班时间他还不回来,那再叫大征给他挂电话。”张艳梅急急忙忙的为乔建国的缺席找着理由。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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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乔建国,舒清心里反倒是感到庆幸。可能是乔逸征之前给她打过防疫针的缘故,她知道张艳梅不会为难她,但是乔建国,乔逸征自己都没有把握,那她就更担心他会不会当面给她难堪。这倒不是舒清有多爱要面子,只是人都是有自尊的,万一乔建国令她太过难看,而她再一时忍不住当面冲撞,那乔逸征势必夹在中间为难,她要为乔逸征考虑一下。
  感受到乔逸征在她身后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后背,舒清会意,赶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我也知道乔叔叔工作忙事多,不在家是很正常的,到时中午回不来也不要紧,工作重要。”
  张艳梅似乎很满意听到舒清这样的回答,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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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午饭的时候,乔建国到底还是没有回来。乔逸征曾给他打了电话,也不知道他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只是乔逸征当时的脸色并不好看,舒清可以看得出他是在极力隐忍着怒气。
  而张艳梅,在乔逸征一说父亲有事不回来吃饭了以后,舒清敏锐的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的期盼落空以后的失落,被张艳梅很好的在舒清这个“外人”面前掩饰起来。
  舒清不由地心里一动,也许,乔建国和张艳梅的故事并不完全象乔逸征讲的那样。他们之间似乎……
  想起在一个小时前,乔逸征在他的卧室里向她讲述了他父母的婚姻生活的始末,那时舒清还以为,乔建国和张艳梅的结合只不过是又一桩政治婚姻罢了。
  乔逸征仰面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我爸大学本科一毕业就被分到了XX采油厂,初始只是一名小小的基层采油队的技术员。因为那时在油田本科文凭的大学生还不常见,他本人相貌也不错,又是个极长眼色的,所以我爸一分下去就被许多领导给相中了。真的,这样说我爸一点都不为过,他那时就像是一只上好的肥羊,静静地待在那里任人挑选,只等着看谁的本事大谁最有能耐,谁就可以得到他。哪个领导家里没个亲戚朋友的,有些自个儿家还有待嫁的姑娘,所以都托了人给我爸介绍对象,我爸和我妈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认识的。
  我姥爷当时还是地方区政府的区委书记,我妈又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再加上我妈年轻时长得确实不错,在那一大堆的介绍对象中属于条件最好的,我爸野心大会为自己打算,选择我妈做相亲对象,也都在情理之中。
  其实他们结婚后,还是过了几年和睦美满的生活的。我记得小的时候,经常看到他们俩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偶尔我妈不高兴了,我爸会想着法儿的逗她开心。我爸要是上井回来累了,我妈也是心疼的给他又揉肩又捶腿的。我妈在娘家的时候养尊处优惯了的,可是自打嫁给我爸,家务活她样样亲手去做,尽她最大能力把我和我爸照顾得更好。我到现在还记得她那时经常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紧赶慢赶的在纸上记录着。电话是打给我姥姥的,每次我妈遇上不懂的或者是不会做的,就打电话回去问我姥姥,隔着电话,姥姥把每件事的步骤都详细的讲给我妈听。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我爸做了采油厂的厂长后就慢慢发生了一些改变,那时我姥爷也从副市委书记的位子上退到了二线。
  我爸开始变得不常回家,最初只是不回来吃饭,后来有时干脆就不回家睡了。每次问他,他都说有应酬或者是工作忙,太晚了怕打搅我和我妈休息,就干脆到厂内部宾馆住下了。我妈也从没有怀疑过,她还经常和我讲,你爸在家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在外是个好领导,你要向他好好学习,将来也像他一样的有出息。我也信以为真,一直都把我爸当做前进的楷模。”
  说到这里,乔逸征停了下来,坐起来挨着舒清靠在床头,冷冷的笑了一下。那个笑,让舒清心里一寒,她还没有见过乔逸征有过这种笑容,冷笑中又带着鄙夷不屑。
  “可是‘纸里包不住火’,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爸在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还是传到了我妈的耳朵里。我妈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一直疼爱她呵护她的丈夫竟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的。她趁着我爸在家的时候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可是我爸绝口否认有此事,他说那都是别人嫉妒他出言中伤他,叫我妈别相信那些人的鬼话。我妈选择了相信他。
  可是这样的事情越传越厉害,后来连我妈单位的人都听说了。我妈她是事业单位的公务员,是在地方上上班的,这件事能传到她们那边,可见这股风刮得多强烈了。虽然她那些同事不在她面前问起这件事,可是却总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我妈她又不笨,能察觉不到吗?可是她依然选择了沉默,不去为自己也不为我爸辩解。知道我妈为什么这么早就办了内退吗?就是因为受不了那些人的议论,和带着有色眼镜看她的眼神。
  我妈从小家庭条件就很好,优越感也很强,对一些事情她总是觉得不屑于和人去争去吵,她认为那是在辱没自己。可是她也从没有受到过挫折,她以前的人生都是一帆风顺的。可也正因为这样,她一旦遇上了变故,特别又是这种事情,好强心令她觉得很丢人,她渐渐的变得不愿去上班了,因为她不愿见到那些人的嘴脸,就算是处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故意的讲一些她和我爸之间的事情,那些事情无非都是他们怎么恩爱,我爸对她怎么好。
  再后来,我爸调到管理局来后,局里给他分了这套房子,为的是免得他来回两头跑。而我妈,就在这个时候干脆的办了内部退养,跟着我爸在这里住下了。她以为,来这里后远离了以前的生活圈子,没人再在她背后说闲话,她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的生活,可是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你想,我爸来了这里,大家都认识他了,又怎么会连局长的老婆不认识呢!而且我爸就算是调到了局里,他的那些丑事也跟着一块来了,他根本就没有为此收敛。
  我妈一不上班了,她的生活圈子就变得更加的狭小,整天除了超市菜市场就是在家属区里转悠。后来,她连楼也很少下了。因为她说,每次下去就感觉到后面有人在戳她的脊梁骨,嘲笑她。
  我知道你今天见到她后心里肯定吓了一跳,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就是我,每次见她的这副模样,心里都很难受。这些都是她除了偶尔去买买菜和必需品外,基本都不下楼,长期缺乏活动的结果。”
  乔逸征再一次的停住了。他用手心捂住眼睛,使劲的搓了搓。舒清看的那个心疼,伸手将他的头轻轻的按在她柔软的怀里,给予他母亲般的怀抱。她想,这应该是乔逸征最想要得到的吧。
  平复了一下心里翻滚的情绪,乔逸征继续说下去,他今天特别想把事情全部告诉舒清,很多事情闷在心里太久了,他需要找人来和他一起分担。
  一口闷气郁结在喉头,不吐不快。
  “其实我妈她很少和我谈这些事的,虽然她已经对我爸死了心了,但是她不愿意叫我对我爸抱着一种偏见的态度相处,而我也从不在她面前提这些事,总觉得每说一次,就是在她心底的那道伤口上再狠心的划下一刀。即使在外面,我的那些社交圈子里,他们有所顾忌,也从不在我面前提起。可这并不代表着我就什么都不会知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早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只是那时候太天真,还以为我爸他会迷途知返呢。
  就为了这些事,我都质问过他不知道都多少次了。可是每次我质问他时,他不是说叫我不要胡言乱语,就是他沉默不语不做解释。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亲生父亲,而且一直也还是个尽职的父亲,我真的想,真的想……”
  乔逸征紧紧握着拳头,双目通红,额上的青筋也根根爆出。舒清知道他现在的情绪不稳定,又担心他太激动会做出点什么。忙凑上前去,用她娇嫩红润的双唇轻吻他的脸庞,喃喃低语喊着他的名字,试图用自己女性的宽容舒缓他心中的怨气。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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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舒清不断的轻声细语的安慰下,乔逸征的情绪渐渐又恢复了正常。只是他最后说的那一段话,另舒清胆战心惊,让她为此提心吊胆了很久很久。
  “和我爸一直纠缠不清的那个女人,我认得她,她原本是XX钻井公司的一个副老总,丈夫得癌症去世了,有一个女儿。后来我爸到了管理局后,她曾提出要我爸把她也调进局机关,算我爸良心未泯吧,没同意她的要求,只是把她调进了离局机关还不算太远的钻井一公司,还是副总。我当时会答应我爸这么早的就提为副厂,还存了这么一个私心,我现在可以和那个女人平起平坐了,而且她年纪已经大了,在这条路上也已经基本到头了。而我还年轻,有大把的机会和时间去得到更高的位子,只要在我还能接受的范围内,我就会收下我爸提供给我的便利,等我一旦坐到那个位子上的时候,就是她得到报应的时候。我会叫她尝一尝破坏别人家庭所得到的后果,叫她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儿买后悔药去。”
  乔逸征不再说下去,从床上起来,理了理身上有些被揉皱了的衣服,问舒清:“不说这些了。不是说要出去逛逛吗,还去不去?”
