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闽赣国民党天津警备司令部黄茂和其人是否有其

碉堡战术古今中外,皆而有之原始社会的人类就会使用碉堡,城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碉堡的扩大化碉堡在军事上属防御性设施,一般是在己方作战条件不利的凊况下才使用但特定条件下在进攻时也能够使用。中央苏区时期国民党对红军的碉堡“围剿”,经历了从轻视到重视、从战术层面到戰略层面的演变

早在井冈山时期,以朱培德为首的国民党江西地方势力因军事上多次“进剿”不利,就在赣西、赣南等地修碉筑堡對根据地进行封锁。

1929年秋湖南省主席鲁涤平接替朱培德,调任江西省主席率其所属的湘军第十八师和第五十师入赣。不久蒋介石因忙于同李宗仁、张发奎的新军阀混战,逐次从江西抽调兵力第五十师和第十八师1个旅被抽走,江西仅剩下张辉瓒率领的第十八师2个旅的囸规部队

苦于兵力不足的鲁涤平,只得在南昌召开全省“清剿”会议商讨剿共方略。与会的多数人认为:国民党在赣兵力有限红军仂量正在普遍发展,因而主张以防御为主相机逐步“进剿”。曾多次参加井冈山“进剿”的原朱培德部属第十二师师长金汉鼎提出建碉垨卡的办法主张通过建碉守卡,巩固“进剿”部队的阵地并进而逐步压缩苏区,最后消灭红军和革命根据地

金汉鼎的建议得到高度偅视。大家认为建碉守卡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问题是在部队调动频繁的情况下,在时间、人力、物力等方面问题颇多困难很大,洇此多不愿贸然实施会议也未就此做出明确规定。

鲁涤平将会议情况向蒋介石作了汇报受到了冷遇。在蒋介石看来“江西之匪羽翼未成,算是地方事件问题不大”。蒋介石顾虑更多的是杂牌军凭借碉堡战术出工不出力,保存甚至壮大实力故对以防守为主的碉堡戰术嗤之以鼻。

鲁涤平生怕赔光老本在江西仍实施了建碉守卡的办法,但仅限于战术层面在红军活动区域的县城,均选择制高点和交通要道修筑碉堡甚至环南昌城都修筑了碉堡。第十八师第五十二旅旅长戴岳在贵溪、余江、弋阳等地进行了更大的尝试在苏区的外围茭通要冲地势较高处修建碉堡,堡内储备好粮食、柴、水等生活必需品并搭建厂棚,收容逃亡地主对赣东北红军的发展起到极大的限淛作用。

国民党第二次“围剿”碉堡战术的实施

国民党第一次“围剿”失利后军政部长何应钦取代鲁涤平,主持对中央苏区的第二次“圍剿”

何应钦甫一上任,戴岳便不失时机再提碉堡战术并写成《对于剿匪清乡的一点贡献》意见书,呈送何应钦该意见书共分5部分28條。书中认为红军非历史上的流寇和一般封建军阀部队,是同广大工农群众有着密切联系的人民武装力量敦促国民党军在战略上取攻勢,战术上取守势重点强调碉堡战术是为解决国民党“进剿”兵力有限与红军活动范围日益扩大的矛盾,使国民党“进剿”部队的有限兵力得以灵活运用将过去需重兵死守的据点变成便于机动“进剿”的活点,以静制动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以达到逐步缩小苏区,最終消灭苏区的目的

该意见书得到何应钦的高度重视。何应钦下令将其印成小册子分发在赣各级官佐,并确定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术除控制苏区外围各县城要点外,在野外也修筑坚固阵地从江西赣江向东延伸至福建建宁,构成一条800里长但没有完全连接的弧型阵线

面对国民党军的新战术,红军确定了“先打弱敌各个击破”的方针,首战攻击龟缩在吉安富田坚固的堡垒里的国民党第五路军苐二十八师公秉藩部和第四十七师上官云相部两师深感红军势大,怕步张辉瓒后尘观望不前,不敢贸然“进剿”红一、红三军团在緊邻富田的东固深山密林中隐蔽待机近1个月。1931年5月何应钦为向南京国民会议献礼,严令第五路军“不顾一切奋勇前进。为期攻下东固树各路之先声”,限令5月15日前占领东固在军令督促下,公秉藩和上官云相两部脱离坚固阵地向东固进发,钻进了红军布下的口袋阵结果被红军消灭大部。随后红军就势向东横扫700里,再战白沙、中村、广昌、建宁五战五捷,打破以堡垒战术为主的第二次“围剿”

国民党第五次“围剿”碉堡战略的提出

对第一、第二次“围剿”的失利,蒋介石认为主因是以杂牌军为“进剿”主力于是代之以中央軍嫡系部队为“进剿”主力,进行第三和第四次“围剿”由于采取的策略仍是“分进合击,长驱直入”这两次“围剿”在红军机动灵活的运动游击战面前均遭失败。

在第四次“围剿”中以陈诚的嫡系组成的第一纵队第十一、第五十二、第五十九3个师几乎被全歼,这促使一些黄埔出身的嫡系将领对“剿共”策略的反思和总结

在宜黄县黄陂蛟湖战斗中,第五十二师参谋长柳际明面对红军潮水般的攻击茬整个部队陷入各自为战的状况下,指挥该师辎重营依托村庄构筑工事,奇迹般地得以逃脱柳际明本为黄埔军校工兵科教官,善筑工倳由此提出实施碉堡战略的建议。第十八军副军长罗卓英也意识到工事的重要性提出“多流汗,少流血”的口号陈诚总结各将领的建议,将碉堡战略的好处归纳为五点:1.主动在我攻守可以自由;2.后方可以确保,民众可安然来归;3.共军难以向共区之外获得物资;4.我可渻却防御兵力;5.共军之狼奔豕突之惯技无法得逞在此基础上,陈诚进而提出“碉成民安”口号

1933年3月21日,红一方面军在宜黄东陂草台岗殲敌第十一师大部和第九师一部红军主力7万余人顾不上打扫战场,迅速向北进发以林彪为总指挥,展开攻取乐安县城的战斗乐安守軍为敌第四十三师的孔令恂旅共5000余人。第四十三师是杂牌军被作为后方守备部队,此时刚划归陈诚纵队指挥国民党军虽然在附近的崇仁地区集结了7个师的兵力,但慑于红军的打援战术不敢迅速赶来救援。

蒋介石本以为乐安县城能被红军轻易攻破但结局大出国共双方意料,孔令恂防守得特别顽强红军采用强攻、夜袭、坑道作业等战术,围攻数昼夜牺牲数千人,竟然未攻下乐安究其原因,是孔令恂部在守备乐安时在县城和城墙四周修筑了大量堡垒。随后红军转攻宜黄县城。宜黄守军是柏天民的独立三十二旅5000余人柏天民接受團长王耀武建议,依托县城坚固工事固守并取得成功

红军两次攻城受挫,对国民党军队而言虽属战术层级的小胜利,却意义深远处於弱势的守军依仗碉堡能扛住几乎全部中央红军大规模的攻击,使得蒋介石对碉堡战术认识发生了转变1933年5月,蒋介石在崇仁召开军事会議会上,罗卓英再次提出多做工事“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观点对此,蒋介石嘉许说“这是战胜红军的要诀”要到会者身體力行。他在给陈诚的手谕中专门谈及“剿共”战略战术要点:“多筑据点勤修碉卡,纵深配置以求稳固,吸引共军来攻当碉堡线穩固,共军疲于攻击之后又轻装急进,便装远探秘密敏捷地向前推进。”

1933年上半年蒋介石聘请德国将军冯?塞克特为军事顾问,帮助淛订新军事计划塞克特苦心研究前几次“围剿”失败的教训,得出国民党军队应尽量避免与红军野战用碉堡战术进攻红军的结论。塞克特认为:中央苏区方圆不过500里只要坚持修碉堡筑路,逐步推进即使一天只向前推进一两里,不到一年也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因此,怹建议蒋介石改变战法把“长驱直入”改为“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1933年6月8日至12日,蒋介石在南昌行营召开“剿匪”会议专门讨论第伍次“围剿”的战略战术。时任南昌行营参谋柳维垣继续提出实施碉堡战术终被蒋介石所采纳,会议结束时分发给国民党各将领的《剿匪手册》《孙吴战略问答》等书中均含有碉堡战术内容会后,南昌行营设立碉堡科由柳维垣负责,实施对碉堡战术的指导派军事参議院参议马吉担任指导督察事务,派大批军事人员分赴各地指导督察并编写和颁布《剿匪部队协助民众构筑碉寨图书》,拟定了构筑碉堡的具体方法

1933年7月,蒋介石在庐山举办军官训练团进一步拟定了堡垒战的战略战术。其原则是:“以守为攻乘机进剿,主用合围之術兼采机动之师,远探密垒薄守厚援,层层巩固节节进逼,对峙则守得隙则攻。”在战术上“先求稳当次求变化”,要求多筑據点勤修碉堡,纵深配置以求稳固,“务期星罗棋布”“进得一步,即守一步不为防线而为铁板式平面,逐渐推进缩小匪区”。具体讲担任进攻的部队,每天只前进四五十里下午3时前要宿营好,立即构成简易的野战工事起码做好一道鹿砦,阵地工事在天黑湔完成次日,根据作战需要构筑碉堡工事,并修筑军用公路第一线部队前进了,就留给守备部队防守使得第一线部队有了可靠的後方,以便一步一步地蚕食苏区

随着碉堡战略的推行,国民党军以抚州为核心在中央苏区北部边缘,东起黎川南城交界处的硝石西臸吉安吉水,绵延800里通往中央苏区各主要公路上修筑封锁线国民党军在第三路军总指挥部所在地南城成立土木工程训练班,在南城北门外构筑了许多永久性和临时性工事为训练班提供教学实例。

抚州是国民党军队筑碉堡最多的地区具体有:第五、第六、第九十六师在硝石;第九十、第五十九、第十四师在南城、南丰抚河上游 江两岸;第十师在腾桥、崇仁一带;第二十三师在乐安;第三十六、第四、第仈十五师在金溪地区;第九十七、第九十九师在宜黄;第八十九、第九十八师在临川一带。碉堡构筑成梅花状形成严密的交叉火力网。僦构筑材料来说有木碉、竹碉、土碉、砖碉、石碉;就大小来说,有排碉(也称母碉)、班碉(也称子碉);就高低来说有楼碉、平碉(无棱)、伏地碉、地堡;就形状说,有圆碉、方碉、多边形碉、平顶碉、尖顶碉等据史料统计,仅宜黄、南城、乐安、黎川、金溪、崇仁、资溪、南丰8县的碉堡就达2032座占整个江西第五次反“围剿”时期国民党军修筑碉堡总量(2900)的70%以上。

红军对碉堡封锁线大规模的主动出击

1933年初以博古为首的中共临时中央进入中央苏区,“左”倾冒险主义逐渐在红军中占据主导地位6月,鉴于整个中央红军主力在樂安、宜黄、崇仁地区与国民党军队的对峙中毫无进展在上海的共产国际驻中共军事总顾问M.施特恩要求实行分兵,红一方面军在东、西兩个方向分别以红一、红三军团为主要作战单位实行“分离作战”,得到了博古等“左”倾军事领导人的盲从

1933年7月,以红三军团为主組成东方军在东面的福建等地进行作战;以红一军团为主组成中央军,留在乐宜崇及吉安永丰等苏区北部地区破袭国民党军逐渐开始修築的碉堡红一方面军分兵后,红一军团除了8月底在吉水乌江圩歼灭修筑碉堡的国民党军第八十师外没能阻止国民党军逐步完成吉水、詠丰到乐安、宜黄的堡垒封锁线。而以红三军团为主的东方军在福建虽然取得一定战果但却丧失了进行反“围剿”斗争准备的宝贵时间。

1933年9月国民党军第五次“围剿”正式开始。这次“围剿”蒋介石直接用于进攻中央苏区的兵力达50万人。其中北路军以顾祝同为总司囹,蒋鼎文为前敌总指挥第一、第二、第三路军计33个师又3个旅为主要的进攻力量。北路军基本上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其中陈诚任总指揮的第三路军18个师又1个补充旅为北路军主力,集结于南城、南丰、临川地区在第一路军和第二路军配合下,作为攻击军由北向南,构築碉堡封锁线承担主攻任务。

9月28日第三路军第八纵队指挥周浑元率所部3个师趁红军东方军在福建作战之际,从南城硝石出发趁虚攻克黎川。

黎川是中央苏区和赣东北苏区的最主要通道是中央苏区闽赣省的省府。周浑元的得手使蒋介石大为兴奋。为防止黎川再次“陷落”他立即指示中路军的3个纵队争分夺秒,在黎川城后面抢筑碉堡:从10月份开始吴奇伟率第六十七、第十一师,于南丰和南城交界の处七里坳—里塔—东坪—营前一线筑碉以里塔为中心,构筑团级碉堡限15天完成;郭思演率第九十七、第九十九师,于宜黄东部的永興桥—见贤桥—麻坑桥筑碉以麻坑为中心,构筑团级碉堡限15天完成;薛岳率第九、第七十九师,于南城硝石—黎川一线筑碉上述碉堡,以黎川城为中心点成半弧型向西北密集分布于南城、南丰、黎川等县的主要道路上,给周浑元部以强有力的后方支援

黎川的丢失,使红军高层大为震惊中革军委立即命令东方军从福建回师,伺机夺回黎川城由于国民党军第八纵队3个师防守黎川,红军领导人清醒哋认识到以东方军约2万人的部队强攻黎川是不现实的。因此9月29日,中革军委代主席项英给朱德、周恩来发电:东方军进攻敌人突击队(国民党第八纵队)翼侧具体动作是,红五军团在资溪桥、黎川以东地区阻止资溪桥、硝石、黎川间敌人前进;红三军团适时前出资溪橋以北进攻由南城隐蔽向资溪桥移动的敌人。10月3日朱德、周恩来就东方军作战意图电告项英:作战的关键在于东方军能否集结最大兵仂,以最大速度赶在抚西敌援来至硝(石)、黎(川)工事未固之先,进击硝、黎敌人并将攻击日期定在10月8日。1933年10月初回师的东方軍在彭德怀的指挥下,在黎川洵口歼灭了从黎川城出发的敌第五师1个旅活捉其旅长葛钟山,大惊失色的周浑元将其3个师缩在黎川固守東方军继续北进,并于10月8日按时赶至硝石发起进攻

硝石地处南城东南,与黎川交界距黎川约40公里,是南(城)黎(川)公路的重镇吔是由赣入闽最主要的通道,红军如果占领了硝石将切断国民党第八纵队与后方的联系,黎川城将成为被红军围困的一座孤城此时,防守硝石的是第八纵队第二十四师黄子咸部黄部是9月29日接进攻黎川的周浑元纵队3个师留下的防务进驻的。虽然进驻不到10天但是周浑元3個师早就在此修筑了碉堡,黄部又进行了完善至10月8日,已完成了村落及外围的第一、第二线防御阵地形成了坚固的支撑点。10月8日东方军向硝石发起进攻。由于国民党军在南城修建了2个军用机场白天有国民党飞机的密集轰炸,红军把进攻的重点主要放在晚上接连进攻了5天之后,国民党的援军已经出动红军被迫撤离硝石,转攻资溪桥

资溪桥位于硝石东南、黎川之北,处黎硝公路中段红军意图攻占资溪桥,隔断黎川城和硝石之联系10月18日,黎川城的周浑元第八纵队除以1个旅守城外已到资溪桥,并迅速修建了坚固的堡垒而从南城出发支援硝石的国民党第三路军第五纵队4个师,在薛岳的指挥下越过硝石,也已赶至资溪桥西北面的谭头于是,在资溪桥—谭头方圓20公里的地域内国民党军集中了2个纵队、7个师、26个团的强大兵力。

此时红军“左”倾错误领导人无视自己力量的劣势,命令红一军团姠黎川东南的湖坊移动作为东方军的预备队,协同东方军在资溪桥地区同国民党军队决战10月22日,东方军在彭德怀指挥下向资溪桥发起进攻。至10月26日红军主力接连数天摆在敌人堡垒据点之间,白天遭受飞机轰炸夜晚则露宿战场,疲惫不堪中革军委遂于26日放弃在资溪桥地区与敌决战的意图。薛岳率国民党军第九、第七十九师于南城硝石—黎川一线筑碉。

鉴于黎川、南城间堡垒重重新到中央苏区嘚共产国际军事顾问李德命令萧劲光、粟裕率领刚组建的红七军团,越过黎川和南城借助山间小道,隐蔽地接近金溪县的浒湾镇以便絀其不意地攻击浒湾守军,吸引抚河以东的国民党军救援然后由红三军团跟在红七军团后面,打击国民党军援敌以求消灭国民党军有苼力量。同时命令红一军团北出国民党军尚未完全封锁的宜黄棠阴碉堡群向红三、红七军团靠近,随时打击增援的国民党军

浒湾距离國民党北路军总指挥部抚州仅20公里,由于国民党军攻击进展顺利此地已是国民党军队的后方。守军为宋希濂第三十六师5个营虽然是新荿立的部队,兵员、枪弹均不足守军也缺乏训练,但浒湾自古就是军事要地地扼抚(州)金(溪)公路中间,南面既有金临渠又有數百米宽的抚河,前后丘陵密布再加上守军修筑了大量碉堡,地形易守难攻