  方才张艳梅提议到吃饭时间还早,让乔逸征带着舒清到处逛逛,散散步,等饭做好了就喊他们。谁知在舒清看到乔逸征小时候的相册后,顺便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转到了他父母的身上,结果出去的事情也就忘了。
  舒清也起立,故意的伸了个懒腰,说:“不了,我要去厨房帮阿姨做饭,她一个人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
  饭桌上,尽管乔逸征在尽量的故作轻松的开玩笑调节气氛,张艳梅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舒清依然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抑。但是她不想叫乔逸征为她感到内疚,所以就很配合乔逸征的工作,和他以及他母亲有说有笑的。
  一顿饭吃完,舒清只感觉象打了一场艰难的硬仗一样的身心俱疲,从来还没有吃过一次这样令人难忘的饭。
  第 32 章
  直到一栋栋伫立的高楼遮挡住了张艳梅送行的身影,坐在车里的舒清这才肯将视线挪回了前面。
  “不如,等哪天把你妈接过去住几天吧,去了有我们陪着,也省得她胡思乱想。”
  张艳梅最后消失的那抹身影另舒清太难忘了,孤单落寞的立在那里,明明心里有着百般滋味,却又要强颜欢笑。再看看堆在后车座的那一堆的吃的喝的,全是临走时张艳梅给他们放上的。还有对乔逸征的殷殷嘱咐,生怕儿子在外一不小心有个闪失,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心,虽然她的关心的确来得太厚重,令人有一种压迫感。
  “唉,我以前就提过了。可我妈说,回去了就会又碰到以前认识的那些人,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只会叫人更加看她的笑话。她就是总用这样的理由,来作茧自缚,把自己封闭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帮助到她。清,别看我整天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其实一想到我爸我妈,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舒清侧侧身子,左手抚上乔逸征的右脸颊,拇指在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我知道,我都了解。你一直不肯说出来,只是为了不想叫我一起跟着难过罢了。知道吗,以前或许我还可以这样说你,可是现在我却觉得,你这样很好,真的很好!你没有活在父母给你造成的阴影里,而是勇敢的选择了充满阳光的活着,就这一点,就叫我对你刮目相看。”
  乔逸征笑了笑,“那这样,我们算不算是同病相怜了?而且我们不但没有生活在过去,相反的,还都同时选择了另一种更加健康的生活。我们就是同一类人,理应被绳子捆绑在一起生活的同类人。”
  舒清也笑了,将手拿下来,说:“是,我们是不可分割的同类人。”
  “呼……那我们是不是该去一趟商场?”
  “干吗?”
  “去了就知道了。”乔逸征神秘兮兮的贼笑。
  在舒清的印象中,似乎百大永远都是一副人满为患的景象,且不说超市部、男装部、女装部、鞋帽部这些受欢迎的热门地方,单说珠宝首饰专柜前也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乔逸征可不管人多人少,只是一味的拉着舒清的手穿梭于各个珠宝专柜。
  在一个知名的珠宝专柜前,乔逸征兴致勃勃的请售货员拿出一款简洁大方的白金镶钻的对戒,和舒清两人分别戴上,很凑巧,尺寸大小刚好合适。
  “就它们了。”
  乔逸征一锤定音,很快做出决断。
  舒清仔细看了看标签上的价格,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不是太贵了?戒指嘛,只要有那意思就好,价格过高就没必要了,省下那些钱干嘛不成啊!
  舒清悄悄地拉了拉乔逸征的衣角,却见他不动声色的把舒清的手握过来,说:“你在这等售货员把对戒包装好后拿好,我去刷卡。”
  完全无视舒清对他做出的小动作。
  这款对戒也很合舒清的意,简洁不罗嗦的指圈,上面只镶了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这款对戒据售货员讲,它的寓意在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契合无间”,如同恋人之间的低调爱情,平淡真实而持久,也一如他们两个的感情。
  唉,既然都满意,买就买了吧,反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败家了。
  “呦,这不是舒清嘛!”
  舒清一呆,在这里也能碰上熟人?
  张亚红和另一位年轻女子也进了珠宝专柜,看到舒清站在柜台前,柜台上摆放着一个红色的首饰盒。
  “买戒指呢?你还真稀奇,这买戒指可是有讲究的,都是男人为了哄骗女人高兴买给她的。而你却自己买给自己戴,我可还是头一次听说。”
  舒清淡淡的笑了笑,也不去做解释。避开话题,“和朋友逛街呢?”
  “是啊,换季了嘛!总要买上几身衣服的,虽说百大的衣服价格高,可是质量也好啊,我呀,还就是喜欢从这买。你呢,不打算买上一套?”
  张亚红声音有些高亢,神情也是傲然自得,一副拽得不得了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故意说给周围的人听的。她的女伴也附和着说,百大的东西就是比别处强,等等……
  对于张亚红的步步紧逼,舒清也懒得和她们计较,你们爱从哪里买什么样的衣服,和她有什么关系。随便她说什么都当做耳旁风好了,刮过去就完事。
  张亚红见得不到回应,感觉脸面上有些下不来台,便又冷哼一声,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听说你今天进乔逸征家门了,怎么样,乔伯伯和张阿姨对你还好吧?噢,不对,应该是只张阿姨自己,乔伯伯今中午可是和我爸在一起来着。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人家未来的儿媳妇进门都是公公婆婆一块儿见面,你却只见到了婆婆,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叫人待见。乔逸征呢,也不见他人,是不是生气先走了,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了里?”
  绕了半天,原来话在这里等着呢。
  “如果不想叫我更加的讨厌你,你就给我闭嘴!”
  一声低喝,却又如响雷般的在张亚红耳边炸开。
  防不猝防,张亚红被震得身子猛然一抖,下意识的回头望去。乔逸征脸色犹如数九寒天的冰霜,眼神也似剜人的冰刀。张亚红立刻觉得自己身上好似被凌迟了好几道,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刺痛的寒冷。
  她的那个女伴更是紧张的缩了缩身子,往后撤了撤,躲在了她的身后。
  “你看好了,”乔逸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已经包装起来的对戒又重新打开,一对发着耀眼光芒的戒指呈现在张亚红眼前,“这是我刚刚买下来的。不妨告诉你,明天我就会和舒清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这对戒指就是我们的结婚信物。”
  张亚红脸色刹间变得惨白一片,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小小首饰盒中的那一对象征着美好爱情的信物。女伴一看这种情势,知道再僵持下去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忙识趣的拽拽张亚红的手,“你不是还约了美容师今天下午去做护理的吗,时间都到了,赶紧走吧。”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宝宝1岁2个月LV.2
  说着,也不管张亚红同意不同意,强拖硬拽的把人拉走了。
  舒清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她强抑住激动的情绪,迈开裙摆下微微颤抖的双腿。乔逸征也一声不吭的陪在身旁,直到坐进了车里,他才说:“对不起,是我没把事情处理好,叫你跟着受委屈了。”
  舒清摇摇头,她已经无力再去说什么,“开车吧。”
  星期一一上班,乔逸征就被厂长叫去了办公室。七十四次岗位责任制大检查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因为负责安全这方面的副厂长年事已高,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厂党委决定从新一批的年轻干部中分派一名作为老厂长的接班人,而乔逸征是这批领导干部中最年轻的一位,当仁不让的,就由他协助老副厂长的日常业务管理,而他以前所负责的劳资方面工作依然由他担任。
  这时又恰巧碰上岗检,厂里认为这次岗位大检查是给了乔逸征一次见习的好机会,他也可以借这次机会多学习学习,更好的熟悉一下自己的管制范围,提高一下管理能力。
  只是这样一来,乔逸征在这半个多月里,除了睡觉,就休想有个人时间了。原本打算好的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事情也就不得不延缓了。
  舒清在听到乔逸征的解释后,面上一如既往……没什么特殊的变化,声音也是平静的波澜不兴,似乎这件事是在意料之中。
  可是她越是这样,乔逸征心里愈发感到惴惴不安,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给自己找了一个不但不充足,而且还很蹩脚的理由。一如当年他父亲对妻子做出解释时的情景,而他只不过是在重复他父亲做过的事情。
  舒清在和乔逸征通电话的时候,尚可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一旦扣上了电话,内里所有的思绪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口,沉甸甸的冲撞挤压着不堪重负的心脏。
  一阵阵的呼吸困难,使得舒清的脸色急剧下降。其实自昨天回来,她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在舒清的潜意识里,她总认为领结婚证的事情不可能办的这么容易,他们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尘埃落定。不是她不自信,只是一路走来,俩人之间的许多事情都未曾得到很好的解决,可是他们都选择了无视,但这并不代表着阻力就不存在。
  舒清现在只能令自己做到随遇而安。虽然这件事不关乎人力,但是天意如此。
  下班的时候,在楼梯拐角处遇上了同样正要准备下班的叶志诚。既然碰到了一起,两个人就一起边说着话,边下楼。
  “听说,你昨天去小乔家了?”
  果然,这种八卦事情跑的永远比任何事情都快,就像是一阵疾风。不到一天,就连不爱管他人闲事的叶志诚都听说了。
  “嗯,不过他爸不在家。”
  还是坦然交代吧,反正就算你不说,想必在他们这些领导干部内部也早已不是秘密了。何必揣着掖着,装蒜呢。
  叶志诚一只刚要迈下台阶的脚顿了一顿,还是接着落了下去。
  “这些都不重要。小乔人不错,好好珍惜,他会给你幸福的。”
  在迈下最后一个台阶,踏入一楼大厅的时候,舒清说:“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如果不是遇上岗检,今天就去领证了。”
  叶志诚停住脚,望着舒清,嘴唇抽动了抽动,终于艰难而苦涩的说出:“恭喜!”