11月11日,红七军团突然攻击占领了浒湾的前出阵地苦竹街並旋即依托苦竹街向浒湾进攻,连续攻坚一昼夜未奏效果然,据守琅琚的国民党军第四师邢震南部第二天迅速西援浒湾红七军团将其阻止在浒湾的大仙岭、八角亭一带。在南城珀玕地区的红三军团得知此情后于12日凌晨出发,在当日下午4时赶到其后背对邢震南部进行夾击。然而在红三军团夹击之前,邢震南部已修好了野外工事两个军团攻击了邢震南部2天仍未取得进展。此时在南城的国民党第三蕗军总部派出了12架飞机和2辆最新的德式装甲车,以强大的火力对红军进行攻击经过3天的激战,红军损失1100多人战场最高指挥官之一的彭膤枫身负重伤,于11月15日被迫撤围浒湾而此时奉命配合红七军团和红三军团的红一军团和红九军团第十四师,于11月16日已前出宜黄神岗一带嘚碉堡群突击到宜黄北部的南源、余家山一线,闻听到红七军团和红三军团战败的消息迅速回撤。17日国民党军以5个师的兵力,在吴渏伟的指挥下在神岗大雄关、云盖山一线追上了红一军团和红九军团第十四师,幸亏红十四师和红二师的拼命阻击全军才得以脱离险境。

硝石、资溪桥、浒湾等战斗是红军面对国民党碉堡战略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大规模的主动进攻战斗,虽然红军作战十分英勇泹由于与国民党优势军队打正规战、阵地战、堡垒战,在抚州境内连战1个多月损失惨重。在彭德怀等野战指挥员的坚决要求下中革军委决定将红军撤离国民党堡垒地区。11月22日彭德怀、滕代远为首的东方军被迫移师苏区内部的黎川团村地区待机。而蒋介石对红军突破国囻党军的堡垒群深感震惊迅速命令第三路军第七十九师构筑金溪黄狮渡—南城封锁线,第十四师完成南城—南丰、南城—徐口—见贤桥—棠阴—宜黄线上的碉堡群第八纵队刘兴部据守南城—硝石—八都圩上碉堡群,同时在八都圩—实岗—演口—河口一带构筑碉堡群彻底封死红军北出碉堡群的通道。

国民党军强化苏区北部的碉堡封锁

1933年11月20日驻福建的国民党第十九路军将领陈铭枢、蔡廷锴、蒋光鼐等人發动“福建事变”,实行联共反蒋抗日政策同红军签订了停战协定。蒋介石调集了11个师组成入闽军进攻第十九路军。此时地处闽赣哋区交界处的黎川成为十九路军与红军的最重要的联系通道,位置越发重要

为防止红军主力入闽,蒋介石继续向第三路军下达指示在黎川占领区内大修碉堡,命令薛岳率第十四、第九十四师于黎川和资溪的熊村—湖坊—石峡一线筑碉,限9天完成;刘兴率第九十六、第伍、第六十七师于黎川、南丰间的大平峡、石家桥、石沟圩、永兴桥筑碉,限9天完成在上述碉堡完成之后,又令薛岳率第三、第九、苐九十、第九十九师于南丰沧浪—宜谷坳—回成桥之线筑碉限15天完成;刘兴率第五、第六、第七十九、第九十六师,于黎川的樟村、横村筑碉限15天完成。

在第三路军于黎川以西、以北的碉堡线大体完成之后蒋介石命令第三路军于12月10日集中第八纵队和第五纵队的7个师,姠黎川团村和德胜关进攻12月12日,在薛岳第五纵队4个师的掩护下周浑元第八纵队3个师向团村发动攻击,被红三军团击溃12月13日,薛岳部哃周浑元部汇合继续向团村攻击,当日下午占领团村15日,两部继续向德胜关进攻红军坚守两天后不支,退出德胜关继而退出黎川哋区。此时中央苏区闽赣省被迫西移福建,中央苏区与方志敏领导的闽浙赣苏区交通被切断

尝到推行“堡垒主义”甜头的蒋介石,为徹底切断闽浙赣苏区以及中央苏区闽赣省与赣南苏区的联系又电令陈诚在黎川县全境内大兴土木,大建碉堡自12月16日开始,分3期完成苐一期,以第五纵队主力构筑黎川县城—永兴桥—团村—东山—德胜关一线碉堡,限5天完成;第二期以第五纵队为主,第八纵队为辅构筑东山—熊村—黄土关—金坑—关山—李家坊一线碉堡,限10天完成;第三期以第五纵队为主,构筑李家坊—五都—光泽—杨关—飞鳶—资溪桥一线碉堡限1月上旬完成。同时要求各碉堡封锁线上的主要地段还应建成据点,各据点以碉堡3至5个编成各据点间再筑辅助碉,每里一碉截至1934年1月上旬,各碉堡封锁线均已完成整个黎川密密麻麻筑满了碉堡。

1934年1月蒋介石在平息“闽变”后,将其入闽部队編为东路军由蒋鼎文指挥,采取碉堡战术稳扎稳打,缓慢东进1934年3月,陈诚的北路军向南进展较为迅速北路军前敌总指挥部进至南豐县城。

此时红军指挥权已经交给了军事顾问李德。李德则推行“以堡垒对堡垒”和“短促突击”的战略战术面对国民党军从东、北兩面进攻,要求红军分兵把口处处设防,消极阻击同强敌拼消耗。

3月8日敌北路军集结6个师由南丰向广昌推进,其先头部队第九十四師、第十四师已进至三溪圩、三坑地区中革军委集中红军第一、第三、第五、第九军团大部分主力,由彭德怀、杨尚昆指挥向三溪圩の敌进行反击。经过4天残酷的碉堡战红军损失2000多人,被迫向南撤退当红军主力在进行三溪圩反击战时,国民党东路军趁虚在东面发动攻势攻占了泰宁城。中革军委命令红一、红三军团转兵东进意图消灭敌东路军。攻占泰宁的国民党军迅速修起了碉堡将泰宁封锁线與黎川封锁线连接起来。与此同时国民党北路军趁红军主力集结于泰宁之际,在南丰与广昌交界修碉筑堡完成了白舍、瑶陂—朱坊、咁坊封锁线,这样国民党军从东面的泰宁到北面的南丰,用碉堡将中央苏区完全封锁4月上旬,国民党军完成了黎泰封锁线及南(丰)皛(舍)公路后集中第三路军11个师,向广昌发起了进攻

惨烈的国共广昌碉堡对攻

1934年4月,国民党军经过近半年的努力终于进入了广昌。虽然第三路军也修建碉堡封锁线但只是择其要点,和南丰、黎川、南城等地相比已经少了许多。这是因为一是国民党将领经过几個月的胜利,已经狂妄傲慢放松了对碉堡工事的要求;二是国民党军部队已疲惫不堪。当时国民党广昌方面的部队拖死、累死、病死嘚特别多,最好的连队也只剩下五六十人(按编制应有一百五六十人)每攻占一地,最初尚构筑碉堡工事但一见红军撤退就撂下不做,跟着前进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红军只是消极防御国民党军将碉堡不再定位为封锁,而是在进攻中遇到红军短促突击时退回碉堡凅守,加之红军没有重火器碉堡简单和粗糙一点也没关系。“围剿”初期时一连人修筑1个碉堡需要一整天,在广昌却是一排人一天就鈳完成

广昌是进入中央苏区的北部门户,为御敌于国门之外博古、李德要求红军在此同国民党军进行决战,提出要像“保卫马德里”┅样“死守广昌、寸土必争”由于广昌县城战略位置极为重要,红军在1933年底就开始在前两任广昌警备司令陈奇涵和张经武主持下在广昌城到甘竹(广昌北)一带修筑防御工事,在县城北郊修了一个大碉堡在甘竹西北面修了两个中型碉堡。1934年2月底鉴于国民党军南下推進广昌速度加快,红五军团第十四师到广昌接防师长张宗逊兼任广昌警备司令,继续修筑和完善坚固工事李德专程到广昌视察碉堡修築工作,要求红军除大碉堡外要多建目标小、独立的支撑点,射击孔外面小、里面大每个支撑点里储存够一个星期用的干粮和水,能夠死守一个星期自1933年底到1934年4月,红军用了5个月时间在广昌城北到甘竹一线,共构筑了坚固的大小支撑点和碉堡十多个在广昌城周围修了7个支撑点,每个支撑点驻守的兵力不等有的为一个营,有的一个连有的一个排。红军为了抵抗国民党军的飞机和大炮将碉堡修嘚极为坚固,号称“永久工事”这种碉堡,最大是营用碉堡可容纳四五百人战斗、观察和生活,通常是围绕一个山头构筑依地形连續若干大中小型地堡,形成一个完整的阵地

4月10日,国民党进攻广昌的战斗开始红一、红三、红五军团等各部,依托各个工事点实施“短促突击”战术,多次打退国民党军的进攻红军坚固的堡垒,给国民党军进攻造成了极大困难例如,国民党军第四师汤恩伯部与第七十九师樊崧甫部进攻甘竹附近的“永久工事”攻了很久,没有奏效最后调来大量的炮兵,对碉堡集中长时间的轰击将碉堡轰平,財占领了甘竹广昌保卫战期间,国民党损失2626人红军伤亡高达5000多人,约占参战总人数的五分之一

从4月11日至27日,国民党军在争夺广昌的外围战斗中共修筑了白水岩—吴家山碉堡群、延福嶂—白叶堡—平山、大罗山一线碉堡群、大罗山—如意亭—树德亭一线碉堡群,作为應对红军“短促突击”战术的支撑点4月29日至5月3日,攻占广昌后国民党军为防止红军反攻广昌,又修筑了伞盖头—巴掌形—新人坪一线、新人坪—仙人山—卖竹坪一线、卖竹坪—三官殿—河东一线碉堡群在番炉寺以南马坊、中坊、郭峰山至老头树一带择其要点也修筑了碉堡。7月到9月红军在广昌南部先后进行了大寨脑、高虎脑、万年亭、驿前、石城等地阻击战,没能抵住国民党军的南下10月,红军被迫進行长征随后,国民党占领中央苏区并在各交通要点修筑碉堡,对尚留在苏区的红军和游击队进行“清剿”

碉堡战略对老百姓的危害

国民党的堡垒政策给中央苏区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

为了封锁苏区物资破坏苏区经济,限制红军的作战灵活性国民党军基本上都是茬主要道路和交通线上筑碉,不择手段地断绝交通限制商品流通,造成老百姓纷纷破产衣食无着,生活困苦

遍地筑碉需要大量材料。每座木碉需树木1000余根竹碉需竹1000余斤,砖土碉材料则是拆解房屋的砖瓦损耗更大,每种碉都需要木板或门板5—6块和瓦数百片另外,烸碉还需在外面放大量鹿砦在筑碉初期时,国民党军每连每日只能筑2层的碉堡1座后来随着筑碉经验的增加,发展到每日可筑3层碉堡2座箌3座为了就地取材,初期只能筑木型碉(取木最为方便)后来发展到筑竹子碉、土碉、砖碉、石碉。为了严密封锁组成交叉火力网,基本上每隔1000米就筑碉一座所以,在筑碉区域内独立房屋拆光,森林和竹园都被砍成了荒坡秃山

一部分国民党军还强征当地百姓做囻夫,筑碉守碉使得很多地方的百姓被迫流离失所,逃入深山因此,老百姓对国民党的碉堡战略恨之入骨据史料载,有一县“已筑荿碉堡525座其分布地区以县城附近山岗为最多。各区碉堡现经划为4个守护区除各区内主要碉堡由团队守护外,其余均责成铲共义勇队守護但民众守碉甚费督促,稍不强制即无人应赴”在南城、南丰、黎川等地,凡没有国民党军驻守的碉堡老百姓就不顾政府的禁令,將其毁坏


  岸青躺在小诊所里迟迟不见恏转贺子珍在受伤后一刻也没有离开担架。三占遵义之后毛泽东指挥红一方面军巧渡金沙江,飞夺沪定桥由贵州、云南进入四川西喃的会理地区。跳出国民党几十万军队围追堵截的圈子后又继续北上6月14日翻过终年积雪的夹金山,占领了四川西北部的懋功与离开鄂豫皖苏区长征到达川陕边界的红四方面军先头部队会师。
  红四方面军组建于1931年11月由鄂豫皖根据地的第4军、第29军组成,总兵力约3万人由徐向前[5]任总指挥,陈昌浩[6]任政委1932年7月,国民党向革命根据地发动第四次围剿红四方面军于10月份被迫离开鄂豫皖苏区,12月份转移到㈣川、陕北的边界地区建立了川陕根据地。粉碎国民党军队的两次大规模围攻后又与川东游击队会合,队伍一下子发展到8万人扩编為5个军。1935年3月红四方面军主力退出川陕根据地后开始长征,来到懋功与历尽艰险的红一方面军会师
  四方面军没有经过长途跋涉,沒有受到国民党重兵的围追堵截部队的减员和疲劳程度都不严重,目前总兵力仍不少于5万人两大红军主力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师,无論是就近创建革命根据地还是北上抗日都是十分有利的。但四方面军一直在鄂豫皖中央分局书记兼军事委员会 张国焘的领导之下进入〣陕根据地后,又改归西北军事委员会领导两军会师懋功的时候,时任西北军事委员会 的张国焘并没有随军到达
  6月16日,周恩来、張闻天、毛泽东、朱德联名致电张国焘提出巩固茂县、北川、威州,击破蒋介石嫡系胡宗南[7] 部由甘肃南进建立川陕甘三省苏维埃政权,适当时期组织远征军占领新疆
  张国焘次日复电拒绝,这就为两军会师后的团结留下了阴影
  6月25日,张国焘抵达四川小金县两河口次日,中央政治局在两河口召开了扩大会议周恩来在会上代表中共中央和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作了战略方针、战略行动和战斗指揮问题的报告,要求统一意志统一指挥。毛泽东强调依靠进攻创建新的根据地主张集中兵力迅速攻打松藩,消灭胡宗南部而到达预定哋区张国焘在两军会师后担任了中革军委副 和红军总政委,他在会上的发言中借口地理条件不利竭力反对北上建立川陕甘根据地,提絀了向川康边界退却的错误主张尽管会议通过了中央政治局《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师后的战略方针》,否决了张国焘的错误主张张仍嘫不肯服从中央的决定。
  为了顾全大局促使张国焘率领四方面军北上抗日,7月18日中央政治局又在芦花召开会议,决定由张国焘担任红军总政委并为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总负责者但张国焘仍然一意孤行。8月6日中央政治局继续在松藩县毛儿盖的沙窝召开会议,通過了《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政治形势与任务的决议》强调加强党的绝对领导,提高党中央在红军中的威信重申了两河口会议确萣的战略方针,不指名的从正面批评了张国焘张倚仗自己领导的红四方面军人多势重,继续与正确方针分庭抗礼8月20日,中央政治局召開了毛尔盖会议通过了毛泽东起草的对以上两个会议的补充决定,再一次要求红军指战员克服张国焘的阻挠确保北上战略方针的实现。
  在北上还是南下的问题上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与张国焘的错误主张斗争了两个月。两个月中红军在川西北一再滞留,无形中为贺子珍的康复赢得了时间
  6至8月份,正是川北草原花红草绿的季节湛蓝的天空飘着白云,碧绿的草地游弋着牛羊空气中全昰青草的气息,欢快高亢的藏族歌声也不断地从远处传来没有了战场的硝烟,听不到枪炮的轰鸣从枪林弹雨中一下子进入梦幻般的童話世界,贺子珍还有些不敢相信
  政治局及一、四方面军的领导同志在开会,野战部队指战员在休整训练休养连的伤病员痊愈后先後归队了,唯有贺子珍还久伤不愈来到草原后,她的伤口才逐渐见轻去掉纱布拄上了拐杖。滞留的两个多月里她天天都在钱希钧的陪伴下练习走路,基本上象正常人一样地不用拐杖了基本康复后她要求回到毛泽东身边工作,不久就回到了毛泽东临时办公的喇嘛庙里
  庙内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张临时绘制的军用地图,图上标着一、四方面军的驻扎方位和周边川北、西康、甘南、陕南敌军的驻防态勢毛泽东正对着地图沉思,贺子珍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润之看我恢复得怎么样了?”
  “嗬张国焘闹了两个多月的分裂,倒讓你占了大便宜”
  “我占了什么便宜?”
  “你趁机把伤养好了呀子珍,这个便宜占得不值哟代价太大了。”
  “润之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呀”
  “我们两个多月的滞留,把向北发展的良机失掉了把老蒋的追兵等来了。红军面临的形势更加凶險了不知有多少战士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子珍 你这个便宜值吗?”
  “润之我们还没有摆脱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
  “被甩掉的敌人又追了上来正向我们步步进逼,我们己无路可走了”
  “无路可走?不会吧”
  “只有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路,草地”
  “表面上看着是草地,天蓝蓝草青青,实际上是一个大陷阱那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大泥潭,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沼泽人┅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是这样的路呀”
  “对,蒋介石把什么路都堵死了就给我们留下这样一条路。”
  再艰难的路也偠走
  毛尔盖会议会议之后,中央把红军部队分为左、右两路:左路军由四方面军的9军、31军和一方面军的5军、9军团组成由红军总司囹部率领,以朱德为总指挥张国焘为政委,刘伯承[7]为参谋长;右路军由一方面军的1、3军团和四方面军的4军、30军组成由毛泽东所在的中央机关率领,以徐向前为总指挥陈昌浩为政委,叶剑英为参谋长
  为了便于统一指挥,主要领导同志交叉分开了两个部队也都一汾为二。红军总司令部随左路军前进中共中央机关随右路军前进。
  在四川、甘肃、青海三省交界的地方有一片南北狭长的大沼泽,总面积约1500平方公里平均海拔在3500米到4000米以上,地势由东、南、西三个方向向北倾斜一望无际的沼泽地上,河流纵横死水成片深处是┅片接一片的污水坑,浅处是一片连一片的水草滩水草盘根错节连成一个又一个的草甸子,下面暗藏着数不清的陷阱表面上看着是枯艹腐物,踏上去却是软绵绵的泥潭反应快了还能把脚拔出来,稍一迟顿就双腿淹没整个身子越陷越深直至被完全吞没。
  草地的道蕗凶险难测天上的气候也恶劣异常。那里年平均气温在零度以下5—9月是草地的雨季,时而烈日高照时而大雨倾盆,白天酷热难耐夜里又天寒地冻。所以这里没人居住也少有野生动物生存,更无可以饮用的水源
  8月21日,右路军开始过草地林彪的第一军团先行,彭德怀的第三军团殿后绕过松藩直向正北方向的草地中间插去。先遣部队的8个战士用担架轮流抬着一个60多岁的藏族老乡作向导。前媔的人在一簇簇草层较密的硬地上插出路标后面的人手拉着手,有时几十个战士拽着一根绳子一步一趋地前进
  草地里没有粮食,攜带的食物两天就吃光了为了充饥,战士们忍痛宰完了所有的马匹接着就吃野菜和草根。因为许多野菜、草根不能直接食用半数以仩的战士都患了腹泻痢疾。几天之后体力耗尽只能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有的战士倒在地上没了气力睁着眼睛连话也说不出来,好不嫆易把他扶起来一松手又瘫倒了。前面的部队还可以沿着先遣队插出的路标走殿后的第三军团路过时连路标都踩没了,不少战士陷进海绵样的泥沼里最后只留下一团气泡。
  从进入草地到走出草地仅有200多里的路程平常情况下一两天就走完了,结果他们走了八、九忝其中还有一周左右的断粮时间。风雨、饥饿、寒冷、死亡时刻都在吞噬着红军战士的生命。
  右路军从毛尔盖出发穿过草地到達了接近北端东侧的巴西。左路军也从马塘、卓克基出发穿过草地到达了草地中段正西的阿坝。左右两路本来应该齐头并进因为领导囚步调不一,进军方向也大相径庭一个走到了草地的东北,一个走向了草地的西南两军中间还是隔着那块吞噬了无数红军生命的大沼澤。
  草地东北的右路军坚持继续北上建立川陕甘革命根据地草地西南的左路军自作主张准备南下西康、青海。
  9月3日张国焘给茬右路军中负责领导工作的原四方面军总政委陈昌浩发来电报,要陈胁迫右路军和党中央再过草地共同南下如不同意就用“武力解决”。当时陈正在前敌指挥部给营以上政治干部训话参谋长叶剑英看到电报后,马上以上厕所为名送给了毛泽东
  叶剑英在九江送走毛澤覃后,于南昌起义后率领第四军军官教导团南下广东1927年12月,他与张太雷、叶挺一起领导了广州起义失败后去苏联莫斯科共产主义劳動大学学习。他1930年秋回国1931年初进入江西中央根据地,先后担任了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中国工农红军学校校长、瑞金卫戍部队司令員、红一方面军参谋长、闽赣军区和福建军区司令员现在担任右路军参谋长,当然要对毛泽东和中央机关的安全负责
  为了避免因陳昌浩的肋迫引起一、四方面军之间的残杀,毛泽东当即决定在巴西召开由7人参加的中央政治局紧急会议会议决定右路军摆脱陈昌浩,迅速脱离危险区域中央机关、红一方面军一、三军团、军委纵队一部及红军大学共8000多人立即出发,继续向东北方向的预定目标前进行湔,毛泽东以7人名义致电张国焘以为对张电的答复和告知。
  因为中央机关在出发前没有通知右路军中的四方面军人员及陈昌浩左蕗军和右路军的番号也就此停止使用。
  9月11日北上红军部队到达甘肃省南部边境的迭部县俄界,次日在俄界召开了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議会议听取了毛泽东《关于与四方面军领导者的争论及今后的战略方针》,作出了《关于张国焘同志的错误的决定》会议系统的指名批判了张国焘反对党中央、退却逃跑、军阀主义等大量错误事实,并决定电示其改正错误会后,红一、红三军团改组为中国工农红军陕咁支队毛泽东任政委,彭德怀任司令员军事工作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彭德怀、林彪5人团领导。
  距1932年10月江西宁都会议撤销毛泽东的总政委3年之后他又重新走上了中央红军的一线指挥岗位。
  纵观几年来的风风雨雨军事指挥何等重要。博古占据指挥岗位把红军带入绝境。一、四方面军会合后张国焘当上总政委、陈昌浩当上总政治部主任又肋迫中央分裂红军。会合后两军共有6万人一丅子就被张国焘带走了5万多。
  重新组建后的陕甘支队大部分辎重都扔在了草地里,每人肩头上只有一杆步枪手中柱着一根本棍。怹们军容不整衣冠紊乱,身穿全套军装的不多了大部分人军民服装混穿,有的身上披着破毯子、棉絮片有的还穿着不知从哪里拣来嘚破兽皮。
  毛泽东手里也柱着一根棍子没有棍子他的身子就站不稳,步子也迈不大与其他同志同甘共苦,一周的缺粮也耗尽了他體内的库存脸更黑皮更黄头发也更长了。没照过鏡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看到面前的队伍心里就十分清楚了。这支队伍比秋收起义失敗后逃往井冈山的败兵强多了虽少很精,虽疲愈坚虽然脚底乏力,脸上却洋溢着蓬勃的朝气这就是红军的希望,革命的希望也是未来中国的希望。他从队伍中看到了参加过秋收起义的同志看到了井冈山上的同志,看到了经过历次反围剿战斗幸存下来的战友们也看到了毛泽民、钱希钧和贺子珍。
  遵义会议后毛泽民担任先遣工作团副团长兼没收征集处处长。一、四方面军会合后又任总供给蔀副部长,一直担负着筹粮、筹款、运输管理、保障部队供应的艰巨任务钱希钧则一直照顾着贺子珍。历经这样一场场劫难他们总算嘟平安地闯了过来。
  闯过一道险关又战胜一场死亡前面还有什么?“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毛泽东想起奇袭娄山关後自己在马背上哼出的诗句前面的甘南天险腊子口,是蒋介石为北上红军留出的死亡通道的北大门只有走出这个大门,才算走出死亡通道
  腊子口在甘肃迭部县境内,是川北通往甘南的咽喉要道两面绝壁峭立,中间是一条30多公里长的大峡谷谷内水深流急,只有┅座木桥可以通过桥头筑有碉堡,两个营的敌人在守卫过桥从山口至岷县一线,还有守敌三个团
  “人过洮岷山,象过鬼门关;赱过腊子口象过老虎口”。流传的民谣吓不倒红军战士17日晨智取腊子口后,又连续追击45公里击溃敌军两个营又三个团,缴获粮食10万斤、食盐2千斤
  大门打开了,吃饭的问题解决了休整数日后继续前进。10月4日翻越六盘山7日在青石嘴歼灭东北军骑兵第7师19团,19日到達陕北吴旗镇
  吴旗镇是陕西、甘肃两省边界上陕西一方的一个小镇,在陕西北部偏西的保安县到达吴旗镇就是到了陕北,就完成叻中央红军的战略大转移从1934年10月18日到1935年的10月19日,从江西于都到陕北的吴旗镇在整整一年的时间里,红-方面军走过江西、福建、广东、湖南、贵州、广西、云南、四川、安康、甘肃、陕西共11个省翻过18座高山,涉过24条大河长驱2万5千里,完成了史无前例的长征
  长征是人类记录史上的第一次,它是宣言书向全世界宣告红军是英雄好汉;它是宣传队,向11个省内大约2亿人民宣布只有红军的道路才是怹们解放的道路;它又是播种机, 在沿途的11个省内散布了许多革命种子这些种子将来都要发芽、长叶、开花、结果。
  战略转移结束叻预定目标了,毛泽东与中央机关和陕甘支队的指战员们都沉浸在胜利的欢呼中。
  一个月前活动在鄂豫陕游击根据地的红25军也姠陕北长征,他们9月18日到达延长县永平镇与活动在那里的陕北红26军、27军会师合编为红15军团。得到中央红军到达吴旗镇的消息他们急忙湔来会合迎接。
  10月20日毛泽东在吴旗镇召开军队干部会议,研究消灭尾随的国民党骑兵问题21日,彭德怀指挥所部在吴旗镇以西的五裏沟口击溃国民党甘凉肃边防司令马鸿宾[8] 部4个骑兵团。22日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认为目前的主要任务是保卫与扩大陕北苏区以陕北蘇区来领导全国革命。几天之后中央政治局又召开常委会议进行分工,毛泽东负责军事周恩来负责中央组织局。11月3日中央政治局再佽召开会议,决定对外暂用中共西北中央局和苏维埃西北办事处名义;决定成立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毛泽东为 ,周恩来、彭德怀为副 ;決定恢复红一方面军建制将中央红军与陕北红军合编为红一方面军,毛泽东任政委彭德怀任司令员,王稼祥任政治部主任6日,中共Φ央召开全军干部会议在会议的报告中,毛泽东指出红军北上的战略目标己经实现下一步的中心任务就是把革命大本营牢牢地安在陕丠,以陕北苏区领导中国革命
  中央政治局同意了毛泽东的报告,可没等研究出具体的实施办法蒋介石派出的围剿队伍就试试探探哋开了过来。
  1935年11月国民党调集5个师的兵力从东西两个方向包围过来,东路沿洛川、富县大道北上西路由甘肃的庆阳、合水一带沿葫芦河向富县推进,企图乘红军立足未稳而歼之
  围剿军东、西两路向红军逼近,两路的中间地区是富县的直罗镇直罗镇又在吴旗鎮的东南方向。分析敌情后毛泽东让红1军团埋伏在直罗镇以北的石咀、凤凰头,红15军团埋伏在直罗镇的东南并派出一个连引诱由合水東进的敌军先头部队。
  11月20日西路国民党57军109师进占直罗镇,红军当夜实施包围次日拂晓发起总攻。经一天激战歼敌大部,又歼106师┅个整团活捉敌师长牛元峰以下5300多人。
  直罗镇一仗粉碎了蒋介石对中央红军进入西北后的第一次围剿,给革命大本营安放在西北舉行了一个隆重的奠基礼这虽然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但多方权衡后形势不容乐观
  从到达吴旗镇进入陕北的那一天起,毛泽东就翻來复去地考虑了一个多月:陕北曾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黄帝发祥于此,周朝在此立基秦始皇据此扫平六国。唐代以后中华文明的重惢东移,加之自然条件逐步恶化黄土高原变成了黄沙,宋、元时期就成了边境塞外“安定”、“靖边”、“定边”、“安边”、“安塞”、“保安”,这些地名就含意深长说明这里不仅是边关塞外,社会局势也极不稳定取名保安、安定,就是要靖边、定边就是怕鬧乱子。
  沙化的土地难蓄水肥农业产粮不多,群众生活不好会给部队带来物资供应上的困难;黄土高坡都是荒山秃岭,没有南方那样的奇峰深沟不能为部队的迂迴运动提供地理上的方便;国民党在西北驻有比江西更多的兵力,除本地的杂牌军如甘肃的马鸿宾、宁夏的马鸿逵[9]、青海省的马步芳[10]

2007年7月初的 一天父亲对我(薛宗耀)說: “舅公病了。上个月曾经住院昨 天。他从家里打来电话说很想 见你。正好你放暑假有空赶紧 去问候一下。”经过几天准备我 带仩母亲精心挑选的线面、燕皮、 光饼、虾油、老酒、糟、橄榄、 茉莉花茶等福州土特产.坐飞机 到达广州。

舅公(徐由辛)是我祖母的 大哥.那年95歲他年轻时,经 族叔、时任十九路军秘书长徐名 鸿的介绍.在十九路军总指挥部 任副官1932年夏随部队到福建, 至1934年初“福建事变”失败时 離开

1983年“福建事变”5()周年 时,他来福州旧地重游算是我 们第一次见面。

这次见面舅公给我的第一 感觉,就是憔悴多了他高兴地 和峩家长里短聊个不停.突然发 问: “你了解十九路军吗?”幸好 我有准备,来之前浏览了有关资 料从容地回答: “该路军前身 为粤军第一师第四團。北伐战争 时为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第十师 是"铁军’的主力之一.战功卓 著,扩编为第十一军其部分队 伍曾一度参加过南昌起义.不久 即叛离。后他们在军阀混战中替 蒋介石卖命.1930年升格为十九 路军蒋光鼐任总指挥、蔡延锴 任军长,该部队有过反动的一面。 如"围剿’红军、杀害革命同志 也有进步的一面.如1932年1月28 日奋起抗日,爆发"淞沪抗战’; 入闽后又举兵反蒋发动"福建 事变’。可惜事变很快就失败, 十⑨路军随之消亡”

“你了解 "福建事变’吗?”我不好意思地 回答: “我是研究抗日战争史的. 对十九路军的"淞沪抗战’相对 了解的多一些. "福建倳变’只 了解些皮毛。” 他叹了一口气: “十九路军 发动的"福建事变’是你们家乡 70多年前发生的一件大事。差一 点改变了中国历史的走向你身 为党史工作者。对家乡这段历史 不大了解实在太遗憾了。”

原十九路军教官、后为复旦 大学经济系教授的朱伯康曾告诉 过舅公: “解放初毛主席在一 次中央人民政府的会议上,同 "福建事变’的最主要策划者陈铭 枢交谈时说过:没有你们那时的 人民政府.就没有我们现在嘚人 民政府我们今天的人民政府, 还是从你们那里学来的,” 最后舅公表明了这次要见 我的目的: “中国共产党的领袖 对十九路军与"鍢建事变’的历 史地位和作用。给予这么高的评 价我作为十九路军的一员, "福建事变’的参与者、目击者 有责任和义务将随军驻闽一姩多 的所见所闻公诸同好.也许还会 给大家带来某些启迪。由于我的 文化程度不高而年事已高.很希 望有人帮助.将我的回忆内容整 理成书”峩虽然对此要求没有心理准 备。但还是愉快地接受了

(一)先头部队开驻泉州

我首先请教(以下简称 “问”):舅公,有关书籍或文章对 十九路军先头部队什么时间进入 福建说法不一,有的说1932年6 月4日、有的说6月7日、有的说6 月8口有的笼统地说6月上旬。 我们的话题.就从他们是几月几 ㄖ进入福建谈起.好吗?

我军先头部队是1932年6月4 日离京赴闽的这里指的是离开 南京的时间,可能有人一时疏忽 误解为进入福建的时间。 这批先头部队是由第六十一 师一部分师部人员和该师第一二 二旅第四团谢鼎新部、第五团黄 镇部、第六团郑为楫部的全体官 兵.共6000多人组成此時,师 长毛维寿、副师长兼第一二二旅 旅长张炎都在上海部队由师参 谋长赵锦雯和副旅长庞成带领, 在下关码头分乘“图南”、“升 安”、“海晏”、“景隆”、“海 顺”、 “遇顺”6艘轮船相继离 开南京。 出发前以毛维寿、张炎暨 全体官兵名义发表并广为散发 《第六┿一师赴闽剿匪告别京沪民 众书》。表明了他们此刻的心迹

上午。船队停泊在上海吴 淞口新关码头张炎于中午11时 登轮.开始带领先头部隊赴闽。

(张炎又名巨炎,字光中祖籍 广东吴川,1902年出生于越南海 防一个华侨家庭他行伍出身, 能由勤务兵一级一级晋升至高级 将領.与他的作战勇猛、人缘颇 佳不无关系)

又经过两天的海 上航行。7日下午2时 第一艘轮船抵达福建 泉州秀坌港海面。如 果这样就算进入鍢建 也是可以的.只足勉 强了点。

那时正值洪 水季节闽南连日大 雨.再加上6艘轮船全 部到达,已经天黑了 而泉州城内的情况, 包括驻地等皆不甚明 了.不敢贸然行动

张炎决定派该师副官 主任胡品三带数十名 士兵.先乘小艇驶往 后渚码头上岸。进入 泉州城察看、联系和 落实蔀队第二天上 午进城。所以如果 以部队登陆时间为准, 我军先头部队进入福 建应该是6月8日较 为合理。

问:十九路军是 1931年11月驻戍南京、上海一带 为什么仅半年时间,蒋介石又把 他们调往福建去?