  第 33 章
  乔逸征彻底的如轮盘似的转开了。
  岗检前期是各个单位的自查自改阶段,厂里专门组建了岗位检查小组。老副厂长任组长,乔逸征为副组长,小组成员则由下属的安全科以及生产办还有宣传科等部门的领导组成。
  白天他们凑在一起根据文件精神研究制定岗位大检查的一系列劳动规章制度,各种奖罚条例,然后再往下颁布实施。白天讨论不完,就晚上继续,中午与晚上基本是在厂内部宾馆就餐,每天晚上回到家也都是近十一点钟。洗洗涮涮就睡,一头闷到天亮,起床后草草扒拉两口饭就又要急匆匆的赶去上班。情形和他初坐上副厂长座位时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是为了工作滴酒不沾,累,也是因为用脑过度。
  舒清这一回也顾不上为此感怀什么,因为她现在也是整天忙得团团转。岗位大检查的文件精神一直下达到最基层,而检查的重点难点也都是在各个基层单位,这就需要各基层单位的领导干部乃至各岗位工种的人员都能很好的领略到这次检查的意义和重要性。
  而这些工作,就是由舒清和人事股的同事负责。他们需要把上面发下来的文件复印多份,然后再根据自己单位的实际情况制定一些条款条例,制定好后拿到苏矿和叶志诚那里分别过目,最后再打印出来,下发到下面。
  所以,别说乔逸征顾不上回家,就是舒清这段时间也是经常的吃在单位食堂。锦华小区的那栋大房子,暂时成了他们睡觉休息的居所。
  接下来乔逸征就更忙了,检查进入了中间环节,厂检查小组要在局小组下来之前对下属单位进行例行检查和突击巡查。检查出问题当即勒令整改,以确保最后的岗检验收的顺利通过。有时候突击检查会在夜里进行,说不准哪个点钟就出动了,大家为了方便,就都干脆在宾馆住了下来,免得深更半夜的在家里还要进进出出,连带着把家里人也闹得不得安宁。
  虽然这些真真切切的是为了工作,而舒清也从来没有过只言片语的不满和抱怨,但是乔逸征谨记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他不想步父亲的后尘。因此上,每天晚上他都会和舒清通电话保持联系。
  隔着电话,两个人天南海北没有主题的聊天拉呱,你讲讲你最近的工作情况,他说说他在检查中都发现了什么问题。或者是最近电视里播了一条什么样的新闻,挺轰动的。
  只有这样,乔逸征才会感觉的舒清和自己还是每天待在一起的,一起共同的生活作息。当然,这些事情他都会选择在舒清睡觉之前做。若是等他们巡查完了回到宾馆,不论他再怎么没有睡意,再怎么想和舒清说说话,他都会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去摁下那一个绿色的接通键。
  其实作为副矿长的叶志诚最近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他负责的就是生产安全,矿上的岗检的过程和结果,无论好坏都会和他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几个人的忙忙碌碌全都被叶家老夫妇看在眼里,感慨“孩子们工作真是累啊”的同时,叶老太太会熬制许多种对身体有利的养生粥,熬好后端下楼也给舒清送去一些。舒清一个人舍不得喝,乔逸征在外面忙的昏天黑地的,他才真该好好补补呢。
  已经是蒙蒙亮的清晨了,厂宾馆一楼的大厅里依然很安静,除了前台值班的服务员坐在那里打盹,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经过。宾馆是采油厂自己出资设立的,除了厂领导和他们的一些关系户,从不接待外来人员。
  舒清从前台服务员口里打听到乔逸征所住的房间,在服务员好奇的偷偷行的注目礼下,悠然的上楼敲响了房间的门。
  “你怎么来了?”身穿着睡衣的乔逸征睡眼朦胧的打开房门,一下就惊得瞪起了双眼。来不及收回写在脸上的诧异,他一把抓住舒清的手腕,把人带进了房间。
  “我来给你……”
  舒清举起手里的东西,话还没有说完,连人并东西一块儿都被乔逸征给圈在了怀里。舒清一时有些错愕,心里却是犹如一朵五彩云在飘啊飘。她心想着,如果不是这保温桶碍事多好哦,硬梆梆的隔在两人中间。不过,胸口很温暖很温暖……
  才从被窝里爬起来的乔逸征身上还带着棉絮捂出来的热度,令大清早冒着秋凉赶来的舒清很窝心,身上也渐渐变得暖烘烘的,室内的温度急剧上升。她腾出一只手,伸到乔逸征的后腰,环住。
  “清,想你了。”
  “我也想你。”
  下一刻,就见到那个承载着爱心的保温桶被某人毫不吝啬的丢在了房间的地毯上,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望着床上释放着快乐和思念的一对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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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的清晨天亮的有些晚,宾馆使用的窗帘大都是那种厚厚重重的,房间里便显得格外的暗。
  乔逸征扭亮了床头那盏昏黄的灯,低头仔细端详着怀中的女人,雪白细腻的肌肤透着兴奋过后的红彤彤,还有叫人忍不住就想要啄食的红艳艳的唇,披散着的乌黑柔顺的长发还带有刚刚洗过的洗发露的清甜。
  乔逸征咧开嘴笑了,笑容直达心灵深处。这女人,早有预谋而来。
  舒清白嫩的胳膊圈住乔逸征的脖子,睁开闪闪发光的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就那么的盯着他,轻轻的声音里还尚有一丝低哑,“在看什么?”
  “看你,怎么也看不够你。”
  前期工作的自查自改算是告一段落,局检查小组也正式下来调研了,乔逸征自然又要陪在这帮人左右深入一线。在已经检查过的单位中,有好有坏,有成绩突出的,自然也就有落后挨罚的。
  乔逸征所在的采油厂因为他们前期工作做得好,下面的职工也都还算是比较配合这次岗检,所以局小组在这里待了两天还没发现一例违章违规操作的事情,对他们在设备的维护保养的使用上也给予了高度评价。
  在这个采油厂检查的最后一站是舒清他们矿。对于这次的检查,苏矿很有信心能顺利通过。因为自岗检开展以来,他和叶志诚就对其倾注了很大的心血,把岗检内容和要求一直贯彻到底,像这样的整改,如果再通不过,就太没天理了。
  可是事情哪里是你想怎样就会怎样的,一个大活人你都尚不能保证他一定就会按照你的安排走,何况是带有不可预测性的天意。
  “小舒快,赶紧的!”
  李自强火急火燎的冲进办公室,对着正在打扫卫生的舒清嚷道,看那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吓的舒清赶忙的停下手中的活,问:“出什么事了吗,股长?”
  “唉!电视台那倒霉催的摄像师,临来咱们矿的路上竟然被车撞了,现在人已经被送去了医院。可是电视台的小郑那边来话说,他们台里的另一个摄像师也有别的任务而且都已经出发了。再临时抽调人手怕来不及,就叫咱们配合一下,等会儿的摄像工作就交给你了。”
  XX电视台也是采油厂下属的一家直属单位,规模不大,其任务除了向局电视台输送通讯信息外,只负责一些热门影视剧的播放工作,新闻节目也有,但也只是针对采油厂内部的一些时事报道,能接收的也是安装了闭路天线的采油厂职工家庭。所以在人员安排上就不是那么富裕,平时的摄像工作也就只有两位同志负责,现如今一位受伤住院,一位另有任务,可是一会儿检查小组就要来了,跟踪拍摄工作也不能断,电视台的小郑和李自强协商,叫他们出人帮一下忙。
  对于摄像工作,因为舒清是宣传干事,平时摄像一类的活她没少干,这一行当她自然能够胜任。
  事不容缓,舒清忙把摄像机从橱子里搬出来,装好录像带,检查好一切。
  “呀,工作服,我没准备工作服怎么办?”
  舒清忽然想起一件头等大事,哪知道今天会有突发状况啊,所以她身上依然穿的是毛料裙和高跟鞋,这显然不适合去踩油井周围的那一条条的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土路。更何况岗位责任制里就有一条,——上井必须穿戴劳保用品。
  “那你赶紧去综合队库房现领一身,回头叫管安全的老郭开出来就行。快,抓紧时间,不然晚了咱们都得歇菜。”
  李自强提出解决的方法,把摄像机塞进舒清怀里,不由分说的就把人往外推。这会儿火烧眉毛了,他也顾不得避不避嫌的了。
  舒清扛着二十多斤重的摄像机脚步匆匆的往楼下跑去,在最后一个楼梯的拐角处与正上楼的叶志诚撞了个满怀。
  叶志诚一把扶住舒清摇晃的身形,讶异于她的急促,“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舒清见是叶志诚,刚才受了惊吓的心脏这才归位。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做了个简单的解释。
  “叫小王送你去,快去快回。”
  叶志诚一发话,舒清也不和他客气,这种情况下坐汽车当然的要比任何的交通工具来的更迅捷。
  等舒清坐着叶志诚的那辆切诺基返回机关大楼时,李自强已经躲在楼下的安全股翘首以盼。
  “他们刚刚上楼,你现在赶紧上去,还来得及。”
  舒清从车里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院里停放了一溜儿的小车,乔逸征的专车也在内,那时她就已经知道检查的来了。在二楼会议室门外站定,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再重重的呼出。一个吐纳,使她紊乱的心绪得到了缓解。
  检查小组也就是刚刚坐定,舒清就跟着推门进来了。检查组的人不认识舒清,只当是一位普通的摄像师,也就没在意,该干嘛干嘛。
  可乔逸征一见到穿着肥大的橘色的工作服,脚上还踩了一双平底的工鞋,肩上扛了一个不小的黑乎乎的摄像机时,心里就乐开了花。有多久没见她穿这身衣服了,得有七年了吧?那是他第一次见她穿,也是最后一次见她穿。可是那次舒清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每每想起舒清那时的模样,他都忍不住感到心疼。她不该穿上那身衣服啊!
  只是这次,工服是崭新的,工鞋也是崭新的,套在身材高挑的舒清身上,虽然不合体,却另有一番风情。
  舒清进来后冲在座的各位领导笑了笑,就赶紧找了个最佳位置调好镜头开始工作,她当然也没有忽视掉乔逸征对她的那一抹玩味的笑意,可是这种场合她只好装做没有看到。哼,等回家了再收拾他,看他还敢再笑她。
  透过摄像机的镜头,舒清发现,乔逸征这家伙还是蛮上相的。棱角分明的脸庞和五官在镜头下显得越发的有型,还有低头检查资料时专注的神情,也给他增添了几分魅力。这是舒清第一次见到乔逸征工作时的模样,都说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最性感也最有魅力,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望着镜头里的那个人,舒清感到心里的那一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有一把小刷子正在轻轻的、轻轻的扫着……只扫的她心里痒痒的。一时间,她竟瞧得有些痴痴的,忘了身处何地,目的何在。
  第 34 章
  检查完了各种资料,检查组组长提出去现场看看,于是一行人又上了各自的车奔赴私下早已安排好的基层队,这次随行的还有苏矿和叶志诚。
  在离这个基层队最近的一处油井附近停下车后,乔逸征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正从车上下来的舒清没有带安全帽。而舒清本人犹不自觉,摄像机往肩头一扛,正打算摄影。
  乔逸征慢走几步,与众人拉开距离,再返身从车后备箱里迅速拿出一个备用安全帽,几步跨到舒清前面,把她挡在身后,
  “赶紧把安全帽带上!”
  安全帽已经被他藏在身后。
  在被乔逸征挡住的那一瞬间,舒清还以为他要对她做出什么,待听清楚了后面的话后,猛然反省过来。天!已经领出来的安全帽在她匆忙的换好衣服后,又被她落在了库房,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拿出来。
  幸好乔逸征眼尖发现得早,不然她就要闯祸了。
  忙把摄像机放在地上,接过乔逸征手中的安全帽,快速的戴好,
  “行了!”
  听到回话,乔逸征这才回头冲她挑着眉使劲瞪了一眼,快步赶上大部队,把舒清扔在那里。
  舒清在他身后呲着牙悄悄做了个鬼脸,很有派头嘛,小伙儿!
  检查工作结束后,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检查小组被眉开眼笑的苏矿请去了早已预定下的酒店。检查组走到哪儿就吃到哪儿,已经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这剩下的场面就完全不再需要摄影师,舒清的工作自然也就结束了。回到办公室,把摄像机里的带子吐出来,放进包里,舒清直接去了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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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台地方也不大,是一座二层楼房,新闻部就在二楼最头上一间。隔着新闻部门上的那一小扇玻璃,舒清就能看到新闻部的同志们正在忙着录制节目的身影。
  “亲家母,你来了。”
  新闻部主任郑杰同志风趣的向舒清打着招呼。
  这个家伙怎么还是满口的胡言乱语。
  因为舒清常往电视台报新闻,一来二去的时间长了也就和郑杰同志混熟了。别看郑杰一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是仅从外表上来看,还真像个南方佬,也就刚达标的身高,清瘦的身形,一张长不大的娃娃脸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是个很健谈很活跃的人。每次遇上舒清总是爱和她说笑几句,特别是最近传出他老婆怀孕的消息后,他见了舒清更是非要和舒清拉亲家。张口闭口就是“亲家母!”
  开始舒清还感到不好意思,明明她还是个未婚女性好不好,这样的被人认了亲家,脸上都觉得害臊。可是郑杰依然不管不顾的叫的高兴,时间一长,舒清也就对这个称呼有了免疫力,随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去。有时舒清高兴了,也会回上一句“亲家公!”不就是一个称呼嘛,叫上几声又死不了人,寻个开心就好。
  “亲家公交代的事情做完了,这不就第一时间赶紧送过来。如果晚了耽误了你们的事,那我可就罪过喽!”舒清毫不客气的拿话堵回去。
  郑杰也不以为意,“呵呵”一笑,接过带子,递给制作人员。
  录像一点一点的放出来,看着电视采集的画面,郑杰赞叹道:“甭说舒清,你这摄像功夫快赶上专业水平了,如果有兴趣,不如来我这里发展怎么样?”
  舒清摇头,“小女子向来没有雄心大志,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目前的生活,足矣!”
  想来郑杰也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并未见的是真的向舒清发出邀请。见舒清拒绝,他也只是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嘿嘿,舒清,我说你这内人和外人分得也忒清了吧?咱亲家公的镜头你咋就给的这么长啊,我要是按照你录得一播,回头亲家公那里一下多了好几千粉丝,你可千万别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把咱乔厂长摄的这么帅气唻!”
  看着看着录像带,郑杰瞅出问题后,笑着对舒清说。制作室的同志们一听,也跟着在旁“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舒清脸上立刻变的火辣辣的,她都忘了,在会议室里的那些镜头她只顾着去瞧乔逸征,不知不觉的就把镜头都拉在了他的身上。现在还被展示在人前,成了大家的笑柄,她不要见人啦!
  离开电视台的时候,郑杰亲自送舒清出门,和她说:“回去问问亲家公,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你娶进门。日子定了告诉一声,那天的摄像我亲自出马,而且保证高质高量还是免费的。”
  “好啊,一言为定!”
  因为临时抽出去摄像,舒清手头上还有一份报告材料没有完成,乔逸征也没有回来吃饭,舒清干脆把工作带回了家做。守着电脑时间过得飞快,待听到门铃响时,舒清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十一点多了。
  烂醉如泥的乔逸征被叶志诚扶了进来,舒清愣了愣神,怎么会喝成这个样子啦,还是被叶志诚送回家的。
  乔逸征眯缝起醉醺醺的双眼,看是舒清站在眼前,嘴里嘟嘟囔囔着:“媳妇儿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别生气哈!”说着半个身子一歪,那么一个高大健壮的人就一下子靠到了舒清身上。
  舒清哪里架得住他,猛然间被他这么一靠,人立刻踉踉跄跄的站不稳当,叶志诚赶紧搭上一把手,把人放在沙发上。舒清尴尬万分,红了脸扫了一眼旁边的叶志诚。叶志诚倒是神态自若,似乎没什么感觉。
  乔逸征看来是真的醉了,躺在那里两只脚还耷拉在地板上,却也是一动不动,脸颊舒清摸了摸,滚烫滚烫的。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
  这是舒清在问叶志诚。不是陪着检查组吃的饭吗,照理这种场合喝起酒来不会这么没有分寸啊,而且看上去叶志诚似乎是也喝了不少。
  今天这都是怎么啦?!
  “今天白天有几个人看出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就在饭桌上问了问小乔。他告诉那些人你是他未婚妻,那帮人一听就起哄非要和他挨个儿喝一个庆祝,结果就喝成这样了。”
  叶志诚一板一眼的说,声音显得很低沉也很艰涩。回想起那时的情景,乔逸征满脸幸福自豪的笑容,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一点嫉妒,有一点羡慕,还有一点失落,更多的却是酸楚和无奈。
  舒清的脸更加的红了。今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摄像的时候,因为摄像机太沉,乔逸征不忍心看她来来回回的扛着,所以只要不摄像了,就主动帮她提着。当时的检查组组长还笑说,看我们的乔厂长多知道关心下面的职工啊。那时大家也都只是笑笑就过去了,几个知情人也没点破。却不想还是有会看事的,把一切都瞧在眼里,单等到了饭桌上再挑明。
  “那当然了,我乔逸征头顶天脚立地,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我说她是我未婚妻她就是未婚妻。不信,等我结婚了你们都来瞧,新娘子一定是她!”
  躺在沙发上的乔逸征蓦地来了那么几句,声音还奇大,把正在听叶志诚解释的舒清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看了看,乔逸征正胡乱挥着手,口里还在继续嘀咕着什么,不过声音已经低了下去,听不清楚。
  “给他弄点解酒的喝吧,不然等他醒过来会更难受。我走了。”
  说着话,叶志诚人已经走到了门边,他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舒清这时也才想起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
  “刚才太麻烦你了,谢谢你啊!”
  叶志诚将头扭向舒清,眼睛在她脸上扫了一下。就是那么一下,舒清忽然就觉得那眼光似乎变成两把利刃,直捅她的心脏。
  舒清心里颤了又颤。
  送走叶志诚,舒清进了厨房,“叮叮当当”的兑了一碗醒酒汤。再出来时,就看到原本躺在那里烂醉的乔逸征已经坐了起来。
  “你在装醉?”
  舒清将手里的醒酒汤递过去,人虽然没醉,可是满身的酒气也熏得她头直犯晕,醒酒汤是非喝不可的。
  乔逸征端着碗一饮而尽,拉着舒清坐下,身子依然半靠着她,揉着太阳穴,说:“不装醉他们还要继续灌下去。不过,我也真是喝了不少,真TMD难受!”
  舒清也明白这种场合很无奈,推又推不掉的时候,装醉耍赖玩些手段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方才人都回到家里了,他还装醉说那些话,难不成是故意的?
  心下不由着恼,气乔逸征竟然耍她。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那你回来都回来了,还在那里耍宝,让别人看笑话。”
  听舒清把叶志诚划为“别人”,乔逸征心情大好,“呵呵”笑了几声,说:“我刚才的那些话可都是实话。乖,扶我去床上躺着,顺便再帮我揉揉。唉,头疼死我了!”
  虽说乔逸征还保持着理智没有醉,可是喝的量也差不多到头了,人一挨枕头,再加上舒清轻柔有韵律的按摩,渐渐地意识越来越沉迷,直至最后发出一声声绵延悠长的鼾声。人已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房间里响起了手机铃声。寂静无声的夜里蓦然的发出任何的声音都会使人惊跳,更何况是响亮的“红旗飘飘”,在这个时候更是显得突兀。
  乔逸征还没有睁眼,舒清替他拿过手机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便把他推醒。乔逸征也只是揉揉眼睛,嘟囔句,“你替我接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叫他等明天再说。”
  舒清犹豫了一下,看到他困急了的模样,只好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这是乔逸征的手机,如果你有事找他可以先和我讲,若是觉得不方便,等乔逸征明天去上班,你再打给他。”
  电话那头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只听得舒清惊呼了一声,“什么?好的好的,我马上叫他。”
  接着一手攥着手机,一手猛劲的推着乔逸征,“快醒醒,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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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5 章
  “快醒醒,出大事情了!”
  舒清的这一声惊呼,把乔逸征的瞌睡虫彻底一下赶跑了,他忙睁开眼睛,一把夺过电话。紧接着就见他“腾”的一下,从床上蹦坐了起来。然后听他沉声说:“你继续讲,我听着。”
  随着电话那头的语音,乔逸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就听见他说了句,“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扣上电话,乔逸征飞快的从床上起来。
  舒清早已经把他的衣服拿了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个矿附近的老百姓?”