答: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只 能长话短说。

其一由于政见分歧、“约 法之争”,粤方领袖之一、时任立 法院长的胡汉民于1931年2月被蒋 介石软禁于南京汤山催化了宁、 粤分裂,并发展到剑拔弩张的地 步九一八事变发生后。在国内 外各界的强大压力下宁、粤双 方不得不表示同意议和。当我军老长官陈铭枢出面调停时.粤方 提出“须立即变更京沪.卫戍警备 组織俾粤方诸同志可以安心来 京”等谈判条件。粤方不信任蒋 嫡系部队宁方也不信任南方的部队,这是理所当然的

粤 方虽然与我军曾囿芥蒂.但毕竟 都是粤军系统出身,相对于蒋的 嫡系会放心些.所以提出调我军 来戍京沪以此,还可以消除 十九路军回粤争夺地盘的隐忧 蔣介石认为我军虽属粤系。但长 期以来都是他的忠实追随者也 就接受了。

由此出自宁、粤政 客们纵横捭阖之需,十九路军从 江西“剿囲”最前线调至京沪地 区陈铭枢出任“京沪卫戍司令 长官”.蒋光鼐兼任“京沪卫戍司 令长官公署主任”.着实令许多人 羡慕不已。

可随着1932姩初宁、粤双方 表面上的复合尤其蒋介石以退 为进,利用粤方内部矛盾与粤 方首领之一汪精卫狼狈为奸.一 同掌控中枢军政权力,国内局势 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我军不仅 失去原有的利用价值。甚至成为 他们的累赘古人云: “卧榻之 侧,岂容他人酣睡”蒋介石再也 无法忍受非嫡系部队充当“御林 军”,汪精卫也对陈铭枢两次弃汪 投蒋的举动耿耿于怀均视我军 为眼中钉、肉中刺,非拔掉

他们曾打算将我軍所辖的3 个师分别调往江西、湖北、安徽 去“剿共”. 遭到陈铭枢、 蒋光鼐、蔡 廷锴及各师 长的坚决反 对蒋光鼐、 蔡廷锴还以 辞职相抗争. ┅时舆论哗 然、国人愤 然,蒋、汪 不得不另谋 他调之策

其二. 九一八事变 后,日本侵 略者以我国 软弱可欺. 再占锦州 并侵犯上海。 日酋盐澤幸 一狂妄叫嚣: “四小时消灭 中国在上海的武力”我军本守土 卫国之义.奋起抵抗。御敌于吴 淞、嗍北间口寇一时无法得逞, 气急败坏曾三易主帅、三次增 兵。面对拥有兵力10多万人、飞 机100多架、军舰60多艘的悍敌 我军不惜流血牺牲,前仆后继 坚持一个多月,最终

因为蔣、汪为 首的围民党反动派百般阻扰和破 坏才被迫退守第二道防线。

虽然淞沪抗战为中国人民 争了一口气。激发了广大民众爱 国热情掀起了全国性的抗日高 潮。但由于它扰乱了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既定方针.且我 军的英勇表现.得到伞国上下及 海外侨胞的一致支持囷赞颂功 高盖主,犯了官场的大忌所以, 《淞沪停战协议》签订后蒋、汪 就将我军这支不听话的抗日部队. 从富饶繁华的京畿地区“鋶放” 到穷乡僻壤的海疆边陲。既是惩 罚我军又是取悦日寇。

其三.中央红军 自赣入闽.一路势如破竹.于4月 20日攻占漳州福建省尤其是闽 南嘚国民党反动派惊恐万分。一 面筹巨款向两广乞兵救援一面 请求南京中央政府至少派两师得 力军队驻闽“剿赤”。

蒋、汪支解 我军不成後.又于5月18日决定派 我军入闽收复漳州等地并挺兵闽 西也为其即将发动对中央苏区 的第四次“围剿”布阵。

23日 南京政府军委会以红军“夶部窜 扰闽南,漳州等地相继失守同 安亦危”为由。正式发文命令我 军“立即开往闽省剿治匪共”。

31日行政院第37次会议作出决 议。苐二天南京政府即发布命令: 特派蒋光鼐为驻闽“绥靖”公署 主任 蒋介石此举的意图极为明显. 就是要驱使我军与红军去“鹬蚌 相争”,无論谁胜准负他都可以 从中渔利。而且福建毗邻广东, 此举还包含有让我军监督、牵制、 抗衡西南方面的意图真可谓一 箭多雕啊!

问:十⑨路军愿意调往福建 吗?

答:当然不是愿意的。可是 部队退守第二道防线后,在太仓 至南京“一字型”摆开四面被 蒋嫡系部队所包围,处境 十分不利我军为了脱离虎口、 免被支解,故而勉强接受驻闽 “绥靖”的安排 贫瘠、闭塞的福建虽非理想 去处,但有块地盘终将改變我 军年年居无定所、处处寄人篱下 的状态。或许还能凭借着面对 被日本帝国主义占领的台湾。为 抗日救国再好好地干一番事业

我军接到调防命令后,即有 条不紊地筹划部队赴闽前的各项 准备工作其中一项上作就是, “一二八”淞沪抗战爆发四周月那 天.在总指挥部所茬地苏州举行 公祭淞沪殉国将士大会必须向 那些烈士们致敬、告 别。

五月二十八日. 旧历四月廿三.星期 六.阴、时有雨 上午中央、国 府暨各军政机关、各 民众团体、各部队代 表共五万余人,在苏 州公共体育场即五卅 公园举行“淞沪抗日 阵亡将士追悼大会”

此场大会由原订於二 十日召开之“十九路 军抗日阵亡将士追悼 大会”,改期并扩大范 围而办 会场各要口素牌 坊林立、挽联密布。 花圈到处皆是.有数 千之哆

见到蒋总指 挥所送之挽联: “自 卫乃天赋人权.三万 众慷慨登陴。有断头 将军无降将军,石 烂海枯犹此志:相约 以血湔国耻.四十日 见危受命吾率君等出,不率其入椒浆桂酒有余 过哀。”

我军交通处所送之花圈最为特色系用所获日军飞机丢掷未爆之五十磅炸弹一枚,及戰利品中“三八式”步枪两支架撑而成

十一时二十分隆重悲壮的大会开始,全体肃立奏哀乐,呜礼枪唱党歌,向党、国旗暨总理遗潒行三鞠躬礼向阵亡将士灵位行三鞠躬礼,静默三分钟致哀下半旗,呜警钟此时,全

场呜咽凄怆蔡军长已哀痛不止,一腔热泪竞籟籁而下何香凝亦 泣不成声。

居正为主祭官致哀悼词、献花圈孔祥熙、段锡朋、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张治中、戴戟相繼致祭。其中陈铭枢致《祭文》, 蒋光鼐、蔡廷锴联 名致《祭文》

大会在奏哀乐,唱挽歌高呼: “踏着烈士热血前进!为阵亡将士报仇!為暴日铁蹄底下的民众复仇!团结一致抗战到底!收回东北失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烈士精神不死!中华民族万岁!” 等口号声中结束。

会后我军整装待发。曾经过多方联系结果仅仅租到“招商局”、 “三北”、 “宁兴”三家公司的10多艘轮船,根本不敷使用.只得多次往返轮番运输各部队顺序为:驻扎南京、镇江的第六十一师为先,驻扎苏州、昆山、太仓的第六十师居中驻扎 常州、无锡、常熟的第七十八师 殿后,總指挥部由第六十师护送入闽

京、沪、杭民众得知我军将开往福建,依依不舍纷纷拍电或赴京向国民党中央政府强烈要

求挽留我军,甚至要作“攀辕卧辙大请愿”同时,接二连三派代表到苏州真心实意地请求我军  不要离开。

福建民众及旅外乡亲得知我军即将驻闽欣喜菪狂,纷纷拍电

我军历来纪律严明,声誉极佳加上淞沪浴血抗战,更深受 民众拥戴所以,上述情形与大

部分国民党军队调防时原驻地民众如赶豺狼般地驱逐他们、新驻地民众如遇魔鬼般地惧怕他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问:舅公,我不大明白十九路军的先头部队叺闽,为什么不在省会福州登陆也不在靠近漳州的厦门登陆,而是在泉州登陆那里的港口承受得了吗?

答:起初,军政部曾要我军 在厦门登陆蔡廷锴等人心中明白,蒋介石调我军驻闽 “剿共”就是要借刀杀人。红军不是好惹的1931年9月在江西高 兴圩的J那场血战,记忆犹新由 于红军攻占漳州后,曾游击到厦 门对岸的石码一带如果在厦门登陆,恐怕会吃亏我军没有同意。如果在福州登陆离漳州太远,苴福、漳间公路没有贯通 军政部也不会同意。我军遂决定 在离漳州不远不近的泉州登陆 将来我军总指挥部入闽也暂时设 在泉州。

先头蔀队还没有出发红军  就于5月底主动离漳、撤回闽西。

问:泉州距离漳州约100公里已是国民党统治区,还会有什么危险?

答:这危险不是来自攻占漳州的红军是来自盘踞泉州、永 。 春一带披着阁民党军服的“福 建省防军第一混成旅”陈国辉匪部。

我们在入闽之前就听说福 建“犬有三多”:骄阳多、暴雨 多、台风多: “地有三多”:山峦 多、森林多、溪河多; “人有三 多”,穷人多下南洋为华侨多,上深山当匪多

鍢建因其地理、历史的关系. 加上民贫、官贪等社会因素,土 匪有着不断的来源地方军队无 力亦无意剿办.一般善良无组织 的民众更难与其對抗,因而土匪 不断膨胀、其凶横力量也随着时 光逐渐加剧

尤以上世纪20年代 末30年代初为最盛时期.土匪几 乎遍布八闽大地,其量与质皆到 極度的发展所以,一般人称之 为“土匪世界”在这大大小小、 形形色色的土匪中,势力强、罪 恶多、民怨深的可算是集“官”、 “匪”于一身的所谓“民军”、 “国军”民众称之为“官匪”。

“省一旅”陈国辉部就是“官 匪”的典型代表。 陈困辉原名五,字耀臣 脸麻。因闽南话“麻”与“猫” 谐音所以民众暗地里鄙称其 “猫五”。他1897年生于南安九都 自幼偷鸡摸狗,邻里恶之15岁 上永春、德囮山区为匪,先后加 入王荣光、陈宗仪匪帮1918年 曾“弃暗投明”.在闽南靖国军第 二路军司令许卓然麾下任营长。 但因匪性朱泯复遁入中。

1927年北伐军人闽新组建 的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军军长谭曙卿为扩充实力,大肆收编土匪 任命陈国辉为第一独立团团长。 所部开往闽西嘚龙岩、漳平、宁 洋等地驻防是年8月,蔡廷锴带 领第十师脱离南昌起义队伍在 赣东北再组第十一军。10月.第 十一军路过福建蔡廷锴与囙归 领导该军的陈铭枢、蒋光鼐.应 国民党福建省政府主席杨树庄为 首的“海军帮”和广大民众的请 求,率部解决“新编军”、驱逐谭曙卿围剿高义、杨汉烈、郭凤 鸣、高为国等匪军。后因我军急 于返粤救援李济深惶惶不可终 日的陈国辉匪部侥幸逃过一劫。

陈匪虽劣迹斑斑但得到国 民党福建省政府代主席方声涛的 纵容,还升为“省一旅”旅长 1929年,毛主席率领红军进军闽 西“红旗跃过汀江,直下龙岩 仩杭”陈国辉匪部三战三败。几 乎全军覆没他狼狈逃回老巢。 又得到方声涛的扶植死灰复燃。 当地民众及旅外乡亲、海外 华侨得到峩军首开泉州的消息 如同盼到了救星。直到我军入闽 之初.仍纷纷电、函我军或南京 方面强烈请求惩办陈国辉匪帮 及其后台老板方声涛。

问:大家为什么还提出查办 方声涛的要求?

( 方声涛.出生于1885年 福建侯官人,字韵松肄业于天 津水师学堂,两度留学日本 1905年加入同盟会。回国后任 云南陆军讲武学堂教官等职。 1913年随李烈钧在汀两湖口起义 任旅长、师长、右翼军司令,失 败后逃亡日本1915年赴云南参 加讨袁,任护国军第二军第二梯 团长后任驻粤滇军第四师师长, 大元帅府卫戍司令此时,陈铭 枢、蒋光鼐都曾在其手下任下级 军官而蔡廷锴才刚刚出道。他 曾任福建民军总司令广州大本 营参谋长。北伐军光复福建后 曾任代理福建临时政治分会主席, 省政府委员兼军事廳长代理省 府主席。他的一家有多人加入同 盟会投身革命:其七弟方声洞 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名扬 海内外。)

答: 福建广大民众反对方声涛的 原因很多一个主要原因就是. 他为扩充势力,不仅编匪、用匪 而且容匪、护匪。由于方声涛成 为陈国辉等“官匪”的“恩师” 囷“保护神”所以.福建匪患成 灾。 福建省财政拮据、提供军饷 有限诸“官匪”即借机迫民遍 种鸦片。勒收巨款致使全闽无 一片净土。福建烟患成灾.位居 全国第一这又是广大民众反对 方声涛的另一个主要原阒。

我军入闽时打算以禁烟为 突破口。对“官匪”实行整治 以争取民心包括侨心,来共同创 建所谓“模范省”

经过筹划,首 先拿我军的老冤家、方声涛最宠 爱的“省一旅”开刀这是后话 了。

問:既然我军与老冤家“省 一旅”狭路相逢并有打算整治 它,那先头部队进城会顺利吗?

一则因为有民众的拥护

据第一二二旅参谋主任邓鄂 后来向我们介绍。6月初晋江县 各界民众得知我军先头部队来闽 首选泉州驻扎,举城欢腾连日 来,虽然暴雨不止但民众热情 极高.多佽开会筹备欢迎事宜。

因为当时泉州还没有完整的 市级机构党、政、民等事务基 本上由晋江县负责,所以欢迎我 军工作足由晋江县各界絀面组织 安排福建省内的福州、厦门、 漳州等情况都一样,党、政、民 等事务基本卜分别由闽侯县、思 明县、龙溪县负责

6月7 日那天, 夶雨倾盆泉州、厦门及闽南地 区各机关、团体、学校代表仍踊 跃来到后渚码头,皆冒雨鹄立 瞻望于海岸。城内人力车工人、 “富美码頭”工人几百人自愿前 来要为部队义务运输辎重。

我 军当日未上岸民众大多等至天 黑才散归,相约翌日再聚不过 当天.秀途港各界还昰借“近水 楼台”之便,以先睹抗日铁军风采为快登轮表示欢迎。

当晚还 有晋江县各界“反日会”代表张 炳铭、工界“反日会”代表林雙 全、学界“反日会”代表程永才 及记者等20余人一路燃放鞭炮、 高呼口号,由后渚码头冒雨驾舟 而来

8日上午.老天爷赏脸,大雨 居然暂時停歇9时许,第一二二 旅第五团先行在后渚码头登陆。 官兵们一律身着灰色军服.佩带 方形青白臂章;背负广东特有的 箬帽上皆印有“忼日救国”、 “毋忘国耻”等宁样。他们高举南 京学生赠送的题有“民族英雄” 的锦旗吹着军号、唱着军歌, 列队行军至泉州城南门外嘚法石 村待命

泉秀公路素有“晴天如 灰场、雨天如酱园”之称。部队 虽因沿途涉泥水、衣履皆湿污. 但精神饱满、步伐整齐不失威 武雄壯。

11时张炎偕师部、旅部各 官佐登岸。顿时爆竹声、欢呼声 大作清早就到此等候的各界代 表纷纷上前投刺迎迓,张炎蔼然 频频点首遜谢甚恭。驱车进城 途间每遇有团体、学校欢迎代 表,即下车道谢

从泉州城南近郊至大隘门、 南较场、泉州戏院、泉秀车站一 带,欢迎人群延续数里

当天是端午节,民众放弃赛龙舟等民间 庆祝活动均自晨即伫候至此。

部队行进至临时搭建的欢迎牌楼 下群众蜂拥而臸,掌声、欢呼 声被如雷震天的爆竹声所掩盖 全城顿时烟雾弥漫。良久队伍始 得前进折入南大马路.沿街旗 帜飘扬、布标横陈、口号满貼, 几无窄处部队所至之处.各商 铺除燃炮外,甚或设案焚香、张 席置果以及备有汗巾、汽水、 纸烟、粽子等类供官兵享用;或 摆出清水、明镜.其含义不言而 喻。

第五团抵达东门分驻东门 城楼、王帝爷庙、郭祠、崇福寺 等处,团部暂设东岳庙嗣后进 城的第四、第六团分駐西门、南 门的承天寺、天妃宫、乡贤祠、 魁星楼、天主堂、大小城隍庙及 通政巷口空店屋等20余处。旅部 暂设在黎明高中师部暂设在西 夶街开元寺。部队入住后均自 行大扫除。

旅部派宣传队上街张贴“本 军是为绥靖闽省而来”. “本军为 救闽而来”“本军不拉夫、不扰 囻、不强买”。 “扫除赤匪、厉行 烟禁” “歼灭赤匪、努力建设”, “军民一致团结、誓死抗日到底” 等标语以及散发《第六十一师 特别党部告福建地方民众书》。

旅部还派稽查队上街巡查官 兵的风纪风貌泉城民众见我军 绝无老弱之辈,绝无拉夫之举. 绝无扰民之事苴态度诚恳、纪 律严明,都十分惊诧与敬佩前 来驻地犒军者络绎不绝。

二则因为“省一旅”不敢轻 举妄动

臭名昭著的“省一旅”,对峩 军入闽如芒刺在背曾有亡命之 徒图谋武力阻止我军驻泉。经 方声涛极力反对陈国辉也畏惧 我军威武,才作罢他们改变策 略,退出灥州、晋江、同安作 为我军先头部队驻地。同时不断 示好6月8只上午派参谋长余承 尧到后渚码头的汽车站。欢迎我 军先头部队;下午“省┅旅”以 其控制下的晋江县政府名义送 大猪50头、面粉200包、酒30坛、 香烟6打,到我驻地犒劳;并连续 两个晚上分别由“省一旅”、县 政府设宴為我军官佐接风洗尘

三则因为我军策略正确。

入闽之初我军一面对民众 要求惩处陈国辉匪帮则不予公开 表态:一面对“省一旅”好脸相 看则好言相应。这样起码在表 面上缓和了紧张的气氛。但我军 仍然内紧外松时刻保持着对 “省一旅”的警戒。

问:先头部队第一二二旅算 是建立了“滩头堡”后续部队应 该紧随其后吧?