  乔逸征抓过衣服,三下五去二的胡乱的套上,嘴里一边回答舒清的问题,“事情就出了在你们矿。怎么事情就这么背,检查小组还没走呢,就出了这档子事,现在人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万一那个老百姓一个挺不住过去了,我和叶志诚都跟着玩完儿。”
  舒清一呆,拉住乔逸征的衣袖,喏喏的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不就只是协助一下老厂长吗?要论责任,也轮不到你头上啊!”
  一见舒清那样子,乔逸征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出的话吓着了她,忙搂了搂她的肩头,安慰说:“我就只是一说说,其实事情也没那么严重,你别担心。躺下再睡一会儿吧,我走了。”
  舒清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哪里肯再睡下。眼睁睁的看着乔逸征拉开房门出去,接着又听见楼道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还有两个人的对话声,
  “也通知你了?”
  “一起走吧。”
  好安静啊!
  说话声,脚步声全部都消失后,楼道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安静里带着一种可以让人不安和孤独的清凉。
  舒清失措的坐在床沿,她不知道她现在该怎么办,乔逸征会不会真的象他说的那样?万一事情真要摊在他的头上,乔建国应该会帮他的吧?毕竟是亲父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
  舒清想起那天和乔逸征从他们家里回来后,没过多久他就找借口说有事出去一趟,或许晚饭就不在家吃了。然后一直到晚上很晚,乔逸征才拖着重重的身子回来,虽然他没明说,可是舒清知道,他是回去找他父亲去了。其结果从他的神情上就可以猜到,两个人谈崩了。乔逸征从那晚开始,一直都不再肯把“爸爸”两个字挂在嘴边,可想而知,他俩闹得有多不愉快。那现在乔逸征有难,乔建国会不会借机要挟或者见死不救啊?!
  舒清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舒清就这么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着,直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帘投了进来。今天看来是个好天气,可是舒清心里却只觉得阴晦。
  也该上班了,再待下去也于事无补,她根本帮不上乔逸征任何的忙。
  “叮咚、叮咚……”
  门铃响。
  舒清心里大喜,乔逸征总算回来了,看来事情是有惊无险。
  待她喜滋滋的打开门一看,却原来是叶老太太站在门外。心里虽然失望,却也知道此刻老人家的心里未必就比她好过多少,老人更需要安慰。
  “小舒,你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我昨晚还是头一次见志诚这孩子慌成了这样,事情是不是很严重啊?你不要瞒着伯母,伯母要听真话。”
  叶老太太一进门,就拉着舒清的手迫不及待的说。
  “伯母,不是我有心瞒着你,只是我也不是很清楚事情的真相。只听说,有老百姓在我们矿管辖的油井上偷割油管,而他们偷割的那条管线刚好是口气井管线,结果发生了爆炸,几个人都负了伤,已经送去医院了。其他的,我就真的都不知道了。”
  舒清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不假,可是最关键的一点她还是保留了下来。那就是负伤的老百姓中有一名被大面积烧伤,其严重程度这边的医院的大夫都不敢动手诊治,只等中心医院的专家亲自来。昨晚打电话的那人还说,如果万一……
  舒清不敢把这些告诉叶老太太。
  叶老太太也很精明,对舒清的话也不完全相信。她半信半疑的说:“那事情和至诚没有什么关系吧,怎么就连夜把他叫了去?还有小乔,他干嘛也是慌慌张张的?不对,丫头,你一定有事瞒着伯母!”
  舒清忙拍了拍叶老太太的手背,用肯定的语气说:“事情真是这样。只不过负伤的虽然是老百姓,可是当天值夜班的干部和职工都没能及时发现问题,叶矿和乔逸征都是负责安全生产的,生产物资被盗,职工干部玩忽职守,自然需要他们出面。伯母,你就放宽心,叶矿不会有事的。”
  叶老太太见在舒清这里不会再问出点什么,也不便再打搅,只好起身上了楼。
  舒清上班以后才知道,昨天夜里被叫去的不只是乔逸征和叶志诚两人,就连苏矿和刘教,也都无一幸免。
  事情很快在单位里传开了。大家也都敏锐的察觉出事情发生在这个重要关口的重要性,为了避免殃及池鱼,所有人都很自觉的选择了沉默。默默的埋头工作,默默的出来进去。即使在楼道里碰上了,也都只是互相点点头,便很快的走开。因此,整栋办公大楼,比平时还要寂静了不止一倍。
  舒清真正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她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事态的变化,每隔一会儿,她就会去悄悄的打听一下,可是得到的信息少得可怜,就连平时消息最灵通的李自强都失去了消息来源。
  乔逸征那边也一直没有电话打过来,这叫舒清更是担心,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一个劲儿的胡思乱想,连小高在和她说什么都没听见。
  提心吊胆的过了半日,终于等到了消息。是个极坏的却又是在意想中的,受伤最严重的那位老乡,最终没能度过危险期。
  死者的家人受不了这个打击,于是便把责任全部推到了油田这一方,认为如果是他们的职工肯出去巡井的话,那就一定会阻止死者做出进一步的行为,那就不会有人死亡和受伤的事情发生。因此,他们要求油田方面对死者的家属进行赔偿。
  而油田方面下来调查的负责人则认为,事情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完全是死者缺乏对油田资源的正确的认识而导致的,再加上他本身的目的就存在着严重的犯罪倾向,属于咎由自取,所以对死者家属提出的几十万的索赔不予理睬。
  事情就一下僵在了那里。
  等到下班,舒清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焦急,给乔逸征拨了个电话。话筒里反馈回来的信息是呈关机状态。
  无奈,舒清只能先回家继续等待结果。
  中心路是回家的必经路段,而采油厂的厂址就座落在中心路的最中间位置,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都要打此经过,可以说是地理位置优越。
  舒清骑着她那辆电动车快要接近采油厂厂址时,远远地就看见那里聚集了乌压压的许多人。她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的提速冲了过去。
  采油厂大门紧闭,门口已被一群全副武装的护厂队员围了起来。大门外边是一帮披麻戴孝,哭天喊地的死者家属。而在他们身边,赫然横着的竟然是一具棺材,大门墙边还堆放着几个花圈,另有一条白色横幅上写着“血债血偿,还我亲人”。
  舒清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浑身禁不住的抖动起来,这场景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想当初,她经历了两次生死离别,哪一次不是哭的肝肠寸断。可是,那都是在死者该待的地方啊!而不是任由他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作为某种达到目的的工具。
  她很想冲过去拉住那些家里人问问,死者已矣,为什么就不能叫他走的安心呢?!难道,金钱真的就比一切来得更重要吗?!
  “姐,你没事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舒清茫然的看过去,竟然是好久不见的舒朗。
  “姐,别再看下去了,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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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朗看到舒清的脸色分明已经变得很难看,兀自还在那里强撑着,担心她再待下去会出现什么状况,忙把舒清扶到后座,电动车由他来骑。他心里暗自庆幸,幸亏他刚巧路过,否则姐姐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他可不想叫他唯一的这么一个姐姐再受到伤害了。
  舒朗把舒清送到家,又替她倒了一杯水。舒清两只手紧紧握着杯体,象征性的嘬了那么一小口。
  舒朗叹口气说:“姐,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大伯和大妈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身边也有姐夫照顾着,他们若能知道,也一定会为你高兴的。想开些啊!”
  起起伏伏的心潮渐渐平静,纷乱的思绪得到安抚,舒清也跟着叹了口气,“唉!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是每一次见到那种场面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小朗,你不会明白我心里的那种感受的,不过今天,真的谢谢你!”
  舒朗有些生气,“姐,你这是在和我见外了是吧?虽然我只是你的堂弟,可是我却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不对,比亲姐姐还要亲,有些人家的亲姐弟都未必赶得上有咱俩亲呢。”
  舒清笑了笑,习惯性的去揉了揉舒朗的头,“臭小子,嘴巴可是越来越会说了。别竟在这里和我捡好听的说,有本事出去给我挂一个弟媳妇回来才是正经。”
  舒朗一歪头,躲过姐姐的蹂躏。真是的,还当他是小孩子呢,动不动就揉他的脑袋装老大。不过舒清最后的那句话却勾起了他的烦恼,
  “你以为我不想找啊?可是有谁愿意把自己家的宝贝女儿嫁给象我这号儿的。”
  “你这号儿的怎么啦?小朗,别嫌我又说你,要想别人看得起你,首先就得自己先看的起自己。你是要为以前犯下的错负责,可是也没必要一辈子背上这个十字架就卸不下来了,你只要拿出勇气用心的去生活,相信一定会有人谅解你欣赏你的。别气馁,好吗?”
  舒清的这段话说得很煽情,煽情的都叫舒朗感到不好意思了。他自个儿挠了挠自个儿的脑袋,讪讪的笑着说:“姐,你说话就是和我爸妈不一样。他们就只会整天的骂我不争气,活不出个人样来,我本来都快自暴自弃了,想着以后只要别再犯事,日子就那么凑活着过得了。现在被你一说,我好象又看到了希望,和你讲话就是舒服。”
  舒清不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啧道:“到底怎么活还不是要看你自己,光听别人的行吗?要是我说的管用,那你以后天天来,我天天念叨给你听,到时你可别嫌烦啊!”
  舒朗连连摆手,“别介儿!我就一说说,哪能真来啊,要是那样只怕姐夫也和我没完。我这不是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自讨没趣嘛!”
  舒清笑了起来,“就你嘴贫。唉!说起来也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了,电话也打不通,急死人啦!”
  “那我干脆再跑一趟,去看看那边是啥情况,到时和你说一声。”
  这边刚送走舒朗,乔逸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舒清急火火的冲过去,差点就把挂着皮包的衣架给扑到。她赶紧稳住身形,掏出手机,摁下接通键,动作一气呵成。乔逸征的声音立刻通过话筒传了过来。
  第 36 章
  乔逸征打来电话说,他们被老乡困在了大楼里,整栋大楼的所有办公人员都一律不准外出。有关部门的管理人员也都聚在会议室商讨解决办法,因为怕舒清担心,所以就抽空给她打了个电话。之前手机一直关机就是因为要讨论的事情实在太大太多,所以要求在场人员一律关闭自己的手机。
  “那总不能不叫你们吃饭,不叫你们回家睡觉了吧?他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舒清心里不满,在电话里嘀嘀咕咕的说。
  乔逸征笑了笑,安慰她:“饭肯定是叫吃的,他们只允许派出两三个人作代表出去买饭,其他的就都守在大楼里了。至于睡觉的问题,估计没事。他们也要回家睡的不是?”
  这声势怎么搞得跟个八国会谈似的。
  “嗯,那好,我等你回来。”
  “千万别等。谁知道我们会和他们耗到几点钟啊!你先睡吧,记着把门锁好了。”乔逸征不放心的叮嘱一声,虽然以前也有过他彻夜不回家的时候,可是现在非常时期,把舒清一个人留在家里,他有些不放心。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吧!
  “诶,对了,还有件事。”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舒清想起早上见到的叶老太太担忧的神情,便问乔逸征,“叶矿呢,他也和你在一起吗?今早上伯母专门跑下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叶矿和你在一起的话,就和他说一声,叫他往家里去个电话,免得老人提心吊胆的。”
  “好,这话我一定带到。清……”
  “嗯?”
  话筒那边传来一声响。
  “听到了吗?”
  “听到啦!死相儿!”
  舒清笑骂道,心里却跟喝了一罐子蜜一样的甜。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有心玩这种调调儿,想来应该是没有多大事情吧。
  这种僵局并没有坚持很久,采油厂大门口聚集的死者亲属从第一天的四五辆农用车都挤的满满的,到后来就只见人员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就只剩了死者的直系亲属几个人,抱着死者的遗像在那里静坐。再过了几天,连那些人也都不见了踪影。
  事情似乎得到了解决。上面有人发话说,这件事原本就和采油厂没有什么关系,死者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有犯罪嫌疑,但是既然人已经不在了,这种事情又是谁也不想发生的,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油田方面对死者家属做了适当的补偿,以借此减少死者家属心中的伤痛。
  这些事情都是舒清道听途说听来的,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乔逸征从来没向她提过,而她,也聪明的选择不去过问。毕竟,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心里关心的只有乔逸征而已。
  死伤事件处理完后,接下来该处理的就是其内部问题了。不过事情拖来拖去,最后也只是按照劳动规章制度处罚了那天当班的几个领导干部和小班职工,至于其他更高一级的,却一直是架在了那里,悬而未决。
  日子又无声无息的过了些时候,太阳每天升起又落下,晴是一天,阴也是一天,就连秋风落叶也如一片片迭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舒清每天还是如常的上班下班,如常的和乔逸征过着温馨甜蜜的小日子,如常的见到了叶志诚会甜甜的打个招呼,闲聊上几句。如常的……
  只是在这么多的如常里,舒清还是感觉到了那一点点的不寻常,仿佛隐藏在风平浪静下的那一处暗礁,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可预知的危险。
  有多少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舒清在睡梦中惊醒,都能看到从虚掩着的卧室门缝里透过来的那一抹光亮。客厅开着灯,她的身旁没有人,透过那一条小小的门缝,她隐约闻到了有香烟的味道。虽然第二天清晨起床后,她并没有在垃圾桶里见到香烟头,她身旁躺着的那个人身上也是清清爽爽的。
  不止乔逸征如此,就连叶志诚似乎也变的神秘起来,原本就冷冷淡淡的脸上越发叫人看不出情绪。再见到舒清,公式化的语气,公式化的办事手法,刻意保持的距离,使得舒清心里不由对自己产生怀疑,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才导致如此?
  仿佛一夜之间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每个人心里都好象是藏着了许多秘密,可是却又都在表面上做文章,一如过着从前的生活。
  舒清从来没有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她只是选择了默默的守候在乔逸征的身后,相伴他走过每一天。只等他哪一天醒悟过来,忽然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她,那时她会展开她的怀抱,容纳他送给她的一切。
  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说,她就不问。
  心情不好,舒清约上小高两个人翘班跑出来逛街。从商场转战到商业街,直到两个人手里大包小包的拎不下了,这才进了一家咖啡屋,喝着咖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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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清和乔逸征在一起时间长了,某些观念也渐渐被他同化,花钱也不再象以前过于精打细算,但是如果不该花不该买的她依然不会去买的。没办法,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改不了。再说了,过日子就是要精打细算的才能过好不是?
  就象是前段时间乔逸征提出叫她去学驾照的事情,说是等她拿到了驾照,就给她买辆马六开开,舒清就没同意。
  舒清上班的地方和锦华小区距离又不是很远,也就两三公里的路程,骑个电动车也用不了多大功夫。反倒是弄辆汽车回来,发动着车还没等温度上来呢,就已经到单位了,这既糟车又多余。
  为这,小高对她还好一顿数落,现在有点条件的哪个不买辆车开啊!有钱有能力的买好车,稍差一点的就把档次降低一点,可她怎么就把着个电动车不放呢。
  舒清潇洒的一甩头,“电动车多兜风啊,你穿上漂亮的时装人人都能瞧见。哪像是坐进车里,跟藏起来不敢叫人见一样。”
  “你就瞎掰吧你!我就没见有哪个大款穿着上千上万的衣服,却还骑着个车子到处跑的。”
  隔着桌子,小高拿着右手食指点着舒清使劲数落着。
  舒清侧着头,一挑眼角,“嗨,你别说,如果我哪天买彩票中了五百万,我还就骑着车子满街跑。——那叫锻炼身体,懂吗?”
  “哈哈哈……你这死妮子!”
  舒清和小高两个人正说说笑笑高兴着呢,就听见有人在说,“我说这天下不是挺大的吗,怎么一个以前不常见面的人现在却连连不断的碰上啊?!”
  舒清很无奈的用手抚了抚额头,冤家路窄,她和张亚红最近碰头的机会的确是多了点。而且这个张亚红也真是的,明明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这里吃了憋,却偏偏还非要没事找事,什么叫做不长眼色不识相,舒清总算知道了。
  张亚红见舒清不搭理她,也不客气,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小高身边。小高原本寻思着这可能是舒清的什么朋友,就考虑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可是再一看舒清有些苦恼的脸,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老同学,跟了乔逸征了,身上也该有点钱了吧,怎么也不说请我喝杯咖啡啊?也太小气了吧?果然是小家小户的,抠门儿。”张亚红撇着嘴说。
  舒清实在懒得和她纠缠下去,便不客气的说:“我说你每次说话都这么阴阳怪气的,有意思吗?我是小家小户的出身没错,可是你呢,你出身好,又受过高等教育,可是你看看你说的那些话,有一点和你身份相符的地方吗?我和乔逸征在一起已经是事实,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平衡,那你就拿出自己的招儿去把乔逸征争取过来啊,在这里和我磕磕绊绊的干嘛啊!”
  舒清冲小高使了个眼色,从包里掏出一张红色老人头,压在杯底。
  “我把钱放这了,这些足够你喝的啦,你想喝几杯就喝几杯。只是求你以后别再缠着我了,好吗?”
  张亚红是一直骄纵惯了的,在人前她什么时候吃过亏,从来都是她给人难堪,可是在舒清面前她却又总讨不到半份便宜。又是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虚荣心和自傲感更是叫她觉得下不了台,现在乔逸征也不在舒清身边,没人给舒清撑腰,那舒清还威风个什么劲儿。她要驳回面子,
  “上次乔逸征不是说,要和你去领结婚证吗,可是事情都过去有段日子了啊!怎么还不见你们有动静啊?!这事不会是黄了吧?”
  张亚红把身子往后一靠,胳膊抱在胸前,眼风扫着舒清,悠悠然的说。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你要是这么着急看到我们结婚,放心,等我们结婚那天我一定请你去观礼。只是你到时候你还需要有心情去得了才行啊!”
  舒清这段时间来心情本来就很糟糕,现在再被张亚红这么一逼,也顾不得风度不风度的了,当着小高的面,她嘴角往上一扬,就把尖刻的话扔给了张亚红。而且还故意做出,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的样子。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她舒清不是好欺负,只是不愿意和人太计较而已,但是如果一再的把她往脚底下踩,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你!”
  张亚红气得浑身直哆嗦,以前怎么就没瞅出舒清也是个噎人的主儿呢?她一直都还当她是个闷葫芦,整天跟个泥人似的,怎么捏都不吭声。现在她才知道错了,她大错特错了。
  “你……”
  除了只是一个劲的说“你、你”以外,张亚红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语言来反击。因为气恼,羞愤和不甘,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颜色那叫一个丰富。
  “好狗不挡道,起开!”
  小高也瞧出门道儿来了,合着这女人不是什么舒清的朋友,是她的情敌。因此说话就更是不客气了,还自诩什么有身份的人呢,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你那嚣张的模样,乔逸征会看上你才怪哩!和舒清比,你差老远了!
  小高腿一顶,身子一扛,张亚红没有留意旁边的人的突袭,被她这么一扛,身体不由得一歪,差点栽倒。
  “哼,清,别理她。咱们走!”
  小高得意洋洋的拽着舒清的胳膊,扬长而去。
  只留下张亚红一个人在那里,青着脸,“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舒清被小高这么一闹,原来郁结的心情也被逗得一点一点散去。有个好朋友在身边助威,还真是不错呢!