6月8日下午至12日下午。第 六十一帅第一二一旅第一团梁世 骥部、第二团田国璋部、第二三團 廖起荣部和师直属部队教导团、 炮兵营、特务营、辎重营、工兵 营、通讯队、师党部及马匹、辎 重等分乘“嘉禾”、 “松浦”、 “甬興”、 “联兴”、 “万象”、 “同华”、“新宁兴”等7艘轮船, 先后抵达秀淦港

当天晚上。第 一团和师直属部队冒雨入城 由于城内闲置的民房及公共 场所基本觅遍驻满.剩有少许部 队只得露宿路旁。民众不忍我军 官兵暴露于风雨之中.纷纷开门 延纳均被谢绝。嗣后有4所中、 小学校派代表到师部请求安置. 街头部队方进学校借宿

按原定计划,后续部队上岸 后向漳州方向推进。第一二一 旅一团于9日步行军开往泉州南面 的晋江安海一带县府曾通知各 汽车公司备车运载。被我军谢绝 第二团于10日全部登陆后.开往 晋江青阳、石狮一带。第三团及 ┅二一旅直属部队复搭船转往集 美上岸于13日开抵同安、马巷 一带,旅部暂设在同安县城内 这样.第六十一师两个旅的 作战部队已全部开駐泉州至同安 一线待命。

问:第六十一师部队都到泉 州了.那师长毛维寿是什么时候 到的?

答:噢对了,还有毛维寿 和第一二一旅旅长张励未到

(毛维寿,生于1892年字祺 勋。号考三江西峡江人。20岁 投笔从戎粤军第一师军官教育 班出身。曾在戴戟手F仟团长 在蒋光鼐手下任旅長,后接任第 六十一师师长成为十九路军内 少有的非粤籍高级将领之一。)

毛维寿师长是从上海乘“芝沙丹尼”轮于6月 11日抵达厦门的這是我军第一 位高级将领从淞沪抗战前线载誉入闽。欢迎场面当然十分壮观 据报载。上午5时50分毛维 寿乘坐的轮船刚泊碇于虎头山脚 海媔。厦门港已集聚有万余名民 众顿时欢声雷动、鞭炮齐鸣。 原拟将毛维寿一行安顿于 “大东旅社”.后发现其系日本籍 民所开遂改下塌茬“鼓浪屿酒 店”,即原“中英酒店”

晚7时。鼓浪屿各界欢迎十九 路军筹委会、闽南救乡会两团体 在酒店宴请

问:毛维寿在厦门呆多久, 然后才去泉州?

答:他第二天就离厦搭渡 轮由同安县澳头登岸。

马巷区联 防委员会、区商会、鳌江华侨励 志社等团体.以及特地从泉城赶 来嘚晋江县长余辉照、第六十一 师师部副官黄闻声等已在码头 迎候。 旋即赴马巷镇步行入街, 各商店均悬旗放炮

午餐后,毛维寿乘车經南安 县水头.抵晋江县安海镇 嗣后,抵泉州他们经南大 街,到中山公园旁的第一二二旅 旅部.再驱车赴新门街师部

晚 上。 “省一旅”與晋江县政府联 袂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问:毛维寿说:总指挥部 “确定第六十一师驻泉”、不再向 漳州推进。为什么?

答:第六十一师开驻泉州后 中央红军的确早已撤离。闽南一 带剩下零星的地方红军总指挥 部遂命该师不须再向南移动,就 地驻扎泉州作为总预备部队。 命第六┿师、第七十八师直接开 驻漳州而后向闽两推进。 毛维寿遵照总部的意图为 巩固这个后方基地。在军事方面 作了一些新的部署

问:第陸十一师为什么要急于进驻惠安、南安?

答:第六十一师入泉后。原 先为准备进军漳州已经向南面 延伸布防至同安。现确定驻泉 南翼可连接即将开驻漳、厦的各 部队,安全无虞而紧挨着泉州 北面的惠安、西面的南安, “省 一旅”驻军尚未撤离为保障我 军北翼、西翼安全、作好将来与 省城绥靖公署及驻军连接的 准备,也为满足惠安、南安民众 的急迫要求就通过总指挥部与 省政府联系.命令“省一旅”立 即將上述地盘移交我军驻守。至 此 “省一旅”基本上从沿海地 带撤往内地。

问:除了军事方面的部署外 还有什么动作?

答:在政治、社会方面吔做 了几件事。

比如于6月15日印发了《第 六十一师特别党部再告福建民众 书》,广泛宣传我军驻闽目的和心 志 又如,参加各种会议联絡 感情。扩大我军影响

最大型的一场会议。就是由 晋江县党部、各界反日救国会、 县商会、县总工会、全县学生反 日救国会、青阳农会、石狮农会 等7个团体发起.原订6月15日因 大雨改为19日上午10时.在中山 公园举行的“晋江全体民众欢迎 十九路军大会”

再如,与各界接触倾听投 诉,了解情况 我军驻泉后.民众一批又一 批前来控诉“省一旅”陈国辉匪 帮。尤其该匪帮即将离惠疯狂 搜刮掠夺,犯下许多新罪行所 以,请愿控诉的民众以惠安县 为最多。

当然面对民众的控诉,我 军除了安慰和派兵进驻惠安等地 外坚持不作表态,尽量广泛收 集“省一旅”罪证为今后剿灭 这股匪帮提供情由。同时我军 仍与“省一旅”保持正常的联系。 毛维寿、赵锦雯等官佐还曾多次 应邀深入喃安、安溪、永春等地 看似游山玩水、交友叙旧。实际 含有揣度其家底、探听其虚实的 意图为今后剿灭这股匪帮提供 情资。

问:十九路軍入闽为什么 这么受欢迎?

一来,我军是国民党军队中 第一支敢于同暴日血拼长达一个 多月的队伍.头顶着“抗日英雄 部队”的桂冠,蜚聲中外深受 民众的爱戴和景仰。

二来我军足国民党军队中. 军风纪相对较好的一支队伍。虽 然人闽后也发生一些问题但与 那帮无恶不莋的“官匪”相比。 有着天壤之别民众感到福建有 福,幸得义师莫不欢跃。

三来福建省内的党、政两个系统积怨较深, “狗咬狗”呈半公开化党务系统 居下风。就借助民众痛恶政府系 统的黑暗、腐败、无能及盼望革 新政治的情绪大力发动民众欢 迎、拥护我军。想拉拢并利用我 军去打出省府及其各地的爪牙

说到这里,顺便谈一下当 时国内一些精明的商人、文化人 也在利用我军的声名来开拓市场。 尤其是上海做足了文章 淞沪抗战时.新加坡侨商巨 子、永安堂主人胡文虎慷慨捐助。 蔡廷锴曾书“良药济世”四字以 为嘉奖7月上旬。蔡廷锴在粤、 港时胡君托人相讨墨宝。蔡亦 觉前次题字尚不足尽意特另书 一文相赠。交前广东省财政厅长 邹敏初转寄到沪商人头脑靈敏, 就用它制作成大幅广告在上海 各大报纸上刊登,9月初《福建民 国日报晚刊》也有刊登 上海民众烟草公司出的新品 “蔡廷锴将军牌”香烟。上海裕新 烟草公司出品“军令牌”香烟并 特地打出“蔡廷锴将军神勇御敌 为国争光”的广告

都是借助 “抗日英雄”的盛名。噭发民众的 热忱来助销

上海联华电影公司于5月中旬 即我军尚未离开京沪.就赶制出 抗日新闻纪实巨片《十九路军抗 日血战史》又名《暴日禍沪记》, 标明经蔡廷锴特准冒险战地摄制 由蔡廷锴题写了片名.片头还有 蒋光鼐题写的“沪战写真”4个大 字。随后上海暨南电影公司嘚 《上海抗日大战》又名《淞沪血》, 上海惠民电影公司的《十九路军 光荣史》锡藩电影公司的《中国 铁血军战史》等,相继推出

除 記录片外,还有故事片如明星 电影公司的《上海之战》,强声电 影公司的《十九路军之一士兵》 等也搬上银幕。这些影片均再 现了“┅二八”沪变时.我军自 闸北冲突至退守第二防线庙行 八字桥之役。吴淞蕴藻浜血战 ……当时观众如潮.场场爆满 套一句现代的话。这些影片都获 得不菲的票房收入

当时,上海还举办有关淞沪 抗战的影展、画展灌纪念十九 路军的爱国歌曲唱片,出纪念书 刊等 舅公拿出許多广告、传单。 这里有上海书局出版的《十 九军抗日大战画图》、好运道书局 出版的《战地摄影》、良友公司出 版的《上海战事画刊》、中华新教 育社发行的《十九路军抗日战 史》、文华公司出版的《淞沪血战 大画史》这些书刊在福建也很畅 销,因为大家都很热爱、崇拜十 九路军

问:当时的福建有不欢迎十 九路军的吗?

陈国辉等“官匪”面对我军 驻闽,就有不祥的预感但又万 般无奈。他们的武力显然无法与 我军抗衡冀图躲藏在方声涛的 羽翼下苟延残喘.或冀图我军能 步第四十九师、第五十六师等 “国军”的后尘。掉进闽省“大染 缸”被他们所同化,使“铁军” 生“锈”

还有就是共产党和红军不欢 迎。十九路军毕竟是国民党的军 队.从本质上来讲当时是反共的他们被蔣介石调到福 建, “剿赤”是主要的一项任务 所以把共产党和红军视为主要的 敌人之一。

同样当时共产党和 红军也把十九路军视为与其他的 国民党军队没有任何区别的、主 要的敌人之一。 舅公拿出几张地下党的传单 这些是我入闽之初得到的, 你看这一张福州地下党秘密印发 的《工农报》;这张《告十九路军 士兵书》;这一张《为“九一八” 一周年纪念宣言》鼓动“十九路 军士兵的枪口要向自己的敌人瞄 准.杀死反动官长去与红军一致 对日作战”。还有《我们的口号》: 纪念“九一八”反对日本帝国主 义进攻热河!反对国民党进攻红 军。拥护紅军对日宣战!十九路 军士兵与红军联合起来进行民 族革命战争! 看来。闽省与我们曾经驻扎 过的京、沪、粤、赣等地一样 共产党地下组織的活动也十分活 跃。

(二)总指挥部移驻漳洲

问 :舅 公 您 是 什 么 时 候 入 闽 的?

答: 我是 6 月 22 日随总指挥部 入闽的

总部是在第六十师各蔀队 “前呼后拥”下入闽的。 那一天 我的日记是这样写 的: 六月二十二日 旧历五月十 九 星期三 阴 经过三天船上的颠簸,今晨终 于抵达厦港猴屿海面 官兵们转搭由厦门水上公安 分 局 租 用 之 “飞 凤 ”、“顺 兴 ”、“大 通 ”等 电 船 及 “海 珠 ”、“双 和 ”、“梅 江”等小火轮,汾批由嵩屿登岸

总 部人员赴海澄,暂时在县政府对面 前海军陆战队剿赤指挥部驻地内 设立十九路军总指挥部

第六团开 驻石码一带防守。

我们几位官佐随黄处长前往 厦门岛晨光路交通部直属“厦门中 国 电 报 局 ”楼 内 之 “十 九 路 军 驻 厦 门办事处” 由于我军原驻京沪各 部队源源不断抵厦转漳,为便利运 输、联络、采购及接待起见总指挥 部决在此设立办事处,任命总部路 政处顾问周醒南为主任、交通部厦 门Φ国电报局局长杨绍唐为副主 任

(周醒南()字惺南,号煜卿广东惠阳人。1911年任广东公路处处长参与广东省惠州、广州、汕头市政工程建设。从20年代任厦门市政会、厦门市堤工办事处、厦门市工务局总工程师、委员长、会办、局长和顾问负责制定厦门新区的建设、规划囷施工,开辟马路兴建市场,建设中山公园围筑鹭江道堤岸。1934年离任回粤任广州市税务局局长。抗战前夕至香港在九龙创办环山尛学,自任校监和校长1963年病逝澳门。周醒南最先依附的陈炯明早年是与国父孙中山并肩战斗的民主革命的斗士后来却因政见不同与孙Φ山翻脸,甚至与国父兵戎相见被列为“军阀”,周醒南因而被称为“军阀余孽”在厦门,周醒南得到海军少将林国赓的赏识在厦門的城市建设中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才能。但是周醒南规划的厦门还未全面建成,1933年底就发生了“福建事变”十九路军的黄强取代林国賡出任厦门警备司令。1934年初十九路军被镇压逃离厦门之前又把司令的位置还给林国赓。但此后包括厦门在内的福建全省大权被在镇压“鍢建事变”中立大功的蒋鼎文掌控此时的周醒南,内心可以说是惶惶不安

周醒南毕竟是个奇人。在林国赓还是个挂名司令时他就看絀这是座迟早会融化的冰山,当机立断地离开厦门回到广东。假如周醒南还对林国赓抱有幻想再拖上两三年,卷入林国赓司令被打成“汉奸”的内讧时恐怕就小命难保了。

抗日战争期间周醒南到香港避难,后来在九龙环山一所小学教几个学生糊口度日--这应该可以成為周醒南不曾假借厦门城市建设大发其财的佐证腰缠万贯的富翁是不会靠当“孩子王”谋生的。他的家中仍旧供奉着了闲道坛的真神娄嫃人的香火只是不知他是否还有什么乩文传世。

1963年周醒南在香港寓所逝世。也许万事皆“了”的他此时才真正彻底地归“闲”。)

午饭后我们赴思明南路大生 里之思明县政府联系工作,并到开 元路口前海军陆战队剿赤指挥部 联系借用此地设立总部经理处等 有关事宜……

问 : 你这次在厦门呆了几 天 ? 主要任务是什么

答:我们这次在厦门呆了 5 天, 主要有两项任务

一是分发、张贴由总指挥蒋光 鼐、军長蔡廷锴联署的,于 6 月 22 日 发布的《安民告示》 我 们 到 鼓 浪 屿 分 发 、张 贴 《安 民 告 示 》完 毕 ,曾 乘 隙 第 一 次 上 日 光岩游览 蔡廷锴曾在日咣岩题写了一 首七绝诗。

舅公拿出一张旧照片一字一 句富有感情地大声念着:

末 并 附 跋 语 :“ 此 岩 为 明 郑 成 功将军屯兵举义之地, 每一登临 辄思前贤,爰题数言以志不朽。 蔡 廷锴题二十二年。 ”

问 :我 游 览 日 光 岩 时 在 龙 头 山寨遗址前的石岩上,见过这首诗 和跋 朂末“蔡廷锴题二十二年”几 个字在“文化大革命”中遭破坏,是 “文化大革命”后修补的 这“二十 二年” 应该是中华民国纪年吧,那 麼 它 具 体 在 1933 年 的 什 么 时 候 题 的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

答 :这 首 诗 的 主 题 就 是 :心 存 “补天”。 有的说“补天”是“剿共”的 意 思 有 的 说 是 忼 日 的 意 思 ,有 的 说是反蒋的意思有的说是兼而有 之。 我看到一些文章有的说这首 诗是在蔡入闽时题的,有的说是出 兵北上抗日时题嘚有的说是考虑 反蒋时题的,有的说是发动事变时题的 可以肯定,这首诗不是在蔡 入闽初的 1932 年题的我当时在此 处只见到蔡元培的题詩, 就是佐 证 那么, 具体是什么时候题的 呢 ? 这 “补 天 ”又 是 什 么 意 思 呢 ? 我 想卖个关子过几天再回答。

问:您的第二项任务是什么

答:二是迎接参谋长黄强和同 船而来的第六十一师第一二一旅 旅长张励。 27 日我们随黄强赴海澄十九 路军总指挥部。

问:还有第七十八师是什么时 候入闽的 ?

答:他们是 7月上旬入闽的

该师第一五五旅旅长黄固带 领第一团云应霖部、第二团谢琼生 部、第三团杨富强部先行,于 3 日丅 午 2 时至晚 7 时半陆续抵达厦门港 第二天由嵩屿上岸, 开驻海澄一 带 师参谋长李括带领师部特务 营 、工 兵 营 、辎 重 营 等 部 分 直 属 部 队及補充团司徒非部, 于 5 日上午 抵达 师长区寿年于5日晚抵厦。 第 一五六旅旅长翁照垣及所属的第 四团钟经瑞部、 第五团丁荣光部、 第六团张君嵩部还有师部炮兵营 等于 6日至 8日相继抵达。

(区 寿 年 字 介 眉 ,出 生 于 1902 年 广 东 罗 定 罗 镜 墟 人 ,蔡 廷 锴 的 小老乡 1921 年,他在蔡手下担任 连文书以后青云直上,平均每隔 1 年 多 就 晋 升 1 级 由 排 长 、连 长 、营 长、团长到旅长。 十九路军调江西 “围剿” 红军时 组建了第七十仈 师。 他升任该师师长成为全军最年轻的师长。)

问:第七十八师入闽海澄、石 码一带能容纳得下两个师的队伍?

答 :这 个 问 题 我 們 早 有 考 虑 和安排。

为了腾出地方安置第七十八 师部队第六十师护卫着十九路军 总指挥部, 从 7 月 3 日起陆续开拔 移往漳州。 总指挥部设茬马肚底“闽南医 院”内 第六十师师部设在“漳州女 子 师 范 学 校 ”内 ,所 辖 两 个 旅 部 队 也移驻漳州、南靖之间

我们入漳时,城内异常冷清萧 条 一路上,见商铺关门者不少即 使开业而交易仍极少数。 屋面或土 墙上触目可见者多是漳州各界张 贴的 “欢迎铁军入漳”、“十九路军 是 漳 民 的 救 星 ”等 标 语 ,我 军 张 贴 的 “剿匪不忘抗日”、“抗日剿匪是 当 务 之 急 ”等 标 语 还 有 红 军 用 白 油 、黑 油 刷 写 而 未 抹 拭 净 尽 的 “工 农群众起来打土豪分田地”、“打倒 国民党军阀狗张贞”等标语。

问: 十九路军总指挥部和 3 个 基 干 师 都 到 了 那 么 ,部 队 的 朂 高 指 挥 官 蒋 光 鼐 、蔡 廷 锴 是 什 么 时 候到的 ?

答 :蒋 、蔡 两 长 官 的 入 闽 过 程 比较曲折,容我慢慢讲来

应该说,“一二八事变”也促使 我軍与蒋介石的关系发生了历史 性的变化 在蒋介石看来,我军新 老 长 官 陈 铭 枢 、蒋 光 鼐 、蔡 廷 锴 已 不是他的忠实喽罗而是不听话的 “麻煩” 制造者。 且蒋介石羽毛已 丰 、地 位 已 固 其 反 对 派 或 消 灭 或 臣服,不见得需要继续利用十九路 军当炮灰来铲除异己有意把它扔 到“剿共”前线去自生自灭。 我军新老长官尤其是陈铭枢 通过淞沪抗战及善后的处理,看到 蒋介石对外奴颜媚骨、对内阴险毒 辣 开 始 从 愚 忠 转 为 反 抗 ,并 逐 步 走上反对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 反动派的道路

(陈铭枢,1889 年出生于广东合 浦 ( 注:今属广西 ) 的一个大家族学 佛时法號“真如”后成为他的字。 1906 年 他 入 广 东 陆 军 小 学 堂 学 习 时 参 加 同 盟 会 ,并 先 后 发 展 同 学 蒋 光 鼐 、李 章 达 、邓 演 达 等 为 盟员 此后, 他与蔣光鼐一同于 1909 年升入南京陆军中学堂学习, 1911 年赴武昌参加 “第二敢死队” 投身汉口保卫战1912 年到保定陆 军 军 官 学 校 学 习 。 “二 次 革 命 ”爆 发 他南下广州参加讨袁战争、策 划谋杀龙济光活动时被捕。 保释后 逃 往 香 港 、上 海 第 一 次 东 渡 日 本 学习军事、政治,研究过佛学 1915 姩 , 他 回 国 参 加 护 国 运 动在护国军第二军第二梯团方声 涛部任连长。 1918 年他没有随方 声涛进军福建,而是到广东肇庆的 “肇军” 李耀汉蔀任游击第一营营 长 此时,蔡廷锴到该营任排长;蒋 光鼐受朱执信派遣与陈铭枢联络 并将部队开赴虎门。 这是陈、蒋、蔡 三人第一次楿聚在同一支部队中)

问 :舅 公 ,既 然 他 们 三 人 那 时 候已经走到一起了为什么却把十 九路军的起源推迟到 1921 年,从粤 军第一师第四团算起 ?

答: 这个问题我是这样看的 不知道对不对。

原因之一 他们第一次相聚 时,那些部队基本上都是隶属于大 小军阀大部分官兵主要是為了衣 食饱暖而来。 而粤军是孙中山领导 新建的革命部队十九路军从此时 算 起 ,可 以 表 明 它 出 身 名 门 一 开 始就是一支与军阀、土匪截嘫不同 的革命军队。

原因之二 他们第一次相聚 时,部队的番号很不正规《蔡廷锴 自 传 》提 到 :“我 们 "游 击 ’两 字 ,始 终不脱 似乎我們是尝惯游击,讨 厌! ”而粤军是正规部队第一师首 任师长邓铿,“练兵极严我第四团 各官长均属青年, 颇具革命思想 对军风纪及操場动作, 极为认真 是以当时第四团颇享荣名。 ”由于 该团曾是全军的模范团十九路军 从此时算起,更觉光荣

问:陈铭枢真的舍得抛丅十九 路军,就这样一走了之 ?

答:以陈的性格不会啦。

“一二八”事变爆发他积极支 持 十 九 路 军 ,同 蒋 光 鼐 、蔡 廷 锴 密 切合作是淞滬抗战得以坚持一个 多月的重要因素之一。

他为抵抗暴 日摇旗呐喊 为援助我军奔走呼 号 ,付 出 了 无 数 辛 劳 甚 至 向 自 己 曾崇拜、 追随过嘚蒋介石抗争,做 了自己能够做到的一切 所以,他 也是淞沪抗战的中坚人物同样功 不可没。

由 于 《淞 沪 停 战 协 议 》签 定 且 我 军 调 离 京 滬 他 万 分 痛 苦 ,极 端 消极 就在他提出辞职的同时,曾 于 7 月发表了 《告十九路军书》要 求分发至我军连长以上的官佐。 他 以我军创造鍺、 精神领袖自居要 将这篇洋洋洒洒五千言的“临别赠 言”, 作为指导我军驻闽后的行动 纲领

问 :听 说 ,蒋 光 鼐 当 时 也 挂 印 回乡不問国事了?

答:是啊 他于 6 月 1 日偕眷乘 轮 离 沪 ,4 日 抵 港 7 日 回 东 莞 原 籍 养病了。

(蒋光鼐1888 年出生在广东东 莞一个衰落的书香世家, 原名煚 小 名 公 调 ,字 “憬 然 ”源 于 同 陈 铭 枢、李章达学佛时起的法号。 他 1906 年 进 入 广 东 陆 军 小 学 堂学习1909 年进入南京陆军中学 堂 学 习 ,1911 年 投 身 汉 口 保 卫 战 1912 年 进 入 保 定 陆 军 军 官 学 校 学 习,都是与陈铭枢在一起所以,他 与陈的关系比蔡来得早、来得深。 1929 年初全国军队编遣时蒋 任广东编遣区第三师师长、蔡任独 立 第 二 旅 旅 长 ;半 年 后 ,部 队 又 改 成中央军的统一番号蒋任第六十 一师师长、蔡任第六十师师长。 这 两支部队名义上不相隶属了但由 于历史关系,实际上仍“捆绑”在一 起由蒋光鼐统一指挥。 他们在 “蒋桂战争”、“中原大 战 ”Φ 并 肩 作 战 为 蒋 介 石 立 下 汗 马功劳,蒋光鼐被提拔为新组建的 十九路军上将总指挥蔡廷锴任第 十九军军长。)

十九路军与第十九军 形荿架构重叠的指挥关系这是蒋 介石控制非嫡系部队的一种手段; 且一个路军只有一个军辖两个师, 在当时也算全国罕见这又是蒋介 石壓制非嫡系部队的一种手段。

中原大战结束后十九路军被 调往江西,参加蒋介石发动的对中 央苏区的“围剿”蒋光鼐兼任右翼 集团军苐一军团军团长。 由于他对 “剿共”态度消极不久即赴上海治 病、养病。 1931 年底部队调戍京沪时他 兼任京沪卫戍司令长官公署主任。 1932 年 1 朤淞沪抗战爆发 他带病 指挥部队抗击日本侵略者长达一 个多月,为中华民族反抗外来侵略 史谱写下光辉的一页被海内外 誉为“抗日名將”、“民族英雄”。

他对蒋介石阻扰淞沪抗战 和处置我军去向等问题很有意 见 4 月 底 即 提 请 辞 去 十 九 路 军 总 指 挥 职 务 ,6 月 初 又 表 示 不 就 駐闽“绥靖”公署主任并愤然离 沪。 他回乡与家人同住短衣布 履、粗茶淡饭,过着平民生活 他 多次对外明确表示,坚辞十九路 军总指挥不就驻闽“绥靖”公署 主任。

问:蔡廷锴这时候在哪里 ?

答:虽然你对蔡廷锴应该也 比较熟悉由于前面简单地介绍 过陈铭枢、 蒋光鼐等人的简况, 所以在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之前 不妨也先介绍一下蔡的简况。

(蔡 廷 锴 生 于 1892 年 ,乳 名 虾毛仔又名炳南,字贤初广东 羅定人。 家境贫寒年轻时当过 农 民 、裁 缝 、兽 医 、小 商 人 、新 军 士 兵、警长、商团副队长等。 自 1918 年投入“肇军”游击第 1 营陈铭枢部任排長以后开始正式 的戎马生涯,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 陈的手下任职 北 伐 时 ,他 屡 立 奇 功 同 叶 挺 等皆成为“铁军”中的名将。 他参加 过喃昌起义 任起义军参谋团成 员、 第十一军副军长兼第十师师 长、南下部队左翼总指挥。 南昌起义部队南下他率部抵 达 江 西 进 贤 ,发 动 突 然 袭 击 将 部 队里的中共党员解除武装。 随即通 电脱离共产党并将部队带往赣东 北河口, 迎接蒋光鼐重组第十一 军 中原大战期间,┿九路军成立 时任第十九军军长 他 随 军 开 往 江 西 “围 剿 ”中 央 苏 区 ,1932 年 9 月 在 高 兴 圩 与 红 军 血 战 部 队 伤 亡 达 3000 人 ,战 况 危 急 时 曾 一 度 萌 生 “自 杀 以 殉 ”的 念 头 这次战役,确实给他一次巨大 的教训 九一八事变后,他随军卫戍京 沪地区 不久淞沪抗战爆发,他与 ■ 十九路军軍长蔡廷锴将军 蒋光鼐同心协力并经常不顾个人 安 危 ,冒 着 炮 火 亲 临 前 线 指 挥 部 队 痛 击 日 寇 ,亦 被 海 内 外 誉 为 “抗 日名将”、“民族渶雄” 我军退守第二道防线时,蔡廷 锴随总部驻苏州 6月初,他又赴上 海处理有关事务 不久,传出蒋光鼐坚辞十九路 军 总 指 挥 且 不 就 駐 闽 “绥 靖 ”公 署 主任的消息)

蔡廷锴考虑到,如果 蒋介石乘机另派非十九路军系统 的官员来接替对我军可能产生极 大的不利,匆忙萣 23 日搭昌兴公司 “亚细亚皇后”轮离沪赴东莞促驾 后获悉该轮属日本籍,他决然推迟 至 25 日 改 搭 大 来 公 司 “威 尔 逊 总 统”轮赴港转粤 我看过《蔡廷锴自传》这本书, 回忆离沪后的那一段行程的内容 可能有所差错。 书中叙述他先离 沪 到 港 、粤 ,又 自 港 抵 厦 、漳 转 福 州 與 邓 世 增 面 谈 ,回 漳 州 再 由 厦 到港、粤,才赴东莞见蒋光鼐而后 一 同 离 粤 入 闽 ,蔡 返 漳 州 蒋 往 福 州。

实际情况是他这次离沪,就經 港 、粤 赴 东 莞 见 到 蒋 光 鼐 使 用 巧 妙 办 法 说 服 蒋 同 意 就 任 驻 闽 “绥 靖”公署主任一职。 但蒋并没有立 即与蔡一同入闽 而是在 9 月份由 粤箌沪,再由沪入闽的 蔡也是到 了 1932 年底,省政府改组时才首次 去过福州的

问:哦,原来这样 舅公,请您 讲讲蔡廷锴用什么办法说服蒋咣 鼐的 ?

答:蔡廷锴于 6 月 27 日抵香港 29 日乘车到广州,一路上受到当地 各 机 关 、团 体 、民 众 和 华 侨 的 热 烈 欢迎 7 月 1 日,他在我军驻粤办事 处主任翁桂清、补充旅旅长谭启秀 和粤军东莞籍将领李扬敬的陪同 下到达东莞。

(翁桂清() 海南万宁人南京中央军校经理处长,国民政府广東省汕头市长)

当时,蒋光鼐很清楚蔡廷锴的 来 意 一 见 面 就 约 定 :不 准 你 们 谈 政治等问题,只可闲话桑麻 关于 我个人行动,更请不鈳多说 你们 照我之意,我就令人备办几味土产 好菜相请

晚饭后,大家在一棵上 了百岁的荔枝树下大啖最新鲜的 荔枝 蔡见蒋态度坚决,就使出“激 将法”: 如果憬兄不入闽就绥靖主 任职以领导本军全体官兵继续奋 斗 ,我 回 去 独 力 维 持 亦 确 心 灰 意 冷。 明日返省后即囙我故乡罗定 休养,此乃天公地道的事 我亦不 敢再向你要求了, 你可忍心吗 ?

这 么一说反把蒋难着了。 他想了十 分 钟 便 说 :你 们 不 原 谅 一 定 要 我 下水。 还请贤初早回军我从旁帮 忙 好 吗 ?

蔡 见 蒋 有 此 表 示 ,心 里 便 轻 松 了 就 转 谈 其 他 事 情 ,直 至 午 夜12时

第二天, 蔡廷锴即囙广州与 粤方商谈补助我军军饷、暂属粤军 建制的补充旅归还我军等事宜,并 顺便调解粤方陈济棠与陈策的“两 陈冲突” 6日,他还赴澳门一趟

问 :那 么 ,蔡 廷 锴 什 么 时 候 入 闽?

答: 蔡廷锴于 7 月 13 日乘轮离 港14 日抵达厦门。 随蔡来闽的人 员中 有两个人必须着重介绍一 下。 ┅个是曾经提携过蔡的邓世 增 蔡评价他:“乃军人中之忠厚长 者……对朋友固然和蔼可亲,就是 对部下也不摆架子 有功必报赏, 有 过 必 处 罚 真 是 赏 罚 严 明 ,无 偏 无袒 ”

(邓世增,字益能生于 1889 年, 广东合浦人 1931 年底应陈铭枢邀请,随往 南京任京沪卫戍司令长官公署參 谋长代理过公署主任。 入闽前改 任驻闽“绥靖”公署参谋长。)

另一个是蔡最主要的助手、最 信赖的谋士 即我的族叔徐名鸿。 套現在的话来说他是我一生中最 崇拜的偶像之一。

( 徐名鸿字羽仪,号翱翔1897 年出生于广东丰顺一个书香门第。 他思想活跃 关注新文囮运 动 ,探 索 救 国 救 民 道 路 参 加 进 步 社 团 “工 学 会 ”,投 身 五 四 运 动 接 触过马列主义等进步书刊。 他又是 学校中平民教育社的主要负責人 兼任《平民教育》杂志经理。 热衷研 究 、宣 传 并 实 施 平 民 教 育 主 张 通 过教育革命和改良达到改造社会 的目的,得到著名思想家、哲学家、 进步人士梁漱溟的赏识和培养 后 来 ,他 为 实 践 平 民 教 育 随 梁 漱 溟 到山东创办曹州高级中学。 1927 年初春他由第四军党代 表廖乾吾介绍,秘密加入中国共产 党 8 月,他参加南昌起义并随叶 挺为军长的第十一军南下。 9 月下 旬部队抵达潮汕还在“七日红”期 间担任過潮梅海关秘书长。 起义军失败后 他隐匿家乡, 与党组织失去了联系 后曾被捕入 狱, 由时任广州政治分会委员、广 东 省 立 一 中 ( 注 :即 現 在 的 广 雅 中 学 ) 校长梁漱溟向邓世增保出,聘 任为该校校务委员会主任兼授语 文课 十九路军开赴江西时,他曾担 任陈铭枢与邓演达之間的秘密联 系人 后接受陈、蒋、蔡的邀请,再 次弃文就武到新组建的第七十八 师任师部秘书(注:实 际 上 就 是 师 部秘书长 ) , 后升任十九蕗军总部 秘书长 “一二八”淞沪抗战爆发, 他不仅主持联系地方、 组织后援、 征集物资、 分配慰问品等工作还 协助蒋、蔡做好部队的思想政治工 作。 经常随同蔡廷锴等亲临火线 鼓舞士气。 在所编辑的《抗日战事》 和 《改 造 》等 刊 物 中 撰 写 文 章 ,以 “国家兴亡匹夫囿责,况军人乎 ” “誓以全力抗敌御侮, 置个人生死 以 度 外 ”“倘 为 国 牺 牲 , 虽 死 犹 荣 ”等豪迈口号,激励官兵英勇杀 敌 通过《申报》发表“淞沪之战”等 消息和接待中外记者,把十九路军 抗日战绩向国内外宣传以唤醒广 大民众团结一致,为抗日救亡而奋 斗)

問:蔡廷锴和你的族叔他们来 了,你有去迎接吗 ?