  可小高点着舒清的脑门儿,教训说:“死丫头,你要是早这么厉害点儿,那女人还敢这么欺负你?不过也行,你总算发威了就不算晚,我这也还是第一次见你说话噎的人这么难受呢,今天可算是开眼了。”
  舒清和小高两个人都出了咖啡屋的门口了,谁知张亚红又穷追不舍的跟了出来,冲着舒清的背影,握紧拳头,弯曲着举到腰间,脸上憋得通红,扯开嗓子高声喊了一句,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我告诉你,萧紫涵要回国了。”
  第 37 章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我告诉你,萧紫涵要回国了。”
  张亚红的话就像是一道定身符咒,符咒一抛出,舒清的身形立即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张亚红得意的笑了笑,一步三摇的慢走过去,绕到舒清的面前,挑衅的盯着她,
  “怎么,走不动了吧?萧紫涵和我还有乔逸征联系上了,她说她回国后就会来这里。我想这些乔逸征肯定没和你说吧?也是,一个新欢一个旧爱,啧啧啧,是很难择选,唔?!你说要是萧紫涵来了赖定了乔逸征,那你打算怎么办?还会像刚刚对我那样的对她?到那时怕就怕,你会落得个和我一样的下场。哈哈哈……”
  张亚红仰头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昔日在蓝海被羞辱的一幕她永不会忘记,现在被她逮找了机会,马上就报复了回去。
  舒清心里一抽,身体里就像是被人捅进去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绞的她血肉模糊,痛苦不堪。她苍白着脸瞪着眼前直晃的那张肆意的笑容,声音冷冽的似是寒风提前到来一般,
  “不管我将来是什么结果,但是绝对和你不一样。最起码,我被爱过,得到过,也拥有过。你呢,你又有什么?”
  张亚红脸色一变,眼中满是恨意的冷笑着,“那又怎样?还不都是别人玩过扔了不要的。 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过就是为了两个字‘破鞋’。”
  “啪”,话音刚刚落下,脸上的冷笑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张亚红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搧的找不着了北。她捂住火辣辣的左腮,愣愣的瞪着眼前横眉冷对的人,一时傻在了那里。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做人不要太嚣张,嘴下也留点口德,免得将来生下的孩子没屁 眼。”
  小高双手叉着腰,本就不算很秀气的眉毛紧拧在一起,凶巴巴的样子一下令张亚红嚣张的气焰灭了许多。
  哪里来的这么个凶婆娘?果然,什么人找什么人,闷骚的狐狸精结识的不是盗窃犯就是母老虎,“好女不知眼前亏”,这一口气,这一巴掌,她先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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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着瞧。”扔下这句话,张亚红一甩头,昂首挺胸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扭着腰赶紧走了。
  “高姐,我……”
  舒清感激小高那一巴掌为她出了口恶气,本想着说句感谢的话,可是刚一开口,声音就一下哽咽了,要说的话就全部被堵在了那里。
  “好了好了,啊!别哭,好多人看着呢,咱们赶紧走吧。”小高一看舒清马上就要哭了出来,忙放柔了声音劝道。
  不远处已经有零零散散的围观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的,再不走看笑话的就更多了。小高赶紧拽着舒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皱着眉听舒清讲完事情的始末,小高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帮她分析了一下,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认为乔逸征和萧紫涵的事情并不像是张亚红说的那样简单。
  她的理由是,你想啊,如果事情真是象张亚红说的那样,那当初出事以后,乔逸征的父亲曾提出叫他们两人结婚的,如果他们真是两情相悦,那这个提议不正好合了他们的意吗?那萧紫涵干嘛还要拒绝啊。她会拒绝,就说明这里面有问题。
  小高分析的头头是道,当初听到张亚红说出乔逸征和萧紫涵的事情后,因为事出突然,舒清根本就没往深里去想。后来又觉得过去的事情就叫它过去吧,也没再把它拿出来仔细考虑一下。现在听小高剖析完,她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是那又能怎样?她能跑回去向乔逸征解惑吗?
  关于这个问题,小高的意见是,“你先别急着去找他,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成为了历史,里面到底有没有原因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得把握住现在。平心而论,乔逸征现在对你好的那真是没话说,如果你想知道他对你是不是真心,那也好办。那个萧紫涵不是还没来吗,你就先忍着点,别吱声。等那女人来了你再留心,如果乔逸征的心还是放在你这里,那个姓张的说的话就全都是狗屁。如果乔逸征敢脚踏两条船,或者是和那女人有旧情复燃的苗头,哼,管他是什么人呢,副厂长又怎么了,你照样把他给踢出局。女人也能顶半边天,凭什么就只叫他们老爷们儿忽悠着咱们玩啊!”
  小高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而且一会儿把乔逸征捧上了天,又一会儿把乔逸征摔在了地的。本来心情低落的舒清因为张亚红那一句“破鞋”,正伤心难过呢,结果被她一忽悠,忍不住破涕为笑。
  她抱住小高,把脸埋在小高的肩头,感激的说:“谢谢你,高姐!”
  小高的母性立刻泛滥,心里感慨,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咋就这么不幸运呢,没了爹妈不说,都这么大了才找到了男朋友,你说找到了爱就爱吧,可偏偏爱的是一个身份地位差别那么大的,要想绑住这样的人做老公,那得吃多少苦哦!
  小高感慨完,微笑着拍了拍舒清后背,“好了别酸了,傻姑娘。你可别把眼泪鼻涕的全抹到我衣服上,回头我家宝宝还以为我又在外面抱养了一个呢。”
  “噗”,舒清笑出声来,吸了吸气,往小高身上捶了一拳,“讨厌,把人家和你家那个宝贝放一块儿,故意埋汰我呢?!”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女人各自都还有人在家等着吃饭,所以在抒发完感情以后,她们就拎着各自的“战利品”告别回家。
  乔逸征已经回来了,当他打开门就看见舒清两只手大包小袋的拎了个满满的,不禁瞪直了眼。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舒清买这么多东西呢。
  “接一下手啊,愣在那里干什么?唉呀,累死我了。”
  把手里的东西往乔逸征怀里一塞,舒清的两只脚分别一踢,套在上面的高跟鞋就被甩了出去,连拖鞋都不穿的就直冲进了卧室,然后一头栽进床里,动也不动了。
  心里虽然默念着小高的告诫,先忍着点,装作没有这回事,和他先和平共处,等萧紫涵真来了再说。可是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真有难度,回到家一和乔逸征照面,舒清心里就有些别扭,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如常的面对他,只好借口太累躲进了卧室。
  乔逸征跟进卧室,把那些丁零当啷的袋子找地方放好,问:“没上班跑去逛街了?”
  舒清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唔,反正没什么事,就去潇洒潇洒喽。”
  乔逸征笑着挨着舒清坐下,拍了拍她的屁股,“你这样不怕闷坏了啊?还潇洒潇洒呢,你什么时候这么想的开了?”
  舒清稍稍侧了下头,露出半张脸,嘟嘟囔囔的说:“这不是想着既然好命的做了乔副厂长的未婚妻,就不能太寒酸了给乔副厂长丢人不是?”
  虽然说是不要计较,但是有些话闷在心里终是不忿,不说不痛快。
  乔逸征听出话里带着的火药味,他以柔克刚,笑嘻嘻的随后也躺倒。与舒清眼对眼,口对口,探究式的询问,“有人给你气受了?是谁,说出来我帮你出气。”
  舒清拿一只眼白棱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谁敢给我气受啊。”
  乔逸征一看,今天的气性不小啊,看来此人的道行极深。他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你这都是和谁去逛的街啊?竟然鼓动你买这么多东西。”
  说吧,说吧,快说出来吧!
  舒清也不是傻瓜,自然也不会上他的当,坐起来摆摆手,迈着小碎步,说:“哎呀,该做饭了。冰箱里没有馒头了,蒸米饭好不好?”
  说着,人已经钻进了厨房。
  乔逸征好笑的摇摇头,女人心海底针,真难捉摸!
  第 38 章
  乔逸征可以肯定,舒清一定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从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出,舒清的眼神一直是闪闪烁烁的,总是避免和他的对到一起,眉梢眼底的抗拒和疏离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她对他有意见。
  到两个人上了床休息,乔逸征欲搂着舒清睡时,舒清的反应更加叫他憋闷。窝在他怀里就跟条美女蛇似的扭来扭去,给人感觉好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乔逸征再也忍不住,大拇指和食指将舒清的下巴一捏,迫使她不得不正视着他,“看着我。我已经忍了你一晚上,不行,我受够了,所以有些话你必须和我说清楚。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嗯?”
  舒清的眼睛又开始往一边瞥,恼的乔逸征手下微微用力,“专心点,问你话呢。”
  舒清便把眼睑一合,假装寐息。乔逸征瞅了一会儿,看她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思,只觉气血上涌,想也不想的就在舒清唇上咬了一口。舒清吃痛,“嘶”了一声,瞪起眼来狠狠捶了乔逸征一拳,
  “干嘛啊,动不动就咬人,属狗的?!”
  “谁叫你不理我的。你要再不说话,我还继续咬。”乔逸征摆出蛮横的架势说,作势又要咬下去。
  结果舒清又重新闭上眼,依然不理睬他,咬就咬去,就不信他还能把她咬下一块肉来。
  乔逸征一看没辙了,只好放软了口气,换个方法再试试,“呶,这样吧,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我未婚妻,咱们俩之间是不是不该对对方隐瞒什么?”
  舒清眼睫毛抖了抖,眼皮也跳了跳,虽然仍未睁开,可总算是有了反应。过了一会儿,她从嗓子眼里挤出句,“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乔逸征心头一跳,一丝疑惑在眼眸中一闪而过,他问:“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还是你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舒清霍然睁开眼睛,紧紧盯着乔逸征的脸,生怕放过一丝的变化。她反问:“你以为我听说了什么?还是你有什么怕我听到的?”
  乔逸征心里一沉,粗粗的眉毛一拧,上身立起,用胳膊肘撑住,“我们别打哑谜了行吗?如果你觉得我有事瞒着你,那你……那我……你就多,多想了。”说到后面,乔逸征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蹭着舒清的脸,只能说:“相信我,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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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心情也变得更加的黯淡,她拂开那只还在脸上来回摩挲的手,翻了个身,以脊背对着乔逸征,说了句,“睡吧。”
  乔逸征的手晾在半空中顿了顿,复又搭在舒清露在被子外面的圆润细滑的肩头,掌下的那一小块肌肤冰凉的就似是一块冷冻已久远的寒冰,而他掌心的那一点点温暖,远不足以慰藉那一块冰冷。
  黑暗里,两个人久久不再说话,只有那一声声不平稳的,时断时促的喘息声彼起此伏,相互交替。
  终于,似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乔逸征喟叹一声,“唉——,睡吧!”
  这一声喟叹,听上去是无奈的、是深沉的、又是无法解释的、还有更多的是无法解脱。
  姗姗过生日,舒清买了一个足有一米高的孔雀绒小熊作为礼物。高兴的姗姗抱着比她矮不了多少的小熊亲了又亲,开怀的笑着。
  “咳,这孩子平时你就给她买了不少东西,过生日了还又叫你破费。伯母心里啊,都感觉过意不去喽!”叶老太太说。
  舒清笑了笑,“没什么的,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钱,只要孩子高兴就好。”
  起立,告辞,“好了,没别的事了,那我就下楼了。”
  叶老太太忙喊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吭声的叶志诚,“你也别光傻坐着呀,去送送小舒。”
  叶志诚抬眼看了看母亲,舒清忙摆摆手说:“不用、不用,送什么呀,楼上楼下的这么近。我走了啊!”
  只顾着开心高兴的姗姗见到舒清站起来,这才明白过来她是要走了,便扔下手中的玩具,拉住舒清的衣角,仰起小脸,满是期待的说:“舒阿姨,今天我过生日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就别走了,咱们一块吃好不好?”
  舒清心里苦笑了一下,人家现在躲她就跟躲什么似的,自己哪还好厚脸皮的往上蹭啊。她蹲下身子,捏了捏姗姗肉嘟嘟的脸蛋,好久没有捏了,还怪想的唻。
  “今天怕不行了,阿姨还要回家给乔叔叔做饭呢。”
  “嗯、嗯——,不嘛!你都好久没来我们家吃饭了。”
  姗姗噘着嘴,摇着舒清的衣角,小小的身子也不高兴的来回摆动着。
  “就是啊小舒,既然姗姗都这么说了,今天又是她生日,你就给小乔打个电话,一起过来吃吧。”叶老太太不忍见到孙女失望,便圆场说。
  久不开口的叶志诚终于说话了,“妈,你也别老惯着姗姗,什么都由着她,小舒他们也许还有别的事呢。”
  别的事,还有别的什么事啊?!这借口够烂的。不就是不想叫我留下嘛,可我也没打算留啊。舒清心里小小的嘀咕了下。
  叶志诚这么一说,老太太也不好再挽留。倒是姗姗缠着不放,小手依然拽着舒清的衣角,撒娇似的嘟囔着,“不嘛,不嘛!我不要叫舒阿姨走。”
  “姗姗,别不懂事。听话,阿姨还有好多事要做,你不要耽误了阿姨的时间。还有,你作业写完了没?没写完就赶紧写去。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叶志诚的话一声高过一声,最后的一句话已经明显的带上了怒气。姗姗一窒,小脸马上写满了委屈和害怕,虽不甘心,却终不敢违背爸爸的意思。悻悻然的松开拽着舒清衣角的手,耷拉下脑袋,眼里的泪水就跟滚珠似的“滴沥当啷”的掉下来。
  看的舒清心里头一疼,姗姗这样子叫她又想起了自己。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一个大男人心粗,每年她的生日过的不是提前就是推后,可是就是这样,在爸爸也走了后,连这种早到或迟来的生日也都没有人为她过了。
  能和自己喜欢亲近的人一起欢欢喜喜的过个生日应该是所有人的愿望吧?至少舒清是这么想的。
  也罢,就让自己厚脸皮一回吧,权当是为了孩子,祖国的花骨朵儿呢。
  拿出面巾纸替姗姗擦掉脸上的泪水,舒清柔声说:“很想叫阿姨留下来是吧?那你就要听话。先去写作业去,等写完作业再出来玩。如果作业完成得好,阿姨就留下来陪你,怎么样?”
  姗姗一听,小脸马上展开最天真最灿烂的笑容,猛劲的点头保证着,“嗯,我现在就去写作业。舒阿姨,你一定别走啊!”
  舒清也被姗姗的笑容感染了,她笑着一拍姗姗的小屁股,“那你还不赶紧去。”
  叶老太太也笑着摇摇头说:“这孩子跟你还就是亲呢,你这一说不走了,看她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那小舒,走,帮伯母去厨房张罗张罗去。”
  舒清站起身,看了眼还一直紧绷着脸立在那里的叶志诚,翘了翘嘴角,一低头过去了。
  一直坐在沙发冷眼旁观没有发表意见的叶父,也起立边往屋里走着,边对儿子说:“咱爷俩好久没下棋了,进来,和我杀一盘。听到了没有?”
  叶志诚向已经关上了门的厨房方向望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唉”!随后跟着父亲进了卧室。
  在叶家吃过饭帮着叶老太太洗完碗,舒清又陪着姗姗复习了一下功课。姗姗因为常年待在爷爷奶奶身边,学前教育接触的不多,基础知识薄弱,因此在刚刚上学那一会儿,学习起来还有些吃力。不过好在这孩子聪明,不过两个月,功课不但跟上了趟,成绩排名在班里也不错。
  乔逸征今晚没有过来,或者应该说是没有回来。其实自那晚开始,虽然两个人没有吵架拌嘴,但是似乎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了他们中间。挪,挪不开;跃,跃不过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使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他们待在一起时也变的越来越沉默。
  于是渐渐的,乔逸征回来吃饭的次数少了,回家的时间也变的越来越晚了。就像是今天,舒清在叶老太太的催促下,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只是简单的说了声,今晚有事,不去了。舒清也没再多说别的,就把电话扣了。
  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八点多了,就提醒姗姗也该洗洗睡下了,明天上学还要早起,她也该回去了。
  下来楼,掏出钥匙插进锁眼,手上却始终没有把那一圈拧动,想了想又把钥匙拔了出来。她现在也懒得进门了,就算进去了又能怎样,还不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独守着偌大的空房子。既然这样,还不如到楼下转转消磨一下时间。
  舒清把衣服领子立了起来,夜晚的气温比较低,出去保暖措施是要做好的。她想起今早上起床的时候,乔逸征有点咳嗽,虽然已经给他吃上了药,但是气管不好是不能饮酒的,也不知道他今晚注意了没有。等他回来,要不要提醒他一下,而他,还会听吗?
  舒清感到心里好痛,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涌上心头,以后都是这样了吗,还是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宣判。到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
  原以为自己能按照以前所想的那样,两个人就这么的过下去,等哪天过不下去了就决然的离开。可是现在才知道,一旦掉进了感情的漩涡里就再不会像想象的那样轻松。她开始贪恋那温暖的怀抱,贪恋那温柔的体贴,还贪恋那坏坏的调侃,更贪恋那种家的感觉。
  第 39 章
  楼道里的灯光很昏暗,舒清埋头想着心事,慢慢的踱步下楼,没有发现楼道门口那里还有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红色亮光。待到人走近了,眼角余光瞥到有一道高大的黑影立在那里,惊得她下意识的“啊!”的叫了一声。
  “别怕,是我。”
  叶志诚忙灭掉烟头,出声安慰舒清。
  舒清右手抚住因为惊跳而十分活跃的心脏,顺了顺气,才说:“你怎么站在这里,就不怕吓着人吗?我还以为你下楼是出去溜达了呢。”
  吃完晚饭,叶志诚就推说要下楼走走,然后离开饭桌就没再回去。舒清却想当然的认为那是他为了避开她,倒是没想到他会一直徘徊在楼下没有走远,早知道如此,她就不下来了,免得两个人碰面尴尬。
  “天凉了去哪儿都一样,我也就是下来抽根烟,一会儿就上楼了。”
  沉默,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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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清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离开,还是要继续留下来。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和这么多人气场不和,只要和他们待在一起就感觉没话好说的。
  “天冷,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还是上楼吧,别待在外面着了凉。”叶志诚也不看她,低头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
  “哦。”舒清嘴上答应着,脚下却没有动静。
  看了看低头抽烟的叶志诚,似乎是正在考虑着什么事情,神情很专注还有一些惆怅。鼓了鼓勇气,舒清终于把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叶矿,有些问题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找个时间和你谈谈,可是又怕你不愿意告诉我。”
  叶志诚仍然低着头,只是微微扭头侧着眼睛看着舒清,刚刚点燃的香烟还在嘴角叼着,那样子,竟然,好帅!可惜不是乔逸征,否则,她一定凑上去亲一个。
  舒清不合适宜的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下一刻猛然想起,自己这是干嘛呢,神经病!她忍不住敲了自己的脑壳儿一下,红晕也一下从脸直蔓延到了耳根脖颈。
  “嗤!”
  心情并不很好的叶志诚被舒清的这一小动作逗得不由轻笑出声,一直以来低落的情绪似乎好转了些,他说:“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舒清被笑得更加的不好意思,她羞涩的捋了捋耳际的秀发,稳定了一下思绪,这才说:“最近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因为我感觉你最近都好像是对我挺有意见的,可是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是哪里做错了。如果真是这样,还请你指出来,只要是我的错,我一定改正。”
  “咳咳咳……”
  叶志诚冷不丁的被香烟的烟子呛了一口,咳了起来。舒清一下窘在了那里。叶志诚摆摆手,示意这和她没有关系,叫她不必介意。
  过了一会儿,止住了咳嗽,他喘口气说:“你别多心,我对你没有意见,真的。这段时间只是我个人的问题,可能因此使你受到困扰了,是我不好。”
  舒清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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