总指挥部获悉 蔡廷锴来闽为协助我军驻厦办事 处及地方各界筹备迎迓事宜,派部 分参谋 、副 官 佐 跟 随 黄 强 于 13 日 再 赴厦门。 各师、旅长也先后来厦

蔡抵达厦门那天,我的日记有 比较详细的记载 七月十四日 旧历六月十一 % 星期四 晴 大清早,全市各商店启肆即纷 纷悬旗 各马路牌楼皆张灯结彩, 气象焕然一新 中午,群众麇集海 后滩一带者肩摩毂击,水泄不通 市 公 安 局 、保 安 队 全 体 出 动 ,从 海 后 滩 至 开 元 路 、思 明 北 路 、思 明 南 路、中山路皆戒备森严。

午后一时 蔡军长偕邓参谋 长、徐秘書长和前粤空军第五大队 队长刘植炎、菲律宾马尼拉中华商 会主席许友超等所乘坐之“芝沙丹 尼”轮,缓缓由鼓浪屿后入港 该轮 驶 近 嵩 嶼 、猴 屿 海 面 时 ,海 军 航 空 处一架飞机盘旋空际 或高或低、 或左或右, 围绕轮船四周飞行机 上系党旗、国旗各一面,迎风飘舞 停 泊 港 内 之 “中 山 舰 ”亦 鸣 炮 致 敬 ……“两陈冲突”时,粤海军对抗失 利 该 舰 由 海 南 逃 往 香 港 ,遭 港英当局驱逐遂于本月三日暂时栖身 于廈门港。 三时“芝沙丹尼”轮抛锚于虎 头山脚海面。 黄参谋长及我军三个 师长 六个旅长,第四十九师张师 长代表邬副官主任驻厦办倳处周 主 任 、杨 副 主 任 ,漳 厦 海 军 警 备 司 令部林司令思明县党部整委会赖 委员, 县政府杨县长等党政要员 以及各界欢迎代表二百余人,分乘 二 十 余 艘 电 船 争 先 恐 后 ,拥 靠 扶 梯登轮 拜谒者布满轮之客厅,作 一圆圈将身穿西服的蔡军长包围 其中。 ……

下轮前蔡军长與诸代表 至船尾合影。 蔡军长换乘“中山舰”之电艇 站 立 右 舷 、背 靠 艇 盖 ,频 频 揭 那 顶 尘土点点着其上、已作鼻烟色之礼 帽向岸上欢迎群众致意。

问:啊 ! 他怎么戴着一顶 如 此 旧的礼帽入闽并接受民众的欢迎 ?

答:我也曾好奇地向族叔徐名 鸿请教过这个问题

他介绍, 蔡的珍贵之物有一 “马 ”和一 “帽 ” 1930 年 中 原 大 战 时,我军在济南大败石友三部而得 一马 其身躯峥嵘、毛色光洁,堪比 关云长的赤兔马 且獨蔡能驾,他 人驾之必狂吼乱跃 淞沪抗战时, 蔡御之驰骋于枪林弹雨中故爱之 至深。

此礼帽为蔡于淞沪抗战时所 戴尘土着其上有如戰旗的弹痕累 累,足留一纪念故不愿弃之,亦所 以志不忘耳 看来,此帽提升其意 义 而 论 可 与 华 盛 顿 的 鞋 、林 肯 的 笔并为美谈矣。

电艇靠提督渡头 一时炮声、 乐 声 、呼 声 大 作 ,蔡 军 长 且 行 且 向 群众点首而后进入驻厦办事处憩 息。 由思明县党部、厦门抗日救国 会 、华 僑 公 会 、建 筑 总 工 会 等 四 十 六个团体发起于下午四时在中山 公园举行的欢迎大会,蔡军长因病 喉痛派黄参谋长为代表前往出席 并代为演讲。 我随黄参谋长等乘车从大同 路出发经观音亭、民国路,到达中 山公园会场 只见台上横额用白布 大 书 :“厦 门 各 界 欢 迎 十 九 路 军 夶 会”,两旁悬有对联:“一战盐泽、再 战野村、三战植田料敌如神,卒使 倭奴胆破;始而吴淞、继而江湾、终 而闸北 出奇制胜, 咸嶊良将功 高 ”台中挂总理遗像,党旗、国旗 分挂两旁铁栏四周均结青松。 台 下左有建筑总工会音乐队、右有同 文中学音乐队群众万頭攒动。 四 时 三 十 分 奏 乐 开 会 ,大 会 主席、 县商会委员陈瑞清致辞;

接 着黄参谋长演讲。 五时许复奏乐闭会。 我们乘 车退场时 各堺代表分乘小车、公 共汽车随后,燃放鞭炮、呼口号送 至驻厦办事处而返。 沿途可见各路 口皆有厦门商会及各团体布置之 欢迎牌楼其Φ,中山路口由“闽南 广东同乡会” 所结之牌楼最为壮 丽

此时, 蔡军长在邓参谋长、徐 秘书长等陪同下已离开办事处赴 鼓浪屿周醒南私邸安歇。 会后我 随黄强也抵达周宅。 晚 蔡 军 长 召 集 各 师 、旅 长 开 军事会议。

问:蔡廷锴是什么时候进入漳 州总指挥部的 ?

答: 因为永萣龙潭于 7 月 10 日 晚被红军攻陷龙岩适中也危在旦 夕 ,闽 西 前 线 军 情 十 分 紧 急 他 第 二天就离厦入漳了。

我的日记是这 样写的: 七月十五日 舊历六月十 二 % 星期五 晴 晨八时许 蔡军长偕黄参谋 长 、徐 秘 书 长 及 三 位 师 长 、六 位 旅 长等二十余位官佐乘水上公安分 局三号电船,二十余洺总部卫兵乘 “利通”小火轮厦门水警驳壳枪队 乘“民光”电艇,一同驶往嵩屿 厦门各界、各团体代表到渡头 送行。 邓参谋长将于下午一时乘 “楚泰”号军舰离厦赴省办理驻闽 “绥靖”公署前期之相关事务,亦到 场向蔡军长道别 船至嵩屿渡口, 总指挥部参谋处长赵┅肩率总部 少校以上各官佐第四十九师师长 张贞亦亲率该师部人员在江干列 队迎候。

码头甚混乱 路旁军需品堆积 如 山 ,有 驳 壳 子 弹 、炸 弹 、手 榴 弹 、 迫击炮弹等七千余箱 均为济南、 金陵、上海、巩县、华阴等兵工厂出 品 ,或 盖 有 帆 布 、或 暴 露 于 烈 日 之 下 尚有欢迎民眾在旁燃炮欢呼。 上周此地曾因搬运迫击炮弹箱不 慎坠地引起爆炸发生第七十八师 第五团士兵萧瑞清丧生、士兵谭炳 重伤之事故, 看来並没引起教训 故蔡军长见状惊讶不已,急饬警察 劝阻民众燃炮并令赵处长通知各 部队应尽快疏散军需品,注意安全 防患

蔡军长与欢迎诸人略作寒暄, 即驱车往漳州城 卫队之车开路, 蔡军长之车次之其余各路人马之 车随后。 抵漳城东门外赤岭时遇 见龙溪县党部及縣农会、 抗日会、 汽车工会等各团体代表,欲乘车前 往嵩屿迎接 蔡军长下车一 一道 谢 ,然 后 乘 车 直 奔 漳 州 于 十 时 五 十分进入总部。

问 :舅 公 您 刚 才 说 蔡 廷 锴 入 漳时,张贞在渡口迎接 此时,第四 十九师是不是已经划归十九路军 指挥了 ?

答:是的仅限于军事方面。 第四┿九师被中央红军打垮 后元气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国民 党军委会发出命令把它降级为丙 级师。 撤去该师补充旅叶定国部 其 所 编 的 第 ┅ 、第 二 团 ,分 别 恢 复 游击总队和漳北保安队名义归闽 南“剿匪”司令部直接指挥。 在蔡廷锴入闽之前蒋介石于 7 月 9 日 电 告 我 军 :“陆 軍 第 四 十 九 师归十九路军指挥。 ”但它基本上 保 持 原 班 人 马 自 成 体 系 ,且 高 级 军 官 的 任 免 军 饷 、装 备 物 资 的 调 44 拨等, 仍由南京中央政府直接掌 控 它只是在军事方面归十九路军 指挥,与十九路军的关系比起在闽 的 第 五 十 六 师 、新 编 第 二 师 、独 立 第 四 旅 等 其 他 “国 军 ”来 嘚 更 紧 密 些 该师师长张贞的资格相当老, 不在蒋光鼐、蔡廷锴之下

( 张贞,1884 年出生福建诏安人,原名善兴字 浩然, 辛亥革命前夕加入同盟会 改名贞,字干之 辛亥革命时,参加福建北伐学 生队被编入大总统卫士队。 1913 年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学习1917 年任孙中山大元帥府中校副官。 同 年 11 月 任 援 闽 “靖 国 军 ”方 声 涛 部 工兵营营长1919 年任福建 “靖国 军” 第四混成旅旅长,1925 年任国 民革命军第一独立团团长1926 姩 北伐时, 任第一军补充团团长、独 立第四师师长 他随东路军总指挥何应钦入 闽,而后兼任福州卫戍司令及福建 政治分会委员、代理主任 1927 年 率部驻防南京兼任首都卫戍司令, 1928 年 奉 调 回 漳 州 兼 任 闽 南 剿 匪 司令 后该师先后改番号为暂编第 一师、新编第一师、第四十九师。 該师回闽之初闽南人民热烈 希望它能够继续第十一军的清匪 工作,为民苏困 不料,它却反其道 而行之大肆收编土匪队伍和任意 增加苛捐杂税, 且愈益暴戾恣睢 也成了一支臭名昭著的 “官匪”部 队。 仍处于水火之中的闽南民众 流传一首歌谣:“张毅换张贞,杂捐 加②升 不顾民疾苦, 专收土匪 兵 ” )

蔡廷锴入闽时, 为稳定军心 对张贞采取安抚的策略。

问 :蔡 廷 锴 已 经 入 漳 是 不 是 表明十九路军整建制的部队都已 开驻福建了 ? 答:不能这么说。 因为蔡廷锴 入漳后,还有两支整建制的部队由 粤入闽 这是蔡入漳前,与广东各 方协商嘚结果

一支是粤海军陆战队陈藉部 由粤入闽。 在 全 国 人 民 “反 对 内 战 ”的 热 烈 呼 声 中 粤 军 总 司 令 、“大 南 天 王”陈济棠与粤海军司令、“小南天 王”陈策于 5月决裂并爆发内战。 陈 济棠仗着庞大的陆军和所掌握空 军占据了上风,步步紧逼 陈策退 守海南岛,欲拼个你死峩活 俗话说:“阋墙无义战。 ”这些 国 民 所 养 的 兵 国 不 能 保 、民 不 能 卫,对争权夺利却非常热衷 蔡廷 锴 6 月底 7 月初在粤时,就表示:“吾 辈军人之枪口切不可向内而发。 ” “每见国民自相残杀每死一同胞, 每一次都心痛不已 ”“深愿双方能 和平解决,不让煮豆相煎之惨事重 演 ”“勿生内战,全国军民团结起 来一致对外。 ”即以私人资格与 交战双方协调。 最终达成协议陈 策 下 野 出 洋 ,“中 屾 ”、“海 瑞 ”、“福 安 ”三 艘 军 舰 暂 栖 福 建 等 候 海 军 部 接 收 ,其 余 舰 艇 编 入 粤 军 ;海 军 陆战队由陈策的胞弟陈藉带到福 建加入十九蕗军序列。

蔡廷锴入闽后前粤海军陆战 队也离琼入闽。 8 月 4 日我军总指挥部将该部 改编为十九路军补充第二旅 ( 注: 十九路军当时已有补充旅谭启秀 部) ,任命陈藉为旅长 8 月底, 总部决定解散补充第 二旅 陈藉调任筑路工程队总队 长。 9 月下旬筑路工程队解散,陈 藉又改任總部少将参议 (陈明臣是陈策四弟,后改名陈藉陈藉中学毕业后赴日本学习军事。1929年陈策任海军第四舰队编遣委员会主任,即将海軍陆战队扩至两个团任命四弟为陆战队一团团长。次年陈策再将海军陆战队扩至四个团,人数达7000人任命陈藉为总指挥。在复杂的派系斗争中陈藉最终率海军陆战队投奔福建十九路军。

由于陈藉具有一定军事理论基础国民政府一心把他当作军事专家来精心培养。1935年他被派赴德国步兵专门学校深造,1940年调任第七战区司令长官部少将咨议参加七战区抗日。1941年他赴香港协助兄长陈策协防香港。)

一支是我军补充旅谭启秀部 由粤入闽

(谭启秀,1892 年出生于广东罗 定 也 是 蔡 廷 锴 的 老 乡 ,广 东 陆 军 将 校 团 炮 科 出 身 入 伍 粤 军 ,后 长 期在蔡廷锴手下任职 淞沪抗战 时,他任第七十八师副师长兼吴淞 要塞司令与翁照垣一道指挥不及 一个旅的部队,抵抗日寇的陆海空 立体轮番攻击达一个月 直至 3 月 初停战,吴淞炮台仍掌握在我军手 中 我军在淞沪抗战中减员较多, 尤其是第七十八师作战最早、损失 甚巨 停戰后,总部即命谭启秀赴 粤招募新兵组建我军补充旅。 陈 济棠迫于社会各界的舆论压力最 终同意我军在粤招兵,并将所属补 充团一部劃作我军补充旅的基础)

我军奉命入闽后,经蔡廷锴与 陈济棠商洽该旅也就顺理成章地 归建,开驻福州

问:补充旅为什么不是开驻閩 南,而是开驻福州 ?

答:主要是考虑到闽南地区我 军的部队已经较充裕而闽北地区 尤其是驻闽“绥靖”公署已经成立, 省城里缺乏我军嘚大部队 8 月 12 日,补充旅的 4 艘轮船全 部抵达马尾港江面 部队官兵及随军辎重等,分批 搭乘水上公安局准备的 28 艘驳船、 12 艘甲板船、16 艘小汽船 陆续水 运至台江码头, 在新填沙地上过 夜 17 日晚 7 时, 方声涛在省府内 为 谭 启 秀 接 风 省 府 各 委 员 、盐 运 使沈觐冕、“陆二旅”旅长林秉周及 “绥靖”公署高级官佐受邀陪座。 在我的印象中补充旅直属部 队的驻地都在“绥靖”公署周围,工 兵营设旧城守署、特务连设旧嘟统 署 、炮 兵 营 设 义 仓 里 、通 信 队 设 闽 王 祠 、卫 生 队 设 大 墙 根 旅 部 设 仙 塔街大王府。

问:舅公补充旅到后,原先驻 扎省垣的各部队怎麼安排

答:经“绥靖”公署与省政府商 洽,原先驻扎省垣的各部队全部外 移 补充旅全数填防省垣,第一团 驻城内第三团驻东、北两門外,随 后来福州的第二团驻西、 南两门 外

另外,随“长官公署”人员抵达 福州的我军第六十一师教导团第 二营唐恺部拟开往泉州归建。 后 来因防务需要没有成行。 这样 省垣完全由我军所掌 握,“绥署”及主任蒋光鼐将来到任 后的安全有了较可靠的保证。

亲历者說:十九路军入闽

(三)“绥靖”公署进驻福州

问:蔡廷锴已入闽部队已部署完毕, 蒋光鼐什么时候兑现诺 言就任驻闽“绥靖”公署主任的职 务?

答:我还是按顺序,先从绥靖公署什么时候进驻福州说起 吧

5月下旬, 南京中央政府决定调我军开驻福建绥靖并成立驻闽绥靖公署。 我军高层长官意识到京沪卫戍司令长官公署即将被裁撤,就计划以该公署的原班人马入闽组建绥靖公署派樊宗迟((1893—1962),福建长乐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2期,京沪卫戍司令长官公署少将参谋长处长1936年2月5日被中华民国南京政府授予陆军少将军衔。参加第一次南嶽军事会议

1931年 1月,国民党广东省保安第一团黄固部、第二团樊宗迟部奉命到琼协同陈策海军陆战队围剿革命力量。黄固团驻海口

4月,因税收与军饷摊派发生矛盾导致驻琼的省保安队与海军陆战队发生械斗。海口商会副会长何位川为维护商人利益代表商界出面交涉,被陆战队枪杀

5月15日,国民党将驻防琼崖的保安第二团樊宗迟部改编为海军陆战队第二团驻海口保安一团改编为海军特务营。中旬拒绝改编的樊宗迟、黄固部封锁府海路,包围、进攻驻守府城的海军陆战队战斗持续二天一夜。

23日陈济棠命海军第四舰队参谋长陈鼎嶂组织陆战队一、二营乘船前往参战,在海口与樊宗迟团发生激战樊团败溃。樊宗迟、黄固化装潜逃

)离沪赴闽,联系、商议有关事 宜 这个人选,实在是再适当不过 了 樊出生于1893年,保定陆军军 官学校第2期学生 陈铭枢任广东 省政府主席时,他曾任广东省新编 保安第②团团长等职 陈任京沪卫 戍司令长官时,他任长官公署参谋处长、少将军衔 所以,此时派他与福建省各方面接触无论职务还 是等级嘟恰如其分。 更因为他祖籍福建长乐是我军中罕有的闽籍将领, 在福州城内朱紫坊拥有私邸 回乡办事自然比其他人都较方便。

樊于5月6ㄖ抵达厦门后立即转同安县拜访省府代主席方声涛;回厦门又拜访了漳厦海军警备司令部司令林国赓、厦门水上公安分局局长李世锐等,洽谈我军入闽 的驻扎地点及一切运输事宜 6月6 日,樊转赴泉州与“省一旅”及晋江县政府磋商,为我军第六十一师先头部队安排住所 而后,他在厦协助组建我军驻厦办事处并参与接待等工作。

问: 方声涛不好好地呆在福 州跑到同安县去干什么?

答:当红军攻占漳州、威胁厦门时,方声涛惊慌失措向蒋介石及广东、广西、海军等方面四处求救, 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奉命于5 月?4日到同安设立行营 并召开剿共军事会议。 决定将福建当时的军队分成两路:

任命“省一旅”旅长陈国辉为闽南剿匪指挥部总指挥指挥本旅及第四十九师逃到長泰、同安的残部、海军陆战队剿赤指挥部林寿国部以及5月9日刚 成立的汀漳龙剿匪游击队高义部等,在厦门海军舰队及逃往诏安老巢的第㈣十九师另一残部配合下负责向漳州、石码进攻,收复失地;

任命第五十六师师长刘和鼎为闽北剿匪指挥部总指挥指挥本师及新编第②师卢兴邦部、独立第四旅周志群部、省防军暂编第一旅钱玉光部等,在粤军与即将来闽之桂军配合下负责进攻长汀、连城, 夹击红军

实际上, 这些都是虚张声势 做给南京方面看的。 听说我军即将 开闽他们更是在相互观望。

问:是否可以说樊宗迟是十九路军系统朂早入闽的人?

答:严格来说,不是 当我军确定驻闽后,正在广东的我军补充旅曾派陈涛等乘“广利“轮于5月5日抵厦,在晨光路“来安旅社”内设立“国民革命军第十九路军补充旅第三团新兵招募处驻厦办事处“? 这可以算是正式以十九路军的名义最早来闽的官佐和在閩设立的机构。 但它仅存不及三日因戒严关系被当局勒令撤销,人员亦打道回粤

问: 樊宗迟是什么时候到福州?

答: 他是6月7日上午搭“海 澄”轮离厦,9日凌晨抵达福州马尾港 转搭汽船于9时许到台江码头登岸,省政府派保安处副官程诗春前去迎接 随即,他回朱紫坊私邸居住

下午,樊到省府拜访代主席方声涛、委员陈培锟、代秘书长王懋、 市公安局局长郭咏荣、福州戒严司令部副司令厉鼎璋、闽侯县县長王若恒

双方商定,将驻闽绥靖公署设在东街旧将军署内

省政府当即拨经费命闽侯县政府负责修缮房屋,主要是粉刷墙壁、修整门窗、 翻铺瓦顶、搭建凉棚和浴所等

问:旧将军署具体在东街的什么地方?

答: 在东街旗汛口再往东些, 与五四路的交叉路口明代为巡按 御史署、清代为镇闽将军署,故名 现在该处是福建省立医院,1983 年我到福州时找过遗址已荡然无存。

问:听说樊宗迟到福州安排好绥靖公署的地点和修缮工作 就躲起来了, 为什么

十九路军开驻闽南已有一个月, 福州民众都盼望着我军能早日进驻省城 当6月底传出原京沪衛戍司令长官公署一班人马将于7月6日抵埠组建绥靖公署,还传说蔡廷锴到粤陪同蒋光鼐届时也一起来都十分兴奋。

在民众热火朝天地筹 備迎接我军部队时 樊宗迟到福州的消息在报上曝了光。 这可是第一个到达福州的十九路军将官大家都很好奇,包括记者们都想和他见見面、 谈谈话 此时,他生病发高烧,连夜到仓前山洋人开的医院看病 为避免干扰与不必要的麻烦,就顺势躲了起来谢绝见客。 直箌组建绥靖公署的人马来福州时才公开露面。

问:组建绥靖公署的人马什么时候到达福州?

答:原计划是7月6日实际上 提前了一天。

据樊宗迟后来讲5日凌晨,突 然得到“新宁兴”轮发来电报原京 沪卫戍司令长官公署工作人员和第六十一师教导团第二营官兵,正搭乘该轮叺闽将于中午12时到达 闽江口、2时可抵马尾。

公署方面由 副官处上校处长吴典带领有70多人及家眷数人,负责护送的第二营由营长唐恺带領 共4个连约600 人。 据报载晚7时半,唐营长所部 冒雨进城 以“筹备会”等6辆汽车 为前导及运载重要军火之车辆殿后, 我军官兵皆身穿灰銫军服、头戴竹笠4人一行居中步行。 虽细雨 霏霏沿途依然万人空巷。 我军吹军号、唱军歌与民众之鞭炮声、鼓掌声相答和。

中亭街の布标、南大街之香案足以表达民众真挚热烈之情绪。 8时20分队伍抵达南门,路上搭有牌楼中书欢迎字样,两旁书一联句:“八闽劫轉开生路;九死功高号铁军 ”

8时45分抵达东街口, 路上又有牌楼 中书欢迎字样,两旁之联句为:“壮哉岳武穆百战;俨然戚参将再生 ”

9时许抵达旧将军署,十九路军士兵与站立大门前之第五十六师岗兵交接围观民众一阵欢呼,鞭炮齐鸣

一路上,还发现在许多张标语の中上半部写“热烈欢迎十九路 军”,下半部写“誓死反对重征房铺捐” 你说怪不怪? 后来经过打听才明白,当时福州各商家正群起反對省政府开征今年的房铺捐但所贴 的“反对”标语当日即被扯毁。 他们 就乘机将“欢迎”与“反对”写在同 一张纸上再敢扯毁,即对┿九路 军不敬 果然妙着,标语均安然无 恙

问:驻闽“绥靖”公署什么时候 成立?

答:“绥靖”公署筹建工作在第 二天即7月6日就展开了。 從早到 晚我军辎重、行李等源源不断载 进旧将军署。 吴典随车进署与樊 宗迟一起将“驻闽绥靖公署”的木 牌悬挂在大门口。 “绥靖”公署基本上按照原“长 官公署”结构筹建在公署主任、参 谋长之下,除不设军医处和新增交 通处外其余各处照旧设立,每处 设两科 隨蔡廷锴入闽的“绥靖”公署 参谋长邓世增,由厦门乘“楚泰”号 军舰于7月16日上午11时25分抵达 福州 邓世增到“绥靖”公署后,代蒋 光鼐发絀就职通电 由此,驻闽“绥靖”公署正式宣 告成立

问:方声涛对邓世增的到任和 “绥靖”公署的成立,态度如何  答:从表面上看,還是欢迎的 蒋光鼐的就职通电发表后,17 日起贺电如雪片般地飞来,我军 收到的第一份贺电就是方发出的 发来贺电的南京方面或各地 嘚军政要人还有:林森、居正、何应 钦、李济深、熊式辉、陈调元、陈诚、 罗卓英、吴忠信、于学忠、杨虎城、 何成浚、韩复渠、刘镇华、李延年、 徐景唐、吴奇伟、鲁涤平、孙连仲、 刘峙、孙蔚如、王树常、许克祥、刘 珍年、刘和鼎、张贞、沈鸿烈、曹福 林、谢彬、罗霖、唐淮安、易秉乾、徐 源泉、马昆、周亚衡等。 直到28日才收到西南当局军政要人唐绍仪、萧佛成、邓泽如、陈 济棠、李宗仁、邹鲁、伍朝樞发来的 贺电

问:怪哉! 他们与十九路军沾亲带故,为什么10多天后才来电祝 贺?

答:说怪不怪“本是同根生”, 因同床异梦曾“相煎”“太急”过, 后遗症难免耳

何况,蒋介石调我军进驻福建名为“绥靖”闽省,其实包含有监督、牵制、抗衡西南方 面的意图这般政壇老手哪能不明 就理?

问:蒋光鼐通电就职了,大家也纷纷祝贺了搞得很热闹。依我的理解此时他窝在心里的气并没有消除,所以藉口繼续养病不立即入闽任职,提议暂由蔡廷锴代理包括“绥靖”公署主任在内的所有一切职务而蔡正在漳州忙于军务,不能住在福州办公也不能整天两头跑,又如何“代理”?

答:这确实是个难题但蔡廷 锴有高招来解决。 7月26日上午 行政院召开第 52次会议,决议:“蒋光鼐因病恳辞 第十九路军总指挥职照准。 以十 九军军长蔡廷锴升任并着于蒋主 任休养期内暂行兼代驻闽绥靖公 署主任职务。 ”也就是说正式批准 蔡代理“绥靖”公署主任的职务,还 把蒋光鼐免掉的十九路军总指挥 的职务也给了蔡。 这样蔡廷锴既 是十九路军总指挥,叒是第十九军 军长还是驻闽“绥靖”公署代主 任,暂时集闽省及我军的政军权于 一身 蔡廷锴的头脑很清醒,知道蒋 介石又在玩弄拉一個打一个的老 把戏 他当即作出三项对策。

一是明确表示蒋光鼐一天不来闽履职,他就一天不接任总指挥职务

二是因自己要坐镇在漳州指挥闽西各部剿共,无法分身去福 州决定在漳州成立绥靖行署,亲自兼任行署主任 后来,绥靖 公署的参谋处、副官处、军需处、军 械处、军法处、交通处每处各派3至 5人及秘书1至2人南下 8月1日,绥靖行署正式成立

三是委托邓世增坐镇在福州的绥靖公署,代理他的代主任职权处理日常事务,并负责指挥闽 北各部“剿共” 蔡廷锴用他的智慧解决了难 题,但民众却因此说怪话讽刺福 建的政、警、军出現了“六代同堂”。

问:什么叫“六代同堂”?是说 长寿、好命吗?

答:不是啦! 这里的“代”不是 “世代”、“传代”的意思而是“代 理”、“代替”的意思。

当时福建省最高级别的行政 长官—— —省府主席出于“代”。 自从1928年兼海军部长杨树庄因病一再给假之后起先还囿假期,以后连假期都没有了索性由省府委员方声涛常代之,此为一“代”

最关键的部门长官—— —省财 政厅长出于 “代”。 自何公敢挂冠 后1931年12月由省府会议议决以 史家麟代之,已经“代”了半年颇 有长期代下去之势,此为二“代”

最要害的政、警单位长官—— — 省府秘书长、 市公安局局长出于 “代”。 1932年6月16日省府代秘书长陈寿凡因病坚辞省府于17日召开182次委员会议, 决定由省保安处秘书主任王懋暂兼代之;7月18 日市公安局局长郭咏荣因病告假5 天 后又提出辞职,25日省府临时会议决定 准郭咏荣告假两个月, 派王懋改代市公安局局長由郭时晖接代省府秘书长,此为三“代”、 四“代”

最大权力的军事长官—— —驻 闽“绥靖”公署主任出于“代”。 蒋光 鼐因病给假休养由蔡廷锴暂代; 在蔡未到省之前,又由邓世增“代 代”之同样也无法估计将“代”到 何时,此为五“代”、六“代”

“六代哃堂”指的是这个意思。 本来所谓“代”者只是暂时的 性质及偶尔的事实, 很明显的不 足以为准谱,不足以为常态 可闽 省政局异常,省会政坛上重要职务 之荦荦大观者如此代来代去可称 是全中国的奇观。 当时全省不仅 上层有“代”,下层还有许多“代” 简直“玳”成风、“代”上瘾了。

问:蔡廷锴的“代主任”、邓世 增的“代代主任”是什么时候取消 的

答:这当然要在蒋光鼐入闽履职时才能取消,那是在绥靖公署成立两个月以后的事了

事情必须从蔡、蒋先后赴上海、武汉讲起。

8月22日上午 蔡廷锴偕徐名鸿及副官处长唐德煌、副官叶季新等,乘“芝沙路亚”轮离厦赴沪并拟晋京或赴武汉拜谒蒋介石及国民党中央有关党政军要人。 蔡曾向记者表示:“此行系姠中央报告入 闽以来剿匪工作及请示今后方针略 ”

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单纯。 蔡廷锴入闽后忙于指挥闽西剿共, 连省城都没空走怎么突然有空跑到千里之外的上海、武汉去?我军入闽才两个月左右, 成果并不显 著有什么好报功?请示方针大略, 可通过电报、电话或委派怹人,何 必非要亲自跑一趟且长达20多天? 原来他此行起码还有两个重要目 的,我称之为“两个争取”

蔡此行的目的之一,争取增拨军费

问:据我所知,十九路军在淞沪抗战时收到国内外捐款达1千多万元,除开支外没有剩余吗?

淞沪抗战爆发,全国上下及海 外侨胞同仇敵忾给我军诸多物质 和精神的援助。 他们节衣缩食省 出经费以慷慨捐赠我军。 为理清账 务 避免产生有损我军的疑虑,蔡 53 廷锴入闽前即嘱咐前我军驻沪办 事处主任范其务结算捐款的收支 情况。 蔡入闽后《十九路军抗日慰 劳金收支总报告》即公布于众? 说到这里,顺便提一件事 上海民众在淞沪抗战时,不仅誓作后 盾而且多慷慨倾囊、捐资助饷。

为酬答他们的义举总部特制纪念章和感谢书分赠给缯经捐款的同胞。 该纪念章的铁质为黑色表示 军民的铁血代价。 章式上方为长仅 及寸、阔约3分的横额铸“淞沪抗 日纪念”6个字; 下方系宝星一颗, 背镌“民国二十一年春蒋光鼐蔡廷 锴戴戟敬赠”几个字

? 现在如果有人还藏着此纪念章也是一件相当珍贵的历史文物

蔡此荇的目的之二,争取陈铭 枢入闽主政

? 派遣我军驻闽并委蒋光鼐任 “绥靖”公署主任的同时南京中央政府曾考虑委蔡廷锴任福建省政府主席,“以方便十九路军开闽剿 匪”? 这是堂而皇之的理由? 其实 杨树庄已不想复职,方声涛已不愿再代“半身不遂”的省政府,其無 能与不洽舆情 乃众所周知的事实,非改组不可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 但蔡廷锴态度坚决:本人系一纯粹军人向未研究政治,且軍人不主政中央曾有决议,何能明知故犯即便有此事, 亦坚辞不就? ”

蔡廷锴入闽后自我感觉:剿匪虽有把握但闽省政务太坏,极夶地影响剿匪成效政治不得不刷新。

? 如果陈铭枢能入闽任省府主席蒋光鼐任绥靖公署主任,自己任十九路军总指挥将是最佳的布局。套一句现在的话叫作将形成治理福建的“铁三角”

? 问:当时南京政府正采取财政紧缩政策,陈铭枢的态度又那样的 顽固蔡廷锴此行的“两个争取”能 成功吗?

答:一个争取获成功,但有变 数;一个争取未成功但有希望

? 在军费方面, 宋子文允诺除 已决定每月增拨特别费20万元 外 每月再接济50万元? 这个成 果,来之不易

? 听说后来并没有如 数兑现? 抵埠后 蔡廷锴即紧锣密鼓 地开展活动

? 从第二天上午起,蔡廷锴与陈铭枢、戴戟、范其务、陆 文澜、孙希文以及淞沪警备司令 部参谋长张襄、 交通部次长陈孚木等,在陈的私邸多次召开會议 除讨论闽省财政和 “剿匪” 事宜 外, 最主要是劝说陈铭枢入闽主 政

? 陈不为所动劝驾不成? 陈铭枢却提议, 由蒋光鼐出 任福建省政府主席 并与蔡联袂 电邀蒋光鼐来沪商议。

? 如果能成 我军长官一个主政、一个主军,也 算是较佳的方案?

?问:蒋光鼐能赴沪并答應主闽吗?

? 因为陈铭枢曾表示如果蒋光鼐不来沪商议, 就亲自赴东莞动员蒋光鼐怎敢劳驾老上司,接到 陈、蔡电邀立即赴沪。

? 蒋咣鼐突然“出山”并立即北上各报刊纷纷报道。然而蒋对采访记者表示:“余此次由港来沪, 系因陈部长将出洋正备行装,不日赴歐故来一谈”“外传余将主闽,因为本人对政治无经验即有,亦辞不就廷锴负责剿共,不胜繁剧闽绥靖主任 为余本职,或将仍由餘返闽担任绥靖事务? ”

由蒋光鼐主闽 似乎一蹴而就,岂料俄顷间却说不就可见政坛之上云谲波诡,令局外人大惑不解

问:是啊,怎么会这样?

答:据我分析有一种可能是 蒋光鼐原本就没有意愿入闽主政, 只不过碍于陈、蔡的情面以及为了送行,才来上海一趟

? 另┅种可能是他对主闽有所考虑 因出现 “实行民主政治”及 “军人不得干政”的杂音,遂打消念头

问:福建民众曾热情地赞誉十九路军昰 “仁义之师”、“王者之师”, 蒋光鼐、 蔡廷锴是“民族英 雄”、“民众救星”为什么就不宜主政?

答:主要是这些人想延续“闽人治闽”的状况不愿被外省人所统治,又不便明言便以“军民分治”作借口。

? 我觉得蒋光鼐突然翻悔的最大一种可能, 就是福建太窮了财政无办法,主政即无办法 蒋光鼐答应主闽的先决条件之一,就是中央财政每月至少要向闽省财政下拨协款40万元 对此,宋子文未允诺蒋光鼐觉得,财政若如此闽政万难维持,遂望而却步?

问:蒋光鼐到位后蔡廷锴是 不是如约就任十九路军总指挥?

答:蒋光鼐于9月19日下午偕邓世 增、孙希文、丘兆琛及代表省政府 专程赴漳州迎接的省三旅旅长陈维远等搭“海澄”轮离厦。

20日 他们到达福州。 蔣光鼐是十九路军的最高长官、 驻闽所有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又是全国民众所景仰的抗日英雄, 欢迎场面理所当然非常隆重热烈 你看我那天的日记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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